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能有如此能耐?若说这一切只是一个小小太监做的,孟朱绝对不信。
能支开皇后的人,除非是……皇后!
看着小太监熟门熟路地避过侍卫,直接在假山里头绕来绕去。快出假山的时候,小太监收住脚步,四周张望了一下,看清了没人才敢出来。这里距离冷宫还有一段路,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侍卫从这里经过。
他随后加快步伐朝冷宫行去。忽然有一队穿着黄|色侍卫服的人从右侧经过,小太监慌张地想躲起来。却听肩上的女人发出尖利的声音:“来人啊,有刺客!”她的声音来得太突然又太大,即便是小太监想要掩盖,也无能。他撒腿想跑。可惜侍卫已经被声音吸引过来……
太监丢下肩上的人,就往假山里逃。可是还没撒开腿,他的脚就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原是那摔在地上的女人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脚。
看着侍卫跑过来,太监犯了狠,撩脚往地上那女人头上重重踹过去。一下,她头偏了,但手却没动;两下,一只手松开了;三下……太监被人制住,究竟是没能落下那第三脚。
孟朱在侍卫的搀扶下起身,头晕晕的,不过脑子清醒的很。她自报了身份,同时请侍卫将事情向皇后娘娘禀告。
若真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孟朱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与皇后做一笔小交易。{阅读就在,}
侍卫还未曾动弹,却听得远处一个声音传来:“何人喧哗?”
随之,一群人从冷宫附近走过来,为首的身着明黄|色便服,脚蹬黑色绣龙靴,头上戴着皇者之冠。
孟朱惊骇,当下垂首行礼:“秦国公府孟氏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宫、皇上、朱婉仪……这些字眼又一次在她脑海里流转。小太监要带她来冷宫,而冷宫里住的是朱婉仪,冷宫外头刚好皇上又在。
她确信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孟朱低着头看不清皇帝的脸,只能看到他脚上那双黑金色的靴子透着王者霸气,看他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一丈的地方。
侍卫将方才看到的情况与皇上说了,重点自然是“刺客”二字。
许久,皇帝才出声:“孟氏,抬起头看,看着朕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依言抬头,对上皇帝那双探究的龙目,只见眸中一望无底,那沉稳而冷冽的神情给人压迫感,叫人心中一寒。
孟朱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权衡了欺君之罪与据实以告之间的利弊,最终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道来。说话时候,她感觉皇上在打量着自己,就跟锋利的长剑从肌肤上滑过一般,稍有不慎就是血肉模糊。
掐了一把冷汗,终于听到皇上让人送自己回去。离开之前,她好似听到皇上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侧殿?”
回了侧殿,孟朱将朱妍弄醒,神色严肃地问:“你老实告诉我,这里原先是谁住的?”
朱妍好似不解:“夫人为何这么问,奴婢这些年一直在浣衣局,不清楚侧殿里都住过哪位主子。”
孟朱勾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冷声喝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朱妍不自觉地挪开眼神,随后像是意识到不对,又直愣愣地磕头,说道:“夫人明鉴,奴才句句属实!”
孟朱松开她,淡笑:“方才你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是怕我知道这侧殿里头曾经住过你前主子吧。”
朱妍身形一晃,咬住下唇不再说话。
而正是此时玉宁公主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个身着小宫女服饰的人,那小宫女一直低着头。
孟朱支开了殿里的人,越发的吃惊了。她指着那小宫女,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玉宁调笑道:“我替你起看过二公子了,瞧他最近可真是身形憔悴、相思心切,临回宫之前,他还恳求我把你的贴身丫鬟带来,说是你习惯了让她伺候。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我去与母后提一句就成。”{阅读就在,}
孟朱面露笑意:“孟朱谢过公主大恩,日后必定涌泉相报。”
公主还要去皇后那边请安,因而未曾在侧殿里逗留。
送走了公主,孟朱让宫女太监都在外头伺候。身着宫女装的绿腰这才感慨出声:“小姐,可算是见到你了。”
见到绿腰,孟朱心里也安定了几分。可她仍不敢放松,这宫中耳目众多,她示意绿腰轻声。拉着她一路进了寝室才出声询问:“姑爷让你来,可有什么话带来?”
绿腰点头,贴在孟朱耳边把|乳娘的事情说了一通,同时附加一句:“姑爷让您不要耽搁,尽快想法子出宫去,只怕有人要拿您与冷宫那位的事情做文章。”
听到这些,孟朱头更大了,|乳娘的出现到底是巧合的还是有人刻意安排?如何会这么巧,自己进宫的期间,她就出现了?
即便是真的,皇后留我在宫中又是何意?难道想用我来牵制朱婉仪,可惜我与朱婉仪从未见过,即便她是我姨娘也未必有多少情谊。况且,朱婉仪身在冷宫,能翻出什么浪来?
忽然孟朱想起方才在冷宫外头见到皇上,一个惊人的想法甚嚣尘上。
或许是用脑过度了,她觉得头顿顿地疼了起来,使劲揉了两下还不见好。
绿腰见状,忙问道:“小姐哪里不舒服?”
孟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阵模糊,绿腰的身影好似在眼前晃动,化成三四个分-身移来移去。定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她定了定神,微微笑了起来:“能有什么事,还不知这几日抄写经文头昏眼花的,你帮我揉揉脑袋吧。”
闭眼,由着绿腰揉太阳|茓。孟朱心里却没那么轻松,方才被那太监摔在地上,又踢了两脚,如今头痛不止,身上也有些隐隐作痛。
许是见到熟悉的人放松了,又或许是因为好几日连着不曾安眠,孟朱在绿腰服侍下躺在床上眯眼小憩起来,身上的微痛感让她蜷缩起来。
绿腰为她盖上锦被,守在旁边一步不离。看着小姐这模样,绿腰很是心疼,她还记得来之前姑爷再三交代:你家小姐一人在宫中,必定不能安寝,你进宫之后一定要好好伺候。
夜幕很快降临了,皇后对于玉宁公主带进来的这个人根本无暇顾及,因为她的派去的那位小太监如今正在皇上手里。她已经吩咐了下面的人,若是那太监敢胡言乱语就直接将他就地正法,但关键是皇上。他心思深,从来没有人能猜透他的想法,关于此事他会如何看待?
在皇后神色不安之时,杜蘅却匆匆归来,还带来一个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娘娘,侧殿那边的侍卫全被换掉了,奴婢打听了下,说是皇上的意思,您说……”
皇后忽然冷笑起来:“皇上竟然有心思管一个宫外女人的事情,哈哈,真是……”话还未说全,她神色忽然变了,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一个惊恐的可能性。
杜蘅上前扶住她的手,询问出什么事了,她从未见过皇后这副样子。
中宫大殿死一般寂静,皇后忽然扬起头,沉声道:“摆驾,本宫要去冷宫。”
作者有话要说:流年不利,少说话多码字。
☆、45、《呸!贱·人(重生)》
45、《呸!贱·人(重生)》
那是一个悬崖,秦珂就站在边上,他淡笑着望了孟朱一眼。孟朱只感觉到惊恐,她拼命想跑过去,狂吼着:“秦珂,你在那里做什么,快到我身边来。”可惜吼声没有一点用处,她看到秦珂纵身一跃。那一刻心跳停止了,孟朱想惊叫却叫不出一个声音。
“不要——”她突然坐了起来。举目四望,这里是宫中侧殿,不是什么悬崖:原来是噩梦。不过松了一口气,孟朱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谁在那里?”
应该是夜晚,天色昏暗,孟朱的眼睛看不见。但她能隐约感觉到有人就站在旁边。她让自己别大惊小怪,试探地问:“是绿腰吗?”
那人没有说话,只有一种沉稳而规律的呼吸声。就是这种沉默让孟朱惊慌了起来,绿腰绝对不会这样装沉默吓自己。绿腰很清楚这种时候孟朱就是半个瞎子,她最没安全感。
察觉到不对劲,孟朱往床榻另一边挪过去,她在头上摸了一把,将那只海棠花簪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寂静之中,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把所有感触集中到耳朵上,她聚精会神地听,希望能从对方泄露的气息里分辨此人是敌是友。
与此同时,她装作无事地继续出声:“绿腰,我渴了,帮我倒杯水来。”
话音落,果然有水声起、水声止,脚步声靠近。她在心里默数:一步、两步……手心里开始冒汗,润湿了花簪。
感觉到那人就近在身前,孟朱伸出手去一把将那人抓住,然后用花簪抵住那人脖子,低喝:“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因为靠的近了,孟朱能够分辨出那人的模样——是一个男人,面容看不清,不过年纪应该不小,约莫三四十。她控制住自己手上的力量,担心花簪真一下扎进去,又不能松开。
那男人好似笑了:“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孟朱没功夫跟他瞎扯:“你不打算说是吗?”她把簪子往那人脖子里送了送,这个程度已经出血了吧。经历过之前那位太监的事,孟朱已经顾不得其他了。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陷害自己,自己如何能不自卫?
那人没有动,眼神不明:“你不是要喝水吗?喝吧。快把簪子放下,一会儿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他这是想骗自己放过他,孟朱如何能应。她的手分毫不动地端着,噗的一声,或许是太紧张了,她能听到簪子扎入人体的声音。有些惊慌,但她还未曾松手,她担心一松手自己又落入了一个陷阱。
忽然有脚步声进来,好像来的人还不少。孟朱看不清是什么人,只听见有人恭敬地问:“陛下,皇后朝冷宫方向去了。”
陛下……陛下……这世上能被如此称呼的还能有谁?孟朱手一抖,松开花簪,跌坐在床榻上。那人是……皇上!她刚才用花簪伤了皇上?
损害龙体者……死!
这一瞬间,孟朱回想起刚才的那个梦:原来站在悬崖上的不是秦珂而是我吗?
“都退下吧。”不知多久之后,那人这般开口。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的模样。孟朱此刻却越发的惊诧了,皇上为什么不让人进来,难道他要亲自审问自己这个“刺客”吗?
摸着床榻边缘,下床、跪地,朗声道:“孟氏方才实在是不知道是皇上在这里,还以为又有刺客进门,孟氏愿受责罚,但求皇上不要牵连孟氏家人。”
皇上声音里有些倦怠,他在床边上坐下:“不要惊动别人,去取干净的帕子和水来。”
从他的语气里,孟朱更确信了一点,皇上不想让人知道他被人伤了。没有功夫深思其中的缘由,孟朱出声:“皇上,还是让妾身的丫鬟进来吧,妾身……眼神不大好。”
皇上用手捂住脖子那块,却笑了起来:“你想让更多人知道,把这事闹大吗?”他忽然扯过孟朱的手,引导着她按住自己脖子那一块,低声喝道:“不要动!”
孟朱感受到手掌心处有湿黏黏的感觉,大约是血液吧。也因此腾升起一股歉疚,方才是她反应过度了。可惜在这深宫中,她经历过被人陷害,如何能不防备着?让她不明白的是,皇上为何会在自己床边?在孟朱醒来之前,他究竟站了多久?他就这样看着吗?他究竟在看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蹦出来,孟朱在思索答案之时,一个人忽然跃入脑袋——朱婉仪。会不会这一切都与她有关?
这会儿也没法顾及男女之别君臣之礼。孟朱从胸前掏出一块手绢,塞进自己的手掌心,用力压住出血的位置。她聚精会神地照看着伤口,血红色在眼前分外的明显,她盯了好一会儿,确认不再出血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刚才没下更重的手。
她垂着头,轻声道:“回皇上,血已经止住了。”说完,她默默地退开一大步,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头顶上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审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等待皇上的发落。不过孟朱此刻却有三分把握,自己不会出事。身在冷宫的朱婉仪很可能成为自己的救命恩人。
过了良久,皇上好没有起身的打算,他不过是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柔和:“是朕打扰你安寝了。你继续睡吧,朕在一旁看着,不会再有人进来的。”
先前是因为孟朱在睡觉,不知道皇上在,如今已经醒过来了,如何能装作不知道,实在于理不合。孟朱朗声道:“皇上明鉴,孟氏虽客居后宫,却并非后宫之人,如此与皇上共处一室,实在不合规矩。若是有人误会皇上与妾身,可真是平白污了圣上清誉,还请三思。”
“哈哈哈……”笑声起,“你以为现在就不会有闲言碎语吗?你可知朕在这里留了多久?只怕他们早就认为朕与你把该做的都做了吧。”
孟朱不由恼怒:什么叫做该做的都做了,我清清白白,哪里由得别人这般侮辱?当下一股气冲上头顶,孟朱捡起地上那海棠花簪,握在掌心,目色凛然不可侵犯:“皇上,莫要再戏弄妾身。今夜您突然造访,必是有要事相告,还请明示。若您事出无因,孟氏斗胆,还要请您设法还孟氏一个清白!”
皇上摸着下巴,仿佛透过孟朱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笑容里因此也染上几分迷离:“像,你们俩睡着的时候、生气的时候都很像。”
像……这个字撞入孟朱脑袋,好似一下子让她茅塞顿开。就是因为她和冷宫那位有那么几分相像,所以皇后千方百计留她在宫中。而这侧殿也是朱婉仪曾经住过的,皇后这么做,难道是打算……让自己代替朱婉仪引皇上前来?
实在太荒谬了,这一切!
想通了这些,孟朱声音逐渐冷冽,她利目直视,分毫不让:“皇上,妾身是秦国公府二公子之妻,孟氏。世上容貌相似之人数不胜数,然而孟氏只是孟氏,决计成不了旁的人。圣上素有识人之明,必然能看出其中差别!”
皇上目光也慢慢变冷:“你说出这番话,就不怕朕把你打入冷宫!”
“祖宗规矩,冷宫乃关押宫中妃嫔之地,即便孟氏有罪,也不该被打入冷宫!后宫妃嫔乃至朝堂大臣都不会允许有此种乱了纲纪的事情发生。”孟朱声音铿锵有力,这会儿真是豁开一切了。已经刺伤了龙体,还怕多一条罪过吗?
等了好一会,皇上却低声笑了起来:“起来吧,大胆的孟氏。手上花簪攥得如此紧,莫不是打算在朕对你不轨的时候刺杀朕吧?”
孟朱肃容:“孟氏不敢对皇上不敬,但若真到了那种地步,孟氏只好以死保全清白。不过,孟氏始终相信,皇上作为万民之主,必定不会做出此等荒淫无道之举。”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孟朱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这几日在宫里的经历,就像一场噩梦。宫中都是上位者,她无力反抗,只能言听计从,但她也是有底线的。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况且她还不是兔子!
她好歹也是秦国公府的人,若是在宫中出了什么事情,不管皇上皇后,对秦国公都无法交代。公公乃威武大将军,如今边关并不太平,还需要他率领部众好好为朝廷效力。若是因为她,而引起秦府不满,对朝廷来说是莫大的损失!
静、死一般的安静。
皇上如何没有动过心思,皇后处心积虑把孟氏留在侧殿,又处心积虑引他来见孟氏,可不正是给他犯错的机会。到时以他德行有损一事引群臣激愤,更的是趁机拉拢秦将军,掌握兵权。到时只怕皇位上的人都要换一换!
先前皇上还担心孟朱是不是皇后的人,如今一看,她倒真有几分血性,几番试探下来,皇帝总算是稍稍放心了些。
他这才收起笑容,肃然道:“明日朕会派人送你出宫,放心吧,今夜之事,不会有人知道。不过……”说着,他起身,从孟朱手中夺过那只花簪,“这个朕替你保管着,你要牢牢记住,你还欠朕一份人情。”
皇上说完终于走了,孟朱瘫坐在地上,失神了老半天,真为刚才的事捏一把冷汗,同时也不敢相信:她终于能离开这个诡谲噬人的皇宫了。可是欠了皇上人情,这让她没法放轻松——皇上的人情,她该如何还?这压力实在不小。
作者有话要说:要出宫了,能解放了,不过皇上的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
求撒花、求评论~华华一高兴,说不定就安排一章秦珂和孟朱小别胜新婚的船戏~~~
☆、46、《呸!贱·人(重生)》
46、《呸!贱·人(重生)》
虽然离开不过十余日,孟朱却觉得好似不见了三五载。那种暌违依旧的感觉,让她都有点热泪盈眶,尤其是看到秦府匾额下迎风站立的那个人。他好似瘦了,脸色越发的苍白了,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想到这里,孟朱也不顾得马车有没有停稳当,搭着绿腰的手匆匆跳下了马车,脚上一趔趄,差点跌倒,还好扶着车辙。
秦珂疾步跑来,一言不发却是紧紧地将孟朱抱在怀里,迎着东升的朝阳,他的声音也好像染上了金色:“娘子,终于回家了。”
听到这么一句,不知怎地,孟朱竟然哭了起来,双手环住秦珂的腰,使劲往他身上蹭,恨不能就将自己和他揉成一体,从此他们谁也不离了谁。
过了许久,秦珂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声浅浅而起:“好了,傻丫头,我们先进府去,父亲母亲还在大厅等我们。”
孟朱当日是因为受罚留在宫中的,因此这次回府实在算不上荣耀而归,反而有几分耻辱的意思。因而上至秦老爷,下至丫鬟小厮都不怎么待见她。去见过公公婆婆,受了一顿训诫,孟朱这才和秦珂回了屋。
秦珂担心她伤心,因此宽慰着:“无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若是在这府上不痛快,我们大可以搬出去,书院附近的小屋已经收拾妥当了,想什么时候住进去都可以。”
孟朱却笑了起来:“要去你去,我可走不动了,今儿一大早就乘着马车出来,颠得我现在腰酸背痛的,我想得在屋里养个十天半月才能缓过来。”
秦珂让她翻过身来,自己坐在床边,双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背上揉了起来。他的力道刚刚好,揉在身上舒服的很。孟朱不由闭上眼睛,享受起相公的柔情。
在宫里这么多天,她根本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青天白日的,倒是睡了好几个时辰,再度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喷香的味道,忍不住深呼吸了两口。随后开门声起,只见绿腰端着一碗色泽诱人的红烧鱼进门,看到孟朱已经醒过来了,笑道:“姑爷真神了,他说您这会儿该醒了,您果然就如他所说。”
孟朱横了他一眼:“他哪里是神啊,他这是拿鱼香味来诱惑我起床呢!”
绿腰笑开了。
孟朱肚子空空,因此吃什么都香,红烧鱼、醋溜土豆丝、宫保鸡丁……还有一大碗的白米饭差不多都入了她的腹中,吃完她还觉得不满足,满眼期待地望着绿腰道:“好绿腰,还有吗?”
绿腰大吃一惊:“小姐,您还没吃饱呀?不会是在宫中饿坏了吧。”
孟朱捂住她的嘴巴,让她轻声点,宫里不是自己府上,吃的上头自然稍微克制了点,因此……
绿腰捧腹大笑,旋身出门到厨房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又回来了,不过是跟在秦珂身后,只见秦珂穿着白色的厨娘衣裳,瞧着她道:“不许再吃了,暴饮暴食小心肚子撑坏了。这顿先吃这么多,晚点再带你吃好吃的。”
孟朱盯了他好一会儿,不由地皱眉:“相公,这红烧鱼里酱油放太多了,下次记得少放点,还有,土豆丝里醋放的少了,不够酸;还有……”她下面的话还没说完,秦珂已经扑上来,使劲地吻住了她,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既然你不满意,那把我做的菜都还给我……”
孟朱一边躲着,一边笑了起来:“果然是你做的,虽然有不少问题,不过还蛮好吃的。”
秦珂挑眉,怒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说着伸手就来解孟朱的胸前的扣子。
绿腰他们很识趣地关了门出去。
感受着秦珂细细吻过自己的身体,孟朱身上也被点燃了,这久违的亲密感让她很是感慨,她回抱住秦珂,却是努力翻身将秦珂压在身下,勾唇笑道:“相公下厨辛苦,现在换我来。”
秦珂好一阵吃惊:几日不见,娘子威猛如虎啊。
孟朱回忆着先前秦珂的步骤,从他的额头一路向下吻到他的胸前,在那两颗樱桃前,{阅读就在,}轻轻地噬咬,舌尖不时地在周围打圈,引得秦珂身体僵硬了起来,尤其是身下的壮硕硬挺难忍。
孟朱一ρi股坐了上去,让秦珂的壮硕贯穿自己的□。那一刻身体充盈了起来,好似分离依旧的两个部分终于融合、相交。互相拥住、律动……
他们早已熟悉了彼此身体的韵律,甚至明白那细微的变化代表着什么含义。
孟朱挪动着秀臀,好似在招呼秦珂更加深入。
秦珂不再犹豫,腰部使力,提枪顶入。他抱住孟朱腰部,引导着她跟着自己的节奏一起起伏,感受着来自相交处的欢愉和无尽的刺激。他是那样的迫切,恨不能将女人拆骨入腹,以解这几日的相思之苦。
仿佛是在不知不觉间,秦珂又收回的主导权,他抬起孟朱左腿放在自己肩上,侧身将孟朱抱得更紧,同时加快了身下的动作,深入一寸、退出三分,再深入……如此循环往复,让两人共同体会着水-□融的乐趣。
屋内飘散着来自身体深处的渴望,化作一声声蜿蜒的轻吟,润过心田。这一刻才体会到什么是圆满。
孟朱的体力比不上秦珂,因此几番下来只有求饶的份,秦珂又拖着她上上下下折腾了几回总算是肯放过她了。抱着孟朱,亲吻着她的耳垂,秦珂柔声道:“好好睡一觉吧。”
孟朱却神色严肃了起来:“明日带我去见那位|乳娘,我实在不能相信她说的话。”
翌日晨,夫妇两洗漱得宜,正要出门,却听得宫里头有消息传来,说是一会儿有人来传旨。而接旨的人正是秦珂与孟朱。
这一早秦府上下热闹的很,下人们清扫阖府上下,主子们开始盛装打扮。孟朱与秦珂却在猜测这旨意究竟为何。
候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那传旨的人——玉宁公主。只见玉宁公主领着一个打扮贵气的小男孩进了秦府,与秦老爷寒暄几句过后就肃容道:“秦老爷,劳烦您让人退下吧,玉宁要宣读的是密旨,父皇嘱咐唯有接旨者能听得。”
秦老爷虽不解,但还是依言而行,领着一干老小退出正厅,仅留下秦珂与孟朱。
闲杂人等都出去之后,小男孩挣脱了玉宁公主的手,一下子扑到孟朱怀里:“孟姐姐,他们都说母妃要死了,可是母妃一直不肯见我,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
这小男孩正是五皇子萧云靖。
孟朱万万没想到,玉宁公主宣读的旨意竟然是——抚养五皇子!
“这怎么使得,五皇子身份尊贵,是天之骄子,如何能在宫外抚养?况且五皇子向来是由宓夫人教养的,为何突然之间要换成我们?”孟朱实在不能理解这份旨意。
玉宁抚摸着五皇子的头,略有些叹息:“听父皇的意思,怕是要赐死朱婉仪了,五弟恐怕也难逃被废黜的劫数。如今早一步送出宫为他找好抚养人家,也算是父皇对他的最后恩典。”
孟朱浑身一震:当日皇上还说自己和朱婉仪很像,那迷离的模样难道不是用情至深吗?若是如此,为何要赐死?还将五皇子也送出了宫?
秦珂倒是镇定,向玉宁公主谢了旨,同时送公主出门。玉宁公主离开之前交代: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千万要保全五弟性命。毕竟是亲弟弟,这样送出宫,她也着实难受。但是如今宫里头人心浮动,朱婉仪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这一次怕是逃不过一死了。若是如此五弟在宫里的日子只会更加难熬,送出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五皇子扯着孟朱衣角,示意她蹲下来。他贴在孟朱耳边说:“父皇让我跟你说,这是你欠他的。”
欠他的……欠他的……孟朱忽然想起那日皇上说的“你要牢牢记住,你还欠朕一份人情。”难道这就是皇上要她还的人情?
皇上果然会给人出难题,竟然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孟朱这里来让她抚养。
秦珂在送完玉宁公主之后,心中并不平静,五皇子的到来必定会给秦府、给他和孟朱带来无法想象的变化,如何守住五皇子是一大难题,而另外还有一个任务却有可能会让他们赔上性命。想到这里,秦珂加快脚步回去寻了孟朱和五皇子。
毕竟是皇上的旨意,虽然孟朱无法理解,却也不能不从。她去公公婆婆那里,把这事简略地禀告了一番,又让绿腰收拾一件干净的房间出来,{阅读就在,}作为五皇子日常起居处所,宫里什么东西都没送来,孟朱还得替五皇子置办冬衣。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如今真有些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开始。
正犯愁着,秦珂让绿腰带着五皇子在屋里玩,而他则拉着孟朱一路走到水亭处。
孟朱从未见他如此严肃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询问:“出事了?”
秦珂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天意难违。你与我重生而来又结为夫妻,怕只怕都是为了扶植这位五皇子。”
仿佛是平地起惊雷,孟朱痴痴地望着秦珂:“你竟也是。”她忽然一拳砸在秦珂肩上,声音不大气势却突然增强,“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你现在才告诉我!”
秦珂握住她的肩膀,神情严肃:“你可还记得你我重生后第一次见面。当时我正从山阳道人出来,你可知他对我说了什么?”
“什么?”
秦珂望着被风吹皱的湖面,一字一顿:“他说可助你我结为夫妇,条件则是,你我日后拼死也要保住新帝。当时我未曾在意,如今见到皇上将五皇子送到我们身边,却有些不得不信了。”
孟朱只觉得平地起惊雷,,脑中嗡嗡不断有念头浮现,眉梢也好似挂上霜雪一般,冷冽而凝重:“你是想说,五皇子很可能是新帝?你的意思是让皇上送出宫的五皇子会继承大统?五皇子没有母系力量,更加连皇子名分都保不住了。他怎么能登上至尊之位?”她不可置信地摇头,“那山阳道人最爱胡言乱语,他的话断断不可信。”
秦珂也不再反驳,只是抱着孟朱,柔声说道:“管他是与不是,最要紧的是你和我能在一起,日后的事就交予日后去发现罢。”
孟朱回抱住他,心里却不像自己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信不信山阳道人的话?
嘿嘿,求撒花求留言~
☆、47、《呸!贱·人(重生)》
47、《呸!贱·人(重生)》
稍稍安顿好五皇子的起居所,孟朱匆匆出门去,她还记挂着那个|乳娘的事情,心里总有点七上八下的。秦珂就把|乳娘安顿在他们买下的那间小屋里,陆沛就近负责照看。
孟朱过来的时候,陆沛刚好把前阵子她托付自己查探的事情也一并告知了。原来在孟朱进宫的时候,陆沛在三皇子府外头蹲点,竟然让他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
“有一顶轿子隔三差五会从侧门进了三皇子府,逗留不过一两个时辰就离开了。我跟踪过那顶轿子,发现轿子停在你家门口。”
听到这话,孟朱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忙问道:“我进宫那日,轿子去三皇子府了吗?”
看到陆沛点头,孟朱身体往后退了一大步。秦珂说过|乳娘好似把朱婉仪的事情告诉二娘了,二娘知晓此事如何能不告知湘君?
孟府的轿子……孟府还有谁能和三皇子有勾结?除了孟湘君还能有谁!
屋里,|乳娘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她打开一只荷包,清点着里头的银两。忽然眼前光线一暗,她抬起头来,看到一名女子就站在自己眼前。不由慌了慌,赶紧收好荷包,低喝道:“你……你是谁?”
孟朱没有说话,盯着她的荷包看了一眼,目光逐渐挪到她脸上。
|乳娘被她盯着惊慌,脚步朝向门口,好似要逃走。
孟朱轻笑:“|乳娘吗?我是朱儿。不知您的儿子身体如何了?听父亲说,当年您离开孟府的时候儿子病了,我这些年托人送了点银两过去,您可有收到?”
|乳娘跟着笑了笑:“哦……好多了,现在身强力壮着。”
孟朱摇头笑了起来,扬声朝外头喊着:“陆大哥,把这个欺诈犯绑起来,送官府吧。”
|乳娘一听,吓得腿软了,她哭了起来:“小姐饶命啊,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若是不信可以……”
孟朱迫近一步:“可以去地下找我娘问吗?你还真好意思拿死人来骗人啊。你可知道,当年的|乳娘的根本没有儿子。”
那|乳娘一下跌倒在地,不住地磕头认错:“小姐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当年确实在孟府帮工过一阵子,关于孟老爷发妻的事情也是听人说的,但是奴婢真没有说谎啊……”她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陆沛,慌得抱住孟朱的大腿,“求您不要送奴婢去官府,奴婢并没有做什么伤人的事情啊……”
孟朱不想跟她废话:“陆大哥,带走吧。”
她转身先想出门去,脚腕却被|乳娘抓住,只见她仰起头:“奴婢知道一个秘密,只要您不把奴婢送官府,奴婢就告诉您。”
看到孟朱收住脚步,|乳娘看到了希望,她煞有介事地说:“奴婢那日去孟府的时候,遇到二姨奶奶,她好似端着一碗药,那味道奴婢知道,不是安胎药就是落胎药。”
听完,孟朱冲陆沛点头:“陆大哥,送官府,麻烦你了。”
那|乳娘呆立在原地:我都把秘密告诉她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绿腰在门口等着她,听到|乳娘在里头凄厉的喊着,绿腰不解:“小姐,那|乳娘……”
孟朱叹了一口气:“她嘴上太不牢靠了,二娘和湘君找她来做事实在是失策。只怕我们离开之后,二娘会派人来解决她,送官府……她兴许还能多活一阵子。”她忽然转过头来,看了绿腰一眼:“我看到这附近有一家药铺,你去抓一副安胎药来。”
…………
孟府,丫鬟告诉湘君,大小姐回来了。湘君让人撤下了汤药,她和衣躺在床上,吩咐道:“一会若是大小姐过来,就说我睡了不见客。”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有笑声起:“看来我是来巧了,若是过会再来岂不是见不到二妹了。”
湘君皱眉,看着孟朱推门进来。方才丫鬟来得匆忙,竟然连门都没关上,这才叫孟朱钻了空子。她绽放笑容,披着外衣,起身相迎:“姐姐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正要睡觉呢,这阵子身子不好,担心把病气传染给其他人,因此大夫吩咐我不要见客。”
孟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对丫鬟们笑笑:“我们姐妹说说话,你们都下去吧,绿腰,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二妹还病着,吹了风可不好。”
丫鬟看着湘君,未曾动弹。
孟朱眼神示意,绿腰会意,手上使力拉着她们下去。
湘君略有些吃惊地看了孟朱一眼:“听说姐姐前阵子在宫里受苦了,如今可好啊。”
孟朱起身,在湘君身边坐下,笑容越发亲切了:“托妹妹的福,还好。”说着扬声对外头道,“绿腰,把药去热一热就端进来吧。”
湘君不解:“姐姐病了吗?”
孟朱伸手,却是抚上湘君的肚子:“哪里是我病了,是妹妹这里病了。”
湘君脸色变了变:“姐姐说什么呢,妹妹只是身子乏,肚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她还没说完,肚子上力道加重了,她下意识地弓起身体,同时猛地拍开孟朱那只手,低喝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那紧张护卫的样子是母性本能吧?孟朱不说话,收回手,微微一笑,看着绿腰进门,手中端着一碗安胎药。
她接过汤汁,笑笑:“听说妹妹病着,我按照你平日的药材抓了一帖,喝了吧,喝完病好的快些。”
闻到那药味,湘君推了一把:“姐姐弄错了,这哪里是我的药?”
孟朱头稍稍偏了一下:“错了吗?来人啊,请大夫过来。”
湘君拉了她一下,出声阻止:“已经请过大夫了,多谢姐姐关怀。”
孟朱点头:“已经请过大夫还不见好,可见是庸医误人了。”说着她从腰间拿出一只红珊瑚手钏,不由分说戴在湘君手腕上:“这手钏已经开了光,听说有保佑平安的功效,妹妹不妨戴着,指不定病就好了。”
看到那手钏,湘君神情惊慌,她猛地想扯下那东西,但手被孟朱死死按住,她挣不开。这里头可是藏红花,要是戴久了……孩子绝对不保!想到这里,她一低头,张嘴咬住孟朱的手……如此这般,才叫她松开来。湘君也顾不得其他,将手钏扔得远远的。
手钏滚动了好远,终于在墙角处停下。
孟朱终于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起身,有点遗憾:“可惜了好东西,这个手钏真的是在佛寺里开过光的,不是你送我的那串。湘君,你这是在给我机会弄死……”她指着湘君的肚子,笑得一派从容。
既然撕破脸了,又何须伪装?湘君索性站了起来:“你敢!你就不想知道自己要弄死的是谁的孩子吗?皇子皇孙哪里是你能动的?”
很好,终于不用拐着弯说话了,孟朱柔声道:“紧张什么,我又没说真要弄死它。不过我的好妹妹,我今儿来,是为你做媒来的。我替你寻到了一门好亲事。西域六王子,也是王的后代呢,你若是嫁给他,好歹也是西域王子妃,比起做皇子的妾侍强千百倍呢。”
听到这话,湘君冷笑了起来:“我的亲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绝不会嫁到西域去。”
孟朱理了理袖子,眼角轻轻往上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可由不得你做主。我已经与父亲与大娘提过,他们都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亲事。你久病不愈,只怕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也不敢娶你过门,可偏偏,西域王子喜欢病美人,你们俩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顿了顿,“哦,对了,那六王子和我家相公还有点交情,他必定会好好‘照顾’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至于以后你去了西域,可得收敛点性子,六王子不喜欢主意太大的女人,若是你……”
孟朱几乎是被赶出来的,丫鬟们都看到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声,在门外朗声道:“妹妹,你好好养身子,姐姐有空再来看你。”
在离开之前,孟朱去了一趟禅房,听闻山阳道人要离开了,这厮胡言乱语了那么久总算是要离开了,这回又要去哪里祸害别人呢?
禅房门口小道童看到她似乎并不好奇,他行了个道礼:“秦夫人请进吧,师傅正在等您。”
山阳道人坐在三清真人的画像前,悠缓出声:“孟小姐近来可好?可是听说老道要走了,特意来送老道一程?”
不知为何,再度踏足此处,孟朱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或许因为秦珂曾经在这里为自己点燃了红烛盛放了鲜花,或许因为秦珂在这里说的情话。他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幸福,而这里是见证她幸福的地方。
一直未曾听到孟朱说话,道人转过身来,绿着胡须笑意盈盈:“孟小姐,老道坑过你,却也帮过你,临走之前,老道还要求你一事。”
孟朱终于反应过来,她面色颇冷:“孟朱祝您一路顺风,后会无期。”
山阳道人大笑了起来,笑得眼中都差点挤出几滴眼泪来:“再活一次,孟小姐脾气见长啊。老道知道秦珂已经同你说过了,否则你不会来这里。”他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务必好好保护他,如今他能依靠的,只有你们。你看,天色已经变了,风来了,雨也快了。若不是老道时间不多了,也不会拜托你们。”
孟朱的心在动摇,她不得不承认山阳道人真的懂很多,否则他如何说得出“再活一次”……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如何能知道?
孟朱目光冷了:“你究竟是谁?”
笑声,笑声从老道人的胸腔里发出来,他慈祥地看了孟朱一眼:“老道不正是得道高人吗?算是离别前的礼物,老道提醒孟小姐一句,已经有了身子了,就不要再四处奔跑了,好好在家安胎。”
身子?安胎?孟朱不由地笑了起来:“你又来坑我了,哎,怎么就改不了这胡言乱胡的臭毛病呢?”
离开之前,山阳道人在她背后说着:“你会信的,你会信的……记住我的话,你们是他唯一的依靠,唯一的……”
声音越来越小,孟朱只觉得好笑,自己竟然会来这里听他胡言乱语。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上课去,大家留言给力,我走了
☆、50、《呸!贱#12539;人(重生)》
“绿腰,你饿不饿?”回府的路上孟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听得绿腰一脸茫然:大约半个时辰之前小姐问过一次,一个时辰之前小姐也问过一次,两个时辰前……好吧,那时候小姐正在吃,因此没问。
忽然一阵香味传来――臭的,但是很有韵味。径直往人鼻子里钻的那种味道,说白了就是臭豆腐的味道。绿腰看了小姐一眼,看到她两眼放光的模样,不由了然地笑了起来:“是小姐饿了吧。”
孟朱很好意思地摇头:“只是关心你有没有饿,若是你饿了,我可以帮你买些零嘴吃。”
绿腰甚是淡定地笑了:“回小姐的话,绿腰不饿。若是您也不饿的话,我们快些走吧,姑爷吩咐我们不要在外头逗留太久的。”
孟朱皱眉:“你这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得了,我知道你想吃了。去那个臭豆腐摊买两份臭豆腐吧。”
就这样绿腰被指使着去买了东西,结果她还没吃一口,东西已经全部落入小姐口中。末了小姐还吃惊地来一句:“刚才你不是说不饿的吗?”
这种状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绿腰回想了一下,大约是从小姐去了府衙之后。小姐甚至都没让自己跟着,她换上粗布衫提着一只食盒进去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出来就是这模样了。绿腰知道她进去看的是谁,却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也不清楚她现在这样究竟是心情愉悦呢还是……
哎,不想这么多了,今日姑爷会提早从大皇子府回来,听说他还带了一个厉害的厨房师傅回来,为小姐做好吃的。绿腰真心觉得小姐和姑爷似乎对吃这件事情特别的着迷,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回府之后,方正果然领着一个微胖的男子来见孟朱,只是表情有些纠结。绿腰小声地问方正:“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好吃的?”
方正看也没看她一眼,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二少奶奶,出事了。”
绿腰正想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只听小姐出声:“绿腰,带靖儿去书房看书。”
五皇子挺了挺腰板:“我不去,姐姐一有事就让绿腰带我去看书,我已经是大人了,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再说了,指不定我还能帮上你们,毕竟我……在京城还有点人脉。”
孟朱被逗笑了:“等哪天真要动用你的人脉了,那才真是出大事了。好了,绿腰,你领着靖儿去吃点零嘴吧,但是不许多吃。”
五皇子毕竟还是孩子,零嘴比起看书的**更大些,当然他主要还是善于察言观色,显然孟姐姐不想让他掺和进来,于是乖乖下去了。拉着绿腰的手走的时候,他还偷偷地在门口逗留了一下下,但里头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他撇了撇嘴:“孟姐姐需要这么小心吗?”
方正身边的胖男人沉默了很久,终于在屋子安静之后出声:“我是二少爷介绍去大皇子府当差的,今日因为家里的事情,迟了一个时辰才去大皇子府。大皇子府门口的守卫比平日多了好几倍,我见形势不对,因此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不一会之后竟然看到二少爷被人押着出门,而押他走的人我见过,是三皇子的人。我找熟悉的下人打听了一下……”
从秦珂为大皇子做事的那天起,孟朱就预见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她定了定神,声音沉稳:“你慢慢说,结果怎么样了。”
胖男人喘了好大一口气:“还是因为边境的问题,前阵子滇西老土司病逝,新土司上位,此人熊心豹胆,不断滋扰边境,如今更是在边境地区公开招兵募马,意欲抢夺边城。二少爷与我都建议大皇子向皇上建议派遣熟悉滇缅风土的人前去安抚,然而三皇子却拉拢了秦大将军极力主战。皇上斥责大皇子贪生怕死,不知居安思危。二少爷因为替大皇子出谋划策,被三皇子的人带走,听说是怀疑二少爷与滇西细作有勾结。”
重生之后周围的人与事都发生着偏移,以至于孟朱认为从前发生过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再出现。今儿的事却给她当头棒喝,她清楚地记得滇西一战公公也有出战,而且是大获全胜。对此,秦珂不可能不清楚,他又怎么会劝告大皇子主和呢?如此不是将大皇子往坑里推吗?
她抬起头,吩咐道:“方正,带着这位先生去汤山书院暂避风头,记得从侧门出去,守门的梁叔口风紧。”
方正带着人走了没多久,秦老爷就过来了。他原本就不待见孟朱,如今看到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地斥责着:“你们夫妇俩是越发的有出息了,我这秦府还从未出现过如此贪生怕死之辈,真是丢尽颜面!”
孟朱恭敬地听着,也不反驳。等到公公说得差不多了,她才低声下气地询问:“公公,出了什么事,相公如今人在何处?”
秦老爷一甩袖:“女儿家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你先带着五皇子回孟府,这屋子我要亲自来搜查,若是让我查到什么,绝不轻饶!就算是我儿子也一样。”
有人进来,要拖着孟朱出去。孟朱微微一笑:“公公,媳妇想换身衣服,您不会不允许吧?还是担心媳妇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妨碍公务的事情?”
将所有人都“请”到外头,孟朱在内室里坐了一会儿,将那把匕首还有一只小药瓶藏在身上。她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开门,朝秦老爷行了个礼就径直出门去。
绿腰带着五皇子在外头紧张地看着,一看到小姐出来,忙上去:“小姐,出了什么事,怎么有这么多人在咱屋外头?”
五皇子不说话,紧紧拉住孟朱的手。在宫里,只有两种情况会出现这么多的人,第一是赐封晋位的时候,那时候风光无限,众人前拥后呼。第二种便是赐罪或是赐死,一群人忙着将人拉下来,恨不得多踩几脚。
孟朱回过头,嘴角抽搐了两下:“秦珂,这真是你家吗?”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绿腰和五皇子离开秦府。
她没有听从秦老爷的建议回孟府,而是去了汤山书院,那里有她和秦珂的小窝。方正和陆沛是一起来的,陆沛很是吃惊:“妹子,你们打算在这里住下了吗?”
孟朱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不甚在意:“这几日若是还住秦府那就太闹心了,在小屋里住一阵子,权当是散散心。秦珂总说要带我来这里住,这里他布置得果然是不错。”
看孟朱心情似乎没有受到影响,陆沛也放松了点,他指着院子前头:“秦珂那小子在这里可用心了,前边种了桃花和海棠,说是你们喜欢的。还让我们帮忙做了三四张睡椅,说是夏天的时候你们一家人躺在树荫下面休息……听他那口气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似的。”
说到这里,孟朱顿了顿,咬牙道:“这混蛋!”
陆沛吃惊:“啊?”
孟朱脸上都是忿忿的模样:“我说秦珂,他早就准备好我们被赶出来了,偏生得一个字都不跟我说,真是混蛋。”
陆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秦珂回来不会想扒了我的皮吧?
…………
因为秦珂牵涉的是勾通细作的罪名,因此被关押在军机衙门。三皇子亲自过来审问,衙门里的官员好一番恭敬地迎接,因为这几年太平,军机衙门已经好久没事情干了,为首的张大人刚从姨太太的被窝里爬起来,他整整衣冠,给三皇子请安:“三皇子千岁,下官已经把那犯人打入死牢了,马……马上就大刑伺候,一定让他开口说实话!”
三皇子笑得谦和:“张大人辛苦了,我会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的。不过这位犯人身份特殊,还是由我来亲自审问,张大人先去忙其他事情吧。”
一番话下来,张大人**喜笑颜开,原本犯人就是三皇子派人送来的,再说最近上头传下话来,说是三皇子有望领兵征讨滇西,到时立下军功,他的地位怕是要进一进。所以讨好如今的风头应该调转了,三皇子开罪不得。
三皇子让随从留在外面,他只身进了囚室。囚室里头,秦珂被铁链锁在十字形木桩上,身上没什么伤口,因为还没受刑。三皇子扯过一条板凳在他对面坐下,面容含笑:“倒是很少看你这副样子,秦珂。”
秦珂好似刚睡醒,他睁开眼扫了三皇子一眼,淡笑回应:“彼此彼此。”
听到这话,三皇子面上有些波动,为何?这阵子秦珂在大哥身边出了不少主意,让大哥在父皇面前越发得得意,眼看着父皇有意让大哥着手兵权。若不是因为此种变化激怒了二哥,让二哥以为大哥要自立门户而生出要扳倒大哥的想法,如今去平定滇西之乱的必然是大哥无疑了。
不过,让三皇子觉得奇怪的是,从治蝗开始,秦珂这个文弱书生好像能看穿父皇的心意似的,每一次他总能给与大哥最合父皇心意的点子。三皇子甚至让孟湘君去问过山阳道人,那道人竟然说“秦珂是做大事的人,有预见未来的能力,若能得他辅佐,大业可成。”
三皇子虽然不信,但也不能对此忌讳,不管道人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能让秦珂落入其他人的手里,便是养在自己身边也好。
三皇子收起笑容,露出叹惋的表情:“刚才张大人说要动用大刑,你这病弱的身板可怎么经得起啊。需不需要我帮你?”
秦珂眉峰一动,笑了:“三皇子肯出手那是最好的,不过在下担心这病弱的身板还不起三皇子的恩情啊。”
三皇子捋了捋袖子:“听说你夫人已经被赶出秦府,不过她也没有回娘家,你不好奇她究竟去了哪里吗?若是半路上遇到什么劫匪或者是坏人可如何是好?需要我派人去找找她在哪里吗?还有,我那位五弟跟在她身边,也不知道会不会吃苦……”
三皇子这是在拿女人和小孩来威胁自己,秦珂看透了这点,却也不恼,面上笑容依旧:“三皇子果然关心在下,不过……由在下亲自来找寻内子更妥帖些,不知三皇子有什么法子可以助秦珂离开大牢。”
听到秦珂说这样的话,三皇子点头:“我会吩咐张大人手下留情,不过为了做做样子你还是得吃点苦,若是你能熬过三天,我保证你能安然无恙地出了这军机大牢。”他起身,笑容还是那副谦和的模样,“不过,你在大哥身边这么久,对于他的事情多少知道点吧,若是受了刑泄露一二,也是寻常的事情。”
说完,三皇子起身,准备出去。却听见秦珂笑了起来:“三皇子,这么有把握三日就能解决了滇西之乱?新上任的土司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况且滇缅之地,瘴气多,若是未曾经过筹谋就贸然出兵,这一仗怕是不易。”
三皇子收住脚步,回头:“你有好主意?”
秦珂耸肩:“我没有。”
三皇子显然是不信的,但他也只撂下一句“那真是可惜了”然后抬脚。
还没落下三步,秦珂又出声了:“我确实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三皇子问一问我内人,她或许能想到什么好法子。”
三皇子来了兴致:“秦珂,莫不是你想见夫人了,所以这般故弄玄虚?”
秦珂垮下脸来,笑得无奈:“三皇子英明,果然什么都瞒不了您。”
三皇子笑笑,笑容里头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不信”,秦珂这么痛快得承认了,反而让他觉得这里头有鬼,难道他夫人真有什么能耐?
…………
汤山书院里有秦珂的旧识,那位胖先生便是其中之一,陆沛也是,还有几个孟朱没见过的,但看到陆沛领着他们过来,也清楚这些人是可靠的。
一群人聚集在小屋里商量对策。赵嘉兄说先要去军机衙门探监,听秦珂说明个中原委。
孙毅兄反对:“军机衙门此事显然是有人陷害,若是这时候我们几个现身,岂不是掉入了别人的陷阱里。不能见到怀瑾兄不说,还会把我们暴露出来,若是如此,连最后营救的法子都没法使了。”
陆沛怒了:“格老子的,说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去监牢里把秦珂带出来,就跟当年他把我从刑场救下来一样,官差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杀他们个屁滚尿流!”
孟朱略有所思地问:“是三皇子带走秦珂的?他抓住了秦珂勾通细作的证据?所以他是关键人物,若是他手里的证据消失了,秦珂很可能无罪释放吧?”
众人点头,但关键就是三皇子怎么会主动销毁了证据呢?
孟朱想了想:“或许我有法子。”
这时外头喧哗声起,是绿腰的声音:“公子,您不能进去!这里是私人宅邸!”
孟朱让陆沛带着几位躲进内堂里去,而她起身去外头,不想竟然看到外头那人是塞克斯!
塞克斯一见到她就怒道:“表**,表哥出了事你怎么都不来找我,还搬到这鬼地方来。”
他这时候能赶过来,让孟朱也很是很感动,但感动不能当饭吃,塞克斯在京城的一举一动都受人注意,孟朱若是过去跟他求救,还不知道会被什么人盯上。
孟朱笑笑:“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只能在这里等秦珂回来罢了。”话音刚落,她看到外头大队人马赶过来。
无奈:塞克斯啊,你的招摇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啊?
只听塞克斯低声说了一句:“表**,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孟朱:秦珂这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秦珂:嘿嘿,娘子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孟朱:虫你妹!
秦珂:娘子好凶。
孟朱:凶你妹!
秦珂:555~娘子,为夫想你了。
孟朱:想……你了,你这个混蛋!【摊手,俺其实是两只猪的传声筒,容易吗俺?】
☆、51、《呸!贱#12539;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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