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辉顿觉心抽抽的发疼,他喜欢的女人,他总是念诗借诗输送爱恋的女人,终于成为别人的女朋友了!
“他好么?”齐明辉沙哑着声音问道,完全忘记自己本该本着是她的心理辅导医生,更应该关注她的情况。
“他令你改变,你和他说了你的事情么?”
“没有……”
提及这一点,关慈恩垂了眸,她承认自己对沈谦有了心动,她承认原来她很想告诉自己的好朋友她恋爱了。
可是,她却不敢,哪怕是一丁点关于那件事的始末,她都不敢给沈谦说。
齐明辉听出了她话语间的蓦然添上的那份烦郁。
尽管他很欣喜自己仍是关慈恩最信任且依旧依赖,最知道她秘密的人,但是听到她的失落烦郁,他墨黑的眉仍旧拧在了一起。
“慈恩——”他刚刚才轻声唤她,电磁波里蓦然传来关慈恩不安而急切的问话——“明辉,作为男人,你在意你喜欢的女人不是第一次么?”
声线都在颤着,携着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感。
“慈恩,你想多了……”齐明辉温声安慰着她。
“现在怎么可能有那么无聊的男人!何况,哪一个男人又能保证他自己都身家清白呢?”
话落,齐明辉扶了扶挺拔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心下一片凄苦——他爱的女人问他这样的一个问题,却是因为她喜欢另一个男人!
“哦。”她柔声应了他,随即又恢复些许活力:“明辉,两次我做梦梦到,他都和我在一起,他的安抚,他的怀抱,他的手掌,甚至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安神剂一般……”
她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感触都向齐明辉剖白。
越说越羞,越说,越发觉原来沈谦,竟已深深植入了脑海和心间!
可是,她认识他,接触他,被他逗,受他撩拨,不过短短不到两月的时间而已!
她倏地娇笑出声,齐明辉聆听着她低低的娇娇的笑声,明明那么喜欢,明明那么想念,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终是晚了,他自责自己为什么不勇敢的向她表白,以前,他有那么多的机会,却从未把握住!
“明辉。”听筒中传来她清丽的喊声。
“嗯?”他稳住心绪,温柔的应答,等待她的下文。
却又是陷入了一片沉寂,但是他依旧耐心的等待着。
关慈恩空闲的那只手拿捏着那个快空了的药瓶,将药片倒出,拨弄着——16颗。
她想,从今晚开始,她只服一粒,连续十天,再间隔天数服用,兴许很快她是不是就可以摆脱它们了?
不用吃药了,是不是可以再尝试不用开着灯了?
略一沉默,她低沉了声,轻轻道:“性侵创伤综合症,怎样才算是消除了?”
话音刚落,齐明辉骤然从床上坐起——这是第一次,关慈恩第一次自己提起她的病症!
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竟然能令一个接受心理辅导大半年的女人改变至此?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加了力道,声音沙哑而低沉:“不吃药入睡,不惧怕黑暗,不再噩梦,不会重复去回忆那些不堪,安心积极的生活,享受人生幸福,那样你的病症才算是真正消除了!”
随后,两人又再说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这个清晨,关慈恩倏地觉得很美妙。
她终于勇敢的面对了一次她的病症——心理学上叫的“性侵创伤综合症”。
她可以自然的说出这个病名了!
她撩开了窗幔,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射进来。
她突然发觉,自然的光束,真的比灯光的光束更美!
上午的会议,沈谦始终有些心不在焉,他时不时的低垂眼睑,睨看那两个手机。
一听到手机的震响声,他就慌忙捻起,生怕漏掉了什么似的。
待到会议结束,他迫不及待的回了办公室,高胜寒亦是紧随着跟了进来。
“谦哥,你今天状态不怎么好,昨晚自己酣战了?”依旧有些坏痞的口气,随意的调侃他的表哥。
沈谦一记冷眼射去,随手抄了办公桌上的黑色签字笔朝他掷去:“高胜寒,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龌蹉!”
高胜寒稳稳接住,挑了挑眉,又是一番揶揄:“哥,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每次都都动手,对得起你这名字‘谦谦君子’的含义么?”
“对你,我不需要做君子!”他又冷冷的呛回了高胜寒。
“好,不君子是吧,不君子那我就不给你透露骆茵的行踪和落脚处!”高胜寒蓦然抓住了他的弱点一般,理直气壮的一ρi股坐到他的大班椅上,翘了二郎腿,闲恣惬意的晃悠着。
沈谦的一双剑眉霎时蹙了蹙,随即冷声说道:“胜寒,你好日子过得太多了吗?要不要我给二姨去个电话?”
他这个表弟,他有的是法子治他,光是二姨——高胜寒的亲妈,连环夺命催婚call这一条,就能把他治死!
果不其然,高胜寒顿时泄气一般:“谦哥,有点人性好不好?我给你说不就得了,动不动就拿我妈来压。”
他白他一眼,然后接着道:“今天下午三点到达江城,大姐回我这里,骆茵会住酒店。”
沈谦冷静的睨着他,不Сhā话。
高胜寒被盯得有些发毛,不得不继续:“她会住滨江假日酒店。”
沈谦闻言,颀长的身形倏忽一震。
“滨江假日酒店”,她难道从来不觉得故地重游,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令她害怕么?
“谦哥,你的脸色怎么突然……”
“胜寒,今晚盛华那边的酒宴你替我出席吧。”沈谦陡然打断他,沉声命令。
末了,又加了一句:“让许可可陪你去。”
“为什么?谦哥,我跟她那个蛋白质宝宝根本不合拍?”高胜寒大声抗议。
天知道,前几天沈谦去了南山的时候,他正好去江城有名的“夜色”俱乐部消遣时,那个女人在那里和一众男女玩游戏,真他妈恶心的游戏——吹套套气球!
想着都恶心!
“胜寒——”沈谦又沉声叫他,“许可可虽然偶尔有些跳脱,但是关键时刻可以给你挡酒。”
跳脱,岂止跳脱,简直是逆天的女人!
高胜寒回神正欲说点什么,沈谦却俨然不耐烦了,将他从大班椅上拉了起来,冷冷道:“现在,我放你的假,回家准备下去接大姐,晚上出席宴会。”
高胜寒不情不愿的出了办公室。
厚重的皮质静音门一合上,沈谦有些颓然的瘫坐到大班椅中。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茓。
去年九月,那一天那一个秋雨绵绵的傍晚,那一对男女在滨江假日酒店厕所低语的画面毫无保留的跳入脑海。
“茵茵,你根本就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你难道不爱我了?”男人沙哑的低沉的声音在狭仄的厕所隔间响起。
那个厕所隔着包间的距离过远,外面的喧闹几乎会盖住他们的声音。然而也正是这一份宁静令他听清了“茵茵”这两个字。
彼时,刚小解完的他正提了拉链,理了理皮带,随即打算转身离开,却因为“茵茵”二字顿了脚步,他兀自勾了唇——想不到小名叫茵茵的女人还真多。
“威廉,我爱,我爱你,我由始自终都只爱你一个!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都要订婚了,你要我的爱置于何处?我只能找他,有他,至少我可以过得好一点!”
女声尽管悲戚,尽管无奈,却是又轻又柔,带着她特有的娇音。
这声音太过熟悉!
熟悉得他的心、他的肺都被握紧了一般,心跳蹦得要出胸腔,呼吸都带着疼。
不是他心心所想的骆茵又是谁!
她不是应该呆在马尔代夫等他明天飞去找她么?
她不是期待他在那里向她求婚么?
为什么他妈的会在这个酒店,为什么会在这个厕所的隔间?
不等他靠近,那个男声又再响起:“对,我怎么忘了,他可是沈谦啊!他是宏宣国际的执行总裁,他有丰厚的家底——”
“够了,够了,威廉,不是那样的,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他只是备胎,没有了你,我跟谁都是一样的!”
“威廉,只要你要,只要你要,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要订婚好不好?”
那样哭求的骆茵,他从未见过,他攥紧了拳头,却是脚被盯住一般没有上前。
“茵茵,我的茵茵,给我,我要你,我要你……”
急切的男声,咂嘴亲吻声,女人的呻吟声。
声声入耳!
他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没有去揪出那一对苟合的男女,他痛苦的离开了。
他花尽心思所爱的女人,却只是当他是备胎!
……
沈谦回想的太多,手机震响了三遍,他才蓦然缓过神来。
他迅疾的拿起手机睨一眼,旋即清了清嗓子,收拾好情绪,滑了接听键。
“喂,沈谦,说好一起吃午餐的。”
听筒中,关慈恩舒缓的声音传来,蕴着些许娇嗔。
他勾唇浅笑,又抬腕看了看铂金表盘——十一点半。
“怎么,等不及想要见我了?”他调侃的语气一出,关慈恩贴着手机的脸颊更加烫得凶了。
“谁想见你了?”她轻嗔,语调有些娇柔,“我只是,我只是……”
关慈恩懊恼的抓了抓短发,有些置气的拿过大班桌上的哆啦A梦闹钟,摆弄着,低低道:“我只是想监督你,看你这个总裁的诚信力执行力怎么样?”
说完,又有些后悔了,这理由如此蹩脚和牵强,保不齐又要被他调笑。
果然,沈谦轻笑一声,性感磁性的嗓音响起:“说一句想我这么难?你说不出,我来替你说好不好?”
“不要——”
然而来不及了,听筒里边已经传来了他一贯的煽情又烫人的情话——“我想你想得心发疼,想你想得呼吸困难,想你想得洪荒之力都克制不住……“
“沈谦,沈谦,你够了,再耍嘴皮子,我要、我要挂了。”她捂着发烫的脸颊,提了声音嗔他。
“慈恩,恋人之间说情话、说爱是很随意的!”他倏地有了耐心,吃定她一般。
“哪有,哪有这样说爱的?”她几许娇羞,翻了个小白眼,没好气道。
“也对,爱更多是做出来的——”沈谦却是口比心快。
话音都未全落,听筒里霎时沉寂得能听清彼此呼吸的频率。
死沉沉的几秒之后,沈谦讪然开口:“抱歉,你等我,我马上开车过来,就在你们公司附近找个餐厅,天气热,等我到了你再出来。”
他的语速俨然快了不少,刚一说完,电话已经被关慈恩挂断了。
沈谦凝注着暗下去的荧幕,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的微光,脑子很跳脱的想到了关慈恩两次梦靥的情形。
直觉,她应该经历过很让她痛苦的事情!
他甩甩头,捏着手机,倏地想起了一个人,貌似自从他先前说去进修后就没联系了,遂飞快的发了信息给对方。
也许,专业的人能给他一些专业性的建议吧。
沈谦驾车到达关氏附近的一家茶餐厅时已是十二点过了,他给她去了电话,她很快便进来。
沈谦远远瞧着关慈恩——她身着浅灰的一字领及膝修身裙,踩着黑色的系带高跟鞋,祼白的手拿包自然的捏攥在手中。
她轻步走来,高跟鞋与大理石的触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哒哒声。
不可否认,她真的很吸引人的目光,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利索,淡静优雅。
迎着沈谦逐渐灼然的眸光,她走至他对面的卡座,得体落座,手包搁放一旁,随即垂了眸。
“吃、吃什么?”关慈恩感受到他目光的追随,随手拿了面前的菜单翻看,轻声询问着,却是不敢抬头近距离直视了。
原来,谈恋爱了,人会变得如此敏感如此羞怯,她腹诽着。
“关慈恩,有没有男人夸过你,你很拿人!”他亦是翻看着菜单,沉声说道。
“沈谦,正经一点!”她抬了眸,直视他,羞怯的嗔道。
“我是很正经的,真的,至少你拿了我的人,还有我的心!”他肯定道,似乎怕她不信,遂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理解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关慈恩的唇畔霎时弯起了弧度。
她真是败给他了!
这个男人的缠绵情话太多,他的坑太深太深,她掉进去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不过——”沈谦见她此时的娇姿,倏地压低了声,倾了身子上前,性感的薄唇凑于她皙白的脸颊旁,吐气若兰:“不过,西施眼里有眼屎!”
“噗——”
关慈恩再一次没忍住,完完全全的真姿态笑出声来!
下一瞬,沈谦倏地偏了头,薄唇轻轻印上她白皙红润的脸颊,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又像是珍藏无比的碰触。
关慈恩笑容一时僵住,仅是一秒之后,整张脸迅疾的泛了红潮,如熟透的红番茄一般。
他吻了她的脸颊。
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
温湿的,又灼烫的触感!
她羞恼的把头埋进菜簿,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握着菜簿的手指不听使唤的颤颤发抖。
“你今天是想吃菜簿吗?还是菜簿看进眼里就会饱?”
沈谦倏地又是调笑浅浅。
她闻声猛一抬头,轻瞪他一眼,转而扭头看向早已等候一侧的服务生,轻声说出想吃的菜肴。
一顿饭吃得很是愉快。
的的确确,沈谦就像是情场高手一般,信手拈来的几句情话,几许调笑都会惹得她抑或娇媚百生,抑或掉坑轻嗔。
午餐吃完,沈谦去洗手间的间隙,关慈恩拿了手机翻看。
才刚翻开微信,蓦然进来一条讯息。
她纤长是食指点开,是一张机场自拍照——骆茵披散着板栗色的大波浪卷发,对着荧幕嘟着红唇,浅笑。
“我有变得比以前更美吗?”骆茵发过来微信。
关慈恩轻轻一笑:“美死了,好有女人味儿,我好想亲你啊!”
“慈恩,你在和谁讲什么?”刚回到座位的沈谦,见她拿着手机轻言细语,好奇的发问。
“沈谦,是我闺蜜骆茵,给你看看,是不是好美好有女人味儿?”
她点开方才的照片,兴高采烈的对着他。
沈谦的脸色霎时僵住,脊背一片寒凉,淡漠的,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关慈恩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语气的不对,仍旧有些兴致勃勃的低语:“茵茵一直都很会保养,出国了一年,更美了,我实在好羡慕她无忧无虑的生活。
倏尔,她想到了什么,蓦然拿回手机,直勾勾的睨着沈谦,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微光,随即缓声道:“沈谦,你的那个叫骆茵的朋友呢?长什么样子?”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她,是不是和你有过一段?”
问的这后面一句,明显的,语气有了些许严肃以及探寻的意味儿。
046、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
关慈恩就坐在那里,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瞬的凝视他。
“你觉得呢?”沈谦睇一眼她清明的眸子,低沉出声。
随即,他又不自觉的掏了烟盒出来,抽了一根出来,刚擩进菲薄的唇间,又取了下来夹在修长的指间。
“你这样子分明就是有一段喽?”
她把他这看似一气呵成的流水线动作看在眼里,极轻的眯了眯眼,轻轻袅袅的问,似乎漫不经心一般。
“你在吃味儿?”沈谦低声笑笑,而后慵懒的将挺拔的后背靠向沙发椅。
但是他和她对视之时,黑幽幽的双眸中,眼色几不可见的终是掠过了一丝复杂。
关慈恩抿了抿红唇,垂了眼帘,神色很是淡静,声线平缓且轻描淡写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不过我尊重你,说与不说,其实都无所谓吧。”
的确,她好奇,无非因为她也有个同名同姓的朋友。
她好奇,无非也是很想了解他这样的男人,曾经爱上的是什么样的女人罢了。
他说不说,自是有他的自由的,她没有想要强迫的意思。
沈谦却是心里紧了一把,愈发觉得结束中午这一次约会之后,他必须去做之前决定好的事情。
他拿捏了下措辞,倏地沉声道:“放心,我的情感史都划上了句号的。有一段没一段,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之间,要珍惜现在,要相互信任彼此,嗯?”
微扬的语调,性感而深沉的嗓音。
关慈恩蓦陡然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干嘛问这有的没的。遂轻轻点了头,应答了一个“嗯”。
随后沈谦埋单,两人并肩而行,进电梯时,沈谦的大掌猛然虚虚搭在了她的腰间。
关慈恩的脸随之蒸腾起了红晕。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总是感觉沈谦那干燥有力的大掌似有若无的在抚触一般。
蓦然想起曾经的一段日子里,她特别惧怕陌生男人的挨近,更别说肢体上的接触了。回想她和沈谦之间的相识,接触到现在两人开始谈恋爱,抛开那一次电梯惊魂事件,似乎她从来都没有完全抗拒抵触过他的靠近!
思及这一点,关慈恩倏地生出许多奇怪的念想。
她微微仰头瞄了瞄身侧的这个男人,很高大,很帅气,很有男人味儿,的确很符合众多女人心心念想的追逐对象。想到不久前她曾在财经专栏看到的关于他的报道,上面配有他的照片,大篇幅的描述他如何高冷霸道,如何有手段,如何会经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沈谦虚搂在她腰间的手掌倏地挠了挠她纤瘦腰肢的一处。
“沈谦,别闹!”
关慈恩忍住痒感,蓦地推了推他的结实有力的手臂,原本红润光泽的脸庞亦是烧如烙铁。
“你在想我,对不对?”他却是顺着她的推力一把抓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关慈恩被他桎梏着,也没有刻意去抽离,就任由他拉着她一起朝着车子走去。
电子解锁器的“滴”声响后,他为她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待她上了车,他才绕去驾驶位,随即也上了车。
“下午我要去接我表姐和一位朋友,晚上恐怕也没有时间陪你了——”沈谦似乎想了想,才低沉着声音开口说道。
“嗯,随时可以打电话的嘛。”她系好安全带,莞尔一笑:“何况,没有谁规定谈恋爱的人一定要每时每刻的腻歪在一起,对吗?”
“关慈恩——”他叫她,眸光一片无奈之色。
“怎么了?”她侧头睨他,依旧笑意浅浅的。
下一秒,沈谦竟是迅疾的倾身覆了过来,菲薄的唇在触上她的娇艳红唇时,快速含住。
“嗯……唔……沈……沈谦,唔……”
关慈恩反应慢了一点,被他吻住的间隙,支支吾吾的,手上也在轻推。
然后他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反倒是略带糙茧的右掌禁锢住她的两只小手,另外一只大掌则是绕到她的后脑勺扶住,他更加加深了这个吻。
不出几秒钟,关慈恩渐渐软化在他的唇舌之中,心底异样的感觉在蒸腾。
呼吸愈发的不畅,她很生涩,却也渐渐的跟随着他,回应他。
就在她感觉快要窒息之时,沈谦总算放开了她,他深情的睨着她发红微肿,愈发娇艳的唇,大拇指轻轻的抚上,慢慢的摩挲。
关慈恩有些羞恼的别过眼,一颗心砰砰直跳。
“慈恩,和我在一起要走心,嗯?”
又是这种性感的上扬语调,关慈恩愈发觉得羞了。
不等她回答,沈谦又覆了过来,这一次只是轻轻的将温温湿湿的唇烙在了她的眉角,随后又说道:“竟然说什么谈恋爱的人不一定要每时每刻的腻歪在一起,下次再不走心,我更要惩罚你!”
关慈恩怔了怔:“……”
原来他用这种方式,是在惩罚她!
“沈谦——”她喊他,娇柔的声音,小女儿的羞态毕现。
他挑眉看她:“有什么就说吧。”
“我是不是很差劲?”她垂了眸,淡淡问道,“我爸爸一直都管我很紧,我没有过恋爱经历,和我谈恋爱,是不是很无趣?”
就在刚刚那一瞬,关慈恩才觉得,她真的很在意沈谦的感觉,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在意了。
她想要跟着他的脚步来,所以她回应了他,可是她莫名的觉得自己向来的冷漠,会不会,会不会让沈谦觉得了无生趣了?
他深情的睨着她,轻握住她的手腕至唇边轻轻的润上他的薄唇,黑漆漆的眸子看进她的同样黑亮的瞳仁,哑声道:“不会,慈恩,你没有过恋爱经历这不表示你就无趣,我很幸运,你这一张白纸,终究会由我沈谦来给你写满。”
顿了顿,他再次轻柔的摩挲她白嫩的手背,神情无比坚定的说:“关慈恩,我们不仅要谈恋爱,更是要奔着结婚过一辈子而去!”
她娇俏的脸庞霎时又烫了上来,这个男人实在太会说情话,而这些情话于她,实在太太太……太受用了!
“你想得好远!”她羞涩的娇嗔。
“当然,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他笑意浅浅,声线磁性低沉,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关慈恩的心简直要跳出胸腔,气血也往脑门在涌,她轻轻的抽回手,借着系安全带掩饰自己的慌乱。
沈谦却是看得很明白,倏地轻声一笑:“关慈恩,你享受先前的那些浪漫吗?”
先前的那些浪漫?
她的脑袋思绪飞转,猛地侧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你,你你,竟然真的是你!”
他看着她震惊的无以复加的表情,很是满意,弯了唇角,但笑不语。
关慈恩却是自发的想起那些借花语传的情,借蒙奇奇表达的爱意,复又娇羞的别过头去。
一颗心乱得不行。
“关慈恩,好好享受我们的爱情吧!”沈谦倏尔温柔的握了她的手,轻声道。
话落,随即启动车子送她回公司。
其实也不过三五分钟的车程罢了。到了楼下,关慈恩颤着手解了安全带,右手刚搭在车门把手,沈谦却是一把扣住了她的左手腕:“亲我一下再下车!”
呼……
她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热气的脸颊蓦然又染了红云,亦氤氲上了热气。
她侧头看着他满是期待又灼烫的眼神,略一沉默后,飞快的将红唇凑上他的左颊,蜻蜓点水般的润上吻之后,满面通红的垂了眼眸垂了头,迅疾一把推开车门下车。
合上车门时,得了便宜的沈谦竟然卖乖的朝她轻眨一眼,傲娇的嘘了一声哨。
关慈恩疾步转身,步子走得无比慌乱。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啊?真是,真是让她又气又羞又……喜欢!
沈谦直到看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进大楼里,才转过头,抬腕看一眼表盘,已是下午两点了。
他原本黑漆漆的瞳眸越发的深沉。
他眯了眯眸,自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斜斜叼在唇边,单手打燃火机将烟燃着,另一只手又捻起置物架上的手机,拨通高胜寒的电话——“胜寒,你在哪里?我马上开车也去机场接她们。”
随后他又简单和高胜寒说了两句,挂掉电话,将烟抽完,这才启动车子开往机场。
他对关慈恩撒了谎,而明天,她就会和骆茵见面。
他无法确定骆茵和关慈恩交好到哪一种程度,他也不想他的这一段爱情受到任何的障碍。对于骆茵的感情,实在不是一句喜不喜欢,爱或不爱就能解释清楚。
他的直觉中,他不想让关慈恩知晓他曾经对骆茵做过什么。他不对,但是骆茵亦是有错在先的。
她将他当做了备胎,他无法忍受,他只要一想到骆茵可能头一天和别的男人上了床,转身就和他又发生关系,他就无法抑制的想要发怒!
事情太复杂,他不能保证亦是不敢想象关慈恩若是知晓他曾经对她的闺蜜进行了暴力性侵,他们之间还能不能继续。
至少,至少在他和她感情完全稳定之前,他不敢也不能让关慈恩知晓!
他是真正对关慈恩的,他从南山甚至更早萌生要从关慈恩身上找那种爱情的感觉之时,或许就已经开始完全是真的!
沈谦到达机场停好车,随即走向国际出口通道。
高胜寒已经等在那里了,还有五分钟就三点了。
“谦哥,你想好怎么和她说了没有?”高胜寒这会儿已经比较严肃,毕竟沈谦先前在电话中说了他必须和骆茵好好谈谈,不然关慈恩这边肯定分分钟漏底儿。
“没有……”他摇摇头,声音很低沉。
“谦哥,她俩可是闺蜜,这种事情不可能瞒多久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第一时间找骆茵。”他的声音依旧沉沉的,辨不出有无情绪波澜。
瞄一眼通道里面,已经有乘客漫步出来了。
“谦哥,你还爱骆茵吗?”高胜寒也在看着那通道,严肃问了略微站在他身后的沈谦一句。
“不爱吧,一年前就已经不爱了……”
的确,谈不上爱,更多的恐怕是因为做了她的备胎,投入了那么多情感在里面的不甘心罢了!
“胜寒,我们在这里——”是高咏薇的有些尖细的声音。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沈谦蓦然抬眸,一眼便望见了几米开外的,拉着行李箱兴奋带笑的高咏薇和一身大红纱裙,同样拉着箱子的骆茵。
而她,同样看到他了,仅是一眼,笑意渐渐隐去,有些惶恐的垂了眸。
“阿谦也来接我们了。”高咏薇赶紧拉了拉骆茵的手臂,“你那么想她,赶紧上前去。”
“薇姐,我、我——”她的心跳极快,说话有些艰难了。
就在方才那一瞬,她看得很清楚,沈谦看她的神色很平静,很淡漠,有种疏离感。
她惶恐了!
说不清为什么,她很惶恐,她觉得他一定对她没什么感情了,她要挽回这个俊逸多金的男人,怕是要使尽心思了!
但是只要能够回到他身边,花点心思又何妨?
遐想间,她们已经走至了沈谦他们的面前。
“胜寒,赶紧给我搭把手拿行李啊?”高咏薇聪明的使唤着高胜寒,行李一递过去,就推搡他往前走,随即她侧头看向沈谦,意味深长道:“阿谦,大姐就和胜寒先走,你照顾下茵茵吧。”
“嗯,大姐,你坐胜寒的车,我载她。”沈谦偏头,轻声回答她。
骆茵杵在那里,心跳快得更甚——他,他难道是专程来接自己?
“阿,阿谦……”她轻声唤他,“谢谢,谢谢你能来接我。”
“嗯。”他淡淡应一声,随即将她的行李箱接过,转身走在了前面。
骆茵跟在后面,倏地不知道该不该再怎么找个话题,踌躇间,已经走到了他的那辆路虎车旁边。
他正打开后备箱,将行李搁放进去。
骆茵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依旧宽厚无比的背部,挺拔颀长的身形,身侧的手蜷了蜷——他还是那样高达帅气!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系了安全带。
“我们去哪儿?”骆茵柔声轻问。
“你说去哪儿?”沈谦并不看她,打了转向灯,专心的将车子开出停车位。
不等骆茵回答,他倏地冷笑一声,淡漠道:“听胜寒说,你是要住去‘滨江假日酒店’?怎么?是不是还要住回608房间?”
骆茵听出他话里的冷漠,脊背僵了僵,却是马上侧头娇笑:“阿谦,那个酒店承载了我们共同的回忆,不是吗?”
她清楚记得,他们的第一次上床就是在那里。
“想不到,你尽然还会回忆?”
他的口气愈发的冷,陡然一个急刹,他将车子停在路边,蓦然抓起她的手腕,冷冷道:“骆茵,你欺骗我,让我做了你的备胎,我不计较了。”
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接着道:“现在,我也希望你不要计较我那一晚对你做的事情,你一来,我一去,我们扯平了,怎么样?”
骆茵闻声,白皙的脸庞霎时刷白。
备胎,他竟然会知道他做了她的备胎?
那一晚的事情,那一晚的什么事情?
为什么全部云里雾里!
“阿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心虚着,转眼却是楚楚可人的模样,惊惧的尖声问道,“什么备胎不备胎,我都不晓得!”
他清清冷冷的睨着她,倏地松了她是手腕,寒得冻人的话随即自他口中飘忽出来:“那好,我载你去酒店,看你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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