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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外慧中贤内助
体恤圣心栋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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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师府,李秋歌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且去了穆太师的住处,要把纳曹莹莹为妾的事情告诉太师,以求让太师帮忙推辞掉。
由于是内宅之事,所以并不回避崔氏夫人。翁婿三人落座,李秋歌对穆太师道:
“岳丈,小婿今日进宫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想请岳丈出手相助。万岁要将曹国丈的二女儿曹莹莹指给我作妾!”
穆太师听到这话,眉毛一立,问:
“那你的意思呢?”
李秋歌连忙起立,皱眉摆手答道:“小婿自然不愿意。只是当时情景委实难办,是皇后在临终前硬把她妹妹塞给小婿的。”
说罢,李秋歌将当时情景对话一字不漏说给了太师夫妇。太师听了这番话后,也是咋舌摇头:临终托孤,果然是后退无路啊。
叙述完当时情景,李秋歌接着道:
“小婿与夫人结缡将将半载,莫说正在新婚之中,夫妻情深,就是再过个三五十年,小婿也是决计不愿纳妾的!请岳父帮我!”
穆太师夫妇身为岳父岳母,听到女婿对女儿竟然如此情深,俱是十分欢喜。穆太师道:
“好!飞卿,你很好!老夫这就进宫,让皇上收回成命。”说罢就要起身,旁边的崔夫人却将他拦住。
“等等。老爷,你进宫要如何对万岁言讲?”
“自然是说飞卿和婉华夫妻情深,不愿纳妾了nAd1(”
崔夫人摇了摇头,道:
“那是曹后临终托孤,怎么能是一句‘夫妻情深’就能推拒的?何况,这明明就是曹后强要把妹妹推给飞卿。老爷可想过,若飞卿拒绝了曹莹莹,曹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无非就是闹到陛下面前。原先有曹后在时,或许闹一闹就有了结果。如今中宫薨逝,曹家在万岁面前再难说上话了,无需惧怕!”
崔夫人无奈叹了一口气,笑笑说:
“找皇上理论?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如果我所料不错,只要老爷你一推拒曹莹莹,京中就会传出婉华善妒,不许丈夫纳妾的流言来。说不定还会说老爷你教女无方,说飞卿是赘婿!”
赘婿乃是男人以嫁礼入女方家,身份类比仆人,大安法律规定,赘婿入贱籍,不许出仕为官。穆太师虽然是做宅招婿,但当初女儿女婿成亲时却是穆婉华出嫁。如今柳牧芝住在府上,便已有些不妥,若是再传出赘婿的流言,便只有让小两口搬离太师府了。穆太师不愿见到这一结果,问崔夫人道:
“这……这老夫倒是从未想过。那么,依夫人之见呢?”
“依妾身之见,就将曹莹莹纳进门来又有何妨?”
“纳进来?那婉华她?”
崔夫人不接丈夫的话,反倒是盯着李秋歌道:
“方才飞卿不是说过,跟婉华夫妻情深,三五十年都不变么?若果真如此,曹莹莹进门之后就只当她是个摆设,随便放在哪个不要紧的院子,我家还差她一口吃喝么?”
穆太师听了点头,李秋歌心中却不认同:随便放在哪个院子自然是可以,但不行周公之礼却如何瞒得住?若是曹莹莹将自己并未碰她之事传扬出去……总之还是麻烦nAd2(可这个理由却不能宣之于口。李秋歌灵机一动,道:
“岳母所言极是,小婿心中只有夫人,自然当曹莹莹是个摆设。只是这曹莹莹……曹莹莹毕竟是曹飞之女,入了太师府,不知道她会耍什么花招。万一内外勾结……”
崔夫人嗤笑一声,道:
“你当婉华是块木头么?曹莹莹进了门,无论再有何事都属你柳家内宅,自然有婉华经管。她一个妾侍,又能做出什么事来?实在不行了,还有为娘!”
说罢拿起茶盏饮了口茶,眼角似有似无往地穆太师那边暼了一暼,真真睥睨天下,那气势便只输给自己母亲尹氏夫人一星半点儿。
话已至此,穆太师夫妇都同意了纳曹莹莹为妾,李秋歌再无法纠缠下去,只好告辞回房。她原想着,太师夫妇定不许自己纳妾,此事解决起来毫不费力,没想到却得了个这样的结果。如今只有一法,就是让赵幼娘道太师夫妇面前撒娇耍痴,阻止曹莹莹进门。
回到听槐院,遣走了下人,李秋歌拉着赵幼娘的手来回晃荡,又使出做小伏低一招,对赵幼娘道:
“姐姐,姐姐。如今有件天大的事,你定要帮我!”
赵幼娘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说有大事,忙问:
“什么天大的事?”
“今天,皇后临终前,把她妹妹指给我作妾啦!”
赵幼娘大惊失色:
“啊?这如何使得?”
“是啊是啊,这万万使不得的!我刚刚已经找过岳父,想请他帮我跟万岁说项,婉拒此事nAd3(可岳母却说纳了进来并无大碍,若不喜欢,找个地方随便放着就是。这哪是随便放着就能解决的!姐姐快快随我再去见岳父岳母,你哭两声,撒撒娇,千万莫让曹莹莹进门啊!”
“好!我这就随你去!”
赵幼娘知道这是大事,拉起李秋歌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想该如何说动父母。可刚走到门口,她就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冲李秋歌问道:
“慢着。你说皇后的妹妹……那是不是元诚侯的次女,在安南的那个?”
李秋歌点头:“嗯。曹飞只有两个女儿,长女是已逝的曹后,次女就是曹莹莹。我却不知她是否住在安南。”
赵幼娘听她确认了,又略想了想,转身往房内走去,边走边对李秋歌道:
“若是这样,便不用去了,纳她进门吧。”
李秋歌也随她回转房内,奇道:
“此话怎讲?”
“不怎讲,就如母亲说的,把她放在一边也就是了。”
“那我要如何……如何……如何跟她成真夫妻!”
赵幼娘从未见过李秋歌惶急的样子,此时看她憋得满面通红,十分可爱有趣,噗嗤一笑,道:
“哪个要你和她成真夫妻了?又有谁逼着你碰她了?”
“她若将我不和她行周公之礼的事情说了出去……”
“向谁说去?”
“自然向元诚侯府说去。”
两人此时已重新走回了屋内,赵幼娘转头看向李秋歌,含笑轻声道:
“秋儿,原先在安南时,夫人跟你说的闺阁内宅之事你全未听见吧?”
李秋歌哂笑一下,道:
“姐姐教我。”
赵幼娘拉着她坐下,细细跟她说了起来:
“当初曹家和欧阳家齐来提亲之时,夫人便差人将两府内宅都打听了个清楚。曹莹莹是庶女,生母早逝,久不受嫡母所喜,府中除了她的奶娘姜妈妈之外,竟连一个下人也不亲近曹莹莹。你说她会把你二人未行周公之礼一事向元诚侯府去说,她能说给谁?说给刘夫人么?刘夫人不喜欢她,就算说了也不能给她做主,恐怕连见都不想见她。说给曹飞么?别的事能说,这夫妻闺房之事怎能说给父亲?再者,她家没有女眷与我家来往,只要看住了曹莹莹身边的人就再无大碍。她一个妾侍能带几个身边的人?后宅我帮你管着,她定翻不出大事!”
赵幼娘说的这些,李秋歌从不清楚也从未想过,可赵幼娘片刻功夫就撕掳得清清楚楚,让李秋歌十分佩服,只有呆呆地点头。
平日都是李秋歌将赵幼娘说得哑口无言,今日赵幼娘难得占上风一次,就想依着往日李秋歌的样子调戏她一番。可这事她是第一次做,话还没出口,自己却先红了脸:
“只怕相公到时见了曹姨娘美貌,自己先把持不住了。那时奴家却是半分能耐没有的。”
李秋歌见赵幼娘竟敢调戏自己,心中大乐,忙作诚惶诚恐状:
“小生不敢!小生不敢!小生今生今世只爱夫人一个。其他女子俱是无盐嫫母、催命夜叉。”
说罢两人互相呵痒,笑做一团。
赵幼娘对管理后宅之事胸有成竹,只道曹莹莹进得府来就再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却未想过,她和曹莹莹曾在安南曹府洞房之内见过一面,若曹莹莹认出她来,又是一场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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