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这种尊卑分明的社会里,身份高贵的人,优越感十足,或许,姚三小姐是好意吧?
舒心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放下毫无帮助的自尊心,陪着笑脸道:“姚三小姐,无功不受禄,这一两银子我不能要。我真的是来卖香脂的,这些香脂我是用特别的配方制作的,您先看看可好?”
舒心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想把盒盖打开,让香味散逸出来,保证姚三小姐一闻就会知道是好东西。
可她才拿出一个小瓷盒,姚三小姐就淡笑道,“不必看了。我现在没有时间,你先把香脂交给梨香吧,那一两银子就算我买了你的香脂。”
又转头吩咐绿衣少女,“梨香,把香脂拿上。”
梨香应了一声,从舒心手中拿过小篮子,将篮子里的一两的银稞子交给舒心,连舒心手中拿的那个小瓷盒也没要的意思。
然后,主仆二人就袅袅婷婷地出了店铺。
姚记香坊内的顾客都吩吩赞道:“姚三小姐真是热心又善良啊,一个素不相识的乡下小丫头也愿意相助。”
“是啊,她可是姚妃娘娘的亲妹妹啊,真想不到这般平易近人。”
姚三小姐听到这些议论,完美的唇角轻轻地翘起,心中暗想,听说他在连城,不知道这些传言能否被他听到?
梨香十分了解小姐的心思,轻笑着道:“小姐,您的好名声从京城传到连城来了,世子一定会明白,您比清韵郡主强上百倍。”
姚三小姐轻啧道:“不许胡说。”
心里却是瞬间充满了甜美的期待。
上马车之前,梨香将手中的小篮子随意地丢给一旁的护卫nAd1(
“请等等。”舒心叫住准备登上马车的姚三小姐,将银稞子往梨香的手中一放,冷声道:“香脂我不卖了。”
说完,她从护卫手中拿回了自己的篮子,转身就走。
原本舒心还以为姚三小姐真的愿意给自己机会了,可是随后,姚三小姐连自己手中的香脂都懒得拿,出了门就把装香脂的篮子随意地交给护卫,连句“小心轻放”的叮嘱都没有,更别提带上马车找时间查看了。
看到这些,舒心就知道这位姚三小姐只是不想跟自己纠缠而已,而且她此举,还给她赢得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名声,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些香脂的下场如何,舒心已经可以想像到了。不是半路丢弃,就是赏给家里的仆妇丫头。
这些人就算觉得她的香脂好,也不会告诉骄傲的三小姐的。
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怎么能让人这样随意处置?她还要靠这些香脂还清家中的欠债呢。
既然姚三小姐不是伯乐,她就换家香坊找伯乐去。
闻香
看着舒心毅然决然地背影,姚三小姐的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气,很显然舒心的举动已经不仅仅是不接受她的好意了,这跟当众打她的脸没有区别。
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别提多堵闷了。
姚三小姐不想看舒心的香脂,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自信,姚记香坊有她研制新的香脂就可以了。
同时,她也不认为一个乡下丫头能制出什么好香脂来。
买下舒心的香脂,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但另一方面,姚三小姐还真的是有同情舒心、帮助舒心的意思,觉得一个小姑娘为生活所迫抛头露面的不容易。
只可惜姚三小姐太自以为是,纵然是有些好心,但那种充满优越感的、高高在上的怜悯和施舍,却不是一个独立自主的现代人能够接受的。
不过姚三小姐没有将怒火表现出来,只有梨香冷哼了一声:“不识抬举。”
姚三小姐淡淡地道:“走吧。啊,世子表哥……”
话都没有说完,她就提着裙摆,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就在刚才,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道锦蓝色的背影,那道背影她太熟悉了,必定是璟王世子无疑。
……
云香坊能将生意做到全大齐朝,服务态度不是一般的好,因此面对舒心提出要与掌柜谈生意的要求,伙计尽管满心疑惑,还是进去请了大掌柜出来。
大掌柜一出来,李臻就表明生意由舒心说了算。
而大掌柜听说由舒心来谈,也没嫌舒心是个小孩子,正正式式请了舒心等人到二楼雅间就坐,奉上香茶nAd1(
这才问道:“不知小妹妹要跟我谈什么生意?”
舒心将六种香脂样品放在桌上,香脂用小瓷盒装着,打开盖子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一个盖子一打开,芬芳的气息就盈满了整个房间。
淡淡的,清雅悠远,香而不腻。
要不是在云香坊当掌柜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且已锻炼出喜怒不行于色的本事的话,大掌柜早就扑上去了。
因此得到舒心的示意,大掌柜就迫不及待地逐一拿起来仔细品鉴。
嗅气味,观色泽、品质地、触手感……
良久,大掌柜才放下这几样香脂,眼睛亮得像白炽灯一般看向舒心,笑眯眯地问,“小妹妹,这些香脂是谁做的?”
“我做的。”
大掌柜的目光在李臻兄妹俩脸上转了一圈,神色摆明了不相信,但聪明的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了个话题:“你是要卖给我们云香坊吗?这样的香脂还有没有?”
订金
舒心从容地淡笑道:“不是卖,是寄卖。利润三七开,我拿七成,包货源、包成本。可以跟贵店签订长期契约。”
大掌柜无语的看着这几个明显就很粗糙的小瓷盒,眼角不由得抽了抽,“我们云香坊只买自己的货品给顾客。小妹妹,你的香脂我们可以高价收下,但是必须打上我们云香坊的标记。”
大掌柜特意强调“高价”两个字,因为从舒心的衣着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家境贫寒的小姑娘,虽然气质超群,但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经得住钱帛的诱huò?
大掌柜自认为阅人无数,看人已是八,九不离十了。
可惜舒心小小的身子里住着的是一个强大的灵魂,这点蝇头小利怎么可能打动她?
舒心飞快的收拾好桌上的小瓷盒,直接起身走人:“既然贵店有这样的规矩,那我就不打搅了。我去对面的姚记香坊试试。”
她就赌她先去姚记香坊的事情,大掌柜还不知道。
大掌柜是个识货的人,舒心拿过来的香脂,比他们云香坊制出来的顶级香脂,还要好上几分。
不单单是价格上可以更贵一点,还能称霸高端市场。
云香坊和姚记香坊都是皇商,都有各自的招牌品种,宫中的采购订单每次都是五五分,谁也没有占到大头。
但如果祭出舒心拿过来的这几种香脂,大掌柜相信,他们云香坊一定能独占宫中的订单。
这么一来,姚记香坊就再不是云香坊的对手了。
如果被公子爷知道自己把这么好的生意推到了姚记香坊那边,估计得剥了自己的皮。
可是如果这些香脂不能打上云香坊的标记,也不可能进贡啊!
“小妹妹,请等等nAd1(此事我做不了主,小妹妹能否等两天,让我们公子爷亲自来跟你谈?”
虽然暂时没想出好对策,大掌柜却知道把人和货留住的重要性。
当下要账房送了六十两银子过来,态度极其诚恳的道:“就按我们店里最好的香脂的价,十两银子一盒,这六盒我全部买下。”
舒心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眸中带笑的问道:“大掌柜觉得,我的香脂跟你们店里最好的香脂比如何?”
比我们云香坊京城总店里,五十两银子一盒的顶级香脂还要好。
当然,这种自贬身价的话,大掌柜是不会说的,不过他很识趣的立即又叫账房送了六十两银子过来,还贴心地问舒心要不要换成银票。
大同钱庄的,全国通兑。
舒心要了六十两现银,六十两银票。
一直陪坐一旁当布景的李氏兄妹都惊呆了。
二十两银子买一盒香脂,这根本就是奢侈!
挑选包装盒
看大掌柜付银子付得这么爽快,卖出去的价格肯定更高!
李家虽然家境殷实,但这种大手笔,只会用在收购古籍和孤本上。而在吃穿用度上,不舍得也没能力这样败家。
因此见心儿的六小盒香脂卖出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兄妹俩心都有些发颤,似乎窥探到了一个他们以前从来不曾接触过的世界。
两人都忍不住在心里猜想,省城就如此奢侈,那么京城该是如何的繁华富庶?
头一次,坚定地认为读书人是人上人的李臻,都产生了经商的渴望……
当然,片刻后他就回神了,他要是去经商,老爷子肯定打断他的腿。
出了云香坊的大门,李臻迫不及待地问:“心儿,你为何非要寄卖呢?”
在李臻看来,只提供香脂就有如此高的回报,实在是没必要得寸进尺,得罪云香坊。
其实舒心不愿意只做原料供应商的主要原因,是她的香液每天只有几滴,能生产出的高档香脂数量十分有限。
这么好的品质、这么少的数量,零售价格自然极贵,消费群体也是非富即贵。
可是如果她只是提供香脂,贴上云香坊的标签卖的话,她就只能得到极小的一部分利润。
而寄卖就不同了,舒心对自己生产的香脂十分有信心,任何一个用过的人都会爱不释手,云香坊如果不想失去这些高贵的顾客,就不敢在利润上跟她玩花样。
当然,舒心说的理由是:“寄卖的契约短,等爹爹和哥哥考上功名我就不做这个了。”
不想大舅舅再追问,舒心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大舅叫你带我到卖瓷器的店铺去逛逛吧,我要买些瓷盒装香脂nAd1(”
省府最繁华的就是通政街,李臻年青时曾在省府进学,因此对省府十分熟悉,带着舒心到了一间老店。
那店老板姓莘,跟李臻熟识,听说来意之后,立即拿出一箩筐的小瓷盒。
舒心伸手拿出一个小瓷盒在手中仔细把玩。
小瓷盒的瓷质细腻,釉色鲜艳,绘着惠兰图案,做工精美,在民间瓷器中已经算是精品,舒心十分满意。
她一口气看了十几个,雪白纤细的小手在箩筐中翻翻捡捡,那肤光比细腻的瓷盒更洁白更柔润,恍若浑然天成的玉石。
店伙计看得直了眼,就连老成持重的莘老板也在心里嘀咕,这小姑娘真是个美人胚子,日后必定倾国倾城,只是不知娶到她的人是幸还是不幸。
像这样的美人,只适合生在公侯之家,平民百姓还是消受不起的。
李氏没上前帮忙,安静地陪在一旁。
因为自从舒心会做香脂之后,好像什么事儿都有了自己的主意,这些主意还都周密详尽,井井有条,完全不用她操心。
巡抚小姐 一
舒心一口气挑了百来个,用这些精美的小瓷盒装香脂,立即就将香脂的档次提升了好几个层次,也配得上云香坊的招牌了。
莘老板是个爽快人,也没多叫高价,就半两银子一个。
之前逛过两家铺子,舒心知道这价格算是实在的,便没再还价,跟莘老板商量,“老板,我付十两银子的订金,先拿十个走,其余的五天后来取货,可以吗?”
莘老板很爽快地道:“没问题。”
李氏听言就解开包袱拿银子,双唇紧抿着没说话。
她还是有见识的,知道好马要配金鞍,二十两银子一盒的香脂,当然要半两银子一个的瓷盒才配得上。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肉疼,半两银子足够她们娘俩好吃好喝过一个月了……
舒心可不知道李氏心里的纠结,在她看来,日后她赚得只会更多,这一百来两银子不过是零头。
莘老板收下订金,就让伙计找了个木箱,将舒心挑出来的小瓷盒另外收好。
正在这会,又有顾客来了。
一位少女脚刚到门边,便急匆匆让掌柜的将店里新进的瓷盒全部摆出来,好让她们家大小姐挑选。
一边说着,一边忙细心的要她家小姐当心脚下门槛。
而后,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款款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袭深蓝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套粉红色华衣裹身,肩披织锦镶毛斗篷,风髻雾鬓斜Сhā一朵牡丹花金镶玉步摇,年约十一二岁,很是漂亮,瓜子脸上长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目不斜视,神情倨傲nAd1(
莘老板一看是巡抚大人的千金,马上迎了上去,“不知蒋小姐光临,有失远迎,快快里面请,到雅间里暖和暖和。”
原来这名少女是巡抚大人蒋安怀的千金,闺名蒋柔,排行第三,前面有两个哥哥,因是独女,从小在两个哥哥和爹妈的宠爱惯养下长大,脾气当然可想而知。
那名少女是她的贴身丫环春景,当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长得还不错,可就是一副刻薄相加奴才样。
“咦~~,这批货色还算能用,勉强能配得上我这次新制的香脂了,一并抬进来吧。”
蒋小姐一眼就看中了这一箱由舒心精心挑选饼的小瓷盒,吩咐完后转身就朝雅房走去。
莘老板心道不妙,快步跟上并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蒋小姐,这箱货是这几位客官订的,我给您另拿些货品看看吧。”
“哦?”蒋小姐顺着莘老板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立刻流露出鄙夷的目光。
原来是几个穷酸!
不过在看到舒心之后,不知为什么,本要进ru雅间的她,却转身走到铺子里待客的高背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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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小姐 二
“莘老板,要不这样吧,我们刚才挑的也有百来个,如果这位小姐喜欢这些,只管在其中挑选几个,不碍事的。”
李氏知道官家小姐是他们小老百姓惹不起的,便直接提议道。
并扭头看向舒心,顺便征求她的意见。
舒心爽快地点了头,本来今天挑的也挺多的,挑走几个也无妨。
“哎哟,好大的口气,从你的货中挑选。”一旁的春景很是乖张的替主子打抱不平,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冲着李氏冷哼道:“你们这些贱民,居然敢跟我们家小姐争东西?!”
大小姐也适时的冷哼一声:“春景,何必跟这些蠢笨无知、粗俗不堪的贱民废话?!”
目光根本没在几人的脸上停留,似乎李氏等人在她眼里就是几只蝼蚁。
但是春景明白,主子这是看这个小女孩不顺眼了。
被人称为连城第一美女的小姐,最讨厌看到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尤其还是个穿着补丁衣裙,都显得那么漂亮清贵的女孩子。
春景知道,现在正是她表现的大好时机,更加嚣张起来:“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还不赶紧上前来磕头赔个不是,兴许我家小姐一高兴,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呢。”
一听这话,温柔的李氏都生气了:“你,我们一没偷二没抢,何故要赔理道歉?”
李臻冷着脸道:“四妹,别跟小泵娘一般见识,我们走。”
舒心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高傲无礼的人,但表面还是装得很平静很天真的样子,不急不燥的道:“巡抚大大的千金是吗?您也跟我们这些蠢笨无知、粗俗不堪的贱民一样,喜欢这种瓷盒?”
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春景也不蠢,知道舒心是在借小姐的话骂小姐,立马冲到舒心面前要赏她两个大耳光nAd1(
可挥出的右手却在半空被舒心紧紧抓住,打不下来。
春景本想再挥起左手的,却听见舒心大声的对着门外叫喊:“堂堂巡抚大人的千金要强抢东西呀,大家快来看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舒心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招镇住了。
片刻后,蒋小姐回过神来,气得杏眼圆睁,喝止住春景,眼睛却一刻也没从舒心脸上移开,那架式真能把舒心整个生吞下去,“我哪有叫人抢你的东西了?真是可笑,就这样的货色送给我,我还不要呢”。
“哦,原来不是要抢呀,我就说堂堂巡抚大人的千金,怎么可能是不讲道理的人呢,是吧?!”
舒心红扑扑的小脸蛋扬起,似笑非笑地直视蒋小姐。
经舒心那么一嗓子,不时有人向里面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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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少卿
蒋小姐气得直喘粗气,要搁在以前,她早叫外面的家丁来惩罚这个敢跟她叫板的臭丫头了。
可是这几天云公子就要来了,云公子最讨厌蛮横的女子,她怕这事传到云公子耳朵里,让她一直以来在云公子面前精心维护的形象破灭,所以只能先把这口气咽下,以后再狠狠处置这个臭丫头。
蒋小姐粉腮膨起:“哼,臭丫头,你给我记着。春景,我们走。”说完起身忿忿地拂袖而去。
莘老板摇了摇头,不无忧虑地道:“小姑娘,下次让你舅舅来拿瓷盒好了。”
虽然省府里人人都说蒋小姐是个温柔娴静的千金,可是莘老板有远房亲戚在蒋家的农庄上当管事,对蒋小姐的评价是,名实不符。
不过,既然省府的老百姓们都不知道,可见蒋小姐挺注意自己的形像的。
按他的想法,只要遇不上蒋小姐,舒心也就不用担心蒋小姐报复。
舒心笑了笑,谢过莘老板的好意,然后便打听起云香坊当家少爷的情况。
这一打听才知道,云香坊的公子爷竟是当朝国舅爷,举国上下无数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八岁那年,就向当时云家的家主,他的祖父云梦龙,提出了一套销售方案,让当年被姚氏香坊压制得无法喘息的云香坊利润翻番。
九岁那年,由他亲自调制的香脂,得到内务司总管太监的赏识,推荐给皇后娘娘,从姚氏香坊手中抢到了第一份内廷香脂供应订单。
十岁那年,制定的分销方案,让云家的分店开遍了大齐朝的各个城市。
今年也不过才十六岁,却已经全面掌管了云香坊。
而的长姐云妃,则是目前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之一nAd1(因而,也得到当今圣上的宠爱,特下旨封他为从三品资治少尹。
虽然只是勋官,没有具体职位和实权,但也算是脱离了身份低贱的商户,成为身份高贵的官员了。
这样一位天之骄子,一定极富眼光和冒险精神。
对两天后与的谈判,舒心更有信心了。
买完了瓷盒,舒心拖着娘亲去买了几身成衣,尔后又买了些省府出名的糕点,分成四份,一份自己吃,另外三份则托大舅舅带回去,算是她孝敬三位舅舅的。
李臻高兴地收下了,对舒心如此乖巧知礼感到非常满意。
回到家,舒心就跟娘亲透露了租房住的意思。
之前她们娘俩一穷二白,新房是在村长的提议之下,由村里的热心人免费帮她们搭建。
可现在有钱了,加之看过了省府的繁华之后,舒心根本就不想窝在这个小乡村里,只等与云香坊的契约签下来,拿到第一笔销售分红之后,就到省府买房子。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村长家有不少产业,在省府的房子找好之前,她们娘俩租一套住着就行。{本书首发站}(仙界)♀
而且这几天村里那些小毛孩子每天都上山采花来送给她,这举动已经引起了大伯母黄氏的注意。
单独居住已经十分有必要了。
李氏自然没意见,只是这事儿得等过两天老大回家休息时再提。
舒心的大哥舒俊在县城上学,每隔两个月才能回家休息一天。
只是舒俊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两个月不见,小妹就变得这般聪明了,不声不响地赚了一百多两银子。♀
这对农家人来说,可算是一笔巨款了。
对到省府定居的方案,舒俊举双手赞成,省府有不少名士学者,对他的学业帮助很大,而且又能和家人在一起,而不是每两个月才能见一面,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嘛。
夸了妹妹几句后,舒俊拿着三十两银子去找村长。
先还了之前借的二十七两银子,又用三两银子一年的价格租用了村长家闲置的一处小宅子。♀
小宅子是土砖房,北面三间正房做客厅和卧房,东西厢各两间,舒心打算收拾好之后作为她的作坊。
杂物间和厨房靠着大门。
中间是个小院子,大约一百平方米左右,院墙也是土砖围成的,那高度舒心觉得自己这小身板都能翻过去。
不过好歹是她们自己的家了!
舒心娘仨才把衣服被褥等物拿到新家,舒鼎盛就带着两个佣人来了,一进门就嚷嚷,“心儿妹妹,我让人来帮你们收拾屋子,要怎么做你和达婶安排好就成nAd1(”
见娘亲和哥哥都想推辞,舒心便抢在前面笑嘻嘻地道谢:“那就谢谢虎子哥了,一会儿我拿一瓶头油,算我孝敬伯母的。”
有现成的钟点工干嘛不用?她做的头油也很值钱的,足够付钟点费了。
不过晾晒好的鲜花和窨了花油嫡土罐,舒心却不愿假手他人,舒鼎盛立即主动要求帮忙。
舒心刚出房门,看见院子中间站着的那道如兰芝玉树般的身影,顿时就愣住了。
牧公子?他怎么会来这儿?
此时牧无忧正满眼好奇地打量院子中间堆着的、那一摊又是罐子又是麻袋的东西。
满院子的阳光似乎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周身散出一轮又一轮的光晕,衬得他仿佛是从阳光中走出来的一般,飘飘欲仙。
清新淡雅的香味传来,牧无忧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如果宫傲天在这儿,一定又要惊讶了,要知道,牧无忧可是最讨厌香味的。
他的房间和衣物从来不许下人熏香,无论是多名贵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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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帮了忙
?通常香味闻着让他头晕,可是这种些东西散发出来的香气,牧无忧却一点也不觉得憋闷,而且反而在闻了这香味之后,整个人都会觉得神清气爽。【瑶池电子书完结】
抬眼看见舒心,牧无忧指着这堆东西问道:“这些是什么?”
“是我做的香脂,还有一些原料。”
舒心一边回答一边悄然瞪了舒鼎盛一眼,干嘛把这位大少爷带来?没见他一身锦服,与我这小土房格格不入么?
舒鼎盛被舒心瞪得冤枉死了,他才不想带这个英俊得不像话的表哥过来呢,可是无论他怎么明示暗示,表哥都恍若,一脸云淡风轻地跟过来,他总不能把人赶回去吧。♀
不过这会儿见舒心没有招待牧无忧的意思,舒鼎盛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故作为难地朝牧无忧道:“表哥你看,我要帮心儿妹妹收拾屋子,要不你先回我家休息如何?”
牧无忧淡淡地道:“没事,你们忙,我在这站着就行。♀”
舒心错愕地睁大水润润的眼睛,看向舒鼎盛。
舒鼎盛心底暗叫,哎呀不妙!好象前天心儿妹妹去省城的时候,表哥也去了,好象什么也没买,空手而归。
难道……表哥真的对心儿妹妹有意思?
舒鼎盛顿时觉得如临大敌,这个对手太强大了!
不行!一定把牧表哥要赶走!
舒鼎盛从地上抱起一大包麻袋,用力晃了晃,扬出不少细尘,“表哥你看,很多灰尘的。……那个,我要帮心儿妹妹收拾了,不陪你了。”
舒心也配合地端起一个陶土罐。
原以为牧无忧大少爷会觉得又脏又无聊,继而转身就走,谁知道他居然一把抢过舒心手中嫡土罐,正色道:“这些事不该女孩子来做nAd1(”
又微微抬了抬下颌,示意舒心带路。
舒鼎盛惊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心里更加认定表哥对心儿妹妹有意思。
在现代享受惯了绅士服务的舒心倒没觉得什么,很自然的指挥两个免费劳动力,将东西搬到厢房,按原料和半成品、成品分类,一一摆放好。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舒心的手工作坊就收拾妥当了。
舒心亲手给舒鼎盛和牧无忧端来茶水,又递给舒鼎盛一坛桃花头油。
舒鼎盛呵呵笑着接过来,眼睛一个劲儿往牧无忧那儿瞟,炫耀的意思分外明显:“谢谢心儿妹妹了,我娘一定会喜欢的。”
牧无忧半点没被舒鼎盛的话影响到,神态自然地问舒心,“我的呢?我刚才也帮了忙。”
或许是因为舒心的言谈举止自然亲切,没有将他当成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牧无忧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像朋友那样自然随意,没有那种拒人千里的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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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
……我这里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啊。
舒心无语地看着牧无忧。
牧无忧好整以暇地回望舒心,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在椅背上敲击,“嘟嘟嘟”的声音仿佛在控诉,我刚才也帮了忙,你好意思不送给我一份小礼物吗?
舒心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礼品。
她在成品区找到一个小瓷盒,双手递给牧无忧:“这些是我做的香丸,焚香用的,有镇定安眠的功效,牧公子如果自己用不上,可以给家中的长辈使用。”
牧无忧接过小瓷盒,完美的唇角向上勾起,冷傲如雪的绝世俊颜上,绽放出一抹微笑,如同冰雪过后的艳阳一般耀眼。
“心儿你有心啦,我奶奶正好有失眠的毛病。”
舒心和舒鼎盛同时在心里嘀咕,心儿是你叫的吗?
不过牧无忧平时给人的感觉太冷太傲,两人也不敢当面将这番话说出来。
正房那边有人相助,也很快就收拾妥当了,李氏亲自下厨,给客人们做了一餐丰盛的午餐。
用过饭舒鼎盛就急急忙忙地拉着表哥走了,他可不想让表哥和儿心妹妹过多接触。
时间一晃就到了与云公子约定的那一天,舒心在大舅舅李臻的陪同下,来到省城。
刚走进云香坊的大厅,舒心就见到了一个熟人,巡抚小姐蒋柔的丫头,春景。
春景原本没有注意到舒心,但因为云香坊的大掌柜张亮一见到舒心,就急急忙忙迎了出去,春景也就注意到了舒心。
她见张亮把舒心往二楼的雅间带,立即疾步冲上去拦在前面nAd1(
“张大掌柜,你怎么带这个乡下丫头上去?”
小姐正在二楼跟云公子聊天,怎么能让人去打扰呢?
张大掌柜脸色一沉,对这个狗仗人势的丫头极为不喜,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客气的道:“舒姑娘是我家公子请的贵客,我自然要请她去见公子。”
“一个乡下丫头也配当贵客?”春景张开两手挡在楼梯口寸步不让,满脸鄙夷地啐道,“今日我家小姐请云公子赴宴,云公子没空见这个乡下丫头。”
张大掌柜听言忍不住皱起眉头,只是入门是客,他不能对客人无理。
而舒心就没有这种顾忌了,当下冷笑反驳道:“什么时候奴籍的低贱丫头也能做云公子的主了?云公子有空没空是你一个奴婢说了算的么?再说回来,我虽则是乡下丫头,可好歹是自由之身,不象某些人,不过是主子的货品而已。”
说着,舒心掂了掂手中装了香脂的小竹篮,意思是你春景跟这几盒香脂没什么区别,人都算不上。
坏了蒋柔的好事
舒心早被春景左一句乡下丫头,右一句乡下丫头给惹毛了,春景看不起她的身份,她还看不起春景这种骨子里就奴性十足的奴才呢!
大约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嘲讽过她,春景被舒心气得鼻翼一张一翕的,抬手就想赏舒心一巴掌。
可是她的手才抬起来,就被人从身后抓住,力道还不小,疼得她眼泪水当场流了出来。
抓住春景的是一个黑脸庞的青年,人长得十分普通,可是浑身却散发出一种让人生畏的冷血气息。
年青人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大手跟铁钳一般抓着春景纤细的手腕动都不动。
春景疼得涕泪横流,泪光朦胧中见到自家小姐,急忙娇声悲呼:“小姐,救我。”
蒋柔神色荏弱,凤目中闪着点点泪光,柔声问身边的白衣公子,“云公子,你为何让护卫阻止我的丫鬟?”
蒋柔身边的白衣公子正是云少卿。
他年约十五六岁,一身月牙白的斜襟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
完美的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美玉,俊美不凡,唇角总是微微向上翘起,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显得柔和亲切,温润斯文。
云少卿就这么施施然站在楼梯边,整个人的仪态、风度、气质,都在诠释何谓“玉树临风”、何谓“温文尔雅”。
听到蒋柔的问话,云少卿耐心地解释道:“你的丫鬟要打我的贵客,我的护卫自然要管。何况刚才的事,舒姑娘并没有半点错处。”
说罢又朝张大掌柜道:“张叔,请舒姑娘上来吧。”
他的神态亲切、语气温和,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根本一点面子都不给蒋柔,而且也没下令让护卫松开春景,显然没将蒋柔放在眼里nAd1(
蒋柔一张粉面瞬间涨得通红。
她不甘!她气恼!她妒忌!
好不容易盼到云少卿来到连城,她满怀期盼地来邀请他,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可是他却连句完整的话都不愿跟她说,还把她往外赶,说他要见贵客。
如果真是贵客也就罢了,可这所谓的贵客竟然是一个乡下小丫头!
这让她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她是巡抚小姐,试问,整个连州,还有那个少女的身份比她尊贵?
现在云少卿竟然愿见这个乡下丫头,也不接受她的邀请,这在蒋柔看来,是她人生从未经历过的奇耻大辱!
她不单是嫉恨舒心,连带着对心上人云少卿也有了怨怼,一双凤目似怨还嗔地瞅着云少卿,“云公子,我们都只看到方才那一刻,你又怎能断言是我的丫头无理呢?”
要不是时刻记着在云少卿面前保持温柔贞静的形象,蒋柔都想亲自赏舒心几个巴掌。
谈判 一
云少卿根本没理会身边幽怨的佳人,连解释都免了,直接逐客,“云某还有生意要谈,蒋小姐请回吧。”
他如同点漆的乌眸却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拾步上楼的舒心。
白嫩的肌肤,粉红的脸蛋,让人有想咬一口的冲动,完全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泵娘,而那双乌黑清亮的水眸里所透露出的镇定和自信,与她小小的个子和稚嫩的长相完全不符。
那些极品香脂真的是这个小女孩制出来的么?
思绪翻飞间,舒心已经走到面前,云少卿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舒心进议事房,同时吩咐护卫,“苑青,不要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议事房。”
闲杂人等?难道是指我?蒋柔大小姐的鼻子都气歪了。
可是不等她娇嗔出声,房门已经当着她的面关上了,叫苑青的护卫冷着脸做了个请的手势,可那神情已经在说,再不走我就赶人了。
要换成别的人,蒋柔让人把苑青拦住,自己冲进房间去了。
可是云家财大势大,云少卿的长姐更是得宠的妃子,无奈,蒋柔只得一跺脚,转身离去。
可是她的心里却已经把舒心恨到了骨子里,觉得云少卿会对自己这么冷漠,肯定是这个乡下丫头挑唆的。
而议事房内,云少卿走到上位站定,指了指客座,含笑道:“舒姑娘请坐。”
舒心明媚清澈的水眸微微眯了眯,唇角晕开一抹淡笑,身子却纹丝不动,“公子不先自我介绍一下么?”
作为主人,如果真的尊重客人,应当先请客人在上位坐下,再陪坐。
可是云少卿后进房,却先走到上位处,这说明在他的心里,并没真将舒心放在同等的地位上,彬彬有礼的态度不过是他的一种习惯而已nAd1(
也许在云少卿的心中,能纡尊降贵到连城来见舒心,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决不可能请她坐上座。
可是连虚伪的客套礼让都没有,那么他们俩人的地位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平等的状态之中。
谈判的双方地位悬差大,这份契约很可能无法签署。
又或许,这是云少卿对她的一种试探。
因此舒心毫不犹豫地、同样也是彬彬有礼地反击,同时,目光也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云少卿。
虽然站着也比云少卿矮了不少,可是至少比坐下后气势要足啊。
云少卿暗地里挑了挑眉,有意思!
小泵娘年纪不大,气场却十足,那双似能透彻人心的明眸里流露出的估量神色,似乎在评价他值不值得合作。
独掌云香坊三年来,还是头一次遇到敢怀疑他能力的人。
思维敏捷,反应迅速,是个经商的天才,制出的香脂品质也非常好,但是,仅凭这些就想从云香坊分一杯羹,却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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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 二
不过云少卿从舒心刚才的举动中,看出她是个厉害的对手,于是先退了一步,自我介绍了一番,又礼数周全地请舒心坐在上座。
“听说舒姑娘,想跟我们签订寄卖契约,可是我们云香坊从未有此先例。因此,我建议签订供给契约。”
“毕竟,舒姑娘将来有可能成为官家小姐,不能够抛头露面。若是寄卖,舒姑娘的芳名就会被顾客们知晓,日后相见之时难免尴尬。而签订供给契约,香脂会打上我们云香坊的标记,免去了舒姑娘的尴尬。
“最为重要的是,我们云香坊比姚记香坊有诚意,愿意与舒姑娘合作。”
云少卿未语先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态度亦是温和有礼,但话语中暗藏的机锋,却一点也不少。
几句话就表明,他知道舒心已经被姚记香坊拒绝了,同时抓住舒父正在考功名这点,暗示舒心日后有可能晋升为官家小姐,不要做出与身份不符的事情。
云少卿自己就是个天才,因此并没有因为舒心的年纪小就看轻她,到了连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舒心。
他觉得自己摆出了合作的诚意,又点名了经商的尴尬,舒心应该不会拒绝。
云少卿的确是个天才,也很会推测人心,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舒心的身体里,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舒心根本就不觉得抛头露面有什么不对,因此笑着拒绝道:“第一,万事总会有个开头,当然万事开头也是最难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是勇者。”
“第二,我不介意顾客知道我的名字,至于以后成了官家小姐也好,嫁作他人妇也罢,也一样可以经营属于我自己的货品;况且,万一香脂出了问题,我愿承担我该承担的责任,这样顾客也不会找云香坊的麻烦。”
“第三,非常感谢云公子的赏识,既然云公子是个识货的人,那么我们还是签寄卖契约吧!这里有一份我拟定的契约初稿,请云公子过目nAd1(”
说着舒心没有半点迟疑地将早就拟定好的契约递上。
虽然一开始云少卿只打算随意看看,更多的是想借此缓冲一下,换个方法说服舒心鉴定供给契约。
可是契约按照现代的合同格式,将双方的责任,权利和义务划分得清清楚楚,纵使云少卿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从未见过如此严谨的契约。
更何况,这份契约出自一个十岁的小泵娘之手。
云少卿越看越惊奇,越看越心服。
看完之后,沉吟良久,云少卿才笑道:“既然寄卖有这么多的好处,我们云香坊就破例一次,哦,不对,按舒姑娘刚才所说应该是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说完便不禁轻笑出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个比喻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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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的原因
不过,云少卿还是就这份契约提出了两点修改意见,并做出解释。
虽然舒心在拟定契约的时候,尽量公平,甚至是做出了相当的让步,但她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里的一些习俗并不了解,因此难免有思虑不周之处。
听了云少卿的解释之后,舒心很爽快地一口答应,并没有讨价还价。
这份豪爽让云少卿对她的印象分又提升了不少。
随即,云少卿令张大掌柜将这份草稿拿下去,誊抄了两份。
舒心和云少卿在两份契约上各自签名画押之后,寄卖契约就正式生效了。
双方成为合作关系之后,云少卿便在连城最大的酒楼玉楼春摆酒宴请舒心和李臻。
云少卿生得俊美不凡,气质温润如玉,学识渊博,谈吐优雅,刻意放低身段结交之下,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宴后,云少卿体贴地送上一百两银子的诚意金,并亲自送李臻和舒心出城,才折返回云香坊。
张大掌柜全程陪同少东家,直到回到云香坊的议事房关上房门,才问道:“少爷,您怎么又同意了呢?长老那边怎么办?”
要知道,云少卿一开始是坚决不同意签寄卖契约的,因为这等于帮舒心打响名声,万一哪天舒心要单独开店,云香坊就是在为舒心做嫁衣。
云少卿淡淡一笑,“寄卖的确会让舒姑娘更快成功,可是,以她制作的香脂的品质,以及她的经商天分,没有我们云香坊,她一样也能成功。既然如此,云香坊何不在她还落魄时助上一臂之力,与她结个善缘呢?要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云少卿并没有说出来:
自视甚高的他,发觉这世上竟然有与他的经商天赋不相上下的少女,心中难免起了探究的心思,想与其多多接触,想要有交集,自然得有生意上的往来nAd1(
当然,目前这种心思还算不上喜欢,只是一种好奇而已……
而那厢,舒心被大舅李臻送回家后,就立即着手将已经窨好的花油水调配成香脂。
契约上注明,她必须在两天之内交出七种各五盒、共三十五盒香脂,以供云少卿拿到京城的总店,打开京城的市场。
暂存在莘老板那里的瓷盒,因为不便当着云少卿的面去取,舒心便请大舅舅李臻帮忙,明天去全部取回来。
说起来,付款用的银子,还是云公子刚给的呢。
舒心为了日后的销售,购买了大量原料,手头已经没钱了,但因为寄卖其实是占用云香坊的资源开拓自己的市场,所以舒心在契约中并没有提预付款,而是销量之后再结算。
因此云公子主动给的一百两银子的诚意金,可谓是雪中送炭。
这让舒心对云少卿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到底谁不讲理
忙碌了两天,第三日清晨,舒心便早早起来洗漱进食,准备去省城送货。
李氏因为手头还有王大户家的绣活,时间很紧,不能陪同舒心去省城。
偏偏不巧的是,三位舅舅今天都有事,于是李氏只能叮嘱再三,让舒心独自一人座上了同村李伯雇佣的马车。
李伯家开着间杂货店,是去省城进货的,把舒心送到云香坊之后便先行离开了。
舒心将货品交付给云少卿之后,又去莘老板处预订了一批上等瓷盒。
这一次,舒心要求瓷盒上烧制一个特别的标记,标记上有“雪肌”二字。
一切都十分顺利,下午时分,舒心往约定的地方走去,准备与李伯汇合后回舒家村。
她一边走一边规划着今后的事业,并未留意身后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飞快驶来。
“让开、让开,别档着我们家小姐的马车。”
舒心突然被一人使劲往旁边一推。
虽然双手已下意识的朝旁边的墙面撑去,但由于之前没有任何防备,舒心的一只脚狠狠地半跪在了地上,“呯”地一声膝盖生疼,手掌也被粗糙的墙面擦破了皮,血珠子渗了出来。
舒心疼得倒吸了一口气,不由忿忿转头回望过去。
只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正双手Сhā腰,站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却是前几天在云香坊起过冲突的春景。
“原来是你这个蠢笨无知的丫头呀,我当是谁敢挡我们家小姐的马车呢。”春景嗤笑着上下打量一身狼狈的舒心。
舒心一扫眼前这个满脸得意的丫鬟,便知道马车里面的主人一定就是蒋大小姐了nAd1(
要这种不讲理的千金道歉肯定是不可能的,舒心忍住痛疼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掉在地上的布包,刚想抬脚离开,便被春景挡住了去路。
“怎么着?!惊着我们家小姐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春景陡然提高了嗓音,引得路上的人们纷纷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知道对方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现在是想借机发难自己了。
舒心只觉得好笑,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现在却被要求给施害者道歉。
她眉毛微微地向上挑着,眼睛冷冷扫了一眼春景。
春景感觉到这眼神中的不屑,心中不免火大,对着舒心大声嚷嚷起来:“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竟敢无视我家小姐,你这贱民想以下犯上?!”
后面一句,春景是一字一字的咬着牙说出来的,显然是在以权势压人。
“你别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推倒了我,我不跟你计较,是我大度宽容。你倒好意思反过来让我跟你们道歉?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这么大个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孩有意思吗?”
谁敢以下犯上
舒心豪不示弱地抬起头。
虽然不想惹事,但是事情找上门了,她也不怕。
蒋柔这时已经款款走下了马车,看到舒心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心里觉得特别痛快,冷笑一声缓缓开口道:
“春景,你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什么叫做官民有别!”
这里算是贫民区,这会儿还不到收工的时间,街上行人很少,就算有也不敢得罪她这样的千金小姐;
而且此处离热闹繁华的清正街云香坊很远,蒋柔也不怕被云公子发觉。
站在一旁的春景听到主子的话,知道机会来了,新仇旧恨一起报,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不禁尖声叫道:
“来人,将这个疯丫头给我抓住,本姑娘要替她父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没教养,不懂规矩的疯丫头”
立马跑上来两个仆人,两人抓着舒心的各一只手臂,舒心使劲想挣脱开,却无奈怎么也挣不开。
看着舒心眼底的怒火,以及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的悲愤,春景愈发的得意,老母鸡一样咯咯地笑道:“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官民有别!那就是我家小姐身份尊贵,可以教训你,可你这个贱民却不能以上犯上!”
说着,春景轮开了胳臂。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舒心左边的小脸上立刻呈现出五根分明的指头印迹。
舒心紧咬嘴唇,眼睛憋的通红,眼泪却倔强的在眼睛里打着转,不肯掉下来:“官家小姐就可以蛮横不讲理,无故打人吗?”
春景嚣张地叉腰道:“哟,挺倔呀,看你能倔多久,给我抓紧了nAd1(”
舒心眼睛里好似凝了冰,冷冷地看着春景。
好冷的眼神!好强的气势,就是老爷发怒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
春景心里一虚,不由得后退半步。
蒋柔也被舒心冰冷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随后愈发愤怒,尖声命令,“春景,给我打!”
春景又抬起了手使劲往下扇去。
舒心以为自己又要受一巴掌了,谁知却只听到“啊”的一声。
只见原来嚣张地春景,不知为何已坐在了地上,左手还紧紧握着右手手腕处,不停地哀嚎着。
蒋柔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跳,转而大怒道:“谁!,给我站出来!”
凤眼圆睁向四周慢慢地搜寻起来。
目光所到之处,人们都快速的低下头,唯恐被蒋小姐当成罪魁祸首抓出来。
忽然,蒋柔看到了人群中的一位风姿卓绝、容颜绝世的少年,即使他只是站在人群的后面,却依然那么耀眼。
你是什么人
见蒋柔看见了自己,少年索性穿过人群走到圈中。
少年的容颜极为俊美,仿佛落入凡间的神祉,身穿绛紫色对襟织锦长袍,黄色腰带束于腰间,黑色绒面镶毛披风衬得少年贵气十足、气宇轩昂。
围观的百姓莫不看着他看傻了眼。
少年直接朝舒心那边走去,看到舒心通红的双眼和脸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这少年正是牧无忧,舒心还在诧异怎么会在连城遇到他,就听旁边一道青涩的声音抢着道:“心儿妹妹,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舒心这才发现,舒鼎盛就跟在牧无忧的身后。
舒鼎盛狠狠地朝坐在地上哀嚎的春景瞪了一眼,然后扭头问蒋柔,“你们怎么这么蛮横?刚才的事我们都看到了!你们必须道歉!”
远远瞧见心儿妹妹被人抓住,可是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让心儿妹妹受苦了。
舒鼎盛心中那叫一个痛啊,看着蒋柔的目光都能喷出火来。
蒋柔没理会舒鼎盛,只是恍惚地盯着牧无忧,她的眼珠就像生了锈的锁心,停在牧无忧的脸上再也转不开了。
她虽心有所属,但面对牧无忧这种俊美到没有词汇可以形容的美少年,仍旧无法抵挡他的魅力。
舒鼎盛见蒋柔不答话,干脆伸脚一踢春景,“喂,道歉。”
原本就最讨厌女子盯着他看,察觉到蒋柔豪不掩饰地盯着自己的目光,牧无忧立刻流露出烦躁厌恶之色,神情更是冷得如同冰窖。
蒋柔浑身打个冷战,肩膀不由一缩nAd1(
好可怕的眼神,比她爹爹连州巡抚还要威严几分。
此时她哪还不知道,来人的家境恐怕不简单。
不过蒋柔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用怕,家境富裕的人很多,有身份的人也很多,但在连州,甚至在整个东北府,还有谁家能比得上自己家?
之前受到的惊吓,这一刻已经化作熊熊怒火,蒋柔走近舒鼎盛微眯着双眼喝道:“,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止本小姐教训贱民?再不让开,小心本小姐将你们一起办了!”
之所以找舒鼎盛,是因为她不敢与牧无忧对眼神。
牧无忧眼中盈满了不屑,冷哼一声,“好大的威风!,无凭无据就敢当街纵奴行凶?”
“呔!大胆!”一名随从抢着喝道:“我们家老爷是连城的巡抚蒋大人,这位是我们老爷的独女,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随从特意将巡抚大人和千金几个字说得慢而重。
牧无忧冷笑了一声,嘴唇拉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哦,原来是蒋巡抚的千金。”
区区巡抚千金牧无忧自是不放在眼里,只是父亲不让他再惹事,少不得要“以德服人”一次。
想走没那么容易
牧无忧略微顿了下,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蒋小姐知不知道何为巡抚?巡抚不应该是巡行天下,抚军按民;我皇英明,以仁德治天下,蒋巡抚却这样纵女行凶,不知当初任职之时,是否聆听圣训,若是聆听了,又如何会如此行事?”
牧无忧压低的嗓音带着威压,深邃的星眸中更是寒光点
蒋柔不傻,听出这是在说他们家没有遵守皇上的旨意办事……那不就是欺君罔上?!这个罪名怎么能担当的起呀?
蒋柔俏脸一白,色厉内荏地道:“你少乱扣帽子,含血喷人!再多说一句,我就告你藐视朝廷命官,少不得要抓了你去牢房。”
牧无忧暗嗤了一声,极度鄙视、极度不屑地道:“你爹蒋巡抚纵容你仗势欺人。”
这般挑衅,应该要动手了吧?
牧无忧其实心下十分不满:这个臭女人啰啰嗦嗦的,直接喊人上前来抓我啊,我才好活动活动筋骨。不是我主动惹事,父亲总不能责怪我了。
蒋柔之所以这般色厉内荏,就是看出了牧无忧气度尊贵不凡,她虽刁蛮,却有见识,知道不该惹的人绝对不能惹。
因此听了牧无忧这句话,虽气得头脑发晕,却只是尖声怒喝,没指挥奴仆上前。
若是知道牧无忧心里早就盼着她先动手,好有借口将他们这群仗势欺人的家伙痛揍一顿的话,估计在连城威风惯了的蒋小姐会气得吐血。
平日里只要搬出父亲大人的名头,对方就算是当官的也自动低头赔礼道歉了。
可今天遇到的这几个人都是不怕事的,不但不道歉,还一副要找回场子的模样,害蒋柔想发作、却发作不得,想就此作罢,又觉得丢了脸面。
事情便这么僵持在这里nAd1(
还是舒心最不耐烦,她脸上被春景打了一巴掌之后,火辣辣的痛,这么一会儿了,都没有消退的迹象,便不满地道:“请问蒋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
见蒋柔又要发作,舒心水眸一寒,冷声讥讽道:“莫非蒋小姐明察秋毫,突然记起是你的丫鬟将我推倒在地上,打算让春景向我道歉?”
“你做梦!”
“正当如此!”
蒋柔和牧无忧的声音同时响起。
让我的丫鬟道歉,那不是打我的脸吗?
蒋柔看着牧无忧有恃无恐的样子,漂亮的脸蛋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用力吸了口气,她决定再忍一次,“我们走。”
说罢,提起裙摆转身,同时伸出纤纤玉手。
可是平时极有眼色的春景,此时却没有机灵地跑上前来扶住小姐的纤纤玉手,而是以一种将要转身,又没完全转过来的古怪姿势,站在原地。
狠狠教训
蒋柔心下一惊,张眼望去,自己带来的十多名随从包括马车夫,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有几个人的姿势还十分怪异。
蒋柔顿时就明白,自己遇上了高人。
此时,牧无忧冰冷如泉水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蒋柔又惊又惧,只是她刁蛮惯了,哪会愿意向一个出身卑贱的“情敌”道歉,就算是她的丫鬟也不行。
想到这儿,蒋柔将怨毒的目光转向舒心,那神情似乎在说,你识趣的话就赶快说句话,否则你当知道,我一根手指就能将你按死。
原本舒心也是秉持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可是这会儿看到蒋柔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她就知道她跟蒋柔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再退让只会让蒋柔觉得自己好欺负。
既然以后无法善了,那么现在总得先收点利息!
舒心在蒋柔的目光下缩了缩单薄的小肩膀,无辜地看了看牧无忧。
牧无忧本就没什么耐心,见状足尖轻轻一弹,两颗小石子呯呯击向之前抓住舒心的那两名随从。
这两人牧无忧原本是想最后教训的,现在就提前儆猴吧。
两名随从应声倒地,口中“啊啊啊”地惨叫,四肢抽抽着,全身缩成了一只虾子,在地上翻来滚去,那模样要多惨有多惨,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再不甘愿,蒋柔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只能咬着牙道:“春景,道歉。”
蒋柔的话音一落,春景就发觉自己可以动了,她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怕死的要命。
知道舒心来了个极厉害的帮手,哪里还敢迟疑片刻,当下朝舒心福了福,行了一个级标准的奴婢礼,“刚才是我鲁莽了,还请舒姑娘恕罪nAd1(”
舒心见瞧见了蒋柔随从们的古怪之处,想着必是牧无忧使了什么暗招,她可不是包子性格,刚才若不是牧无忧出来,说不定现在她已经被春景打得鼻青脸肿了。
现下春景虽然道歉了,可自己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呢,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一下?
还没等舒心想好要提什么要求,牧无忧又道:“慢着!还有一巴掌,你自己动手吧。”
舒心展颜一笑,“就这么办。”
蒋柔顿时怒了,“你们别太过分!”
她立时下令随从们一拥而上,可是,左右看了看,随从们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傻愣愣的站着。
而春景已经轮开了双手,左右开工,扇了给自己几个耳光。
……她也不想啊,可是刚才手肘一麻,然后两只手就不听自己使唤了。
蒋柔只觉得一股浊气冲上头顶,恨得眼睛都红了。
抱上马车
若是今天的事传了出去,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
蒋柔恶狠狠的盯着舒心,为什么这些翩翩佳公子都护着这个乡下小丫头?他用哪点比的上我?
好好好!你们要护着她、宠着她,我就偏偏要踩死她!
蒋柔在心里已经将舒心划为了自己的最大敌人,却不想想,从头至尾都是她在无理取闹,都是她主动招惹的舒心。
蒋柔的目光太不善了,舒鼎盛忙挡在舒心前面。
而牧无忧则是冷哼一声:“蒋小姐还不走,打算亲自向心儿道歉?”
“你……”
不等蒋柔将话说完,牧无忧已极不耐烦地转头对着还抓住舒心不放的两人厉喝一声:“还不松手。”
这一声大喝让,两名随从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这是什么功夫?好恐怖!
蒋柔和春景吓得俏脸煞白,慌忙上了马车飞驰而去。
等马车走远后,舒心才回过神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牧无忧前面施礼:“多谢牧公子相助。”
转头又谢过了舒鼎盛。
牧无忧摆了摆手没说话,而舒鼎盛则是挠了挠头发,很有自知之明的暗想,若不是有表哥,今天恐怕他也会被蒋小姐的随从们打伤的。
这时李伯才靠过来,面带羞愧地道:“心丫头你没事吧?我……我……对不住…”
舒心忙安慰道:“李伯我没事nAd1(”
李伯这种老实人出头也只有挨打的份,舒心自然不会怪他。
可是嘴里说没事,其实膝盖还疼的很,上马车的时候腿都抬不起来。
李伯伸出手想去拉她,牧无忧却一个箭步上前,抱起舒心,转身上了舒鼎盛赶来的马车。
正在不远处,站着一名十五、六岁气度不凡的少年郎,将刚才的经过无一遗漏地收入在了眼里。
他站在原地思量了一番,而后挑了挑眉转身离去。
舒鼎盛家的马车不大,牧无忧带着舒心坐进了车厢,舒鼎盛就只能坐在车辕上当车夫。
他都背顶在车门上,支楞着耳朵,偷听车厢里的动静,可是一路上什么也没听到。
倒不是车厢的隔音效果好,而是车厢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舒心是因为牧无忧给她来了个公主抱,还没谈过恋爱的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与男人接触,小脸顿时就红了。
可是想想今年自己才十岁,牧无忧应该没有那种意思,但舒心仍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因此便一直沉默着。
而牧无忧则是很恼火自己的心态,自己原是到这里来避事的,答应了父亲不管闲事不惹麻烦,没想到却出手帮了心儿两回了。
不能拒绝的药膏
自己不是最讨厌跟女人接触的吗?怎么看到心儿行动不便的样子,就抱了她呢?
脑子里完全没反应过来,手脚就自己行动了,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心儿不会误会吧?
牧无忧想到这儿心里是各种别扭,但一看到舒心抬起的那通红又青肿的小脸时,眼神又莫名地柔和了。
舒鼎盛将马车赶得飞快,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舒心家门口。
舒心下了马车向舒鼎盛和牧无忧道别。
牧无忧扫了眼半边脸微肿的舒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擦点这个药膏吧,能排毒祛印。”
他说着从衣服里取出的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了舒心。
“多谢牧公子关心,我这点伤没什么,不必劳烦……”
舒心不以为然的一再摇手,婉拒牧无忧递来的药瓶。
不就是挨了一耳光,现在只是有点红肿和破皮吗?犯不着这么大惊小怪,连伤药都用上。
以我现在肌肤的再生能力,加上我独有的香脂护理,很快就能恢复。
再者说,我干嘛要无缘无故地接受你的赠予呀。
牧无忧看到舒心一再拒绝自己送给她的药膏,顿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要换了京城里的哪些千金小姐,能得到自己送的东西,怕是早就如获珍宝般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何况她现在已经是这副模样,还在这装清高。
牧无忧不等舒心说完话,就直接揭开瓶盖,用食指和中指点了里面的药膏,一把将舒心拉近自己,往她的脸上开始涂药膏nAd1(
舒心没想到牧无忧会亲自给她上药,不是说古代人都特别保守吗?这不会男女授授不亲吗?怎么他……
在牧无忧手指接触到舒心脸部肌肤的那一刹那,她身体一僵。
因为两人此时的距离很近,舒心动也不用动,连话也说不出来。
牧无忧则像跟自己涂药一样,动作自然、流畅,脸上也没有一丝异样的神情。
牧无忧在帮舒心上药的同时,感觉到舒心此时非常紧张,心里很是得意。
因为在牧无眼里,此时舒心的不知所措,则完全是因为舒心被他的魅力所迷倒了。
舒心直到牧无忧将瓷瓶塞到她手中才回过神来,本想开口到道谢,却发现舒鼎盛已经赶着马车走远了。
而牧无忧在回到村长家中很长一段时间里,还在意犹未尽的不断揉搓着刚才给舒心上药用时到的手指。
不错,都这样了,还能感觉到肌肤的细嫩水滑。
牧无忧微眯着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划出一道迷人的曲线。
轻微中毒
舒心回到屋里,见李氏还没有回来,就赶紧打水洗起脸来,咦?怎么除了有些灼痛感外,还有点痒呢。
这个牧公子也是,人家还没有清洁脸,就直接上药膏,难不成是二次感染啦。
舒心赶紧座在小桌前,对着已有些模糊的铜镜,认真观察起自己的脸来。
脸上被打过的地方一片红肿,但似乎在那几道被指甲刮破了皮的地方还有些不一样的红紫色。
不就是被打了一耳光嘛,怎么会有这种中毒的样子?
难道是春景在指甲里故意放了毒粉,所以才会让那些毒粉顺着血液渗时肌肤中。
若真的如此,想必这也是蒋柔同意的,真是没想到,看似柔美的外表下,尽然是这般歹毒的心肠。
现在再回想,之前牧公子应该是看出来了,看自己冥顽不灵,所以才会当下就帮自己上药。
若不是,他粗鲁的举动,怕是等到现在那个毒性会更加深入肌肤了吧?
看来他只是外表冷漠高傲,心肠还挺不错的,不会自持身份高贵就看不起穷人。
牧无忧的形象在舒心的心里又有了一些改变。
想着还真是险呀,舒心不敢浪费时间,赶紧将脸清洗干净,将那个精致的青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才一揭开一股熟悉而又浓郁的香气顿时窜入鼻中。
刚才在牧无忧给自己上药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好熟悉的味道。
只是当时的状况,让她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仔细分辨。
是薰衣草?!没错,就是薰衣草的味道nAd1(
原来舒心在穿越过来以前,就很喜欢自己DIY精油搭配,看精油相互搭配后能产生什么样的功效。
所以对于玫瑰、茉莉、橙花、天竺葵、薰衣草等等精油的功效、香味,早就了然于心了。薰衣草具有闻名遐迩的细胞再生、伤口愈合、消炎杀菌的功能。
只是这薰衣草并非生长在大齐朝的,只有两个途径出现在大齐朝,一是外邦进贡;二是高价进口。
不管是哪种,能有这种药膏的,都不是普通人。
再看他今天对蒋柔的那种藐视态度,估计他家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舒心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两次遇难,都被牧公子轻松解围了,这人情欠得……,日后一定要当面好好谢谢他才是。
舒心一边想着一边将一点香液倒在了这个小瓷瓶中,稍微等它融进膏体后,便开始仔细地对着铜镜擦拭起那半边肿起的脸来。
这时李氏来找舒心,才一进来就看到舒心那红肿的脸,不由失声惊呼:“哎呀,心儿,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红肿成这样?”
绣荷包
舒心不想要李氏担心,轻描淡写地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更多的当然是避重就轻的说牧公子是如何威风,几句话就镇住了蒋小姐,后又如何惩制那刁蛮的蒋小姐,如何让那个春景给她道歉的。
李氏流着泪道:“那个蒋小姐怎么这么狠?唉……都是娘无用,让你抛头露面,还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如果让那边知道了……”
说到这,李氏突然顿住没有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抽泣得更厉害了。
李氏后面的话虽然说得很含糊,但舒心还是听清楚了。
那边是指谁?舒心满脑子迅速搜索着,上次也突然冒出一个TA。
那边和这个TA,肯定都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看到舒心满脸的疑惑,李氏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失言了,赶紧转意话题开口道:“只是,怕那蒋小姐今日受了这等气,以后一定会再来找麻烦的”。
“没事的娘,以后我去省城小心点,或者请舅舅帮我交货就是了。”
舒心的心里也明白,蒋小姐怎么会去贫民区,肯定是早就派人监视着云香坊的。
不过我也并不会就此而怕她,只是以后不能再一个人去省府了。
这次是牧无忧为自己解了难,如果下次再碰到蒋柔的刁难,怕是没有这次这么轻易脱身了。
几天过后,薰衣草完肤膏的效应日益发挥出来。
舒心脸上的红肿已经完全消退了,并且那几道因毒粉而红紫的血印也变成很浅的颜色,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李氏心疼女儿,这几日说什么也不让舒心亲自制作香脂nAd1(
所以她白天忙着按照舒心口述的程序制作香脂,晚上又赶工做着王大户家的针线活。
舒心趁着这几日清闲时光,给哥哥绣了一个荷包,布料是用上次买来做衣服所剩下的料子缝制的。
在缝好荷包后,还用杉木给荷包薰香,并且在荷包里面做了活口的夹层,用来方便更换杉木,以此保持荷包持久的香气。
杉木在散发醇厚木香的同时,细闻之后又带着一点点花朵的清香,最主要是它具有镇定安抚的作用,很适合放在像哥哥这类学海无涯苦坐舟的学子们身旁。
荷包上面则是用金线绣着一只大鹏展翅的雄鹰,其锐利的眼神、锋利的鹰爪,很是逼真。
预示着哥哥能够如愿高中,日后定能象这只雄鹰一样在广阔的天空中翱翔、鹏程万里。
这天天气晴朗,舒心坐在门前,一边注意着花朵烘干的时间,一边在荷包下方绣上了一个心型的心,取自己名字中的心字,代表是自己的作品。
这是送给我的吧
最后一针完成后,舒心想着哥哥收到时高兴的样子,不禁望着荷包甜甜的笑起来。
这一切,都被正好路过的牧无忧和宫傲天天看在眼里。
宫傲天看着舒心甜甜笑的样子,完全忘记了走路,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牧无忧也是一怔,不过马上回过神来,瞪了眼宫傲天后,缓步往舒心这边走来。
“看样子心儿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
牧无忧就算是关心的询问,那语调也是淡淡的。
“原来是牧公子和宫大人呀,快请进屋里坐。”
舒心见到他们,赶紧热情地打着招呼。
牧无忧和宫傲天大方地走进院子,却并没有要进屋里坐的意思。
宫傲天再一次盯着舒心看了一通后说道:“舒小妹妹能够恢复的这么快,看来牧师弟是功不可没呀。”
嬉笑着看向牧无忧。
牧无忧这次没有瞪他,而是像是很受用的样子,也转头看着舒心。
“舒心多谢牧公子赠予的薰衣草完肤膏,确实很管用。”
舒心并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药膏的名字,而是很诚意地向牧无忧施了礼。
“薰衣草……完肤膏?那是还颜膏。”宫傲天挑了挑眉,隐含机锋地笑道:
“不过里面的确是有一种称为薰衣草的成分,只是这薰衣草产自贺蓝国,整个连州都没有,舒小妹妹是从哪儿听说的?”
天啊,我怎么顺嘴给说出来了nAd1(
舒心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解释道:“民女以前在凤凰山上遇见过一位老爷爷,他教过民女一阵子调制香脂、识别香草香料,这其中就有薰衣草。只是民女还没学全,他老人家就不见了……”
宫傲天挑了挑眉,想说不信,可是舒心一个乡下小姑娘,就算得到了五颜天珠,也不可能认识外邦的花草啊。
……难道是真的?
牧无忧则眯着眼将双手抱在胸前,嘴里轻声跟着念了几遍舒心给起的名字。
“完肤膏比还颜膏贴切,以后就用这个名字了。”
牧无忧不经意的摆摆手,就这样决定了药膏的名字。
宫傲天嘴角直抽抽,不都差不多吗,我怎么就没觉得舒小妹妹取的名字更贴切呢?
舒心浅浅一笑:“牧公子两次相助,民女不知该如何报答……”
她最不爱欠人情债,尤其还是个男人的人情。
不等舒心说完,牧无忧则慢悠悠地开口道:“?既然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个荷包,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说着,牧无忧很自觉地从舒心手中“拿”过来那个荷包,仔细端详起来。
荷包里的香味
牧无忧嘴里说“勉强收下”,其实心里很喜欢这个荷包,主要是因为荷包上的花纹,并不是常见的梅兰竹菊、或吉祥瑞兽,而是一只在天空盘旋的雄鹰。
牧无忧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越看越爱。
“牧公子,那个……不是……”舒心不知要如何说,才能不失了这位恩人的面子又能将荷包拿回来。
此时,宫傲天也跟凑热闹过来仔细端详这无牧忧手中的荷来:“这个鹰绣的不错,栩栩如生呀,舒小妹妹真是心灵手巧,而且,嘿嘿,你怎么知道牧师弟最喜欢鹰呀?”
舒心直撇嘴,我哪知道他喜欢什么,我是自己喜欢鹰好吗?
牧无忧也根本不管舒心说什么,只是再看了眼荷包后,又闻了闻荷包,好奇的问道:“嗯,不是檀香呀,这是什么味道?”
“是杉木和柏木的味道,我们普通老百姓用不起檀香,所以就用杉木和柏木代替。”舒心三言两语算是回答了。
“哦,这个香味我也很喜欢,心儿有心了。”
什么叫有心了,即使是我有心,那也不是对你的,真是个自作多情的人。
舒心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眼牧无忧。
牧无忧像是没看到舒心瞪过来的眼神,将荷包往怀里一揣,对舒心说了句谢谢后,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舒心欲哭无泪,看来是拿不回来了,那可是自己偷偷瞒着娘亲,从早到晚绣了好几日的成果呀。
而宫傲天则在牧无忧说出杉木味道不错的时候,又一次被他震惊的目瞪口呆。
牧无忧极讨厌薰香这件事,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可是这家伙,却是面对这个小姑娘,第二次接受薰香这件事了,这怎么能不叫人吃惊nAd1(
原来爱情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呀。
再收到牧无忧冷冷的声音后,宫傲天赶紧离开舒心家的院子,跟上了牧无忧。
只不过宫傲天这人忒的讨厌,一直坏坏的朝着牧无忧似笑非笑。
走了一段后,宫傲天突然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牧公子不讨厌薰香这件事了?”
“不至于讨厌,只是他们一惯薰的香气不是我喜欢的。”牧无忧过了好一会,才不急不慢地答道。
而后又冷眼瞟了一眼宫傲天,那意思是,你就到此为止吧,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明白了。”宫傲天故意装出惊讶的表情,夸张地叫了一声。
尔后又随意似的嘀咕道:“听说舒小妹妹跟云香坊签定了契约,她制的香必定非常好。只是不知这位舒小妹妹所说的老爷爷是什么人,能将一个小村姑教成一个制香高手?还是……她有什么别的秘法?”
有人监视
牧无忧知道宫傲天话中的意思,宫傲天一直呆在这个偏僻的小乡村里,就是在找皇太后被盗的那枚五颜天珠,而且宫傲天一直怀疑那枚天珠被舒心拾到了。
五颜天珠看着不起眼,可是香味却十分好闻,而且浸泡在水中一段时间之后,可以让水也变得有香味。
上次舒心送给他的一盒香丸,宫傲天就迫不及待地拿过去左闻右嗅,可是香丸与五颜天珠的香味并不太一样,才没再次去质询舒心。
现在宫傲天又旧话重提,心里肯定是认为舒心制的香脂之所以能得到云香坊的青睐,必定是用了五颜天珠。
牧无忧很不喜欢宫傲天盯着舒心不放,当下冷冷地道:“若你再这般无凭无据针对心儿,别怪我不顾同门之谊。”
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农家小村姑威胁我?
宫傲天横眉竖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是牧无忧说完就径直朝舒心家屋后的山上走去,看都没看他,他也只好跟着牧无忧快速上了山,再不提天珠的事。
其实宫傲天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依据,只是一种直觉而已,而且他深知牧无忧的性子是言出必行的。
若是自己再揪着舒心不放,估计这个小师弟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到了山上后,宫傲天的表情立刻变得异常严肃,待两人走到一处时,同时汀了。
宫傲天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这一片,似乎要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不多会宫傲天开口道:“看样子,是前几天才来过这里,只是不知道意欲何为?”
牧无忧则看都没看就说道:“应该与皇太后有关nAd1(”
宫傲天一听,吓得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牧无忧之所以来这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失手杀死了都察院右都御史黄启明大人的小儿子。
这位黄大人原就是个口蜜腹剑、行事乖张之人,他又正是皇太后的亲侄子,皇后的亲哥哥,所以在朝中更是不把别人放在眼中。
他一直对皇太后忠心耿耿,唯命是从,很讨皇太后的喜欢。
所以前年,皇太后在自己六十岁诞辰之际,在皇上面前表了他的功,求了恩典,特为他加都察院右都御史衔。
都察院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而都御史就是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的。
其手中的权力之大,涉及的范围之广,无人不知。
权力一旦落在这么一个人手中,对他不敬、唱对台戏的会有怎样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以至于在黄大人升任后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他家门口一直都是门庭若市的景象。
被牧无忧打死的,正是这位黄大人嫡出的小儿子——黄皓德。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黄皓德是最受黄大人及夫人疼爱的儿子,且皇太后也甚是喜欢这个娘家的侄孙子。
这黄皓德从小就飞扬跋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贪婪好色,但凡被他看中的女子,都必须要弄到手,如果胆敢反抗,他一定要整得对方家破人亡。
京城中各阶层的人,早就对这个纨绔子弟又恨又怕,都欲处之而后快,但任谁也不敢真的动他一根汗毛。
那日被牧无忧撞见他又在强抢民女。
牧无忧早就瞧他不顺眼了,于是便来了个英雄救美。
本来只是打算好好教训教训黄皓德这小子的,没想到这家伙看似凶恶,实则经不住牧无忧的几脚,就倒地不起当场一命呜呼了。
当日,此消息就被传遍各大街小院。
牧公子英雄的美名也随之传遍了京城中各府小姐的闺房中。
而牧无忧的父亲在得之此事之后,知道儿子撞下大祸,即震怒又担心,为让他先避避风头,所以才安排牧无忧到了这个偏僻小山村中。
借住在这个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的、稍微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的舒家。
来的时候尽力遮掩行踪了,可现在还是被人发觉了。
宫傲天拧着俊眉疑惑道:“若是太后派来的人,为何不直接抓你回去问罪?”
“大约是京城中有变吧。”
牧无忧十分笃定,爹爹肯定会收集黄皓德的罪证,证明自己是为民除害的。
忽然,眼角余光扫到一小片黑影,牧无忧足尖一点,挺拔的身子如同炮弹一般弹射出去。
那个黑影察觉不妙,也在瞬间向后飞跃出去nAd1(
宫傲天自然紧随其后,分开包抄。
那黑影见躲不过两人的追踪,竟停了下来。
“不好,他要自尽!”
宫傲天的话音未落,就见黑影晃了晃,倒地抽抽不止。
牧无忧冲过去一看,那人果然已经口吐白沫,毫无生机了。
两人仔细检查了黑影的全身上下,没有一样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可见是极有经验的杀手,或经受过特殊训练的暗卫。
宫傲天道:“我得去平城几天,这阵子你小心一”
他知道这个师弟武学天赋极高,身手远超自己,所以半点没将来人放在心上,免不了要多劝几句:“你武艺的确高强,可好汉难敌四手啊,还是让你家的暗卫跟着你吧。”
牧无忧满不在乎地道:“知道了。”
至于会不会按照宫傲天说的把暗卫调回来,又是另说了。
察看完毕,两人便又顺着小径下山,才走了不过一半路,就遇上了眉花眼笑的舒鼎盛和提着一只小竹篮的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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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宝物
?宫傲天斜瞥了牧无忧一眼,才扬着笑脸打招呼:“舒小妹妹,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你这是……”
舒心笑道:“虎子哥今晚到我家用饭,我娘要我到山上来采点野蘑菇。”
“哦——我听盛小哥说过好几次了,达婶的厨艺非常好。”宫傲天拉长了声音,笑ⅿⅿ地道:“不知道我和牧师弟有没有这个口福啊——”
舒心笑道:“当然可以啦。”
话音一落,三个男人的心思就活动开了。
舒鼎盛想,这个宫大人怎么这么讨厌,我好不容易挑了个表哥不在的时候来找心儿,他又把表哥拉到心儿家去了。
宫傲天想,舒小妹妹果然善解人意,知道我吃烦了舒鼎盛家的大鱼大肉,就热情地邀请我品尝农家野味。
牧无忧则想,心儿是看着我们上山的,莫非她是刻意到山上来采蘑菇,好顺道邀请我?
舒心哪知道,请人吃个饭而已,这几个人都想这么多呀。
四个人各想各的,不多时就到了山林之中。
现在正是春季,林子里多的是蘑菇,舒心和舒鼎盛靠山吃山,对哪种蘑菇能吃,哪种有毒,了如指掌。
而宫傲天和牧无忧就没这方面的知识了,一边跟着他俩采蘑菇,一边虚心请教。
仅半柱香的时间,舒心的小竹篮就装满了。
只是很不巧,舒心忽然有点内急。
她尴尬地请三位少年到林子边缘等她一下,自己则飞快地往林子深处跑去。
待进得足够深了,密林里的光线已经十分暗了,舒心才躲在一块大树墩后面解决问题nAd1(
她总担心林子里会忽然出现一个什么动物,所以解决的速度非常快,提起裙子就迈步。
可是古代的衣裙都是垂地的,舒心一不小心踩着了自己的裙摆,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大树墩上。
想象中帝痛并没有出现,舒心好奇地摸了摸身下的这块树墩。
咦?这树墩怎么软软的,有弹性?还十分腻滑,完全不象植物。
舒心就着不大明亮的光线仔细辨认,这树墩通体石青色,表面都是褶皱,越看越觉得这树墩象是传说中但岁。
太岁又称肉灵芝,据《神农本草经》记载:“肉灵芝,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轻身不老”。
因此,太岁被古代人称为长生不老药,是历代皇帝都极力想寻找的仙草之一。
而且现代医学也认为太岁能增强人体免疫力,增加骨髓造血功能,对癌症等疑难杂症有明显的治疗效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岁的确是千金不换的仙草。
难道自己真的运气这么好,无意中发现了一株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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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要漱口
不过短暂的兴奋之后,舒心很快地冷静下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株太岁可以说是奇宝了,能抗肿瘤、抗衰老、提高免疫力,有了它,全家人的都有青春长驻、长命百岁的可能。
可是有宝物却没有保护宝物的能力,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果被别人知道她发现了一株太岁,不是杀了她夺宝,就是要她进贡给皇帝。
而这两样她都不想。
因此,这株太岁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包括在林子外等她的那三个人!
当然,这还不一定是太岁。
舒心寻思了一番,拿出割草用的、别在腰间的小镰刀,小心地割了一块下来,放在怀中藏好,整好衣裙,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回到家中,李氏正在厨房忙碌着,听说宫大人和牧公子也来了,忙又往锅中添了几把米。
舒心先回屋找了个小陶罐,用井水将割下来的那一小片“太岁”泡好,藏于床底,才又跑到厨房帮忙。
她将野蘑菇清洗干净,凑到灶台前笑道:“娘,今天做什么菜?”
“野菌汤、泰汁藕夹、豚骨千叶豆腐、笋片榄菜、腐竹炝蘑菇、炝香河鱼、糯米腌肉卷。”
李氏一面回答一面利落地切菜下锅。
以前是寄人篱下且手中拮据,没有办法给女儿做什么美味。
现在家里日子宽裕了,而且李氏知道这都是女儿的功劳,自然也更加体贴女儿的辛苦,每天都变着法的给舒心配制各类可口的美食nAd1(
牧无忧、宫傲天、舒鼎盛三人沾了舒心的光,大快朵颐了一餐,都对李氏的手艺赞不绝口。
而舒心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也食欲大增,不自觉的多吃了一些。
她这阵子脸上、身上确实长了点肉,面部也日渐红润圆滑起来。
舒心的皮肤本就白皙,再加上她一直用着自制的香脂进行护理,现在无论是光泽度和水润度,都比之前清瘦时更加娇嫩欲滴,让人看着心羡不已了。
舒心是个极其注重细节又爱美之人,每天吃过饭后都要漱口,这天在一起吃过午饭后,舒心拿出自制的漱口水招待几位贵客。
宫傲天和牧无忧动作潇洒地端起面前的茶杯,优雅地轻抿一口,然后,立时怔住了。
大齐朝的贵族也都是每餐之后要漱口的,但他们用的一般是茶水,顶多为了去除口气,用窨了花的香茶。
可是舒心端上来的却似茶水,又不似茶水。
香香的,有点咸味,还有点淡淡的酸味,可是用它漱了口之后,口中的异味消失了,用饭之后的黏腻感也没有了,连带着牙齿也好像比以前更干净了。
大伯母来访
牧无忧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舒心笑道:“漱口香露,我还没有想好名字。”
宫傲天挑了挑眉,“又是那个老爷爷教你的?”
面对宫傲天的怀疑,舒心淡然一笑,自信十足,“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一点舒心倒没有说假话,她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一直用盐水漱了口。
但是油腻的东西吃多,光靠盐水清洁牙齿是不能完全清洁干净,还是能感觉到嘴巴里有残留的异味,这让舒心很不能接受。
舒心记得在穿越之前,还是大学时代时,就与室友一起讨论过古人洁口的方法,好像是用酒、醋、盐水和茶中配在一起。
酒、醋、盐水有解毒杀菌的作用,茶中含有氟和维生素。
但这几样东西加在一起可能味道不大好闻,舒心就琢磨着再加入一些野掬花、金银花、蒲公英、藿香、佩兰等花草来提升香味。
而且,这些花草不仅能使口腔清洁,而且还有治疗口腔疾病的作用。
宫傲天毫不迟疑地赞美,“舒小妹妹真是心思灵巧。”
他瞬间就觉得自己怀疑舒心拿了五颜天珠毫无道理,人家小姑娘这种漱口香露都配得出来呢。
牧无忧虽然没有说话,却也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舒心微微一笑,心里想着,看来这两位贵族公子对漱口水的评价都还不错,以后等自己开了店铺,可以在市场上推广了!
牧无忧等人小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了nAd1(
第二天一早,舒心才刚忙完手里的活,从屋外传来了大伯母黄氏和堂姐舒艳的声音。
舒心觉得纳闷,她们怎么突然上门来了?
李氏听到声音从里屋出来,请她们进了堂屋,舒心这才发现,淳哥竟也跟着进来了。
黄氏一行三人从一进屋,就一直盯着舒心看,直看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黄氏仔细瞧一阵才开口说道:“这才十天的样子,心妹子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我之前听人家说的可吓人了,还以为……”
说着,黄氏就迅速的在李氏和舒心的脸上扫过,见她们没有要接话的意思,自行又开口道:“都怪我们知道的太晚了,不然当时我们一定要过来帮忙的。”
帮忙,还是免了吧,你们不站在旁边看热闹使劲拍手,我们就要谢谢菩萨保佑了,舒心看着黄氏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想吐。
李氏见黄氏这么说,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不劳哥哥嫂嫂挂心,心儿我自会照顾。”
黄氏本还想仔细问下事情经过,确被李氏淡淡的说了句,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以后断不会再出这种事了,而噎了回去。
大伯母的道歉
黄氏笑容不减,又一把抓住李氏的手说道:“好妹子,姐姐除了来看望下心妹子之外,其实是专程来跟你赔不是了。”
黄氏的这句,让舒心娘俩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黄氏也不管她们的反应,又继续开口:“上次心儿丫头的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全,害得你担心受怕,心儿丫头受苦了。”
黄氏顿了顿,眼珠子在李氏和舒心脸上来回扫:
“这不是后来回去后,婆婆和你大哥好好地训斥了我一通。之后,我想想,原也是我们想的简单了,你知道,我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这都是我们淳哥儿单纯,被那伙坏人给骗了,所以想着还是要过来正式给你们赔个不是。”
说完,黄氏尽扯出手帕在眼角擦拭起来,边擦边偷瞄着李氏的反应。
而此时,淳哥儿倒是低着头,随声跟着咐和着,也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而舒艳虽然也稍低着头,但能发现她那两只眼睛一直在屋里来回偷瞄。
舒心只觉得的好笑,大伯母也算明白事理?堂哥也叫单纯?
而且,一向厉害的伯母,那天在村长和大伯父的一再威逼利诱下,才心不干情不愿的挤出那一句道歉的话。
今个儿,怎么突然转性了?说是来道歉的,可那表情也夸张得过关了吧?怕是真正的目的不是来道歉的,而是另有企图吧。
李氏也早就看透了大哥一家人的秉性,尤其是这位大嫂更不会是轻易低头的主。
但现在人家主动上门来给你赔理道歉,你又不能将他们赶出去,那不然,日后就凭黄氏那一张利嘴,非得剥了她们娘俩一层皮不可nAd1(
李氏忙招呼她们三位进屋坐下,又沏了茶,才缓缓道:“既然大嫂如此有诚意,我们也不是那种记仇的人,自然不会真的往心里去。”
“哎呀,我就说嘛,三弟妹你是最不记仇的人,所以也是最有福气的人。”黄氏说着眼睛朝屋内来回一扫道:“我听村长说,前几日俊哥已经去将欠款还清了,还用三两银子租了村长家的这处宅子?”
李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黄氏见状惊讶的问道:“三弟妹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银两还清欠债,还且还有余钱租得起村长的宅子?如果有什么发财的法子,可别只顾着自家,我们怎么说可都是一家人。”
那可不是几两银子,是几十两银子呀,黄氏一家三口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李氏,迫不及待地想听到李氏的回答。
舒心在一旁已经看出她们三人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了,想要知道她们的银子是如何来的,还妄想着能分一杯羹。
烦
天下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就算有,也不会轮到你们这一家人。
舒心纯真烂漫的开口解释道:“那是我卖花赚的。”
淳哥突然激动的弹起来:“卖花也能赚这么多钱呀?”
舒心憨憨地点头,转而甜甜的笑着。
心儿妹妹真是越长越水灵了,淳哥儿看着舒心甜美的样子,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随即,又想到了银子,如果他也去卖花,也赚到了几十两银子,那足可以在福盛赌场玩上几个月!
坐在淳哥儿身边的舒艳早就盯着舒心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舒艳也觉得舒心比之前在她们家的时候,出落得更漂亮了。
脸蛋虽然不施粉黛却细嫩洁白,隐隐的感觉在脸的周围有一层极淡的光晕散开,脸上还泛着健康的红润,嘴唇小而饱满,嘴角还微微上翘,不笑也似笑,显得温柔甜美。
最可恶的就是,舒心一笑起来,脸上还会出来两个不大不小浅浅的小酒窝,样子着实让人过目难忘。
现在看到连以前不在意舒心的哥哥,见了她后都是这个样子,妒嫉之火立刻燃烧起来。
舒艳小脸烧得绯红,冷哼道:“心儿妹妹不是在说笑吧,上次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托人去省府的铺子问过了,那花可不值几个钱,而且制作起来又费时费力的。”
舒心听了不以为然,还装着可爱的样子歪着头想了会才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碰巧知道花朵能卖钱,想着要还淳哥哥的欠债,所以才想着试试的,也许是那几家店铺的老板可怜我吧。”
哼,还想套我的话,我们这么辛苦就是为了帮你的好哥哥还账nAd1(
淳哥儿看话题扯到了自己,忙满脸堆笑厚颜无耻的说道:“真是有劳心儿妹妹了,以后只要有我这个哥哥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心儿妹妹尽管开口就是了。”
那些老板哪里是可怜心儿妹妹,怕是也被她的美貌给迷晕了,可惜自己的妹妹却比她差得太远了,边这么想着,淳哥儿边朝舒心和自己的妹妹来回瞄。
舒艳听着极不舒服,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反驳,小脸憋得通红,转脸却发现哥哥乐呵呵的朝自己和舒心两边瞄。
舒艳跟她母亲一样,也是个人精,哪会不知道哥哥这种眼神的意思,当即又气又羞的往黄氏的后面躲去。
黄氏见舒心在这,怕是问不出什么来,就赶紧打圆场:“是呀,辛苦三弟妹和心儿丫头了。”
说着朝舒艳使了个眼色:“艳儿与心儿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你们去心儿屋里聊聊吧,我和你哥在这跟你婶婶再说说话。”
李氏看向舒心,也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能应付的来。
拿还是偷
舒艳极不情愿的站起来,径直往屋外走去,舒心本也不放心李氏一个人对付黄氏俩呣子,但看到母亲让自己放心,也就没勉强,而是跟上舒艳出去了。
舒心领着舒艳到了她的房间,一进门就会发现屋里的摆设虽然简陋些,但布置的却是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的。
屋子不大,一眼便扫完了,舒艳刚觉得舒心在能干不还是住在这么穷酸的地方吗,可是瞟了一眼墙角处的小桌子时,立刻充满好奇的走了过去。
看着桌上的这些精致的小瓷瓶就知道不便宜,想着自己还没用过这么好的瓷瓶装胭脂呢,不由的白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舒心。
舒艳不愿让舒心看出自己的失落,抬头问道:“这些都是些什么呀?”
“哦,就是一些普通的玩意。”舒心并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
可是舒艳却不依不侥地继续追问:“这么好的瓷瓶一看就不是装什么普通玩意的。”说着紧紧盯着舒心的眼睛。
“是收花的一家老板娘给我的,瓶子倒是我舅舅送我的,其实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懂。”舒心装着迷糊地憨憨一笑。
又是收花的老板,怎么那些人全让她给碰到了,不仅收花的价格高,还会赠送她香脂。
舒心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就直接问舒艳:“要是堂姐喜欢,送给你好了,应该还剩了些。”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个小妮子居然要自己用她用过的东西。以前是我施舍给她东西才是。
舒艳狠狠地瞪着舒心咬牙切齿地说道:“谢谢妹妹了,我多的是,这些普通货色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说着气呼呼地转身往堂屋走去,但是转身之际,还是悄悄顺走了一只小瓷瓶nAd1(
舒心瞧在眼里,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道:“二堂姐,这种东西你如果真的多的是,那就麻烦你把衣袖里的那瓶放下吧,里头的香脂虽然不多了,但我还想用呢。”
舒艳故作镇定地回眸,可舒心纤细雪白的手指,正指着她拿了香脂的那只拢在袖子里的手,只得谄笑道:“心儿妹妹不是说送我的么?我就要这瓶了。”
“二堂姐不是说不要的么?原来还是要啊。害我以为你跟你哥学会偷东西了呢。那行,这香脂你拿走吧。”
舒心不在意地挥了挥小手,却把舒艳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舒艳很想极有骨气地把香脂,一把砸到舒心的小脸上,可是又舍不得,忍了几忍,只当没听见,气冲冲地转身就冲出了舒心的房间。
舒心“嘁”了一声,这么大脾气,就别要我的香脂呀!
一瓶香脂而已,她送得起,只是看不起舒艳那种鬼鬼祟祟的行径。
送瘟神
这边黄氏眼见着舒心她们走远了,便急忙提议让李氏领着她们在屋子里转一转,名义是看看有什么缺的,他们做大哥大嫂的可以帮衬帮衬。
实则她们娘俩是一边转,一边不停的四处张望,问东问西,想从中发现出什么端倪来。
李氏自然知道黄氏他们的真正用意,但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随意领着他们在宅子里转了一圈。
对于黄氏的一再追问,也都只是按舒心先前说了的理由,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再回到屋中坐下时,黄氏明显有些气急败坏,口气也不似刚进屋那会热情了:“我说三弟妹,既然你们的日子现在越来越宽裕了,那母亲那边你们可也得多挂心呀。”
李氏不明就理,还以为黄氏怕她们不按时给孝敬母亲的银钱:“请大哥大婶放心,那一两银子,我们都会每月按时给你们的。”
黄氏见李氏不开窍,便不耐烦地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三弟妹,这母亲可不是你大哥一个人的母亲,她老人家对你们是有养育之恩的。”
说着,黄氏挑眉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氏,右手边摸了摸头上刚打的镶金的银钗继续说道:
“之前是因为你们条件拮据,供不起她老人家,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现在你们债也清了,心儿丫头又这么能干,是不是应该接母亲过来孝顺孝顺?”
李氏一听,当时就是一愣,原来黄氏是想着这出呀。
这哪是要接婆婆过来孝敬的,明摆着是要派婆婆过来监视她们的,而且婆婆过来之后,估计不用多久,大哥一家子就会找各种借口搬过来住了。
他们倒是想得美,都分家了还想奴役我们!
这个口一定不能松,可是该怎么回绝呢,相公在家时,常常将母亲的恩德挂在嘴边,如果自己推辞,怕以后见了相公不好交待,而且也怕大嫂四处乱说,指责相公不孝nAd1(
李氏不禁有些犯难起来。
“接祖母过来也是应该的。”舒心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我们也想要尽孝道,祖母对我们家有恩,我们一直都不敢忘记,所以我们对祖母、对大伯父大伯母你们也一直是尊敬有加的。”
李氏不知道舒心的用意,疑惑地看着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舒心走到李氏身边站住,双手往后一背抬起头直视黄氏:
“只是大伯母好像忘记了,那日在祠堂我们分家的条件就是不要祖上留下的产业,还愿意帮淳哥哥还赌债,且祖母由大伯父大伯母孝敬,我们每月奉上孝银一两作为条件,并且双方都盖了手印由村长作公证立了字据的。”
说到这,舒心故意顿了顿:
“如果现在祖母要来我们家,那大伯母的意思是,将祖上的产业统统过户到我们名下,每月交我们一两银子的孝银,且将我们还的淳哥哥的赌债如数奉还给我们,是吗?”
舒心的话落音良久,屋内都是一片寂静,而黄氏脸色是由白到红,再由红到紫,不停地变幻着,可谓是精彩绝伦。
半晌,黄氏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对李氏笑着说道:“看心儿丫头牙尖嘴利的,母亲自然是在咱们家里住惯了的,她本就不喜欢搬来搬去的,刚才我也是一句玩笑话而已,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说着三人赶紧起身出了院子。
看着黄氏三人走远之后,舒心和李氏不禁对视而笑,送走了这三个瘟神,她们都感觉心中一阵畅快。
买人
随着香脂产量的加大,就算是做惯农活的李氏,也每天都觉得腰酸背痛。
想按时按量完成合约,不是她们母女两个人能够应付得来的。
雇一两个人过来打把手,心儿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怎么说人家也是……,想到这儿,李氏不觉眼眶一红。
不多会儿,李氏又整理好了情绪,找舒心商量去了。
舒心一听要雇人,立刻举双手赞成。
可是雇谁好呢,同村的到也有那么几个合适的,可是如果雇了她们,怕是不久之后,大哥他们一家会知道他们做香脂的事。
如果被他们知道,一定会来Сhā上一脚,怎么说也是亲戚,太过绝情会让村民们非议,说不定还会连累到爹爹的名声,到那时就不好办了。
但是雇别的村子的人,又不知道那人的秉性,万一找来了个好吃懒做的,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突然舒心眼睛一亮,抬着头对李氏小声说道:“娘,我之前听你说过大舅妈的人缘广,要不咱们直接托她帮忙打听打听。”
李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提笔给大哥去了封信,将雇人的事情委托给了大哥大嫂。
第二天,李臻和妻子赵氏就亲自领着人过来了。
李氏忙招呼他们进屋坐下。
就在李氏和大哥大嫂闲聊间,舒心坐在一旁抬眼打量起这个大舅母赵氏来。
大舅母年纪在三十来岁,皮肤光洁保养得宜,体态较李氏略丰腴一点,眼睛亮亮的,一看就是个极精明的人。
赵氏见舒心正抬眼瞧着自己,笑容满面地抬着手指着她说道:“上次见到心儿,她还只会躲在四妹的身后,尽没想到已经变成是能与云香坊签订合同的主儿了nAd1(”
舒心不出声,只是低着头腼腆地笑着。
赵氏话题一转,便将领来的两人的情况向李氏介绍了一通。
原来这对母女是大舅同村一户人家的远房表亲。
年长的是母亲,姓王,年龄三十有二,女儿姓张小名唤作翠儿,年龄比舒心大两岁。
去年,王氏的相公得病过世了,欠下一身的债给她们,房子也给拿去冲抵了,因为这母女两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赵氏听说李氏要找人手,就将她们推荐过来了。
赵氏笑盈盈地说道:“她们在我们村里住了十来年了,为人嘛,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只是要帮她们将欠债还清,当然她们也愿意签卖身契,一辈子给你们当碰马。”
刚才进门时,李氏招呼她们坐,她们却只是过来给他们四人行了礼后,便退到门旁低头站着。
这会子大嫂推荐了,李氏便让女儿拿主意……
不知为什么,这种大事,李氏也很放心交给女儿。
邀约
舒心请王氏母女上前几步,仔细询问了她们俩的一些日常生活、以及劳作等方面的情况。
听起来问得比较散漫,但其实这都是舒心以前在公司里任招聘主管时积累下来的经验。
通过对方回答问题的内容、神情、举止、反应速度,可以大体判断出一个人适不适合相应的岗位。
询问过后,舒心表示初步满意,具体的忠诚度、人品、德行等方面,还有待日后长期观察。
但这母女俩愿意签卖身契,忠诚方面的困扰相对小了许多。
因为在这个年代,主人是可以随时处置奴婢的。
而李氏见她们知礼节懂分寸,心里原就极为满意,这会儿见舒心也点头赞成,当即就将此事定了下来,拿出了二十两银子交给王氏,同时说道:
“王家妹子,我以后就叫你妹子了,让心儿叫你王婶,虽然这卖身契是要签的,但这只是为了我家的制香方子不外传,平日里咱们还是跟姐妹一样。”
王氏母女都是淳朴的人,一听这话,当下就感动地道:
“李姐你只管放心,日后心儿姑娘教了我们母女之后,就算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会把你们的制香方子泄漏一个字。”
李氏忙笑道:“你们有这个心就好,别死啊活啊的。”
安抚住了王氏母女,李氏要舒心进屋拿出二个的精美的小瓷瓶。
舒心一面递给赵氏一面说:“这是心儿自制的香脂,大舅妈若不嫌弃就试着用用。”
赵氏在看到这两个瓷瓶时,不觉得眼睛一亮,忙打开其中一个瓷瓶的盖子nAd1(
顿时一股清心淡雅的香气飘出,顿时让整个屋子都弥散着这种清香。
赵氏眯着眼,贪恋地多闻了会儿,才说道:“心儿妹子真会说笑,这么精贵的东西我可还真没用过,喜欢都来不急,怎么还会嫌弃。”
说完便也不矫情推辞,将香脂收下了。
赵氏的娘家大哥在县衙当差,当即帮忙帮到底,让李氏与王氏母女签下卖身契。
她回去托大哥拿去县衙入档,就不劳李氏跑一趟了。
李氏自然是再三道谢。
李臻和赵氏看自己已经功德圆满了,便又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了。
次日一早,舒心还才开始教王氏母女挑选、清洗和浸泡鲜花,舒鼎盛和牧无忧就一起来到舒心家。
最近这两人时不时会来帮个忙,舒心已经习惯了。
不过来这么早倒是头一回。
舒心不免好奇地问,“虎子哥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舒鼎盛挠了挠头发,嘿嘿笑道:“过几天不是三月三吗?我跟老师请了一天假,这几天都不能来了。
那个……心儿妹妹,三月三我们一起去省城好吗?听说省城要办花会。呃……牧表哥也去。”
洁面皂
虽然很不想打牧无忧的旗号,可是舒鼎盛怕自己说不动要努力赚钱的舒心。
说完,他就目光炯炯地看着舒心。
牧无忧那双漂亮的星目也一眨不眨地落在舒心的小脸上,很希望她同意的样子。
舒心便笑笑道:“好吧,到那天你来叫我。”
舒鼎盛见舒心答应了,乐得找不着北,答应了一声,又急急忙忙拉着牧无忧走了。
他今天还要上课,可不能给表哥单独接触舒心的机会。
到了中午问过李氏之后,舒心才知道,原来三月三在大齐朝是很隆重的节日,是少男少女们踏春、约会的好日子。
当然,与舒鼎盛和牧无忧一起去省城,舒心并不觉得这是约会,毕竟她才十岁嘛。
听说三月三的早上必须要沐浴更衣之后,舒心的心中一动,可不可以将香皂推广出去呢?
舒心自穿越过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洗过一个像样的澡。
之前是条件有限根本连澡都洗不上,后来却是因为从集市上买回的澡豆,洗得皮肤干干的。
因此舒心就琢磨着制作了香皂。
舒心制作的香皂小巧精致,一点也没有膻味,而是混合了茉莉花、金银花等花香、以及淡淡的油脂香味。
让人闻着就感觉心情舒畅。
而且清洗力强,最重要的是用过之后,脸上和身上一点也不会觉得干燥,并且皮肤摸上去,还嫩嫩的、香香的。
家里人和王婶、翠儿使用过后,都觉得既能清洁又能润肤nAd1(
一早她们就说放到云香坊去寄卖。
可是在大齐朝,香脂和澡豆不属于同类产品。
云香坊是高档香楼,不卖澡豆类的产品。
舒心不甘心自己的好产品只能放在家中自己使用,便想先在三月三试推销一批,看看效果!
只是眼看着三月三马上要到了,得加紧制作和香皂了。
说干就干,她们四个人马上分头行动起来。
制作的活计都交给了娘亲李氏和王婶母女。
舒心自己画几了张装香皂和的盒子的设计图,去找同村的木工师傅季伯,请他帮忙做出来。
盒子设计的是抽盖式的,内托底部部分镂空。
舒心还要求在盒盖上,分别刻上“水晶香肌皂”和“水晶”几个字,当然在盒子底部,也不忘让季伯将那个特殊标记刻上去。
谈妥价钱之后,季伯承诺舒心在三月初三的前一天,将香肌皂和分别做出三十个盒子给她。
一切准备就绪,舒心开始核算香皂和的价格。
与市场上同类型产品的效果和用量进行比对之后,舒心决定香肌皂三两银子一块了。
是以前没有过的产品,要价四两银子一块。
这样高的价格,当然是走的高端路线,只作达官贵人的生意。
那些达官贵人们只要产品有效果,可不在意这一个月多出几两银子。
巧遇
辛苦了两天,她们一共制出香肌皂和洁面皂各三十块。
时间也是一晃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三的清晨。
舒心一早起来用过早饭,就简单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在穿上了李氏为她新做的衣服和鞋子没多会,便听到舒鼎盛的声音了。
“心儿妹妹,我们来了。”舒鼎盛一到舒心家院门口就开嗓呼唤。
当束着双平鬟、发丝间随意缠绕着粉红色绸缎丝带、身穿浅绿色底子细纹缎面立领粉色小花通袖薄棉袄,下身配条嫩黄色细棉撒花拖地长裙的舒心,
应声出现在门口时,舒鼎盛直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来了。
就连他的舌头也已经不受控制了:“心……心儿妹妹,好,好,太漂亮了!”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小人儿,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傻了。
而不远处的牧无忧,也是细细地将明眸皓齿、仙姿玉色又俏生生的舒心,从上到下的来回打量了好几遍,也不自知。
翠儿在看到舒鼎盛傻里傻气地样子时,都有些快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而舒心却一点也没在意,而是大方地轻唤了一声:“虎子哥,我们走吧。”
便径直带着翠儿,每人提着一个竹篮朝马车方向走过去了。
再与站在马车边摆造型的牧公子打了招呼后,舒心他们四人便都坐进了马车中。
越接近城门处时,马车行驶的速度就越慢了,四周喧杂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舒鼎盛干脆提议下车步行,这样也能一路观赏到沿街的风景,至于马车和舒心她们拿的物品,当然是交待车夫晚点再跟上他们nAd1(
三月三的踏青活动,都集中在省城城郊的凤溪湖畔。
离凤溪湖还有一定距离,就已经能看到涌动的人潮了,人们的欢笑声不绝入耳。
每当盛大节日之时,连城中有名气的文人豪士、以及各家官员,都会在凤溪湖畔选择一株大树,并在树上悬挂花灯或是其它应节的物品。
花灯上自然少不了灯谜,旁边还会写上猜中灯谜的奖品,这也算是上层人士与普通老百姓同乐了。
沿着凤溪湖边有一条羊肠小道,今天小道的两旁,也是让各类商贩摆满了,一个紧挨着一个摊位上,上至珠宝玉器,下至日用百货,一应俱全。
这些自然而热闹的节日景色,可比现代节日的刻意布局要强多了,舒心自然是看得眼花缭乱。
舒心拉着翠儿一个摊位挨着一个摊位的看着。
舒鼎盛难得有机会与舒心出来一起逛街,所以当然是乐呵呵的跟着她们,一起对这些商品评头论足一番,以便博得舒心的欢心。
而牧无忧也在她们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但并没有兴趣参与到她们对商品的评论中去,却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的神色。
“这不是舒姑娘吗?”忽然,一个温柔而沌净地声音在舒心不远处传来。
舒心寻着声音转头看去,便看见云公子如兰芝玉树般地站在不远处,对着她点头淡淡的笑着。
而他身后直盯着她的,正是那个刁蛮的巡抚千金——蒋柔。
蒋柔的邀请 一
舒心心里不免嘀咕一下,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开拓市场吗?
云少卿似乎知道舒心的疑惑,含笑解释道:“京城的事自有人在安排,我还要巡视附近州郡的店铺,因此打算晚几日再回京城。”
他当然不会说是为了避开三月三,不想被京城中的贵女痴缠着,特意赖在连城不走的。
虽然连城也有令人厌烦的痴缠女,但一个总比一堆好应付多了。
被云少卿划为令人厌烦的痴缠女的蒋柔,也轻挪步伐站在了云少卿身边。
但云少卿却上前一步,向舒鼎盛和牧无忧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巧妙的与蒋柔拉开了距离。
舒鼎盛忙热情回礼,而牧无忧仅仅只是点头示意。
云少卿见牧无忧一副与自己不相识的样子,也就识趣地没有找他说话。
本来他俩个人也只是认识而已,远远谈不上熟识。
蒋柔凑到舒心身边,小小声炫耀,故作娇柔含羞:“云公子是特意陪我来湖边游玩的。”
声音虽小,可是云少卿自幼习武,耳力过人,自然是听到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也没开口解释。
有的时候刻意去解释,还真像是有那么回事似的,不如冷着它,流言自然会止于智者。
可蒋柔见云少卿没有反驳自己,却很是开心,看了一眼舒心周围的人后,又轻启双唇道:“不知道,舒姑娘有没有雅兴与我们一同游凤溪湖呢?”
舒心稍微思忖了片刻,便轻轻点头道:“好,多谢蒋小姐邀请。”
看到舒心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蒋柔嘴角瞬间出现一抹不被察觉的阴笑nAd1(
但很快又换成刚才那副娇媚的笑容,同时还别有深意地盯了牧无忧一眼。
牧无忧则对舒心的反应很是奇怪,明明不喜欢,干嘛还要一起去游湖?
但他平素里话就不多,自然也没开口问舒心,而是跟着她们一同前往湖边。
今天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让憋了一个冬天的人们第一次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蒋柔紧跟在云公子身旁,看着与云少卿谈笑风生的舒心等人,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整治舒心,且这一次一定要让舒心这个贱丫头颜面尽失,没脸再出现在连城。
很快她就有了主意,悄悄给一旁服侍的春景使了几个眼色。
春景十分机灵地退开几步,办事去了。
蒋柔停下脚问舒心和舒鼎盛,“这里有这么多的谜语花灯,不如我们办个猜谜大赛如何?女孩子一组、男子一组,分开比试。有没有胆量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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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柔的邀请 二
“行啊。”舒心瞥了一眼一脸兴奋期待的蒋柔,心中暗嗤,知道蒋柔现在心中一定正打着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吗?我接招就是了,免得你纠缠不休,阴谋不断。
这个蠢丫头,胆子倒是不小!等一会儿在大家面前出了丑,看你还笑得出来。
蒋柔这样想着差点就笑出声来,赶紧柔着嗓子说道:“胜者有奖、输了可是要受罚的哦。”
舒鼎盛也跟着兴奋起来答道:“知道,学堂里都是这样的规矩。”
“没错,我们就按照学堂里的来。”蒋柔心中得意非凡,她先不说输者的处罚由胜者来定,免得舒心临阵退缩。
“那就先从我开始吧。”蒋柔故作公证地说道。
转而对云公子撒娇地说道:“少卿哥哥,麻烦你为我念下谜面和谜目。”
云少卿淡笑道:“请蒋小姐称呼我为云公子,云某粗鄙,哪会有蒋小姐这般才华横溢的妹妹。”
他虽是在贬低自己,可是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何况那笑容与平日里和煦如风的样子完全不同,带着丝丝寒意,仿佛她再敢逾矩,他就会瞬间化为寒冬烈风,消失无踪。
蒋柔当即又羞又恼,满脸通红。
但很快的,她又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故作矜持地朝着云少卿点点头。
见蒋柔识趣,温文尔雅的云少卿自然不会让女孩子太过难堪,于是他吩咐下人,去将就近花灯下的谜题都拿了过来。
随手打开一个布条,念起上面的谜题来:“.落花满地不惊心nAd1(谜目是,打一晋朝人名。”
蒋柔眼眸微转便答道:“谢安。”
“对了。”云公子微微点头,又接过下人递来的一个布条念起来:“万紫千红总是春。谜目是,打《史记》中的一句。”
蒋柔掩嘴轻轻一笑,道:“当时则荣。”
接着云公子又念了几道谜题,蒋柔都一一答出来了。
这时,几名连城官员的儿女也围了过来,在春景的带领下,时不时的拍手为蒋柔喝彩。
最后,还不忘得意冲着舒心这边冷冷地扫上几眼。
蒋柔心中的骄傲也被四周朋友的热情点燃了,她凤目顾盼四周,骄矜不已。
可惜云少卿只专注于他手中的谜语字条,似乎并未看过她一眼。
而那位俊美得仿佛天上神祉的牧无忧牧公子,也是神情冷傲,遗世**,
像是完全不知道她才情四溢,一连猜中好几道谜题。
蒋柔见这两位公子哥儿都没在意自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随即又隐隐对舒心生出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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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柔的邀请 三
一会儿等那个贱丫头出丑的时候,看你们会是什么表情!
云公子纯净如水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身体白又胖,常在泥中藏,浑身是蜂窝,生熟都能尝。打一吃食名。”
这次蒋柔并不像之前那般快速的答上来,而是轻咬嘴唇,还时不时的蹙着眉来回踱着步子。
围观的同伴也很想帮忙,可是这几位公子和千金小姐也没能想出答案来。
过了好一会儿,蒋柔终是没有想到谜底,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云公子,想要他透露一点点信息给自己。
可是云少卿根本不买她的帐,而是转向舒心他们这边,含笑问到:“有人猜出来了吗?”
舒心见翠儿跃跃预试,就鼓励翠儿回答,翠儿激动得小脸绯红:“是藕。”
“没错,答案正是藕。”云公子笑着肯定了翠儿的回答。
在听到答案后,蒋柔不以为然,这是乡下人才懂得的,她是堂堂千金大小姐,不知道这乡野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是可恶的是,云公子居然对着舒心她们笑。
而且刚才那个笑容是与对她的那种礼节性的敷衍笑容是完全不同的笑。
虽然蒋柔也说不出具体的区别,可是就是觉得云少卿对舒心她们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对她的笑容却是习惯性的、礼节性的。
这让她因很快就能让舒心出丑而升起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按之前说定的规矩,一道谜题没猜出或是猜错,就不能再猜了。
于是蒋柔指着舒心,挑衅般地笑道:“刚才我一共答对了八道谜题,现在轮到舒姑娘了nAd1(”
舒鼎盛跃跃欲试,“还是我先来吧。”
蒋柔快速反应,道:“不行,说好了是男女分开比试的,先等我们女孩子猜完了,才能轮到你们。”
蒋柔哪容他来坏事,转而笑盈盈地对舒心道:“刚才可是你自己答应了的,若是现在想退出,就算输了。嗯,让我想想输了要受什么处罚呢?”
她漂亮的凤眼转了转,似乎刚刚想到一般,做作地拍着手道:“既然不会猜谜,就是肚子里没墨水,那就吞一口墨汁好了,可不许由旁人代替哦。”
春景立即捧了一方砚台上来,里面已经磨好了一方墨汁。
为了堵住大家的嘴,蒋柔又补充了一句,“学堂里都是这样处罚的。”
学堂里的学子确实有这么闹着玩的,因为墨汁没有毒,喝了并不会怎样,只是满嘴乌黑样子狼狈些而已。
……只不过,蒋柔让人在这墨汁里加了一些东西而已,而且一定能让舒心拉肚子拉到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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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柔的邀请 四
而且,嘿嘿,这凤溪湖畔只有几处临时搭建的茅厕,今日游人这么多,可不一定能抢到位置哦。
而到那时,如果舒心一个忍不住,脏的臭的全都会拉在身上。
到哪里云公子还会喜欢她么?
那个冷面如冰的牧公子还会护着她么?
围观的人们会怎么传扬今日之事?
她日后还有脸敢来连城吗?
还会有人买她的香脂吗?
若她有胆跑到远处的密林里方便,那更好!
那里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保证能让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蒋柔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舒心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云少卿不可见的蹙了下眉,态度依旧温文尔雅,可眼神却分外冷凝:“舒姑娘并不是学子,这处罚过了些。”
蒋柔这时候可不会听云少卿的,道:“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好了,按学堂的规矩来进行处罚的,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春景邀来的官家公子小姐们自然也帮着蒋柔,道:“没错!不过是一口墨汁而已,又不是要她磕头认输。”
蒋柔有人支持,愈发得意,道:“舒姑娘,只要喝一小口就好了,你若怕墨汁苦,那我就只好让人来帮你了。”
说着,便做了个的手势,凤目中暗暗透出狠厉之色。
两名粗壮的仆妇一左一右站在舒心身后,牧无忧的身边也围上了几个人,还都是巡抚府中的护卫,就是怕牧无忧出手阻止nAd1(
看样子若是舒心不愿意喝,蒋柔就会令人强灌下去。
牧无忧和云少卿看到蒋柔这个架势,心中都十分不快,可是这个规矩也的确没什么问题,他们也不好强要修改,只是心底里已经将蒋柔看做了蛇蝎。
舒心在蒋柔提议云少卿为她念谜语的时候,就知道猜灯谜是蒋柔的强项。
可惜蒋柔千算万算都算不出,舒心在以前的公司里,经抽织一些大型的公司文娱活动,猜谜算是最基本的小单元了。
舒心的确是没蒋柔会猜谜,可架不住她记性好,看过的谜题多呀。
而且这个架空的朝代,也有许多跟中国古代相同的经史子集,她自问不会出丑。
这墨汁,一会儿还不知道是谁喝呢!
舒心自信地道:“蒋小姐,我可没说要认输哦。
娘亲自小就教我,任何困难都要勇敢面对,虽然我猜谜不见得能比得过蒋小姐,但总要试一试。云公子,请出题吧。”
云少卿笑着点头,刚要拿谜题时,却被蒋柔抢了先:“我来念题。石榴成熟,打一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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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柔的邀请 五
舒心想了下笑着回答:“石榴成熟后,自然是皮开肉绽。”
“答得好!”舒鼎盛、牧无忧、云少卿和翠儿异口同声地赞道。
蒋柔恨恨地瞟了舒心一眼,微惊于舒心能这么快答上来,于是挑了道她自己猜不出的题来:
“日出满山去,黄昏归满堂,年年出新主,日日取蜜郎。谜目是,打一动物名。”
舒心想都没想,就答道:“这个当然是辛劳的小蜜蜂啦。”
众人听到她再一次这么俏皮的回答,都不禁笑出声来,并且为她鼓起掌来。
真是失策,这些乡野之物本就是乡下人的强项!
蒋柔气恼不已,看到众人还为她鼓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怒气,脑子里却快速的想着对付她的办法。
突然蒋柔眼睛一亮,不再拿下人递来的布条,而是柔声说道:“这些谜题都是一个样子,实在是没有意思,不如我来出题让舒姑娘猜,可好?”
这一次,蒋柔倒是认真地等着舒心的答复。
若舒心不同意,只能说明舒心之前猜中的,是因为运气好或谜题太简单而已;若是同意,那自己准备的好戏就要上演啦。
没想到,舒心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让蒋柔出题。
蒋柔兴奋地清了清嗓子,出起题来:“那我就出一个简单的,一索功高缚楚王。打《史记》中的一句。”
众人一听便知,蒋柔这是存心要给舒心难堪。
谁都知道,舒心从未入过学堂,自然更不可能读过史记了,于是在场的不少人都不由地为舒心担心起来nAd1(
而云少卿和牧无忧两人,都微眯着眼睛看向此时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舒心的蒋柔。
蒋柔将大家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后,方才轻启红唇说道:“唉呀,都怪我一时高兴竟然忘了,舒姑娘是没有进过学堂的。要不,舒姑娘认输?”
舒心自然是知道蒋柔的小心思,所以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装作思考,稍等了一阵后才答道:“信而不疑。”
在舒心说出答案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老半天,蒋柔才不甘地说答对了。
云少卿由衷赞道:“想不到舒姑娘年纪不大,书却读得多。”
牧无忧也诧异地挑了挑眉,不过他随即就觉得这是正常的,舒心一看就是敏慧无双、兰心惠质的样子。
舒鼎盛和翠儿则使劲鼓掌,为舒心高兴。
舒心连忙装作不好意地解释道:“这道谜题刚好听哥哥说过。”
运气这么好?
蒋柔肺都要气炸了,可是表面上还要强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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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柔的邀请 六
因为她要在云少卿面前体现出自己的大家闺秀的身份和气度。
殊不知,她的这些弯弯心思,怎么能够逃得过云少卿的眼睛。
倒是春景说了句:“早就知道答案的,不能算数。”
云少卿和牧无忧眼神一冷,同时说道,“谁知你家小姐猜的谜语里,是不是也有她早就知道答案的?”
两位贵公子的威压是可想而知的,春景骇得连连后退,再不敢多一句嘴。
蒋柔又不甘心地连出几道题,可是舒心总是“略一思索”,就答了出来。
最终,舒心猜对了十三道谜语,远远多于蒋柔之前猜对的题数。
舒鼎盛当即叉腰大笑,道:“请蒋小姐喝墨汁。”
云少卿和牧无忧二人仪态优雅,自然不可能象舒鼎盛这样张扬地大笑,但同样含笑为舒心喝彩。
蒋柔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春景见势不妙,立即手腕一翻,想装作不小心将砚台打翻在地。
可谁知牧无忧眼疾手快,长臂一展,将砚台捞在掌中,稳稳当当,连一滴墨汁都没有溅出去。
蒋柔和春景一看砚台被牧无忧稳稳接住了脸色顿时就白了。
蒋柔也算有急智,立即可怜兮兮地朝舒心,道:“舒妹妹,咱们都是女孩子,你可不能看着我出丑,我输点别的给你,嗯,十两银子。这墨汁就罢了吧。”
以蒋柔的高傲性子,本是不愿意这样服软的,可是她让春景下在墨汁里的药太霸道了,能拉得人虚脱,不躺上几个月别想恢复nAd1(
因此,蒋柔无法不得不向她瞧不起的乡下野丫头低头。
舒心展颜一笑,小脸上的表情要多无邪有多无邪,道:“蒋姐姐刚才不是说,规矩定下,就不能出尔反尔么?我不想蒋姐姐背上一个言而无信的恶名呀。”
蒋柔听了这话气得嘴唇哆嗦,恶狠狠地道:“闭嘴,谁是你姐姐,就凭你也配!”
舒心无辜地眨了眨长长的睫羽,委屈地嚅嚅道:“你叫我妹妹,我才叫你姐姐的呀。”
“我们走。”蒋柔不屑与跟舒心说话,不然她会吐血而亡的。
随从们立即一拥而上,将蒋柔护在最中央,打算直接赖帐走人了。
可惜舒心她们这边有个身手鬼神莫测的牧无忧。
他身影一闪就来到了蒋柔面前,把砚台往她眼前一送,冷声道:“蒋小姐,请!”
那隐含逼迫的眼神,也同样在告诉蒋柔:规矩是你自己定下的,休想反悔!
方才蒋柔非逼着舒心喝下墨汁,牧无忧心里早就十分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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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柔耍赖 一
这会儿见到春景意图想将那墨汁打翻,而蒋柔则宁可向舒心服软也不肯喝一口墨汁,牧无忧哪会猜不到这墨汁里一定有古怪?
因此,蒋柔今天必须吞下一口墨汁,而且,还必须是这方砚台里她亲自让人调配的墨汁!
蒋柔心中气苦,悲怆回眸,求助的目光始终不离云少卿冠玉般的面庞。
可是云少卿却没有半点要为她说话求情的意思,反而含笑催促道:“不过是一口墨汁,蒋小姐快快喝下,让春景去取些水来漱口便好。春日明媚,咱们好抓紧时间游湖。”
好似蒋柔耽误大家游湖才算大事,而喝口墨汁不过是桩小事而已。
蒋柔的大小姐脾气顿时发作起来,娇嗔地一跺脚,道:“我就是不喝,顶多……顶多让春景喝。”
“啊……”春景的小脸苦得能拧出水来,半晌才哼哼唧唧地道:“婢子……遵命。”
舒心暗“嘁”了一声,就知道蒋柔会把春景推出来当替死鬼。
而此时,因为他们这群人男俊女美,实在是太惹人注意了,加之又在比赛猜谜,渐渐吸引了不少游人在一旁围观。
听到蒋柔输了却不愿受罚,围观的人不免小声议论起来。
“唉,还是当小姐好呀,输了也有人替她受罚。”
“是呀,只可惜我们没有出生在贵族世家呀。”
“嘿嘿,好什么好,要是我就自己喝了,不就是一口墨汁么?总比失信而没脸面要强多了吧?”
“赢了就咄咄逼人,输了就翻脸耍赖,这般作态,以后还会有谁敢同她一起玩耍?”
“就是!”
这些人虽然声音都不大,可还是被蒋柔他们一伙伴人听了个一清二楚nAd1(
自小到大都是养殖尊处优且从未受过半点委屈的蒋柔,这会子气得眼泪水都掉了下来。
春景赶忙上前,将小姐护在怀中,不让外人看到小姐的失态,同时也将柔弱的姿态作得十足。
她俩那委屈的小模样,好象被欺负的人是她们主仆俩一般。
那几位来捧场的连城官员的儿女,瞧见这状况,忙不迭地为蒋柔撑腰。
他们一开口就直接指责舒心,“小丫头,别得理不饶人!会猜谜有什么了不起的?女孩子家家的,温养性情才是最重要的。这般暴虐嗜斗,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就是,今日踏青游湖还不就是图个乐子嘛?蒋小姐都不嫌弃你出身卑贱,你居然不知心存感激。”
舒心被这些颠倒是非黑白的言论气乐了,她抬走纤纤玉手直指那名说她出身卑贱,来讨好蒋柔的马脸公子,冷声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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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柔耍赖 二
“我父亲是在册的秀才,我是堂堂正正的良家女,你敢说我出身卑贱,请问你是不是皇族之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秀才及其家人不论贫富在大齐国这样重礼教的国家都算得上是上等人的。
虽然现实中,当官的并不将秀才看在眼里,但如果真要较起真来,还真只有生而高贵的皇族之人,才能斥责秀才家人为贱人。
牧无忧的眸中闪过一丝激赏,帮声道:“没错!如果不是皇族,却侮辱秀才家人的,那是要按侮辱罪惩办的。”
云少卿居然也跟着帮腔道:“若罪名成立的话,我记得有功名的人是张榜道歉,没功名的人则是要挨二十大板的。”
牧无忧虽举止高贵,但马脸公子不认识,他说的话,马脸公子一开始并没将其放在心上。
但云少卿是云香坊的少东家,这是连城无人不知的,马脸公子当然也认识他,而且还知道他有个宠妃姐姐。
眼下见云少卿力挺舒心,如何他还敢继续帮着蒋柔出气?那下场只会不太好看。
所以他吓得连忙低头认错。
云少卿淡然道:“你又不是说我,向我认错做什么。若想苦主不告你,须得向苦主道歉才行。”
马脸公子又忙向舒心作揖道歉,道:“刚才是我胡言乱语了,还请小妹妹原谅则个。”
舒心不置可否地淡淡问道:“那依这位公子看,输了喝墨汁的规矩是蒋小姐定下的,蒋小姐现在输了,那她应不应当遵守呢?”
此问一出,堵的马脸公子哑口无言,心中却是叫苦连连。
牧无忧却差点笑出声来,意味深长的瞟了舒心一眼,心道,这小妮子倒是蛮会把握机会的nAd1(
让对手变成她的推手,估计这得把蒋小姐气晕过去。
说实话,他很喜欢舒心这种不畏强权的性子,在他看来,为人在世,若总是畏畏缩缩,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舒心见自己的想法被牧无忧发觉了。
她则快速避开牧无忧的眼睛,装作不好意思地低头浅笑。
而云少卿则对舒心更是增加了几分想要探究她的好奇心。
马脸公子扛不住牧无忧和云少卿的双重眼神压迫,可是转脸却对上那边的蒋柔也是怒目而视的瞪着自己。
蒋大人可是他父亲的顶头上司呀,县官不如现管呐……
无奈之下,马脸公子只得硬着头皮,道:
“可……可是,蒋小姐只是不熟悉农家食材,才……才没能继续,若是……若是舒姑娘你出些史子集、或是与圣人名家相关的谜题,蒋小姐一定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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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柔被耍
“对呀,对呀。”那群来帮腔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急忙同声附和着,好像很怕错失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一般。
然后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了,话里话外都是说舒心赢得不光彩,而蒋柔并不算真正的输了,不应当被罚喝墨汁。
舒心听了也恼而是对着她们嫣然一笑,道:“那好,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再出一道与名家有关系的谜题。”
说着,舒心又直视蒋柔,道:“请蒋小姐猜一猜,若是还猜不出来的话,这墨汁蒋小姐就必须要喝了。”
蒋柔见有机会翻身,不由得眼睛一亮,想都不想一下就连忙道:“就这么定了!你出题吧。”
哼哼,就算是出名人轶事这类的偏题,舒心一个乡下丫头也不可能考得倒我。
舒心便伸出自己右手的食指问道:“为什么李白在握笔写字的时候,从来都不用这根手指头呢?”
蒋柔一听当场就懵了,心想这李白用不用这根手指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而且,这个贱丫头又是怎么知道李白不用这根手指头握笔写字的?
难不成她看过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史?
舒心看到蒋柔即震惊又抓狂的样子不禁抿唇轻笑。
蒋柔呀蒋柔,这个答案只怕你是站到明天早上,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蒋柔此刻过于在意能否答出此题,以至于让她无法平静地思考答案,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却始终不见蒋柔的回答。
蒋柔急得额头上冒出薄薄的汗珠来,但她是不愿意放弃,可是她又实在猜不出来nAd1(
云少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都快到晌午了,舒姑娘你还是公布谜底吧。”
而舒心现在也已经没有心情再跟这位大小姐耗下去了,便当蒋柔的沉默为默认放弃:“既然如此,那我就来揭晓答案吧。”
“李白之所以握笔的时候不用这根手指头,是因为……”
舒心说到这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转了转她的小手指头后,才又徐徐开口:“这是我的手指头,他当然不会用到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中猜想着各种答案,但是在听到真正的答案后,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
可等大家反应过来之后,全都抑制不住一窝蜂地笑出声来。
就连来给蒋柔帮腔的几位千金也噗哧了一声,又忙用团扇掩住半边芙蓉面,唯恐被蒋柔发觉。
这时候的蒋柔自然已经明白,自己是被舒心这个乡下丫头给耍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今天明明应该是让这个乡下丫头当众出丑的,怎么反过来竟是自己被她给耍了。
喝墨汁
听着四周越来越大的哄笑声,蒋柔怒气冲冲地指着舒心,道:“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唔……”
没等蒋柔将恐吓的话说出来,牧无忧手腕一动,一股墨汁飞入蒋柔张大的小嘴中。
她下意识地闭嘴,吞咽……
结果,春景精心调制的加料墨汁,就这么全数流进了蒋大小姐的肚子里,半滴都没有浪费。
蒋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春景也吓得尖叫,都顾不上给小姐擦试嘴边留下的墨汁,而赶忙扶着小姐冲出了人群。
不过临走春景也没忘记使坏,这墨汁她原本还备了一份,立即让人扬手往舒心的方向抛去。
虽然舒心还算反应迅速的向后退开了几步,可仍有几滴溅到了她的小脸上,虽然这不至于会拉肚子,可也够难看的。
舒鼎盛立时扬声大骂,“真不要脸,输不起就别比呀。”
云少卿则是关心地问道:“去画舫梳洗一番吧,我让下人打水去了。”
众人都关心着舒心,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围观群众的外面,此刻正有两个人一直在东张西望。
这会儿忽然发觉了舒心她们一行人的行踪,两人快速对视了一眼,就飞快地撤身离去。
再说舒心一行人,快步来到凤溪湖边。
湖边已经停了十数条画舫,其中最大最豪华的,便是连城的官舫。
云少卿带着舒心她们登上画舫的时候,画舫上已经有十几位公子和千金小姐在品茗、对弈、闲聊了nAd1(
为首的一名李姓公子立即上前来招呼,“云贤弟,你要的温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另外准备了三种澡豆,不知道你喜欢哪种。”
云少卿含笑道:“多谢李兄,不过不是我用,而是给这位舒姑娘用的。”
众人顺着他的话语看向舒心,只见一张溅了不少墨汁的粉白小脸,和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
几位千金小姐的随身丫鬟掩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便小声嘀咕道:“这副尊容也敢来游湖?真是丢人现眼。”
那神态说不出的轻蔑和嘲讽。
舒心的眼睛眯了眯,她可不认为这些达官贵人家训练有素的丫鬟会这么失态,不必说,肯定是这些丫鬟的主子授意的。
因为云少卿告诉她,今日原本是蒋柔和这位李公子牵头,代表家中为官的父亲,请云少卿这位国舅爷游湖赏乐,联络感情的。
可是蒋柔现在却被自己气走了,这些千金小姐们必然要锉锉自己的锐气,顺便拍一拍蒋柔的马屁。
不过舒心似乎对她们的嘲笑却并不放在心上。
首次市推 一
舒心上前福了福,笑盈盈地道:“多谢李公子了。我带了自制的水晶洁面皂,澡豆就不需要了。”
翠儿快速从竹篮中取出一个特制的、装有水晶洁面皂的小木盒。
这个小木盒舒心特意熏过与香皂相同的香,一拿出来,就散发出清悠淡然的雅香。
翠儿骄傲地道:“我家小姐自制的水晶洁面皂,不但清洗得干净,而且还能祛痘、润白、嫩肤、香肌,比最好的澡豆都强上数倍。”
这话说得众人一阵侧目,便有丫鬟轻声嗤笑,“最好的澡豆配方都是保密的,咱们小姐都没见过,只能给宫中的娘娘们享用。你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翠儿大声说道:“好不好可不是说出来的,你瞧我家小姐的皮肤多么白嫩?她可是天天在太阳下晒着呢。”
那丫鬟虽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嘁”了一声,道:“再好也不过就是一块澡豆而已。”
的确,有钱人虽然用澡豆很讲究,可是却觉得澡豆档次低了,比不上香脂头油什么的高档。
就连云少卿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论多贵的澡豆,都上不了云香坊的柜台。
这回舒心并没打算拦着翠儿。
翠儿便一口气说道:“你懂什么?美容最重要的第一步就是清洁肌肤!若不将肌肤彻底清洁干净,天长日久之后脸上便会出现暗沉粗糙的现象甚至还会长出斑点来。”
“而且只有将肌肤清洁干净了,香脂才能更好的被肌肤吸收从而达到护理肌肤的用途。可是一般世面上的澡豆,都只能清洁表面部分的污渍罢了。”
“但是我家小姐制出的这款水晶洁面皂,却是能够将肌肤底层都彻底清洁干净,所以才会有美白肌肤的功效nAd1(”
话说完了,翠儿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舒心听翠儿一口气说完这些,立马觉得翠儿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产品推销员了。
来连城的时候,牧无忧和舒鼎盛就知道,舒心篮子里的东西是要卖的,这会儿自然而然地做起了托儿。
牧无忧拿起木盒打开来,状似评价地道:“的确很精致,这款水晶洁面膏也与一般世面上所见的澡豆不一样。”
对牧无忧的相助,舒心十分感激,忙拿起洁面皂简明扼要却又卖点十足的介绍了几句,直说得诸位千金心痒痒的。
既而舒心又指着镂空的抽盒解释道:“用这个特制的木盒盛放水晶洁面皂,即使有水也不必担心会将洁面皂浸泡坏,也不易沾染污渍。”
木盒无论从抽拉处的贴合度、雕刻工艺还是手感,都可以称得上是佳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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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市推 二
木盒子原木的花纹有种古朴厚重的美感,尤其是这款木盒的设计实在是太特别了,让素来讲究精致细腻的名门公子和千金闺秀们,不由的都觉得眼前一亮。
其实众人在听翠儿说“水晶洁面皂”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来了兴趣。
后来再听到翠儿吹牛似的话语,一方便鄙夷舒心没见识,一方面却又猫抓似的好奇,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好奇的结果,便是想马上试用一下比较一番。
现在见到这个精致的木盒,鼻端闻到清淡的雅香,心里头的好奇就更重。
更是有位自视甚高的千金道:“拿过来让我瞧瞧,这水晶洁面皂真的如此好么?”
神态倨傲、语气更似命令。
舒心只当没听见,娴静文雅地朝李公子笑道:“麻烦李公子指个路。”
李公子忙令人带路,舒心跟在后面,目不斜视,举止比大家闺秀还要优雅。
但其实,舒心的眼角一直在注意着厅中诸位千金的动向。
方才她们主仆二人在牧无忧的配合之下,已经将香皂的各种好处说了个尽,应当足够在这些千金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而现在她没有急着反驳反对的言论,却高调地转身离去,更能吊足她们的胃口。
对这些千金小姐来说,捧着产品到她们面前,向她们推销、求她们购买,她们只会拿鼻孔看你。
可是你把架子端得高高的,反而能激发她们的好奇心、好胜心。
这也是营销学之中所说的心理营销nAd1(
针对不同的顾客,采取不同的推销策略。
注意到千金们蠢蠢欲动的样子,舒心一颗心算是落了地,目不斜视地上了二楼。
二楼大厅用一扇屏风将房间分隔开成两间,内间是专供女宾梳洗之用的。
舒心和翠儿进ru内间时,另有一位大胆又性急的陈小姐,也由丫鬟扶着一同进来了,显然是想看看这水晶洁面皂的真正功效。
舒心仿佛没瞧见她,大大方方地拿出水晶香肌皂洗净双手,再将洁面皂用清水浸湿,在掌心揉出泡沫,然后才开始有脸上进行按摩、清洗。
随着泡沫的挥发,洁面皂的香味也随之发散了出来,淡雅、清新,闻到的人精神都为之一爽。
待洗净擦干脸后,翠儿拿出香脂,舒心仔细地涂抹均匀。
打完收功。
舒心明眸一转,突然发现身边的这位陈小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陈小姐诧异地问道,“这……这洁面皂居然一次就能把干透的墨汁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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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市推 三
要知道,平常用澡豆进行清洗的话,至少要洗五六次,几乎把脸皮都擦破,才能把沾到脸上的墨汁洗净。
可就那样也只是在墨汁干了不久的状态下而已。
但是舒心脸上的墨汁却是干透了的,却也能一次就洗干净了,而且毫不费力的清洁了不到十息的功夫,不但脸皮没搓红搓破,反而愈发的白嫩红润。
陈小姐亲眼所见之后便立即来了兴致,跃跃欲试,道:“那个……不知舒姑娘的这个洁面皂真的可以祛痘吗?”
舒心瞧在眼里,笑在心里,适时地表现出友好,道:“是啊,坚持每日用我的水晶洁面皂清洗,不出一个月就能痘印全消。”
陈小姐闻言大喜,忙不迭地问,“不知这个水晶洁面皂你还有没有新的?可不可以让给我几块?”
舒心却好似为难地幽幽一叹,道“新的倒是有不少,可是真不巧呢,那些都是被客人预定了的,我答应了她,一制出来就送给她的。”
陈小姐忽然想到舒心跟云少卿一起来的,恐怕也是个生意人,道:“舒姑娘是制香脂的?有约好交多少么?”
“这个倒是没有说。”
“那你是不是将货品都带来了?”
舒心点了点头,道:“都带来了。本来打算游完湖我就去交给她的。”
陈小姐闻言大喜,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先均我几块吧,你看我这脸,真是急用啊。”
陈小姐的皮肤确实很粗糙,擦了厚厚的粉都掩不住脸上的痘痘。
不过舒心对自己的产品是十分有信心的,用她的这款水晶洁面皂洁面,再加上适当的饮食调理,一个月之内必定能治标治本nAd1(
但是她却没有马上松口,而是在陈小姐的再三央求下,才勉为其难地同意让出几块给陈小姐。
陈小姐立即让随身的丫鬟拿出银子,买了两套水晶香肌皂和水晶洁面皂,立即就在内间试用了起来。
第一位顾客舒心自然是万分重视的,所以她亲自上阵,为陈小姐净面。
“若想洁面效果好,第一步是先将双手清洗干净,第二步,是用温水浸湿脸部,使毛孔张开,第三步,取一点水在掌心将水晶洁面皂打出泡沫来,
第四步,从额头到鼻尖、再到两颊,用泡沫从里往外进行打圈式按摩。清洗完后,一定要用温水清洁干净☆后就是用冷水轻轻拍打脸部数次,这样能帮助收缩毛孔使皮肤细腻。”
舒心一边细致地说着,一边对陈小姐的丫鬟做着示范。
像陈小姐这种千金小姐,自然是不会自己洗脸的,有事必然是丫鬟服其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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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推成功
像舒心预料的一般,在陈小姐买了她的产品之后,又有几位千金小姐们也拟了各种借口,派丫鬟到内间来“取物”。
陈小姐洗完脸之后,丫鬟为其涂抹香脂,忽然惊讶地道:“小姐,这东西真的不错,洗了以后,您的皮肤真的好嫩好白好滑,而且还很香呢。”
“真的么?”陈小姐忙自己用手摸了摸脸,真的是感觉滑滑的。
而白嫩,是人眼可以看得到的!
有了陈小姐这个“活动招牌”,画舫上其余的千金小姐们也立即让丫鬟取出银两,向舒心购买她的产品,甚至有几位千金还一下子买了好几套。
就连画舫上的名门公子们,也都人手几盒,想着回去后送给自家的姐妹或女性长辈们也很不错的。
见大家如此热情,舒心干脆在小隔间里办起了一个小型的美容培训班,向大家介绍洗面的步骤和按摩的手法。
这些千金小姐们听得是跃跃欲试,恨不能马上飞回家去见证水晶洁面皂的神奇效果。
所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六十盒水晶香肌皂与水晶洁面皂,就抢购一空了。
这期间云少卿一直在一旁细心观察着,等大家渐渐都散开了,才踱步到舒心面前。
云少卿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笑得合不蚂的舒心,道:“没想到,舒姑娘除了有制作香脂的绝世手艺外,还有这么一套自创的推销手段呀。”
舒心弯眉笑道:“哪里,哪里,是小女子在云公子面前班门弄斧,让云公子见笑了。”
云少卿脸上的笑容不变,声调却是沉了下去:“舒姑娘好像忘记了,我们签订的寄卖合同中有说到,舒姑娘制出的所有货品,是专供我们云香坊的nAd1(”
“我看好像是云公子搞错了吧,我们签订的寄卖合同中,只约定了香脂才是专供的。”舒心并不示弱地回击道。
好个口齿伶俐反应迅速的小丫头呀,一般人跟自己谈生意时都会畏惧自己几分,而且是想方设法尽其讨好之能事。
而她却一点没有这种迹象,反而还有些理直气壮的感觉。
云少卿听着舒心一句句的回击,不但不生气反而从心中对她升起一丝敬意。
“许是云某记错了,请舒姑娘莫要见怪。”云少卿微微低点算是赔罪。
云少卿又开口道:“不知在寄卖合同中加上一条,凡舒姑娘制出的所有物件全部只专供云香坊,可好?”
舒心本来就想着能放在云香坊寄卖是最好的,假意思索了一阵之后便点头答应了。
但是舒心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她自己制作出来的货品可以自己卖出。
女神形像破灭
云少卿淡淡一笑,爽快的答应了舒心的这个要求。
云少卿看着舒心不由的在心中感慨,这么一个有谋略又俏皮的小姑娘,真是想不探究她都不行呀。
再说蒋柔,她现在正遇上了之前想加诸在舒心身上的状况。
原本想趁药效还没发作,早点登上马车,早点回到巡抚府的。
可是今日凤溪湖边是游玩重地,马车都停的很远。
且游人如织,时不时会被游人阻挡一下,速度想快都快不起来。
等到春景扶着蒋柔,历经重重险阻,冲出人群,来到马车边的时候,蒋柔已经是腹痛如绞的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噗”的一声,闸门大开,一股酸臭之气冲天而出,把个正在安放马蹬的小厮臭了个跟头。
这弥漫于天地之间的幽幽臭气,迅速将在场的诸人都惊呆了。
以蒋柔马首是瞻的诸位千金们则是惊恐的瞪大眼睛、张大了嘴,一下子都忘记了尖叫。
而最最想不通的,应该是那位马脸公子。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臭气的来源——一脸羞恼欲死的蒋柔,他心目中最美丽、最优雅、最高贵的女神!
这怎么可能!
郎朗乾坤,他的女神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恭?
这已经不是失礼这个词能概括的了好吧?
这是……这是……这是什么呢,马脸公子也没有概念。
反正就是觉得,哪怕是最粗鲁的,最没脸皮的,整天衣不蔽体的乞丐,也不会当众做出这等不雅的丑事nAd1(
他心目中的女神瞬间跌落神坛。
马脸公子的内心其实是万分沮丧的,而且是比死了亲娘都还要沮丧万分。
而马夫则用力捂住口鼻,直愣愣地看着蒋柔——完全忘了什么地位尊卑、身份差异。
那不敢置信中带着点鄙夷,又夹着点厌恶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小刀一般,一点一点凌迟着蒋柔的自尊和骄傲。
蒋柔一时激愤,一把推开催促她上马车清洗更衣的春景,指着这个小厮喝道:
“给我把他抓起来,重打五十大板。”
声音落下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动弹。
蒋柔愤怒的四下望去,就见身后的随从们都一个一个皱着鼻子,眼睛看着她脚下,满脸全是隐忍的恶心厌恶,磨磨蹭蹭不愿靠近,好像她是一坨那什么。
蒋柔忙低头一看,这才发觉某种黄兮兮的水,已经顺着裤管流了出来,在她脚下凝成了一滩黄水。
而她那双镶了南珠的绣花鞋,也浸在其中,正欢乐地吸着黄水,滋润她的纤纤玉足。
蒋巡抚的愤怒
“啊——”蒋柔自己都被眼前的景象恶心到了,但又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切真象。
随即,蒋柔又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羞耻感给淹没,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众人目光中的各种错愕、惊讶、鄙夷、厌恶、嘲笑——当即羞愤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春景赶紧安慰道:“小姐,没事,车上有衣裳可换。”
蒋柔回手就是一个耳光,恶狠狠地道:“死丫头,怎么不快点扶我上车?”
明明是您自己不愿上车要处置这个奴才的,现在却反过来怪我。
春景满腹委屈,却不敢表露,只得苦着脸扶着蒋柔上了马车。
好在贵族千金出门,都会多带几套更换的衣物。马车上也有清水。
一番忙碌,总算是将蒋柔打理齐整了。
春景刚舒了口气,就听见蒋柔的肚子“咕噜”一阵响。
蒋柔和春景两个顿时紧张地互望一眼,同时尖叫:“停车!快停车!”
……回到巡抚府的时候,蒋柔是被人抱回房的。
爱女如命的巡抚蒋安怀,收到家丁的信息,就马上赶了回来,进门差点被臭气熏晕,“好臭!”
蒋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爹嫌弃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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