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种田)新石器时代 > 7

7

的小行星兴冲冲地奔来和地球亲热的时候,所有拥有核武器的国家都玩儿命地朝它砸核弹。小行星被悲惨地肢解了,头砸进地中海,脚砸进印度洋,中间最大的那块直接炸沉了日本。

地球上所有的沿海地带都被海啸吞没。没来得及逃命的人自然就都淹死了。但是鸟儿有翅膀,它们到处流窜逃命,迅速把一种变异病毒带到世界各地。

真正毁掉人类的正是那种病毒。它通过动物的□就能传播,无药可治,无论人兽,一旦染上就只能等死。人们在恐慌中四处逃窜,于是更多的人染上病毒。人类整个城市整个城市地灭绝。为了防止病毒扩散,炸小行星剩下的核弹被用来摧毁这些死城……

半年之后,那种病毒终于渐渐地消失了。地球上几乎所有的城市都被夷为平地,当然人也死得差不多了。

人类的文明就这样毁在小行星BL9527的热吻下。

因为携带那种病毒的鸟最早是从马尼拉飞出来的,那种病毒被命名为马尼拉病毒。

现在携带病毒的人已经很少见了,但是幸存下来的人绝对是谈毒­色­变。

顾小橹话一出口,那个人果然脸­色­大变。

作者有话要说:想起去年的10月1日,咱心血来潮挖了个坑,于是有了《十八夜》

转眼间一年匆匆,无以为念,于是再挖个坑……

工作很忙,没有存稿,多多包涵OTZ

2、交易法则 ...

顾小橹话一出口,那个人果然脸­色­大变。

“不……不可能,你能活到现在,身体肯定已经有免疫力了,不可能染上病毒!”

顾小橹看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胆子也大了些:“老子饿了半个月营养不良内分泌失调抵抗力下降染上的不行啊?”

那人空着的手朝他伸出来:“你别吓唬我——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嗬!他居然怕这个!顾小橹瞪大了眼睛。

不过话说回来,那可是马尼拉病毒!谁不怕?

顾小橹的勇气在瞬间膨胀。

他提着弓站起来走开,一脚踩在那条死狼狗身上:“喂!这条狗我也有份啊!你你你别想独吞!”

他说着吞了口口水。他的脚正好踩在肥­嫩­的狗ρi股上。他已经很久没吃过那么肥的­肉­了。要不是有人在,他真想凑上去咬一口。

那人皱眉头:“狗是我杀的,你凭什么分一份?”

“我也出力了!”顾小橹昂首挺胸,“要不是我戳瞎它的眼睛,戳伤它的脚,你能那么容易就打死它?”

那个人突然笑了。

“对啊,我正奇怪得呢,你既然染上病毒了就应该虚弱乏力才对,怎么可能有力气跟那条狗斗?”

顾小橹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退缩回­干­瘪柔弱的状态。

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遇到好商量的他就往死里欺负,遇到狠角­色­他就变成无害的小白鼠。

欺软怕硬说起来不好听,却是他这三年来的最高生存法则。

那人示威地抛一抛手中的枪,“这样吧,你帮忙一起抬回去,我分你一条腿。不过皮要留给我。”

顾小橹原本就没指望那人会分­肉­给他,听了这话顿时喜出望外。

至少今晚能吃顿饱的了。

他压抑住心中的狂喜,继续讨价还价:“两条腿。”

那人再抛一抛枪。

顾小橹低头:“有枪的是大爷。大爷说了算。”

大爷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把狼狗的脑壳砸了个稀烂。

顾小橹捏着鼻子不住心疼:“喂喂喂狗脑子很有营养的!”

大爷用一根树枝扒拉流了一地的狗脑,然后从它的头骨中捏出一个弹头来,甩到远处的草丛中。

“砸了的确挺可惜的,但是我不想让镇上的人知道我有枪。这么说,你吃过不少狗脑子啊。”

顾小橹得意洋洋:“那是当然。”说完才意识到,大爷这是拐着弯在骂他呢。

但是他不在乎。这年头能有条狗腿吃已经很不错了。他被人往死里揍过,被野兽往死里追过,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讽刺简直就像挠痒痒。非但不难受,还舒服得很。

他们找了根藤把四只狗爪子绑在一起,然后用一根木棍从狗的左右腿间穿过去,一前一后抬了起来。顾小橹在前面,大爷在后面。镇子还远得很,大爷就用枪指着顾小橹的后脑勺。

那条狗少说有百多斤重。顾小橹饿了一天,扛着棍子的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步却怎么都迈不出去了。他哼哼两声奋力走出去,忽然觉得肩头的重量轻了不少。

回头一看,那狗腿原挂在棍子正中间,现在不知怎么的往大爷那边移了一尺远。

大爷小声说:“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顾小橹觉得大爷的声音在颤抖。他心里有点发毛。

当然大爷的慷慨把顾小橹初见时的恐惧和厌恶抵消掉了不少。

在这种时候,适当的讨好和套近乎是绝对必要的。

顾小橹咳嗽一声:“我姓顾,叫顾小橹,我家就在前面的龙虎镇上。还没请教大爷尊姓大名?”

“季槐风。季节的季,槐树的槐,风雨的风。”

顾小橹暗想,说那么清楚­干­啥,老子都快不认识字了。

嘴里说道:“哎呀原来是季大哥,久仰久仰!”

肩上的木棍跳了一下。

“你——知道我?”

顾小橹暗骂,老子就是客气这么一句,你还给个­棒­槌就当真了——

“哎呀呀季英雄威名远扬,谁不知道喔呵呵……”

这句话他说得很肯定。在这个绝大部分人只能用石头和木棍——顶多还有废铜烂铁——来防身打猎的时代,一个有枪的人无论走到哪都是绝对的强者。

季槐风沉默了。顾小橹的话似乎对他打击很大。

顾小橹暗叫一声不好,千万可别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心惊胆战地等了一阵,季槐风还是没有什么表示,他渐渐放下心来。眼看龙虎镇的轮廓在不远处的暮­色­中勾勒出来,他拼了小命加快脚步:“快快快——天全黑了就进不去了!”

季槐风说:“好像一直走得很慢的人是你。”

顾小橹恨不能在脚底装俩轮子。

“我催的是我自己呀大哥!”

天空就像是一张浸入墨池的纸,迅速地全黑了。龙虎镇口点起了火把,火光下有两个背着枪的人在推着铁丝绕成的大门缓缓合上。

“喂——等——一——等——啊——等——等——”

顾小橹一甩肩上的木棍飞奔过去。他能听到那条狗重重掉在地上的声音。但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万一夜里被关在了镇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终于在大门合上之前冲了进去。

他趴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气才缓过来。再抬头,就看到季槐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了。那条狼狗呢,就被他抓着腿轻轻松松地扛在肩上。

顾小橹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

他决定不再理睬季槐风。

转身走向关门的两个人,热情得活像孙子见了爷爷,狗见了主人:“谢谢雷哥,谢谢宝哥,呼——今天真是险死了——差点被狗咬死了!吓死我了——”

李雷望向镇子里面:“狗?切,要我是那条狗,一定先咬影帝也不咬你。”

顾小橹不解:“影帝?”

李雷反问他:“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他刚进门。先不说这个了,你今天,嗯?”

顾小橹顿时要哭了:“雷哥,宝哥,你们看,我今天就打到这么个乌鸦……”

他说着把乌鸦捧到他们跟前,瞪大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今天的保护费就先欠着吧,我下次打到大点儿的再一次交上好不好?你们看,我要是饿坏了,就不能打猎了;我要是不能打猎,你们以后就收不到我的保护费了;收不到保护费,你们也要挨饿了……”

李雷皱起眉头:“前天你抓到一只竹鼠的时候也这么说。”

张宝摸摸下巴:“还有大前天你抓到一条小鱼的时候——”

李雷继续皱眉头:“你现在欠了至少十斤­肉­。”

张宝继续摸下巴:“当心点,保护费欠够十五斤就要被赶出去了。”

顾小橹:“……”

“十斤­肉­么?顾小橹,我估计你那条狗腿正好有十斤。”

顾小橹一脚狠狠踩在他脚背上。

“你说什么哪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那条狗腿?你说我的腿是狗腿,是不是骂我是狗啊?雷哥宝哥你们给评评理,我还没招惹他呢他就骂我是狗!我的腿是能拿来交保护费的吗?你们不如直接杀了我吃­肉­得了!”

季槐风愣住了。李雷和张宝也听得莫名其妙。

顾小橹两手Сhā腰继续破口大骂:“你不要以为你块头大就可以欺负我我跟你讲,龙虎镇是有秩序有有法律的地方,你在外头多厉害我不管,到了这儿就得守这儿的规矩!讲文明!讲礼貌!”

顾小橹现在最怕的就是李雷和张宝知道了那条狗他也有一份,顺便就拿去抵保护费了!

剩下的几个人当然看不出他的心思。李雷听得头大,摇头问季槐风:“你!你不是说是他的朋友吗?先替他交了保护费吧。对了,你要在镇子里过夜,另外还要再交五斤­肉­。”

季槐风倒答得­干­脆:“好。”

顾小橹仰天哀号:“我的腿——”说完又猛然回过神来:“雷哥你说什么?我不认——”

脚背上忽然一阵疼。季槐风耳语:“别说话,剩下的三条腿都给你。”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昏了顾小橹的头脑。他立刻闭上了嘴巴。李雷和张宝从狼狗身上切下一条后腿和一大块­肉­的时候他只是心疼了一阵,但是想想还有三条腿都是他的,他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切掉的都是季槐风的。

他傻笑着等他们搞定了,才对季槐风说:“剩下的账咱们回我家算。”

季槐风点头:“好啊。我正好没地方住,不知道我刚才替你交的保护费够不够在你家里住一晚?”

顾小橹还晕乎乎的,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心想带他回家去,没准还能多讹点狗­肉­吃。

他大大方方地甩手向前:“来吧,你别嫌小就行。”

“怎么会……”

这回顾小橹听出来了,季槐风是真的很高兴。

他想:“真是个大傻叉。”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刚才有筒子说一章字太多了,于是分两章放~

3、同居之始 ...

顾小橹带着季槐风回了自己家。

因为怕血滴到身上,他们仍旧用木棍抬着那条只剩下三条腿的狼狗往顾小橹家走。

“他们以前都是当兵的。”离开了镇口以后,顾小橹指着后面的两个守门人说:“据说是一个连的。他们在大灾后还剩三十来个人,有枪有子弹,到处流浪了一阵,后来找到了这个废墟,觉得地方不错,就占住这里建了龙虎镇。你看这里确实很不错啦,三面都是山,只有一个出口,易守难攻……他们建镇以后就让附近流浪的幸存者住进来。他们负责保护镇里的安全,我们呢,呵呵,你看到啦,要听他们的话,还要交保护费。保护费是打到的猎物或者是交易收入的十分之一。喏……镇长的房子在那里——”

季槐风顺着他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座塌了半边的两层小楼。还没塌的那半边用碎砖石补了一面墙,裂开的墙缝间透着昏黄的火光。

小楼外也有两个人背着枪在巡逻。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有枪。”

虽然龙虎镇号称是安全的,可是一到天黑,仅有的四条街道上还是空无一人,街两旁的房子都紧紧闭着门。

“我说,”顾小橹小声问,“你的枪——”

中国以前一直对枪支管得严,在大灾之后还有枪的人不外乎三种:前军人,前警察,黑社会——之所以不说“前”是因为他们到现在仍旧是黑社会。他很好奇,季槐风究竟是哪一种。

“嘘!”

顾小橹这才想起来季槐风并不想让镇里的人知道他有枪,立刻闭嘴了。

“我家到了。”

顾小橹万分得意地把自己带前庭后院的独立小屋展示给季槐风看。

那是个用石头和碎裂的水泥板、砖头之类从废墟里挖出来的东西垒起来的一个小房子,长三米,宽两米,高还是两米。顶上盖的是他从废墟里面拖出来的几块破碎的石棉瓦。一边墙角下还挖了个火塘,厚厚的火灰里保存着火种。所以顾小橹可以随时生火烤­肉­吃——如果他能打到猎物的话。

顾小橹对这个房子相当得意,因为镇上大部分人的房顶上盖的都是茅草,其中包括影帝金陵的房子。

金陵是货真价实的影帝,2011年的因金­鸡­百花奖最佳男主角。一年半前顾小橹新居落成,在全镇居民面前颇得瑟了一番。影帝嗤之以鼻:“你那点破地方还没我以前的厕所大,得意个屁!”

顾小橹还击:“哦,你现在住的地方也没我以前的厕所大,彼此彼此。”

影帝气得暴走。

顾小橹的房子不大,他自己住着刚刚好,可是再加上一个季槐风,空间就显得有点……小。

不但空间变小了,两个人都活动不开,这个房子也多了点……倒塌的危险。

季槐风站着,他怕季槐风撞塌他的屋顶。季槐风坐着,他怕季槐风坐塌他的小竹椅。他左右看看,最后出到屋外拖了一截木头进来:“你,坐上面。”因为今天总算有­肉­吃了,他忙不迭地生了火。

让季槐风进门是看在三条狗腿的份上。哪怕住到了屋檐下,顾小橹对着季槐风的时候还总是心里发毛。因为他觉得季槐风老在偷看他,眼神怪怪的。

说不上是什么很邪恶的眼神,但是总是让顾小橹觉得不舒服。

季槐风倒是老老实实地坐下了。因为木头是圆的,他的ρi股在上面安不稳,一会儿往前掉,一会儿往后掉。顾小橹在火光暗处偷笑:“你先坐,我先烫了这只乌鸦,回头再跟你分狗­肉­。乌鸦是我自己打的,你没份啊!”

他说着往火塘上架了半锅水——不是他只装一半,而是那口锅原本就只剩下了一半。这半口锅当然也是在废墟里挖的。顾小橹对它非常满意——毕竟影帝只有一只缺了角的铝饭盒可以用来烧水。而他顾小橹除了这半口锅,甚至还有一只奇迹般没有破洞的塑料桶可以用来装水,一只半锈的铁碗可以用来盛食物。比起镇上的大多数人来,他简直可以算是富豪了。

柴禾在锅下啪啪地烧,锅里的水在呲呲地响。顾小橹眼看水锅底冒上来的气泡越来越多,就等不及了,抓起乌鸦就要往锅里扔。季槐风一把拦住他:“你要想留着鸟毛,就等水开了再烫。”

顾小橹悻悻地住手。其实他也明白季槐风是为了他好。这年头已经没有人种棉花,枕头和被子之类的东西只能用动物的皮毛填充。要是填充之前不把它们带的细菌杀­干­净,以后那些东西用起来就很容易染病。

好在水并不多,很快就咕噜咕噜开了。顾小橹把乌鸦扔进去,用两根长木棍夹着它来回翻滚。看烫得差不多了就捞出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拔毛。乌鸦毛上沾着的水依旧滚烫,他的十个手指都被烫得发红。季槐风伸手要帮他,被他一把甩开:“去去去看着你的狗­肉­少打我乌鸦的主意!”

季槐风满脸黑线地看他继续忙乎。

拔下来的乌鸦毛被他放回热水中又洗了洗,然后才仔细地收在藤篮里,挂在火塘边上晾­干­。做完这些,他用一把竹刀剖开乌鸦的肚子掏了内脏;身体就架在火上烤,内脏则能剖的都剖开,换了一锅­干­净的水仔细洗过,放到铁碗里面煮汤。他一边处理内脏,一边抽空翻动火上的乌鸦。等铁碗里的汤呲呲地冒出不怎么好闻的香气来,火上的乌鸦也烤得皮黄­肉­­嫩­,油光闪闪。

最后,他在乌鸦身上和汤里都洒了一点点盐。

虽然乌鸦很瘦,但是那个烤得脆黄的样子在饿肚子的人看来,还是很能勾起食欲的。顾小橹盯着­肉­,两只眼睛越来越亮。

而季槐风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是在欣赏画家作画。

=更新分割线本文版权归晋江原创网独家所有

“你还有盐?”

Сhā不上手,季槐风只好没话找话。

顾小橹举起乌鸦一口咬上去。­肉­很少,所以他嚼得很仔细。

“介地风靠海,有银塞盐来卖……”

季槐风微笑:“吃完了再说。我知道有人在海边晒盐,我就是好奇,你是拿什么换的。”

顾小橹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你打回来的猎物自己吃都不够,哪来的东西去换盐?

他大嚼着,油腻腻的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弓,又指了指自己的脚。

他手艺好,会用木料和动物的筋做弓,用毛竹削箭,用藤和树的内皮编鞋子和各种用具。他自己打不到猎物的时候,用这些东西还能换到一些食物。好在龙虎镇是这附近方圆百里唯一一个可以安全交换的地方,每个交易日都会有人拿多余的食物来换东西,他靠着做弓编鞋也能勉强度日。

季槐风的手朝他伸了出去。

他抬头往后缩:“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是一根骨头都不会给你的啊……”

季槐风尴尬地收手:“你胡子上沾东西了。”

顾小橹摸一把,然后用力吸了吸手指。

“真是浪费……”

他唯一的一把“刀”是用那半口锅边上掉下来的一小块铁片打磨成的,“刀刃”只有一点点长。他爱惜非常,除了用来做工具之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它,所以每隔几个月才会用它割一次胡须。因为没有镜子可看,他的胡须割出来的效果就好像半夜被老鼠啃了一样。

被影帝他们嘲笑了无数次以后,他索­性­连胡子都不割了,任它胡乱地疯长。

所以他看着下巴­干­­干­净净连半根胡碴都没有的季槐风,稍稍有点郁闷了。

更郁闷的是,季槐风除了没有胡子,脸上和身上也都­干­净得很,身上的衣服­干­净整齐,连扣子都没掉半个。顾小橹简直要怀疑他在见到自己之前,是不是特地先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

这年头,­干­净的人比2012年之前的有钱人更可恶。

顾小橹用鄙夷掩盖自己的嫉妒:“晚上睡觉的时候离我远点。我身上有虱子。”

“我也有。”季槐风很骄傲地说。

顾小橹:“……是么。”

季槐风继续很骄傲地说:“而且很多。”

顾小橹连忙推他:“你你你千万离我远点!万一正好有公有母它们不是要在我身上传宗接代了?!老子的血已经喂饱它们了,难道还有替他们养子子孙孙?”

季槐风:“……”

顾小橹总算风卷残云地把乌鸦吃了个­干­净。剩下的骨头舍不得扔,又被他放回铁碗里继续煮汤。他勉强吃了个半饱,打着并不饱的嗝儿说:“呃……现在弄那条狗吧。”

处理狗和处理乌鸦的程序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更麻烦一点而已。季槐风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剥狗皮,顾小橹盯着那把匕首,继续用鄙夷掩盖嫉妒。

“要是早点知道后来会有那些事……老子就去贩军火!”

季槐风不语。早知道,早知道……

把狗处理完,他们先用那半口锅煎了内脏吃掉,算是正式的晚餐。剩下的­肉­全部割成长条用盐腌起来,过两天拿出来放在火上再熏一段时间就成腊­肉­了。顾小橹建议:“下个交易日还有六天才到,你不如先在这里住下来,白天去外面打些­肉­,等到交易日就可以换东西了。”

——顾小橹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季槐风在这里住下去,他就可以继续收他的住宿费!等到十天过去,这些腊­肉­也全都是他的了吧……

“好啊。你没吃饱么?怎么还在流口水?”

顾小橹擦擦嘴角,瞬间回味无穷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饱了,饱了。睡吧,明天还要打猎……要是打不到东西……”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现在已经有三条腿的­肉­了,那足够他几天吃的。有余粮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哈哈,也不怕饿肚子了。”

季槐风“噗”地笑出来:“好,客随主便。”

顾小橹的床其实不是床,而是一块用石头垫起有一尺高的水泥板。他在找到这块水泥板的时候本来打算用它做一边的墙,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用来做了床。夏天的时候他就直接睡在水泥板上,天冷了就在上面铺­干­草。

这张床是顾小橹的得意之笔。就连影帝也公开承认过,他的床是全镇——除了镇长的之外——最舒服的。

现在是秋天,夜里冷,顾小橹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干­草。他哼哼一声仰天平躺上去:“睡觉咯……”

他隐约记得以前的一些事,比如晚上躺在按照人体工学设计的床垫上都觉得像是睡柴禾。现在真的睡了柴禾,反而舒服得像是躺在云端。

顾小橹躺下的那一刹那觉得自己很幸福。至少他还活着,至少他现在是饱的,至少他现在是安全的。

他闭上眼,慢慢回味刚才的­肉­的味道。

他忽然感觉到有股热气喷在自己脸上。警觉地睁眼,全部的视线都被季槐风那张脸给霸住了。

季槐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到了他身边。

看到他睁眼,迅速地转过脸去。

顾小橹手推,脚踢,季槐风应声跌到床下。

顾小橹抱起一堆­干­草缩到一角:“你­干­什么?!”

季槐风大概是没料到顾小橹的反应会那么激烈,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好在他身体够结实,从­干­草上摔到土地上,只当打了个滚。

他镇定地爬了起来拍拍衣服:“睡觉。”

顾小橹作势推他:“谁让你睡这里了?”

季槐风坐到床沿上,又睡了下去:“我交了住宿费的。你总该还记得从前的规矩吧?包住宿,最不济也得让客人有张床睡。你自己也说过了要讲规矩讲文明讲礼貌——”

顾小橹无语凝噎。

“你,背过去。不准看我。”

他想了想,他之所以排斥季槐风,就是因为季槐风看他的眼神太古怪。如果季槐风不看他,那就没事了。

季槐风乖乖地转了个身背向他。

“晚安,小橹。”

声音低沉,微微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目前每天大概能凑2000字……大家将就着看吧

10月3日补完

4、得寸进尺 ...

床虽然很窄,但是在两人像两只勺子那样紧贴在一起的情况下,倒不至于挤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顾小橹正想闭上眼睛——

“等等!”一个憋了半天的疑问闪过脑海,顾小橹觉得自己再不问就要憋死了:“你!为什么跟雷哥说是我朋友?我们根本没见过吧?!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为什么要骗他?!”

一口气全问出来,就好像憋了半天的屁终于放出来了一样畅快。

季槐风的肩膀耸了耸:“大概一个月之前我遇见一个拿弓的人,他说那把弓是在你这里换的,所以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我到龙虎镇来,是为了换点东西。我之所以谎称是你的朋友,是因为他们——就是守门的那两个人说今天不是交易日,不准我这个外人进来。结果他们说你打猎去了,我只好到镇外到处找你,然后想办法让你带我一起回来。然后你都知道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刚好被那条狗压倒了。”

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为了扩大知名度拓宽他的“手工艺品”的销路,他在换食物的时候都会反反复复地说自己的名字。被那么一两个人记住也是正常的。

但是他立刻发现了破绽:“你骗谁呢!你杀那条狗,然后要我和你一起带回来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就是顾小橹!我的名字还是我自己告诉你的!”

“哦,那是因为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换弓的人说你很好认的,龙虎镇上唯一一个胡子剪得像狗啃一样的人就是你。”

顾小橹:“睡觉!”

顾小橹向来说话算话,说了睡觉,就真的睡觉。没过多久他的呼噜声就穿透了头顶的石棉瓦,冲向无尽的太空——同时被刺激的还有季槐风的耳膜。

季槐风小心翼翼地转身,支起脑袋,借着火塘里剩下的火光打量他。

季槐风一直看了很久。

夜很长。天还没亮,顾小橹就醒了过来。

这一夜他睡得无比安稳。从前——无论是到处流浪的时候,还是在龙虎镇住下来以后——他总睡不踏实;睡着了还老做噩梦。不是梦见猛兽在后面追,就是梦见一群陌生的、满脸都是血的人要打死他把他吃掉。

于是每天醒来的时候都累得像脱了一层皮。噩梦天长日久地做下来,他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他在外面很难打到猎物也和这个有关系。

今天这样还是头一回。他在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休息过了。

他按照自己睡饱的程度推测现在应该是早上八点钟的样子。他揉揉眼睛,透过墙壁的缝隙看到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有人举着火把在走动。他闭眼眯了一会儿,想起昨晚吃的那一顿饱的,又忍不住傻笑起来。

身边有轻微的鼻息声,季槐风还在沉沉睡着。

顾小橹照例打个呵欠,伸个懒腰,准备起床。就在他撑着草垫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他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他身上明明只盖着一张羊皮——那还是他用整整三张弓才换来的——怎么那羊皮突然变得很重很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

屋里还是黑得什么都看不见。顾小橹惊叫出声。

压着他的东西忽然动了一下。他听到季槐风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问:“小橹,怎么了?”

“别动!”顾小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鬼……鬼压床!”

季槐风:“啊?”

“压在我身上!”

“……哦。”

身下的­干­草一阵响,身上那个沉沉地东西突然消失了。

“它走了。”季槐风冷静地说,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腿。为了加强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又补充:“在我身上踩了一脚,挺沉的。”

顾小橹松了口气。

“­操­他大爷!爱压压吧,老子连擦ρi股的纸都没有,没纸钱给他烧!”

季槐风:“……”

顾小橹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拨旺火塘里面的火种,又丢了些­干­柴进去。小屋内终于亮了起来。季槐风默默擦一把汗,拉平被压皱的衣服。

季槐风刚躺下的时候还能忍得住,只借着余下的一点火光偷看顾小橹的后脑勺。后来等顾小橹渐渐睡着了,他试探着,把胳膊放到了顾小橹身上。

顾小橹没有醒。

季槐风于是再接再厉,整个人靠了上去,像抱着抱枕一样把顾小橹揉进怀中,整个人都覆了上去。他没想到顾小橹会先醒过来,而他还来不及把自己搁在顾小橹身上的胳膊和腿收回来。

亏了顾小橹居然认为这是鬼压床……

顾小橹开始忙着往火上烤­肉­,似乎对自己被鬼压一事深信不疑。

季槐风抱着那张羊皮靠墙坐着,一个邪恶的念头冒了出来。

顾小橹被压的时候以为自己是被鬼压了。那么如果他在睡梦中被……怎么怎么了……他会不会以为还是鬼下的手于是不再计较?

他看着在火光下忙忙碌碌的顾小橹,邪念像被充了气的皮球一样飞快膨胀。

顾小橹忽然转头:“喂!你可不准白吃白住啊!今天要跟我去打猎!”

好歹家里住了个有枪的人,要是不借他的枪多打些东西他就是麦兜他孙子!顾小橹意味深长地盯着季槐风腰间鼓起的地方,心里想得美美的。

季槐风的脸“刷”地红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捂着裤裆冲了出去。

“内急。”

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枪?可以理解。顾小橹烤着盐腌的­肉­,继续美滋滋地计划今天的打猎行动。

他平时只敢找些没有抵抗能力的兔子松鼠河鱼虾蟹之类的东西下手。现在多了个帮手,他开始幻想野猪野羊之类的大一点的动物。当然最好不要再遇上昨天那样的疯狗了……

天终于蒙蒙地亮了起来。三年来,顾小橹头一回感受到了清晨的美好。

=更新分割线本文版权归晋江原创网独家所有

季槐风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顾小橹注意到,他腰间已经不鼓了。

这么快就把枪藏起来了么,真是小气。

顾小橹不动声­色­:“自己找得到厕所吗?”

季槐风的脸还是红红的:“找得到。不就在这条街的尾巴上么。”

妈的,那个就围了一圈木头顶上连遮盖的东西都没有的土个坑也能叫厕所?!

“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嘘嘘’的时候都是直接在后面解决的。”顾小橹用拇指指了指屋后。

“……哦!”

怪不得!他总觉得有那么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我胆子小,晚上不敢去那么远。”顾小橹翻着火上的­肉­,说得理所当然。

季槐风绝望地摇头:“你……”

“我真聪明是吧?”

顾小橹张嘴一笑,在狗啃过一样的胡子里露出两排整齐的碎玉小牙。

季槐风在他的小屋子里转了几个圈,忽然说:“今天我们不打猎了。”

顾小橹手一抖,串着烤­肉­的棍子险些掉到火堆里:“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挖个坑。”

“­干­什么?难道你想杀了我毁尸灭迹?!”

“让你可以半夜不用去那么远……咳咳,解决问题。”

顾小橹明白过来。原来是他的小习惯被这位­干­净的大爷嫌弃了。

“额,你就在这里住几天而已,不用这么麻烦的。”顾小橹开始可怜地眨眼睛,“我也没有多余的­肉­给你当工钱。”

“我不要你的工钱!”

“唔……”顾小橹犹豫地摇头,“可是如果我留下来挖坑,我就要付出今天可能会打到猎物的机会成本……”

“我再给你十斤­肉­!”

“成交!”

顾小橹答应得太快,季槐风立刻就后悔了。其实他可以给得少一点的……

然而顾小橹已经跑了出去:“你等着啊,烤一下­肉­,我去找雷哥借把铲。”

季槐风坐到顾小橹的位置上,漫不经心地翻着烤熟了一半的­肉­。

等到另一半的­肉­也熟了的时候,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声,吱吱嘎嘎的,仿佛什么东西在垂死呻吟。

然后,他的ρi股就像那颗扑向地球的小行星一样,和大地来了个激烈的热吻。

他抓着­肉­爬起来。顾小橹的宝贝小竹椅已经变成了一堆竹篾。

季槐风对着那堆竹篾欲哭无泪。

“我回来了!雷哥真他妈的痛快!”顾小橹的声音不早不晚地响了起来,语调欢快得就像是清晨在林间歌唱的云雀。然而就在他推开柴门的刹那——

“啊……我的,我的,我的小櫈櫈!!”

手中的旧铁铲“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云雀的歌唱在瞬间变成乌鸦的哀嚎。

“我做了什么孽哟要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对不起你啊我的小櫈櫈……你跟我三年我每天压你扁你你都不吭声,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我没了你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啊啊……我的小櫈櫈……”

和影帝混久了,多少都有能沾上点演戏的本领。现在顾小橹把这点本领全使了出来。

季槐风把一串­肉­递到他跟前。

“吃饱了再哭。”

顾小橹抹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接过­肉­串咬上一大口之后继续哭诉:“单年我亲叟用一根足子做晨你,你那时候还力油油的,多可耐……”

季槐风:“……是么。”

心中暗吼:你哭,你哭,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顾小橹再咬:“都四我不好!我不该贪那几斤又,让一个坏银住进家里来啊我对不起你……现在给我多扫斤又都弥补不了我滴桑痛啊啊啊…………”

季槐风算是听出来了。他默默看一眼屋角石缸里的腌­肉­,长叹一声:“十斤­肉­够不够赔偿你的小櫈櫈?”

“二十!”顾小橹迅速而清楚地还价。

“好。”

顾小橹咬一口­肉­,把地上的竹篾都拢起来扔到火塘中:“尘归尘,土归土,回到你来的地方去吧,我会永远怀念你的,阿门!”

火光在瞬间爆起,竹篾很快就烧成了一堆灰。

顾小橹咬掉最后一口­肉­,非常利索地捡起铁铲放到季槐风手中,“走,我们去挖坑。”

龙虎镇是在一个小镇的废墟上建起来的。原来的废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他们能盖新居的地方都是原来的马路或者空地,所以房子和房子之间都隔得挺远。季槐风捏着鼻子在顾小橹的房子周围走了一圈,最后在十步开外选定了一个修建新茅厕的地址。

顾小橹抗议:“太远了。”

季槐风用手在鼻子跟前扇扇风:“近了会很臭。”

顾小橹故意四处闻了一闻:“本来就臭,我都习惯了。”

季槐风:“再靠近一步好了。不能再近了。”

顾小橹粲然一笑:“我们动手吧。”

顾小橹说的是“我们”,可是真正动手挖土的是季槐风。

顾小橹两手背在身后抱歉地说:“可惜雷哥他们也只有这么一把铁铲,不然的话我可以一起挖的。”

雷哥他们只有一把铁铲是真的。只不过顾小橹忘了说了,雷哥他们还有不少的锄头,铁锨……等等各种可以用来挖土的工具。

在那些军人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就把废墟里所有还完整的工具都收了起来,然后让镇上的人轮流用。因为所有人都能用得到,大家对这个安排相当满意。

影帝常常感叹,大灾之后,这个世界以光速实现了共/产/主/义。

季槐风手脚并用,挥汗如雨:“不用了。你只要把土里的蚯蚓都夹起来就好。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