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现在臭不可闻。
最初的几次,她强忍着羞耻心,在路边随意寻了一处较隐蔽的地方就解决。
可是到了后来,蒋柔连抬腿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车上解决nAd1(
弄得马车车厢比猪圈都要臭,被臭气熏了一路,现在的蒋柔,连头发丝都是臭的。
可是,这还没有完。她的肚子还在翻江倒海般的痛着。
请来的几位省府最出名的大夫也都对此束手无策,看来蒋柔还要再受好几天的折磨了。
那厢,蒋安怀已经从丫鬟春景添醋加油的描述中,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大概经过。
忙安慰女儿道:“柔儿,你放心,为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出了这口恶气!”
听到这话,蒋柔忙收了哭声,咬牙切齿地道:“爹爹,我要她断手断脚,容颜尽毁,还要将牢房里的所有刑具都尝个遍!再将她卖到煤洞里去做苦力!”
蒋柔从未停止过对舒心的咒骂,恨不得用世上最残酷的刑法,将舒心虐上个几千几万遍。
“可以!敢跟我蒋安怀的宝贝女儿争锋芒,还害得你如此丢脸,害得你如此虚弱,若不从严处置,旁人还以为我这个巡抚是吃素的!”
蒋安怀冷笑道。
至于墨汁里的料是蒋柔自己命人加进去的这件事情,则被蒋安怀直接无视了。
在他看来,他的女儿高贵不凡,整治一个乡下丫头,那算什么错?而且那个臭丫头明知柔儿是他蒋巡抚的千金,还敢针对柔儿,这根本就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其心可诛!
只是今天是上巳节,观众太多,那个乡下丫头又跟云少卿在一起,他不方便派兵去抓人。
而且,他是堂堂二品巡抚,做事也要讲究一点官声,抓人的事情只能缓一缓nAd2(
不过,他随即便派出了人马,调查舒心家的情况,他要好好地布个局,光明正大地将舒心一家老少都抓入牢房,将他们贬为贱民,永世不得翻身。
他的威严绝不允许挑衅!
打趣
热闹的三月三上巳节,就在舒心的圆满成功中结束了。
坐在回程的马车里,舒心笑得象个守财奴,一遍一遍数着今天赚到的银子。
对舒心而言,这是她穿越至今第一次真正对面顾客。
第一次运用现代理论去推销她的产品,而且这次的产品推销如此成功,让舒心信心倍增。
牧无忧看着她那财迷样儿,不知为什么,心情也跟着十分愉悦,便故意取笑道:“笑成这样,还不把嘴合上,口水要流出来了。”
胡扯!人家哪里有口水?
舒心努力在脑中回忆自己的样子,只是微微轻启朱唇而己嘛,不过下意识里,却抬手擦了擦嘴角,不自觉地将嘴巴抿了抿。
牧无忧看得眸中带笑,愈发想要逗她玩:“怎么说我和鼎盛今天也帮了你,怎么没见你有什么表示呢?”
对哦,今天还真是要谢谢这位贵公子的帮忙,不然那些千金小姐、名门公子哪里这么容易接受她的香皂?
想到这儿,舒心便双手合什,十分真诚地道谢:“谢谢牧公子,谢谢虎子哥,帮了我的忙。”
可话音才落呢,就听到牧无忧抢先说道:“就打算这么谢谢我们就算了?今天要不是我们,恐怕你这些水晶香肌膏和水晶洗面膏,早就被那些围观的人一抢而空了。”
舒心一听不由地撇撇嘴,切,虽然销售情况是火爆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到会抢的地步呀。
舒鼎盛不知牧无忧是在跟舒心开玩笑,忙打岔道:“不过是点小事罢了。心儿妹妹,你那些什么皂的,是怎么想出来?”
“就是一拍脑门就想到了呀nAd1(”舒心俏皮的答着,说着便与翠儿抱着笑到了一起。
舒鼎盛听舒心这么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些不好意的摸着头。
倒是翠儿吃惊地开口说道:“咦,没想到牧公子只听我们小姐说一遍,便记住了我们家小姐给货品起的名字。”
舒心也才想起,刚才牧无忧确实是完整的说出了那两样货品的名字。
看样子这个人也没有很讨厌嘛,虽然有时候会冒出一两句惹厌的话,不过念在你住记了我那两样产品的名称,那就不与你计较算了。
舒心便将刚才牧无忧对自己的无理都抛之脑后去了,还对牧无忧投去一个阳光明媚的脸笑。
没想到舒心这一笑,倒是让牧无忧觉得耳根子后面有点烧热起来。
牧无忧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又开始拿舒心起来:“舒姑娘顾左右而言其他,到底打算怎么谢我们呀?”
舒心本来都已经决定不与牧无忧计较了的,这下听他这么一说,斗气的精神又上来了,便故意正儿八经腔调问道:“那请问,牧公子我要怎么谢呢?”
牧无忧用手轻轻拍了拍衣角,将嘴角拉出一道妖魅的曲线说道:“这个好说,就按人头将这些银子平均分了吧。”
舒心刚在心中感叹,没想到男子也能露出这么绝世倾城的笑容时,便听到牧无忧这时却说出这番大煞风景的话。
就只协助我推荐了一下产品,那么一点点事情,就要分成,这也太过分了吧?
怎么看着也不像个缺钱的主呀,怎么打起我这穷人手中的银子的主意来了。
舒心顿时心下一撇,在心里对牧无忧翻了无数个白眼nAd2(
抬眼偷瞄了牧无忧一眼,却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快要忍不住笑意。
牧无忧哪里会在乎这么几两银子,不过是见舒心眉花眼笑的,逗逗她玩罢了。
知道牧无忧不是真的要分钱,舒心便放下心来。
当然,戏我还是会演完全套滴。
舒心抱紧了包袱,可怜兮兮的看着牧无忧说道:“还请牧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子和这点银子吧。如果真要谢,那我就请牧公子和虎子哥来家里吃顿便饭吧。”
舒心的样子,惹得翠儿和牧无忧都忍俊不已。
牧无忧则在听到舒心要邀请自己去她家吃饭后,更是立刻心情大好。
这可如何是好呀,牧表哥真的是看上心儿妹妹了,而且心儿妹妹也好像有点喜欢他的样子。
舒鼎盛看他们俩,怎么看都像是两个小情侣在打情骂俏,心情一下子失落无比。
连听到舒心请他去吃饭都没让他打起精神来。
土匪?死士?
正在她们说笑的时候,马车突然毫无征兆的猛的一停,害得舒心和翠儿因惯力而向马车门的方向冲去。
牧无忧眼疾手快地拉的一挡,免了她俩撞上车门。
而与此同时,就听到车夫一声惨叫,接着便听到好像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有人叫嚣着:“想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牧无忧眸光一寒,示意舒鼎盛留在马车里照顾舒心她们,而他自己则跳下了马车。
外面,二十三名身穿粗布衣衫的人,将马车团团包围了。
只一瞬,牧无忧就判断出,这些人不是土匪,而且训练有素的死士。
要说现在面对这二十来个死士,牧无忧其实并不担心自己。
虽然打不过,但他要逃走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想到马车上的三个人,牧无忧心中不免后悔,今天太大意了,为了玩得痛快点,居然特意把暗卫全都支开了。
如果四名暗卫都在,自己和舒心等人都可以脱身……
舒心揭开窗帘偷看了几眼,见对方人数众多,不由得懊恼不已。
土匪?怎么这么倒霉,手里刚好有点钱,就遇到土匪了。
舒心也不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想着将这些银子统统都给他们,他们应该不会为难她们。
只要人没事就好,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于是,舒心定了定心神,移到马车门边,不顾舒鼎盛的阻挠将车帘掀起nAd1(
一眼,便看到车夫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体旁边还有一大滩血。
舒心感觉脚下一软,脑子一片空白,但她下意识的扶住了旁边的木框。
舒心到底是21世纪的女性,不似这时代的女儿家那么脆弱。
所以她很快又大着胆子朝土匪喊到:“喂,银子在这,都给你们,求几位爷放我们过去。”
说着舒心还故意使劲晃了晃手中的布包。
谁知那些人对舒心手中的布包并不感兴趣,眼睛眨都不眨的紧紧地盯着牧无忧不放。
只是,显然这些人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会突然跑出来跟他们喊话。
他们微愣片刻之后,就看到其中一人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站在马车车厢侧面,伸手就朝舒心抓去。
舒心根本就没发觉。
还是牧无忧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车厢里一推。
另一只手一扬,数只飞镖击出。
偷袭的那人应声倒地。
同时,牧无忧朝舒鼎盛低喝一声:“快走。”
牧无忧的想法很简单,舒心他们三人走了,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而且这些死士必定是冲着他来的,只要他不走,舒心他们就有逃生的机会。
袭击
听到牧无忧的命令,舒鼎盛立即明白了牧无忧的用意,赶紧抓住舒心和翠儿,跳下马车。
牧无忧双手疾扬,飞镖如同流星雨一般,四散开来,向着四周的死士疾射而去。
死士们纷纷挥剑格挡飞镖。
牧无忧身形一闪,冲开一个缺口。
舒鼎盛立即拉着舒心和翠儿冲了出去。
牧无忧回身堵住缺口,不让死士去追他们三人。
这二十几个死士原本就没打算留活口,现下又看出牧无忧在意这三人,自然不会放过可以威胁牧无忧的机会。
为首之人示意分出两人,追上舒心三人,并劫为人质。
牧无忧看出他们的用意,手在腰带上一拍,一条银亮如游龙的软剑瞬间挥出,舞出一片光网。
可惜对方人数众多,即使牧无忧武功超群,仍然阻止不了。
那两人不过几息功夫,便追上了舒鼎盛、舒心和翠儿三人。
要说舒鼎盛其实也是有点功夫的,只不过他的功夫对付一两个无赖还是可以,对付死士就差的太远了。
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死士的剑尖就刺到了舒鼎盛的眼前。
就在舒鼎盛感觉到死神来临,全身的寒毛倒立的时候,一片银光剑网将他们三人护在当中。
同时,剑网一绞,那两名死士就被秒杀倒地了。
这是牧无忧怕舒心她们三人受伤,拼着后背门户大开的危险,赶过来救援的nAd1(
而他也付出了后背两处剑伤的代价。
毕竟对方不但人多,而且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眼见牧无忧全心全意去救人,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虽然被救了,可是舒心和翠儿都是弱质女流,根本不可能跑过这些死士。
牧无忧一瞬间就决定退回马车上再说。
可那些死士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几乎是瞬间便围拢过来。
牧无忧眼明手快,左手一转,迅速朝离他们最近的两人,连做了两下弹指的动作。
便听到那两人闷哼一声,随即地上。
再看两人眉心处,各有一个针尖大的红
速度之快,手法之准,让死士们心惊,也让舒心心中一阵欢喜。
恨不得当场朝牧无忧举出两个大拇指,表达自己对他的敬佩之情。
从马车被拦下,到此时,不过短短几个弹指的功夫,而二十三名死士已经死了五人。
为首的死士眼中闪过一丝血腥,并混杂着一丝惧意,愣了那么一瞬。
虽然只是愣了一瞬的时间,但这一瞬,立即被牧无忧捕捉到了。
别怕,我保护你
牧无忧早就将计划传音给舒鼎盛,这会儿朝舒鼎盛使了个眼色。
舒鼎盛马上会意,抓着翠儿跳上马车。
牧无忧也想将舒心送上马车,可无奈他被死士盯得太紧。
手刚一抬,就看见几道剑光闪了过来。
无奈之下,牧无忧只得将舒心护在身前。
同时一脚踢在拉车的骏马上,骏马吃痛,四蹄一扬,冲出了包围。
与此同时,牧无忧抱着舒心,不顾一切往另一个方向冲去。
手中的软剑化为一片银色剑网,两名上前阻拦的死士化为剑下游魂。
而牧无忧并未停下,脚尖轻点地面,在空中来了一个漂亮的360度旋转。
只见一道白光,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炫丽耀眼的弧线。
刚刚追上来的一名死士“砰”的从半空中摔落,再无生机。
第八个!
二十三名死士只余十五人。
看起来形势对牧无忧和舒心有利,但其实不然。
一则为了迅速杀出一条血路,牧无忧都是朝最弱的人下手,余下的这十五人都是高手。
二则刚才他只自己一人,现在他还抱着舒心。
三则他后背的伤势十分严重,而他一直没有时间替自己止血。
那名死士首领似乎也瞧出牧无忧情况不妙nAd1(
于是他一摆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手下不必追赶马车,而是围着牧无忧游战。
只是围住他,偷袭,不让他逃跑,却不近身,免得再有人员伤亡。
牧无忧心头大急,现在他眼前开始出现黑斑,脚步开始虚浮。
再这么下去肯定会被擒。
暗卫怎么还不来?
难道他们在外面还安排了人马?
牧无忧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当他发现来人不是土匪的时候,就立即用隐蔽的方法,向暗卫发出了讯号。
虽然他没有叫暗卫跟着,可是暗卫的职责所在,不可能离他太远,看到他发出的讯号,应当能很快赶到。可是……
那帮死士与牧无忧对峙着,眼睛里都是血红一片,如饿狼般直视着牧无忧和舒心,仿佛要将他们活生生的吃掉。
只要牧无忧他们动一下,那些死士就跟着动一下,真是退也不是,进也没路。
舒心紧张得不住颤抖,一个死士的剑气从她腿边划过,没有伤口,却生疼,她咬紧了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决不能让牧无忧分心。
牧无忧察觉到了舒心的紧张,便镇定地、用极温柔的语气对舒心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冲出重围
舒心强装镇定的如小鸡啄米般使劲点了点头,也不管牧无忧能不能看到。
此刻的牧无忧,反手握剑,将剑横举到胸前,眸中一阵寒意猛聚,露出一抹鬼魅的笑容。
不知从何时起,太阳早就已经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天色也渐渐阴暗下来。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散落的枯叶,不停旋转。
而牧无忧的这一笑,更是让死士们感到周身一阵寒气升起,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中惧意大增。
这个绝色少年,太强悍了!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绝对不愿意与他为敌。
牧无忧用气势压制了死士的进攻,可是,情形对他们仍旧不妙。
死士首领瞧了眼天色,心中大急,不能再拖了。
他一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十余名死士便同时大喝一声,提刀朝牧无忧和舒心冲了过来。
牧无忧将手中宝剑一转,左右快速抵挡着挥舞过来的刀海。
刀光剑影中,舒心被牧无忧揽在怀中,忽左忽右,不停的变换着位置。
舒心被转得头晕花,眼前还不时闪着无数的白光,但无法分辨的出,哪道是对手的刀光,哪道又出自牧无忧手中的宝剑。
舒心只觉得,耳朵里满满充斥着兵器与兵器相碰时发出的脆响,如同地府的钟鸣,震得她耳膜疼痛不已。
忽地,舒心听到牧无忧一声闷哼,紧接着,她明显感觉到牧无忧的动作,不如之前那般灵活了nAd1(
舒心大惊,她猜测到牧无忧应该是受伤了,而且这个伤一定不轻,可是她却无法看清他到底伤在哪里。
怎么办,这样一下牧无忧撑不了多久,他们都会死在这群人手中。
就在这时,死士中有两人突然倒在地上,背上血流如注。
只见从后方一下子窜出四道黑影,朝死士们连下杀手。
牧无忧心中略安,暗卫总算来了。
这四个人的出现,一瞬间扭转了局势。
一名黑衣人一面打斗,一面靠近牧无忧,小声道:“少主,东面有马匹。”
说完,他与另外三名黑衣人配合,拦住死士。
牧无忧抱着舒心几个纵跃,很快找到暗卫留在林中的马匹。
他揽紧舒心,用尽全力一跃,跳到上了马。
不等牧无忧驱赶,马儿便自行朝前拼命地奔跑开了。
紧跟着,三名死士也尾随而至,各跳上一匹马,紧追了上去。
不知何时,牧无忧手中的剑已经不再是那般骄傲的锋利着,而是变成了一根软若无骨的鞭子。
血染衣衫
牧无忧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软鞭”抽打着马身,使得马儿像疯了般的跑着,将死士的那几匹马甩在了后面。
舒心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从口中颠出来了,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势紧紧环抱住牧无忧的细腰,再也不愿放开手。
她的手在抓到他后背的衣服的同时,一股湿湿的,还有点黏糊糊的触感传到了心底。
天啊,舒心马上反应过来,抽回一只手一看,真的满手都是鲜红的血。
原来牧无忧真的伤的这么重!
舒心不自觉地抬头望向牧无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此时的牧无忧双唇发白,额头和脖子上都是布满了汗珠。
看得舒心心里一阵发紧。
牧无忧此时已经是头晕目眩了,只凭着一股强大的毅力在操控着马匹。
很快,三名死士赶了上来,三人一跃而起,刀光从半空中劈杀下来。
牧无忧一手稳住舒心,一手回剑格档。
只听到“轰”一声巨响,三名死士被震得倒飞数丈。
而牧无忧和舒心也同时被震下了马匹。
在倒地晕迷前的那一刹那,牧无忧猛地一翻身,脊背着地,将舒心死死护在了怀里,没有摔着她一丝一毫。
舒心此刻的神经高度紧张,回眸一瞧,只见已经有两名黑衣人追了上来,三两下将三名死士解决了,舒心心中顿时一松。
她稳住身子后就立即爬了起来,发现牧无忧已经晕死过去了nAd1(
解决了死士,两名黑衣人立即冲到牧无忧面前,叫了一声“少主”,见牧无忧没有反应,立即扶起牧无忧,检查他背后的伤势。
舒心这时也顺着看了过去,当看到牧无背上的伤口时,她不由的惊呼出声。
牧无忧背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伤口处的肉都整个外翻出来,而且伤口极深且还在流血,最主要的是,血的颜色发黑,似乎是中了毒。
一黑衣人赶紧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瓷瓶,给牧无忧上了药,血很快止住了。
而另一名黑衣人则在牧无忧的身上摸索。
舒心看得大急,“你在干什么?快给他解毒呀。”
那名黑衣人看了舒心一眼,本不想理她,但是看到少主宁可自己伤上加伤也要护这个小女孩周全,估计自己不理会她,会惹少主不满。
于是便解释了一句,“找药。少主身上都会带着一瓶御赐的解毒药膏。”
只是他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而眼见着少主的面色越来越惨白,嘴唇都开始发乌了,黑衣人的脸上也显出焦急之色。
忽然,舒心的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是不是一个淡青色小瓷瓶装着的、里面有薰衣草的药膏?”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道:“正是。”
舒心松了口气:“药膏在我家。”
排毒疗伤
两名暗卫听了后,心中一惊,不由得对视一眼。
心里同时嘀咕,这么珍贵的药膏,几年才能制出两瓶来,少主居然给了这个小姑娘?……此事,要不要汇报给王爷和王妃?
不过,此时救人要紧,不是想如何汇报的时候。
两名暗卫带着舒心和昏迷的牧无忧快马加鞭回到了舒家村。
在村口正遇上带了家丁想去帮忙的舒鼎盛,听说村长家已经备好了疗伤的药品和热水,两名暗卫便分头行动。
一人护送牧无忧回村长家,先处理伤口,一人带着舒心回家取药膏。
回到家中,舒心将装有香液的小瓷瓶拿出来,全部滴在薰衣草解毒膏和金创药上。
然后跟暗卫一同去了村长家。
此时,村长一家人都守在牧无忧的面前。
牧无忧的伤口已经初步处理好了,可是嘴唇已经呈现完全的乌色,显然中毒已深,令舒心担忧不已。
暗卫接过药膏,便立即涂抹在牧无忧的伤口上,并运功帮助药效发挥。
虽然舒心早已确定香液的作用,但此刻,她心中还是忍不住祈祷,希望香液的作用能发挥到极致,让解毒药和金创药的药效,增加十倍、百倍。
天色已经全黑了,舒鼎盛便让舒心回家去休息。
可是舒心却摇了摇头道:“牧公子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我要确定牧公子无碍之后再走。”
村长一听话,霎时脸色大变,指着舒心斥责道:“心儿丫头,你怎么当时不跟着虎子他们一起回来了?那些人是土匪,你当是好玩么?害得牧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
原本,村长已经急得头顶冒烟了nAd1(
没人比他更清楚牧无忧的身份了,那可是皇上的亲侄子,景王爷的独子呀。
可是,牧无忧却在他这舒家村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他如何担待得起?
现在舒心自己说牧无忧是为她受伤的,村长立时就想将责任推到她的头上去。
可舒鼎盛却大着嗓门反驳道:
“爷爷,您可别乱说。当时心儿妹妹根本没办法上马车,而且如果心儿妹妹上了马车,说不定我都没办法回来。那些人根本不要银子,见人就砍,明显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村长气得瞪了自家孙子一眼。
你怎么帮外人?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这么跟王府的人说,这么大的责任,总要有个人来分担一下,而且这也是事实。
听到村长的指责,舒心没有说话,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牧无忧的身上。
见他脸上的黑气渐渐散去,就知道毒性已经解了,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可是牧无忧失血过多,脸色依然苍白。
舒心赶忙道:“他失血过多,快多弄些葡……温糖水和温盐水来补充。”
村长摸着胡子斥道:“小丫头片子不懂别乱说,厨房里已经在熬鸡汤了,有鸡汤喝什么糖水!”
舒心坚持道:“村长,我没乱说,这是医书上说的,失血过多要喝盐水和糖水。鸡汤等明天牧公子醒了再喝。”
村长懒得跟她说了,看向暗卫道:“请两位大人拿主意吧nAd2(”
“喝鸡汤会加重伤情的!”舒心坚持道。
此时,在舒心的脸上根本看不见一般女孩子该有的惊慌失措,反而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与她年龄和身份不相符的镇定与不容忽视的威严。
虽然不知道喝糖盐水是哪本医书上记载的,可是因着舒心的镇定自信,两名暗卫选择相信她,“就按舒姑娘说的吧。”
看护
村长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不过还是吩咐去厨房端温糖水和温盐水来。
舒心加了一句,“越多越好。”
糖水和盐水取来之后,两名暗卫不假手他人,亲自喂少主喝下。
现在,该做的做了,只能等老天爷的意思了。
而且舒心知道,人受伤后,人的身体是非常脆弱的,伤口也容易因细菌感染而发热,发热不及时退下的话,那就表示病情加重,甚至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所以今晚的护理是重中之重。
因此,她主动提出今晚由她来。
两名暗卫神色疲惫不堪,却不放心将少主交给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可是村长家的人也明显不懂医理。
最主要的是,另两个同伴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危险,那些杀手都消灭了没有。
舒心也想到了这一层,她诚恳地道:
“两位……壮士还是先去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再来护卫不迟。若是半夜还有杀手过来,你们还要保护牧公子的安危。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懂些护理常识。”
在现代,她是受过急救培训的。
那两名暗卫想了想,似乎这样安排也挺合理,便点头应下。
村长觉得自己要表示一下,忙问道:“还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么?”
舒心道:“请村长派两个人来帮我就成了。对了,糖水盐水多备些,再准备几坛烧酒,万一发热了,可以用来降温。”
村长很配合地准备好,然后拖着想一同留下的舒鼎盛先行离开了nAd1(
人都走后,舒心就怔怔地看着牧无忧发呆。
刮碎肉的时候、缝合的时候,牧无忧的身子就会不受控制的一阵紧绷,额头也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可是他的嘴里却始终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看上去,似乎经常承受这样的伤痛,才能学会如此隐忍……
舒心一面揣测着,一面拧了湿手帕,为牧无忧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舒心低头看着仍处于晕迷状态、无比虚弱的牧无忧,眼睛都不敢眨。
只要能顺利地过了今晚,基本就可以说拣回了一条命。
于是,一整夜,舒心都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时不时地查看一下牧无忧的情况,间或喂一些糖盐水。
困乏的时候,舒心就用冷水拍拍脸。
到了后半夜,牧无忧的额头忽然开始烫了起来,舒心忙叫醒已经睡着的两名中年男仆,“阿一叔,阿三叔,麻烦你们把烧酒倒出来。”
而舒心,则用棉布沾了烧酒,为牧无忧擦拭额头、手心、脚心。
那两名暗卫就守卫在外间,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即冲了进来。
待看到舒心细心麻利地为少主降温,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心里对舒心的感观又好了几分。
阿一和阿三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也掌握了技巧,便自动请缨道:“后面我们来擦吧,心丫头你去休息。”
牧无忧的伤口在背上,是趴着睡的,而胸腔是降温的重点nAd2(
舒心这小身板的确没办法翻动牧无忧,就自动退到一边,只嘴里叮嘱道:“要千万小心,别碰到了后背的伤口。”
擦拭了几遍之后,牧无忧的体温才终于控制住了。
动心
天色微亮,最关键的**过去了
以后只要牧无忧的伤口不再崩开,基本上就没有危险,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伤势就会恢复。
当第一束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的时候,牧无忧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灿若星辰的眼睛。
转过头,他就看到了,不知不觉枕着他的手臂睡着的舒心。
昨天夜里,虽然他没有完全清醒,可是也迷迷糊糊有些印象。
她温暖的小手每一次试探他的额头,为他降温时的细心和轻柔,都在朦朦胧胧间,刻在了他的心底。
看着她睡得香甜的小脸,牧无忧的心里,忽然酸酸涨涨的盈满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他本想起身的,为了不吵醒舒心,便继续安静躺着,极美的星眸片刻不离舒心静柔的小脸。
两名暗卫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幕。
一名暗卫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了声不妙,看样子少主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啊。
昨天的事,暗卫已经通过特殊的渠道,汇报给了王爷和王妃。
汇报虽然不偏不倚,但是爱子如命的王妃,恐怕会不喜这个“害”自己儿子受伤的小姑娘。
万一少主知道是我的这份快报,让王妃不喜舒姑娘的,少主肯定会把我打成猪头……
唉,早知道就多写一点舒姑娘的好话了。
这名暗卫在心中自艾自怨,还没感叹完呢,就收到少主的一记眼刀。
滚出去,别吵着心儿睡觉nAd1(
可惜还没等暗卫领会其眼刀的内涵,舒心就被吵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见牧无忧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心下不由一松,欣喜地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挺好。”牧无忧才不在意这点伤痛,倒是很关心舒心,“累不累?要不在那边的小榻上睡一下。”
“不了,我先回家,昨天的事还没告诉娘的,我怕她担心。”
舒心摇头拒绝了,又仔细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正要准备离开时,被牧无忧拉住了。
“心儿,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舒心一头雾水,“你要负什么责?”
小傻瓜,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共渡**,传出去会有损你的名声啊,我当然得娶你为妻,对你负责啊。
可是牧无忧却没解释,想等到提亲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含笑道:“快回去休息吧,别累坏了。”
舒心也怕娘在家中担心,没仔细寻问,叮嘱他好生将养,便一溜烟跑回去了。
心儿真是关心我。被叮嘱了一大堆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牧无忧,一点也没有厌烦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温馨,很甜蜜。
直到牧无忧微笑了半柱香后,暗卫才不得不出声打扰,“咳咳,少主,您……您说的负责……咳咳,不会是要纳舒姑娘为妾吧。”
请原谅他无法忍住内心的八卦之火。
要知道,他家少主是非常讨厌女人的,在京城的时候,几乎不允许那些千金小姐们靠近他身边三尺范围之内nAd2(
怎么看,这个小姑娘都没比那些大家闺秀强多少呀。
牧无忧白了暗卫一眼,斩钉截铁地道:“我是要娶她为妻。”
“啊?”两名暗卫的嘴,张得都能吞下鸡蛋了,“可……可是王妃……会同意吗?”
“我会说服母妃的,你们俩个先不许透露给母妃知道。”
牧无忧很快就有了自己的计划,务必要让母妃接受舒心。
两名暗卫有苦说不出,王妃已经知道了啊。
话说,这会子,暗卫的快报已经送到了景王爷和王妃的手中。
景王妃哭湿了两条手帕,吵着要立即到舒家村来。
待收到第二条快报,得知儿子的伤势已经无碍之后,王妃果然如同暗卫猜测的那样,对舒心十分不满,
“若不是这个小丫头,凭忧儿的轻功,怎么会受伤?她还坚持夜间看护,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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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不敢跟牧无忧继续谈论关于舒心的话题,便问道:“少主,您要不要喝点鸡肉粥?”
牧无忧白了他一眼,“没听心儿说一开始要吃得清淡吗?怎么不准备清粥?”
暗卫泪流满面,您以前是无肉不欢的呀洽!
当然,嘴里还是应下,跑去厨房要求送清粥钤。
可是牧无忧吃完四碗清粥,还是觉得饿,就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两个暗卫。
暗卫只觉得头皮发麻,忙不迭地汇报另两位暗卫传来的消息。
因为有几名死士逃走了,那两名暗卫便一路追了下去,誓要活捉几人,查清楚此次暗杀到底是何人指使。
牧无忧只是扬了扬眉,对是否能活捉死士,不予评价。
再说舒心,还没到家,远远地就看到李氏伫立在大门口的身影。
李氏早就在门口等了她一早上了。
看到舒心,李氏冲出来抱住她,上下左右看了一圈。
当看到舒心一身新衣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上面还有点点血迹的时候,李氏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心儿,你可把娘吓坏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呀?”
王婶与翠儿也站在一旁,又高兴又难过的小声抽泣着。
舒心见状,强打起精神笑着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昨天不是说过,我好好的吗,你们怎么还哭起来了。”
唉,也怪她昨天心急牧无忧的伤情,一句整话都没给娘亲,害得娘亲担心了一整夜,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nAd1(
李氏哪里肯相信舒心的话,还想再继续追问。
舒心扶着李氏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宽慰着说道:“娘,我真的没受伤,不信你看。”
说着舒心便在原地转了一圈,又说道:“娘,牧公子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我昨天才会急着拿药去救他◎夜为了照顾他,我一夜没睡……”
“啊?那你快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李氏只得忍着一肚子的话,要翠儿赶紧伺候舒心睡下了。
舒心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能睡到自然行,真是太好了,舒心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便起床了。
就在舒心洗漱过后,翠儿忙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原来那天舒心在混乱之中,将两个布包掉落在了地上,后来被黑衣人拾起交给了翠儿。
舒心本来还想着那一包银子,肯定是没了,没想到现在却听到两个布包都完璧归赵了,心情更是大好。
她还想用这些银子,把舒家村后面的山头给买下来,做原材料基地呢。
这边,李氏早就亲自给她准备好了一桌子好吃的。
舒心看着便觉得肚子更饿了,一边吃还不忘夸奖李氏:“还是娘做的东西又香又好吃。”
李氏一边看着女儿用餐,一面追问道:“心儿你……真的照顾了牧公子一夜?”
舒心毕竟是个女孩子,虽然还只有十岁,但是古有明训,男女七岁不同席nAd2(
女子的闺誉何等重要,趟若村长家的人碎嘴传了出去,被其他人知道了,那舒心往后就别想嫁人了。
舒心老半天才弄明白李氏的意思,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叹道,那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嘛。
她便将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氏。
而且还特意强调自己只是帮着喂了点水,擦了下额头,其它的事都是阿一叔和阿三叔做的。
当然舒心反复强调,牧无忧是为保护她而受伤的,若是自己不亲自照顾,会良心不安。
李氏听得心情一上一下的,半晌才拍了拍心口说道:“心儿,……你说的对,牧公子舍身救了你的命,你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至于别的……到时候再说。”
说着说着,李氏似乎想到了什么,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并爱怜地摸了摸舒心的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但没有再说什么。
舒心不明白为什么李氏会突然有一种很无奈、很悲伤的神情,追问了几句,无果,也就没再纠结了。
她才不觉得看护伤员有什么不和礼数的,这具小身子还没满十一周岁,就在想嫁不嫁得出去的问题了,至于么?
只是说到报恩,也不知道牧无忧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有没有恶化?
舒心打算一会吃过早饭,就去村长家看看。
没想到,还没等她吃完,舒鼎盛便急急的赶了过来。
他站在院子外面急切的喊着:“李婶,我是虎子,心儿妹妹起来了吗?”
舒心一听是舒鼎盛的声音,便跑了出去nAd3(
在舒鼎盛问过她情况后,舒心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虎子哥,不知道牧公子现在近况如何?有没有好一”
舒鼎盛听到舒心如此关心牧无忧,又想起舒心极其用心的,照顾了牧无忧整整一晚上,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但很快,舒鼎盛又觉得自己不关心救了他们命的,现在还躺在床上的牧表哥,反而在这里胡思乱想,是很不君子的行为时,脸上不由一红,头也随之垂了下去。
舒心看到舒鼎盛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是牧无忧的情况不妙,便急得抓住舒鼎盛的手说道:“虎子哥,难道是牧公子的伤情恶化了?”
舒鼎盛被舒心这一抓,才从自己狭隘的思绪中跳出来。
他赶紧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心儿妹妹,那晚你照顾的很好,连太医都说要不是伤口处理的及时且细致,恐怕牧公子不会这么快脱离危险。”
听到牧无忧无碍,舒心心里的石头就放下来一大半了,又放开舒鼎盛。
连太医都夸我处理的好!舒心想着,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咦,可是为什么会是太医?不应该是大夫吗?
“是太医,听说累死了一匹马,日夜兼程从京城赶过来的。嗯…宫大人也来了。”舒鼎盛道。
哦,那就不奇怪了,之前舒心就猜测牧无忧出身皇族,自然能请得动太医。
舒鼎盛见到舒心没事,他便不再久留,舒心忙道:“虎子哥,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
牧无忧正无聊地趴着,眼睛盯着沙漏,猜测着舒心什么时候会来看他。
同时心底里还有些奇怪,背上的伤明明挺重的,怎么才两天就一点也不痛了?
而且伤口还有愈合长肉的趋势,有些痒痒了。
自家的金创药什么时候效果这么显著了?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是心儿!
牧无忧立即将头扭向房门,待看见舒心粉白可爱的小脸,立即弯起唇角,露出一个魅惑又炫目的微笑。
真美呀!男人居然也能笑得这么美!舒心的眼中闪着欣赏,笑意盈盈地走到近前,关心地问道:“牧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好一”
牧无忧拧着眉头道,“无忧。”
“啊?什么意思?”舒心没弄明白。
“叫我无忧。”
“这样可不好。”舒鼎盛抢着答道,“若是心儿妹妹这样叫你,别人会说她不懂礼数的。”
牧无忧看了舒鼎盛一眼,又看了守在门边的暗卫一眼。
暗卫立即会意,上前道:“盛小哥,麻烦你带我去见一下村长。”
说完也不管舒鼎盛愿意不愿意,一把拖住舒鼎盛的手就走。
终于清静了。
牧无忧心情大好,看着舒心笑道:“叫我无忧。”
舒心从善如流道:“呃……好吧,无忧,你觉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多亏你前晚照顾我。”牧无忧很真诚地笑着道,随后又拧起了浓眉,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舒心赶忙问道:“还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牧无忧赶忙摆了摆手,“那倒没有,就是……就是……我能吃肉了么?”
其实昨晚太医就说可以用些肉食了,可是没得到舒心的首肯,牧无忧宁可饿着。
只不过,他今年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连喝了两天清粥,早就饿得眼冒绿光了。
舒心听他说话,忍不住噗嗤笑了,“既然太医都说可以吃了,当然就可以吃了呀。”
“真的?那太好了。来人……”牧无忧立即扬声吩咐,去厨房取蒸鸡来。
吃完了一吃整鸡,牧无忧还意犹未尽,“太清淡了一点,如果有烤鸽子就好了。”
守在门外的暗卫立即问道:“需要属下去猎几只山鸡、野鸽来么?”
舒心笑着说,“一下子别吃那么多油腻的食物,不然胃会受不了的。”
牧无忧立即道:“好。不用了……哦不,你去猎过来,明天烤了吃。”
暗卫立即去执行命令。
说到烤野鸽,舒心颇为怀念地道:“其实我挺会烧烤的。”
烧烤啊,以前的最爱啊!
牧无忧眼睛一亮,“真的?那明天你烤给我吃行么?”
一想到烧烤的美味,舒心立即点头。
牧无忧心中大喜,缠着舒心聊天,问她都喜欢些什么首饰、面料,喜欢吃些什么……
聊着聊着,舒心觉得不大对头了,平时牧无忧的神情都是比较冷傲的,就算是笑,也是眉梢带笑,唇角轻弯。
可是今天却是眉花眼笑,话也比平时多出几十倍。
而且看着她的眼神,可谓是“炯炯有神”,那灿若星辰的眸子,幽如深渊,深处涌动着不知名的狂潮,锁定着她,片刻不离。
在现代的时候,舒心也有几个追求者,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现在牧无忧一样。
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舒心实在是窘了,虽然你已经是少年,有某些情怀很正常,可是我这小身板才几岁呀,你怎么会对我有想法?
心里有了猜测,舒心跟牧无忧说话就有些不自然了,又随意聊了几句,便仓促告辞。
在牧无忧“哀怨”的目光中,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家呆了两日后,舒心觉得自己还是应当去关心一下牧无忧的伤情,毕竟人家是为她受伤的不是?
再者说了,这个时代的婚姻可不是自主的,而是父母之命,就算牧无忧真的对自己有好感,他家也不会同意。
这么一想,舒心就安心了,又跑去村长家。
刚到村长家门口,迎面正遇上村长外出。
看到舒心,村长立即道:“心丫头,快,县老爷传你。”
舒心皱了皱眉,一面跟着村长往里走,一面问道:“村长,县令大人怎么会知道我的?找我有什么事么?”
村长道:“我不知道,县老爷一来就指名要见你。心丫头,你没干什么坏事吧?”
在村长心想,你家忽然这么多银子,别不是骗来的吧?
舒鼎盛怕舒心害怕,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别担心,那天的事表哥的人让压下,不许说出去,村里人都不知道,县老爷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若是有什么难以回答的,一会儿我帮你答。”
村长气的骂道:“县老爷问心丫头,要你多什么嘴,给我念书去!”
舒鼎盛脖子一梗,“不去!我要陪着心儿妹妹。”
舒心笑了笑,安抚舒鼎盛道:“虎子哥你去念书吧。我行得端,坐得正,县老爷不可能为难我。”
可是到了村长家的正堂,还不等舒心福身问安,县令就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把这个疑犯抓起来。”
舒心听得心头一紧,却依然先福了一礼,才缓缓站直,直视着县令,镇定地问道:“不知道县老爷您凭什么抓我。”
县令姓吴名寿,五十来岁,偏瘦,留着一抹山羊胡,眼睛白多黑少,轱辘辘乱转,一看就是个心眼多的人。
他见舒心不惊不慌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吃惊。
这真是个才十岁,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么?说不定自小跟着家中父兄习文断字,有点见识。
我须得用官威狠狠压住她,让她乱了心神,才好将罪名安在她的头上,完成巡抚大人的嘱托。
于是,县令当下冷笑道:“我知道你爹是秀才,没证据我不会胡乱。
上巳节的时候,你逼巡抚大人的千金吞下墨汁,这原是你们小孩子家打赌玩儿,不当什么。
可是你趁机在墨汁中落下腹泄之药,害得蒋小姐卧床不起,身心受创,便是触犯了我朝刑法。
我依律将你捉拿归案,有何不对?”
舒心听完之后,心中透亮,这分明是蒋小姐上回吃亏之后,想将场子找回来。
不过舒心并不担忧,大齐朝算是个清平世界,要判刑怎么也得人证物证俱全。
于是舒心淡笑着问道:“不知县令大人可有证据?”
县令“哼”地冷笑一声,“你放心,到了县衙,自然有证据给你看。”
舒心听到这话,心念疾转,蒋小姐可以让她的仆人做伪证,自己这边亦有虎子哥、云公子等人证。
可以证明自己一直在与蒋小姐猜谜,没时间靠近那砚墨汁。可是这物证嘛……
她心中忽然一惊,这个县令不会兵分两路,还派了人去我家“搜查”,给“搜”出些什么吧?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回是蒋安怀亲自下令,务必要将舒心严惩一番,因此布置得十分周详。
这会儿已经有几名县衙捕快,直扑舒心家,要搜查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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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正带着王婶和翠儿做香脂,这会儿正要将窨出的花露配上蜂蜡,比例一定要拿捏好,才能让香脂又柔软,又有效。
李氏全神贯注地操作着,忽听得大门“呯呯”作响,忙让王婶去瞧瞧洽。
不一会儿,就听到院子中有人拿腔拿调地道:“让家主出来!奉县令大人之命,我等要搜查这个院子。”
李氏听得一怔,忙净了手出来,就看到天井里站了五个靛衣皂靴的捕快。
从来就是安分守己良民典范的李氏吓了一跳,赔着小心问道:“官爷,请问,县老爷为何要搜查民妇的家?钤”
捕头鼻孔朝天,两眼一斜,看了看手中的搜查令,问道:“你是舒李氏、舒文达之妻、舒心之母么?”
“正是民妇。”
“那就对了,你女儿舒心犯了事,我等奉命搜查,你让家中老小都站在天井中央,不得阻碍办差。”
心儿怎么会犯事?难道是那晚的事么?可是心儿明明是受害者,难道说,县令老爷抓不到匪首,想拉几个替罪羊?
李氏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万念划过,拼命想着对策。
她虽良善,却也不是没见识的女子,若平时见了官也会赔尽小心,可是为了儿女,她就有胆子直面。
想了想,李氏拿定主意,朝捕头福了一礼,道:“民妇决不会阻挠官爷办差,
只是,为了公正起见,还请官爷允许民妇和家中两名仆从跟随在后。
否则,就算从民妇家中搜查出了什么,民妇也不承认。”
见那捕头脸色一黑,李氏忙又补充道:“还请官爷应允nAd1(官爷或许不知,民妇家中已与云香坊签定契约供应香脂。
云香坊的少主还承诺,民妇家中所制香脂,将来有可能进贡,给宫中娘娘们使用。
因此特意叮嘱民妇,家中切不可让他人随意进入。
若今日官爷不答应民妇,民妇亦不敢阻拦官爷办差,但少不得要告知云公子,请云公子处理。”
那捕头本来已经要发作了,听了这话却不得不沉思一番。
云少卿乃当朝国舅,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得罪得起的,可别为人办事,惹得自己一身臊。
那捕头最是圆滑,于是便应允了。
可是李氏又提了一个要求,“民妇这边只有三个人,还请捕头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一间房一间房地搜查,不要分开搜查。
反正民妇家只有这么大,不会占用官爷太多时间。否则一会搜查出的物品,也不知是民妇家的,还是谁不小心掉落的。”
捕头气得半死,可是这李氏能说出这种话,分明就是有所怀疑。
如果自己非要坚持分头行事,一会儿就算“搜查”出了东西,也是把柄。
如果是一般的村民,这点把柄他自不在意,可是能跟当朝国舅对话的人,他就不能不上心了。
万般无奈之下,捕头只得答应所有人在一起搜查。
李氏叮嘱了王婶母女,三人紧迫盯人,寸步不离。
好几次捕头自以为李氏没注意到,才摸到袖中纸包,就听到李氏问道:“官爷您不搜了么?”
或者是,“官爷您手臂痒吗?民妇家有止痒药膏nAd2(”
如此几次,直到全部搜查完毕,捕头也没找到放物证的机会,只得灰溜溜的回去复命。
而此时,听说县令已经派人去搜查舒家的舒心,正焦急地思考对策。
待捕头带着下属以及李氏等人来到村长家正堂的时候,舒心瞬间冷静了下来。
已经是这样了,就算搜出了什么“物证”,我也要尽力辩驳。
吴县令的小咪缝眼一亮,摸着山羊胡问道:“张捕头,如何啊?”
张捕头面有愧色,尴尬地回道:“回禀老爷,属下在舒心家中,没有搜到任何腹泄药。”
“这、这、这……”吴县令好险才将“这怎么可能”几个字咽下去。
张捕头附在吴县令耳边嘀咕了几句。
吴县令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张捕头一眼,清了清嗓子,摆出官威道:
“即使没有物证,也有人证,舒心你仍是疑犯,必须跟本官回县衙,待本官调查清楚,再行定夺。”
等到了县衙,想要将舒心搓圆搓扁,就是一句话的事!
李氏听了之后,心中大急,若是疑犯,肯定会投入大牢。
而到了大牢,只怕会严刑逼供,心儿扛不住,认下罪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女儿有可能受刑,李氏哪还顾得上想对策,立时跪下道:“大人,请让民妇代女去县衙吧。”
吴县令只是冷笑:“你当律法是儿戏,由你想代替就代替的?”
巡抚大人要处罚的就是舒心,怎么能让你代替?
吴县令懒怠再说,一扬手,几名捕快就拽着舒心往外走nAd3(
李氏还想再说,被村长拉住,“达娘子,你别惹恼了县老爷,心丫头受的罪更多。”
这种身份压倒一切的时代,舒心暂时还真想不出什么脱身之策。
她这边的证人,舒鼎盛刚才作证,已经被吴县令无视了。
牧无忧重伤在身,肯定无法前往县衙作证。
唯一有影响力的证人,就是云少卿了。
不过现在云少卿已经返回了京城,要请他过来作证,还需要几日的时间。
看来这次去县衙,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
但是罪名她是绝对不会认的,认了罪,蒋巡抚更有理由,随意处置自己。
哪怕是受刑也要坚持住,不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爹爹和哥哥的前途。
舒心拿定了主意,安抚地朝李氏笑笑,“娘别担心,天理昭昭,必定会还女儿一个清白。
还请娘马上去云香坊找张掌柜,请他代为转告云公子,心儿请云公子作证,恳请云公子拨冗前来,心儿必有重谢!”
吴县令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他并不知道云香坊的少主当时也在一旁。
若是云公子真的来作证,那可就难办了!
吴县令眼珠转了几转,仍是提步向外走,不过这一回却命令捕快,将涉案一干人等全数带回县衙。
捕快们立即拖着舒心、舒鼎盛、李氏、村长等人,大步跟上。
舒心年纪小,个子矮,跟不上他们的步伐,就被两名捕快拎着,在地上拖行。
不一会儿,脚后跟就磨得火辣辣的疼。
舒心的小脸仿佛凝了冰霜,她刻意当着吴县令的面,说请云少卿作证,就是希望吴县令有所顾忌。
可是吴县令却根本不理会,仍旧要带她回县衙,而且变本加厉,连累了虎子哥和娘亲!
舒心气恼的握紧双拳,这就是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悲哀。
只能任人鱼肉!
吴县令是打算回到县衙之后,速战速决,严刑逼供给舒心冠个罪名,然后依律判决。
云少卿身份再尊贵,也不能Сhā手地方事务,想翻案也不容易。
就算最后替舒心翻案了,舒心的苦头也吃足了,蒋巡抚的目的也达到了。
何况替蒋巡抚办了事,蒋巡抚肯定会保下他。
吴县令想得完美,却没注意到,舒鼎盛悄悄给一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
那个仆人十分机灵,待县令一行人走了之后,立即往后院飞奔而去。
到了县衙,吴县令一刻不停地立时开堂。
拖着舒心的捕快将舒心一丢,舒心一个站立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县衙的地面都是青砖铺成,十分坚硬,加之那名捕快受了县令的暗示,用力很大,舒心这一下,直摔得双膝巨痛,双掌也磨破了皮,血珠子直冒。
被杀手追杀她都没有受伤,却在这种地方出血了!
舒心深吸了一口凉气,将到嘴边的惊呼压下去,缓缓站直身子,清澈的水眸无畏地直视吴县令。
吴县令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被她深不见底的眼眸,看得十分胆怯,为了掩饰心虚,用力一拍惊堂木:“呔!大胆刁民,竟敢挑衅官威,来人,给我先打十棍杀威棒!”
说着,甩下一只令牌。
“得令!”
那名捕快又用力一推,将舒心推得摔倒在地,同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杀威棒,重重落下。
“啪”一声闷响,杀威棒重重落在舒心的小屁屁上。
舒心痛得一缩,只觉得半边屁屁都没知觉了,可是那痛的感觉,却渗入到了五脏六腑。
她咬牙忍住痛呼,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笔帐,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心儿!”李氏得看垂泪不已,直接扑到舒心的身上,想替她挡下剩余的棒刑。
她央求吴县令道,“县老爷,民妇的女儿年纪还小,请让民妇代为受刑吧。”
“一边去!”
那名捕快揪起李氏用力一推,李氏站立不稳,往地上摔去。
不过李氏并没摔到地上,而是被一股大力一扶,踉跄着又站直了。
那名捕快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眼前一花,“啪”一声脆响,半脸边都木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吴县令眉毛一拧,端着官威喝道:“大胆!何方刁民……”
话未说完,在场诸人只听得“啪”一声响,吴县令整个人被一耳光搧到了地上。
案桌都被他扑翻了,可见摔得有多猛。
他“唔唔唔”地哼哧半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里面还伴着两颗门牙。
“太坦(大胆)!泥(你)这刁民敢打本官!来人,给我蓝下(拿下)。”
趴在地上晕眩不已的吴县令,还不忘端架子,只是没有门牙,说话漏风。
舒心却是看得分明,只见牧无忧由两名暗卫抬着,趴在竹榻上下达命令:“这个狗官还敢废话,给我打!”
一名暗卫立即执行指令,上前轮起双臂,左右开弓,连搧了吴县令几十个耳光,直打得他脖子偏到一边,连头都不能回了。
而另一人则上前扶起了舒心,让村长家的女仆扶舒心到旁边的偏室,擦伤药。
牧无忧很想跟过去,确认舒心伤得有多重,可是想到男女有别,只能按捺住。
那名捕快也怕几棒子将舒心那小身板打死了,所以用力虽大,却也不致命。
不多时,舒心上好了伤药,回到县衙正堂。
这会儿,宫傲天已经在正堂高坐,牧无忧自然是趴在一旁。
满嘴鲜血的吴县令敬陪末坐,无比卑微地解释打舒心的原因。
可是李氏却道:“民妇的女儿根本没有蔑视官威,进来之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村长也赶紧作证:“没错,一进来捕快就将心丫头推摔在地,心丫头一站直,县老爷就说要先打十棍杀威棒。”
牧无忧挑了挑眉,唇角带笑,可那笑意不达眼底,“只有民告官才要打杀威棒,这官告民,不知杀威是从何而来?”
“呃……这个……”吴县令一头汗水,却不敢擦,哼哧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她对巡抚大人的千金下药,这就是蔑视官威,下官这才用刑的。”
牧无忧“哼”了一声,“证据。”
吴县令赶忙拿出几张蒋府下人、以及一位官员公子的口供,颇为得瑟地道:“因此事有何公子作证,可谓万分确凿!”
“胡扯!”牧无忧冷笑一声,“当时本世子也在场,本世子看得清清楚楚,一直是蒋小姐在为难舒姑娘,舒姑娘逆来顺受不说,还从未离开蒋姑娘视线半步,如何下腹泄药?别忘了,那墨汁可是蒋府的下人磨的,一开始是要舒姑娘喝的!”
那吴县令听了这话,心中叫苦不迭,还以为巡抚大人的马屁好拍呢,谁知道竟这般麻烦。
不过他人也十分光棍,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讨好牧无忧等人也是无用。
当下便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正色道:“如何办案,下官还知晓,世子爷若是愿意为舒姑娘作证,只管作证便是。但是如何采用,下官自会分晓。”
这意思摆明了就是,你说舒心没下药,那边说舒心下药了,都是一面之辞,我爱信谁的信谁的。
牧无忧再怎么样,也不能干涉地方官办案。只气得星眸圆睁,“有本世子在,就不会允许你胡乱审案!你要开堂,好!我让你开,将那边的人证提上来吧。”
吴县令的脸色很不好看,真没想到这个世子竟是个不怕事的家伙,居然真就敢干涉地方事务。
而且一旁还有个大内四品带刀侍卫宫大人,这一位在地方上可是有提审的权利的。
而这位宫大人虽然一直没说话,可那架势就是来撑腰的。
没办法,吴县令只得让人去蒋府,将那几名作证的下人,和何公子请来。
从省城到县城,有小半天的路程,吴县令就先将众人安排在县城的驿馆内休息。
舒心走到牧无忧面前,诚恳地道谢。
牧无忧却臭着一张绝世俊颜,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遇上这种事,怎么不来找我帮忙,却去找那个回京的云少卿?”
越想越气,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舒心眨了眨眼,呃?这是吃醋的意思吗?
报恩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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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斟酌了一会儿,才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够挪动?而且我哪知道吴县令这么无耻,根本就不给我半点辩驳的机会……”
“你是因为怕我挪动了,伤口裂开,才没向我求助的?”
牧无忧眼睛一亮,抓住他认为的重点问道。舒悫鹉琻
“嗯。”舒心用力点头,“你是我的恩人,我当然不能不顾你的伤势。”
这么说,他应当能明白,我只是拿他当恩人了吧钏。
可是牧无忧却自动过滤了她的解释,满心欢喜地觉得心儿是打从心底里关心自己的。
两天不见,牧无忧的神情颇有几分憔悴,主要是没等到舒心,心情不佳所至。
刚才一见到舒心,正看到舒心挨打,心中顿时疼痛不已糅。
可是一想到她不及早来向自己求助,却让人带话去求云少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忽然又峰回路转,心情顿时晴空万里,傲骄地扬起精致的下巴,带着点抱怨问道:“这几天你很忙么?我等你烤野鸽给我吃呢。”
“啊?哦……那、那等这的事完了,我就去烤给你吃吧。”
舒心给牧无忧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砸得,霎时觉得之前自己想多了。
哪个男生在追求女生的时候,会让女生做饭吃呀?不都是捧着哄着么?
她哪知道,在牧无忧的心里,妻子才会为丈夫洗手做羹汤。
因此虽然暗卫们就会烤野鸽,可是牧无忧却坚持要等到舒心来,让舒心亲手烤给他吃nAd1(
到了下半晌,蒋府的人来了,跟着来的,还有蒋巡抚和蒋柔。
吴县令派去的人已经告诉蒋巡抚,宫傲天和牧无忧都在县衙的消息。
老谋深算的蒋巡抚觉得这次有可能难以成事,可是仍是想亲自来试探一番。
反正他也是听下人们谈论,爱女心切,才一时乱了分寸。就算不是舒心干的,也跟他没有关系。
老远,蒋巡抚就拱手见礼,“宫大人、牧世子,久仰久仰!”
宫傲天淡淡一笑,也回了个礼,不冷不热地道:“巡抚大人可是来给舒姑娘定罪的?”
巡抚是正二品大员,比他的官职高,可他是天子近臣,也不必低声下气。
至于牧无忧,则对蒋巡抚没有半点好感,直接给了他一张冷脸。
蒋巡抚也不以为意,指着身后的几人道:“此番就是他们几人,说是舒小姑娘往墨汁里下了药,本官原是想请吴县令调查一番,从未说过定罪一词,不想闹得连宫大人都要亲自出马,真是罪过罪过。”
几人到得堂内,按官职高低就坐之后,牧无忧便直接道:“上刑吧,这些人既然敢撒谎,就不会老实招供。”
蒋巡抚压下心里的燥火,含笑道:“严刑逼供可不妥当呀……”
“有什么不妥?本世子愿做舒姑娘的证人,也愿意受刑,两边都用刑,十分之公正。”牧无忧面无表情地道。
蒋巡抚被他呛得,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你受刑?堂堂景王世子,谁敢打你?要打你之前,咱们都得先受三十杀威棍,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可是之后不管蒋巡抚怎么劝,牧无忧都坚持要给证人用刑,宫傲天也表示支持nAd2(
吴县令只得下令,先给蒋府的几名人证用刑。
捕快们将棒子举得高高的,听着响,其实并不重。
那几名下人配合地嗷嗷大叫,可是打了半天,却没一个人吐口。
牧无忧冷笑一声,“你们的捕快太差劲了。还是让我的暗卫来吧。”
说罢也不理会蒋巡抚的意思,直接下令。
一名暗卫走到中央,抢过捕快的棒子就是一下,那名下人当即惨叫了起来。
那嚎叫声响彻云霄,完全不是刚才所能比拟的。
叫完之后,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牧无忧指了指何公子,“他还没用刑的,夜坤,就由你来吧。”
暗卫再度将棍子举了起来,朝何公子道:“请。”
何公子顿时泣泪双流,“不要,不要,我……我是听蒋府的下人说的。”
牧无忧眼神一冷,“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亲眼看见?”
何公子将脑袋摇得如同拔浪鼓,“没有没有,我只是听说。”
说完还讨好地朝牧无忧笑了笑。
可惜牧无忧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听说就敢来作人证,还签字画押,你这分明是蔑视国法!夜坤,用刑nAd3(”
暗卫立即举起棍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
不过这次下手比刚才轻了许多,只不过将何公子打成猪头而已,并未晕厥。
打完何公子,暗卫又继续打蒋府的下人。
几棍下去,终于有人扛不住,招认道:“奴才是看不过舒姑娘欺负我家小姐,这才说自己看到舒小姐下腹泄药的。”
牧无忧漂亮的星眸一眯,眸中精光一闪,“这么说,舒姑娘并没有做手脚?”
“没有没有。”
“咦?这就怪了。”牧无忧瞥了一眼面有菜色的蒋柔,“你家小姐分明是因病而致身体虚弱了呀。那么墨汁里的腹泄药是何人所下?”
那名仆人一头汗水,悄悄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
蒋柔用力瞪他,蒋巡抚面色如常,可眼中的冷光如电。
仆人一咬牙,供认道:“是小人下的。小人早就下了,原本以为舒姑娘必输无疑,哪知,被小姐误食。”
这么一说也合情合理。
牧无忧眯了眯星眸,还想再审,宫傲天却拉了拉他的衣摆,要他适可而止。
就算审出来是蒋小姐想让舒心吃泄药,也不是多大的事,是不可能让蒋巡抚贬官的。
若是逼得太紧,让舒心一家人以后怎么在连州生存?
牧无忧抿了抿唇,算是默认了。
于是案件便在那名仆人卖到苦窑、蒋巡抚感叹自己驭下无方,需要反省中结束了。
李氏十分感激宫傲天和牧无忧的相助,上前道,“多谢两位的大恩大德,请受民妇一拜。”
说罢双膝一软,便要跪下磕头。
宫傲天和牧无忧都不是喜欢别人磕头的人,何况李氏在牧无忧的心目中,那是丈母娘啊。
因此李氏跪到一半,就被一股大力托住。
宫傲天含笑道:“李婶切莫如此见外,若是真的想感激我师弟,不如明日熬上一盅补汤,给我师弟补补身子。就不知李婶有空没有。”
李氏忙道:“有的有的。本来牧公子的伤就是为了救我女儿而起,民妇早有如此想法,只是怕牧公子嫌民妇手艺粗糙。”
牧无忧赶忙表态,“怎么会?李婶的厨艺堪比御厨了。不过,若是让心儿熬汤,会更好。”
说完,见宫傲天和李氏都深深地“凝望”着他,他又连忙补充解释:“呃……我的意思是,心儿好象挺会养生的。”
于是,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很会煲养生汤的舒心就起来了。
跟王婶去集市上买回了一条黑鱼,亲自给牧无忧熬了一锅黑鱼滋补汤送过去。
到了村长家,接待舒心的是村长的大儿子、也就是舒鼎盛的父亲舒家良。
在他看到舒心手里提着一个小罐子的时候,便知道她这是专程来看牧无忧的。
舒家良亲自领着她去了牧无忧的房间,一路上有意无意地道:“牧公子出生太好了,以后贤妻美妾肯定不少,而且还肯定都是官家千金,出身高贵。
唉,可怜村里那些个小丫头,一个个的倾心于他,还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呢。也不想想,嫁得这么远有什么好。”
舒家良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思,
这才刻意敲打舒心。
舒心露齿一笑,“是啊。”然后再不多话。
没得到肯定的回答,舒家良有些不满意,不过牧无忧的小院到了。
他只得闭上嘴,敲了敲院门。
村长把牧无忧安置在,与他家后院相通的一个单独小院子里。
这也是昨天前面闹出动静,可是牧无忧却不知道的原因。
舒心被领到牧无忧的房门口时,那人特意站在门口向里通报了一声,等到牧无忧应声后,舒心才走了进去。
舒心撅了撅嘴,明明前几天不是这样的啊。就一个小小的村长家就是这样了,那些个达官贵人家不是更麻烦。
舒心进来的时候,牧无忧虽是趴着的,但眼睛却是紧盯着门口的。
所以舒心进门时的表情,全部进入牧无忧视线看得清清楚楚。
牧无忧以为舒心不是很高兴过来看自己,心情里顿时有几分失落。
便忍不住直接问道:“怎么来看我是被逼的?”
舒心赶紧扯着嘴唇笑了笑:“当然是我自愿来的,谁能威胁我呀。”
牧无忧听到舒心是自愿来的非常高兴,但却极力忍着不流露出来,只是低垂着一双星目,无奈嘴唇勾起的笑意出卖了他。
舒心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牧无忧看到自己来很高兴,心中又是一叹,不过随即又丢到脑后。
反正他一走,天高水远,两人也不会再相见,就算他对她有那么点情怀,也会被时间慢慢消磨干净。
舒心边想着边利索的排好碗勺,盛汤给牧无忧喝。
牧无忧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舒心边盛汤边回答:“是黑鱼滋补汤,是用黑鱼加山药,红枣,枸杞子,桂圆肉和花生一起煲出来的汤,对伤口的恢复特别好的。”
牧无忧眯着眼睛问到:“是李婶为我熬的?”
舒心扬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谁说的,这可是我一大早就起来熬的,可是熬了好几个小时呢!”
牧无忧不解地盯着舒心:“几个小时?”
舒心知道自己刚才一时激动说漏了嘴。
灵机一动便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汤是我小心翼翼的熬了几个时辰,才好不容易熬好的。”
牧无忧迟疑了一会才“哦”了一声,他其实早觉得舒心与一般的小姑娘不一样,有些奇怪,不过却没问她。
他想等到她自己愿意告诉他的那一天。
好险,舒心决定以后说话都要谨慎些,免得圆不了场就麻烦了。
牧无忧不去接舒心递过来的碗,而是长开嘴巴等着。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喂他?
舒心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看着牧无忧。
而牧无忧见舒心不愿意,则皱着眉说道:“上次伤的太重,现在伤口刚结了巴,手一动就会扯到伤口。”
想到那日牧无忧确实伤的不轻,舒心不免心中一软。
喂就喂吧,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今天就难得与他计较了。
牧无忧美滋滋的、非吃在的享受着舒心的服待。
在喝了第一口的时候,牧无忧就在心里说了一句:“嗯,真香。”,但他并没有那么快的表露出来。
而是在他将那碗汤喝完了以后,才再次问道:“这汤真的是你亲手熬的?”
红枣、枸杞子、桂圆的清甜、花生的香淳和山药的脆爽,与黑鱼肉质熬出的鲜浓,恰到好处的结合在了一起,并全部溶入到汤中,很是美味。
牧无忧很难想像,这汤是眼前这个娇小的人儿熬出来的。
舒心见牧无忧怀疑自己的厨艺,马上放下碗,挺直小身板说道:“那是当然,一下都不曾假手于人。”
要知道舒心在穿越之前也是经常下厨的,
手艺自然不差。
尤其是煲汤的技艺很不错,舒心一直认为女孩子就是要多喝各式各样的汤品,这样既可以养颜又能保养身材。
牧无忧看着舒心认真的样子便不再怀疑,而是满意的点头,道:“不错,我很喜欢。”
人都是喜欢被奉承的,舒心听到牧无忧夸奖她的汤熬的好,便有些得意的摇起头来。
得意的同时不忘嘱咐牧无忧,道:“若真的喜欢,那你今天就要把这些全都喝完。”
牧无忧居然听话的点头答应了。
舒心拍了拍小罐子甜甜的说道:“这里面是一天的量,早中晚各一碗。”
牧无忧星眸一闪便说道:“这个对伤口的愈合真的这么管用?”
舒心不知牧无忧的用意,便看着牧无忧认真的点了点头。
牧无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这个汤这么好,喝了这一罐伤口便能好了。”
舒心听到牧无忧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又不是仙汤,怎么可能喝一次就有效,怎么着,也得要喝个十来天左右才能见效吧。”
牧无忧一听则邪魅的一笑,向舒心略一低头,道:“那这十天就有劳心儿妹妹了。”
舒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看到牧无忧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的时候,便马上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想要我一直煲汤给他喝?真是想得美。
这人还真是不能对他太好了,不然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
舒心气得鼓起粉腮,道:“这个汤里用的食材也都是些普通的品种,至于这汤的熬制方法,我可以教村长家的人给你熬了喝。”
牧无忧听到舒心这么说也不生气,而是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凌空点了点舒心的小鼻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这个救命恩人的?”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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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被牧无忧这么一问,倒是说不出话来了。舒悫鹉琻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本是被救之人应该要做的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舒心总觉得如果答应了牧无忧的话,像是被占了便宜一样。
还没等舒心回答,牧无忧又说道:“如果那日我救的是其他人,那此人肯定会衣不解带地在我身边服侍,绝不可能连碗汤都不愿熬给我喝。”
我去,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钏!
舒心在心里对牧无忧翻了无数个白眼。
为了不让牧无忧再自恋下去,更不要再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来,舒心决定牺牲一次。
“好,我答应再给你熬十天的黑鱼滋补汤,这样总可以了吧?糅”
牧无忧看着舒心意味深长地笑着点了点头。
嘻笑过后,牧无忧突然话锋一转,语调温柔、眼神略微担忧地看着舒心说道:
“昨日你可有伤到?真的不必请文太医看看么?”
牧无忧昨天就提议让文太医给舒心看看伤,被舒心给拒绝了。
一是因为伤的地方太不妙了;
二是因为她有香液调配的药膏,化淤散血十分有效。
只是舒心没反应过来,牧无忧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温柔。
微愣片刻后才回答道:“真的不用nAd1(”
牧无忧似喃喃自语般说道:“跟我这么生分干什么?”
舒心只当没听见,收拾碗勺。
而后,牧无忧好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那晚你是给我敷的什么药?”
其实现在牧无忧的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了,就连看过他伤口的文太医都连连称奇。
要说牧无忧从小习武,难免不磕着碰着,虽然用的药也都是皇上御赐的好药,但远不及这一次的药效好。
听说药膏是从舒心那拿来的,牧无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舒心一惊,为了不让牧无忧起疑,舒心决定牺牲自己一次,用下美人计。
她对牧无忧娇羞的一笑,闪了闪她的美眸,才道:“就是你上次给我的薰衣草完肤膏啊。”
牧无忧似乎对舒心的回答并不是太满意。
但在看到舒心一直对自己美目盼兮的时候,牧无忧感觉心脏停跳了半拍,余下的话就忘记问了。
舒心赶紧收拾了东西,逃了出去。
牧无忧想去追,被正好进门的宫傲天拦住。
宫傲天低语道:“记住,你还不能走路。”
牧无忧其实已经能够下地了,但为了让舒心经常来看望他,便装作依然病弱。
昨天审案的时候,也一直趴着。
宫傲天的意思是,若是舒小妹妹看到你带伤去救她,会不会更加感激你?
不得不说,宫傲天指导的这一招,还是十分有效的nAd2(
不然舒心也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给牧无忧熬汤滋补。
牧无忧对宫傲天拦下自己十分不满,“我还有话要问她呢。”
宫傲天摇头笑了笑,“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刚才我见她的脸色很不好。你呀,就算想亲近她,也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牧无忧挑了挑眉,这才想起,自己这位师兄可是京城中出了名的风流佳公子,闺阁千金们的梦中情人。
长袖善舞,处事圆滑,尤其对女子极为温柔体贴,几乎见过他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于是牧无忧虚心求教,“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好?”
宫傲天嘿嘿一笑,就怕你不问!
……
第二天一早,舒心又熬了黑鱼滋补汤过来。
这一回牧无忧老实地没让舒心喂,自己吃的。
不过他趴着,喝汤很不方便,必须把脖子扬得高高的。
可是扬得太高,又会牵动后背的伤口。
几乎是喝一口汤,牧无忧就要停一下,深吸口气,缓缓后背的痛楚。
舒心在一旁看得心软,伸手拿过碗勺,道:“还是我来喂你吧。”
牧无忧垂下长长的睫羽,掩住忍不住流露出来的得意,仿佛很不好意思的道:“那就麻烦你了。”
喝完补汤,趁着舒心收拾碗勺的时候,牧无忧继续昨天的话题,“这几种药膏我用过不下一百次,从来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怎么总揪着不放?舒心懊恼嘟囔,只得嘟着粉唇无奈的解释道:
“好啦,那些药膏里加入了我的独家秘方nAd3(不过这个秘方的很难制作,我也没多少。”
看到牧无忧还不死心,满眼都是探究之意。
舒心略扬起小俏脸说道:“真的就是这样。,当然秘方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哪怕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行。”
听舒心说完后,牧无忧果然没再开口追问。
却突然转变话题,道:“高柜的抽屉里有三个瓷瓶,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舒心依言拿出三个瓷瓶递给他。
牧无忧却不接,而是说道:“那日太医在看过我的伤的药后嘱咐过,如果能一直用那日的药方护理着,不用多久我的伤就能痊愈了。”
“刚才心儿你也说了,你的独家秘方不能告诉任何人,那今后给我配药的事,看来也只能请心儿费心了。”
舒心能感到自己脑门上出现了很多黑线,肿么好像又被他算计了呢?
舒心心不甘情不愿,又无可奈何的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牧无忧。
没过多久,舒心似是想到什么问道:“配药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不过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是否愿意?”
牧无忧轻轻扬了扬眉,道:“说来听听,我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会尽力帮你的。”
舒心一听牧无忧肯帮忙,眼中立马闪现出光亮,道:“牧公子所赠的薰衣草完肤膏中的薰衣草,好像不是大齐国的产物。
不知道这薰衣草,我国有没有货源?”
舒心不知道自己现在,看着牧无忧的这种满怀期待的样子,看在他眼里是何等的让人着迷。
而且舒心在不自觉间,又向牧无忧这边靠过来了不少。
一阵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似有似无的淡淡的香气,正环绕着她们两个人,这更加让牧无忧有些意乱神驰。
亏得牧无忧定力好,但也要强忍着,才能忍下想要伸手抚摸舒心的脸的冲动。
牧无忧故意避开舒心期待的目光,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心儿是不是想购买薰衣草呀?”
舒心见牧无忧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便使劲朝他点点头:
“薰衣草对过敏肌肤有非常好的疗效,所以我想将它加入到我的香脂中去。”
牧无忧嘴角一勾,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尽量帮着打听打听!”
其实牧无忧想要购买薰衣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凡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是宫傲天传授给他的绝技。
因此他才没有一口说死,以后好凭着这个借口,多与舒心见几面。
“如果牧公子能弄到薰衣草的种子就更好了。”舒心又追加一句。
牧无忧则不可置信地看着舒心,道:“难道你还会种花不成?”
“只要有了种子,这花自然会有人种的。”
牧无忧听舒心这么说后也不再深究,当即也答应了她的这个要求。
舒心高兴的点头谢过牧无忧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舒心立即给大舅舅写了一封信,请他帮忙买下舒家村旁边的
一座山头。
因为这种公用山林都归县里管,前天才狠狠下了吴县令的面子,舒心当然知道自己出面肯定不成。
可是没想到,李臻出面一样也不行。
县衙的师爷不冷不热的道:“那片山林,是不是无主之地,我要查过地契簿才知道。你过几天再来问吧!”
等李臻一走,师爷立即向吴县令汇报,而吴县令又马上报告给了蒋巡抚。
蒋柔一听就明白了:“舒心这是想买下山头,种植花木。她与云香坊签了契约的。
爹,那片山林绝不能买给她!咱们买下吧。买下之后我就封山!我看她用什么制香脂!拿什么交货!”
尽管现在,蒋柔还十分虚弱,可是一想到舒心日后的窘境,她就忍不住激动得面颊潮红。
蒋巡抚到底多了几分沉稳和理智,淡然道:“完全封山会引起民愤,这样,入山打猎可以,拾柴可以,但是摘花取木不行!”
只断舒心一人的生路,别的百姓就不会有意见。
蒋巡抚说完,立即让师爷去库房取银票,他要把舒家村方圆十几里之内的山头,全部买下。
蒋柔闻言,露出一抹狰狞又得意的笑。
臭丫头,你以为攀上了景王世子便能为所欲为了么?我就先给你点苦头吃吃!
待景王世子回京之后,我再将你捏在手心,慢慢地玩!
可怜舒心这会儿还不知道,她梦想中的原材料基地已经落入了蒋巡抚的口袋。
还坐在桌前仔细数着袋中的银票,估算着大约要多少银子,才能买下一座山头,要请几个人,才能开辟出一片花田来。
刚算完,就听得天井中传来娘亲李氏欣喜地声音,“俊儿,你回来了?”
舒心忙推开窗,朝着天井中叙话的大哥甜甜一笑,“哥……”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笑容就凝在了脸上。
还没关上的大门处,站了一个十分讨厌之人——大堂兄舒淳。
舒淳嘿嘿干笑两声,“俊哥也回在?是回来祭祖的吧?”
李氏等人都瞧见了他,笑容都淡了几分,但也客气地问他所来何事。
舒淳不满地皱着眉道:“婶子都不请我进去坐坐?连口茶都没有吗?怎么说我也是你侄子。”
“我娘是怕大堂哥你贵人事忙,不敢耽误了你发财。”舒心一溜烟跑了出来接话道,“大堂哥还是有话快说。”
舒淳伸长了脖子向堂屋里看了看,没瞧出什么不同来,便撇了撇嘴道,“是这样的,奶奶前段时间就喊着身体不太舒服,你们也知道,奶奶的腰是以前落下的病根。”
说道这顿了顿,特意观察了下李氏的面部表情,才又接着说起来:“最近两天,祖母的腰痛闹的更厉害了,我爹娘要照顾奶奶,家中租的两块地就没人收拾了,想请婶子你们去帮个忙。”
一听这话,舒心一家三口心里都明白。
原来是大伯一家人的懒病又犯了,想让他们一家人当免费劳力。
李氏想了想道:“婆婆病了,我们理当先去看望婆婆,别的事再说吧。”
舒淳赶紧道:“真不巧,今天爹娘带着奶奶去县里看大夫去了,所以才没时间收拾地头。”
李氏想了想道:“好。我去地里帮帮手,俊儿、心儿你们别去。”
舒俊忙道:“娘,我跟你去。留心儿在家就好。”
舒淳达到了目的,转身就走。
舒心刚想说话,被娘亲给压下了。
“心儿,娘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婆婆有病我们都不去帮忙,会让人说嘴的。”
真是人言可畏!舒心不满地嘀咕,看着娘亲和大哥带着工具出门去了。
舒心只得在家,带着王婶和翠儿制香脂。
可快到晚饭的时候,她又被牧大公子派人叫了过去,理由是,“你答应给我烤野鸽
吃的,我今晚就想吃了。”
这位少爷还真是随性……舒心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请人回去告诉家人一声。
“那就请舒姑娘跟属下来吧。”
屋子的角落里忽然出现一个人,把舒心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牧无忧的侍卫。
舒心不由得好奇地往角落里打量了几眼,怎么那里站了这么个大活人,我居然都没看到?
牧无忧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笑着释疑,“他是我的暗卫,叫夜坤,另一个叫夜离。”
原来是暗卫,难怪这么会隐藏。
见牧无忧脸色红润,想必恢复得不错,舒心便没再问他的伤情,跟夜坤出去烤野鸽。
夜坤就在天井中央架起了烤架,野鸽早就收拾好了,舒心挽起袖子上阵。
不多时,阵阵焦香传来,夜坤端着黄灿灿、焦香扑鼻的野鸽走进房间。
一进房间,牧无忧就极有深意地“盯”了夜坤一眼,“放在桌上,我与心儿一起吃。”
自己怎么就得罪少主了?夜坤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本还想请少主指点一下迷津,可是在少主“热烈”的目光下,他只得识趣地一闪身,消失在角落里。
牧无忧自然不会告诉他,我看到你刚才跟心儿一边烧烤一边聊天,还聊得那么欢,心里极度不舒服。
舒心在铜盆子里洗了手,大大方方地坐到桌前,跟牧无忧一起吃着烤得滋滋往外冒油,外焦里嫩的鸽子肉。
牧无忧其实已经能够下地了,但为了让舒心经常来看望他,便装作依然病弱,趴在小榻上啃烤野鸽。
虽然姿势不那么方便,可几只野鸽仍旧是三两下就被他给解决了,而且他吃得又快又优雅。
可是舒心却吃得满脸都是油。
对比之下,舒心觉得很不好意思,想跑到盥洗架那儿,把脸擦一擦。
可是,因心中尴尬,不免走得急了些,没有注意脚下,一个不留神,舒心往前一扑。
牧无忧忙一拽她的衣袖,舒心回身摔在了牧无忧的身上。
两人是嘴对着嘴,鼻子对着鼻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你们在干什么?”
房门忽然大开,一道惊讶到极点的女声响了起来。
掐灭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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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一名华服美鬓的中年贵妇,由一名侍女搀扶着,端庄高贵地站在房门口。舒悫鹉琻
她头上的步摇还在轻轻晃动,显然是一路疾走过来的。
此时,她那一双与牧无忧极其相似的漂亮眼睛,死死地盯着舒心,保养得宜的纤手,也紧握成拳,指节都泛出了白色。
似乎不这么用力地握着,她就会忍不住扑上去,把舒心从牧无忧的身上掀起来似的。
舒心赶紧支起身子跳了起来,下意识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不自然的开口道:“是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钏”
可是舒心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和此地无银三百银的解释,更是惹得贵妇人多看了她几眼。
在来回看了她与牧无忧几眼后,那贵妇人才由丫鬟扶着,疾步走了进来。
“母妃。”牧无忧轻唤了一声糅。
被母妃看到这一幕,他也有些不自在,更有些忐忑。
他怕母妃以为舒心是那种不知廉耻、投怀送抱的女孩子。
因此牧无忧赶紧解释:“母妃,刚才真的是……”
“忧儿,你怎么就这么让娘操心呢!”贵妇人含着泪道,“背上都是伤,你怎么不趴着还躺着,是想伤上加伤是不是?”
牧无忧忙趴过来,接着解释:“之前一直是趴着的,可是心……舒姑娘要摔了,我拉了她一把,所以就翻过来了。母妃,是我没控制好力度,不干舒姑娘的事。”
贵妇人没有说话,指挥着随从将牧无忧抬到床、上休息,又下令让文太医过来请个脉nAd1(
这贵妇人正是景王妃。
从京城到舒家村,坐马车大概要十天的行程,可她硬生生只用了六天便赶到了。
可是景王妃真没想到,一来到这儿就看到这么一幕。
在当母亲的心中,自然一开始是认为舒心想缠着自己儿子。
不过听儿子解释了几句之后,景王妃也知道自己误会了舒心。
自家儿子什么品性,当母亲的人最是清楚,凭他那一身功夫,若不是自愿,就舒心那小身材,根本别想靠近他身边三尺范围。
可是明白归明白,并不表示景王妃会因此就喜欢舒心。
儿子还伤着呢,两个人在房里干什么?虽然没有关门,可是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而且儿子急巴巴的替一个女孩子解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也让景王妃十分烦躁。
如果是京城中哪家官员的女儿,景王妃大概会乐见其成,可是舒心……就算是为妾,这门户也太低了
更何况,先不说她之前害儿子受伤一事,就说儿子对这个小姑娘这么上心,真纳了回去,日后恃宠生骄,与正妻对着干,那后院不得着火?
因此景王妃没理会儿子的解释,只关心地询问他的伤情,将舒心给冷在一边。
舒心倒不知道景王妃已经在心中,把她想像成了祸家妖妾,她只是觉得人家呣子俩温馨相见,嘘寒问暖,自己这么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万分。
好在牧无忧时时关注着她,见她秀眉微蹙,便朝母妃道:“母妃,天色已晚,先让舒姑娘回去吧nAd2(”
景王妃似这才发现舒心一般,走到小桌旁,拂了拂衣袖端坐好。
景王府的大管家姓魏,极有眼色,立即指挥小丫头往王妃的跟前铺了块锦垫。
见景王妃带来的人都看着自己,舒心一头雾水,这是……要我下跪?
按说一介平民见到王妃,的确是应当下跪,可是生为21世纪的人类,骨子里就信奉生而平等,因此双膝怎么都弯不下去。
牧无忧还在想着怎么在母妃心中,帮心儿挽回印象,就愣了那么一下子,没注意到这边,再回过神来,顿时大怒,
“姓魏的,把锦垫撤了。舒姑娘是我的朋友。”
又朝母妃道:“母妃,你何时计较这些虚礼了?你不是说你最讨厌这样跪来跪去的么?”
虽然与舒心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牧无忧从一些细节处就发现,她很不喜欢下跪。
既然心儿不喜欢,他就不会勉强,同样,他也不会让别人勉强心儿。
景王妃被儿子的话气得一口气憋在心里,难道我堂堂的景王妃,让个乡下小丫头跪拜一下也不行?
魏管家也十分清楚世子的脾性,顿时头疼了起来,这锦垫撤不撤都得罪主子,只别都拿他开刀才好。
好在景王妃的确是不喜欢跪来跪去这一套的,开始也不过是想让舒心明白自己的地位而已。
因此这会儿平复了心情,保养得宜的玉手一抬,魏管家忙亲自将锦垫撤去。
景王妃朝舒心十分得体的微微一笑,“这些天多谢舒姑娘的照顾,以后就不必劳动舒姑娘了……”
“母妃!儿子还要喝舒姑娘熬的补汤滋补的呢nAd3(”牧无忧不满地打断母妃的话,朝着舒心道:“你明日一定要送补汤来。”
景王妃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当着下人的面与儿子起冲突,于是再度微笑,“那就麻烦舒姑娘了。”
舒心顶着景王妃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屈了屈膝,福了一礼,回道:“王妃客气了,这是民女应当做的。
牧公子对民女有救命之恩,民女除了这些厨艺能拿出手外,实在是无法报答。”
这下您应当懂我的意思了吧?我只打算用厨艺来报答你儿子的恩情,不会玩以身相许的戏码。
果然,听到舒心这番回答之后,景王妃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映着她绝世的容颜格外美艳,“那就麻烦舒姑娘明日将补汤,交给我的侍女紫琴。
天色不早,舒姑娘请回吧。路上可要小心,万莫再摔着了。”
天啊,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好像感觉说,我是故意扑到牧无忧身上的一样?
舒心心里别提多呕了,可是闹出了这样的误会,自己还不能解释,不然事情会越描越黑。
舒心真是被景王妃搞得又好气又好笑,想发泄又没处发泄,只得很不解气的狠狠瞪了牧无忧几眼,算是发泄了。
入了夜,在牧无忧的房中,四名黑衣人正单腿跪在地下。
在他们面前坐着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贵妇,一位身穿深蓝色对襟箭袖武官服,英姿勃勃的少年。
床榻上则半趴着一位面容绝代无双的少年。
只听那四个黑衣人中的一人,朝贵妇人拱手至头顶,恭敬地说道:“王妃,是我等无能,没有保护好少主,请王妃降罪。”
尔后,其他三人也一口同声地说道:“请王妃降罪。”
这四个黑衣人正是牧无忧的父王为他精挑细选的暗卫,且从小跟随牧无忧,已经有多年了。
五人之间似主仆似挚友,情谊非同一般。在听到他们四人自求责罚,牧无忧忍不住要替他们求情。
抢在母妃说话之前道:“母妃,是孩儿任性,一定不要他们跟着,并非他们的失职,还请母妃宽宏大量,原谅他们和孩儿这一次。”
景王妃被儿子气乐了,“你也知道自己任性了么?明知自己惹了什么人,明知对方派了人来监视你,你还如此大意任性,是想气死我和你父王么?”
牧无忧头疼看了一旁的少年,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宫傲天。
宫傲天接到师弟的求助目光,便笑着道:“王妃,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要查清楚那帮人的来历,这件事情很蹊跷。”
本来宫傲天已经回京复命,听说师弟遇袭受伤,便立即告假,到舒家村来,帮忙照顾,顺便调查真相。
居然真的会发生刺杀事件,让宫傲天既震惊又气愤。
因为黄皓德被牧无忧打死一事,皇上已经有了定论:死有余辜!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以太后的长兄黄丞相为首的文官,还大量上折,要求严惩凶手,并弹颏景王教子无方。
但景王很快就找齐了黄皓德的恶行证据,上交大理寺,经大理寺核实,黄皓德可谓罪行累累,死有
余辜。
黄丞相一党只得偃旗息鼓,而太后也下懿旨,表示娘家出了这样一个败类,她深感羞耻,下令黄家上下整顿家风、自我反省。
可是谁都没想到,事情盖棺定论之后,居然会有人追杀到舒家村来。
只不过,幕后之人,到底是皇太后还是黄丞相,这就得仔细调查了。
景王妃叹了口气道:“王爷说,不会是太后。太后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派人来暗杀忧儿。
一但事情败露,无法向咱们景王府交待,还会让大臣们有微言,更会让皇上对皇太后产生芥蒂。
这样得不偿失的方法,实属下下之策,以皇太后这般敏锐的心思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宫傲天点头赞成道:“那排除了皇太后,就只剩下都察院右都御史黄启明大人和黄丞相了。虽然有风险,但毕竟是在这种偏僻的小山村里,护卫远及不上京城之中。”
说完似笑非笑地睇了牧无忧一眼,调侃道:“不过也难说,师弟性好打抱不平,或许无意之中得罪了其他人,也不一定。”
牧无忧已经从宫傲天变幻莫测的神情中,猜到他应该已经想出了个所以然了,
便装作不知的问道:“哦,我想依宫大人的实力,不想查现在也大概能猜出他们是何许人了吧?”
宫傲天看了牧无忧一眼,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极有可能是黄启明大人派来的。
黄丞相家的死士,可不会这么弱。更何况黄丞相老谋深算,没有必胜的把握,绝不会出击。”
牧无忧也略微点头,嘴角微微勾起话里满是调侃之味:“难怪皇上这么信任宫大人,宫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呀,微略思索一下,就能看清幕后主使之人的真面目了”。
宫傲天被牧无忧这么挤兑也不生气,而反露出往常嘻笑的嘴脸,用传音向牧无忧打趣道:
“我再厉害也不及师弟你厉害,居然能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甘愿留宿一夜照顾你,细想想,那是怎样的诗情画意呀。”
一边说着,宫傲天还一边满脸隐讳地朝牧无忧挤眉弄眼。
没等牧无忧发问,只见那四个暗卫头一低,异口同声道:“请少主明鉴,属下并未透露半句。”
只有景王妃听不到使用内力的传音,完全在状况之外,“什么事未透露半句?”
牧无忧俊脸忽地一红,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甜蜜、有些扭怩。
宫傲天忙掩饰地笑道:“是说师弟来舒家村的事。”
景王妃“哦”了一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没什么。”
说着又叹了口气,看着牧无忧道:“文太医说你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你为何非要多养几日才肯回京?”
牧无忧一撇嘴,“他说不碍事就不碍事了吗?”
景王妃平和的星眸忽的锐利起来:“忧儿,你这般赖在舒家村不走,到底为何?”
这种呣子之间的私房话可不适合外人听,宫傲天见机地带着暗卫退下。
牧无忧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向母妃和盘托出:“还请母妃仔细听我说完,再行判断。”
其实,一开始帮舒心,不过是牧无忧爱打抱不平的个性使然,而且舒心看他的眼神里,没有让他讨厌的那种痴迷。
后来时常来找舒心玩,也是因为在这个小山村里闲极无聊。
又觉得舒心对待他的态度自然大方,不象村长和别的村民那般战战兢兢,与舒心相处十分轻松自在。
再者,舒心这么一个小姑娘,做出来的香丸竟然连见识广博的外祖母都赞不绝口,这多少让他产生了一些好奇心。
这些点点滴滴汇聚起来,经过那天的生死存亡时刻,猛地暴发了出来。
看着儿子在回忆往事之时那张绝世俊颜之上流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甜蜜和欢喜,景王妃不由得有喜有忧。
喜的是儿子终于肯向她吐露心事了。都有五六年了吧,儿子总嫌自己拿他当小孩子看待,再也不肯
向自己撒娇说心事。
没想到舒姑娘的事,却让他们呣子之间,再次打开了这层看不见的隔阂。
忧的是,身为皇族之人,虽然享受荣华富贵,可有些事情还不如普通百姓自由。
这个道理,自幼王爷就教导给了儿子,可是儿子却陷入了这种不可能的爱恋之中。
其实之前的几句对话,让景王妃对舒心的印象有很大的改观。
能面对自己不卑不亢、不惊不慌,足见此女的家教良好,气度过人。听儿子的叙述之后,景王妃也知道舒心不是一个喜欢攀高枝的浅薄之人。
而且忧儿也是因她家的祖传秘方,伤势才能好得这般快。
可是这所有的优点,都不能抹杀她出身的不足。
少不得,自己得做这个恶人,趁儿子尚未情根深种,将这朵爱之花,。
想到这里,景王妃没再象之前那么态度坚决地反对什么,而是微微一笑,含糊地道:“好了,夜深了,你还有伤在身,先休息吧。”
牧无忧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只得依言先睡下。
景王妃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吩咐魏管家道:“去调查一下,舒姑娘家有什么不妥之事,汇报给我。”
何婆子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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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第二天待舒心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ai緷赟騋
推开窗,正见到娘亲和大哥拿着农具走进院子,肯定是到大伯家当免费劳力去了。
只是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抬眼见到舒心,却又同时硬生生转换出一张笑脸,“心儿醒了?快洗把脸,早饭还温在灶上。”
舒心嘟着小嘴问道:“娘,是不是大伯母又为难你们了?”
李氏白了她一眼,“没有的事。快些,一会儿吃过早饭,咱们去你大伯家看看奶奶。钏”
舒心“哦”了声,懒洋洋地道:“奶奶当然是要看的,不过我想让哥哥跟我上山一趟,有样很重要的东西,我要摘回来。”
上一次她发现的那个古怪的树墩,割下来的那一小片,泡足七天水之后,给李氏喝,效果十分明显。
舒心已经能确定那就是太岁,为免夜长梦多,她决定去挖出来糅。
李氏一想,如果婆婆真生了什么病,大嫂怕是早就来要银子看大夫了,估计只是骗她们干活的借口,便允了。
舒俊在家的日子本就少,见妹妹诚意邀请当然不会推托,当即便答应了。
舒心换上一身简便的衣服,兄妹俩便向山里出发了。
其实自从那日发现了太岁后,舒心一直想着如何将它运回家来,因此今天特意背了个大竹篓。
山上有很多冬天不曾显眼的植物,这会子都突然窜出老高了。
舒心甚至还惊喜的发现了很多新的品种,这正好为新产品的研发提供了更多的资源。
其实今日上山,舒心还有一个小九九,她要仔细规划一下,如何开辟花田nAd1(
舒心边走边看,也不言语,直到在树林里走入很深了,舒俊才忍不住提醒道:“心儿,到外面去吧,林子里怕有野兽。”
舒心回过头,神秘兮兮地笑道:“我在里面种了一个宝贝,要去收割了。”
凭着记忆,舒心找到了那株太岁。
兄妹两个人小心翼翼挖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太岁整株挖了出来。
在挖掘的时候,舒心告诉哥哥这是太岁。
舒俊大吃一惊,心里惊讶妹妹逆天运气的同时,也知道这种异宝有多吸引人,一不小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至于怎么带下山,舒心一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
那就是将太岁放在背篓里,上面和下面都铺上一层花花草草。
那样即便是在路上遇到人,也不怕被发现。
兄妹两人不再耽搁,飞快地往山下而去。
走至一半,忽然遇上一行人,正是村长陪着几名身穿华美衣服,态度倨傲,拿鼻孔看人的人,以及一列家丁打扮的人,缓缓行来。
见到舒俊兄妹俩,其中为首之人指着他们问村长道:“他们是谁,把背篓放下来给我们检查。”
舒心“哼”了一声,“你们又是谁,凭什么要检查我们的背篓?”
村长怕舒心得罪人,忙出来解释道,
“心丫头别胡说,这位是巡抚大人家的蒋管家nAd2(
咱们村附近的山头,都已经被蒋巡抚买下了。不过日后咱们仍然可以进山打猎、拾柴,但是不能再采摘花草。”
村长也知道蒋巡抚此举是针对舒心,心中暗叹,
心丫头,这下子你可知道得罪大官的后果了吧?人家财粗势大,随便伸根指头都能捏死你。
果然,舒心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大变,坏了,一定是我让大舅去购买山头,被蒋巡抚知道了。
堂堂一个巡抚,为了一点小事就针对我这个小丫头,真是没气度。
可是不管她心里骂得怎么凶暴、怎么解恨,也改变不了山头已经归属蒋巡抚的事实。
她现在最要担心的,一是背篓里的太岁、二是日后的原材料!
不等她多想,蒋管家又要她们放下背篓,他要检查。
怎么办?不让他查,他们带了这么多家丁,她和哥哥根本不是对手。
可是让他查又……
电光石火间,舒心灵机一动,装作气愤地将背篓丢在地上,“查就查,不就是几朵花吗?市面上也有的买,什么了不起!”
边说边给哥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照做。
舒俊也貌似气恼的将背篓往地上一扔,好似对背篓里的东西毫不在意。
背篓里的花花草草都被蒋管家挑了出来,最后剩下那株太岁,蒋管家抱着左看右看,也没判断出是个什么东西。
最后,为了保险起见,蒋管家仍是说:“这个你们不能带走nAd3(”
舒心“哼”了一声,问道:“不是说可以拾柴吗?怎么又不许带走了?”
“这个不是柴火。”
“不是柴火那是什么?”
蒋管家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就是不许舒心带走。
舒心装作不在意太岁,却在意蒋管家态度的样子,气愤地道:
“不拿就不拿,县城里多的是柴火卖,离得也不远。
哥,以后咱们家就去县里买柴火,别人若是问起,咱们就说,巡抚大人把咱们村子附近的山头都买下了,别的村民都可以进山拾柴,唯独咱们家不行。
至于原因么……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官司,巡抚大人输的不服气?”
舒俊道:“好的,以后我每天跟老师请会假,买了柴火给你们送来。”
蒋管家一听就急了,他倒不怕舒心说,就怕舒俊说。
这些穷酸书生最讨厌,闲着没事就喜欢管官员的闲事,还美其名曰,热血。
而且多起嘴来一点不比长舌妇差,万一老爷的名声被他们给说差了,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是蒋管家又不放心,把太岁交给村长,“你看这是什么?”
村长瞧都没瞧就道:“树墩。”
蒋管家这才放下心来,让舒心把太岁拿走。
离开这些人一段距离之后,舒俊才敢向妹妹伸出大拇指:“心儿,多亏你这么镇定,否则这东西就要易主了。”
舒心也难掩得意之情:“其实就算我们不拿走,他也会随手一扔,咱们夜里再去找就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回了家,就看到舒淳正坐在屋里,眼珠子不住的往门口瞟。
大堂兄怎么一个人来了?而且看样子是特意在等着她们回来。
舒淳一见到舒心就殷勤地说:“心儿妹妹这是去山上了呀,累坏了吧,快来这边坐下。”
说的就好像这是在他自己家里一样。
舒心冷眼瞧着他,没有坐在他旁边,而是走到李氏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舒俊看到舒淳在这,微一愣神,忙上前与他打招呼:“堂兄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
这时,翠儿刚好做完了手头的活,走了进来。
舒淳一眼就看到翠儿,眼睛立刻亮起来,盯着翠儿上下左右的打量起来,还饶有兴致的问起翠儿来:“这位姑娘怎么以前没见过?”
舒心不想让他多心,赶紧说道:“是大舅妈娘家的远房亲戚,我们特意请她们来家里忙帮的。”
淳哥儿还没看够,又接着问:“哦,那不知这位姑娘贵姓,芳龄几何呀?”
翠儿看到舒淳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打量着自己,就将头压得很低,缩到舒心后面。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舒心打发翠儿去帮她母亲做饭,翠儿赶紧应声跑了出去。
舒心颇为恼火地瞪了舒淳一眼,极不耐烦的对他说道:“堂兄若是没事,就请回吧,我们都没很,没时间招呼你。”
舒淳极不情愿的收回视线:“心儿妹妹别急嘛,是奶奶病得下不了床了,嚷嚷着想见你们,我是来请你们的。”
说完便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里面的茶叶,悠闲地喝起茶来。
李氏一听,腾地站了起来,责备道:“婆婆病这么重了?淳哥你怎么不早说?”
舒淳撇了撇嘴道,“奶奶是要见你们一家子,我当然得等人到齐才说。”
李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陪着这个侄子干坐了好一会儿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她不孝顺婆婆,婆婆生病了,都推三阻四的不愿意探望呢。
“俊儿、心儿,咱们走。”
李氏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理都不理舒淳。
娘仨刚一到大伯家的院子门口,大伯舒文展就笑嘻嘻的过来跟她们打招呼,并直接将她们往何婆子的住处带了过去。
走到房门口,就正好听到黄氏的声音:“娘今日可有舒服一点呀?”
“还不就是旧毛病,要死不死的,拖着呗。咳咳。”
等李氏她们进了门,便看到何婆子坐在床上,面色倒是有几分憔悴,眼睛下面也是青青的,显然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说话断断续续,只是声音听起来中气挺足的。
李氏和舒心、舒俊跟何婆子施了礼后。
何氏才揉着腰说道:“就是带老三那会,将自己的腰给伤到了,一直就没好利落◎晚上啊,真是钻心的痛,痛得我一夜没合眼呀。”
说着,何婆子还不忘“哎哟”几声,眼睛却是时不时地往李氏和舒心的脸上瞄,观察着她们的反应。
李氏孝顺地坐在后头,帮着何婆子揉起腰来:“娘,可是这里疼?”
何婆子点点头确认了李氏揉的地方没错,又装做痛的样子皱着眉,倒吸了几口气。
一旁的黄氏看演得差不多了,便提醒何婆子道:“娘,您看三弟妹和俊哥、心丫头都回来看您来了,您要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好好伺候您。”
何婆子一听,便瞟了一眼李氏吧嗒了下嘴才说道:“原我这也是老病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可是前几日我梦到你们父亲了,他问我儿子们、媳妇们对我是否还孝顺。”
何婆子梦到的人正是舒老爷子,何婆子与舒老爷子共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舒心的大伯舒文展,一个是二伯舒文韶。
舒心的父亲舒文达是舒老爷子的亲侄子,父母双亡后过继过来,在舒家排行老三。
何婆子说着便看到李氏眼睛里真的有泪光闪动。
黄氏也“动情”的擦起眼泪来,只是她眼睛里半点眼泪也未曾见到。
何婆子接着说:“你们都孝顺我,这我是知道的……”
话还没说完,何婆子竟然连咳了几声,黄氏更是如受惊般赶紧拍着何氏的背。
正在这时,大伯父舒文展也过来了,一进屋便听到母亲在咳嗽,赶紧上前安慰着,满眼都是担心。
舒心在心里冷笑着,这是唱得哪出呀?主、配角儿都到齐了,这接下来总该正式开演了吧。
李氏见状也忙到小桌上倒了杯茶,递给婆婆。
何婆子喝了一口茶后,才拍着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这几日都是你大哥和大嫂在跟前孝顺我,老三家已经如愿分家了,想要来孝顺我也不如从前那么方便了。”
何婆子稍一停顿,看着李氏又道:“我听说心丫头挺能干的,你们现在手头上也比较宽裕了。”
“依我看呀,要不就是这样,老三家的就出点钱算是给我买药的费用,不用每日辛苦的跑来孝顺我,而你大哥他们就帮你们多尽些孝道,你看如何呀,老三家的?”
大伯父和黄氏一听想都没想就连连头,尤其黄氏还开口说道:“孝顺娘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尤其我们是做大哥大嫂的,多帮弟妹们尽点孝道那是应该的。”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是看见我们家赚了几外钱,眼红了便想出这么个招,让咱们吞银子出来。
百善孝为先,不管婆婆的病是真是假,李氏都不想落人口实。正想问婆婆要多少银子看病,却被舒心给拦下来了。
“奶奶,就算有银子,可是腰痛还是受累啊。我们家是赚了些银子,给奶奶看病当然不能小气。
现在村里就有一位太医,我去问问牧公子,看能不能请太医帮您看看,或者租辆马车,咱们去县城、省城、给您找好的郎中,直到把您腰痛看好为止。”
黄氏一听这事有戏,赶紧接话回答道:“这敢情好。太医就算了,不过去县城和省城找郎中倒是挺好的主意。心丫头,你把银子给我们,我们陪你奶奶去。”
舒心天真无邪地笑道:“大伯母,您也得给心儿和哥哥一次孝顺奶奶的机会呀。心儿知道您和大伯租了村长家的地在耕作,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这几天哥哥放假,我反正是个没事的,就由我和哥哥陪奶奶去看病好了。嗯,我还是先去问问牧公子,说不定人家真的能请动太医来给奶奶看呢。”
何婆子和黄氏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太医也是官老爷,咱们小老百姓让官老爷帮着看病,岂不是折福么?心丫头,你是不是想诅咒你奶奶呀?”
舒心急得连连摆手,“心儿怎么会诅咒奶奶呢?都说能让太医看病,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呀。大伯母您怎么连这个都没听过呀。”
越不肯看病,就越说明这病是装的。
舒心愈发拿定主意,一定要请太医给何婆子看看,免得她一天到晚拿腰痛说事儿、要银子。
至于请不请得动太医,舒心一点也不担心,文太医还想找她要秘方呢。
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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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也不等大伯母答应,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ai緷赟騋
没多久又回来了,她用一张云南白药的药方,换得文太医为何婆子治病。
她身后,还跟着村长家的长工阿一,阿一推着个独轮车。
舒心笑盈盈地朝何婆子道:“奶奶,文太医答应替您诊治了,村长还特意派了阿一叔来接您呢。赶紧的,收拾一下过去吧。”
何婆子打着谦卑的旗号推三阻四,弄得老实木讷的阿一都烦躁了,催促道:“村长说了,你必须去。钏”
何婆子不敢不听村长的话,只好坐上了独轮车。
文太医是太医院最擅长治跌打损伤的太医,何婆子的腰痛正好是他擅长的。
仔细把了脉后,文太医抖了抖眼皮子道:“你哪里有腰痛症?我看你身体好的很,唯一的不妥,就是有点积食,以后少吃糅”
何婆子的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刚才她描述病情的时候,还说自己腰痛得吃不下饭呢。
才这么一会功夫就被拆穿了,还是当着村长和老三一家的面!
如果是镇上的郎中这么说,何婆子肯定会跳起来大骂其为庸医。
可是文太医是官老爷,何婆子不敢骂,甚至连反驳都不敢,只能这么难堪地接受众人的鄙视目光的洗礼。
黄氏可没觉得难堪,她心里认为这个太医,是跟舒心串通好了的,为的就是不给银子!
当下,黄氏便嚷嚷道:“我婆婆每晚都痛得睡不着,这可不是假的。痛不痛的,我婆婆自己难道不比你清楚?”
文太医“哼”了一声,懒得跟个乡下蠢妇分辨,直接赶人:“不相信本官的医术,就滚吧nAd1(”
舒心忙替大伯母道歉,可是文太医已经被气着了,仍旧将人往外赶。
众人只得告辞。
舒家村有黄氏这样没见识的村民,和何婆子这样没病装病的村民,村长觉得脸上无光,
虎着脸骂道:“明明没病还敢请太医诊治,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都给我回去,以后再把脸丢到外人跟前,别怪我不顾同宗的情分!”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村长手中的权利大着呢!
小到调解邻里纠纷,大到遗产继承,财产分割,都得经过村长同意。
所以何婆子是绝对不敢得罪村长的。
现在见村长对自己有意见,赶忙喊冤:“哎呦村长呀,我是真的腰痛啊,这毛病几十年了,全村人都知道的啊。
太医大人是转给贵人们看富贵病的,咱们乡下人生的都是贱病,他没见过,也是有的啊。”
村长今天觉得特别丢脸,所以说话一点情面也不留:
“得了吧,分明是你想讹文达家的银子,才装病。我看你是有病,不过是懒病!贪病!
还不赶紧给我滚,不然罚你们全家打扫祠堂。”
打扫祠堂可是一个累得要死的活,还没钱拿。
何婆子和舒文展、黄氏,吓得赶紧滚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景王妃的耳朵里nAd2(
当时景王妃正在牧无忧的房间里,听完后不由感叹,“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亲戚?”
牧无忧不以为然的道:“谁家没几个糟心的亲戚呀!”
这话说得景王妃神情一怔,想到了什么,表情颇有几分不自然。
再说舒心,心情极好,原以为,奶奶装病这件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可谁知道,没到一个时辰,何婆子还真出事了。
何婆子回到家中,越想越气,银子没骗到,还丢了那么大的脸,这些都是老三媳妇和心丫头害的。
因此她坐在家中那张,几十年椅龄的小板凳上,破口大骂李氏和舒心不孝。
一时激动,动作幅度过大,仰面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到底是把老骨头了,这一摔,就把右手给扭着了,肿得老高,吃饭穿衣都不方便。
黄氏立即就把李氏和舒俊、舒心找来了。
然后,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你们也看到了,婆婆这次是真的摔伤了,要是你们有孝心,就拿出二十两银子来给母亲抓药吧。”
黄氏说完后,舒心能清楚的感觉到,一屋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氏和她的身上,如锐利的刀一般,狠狠地切割着她们。
李氏被黄氏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话,吓了一跳。
的确是扭伤了,也但也仅仅是扭伤,自己去山里采点跌打草药,敷上就可以了。
就算是请郎中开药,也不会超过半两银子nAd3(
其实李氏在来的路上,也猜到大哥大嫂,肯定会要她们出些钱。
只是没想到,黄氏竟然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能说出要她们给二十两银子的话来。
二十两银子足够买几亩地,一家四口再过上一年了。
还真以为她们家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舒心看到大伯他们几个贪婪的嘴脸,真恨不得上前,各给他们几记耳光子。
但那只是想一下的事情,眼下这个话可千万接不得,或者说不能这么容易的就接了,不然以后这种事还会不断发生。
舒心抬腿上前了几步,看了一眼黄氏和大伯父,便将目光停在了何婆子脸上:“祖母看样子行动不便了呀。”
何婆子一听舒心这么说,居然眼神慈爱地看着舒心点了点头。
舒心便一脸担忧的继续说道:“那不如这样,我在请文太医来诊治一番,开的方子我去捡药,再去雇个人来照顾奶奶,直到奶奶好了为止。”
“请奶奶放心,银子都有我家出。”舒心眼神坚定地说着。
何婆子她们四个一听舒心这么一说,便各自在心里估算起来。
何婆子想着:雇人来照顾我,也不错,老婆子我也过把当主子瘾。不过,还是得另外弄些银子。
黄氏想着:那银子还是没落到咱们手里呀,顶个屁用呀。
大伯父则想着:如果这次都不能让她们吐银子出来,那我这个大哥就太没有威信了,恐怕以后就更难让她们就范了。
而一直在一旁没发过言的舒淳,可是有着自己的心思的。
如果能坐在这里收到银子当然是好事,那自己就能从母亲和祖母那分几个银子去赌一把了;
而要是分不到银子,自己也绝对不会轻易得罪了舒心这个摇钱树的,以后自己再会去想办法从她那里搞到银子的。
这么想着,舒淳打算自己继续当隐形人,看他们几个演戏,而自己只需要坐享其成便好了。
何婆子挤出一丝笑容对舒心说道:“真是乖孙女,你这么有孝心,我听着都高兴。
只是我这病已经找过村里的崔大夫看过了,药也开好了。”
舒心满脸都是一副关心祖母病情况样子,仔细问道:“崔大夫开了些什么药,需要二十两银子?”
何婆子顿时哑了,她认识的草药都是几个铜板一斤的,想编也编不出来。
黄氏忙在一旁帮腔道:“老人家摔跤可不是小事,需要好好滋补,所以开的多是一些滋补的药,当然就贵呀。”
黄氏觉得自己的反应那是相当敏捷的,自己当下都有几分佩服起自己来。
可舒心又继续追问:“那大伯母可否给我看看崔大夫开的药方,我也好去省府送花的时候,依方子买回来。”
黄氏一听面上就有几分不悦了:“心丫头,你问这问那的,就是不想出银子是不是?那我们只好去找村长理论了!
别以为已经分家了,就可以对母亲不管不顾了,你们要是不愿意出钱给母亲买药,那我就去找老三,看看他是不是这是这样想的。”
黄氏现在又回归到了她原本的悍妇形像了。
大伯父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三弟妹,你们不要怪你们大嫂会这么说你们,你们也不想想,我们不仅要出钱给母亲看病,还要照顾她老人,家里地里的事情也得管着,可比你们只出银子的累太多了。”
舒心便道:“那好吧,不如我们请村长来,论论清楚。”
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等人才刚被村长训过,都是一愣,下意识地就不想请村长。
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情他们占着理,也就同意了。
等了好一会儿,村长才到,气呼呼地道:“怎么你们家这么多事?快点说,我忙着呢。”
舒文展就将原委说了一遍,然后解释道:“舒艳年纪还小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也忙,所以我就想着请个人来照顾娘,怎么也得七八两银子。
这回看病的钱差不多花了四两银子,买药的钱大概会用到八两银子左右,伤筋动骨一百天。娘还得再养上一段时间,这二十两银子也要省着花。”
还真是省着算啊!八两银子都可以直接买个奴仆回来了,余下钱够你们一家子吃喝好几年的了。
舒心心里不禁冷笑道,知道此时李氏是不好开口讨价还价了,那就由自己出面来解决吧。
舒心装出一副似懂非懂地样子,看着大伯父说道:“大伯父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大伯父还是为我们着想了。这请个人来帮把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们当然是赞同的。”
“只是,临时雇人恐怕也雇不到好的,不如明天就直接请王婶过来帮着伺候奶奶好了。”
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显示没明白王婶是何方神圣,三个竟异口同声的说道:“谁是王婶?”
舒心没忍住扑哧一笑,道:“王婶是我们前段时间请来的忙帮的人,做事勤快、人又细心。”
舒心不等大伯父他们细想便又说道:“至于大伯父刚才说的大夫出诊的费用,我们也愿意摊一半,也就是二两银子。
至于给奶奶抓药的钱,我的意思是,我经常要去省城,哥哥也在县城读书,城里的药材肯定比咱们乡下的好。
因此抓药的事就由我们负责,当然,城里的药钱可能比乡里的贵,那大伯你只管把药方、和另外四两银子药钱给我们,余下多出的药钱就由我们蹬。”
舒心扒拉着也那如玉雕般的小手算着:“我们一家等于一共是出六两银子,外加一个帮忙的人。
至于大伯你们摊的那四两银子药钱,扣除我们要给你们的二两银子,大伯你们只须给我们二两银子℃母、大伯父、大伯母你们觉得如何?”
舒心一算完,满屋子安静得都能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舒文展和黄氏脑子里还在晕乎乎地转着,怎么心丫头算完之后,不但二十两银子没拿到,自家还反倒要给老三家二两银子?
黄氏气得一直狠狠瞪了舒文展几眼,便如泼妇般从椅子上跳起来喝斥道:“哟……心丫头还真是会算呀,怎么这二十两银子被你一算,我们反倒要给你们银子了?”
然后,黄氏忽地往地上一坐,拿手拍着大腿,十分有节奏地哭了起来,“哎呦,真是人有钱了就变坏哟。娘亲病了都不愿意出银子,黑了良心呀!”
黄氏摆一副泼妇哭街的架势,舒心不由得皱了皱眉,但却没让步,而是惊讶的睁大双眼看向祖母和大伯:
“那大伯母可是觉得我算得不对。哪里有问题,请大伯母只管指出来。但你要是没凭没据说我们黑了良心,我可就要请村长开祠堂,让全村人都来理论理论了。”
“好了。都给我闭嘴。”
村长已经听出个大概了,心里十分厌烦何婆子、舒文展和黄氏的贪婪,可是也不喜欢舒心的强势。
在他看来,小姑娘就应当温柔腼腆,逆来顺受。这么有主见、凡事都不愿落下风,日后娶回家中肯定会生事。
尤其村长知道自家宝贝孙子对舒心的心意,心里也愿意结这门亲事。
心丫头这么泼辣可不行,因此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替不会教导女儿的李氏,管教管教。
他拧起眉头,各打五十大板,“文展你少胡扯,看个摔伤哪能要那么多的银子!
心丫头你也别小气,就算是分家了,你们也不能忘了孝道!而且你家的条件宽裕,就多出些力、多出些钱。
这样吧,王婶还是过来帮忙,李氏你们家再拿五两银子给文展他们。”
舒心一听就不乐意了,不过几次接触,舒心也基本清楚村长是个什么性子,喜欢别人言听计从,喜欢摆村长的威风,遇事就喜欢和稀泥。
如果直接反驳,村长肯定会生气,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便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不知村长您家一年要多少银子的花销呀?”
村长“哼”了一声,“大约十两银子。怎么了,有意见?”
“哪里哪里,我只是问一问。”舒心笑盈盈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奶奶养病的确是应当比村长您家的日子过得更好些才对。”
村长一怔,这才想到,自家一家人一年才用十两银子,何婆子扭伤了手就要去五两,怎么算都比自己还要富贵啊。
怎么能有村民比自己过得富裕!
他立即就反口道:“啊,我刚才按半年算的。应当只要养三个月就成。那李氏你们就给二两半吧。”
村长说完直接走人。
舒心笑ⅿⅿ地道:“奶奶、大伯、大伯母,银子没带在身上,我回去拿了,立即就送来。”
说罢,也忙拉着娘亲走了。
可是还没靠近自家门口,就远远看到一队人将自家的小院子包围了起来。
牧无忧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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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住舒心家的这些人,都是家丁打扮,李氏顿时就紧张了:“这是怎么回事?”
舒俊忙拍了拍娘亲的手,安慰道:“娘亲不必担心,我们没做亏心事,什么人来了都不用怕。ai緷赟騋
你和妹妹呆在这儿,待儿子去问问缘由。”
说罢看了舒心一眼,要她安抚好娘亲。
舒心朝哥哥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那些家丁,总觉得衣饰很眼熟罘。
仔细想了想,似乎是蒋巡抚府的,上次在县衙堂审的时候见过。
这时舒俊已经找到了为首之人,居然还是熟人。
舒俊有礼地拱手了拱手,问道:“请问蒋管家,您为何令人围住我家?飚”
蒋管家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们从山上带下来的那个东西,我们怀疑不是树墩,所以想再看看,确认一下。”
原来是蒋管家回到巡抚府,向蒋巡抚汇报情况,自然主要是汇报舒心的反应。
但蒋巡抚比管家有见识得多了,虽然没有肯定树墩是什么东西,却能肯定必定是山珍。
这才有了蒋管家的舒家村之行。
舒俊听后心中又吃惊又紧张,但随即又想到,妹妹早就防患于未然,采取了对策,自己只要照做就行,实在不必惊慌。
于是,他极力压抑住慌乱的心跳,露出一脸吃惊的样子:“我们都已经劈了当柴烧了,不是树墩还能是什么?”
蒋管家闻言,怒火腾地就起来了:“姓舒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东西是从我蒋家山林里采摘的,你好生还给我们,什么事没有,
否则,给你定个偷盗罪,不单你童生的资格要取消掉,你和你妹妹还要坐牢!”
到这时候,舒俊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不卑不亢的地道:“是蒋管家你自己说,巡抚大人允许我等村民入山拾柴nAd1(”
此时周围围着许多村民看热闹,听到舒俊的话后,就嗡嗡嗡的议论开了。
村长已经派人挨家挨户,告知了村民,周围的山林,都被蒋巡抚出钱买下。
以前的山林是公用的,打猎拾柴,想怎么样都可以。
现在虽然说巡抚大人,允许大家进山打猎拾柴,可是到底是人家的地头,村民们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万一自己也遇到舒俊家这样的事怎么办?
老实巴交的村民可不敢跟官斗。
蒋管家听到四周议论纷纷,越说越离谱,赶紧抬手压下村民们的声音。
安抚道:“大家放心,巡抚大人公正廉明,爱民如子,绝对不会乱扣罪名,乱抓无辜。”
继而冷哼一声,“拾柴是绝对可以的!只是舒俊今日上山拾到的,我们怀疑不是柴火,而且山珍。
若是山珍,那自然就是我家老爷之物!我们要回来,是合情合理的!”
舒俊朝蒋管家拱了拱手,诚恳地道:“原来是我误会了,还请蒋管家原谅。
但是那个树墩,我们真的已经劈开烧了,若是蒋管家不相信,可以进我家搜查nAd2(
但是,我要求请村长来做个公正,因为当时村长也看过那个树墩。”
蒋管家一想,也有道理,便派人去带村长过来。
不多时,村长就来了来,一见又是舒家的事,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村长来了,舒俊就叫开了们,随便巡抚府的家丁四处搜查。
家丁们差点掘地三尺,可就是没找到那个树墩。
蒋管家怎么都不肯相信,忽然眼睛一亮,自以为识破了对方的诡计,指着小院子角落里的两捆柴火,得意洋洋地问道:
“有这种细柴火,你们还要劈开树墩做柴?骗谁呢?”
说完,斜睨着舒俊和舒心,等着看这兄妹俩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是叫他失望了,舒心只是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了笑。
而舒俊则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道:“树墩是上午劈的,这些柴火是下午在来叔那里买的。
因为我家做香脂,以前是上山摘花的时候,顺便拾柴,现在不让进山摘花了,那我们就没有时间专门进山拾柴了≡然只能从别人手中买了。”
蒋管家仍不相信,叫了舒俊口中的来叔和王婶、翠儿对质,结果严丝合缝。
没有搜到树墩,又没有明确的证据,蒋管家只得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
村民们见无热闹可看,又到了晚饭时间,便各自回家做饭。
舒心家也将大门紧闭。
李氏打发了王婶和翠儿去厨房做饭,带着儿女进了正屋,将门一关,板着脸道:“说吧,怎么回事nAd3(”
舒心笑嘻嘻地道:“娘你别生气,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将自己发现太岁,跟哥哥一起挖回来,下山时遇到蒋管家,以后怕蒋管家反悔,将太岁藏到一个秘密地方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舒俊打从心底里佩服妹妹,赞叹道:“还是心儿聪明,猜到蒋管家会来,没将东西放在家里……”
李氏没好气地打断道:“这也叫聪明么?这叫贪婪!
既然东西是从人家山上挖出来的,那就是人家的,
你们将人家的东西据为己有,不但不觉得羞耻,反而洋洋自得。
心儿年纪小,我暂时不说她,可是俊儿你呢?
你为何会如此贪婪?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舒俊被娘亲说得俊脸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舒心却不以为然地道:“娘,话可不能这样说。
第一,那东西是我一个月前发现的,那时可是无主之物,谁发现了就是谁的。
山客们发现了灵芝人参,不也是当作自己的,拿去卖钱么?
第二,这座山原本是我要买下,当作花田的。可是我请大舅舅去县衙询问过后,这方圆十几里的山头,就全部变成了巡抚大人的。
而且还不让我们进山摘花草,这分明是蒋巡抚想断我货源。
既然他如此无耻,我为何要做君子?
再者说,我们把东西给他,如果他想独吞,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李氏被舒心的话吓了一跳,嗫喏道:“这样啊……那、那先不能告诉王婶她们。”
舒心道:“当然,等过阵子再说。”
说完,她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打开来,里面有片薄薄的岩青色的事物。
李氏拿在手里摸了摸,迟疑地道:“就是这个么?怎么油油的?”
她还以为宝物,怎么都该金光闪闪,或者仙气飘飘呢。
等李氏看够了,舒心才用冬日收集的雪水,把太岁泡了起来,七天后就能服用了。
把泡了太岁的小罐子放到床榻底下的时候,舒心看到上回泡的太岁液,还有些剩余。
她想着牧无忧如果能服用一些太岁液,对伤口愈合、体力复原,是非常好的。
只是不知道牧无忧认不认得太岁液,如果认得,她解释起来就非常麻烦。
在舒心想着牧无忧的伤情的时候,牧无忧也正为她的事烦心。
蒋管家派人来找村长的时候,夜离正好看到,立即告诉了牧无忧。
牧无忧很想马上冲过去帮舒心,可是却被母妃给拦住了。
景王妃的意思是,你又没有看到舒心,到底有没有拿蒋巡抚的东西,这样冲过去,是想以势压人么?
而且景王妃也带了不少侍卫,硬生生将牧无忧拦了下来。
牧无忧只得暗中派了夜离和夜巽,去保护舒心。
蒋管家走后,夜巽便回去汇报,而夜离继续留在舒心家保护。
这这一保护,一不小心,夜离就将舒心的小秘密给听了去。
夜离觉得兹事体大,忙回到少主暂居的院落,看清楚王妃不在,才小声道:“少主,属下有要事禀报,是关于舒姑娘的。”
牧无忧见夜离神情凝重,便一挥手,让另外三人去门外守着,让夜离单独汇报。
听完之后,牧无忧绝世无双的俊颜上,闪过一抹惊讶,心儿竟有如此好运,得到太岁这种帝王也梦寐以求的珍宝。
可是,福祸相依,他要如何帮助她呢?
随即,牧无忧就轻声喝道:“这件事情,若是传到第三人的耳朵里,你就自行了断吧。”
夜离知道少主这是要自己保密,同时,还要保护舒姑娘,帮她把一切危险都扼杀在萌芽状态下。
夜离迟疑了一下,道:“可是蒋巡抚似乎有所怀疑,对此,属下恐怕无能为力。”
若是蒋巡抚发觉了,要他去刺杀蒋巡抚,他的能力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刺杀了一个二品大员,会有许多麻烦,而且被王爷知道了的话,他就不提了,少主都会被王爷重罚。
牧无忧的俊颜没有一丝表情,修长白皙的手指,习惯性地轻轻敲打着桌面。
那细微的“咚咚”声,一下一下敲在夜离的心上,他的额头很快渗出了汗水。
他知道这表示,少主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
夜离只得硬着头皮道:“属下一定会用妥善的方法,令蒋巡抚不再怀疑舒姑娘。”
牧无忧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想好了办法,先跟我商量商量。起来吧。”
“是。”夜离站起身,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心中无比苦逼。
他为什么要留下来继续保护舒姑娘呢?
他为什么不抢着先回来汇报呢?
牧无忧正思索着如何保护好舒心,忽听门外传来母妃温柔的声音:“你们三个怎么站在外面?世子呢?在里面干什么?”
夜坤回道:“回王妃,少主觉得好多了,在里面与夜离搭手。”
所谓搭手,就是小幅度的比武,比武的两人不动脚,只动手。
王妃一听就急了,抬高声音道:“忧儿,快开门!你这孩子,伤还没好全就动手,万一崩裂了怎么办?你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夜离忙打开门,王妃狠狠瞪了他一眼:“少主不懂事,你也不懂么?自己去领罚!”
夜离应了一声“是”,就低头往外走。
牧无忧不满地道:“母妃,是孩儿逼他的,不关他的事。”
又朝夜离道:“你先下去。”
说完又赞许地看了夜坤一眼,对夜坤的机灵十分满意。
这个眼神正好落在,紧跟着景王妃走进来的宫傲天的眼里。
宫傲天坏笑了两声,待陪着他们呣子用过晚膳,景王妃回房之后,
就奸笑着问道:“说吧,刚才是不是在跟夜离说,舒姑娘藏了蒋巡抚家山珍的事?”
牧无忧一抬眼,眸光闪烁,意味不明。
四名暗卫异口同声道:“属下未曾透露半个字。”
牧无忧身边的这四名暗卫夜离、夜巽、夜坤、夜爻,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只听他的号令。
对于他们的忠心与胆识,牧无忧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不用他们表明自己,牧无忧也相信,他们是绝对不会透露出对他不利的半个字。
何况蒋管家弄那么大的排场,宫傲天当然知道了。
可是心儿藏的到底是什么,谅你也猜不出来。
牧无忧得意地挑了挑眉,对宫傲天不咸不淡地说道:“宫大人是谁,他可是皇上跟前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要打探什么消息,自然是不用从你们嘴里去探取的。”
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宫傲天也不与他计较,笑呵呵的说道:“要我说,人家都不避嫌的,尽心尽力服侍了你一晚上,可见舒姑娘对你的一片情意了,你就将人家舒姑娘收了得了。”
宫傲天是受了景王妃的委托,看能不能说服牧无忧,纳舒心为妾。
如果牧无忧肯退这一步,景王妃绝对会开心地接纳舒心。
没想到牧无忧在听了这番话后,不仅不高兴,反而是眸中一冷,怒瞪了宫傲天一眼。
看到牧无忧这样,知道如果自己再说下去他会真的要发怒了。
宫傲天只得撇了撇嘴说道:“好好好,算我说错了,你先好生休养吧,我还有正事要去处理,不跟你在这斗嘴皮子了。”
说着便起身出了牧无忧房间的门,跨上马朝省府方向去了。
而那四个黑衣人,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夜深了,牧无忧并没有睡下,而是不自觉地细细回忆起,当日遇袭时,与舒心的种种来。
去牵舒心的手,实在也是当时情况所逼,而不得不为之的举动。
但是至今他还记得刚一握住那只小手的感觉,皮肤非常的嫩滑,而且软若无骨。
不知为何,当时就想一直这么桥那只小手不愿放开。
而后来将舒心揽在怀里的时候,自己手臂一围便可轻松的揽住她的纤腰。
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似有似无的独特的清香,也让他情不自禁地深深沉醉。
而且听夜离后来说起,舒心那晚整夜没睡,是尽心尽力的守在他的身边,细致入微的照顾他……
想着这些,牧无忧不免有几分激动。
这是不是说明,心儿对我有几分情意?
但这个想法没持续多久,就被牧无忧自己否定了。
人家还是小姑娘,而且平时也没发现,她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情意。
看着他的眼神只有纯粹的欣赏,也似乎从来没有因为他而脸红羞涩。
牧无忧从枕头拿出一个荷包,修长有力的手指,细细摸索着上面的每一个针脚。
现在回想一下,这个荷包也是自己从她手中抢过来的,以她当时的表情来看,荷包根本不是她为自己绣的,而是绣给其他人的。
能让心儿那么开心的绣荷包的人是谁?
牧无忧发现自己竟然嫉妒起那个人来,这不免又让他莫名的烦燥。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这个荷包,心儿是绣给谁的,否则他会睡不着觉。
牧无忧是个行动派,想到了,就立即起身,从窗口飞掠了出去。
夜坤和夜爻今日负责值夜,见状忙跟上少主。
而景王妃派来保护世子的暗卫见状,也忙发出一道讯息,跟了上去。
牧无忧察觉之后,朝夜坤使了个眼色,便径直来到舒心家,从窗口跳进了舒心的房间。
舒心这会儿刚沐浴完,翠儿拿了条大棉帕子,为她擦着湿头发。
冷不丁的房间里多出个人来,翠儿吓得“啊”地叫半嗓子——刚开叫,就被牧无忧点了哑茓。
舒心倒是比翠儿镇定,看清是牧无忧之后,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牧无忧把荷包往她手中一塞,别扭地问道:“其实这个荷包,你不是绣给我的吧?”
舒心看了看荷包,又看了看他,心里觉得奇怪极了,难道您今天才反应过来吗?这是有多迟钝啊!
再说,就算要问,等明天我送黑鱼滋补汤的时候问不行吗?非得半夜三更爬窗户,这传出去我哪里还有名声?
暗自腹诽,舒心却没忘记回答,“原本我是给哥哥绣的……”
“哦。”牧无忧心里舒坦了,心儿的哥哥还好,只要不是舒鼎盛这类人就行。
不过他大少爷不忘记索要自己的权利,“那这个就还给你,你另外给我绣一个,就这两天要。还有,以后别给你哥绣东西了,你娘的绣活不是很好吗?”
舒心很无语,“我娘绣的是我娘的心意,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给你绣个荷包了?”
牧无忧眯了眯漂亮的星眸,显然很不爱听这句话,“上次我拿走这个荷包,你没意见,就说明你想绣给我。后天,我要见到新的荷包。否则,我就坐到你家来,直到你绣完为止。”
说完,他大少爷也不管舒心答应不答应,转身就打开了门,潇洒离去。
好半晌,舒心才回过神来,他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地从她的房间走出去,他怎么敢!
无耻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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