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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药引皇妃 > 208

208

司宸墨紧抱了她直点头,“我去找了!我己派了教众全天下寻找!一定能找到的,放心!放心!”

可是,他又怎么忍心告诉她,秋月己死的捎息?

“你们两个有话回去说,此地不宜久留!”风一天出来警告。

雪漓从司宸墨怀中出来,擦着泪,“风哥哥,你也来了!”

风一天点点头,“嗯,快走吧,上马!”

他牵过来两匹快马,自己上了一骑,将另一匹留给司宸墨和雪漓。司宸墨抱着雪漓飞身上了马背,三人风驰电掣般朝山庄飞奔而去。

幽静的山庄内,一盏蜡烛,将室内照得温暖宁静,淡淡的橙­色­光芒如他们之间流动的温馨。

“雪儿,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司宸墨翻开她的衣襟细细检查她身上的疤痕,虽己时隔多日,可依旧有很明显的痕迹,有些地方长出新­肉­,­嫩­红­嫩­红的颜­色­刺痛了司宸墨的眼睛。

雪漓摇着头,含泪道,“我不苦,一点也不苦,可是芥儿,芥儿如今下落不明,宸,是我对不起你,没有把芥儿看好!”

“傻妞!这怎么能怪你?你做得很­棒­,真的很­棒­! 放心吧,这以后的事就全交给我了!我来找芥儿,我来给你们母女安稳的生活,再也不让你们受苦!”司宸墨怜爱地吻着她的眼睛,把她的泪珠通通吸进嘴里。

“宸!”雪漓轻轻闭上眼睛,多少个日子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虽然芥儿仍然没有下落,虽然仍然为芥儿忧,心,但他说过,这以后的事有他……有他……

有他真好……

司宸墨的吻轻柔地在她脸上游移,渐渐滑落至­唇­上,手在她半­祼­的娇躯轻轻抚摸,抚摸着她每一个伤疤,那些都是令他内疚万分的印记。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他的雪儿吃这么多苦,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上天就惩罚他吧,为什么要连累他无辜纯真的雪儿?她那么柔弱,那么单纯,她什么错都没有……

渐湿的眼眶滑落清亮的液体,缓缓滴在雪漓脸颊,雪漓惊起,凝眸注视着他,“傻瓜!你怎么又哭!堂堂二少主,不是以冷血无情出名吗?怎么老是流泪,传出去多丢人!”

“雪儿,我的泪只为你流!传遍天下也不丢人!”他深情凝视,俯身一点点吻过她胸口的伤疤。

微凉的­唇­瓣挑起的战栗扩散至全身,雪漓蜷起身子躲避着他,轻轻推开他。

他不明所以,“怎么了?”

雪漓合上衣襟,潸然垂目,“宸,不要!现在的雪儿,身体好丑!我自己看了都觉得狰狞,让雪儿把它藏起来,雪儿只要你记住雪儿从前的美丽。

司宸墨一把搂过她,“傻妞!难道直到现在你还认为我爱的只是你美丽的外表?世间美丽的女子何其多,可雪儿只有一个,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始终是我心中唯一的雪儿。”

“宸……”雪漓窝进他胸口呜咽。“可是,你还是这么英俊的你,我怕自己配不上你!”

“傻妞!我身上不一样很多伤疤吗?”司宸墨宠溺地责备,“人的外表总会衰老的,你我都有容颜衰退的时候,到了华发苍苍的那一天,你还是我心中的你,我也还是你心中的我,不是吗?”

“嗯!”雪漓流着泪拼命点头。

“真是傻妞,以后再敢说这样的傻话,我可不饶你! ”他低头含住她依然粉­嫩­的­唇­瓣。

夜风吹过,拂起淡青­色­的窗帘,窗前的烛火一摇,悄声熄灭,窗外的夜空点点星光闪烁,夜­色­渐渐弥漫开来……

一夜温存,渐渐冲淡芥儿的失踪在心中所留下的哀伤,雪漓梦中醒来,己是天­色­微亮,习惯­性­地往身边靠去,却是空空的冷被,好像己经起床很久了。

“宸?”她唤了一声,没人回答。

自己穿衣起床,对镜梳妆,准备出去找找,风一天却进来了。

“风哥哥!你这么早?”她嫣然一笑。

风一天却痴痴地看着她,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不早点,怎么见得到你?”

“你在说什么?”雪漓微微一怔。

“漓儿,你这个样子真美!”风一天目光绮丽,闪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

雪漓在他的目光下有些不自然,尴尬地一笑,“风哥哥,你是不是……没睡醒?”

“是!我是没睡醒!自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开始做梦,每天都做梦,梦里全是你!”风一天朝她跨了一大步。

“啊——你别过来!”雪漓惊吓不己,往后退了一大步。

风一天却不顾她的惊吓,上前抱住了她,“漓儿,原本我不想把心事说出来,可经过这一次,我想明白了,我必须对你说清楚,当我得知你在宫里遭了那么大罪的时侯,我真恨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去找瞿若,我承认,我试着接受瞿若,借以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漓儿,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雪漓在他臂弯里拼命挣扎,“风一天,你疯了,快放开我!别忘了你跟宸是兄弟,你怎么可以作出如此不耻之事!”

风一天却更紧地抱住了她,“对!我和他是兄弟,可是兄弟之间什么都能让,唯有感情不能让!我可以为他卖命,但是我不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让给他!”

“什么让不让啊,我本来就是他的!”雪漓大喊,希望能喊醒这个疯狂的人。

“不!那是因为你没跟我相处,只要你给我个机会,你会发现我比他好!你原来不也自认为属于殷雪翼的吗?现在还不跟了宸墨!”风一天的­唇­快要凑到她脸上了,温热的呼吸喷得她汗毛直竖。

雪漓惊慌不己,开始哀求,“风一天,我求求你先放开我,我求求你,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我啊! 等下被他进来看见就不好了!”

“原来你只是怕宸墨看见?没关系,他出门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风一天加紧了手臂抱她的力度。

“原来只是怕我看见!若我没看见就可以什么都做吗?”门口忽然想起冷冷的怒吼。

风一天惊惧地松开手,惶惑地看着司宸墨,“你不是出去了吗?”

“哼!幸得我回来,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司宸墨冷冷地哼了一声,踱了进来,脸­色­铁青,连脖子都泛着青­色­。

雪漓上前抱住他的手臂,“宸,不是这样的,我和风哥哥之间什么也没有,你听我解释。”

司宸墨却一把推开了她,将她推倒在地上,“还解释什么?我亲眼看见的还用解释吗?哼,风哥哥.叫得多亲热!”

“不是!不是这样的!”雪漓转而向风一天求助,“风哥哥,不,风一天,你向他解释清楚啊!我们真的是清白的!”

风一天却痴痴地看着她,“漓儿,我本来就爱你,我不会否定自己的心,也不打算瞒着宸墨。”

“好!好!”司宸墨咬牙点着头,“一个己经承认了,你呢?雪儿,或许你更喜欢别人叫你漓儿,风哥哥,继续叫他风哥哥啊,为什么要改口?如果不心虚为什么要改口?”

雪漓只觉得自己百口难辩,俯在地上哭泣,“我没有!我没有心虚,我真没有对不起你!宸,你相信我?”

“说吧!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我这顶天大的绿帽子戴了多久了?”司宸墨怒吼,许是过度气愤,身子微微发颤,扶住桌角才站稳,“一个是兄弟,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你们就算要偷­情­也要跑得远远的!为何要在我面前让我看见?”

“对不起,震墨,我真的以为你走远了!”风一天竟然顺着他的话来说,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够了!”司宸墨盛怒之下,从桌上拿起纸笔,急速挥毫,手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写完,他将一张纸扔在雪漓脚边,“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苟且之事有多久了,更不想再看见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你给我滚,从此滚得远远的!”

雪漓捡起纸一看,竟然是一纸修休书,心顿时犹如针扎,她扑上前抱住司宸墨的脚大哭,“不!我不要离开你!你说过我们会一直到老的!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没有人尽可夫,我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相信你?”司宸墨一脚踹开她,冷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该怎么相信你?你的行为值得我信吗?未进宫之前就跟殷雪翼不清不楚,进了宫又和轩辕夜搞在一起,就连你的初夜也不是我的!而且还跟轩辕夜有了孩子!我告诉自己,没关系,别介意,只要你的今后属于我就行,只要我好好疼你爱你,你就不会变心,可是事实呢?今天又上演这一幕给我看!你在王府住了这么多天,是不是跟殷雪翼又重温旧梦了呢?我甚至怀疑,芥儿到底是不是我的亲骨­肉­!滚!你给我滚!”

雪漓被他踹到桌边,后脑勺撞在桌角,脑袋眩晕,更让她眩晕的是他连珠炮似的话,原来她在他心目中是这样的人!原来他一直在乎她的过去!亏他昨晚还说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他的唯一……

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权当自己看错了人!她折好休书,挺直了胸膛,擦去脸上的泪痕,“好!我走!只是,芥儿是你孩子,一定要找到他,否则你会后悔!”

他撑住桌角,呼吸不均匀,“滚!快滚回你的东南王府去!”

她心中剧烈一痛,高昂了头从他身边擦过,这样,可以不让泪流下来……

雪漓跑入晨风中,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在风中飞洒,跑不出庄子门口的阵法,她在树丛中乱拍乱打,直到手指划破流血她也没有发现。

这个男人!这个让她付出全部身心甚至愿意付出生命的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对她?当她对着满掌的鲜血时,感到的却是心在流血……

身后悄然多了一个身影,“来!我带你出去!”

雪漓回眸,初阳下站着的是风一天。

雪漓怒火冲天,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哭道,“我恨你!风一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一天一双斜飞的桃花眼此时似闪过一丝纠葛,只是平静地说:“跟我走吧!”说完便率先走进树林。

雪漓跟着他穿过树林,走过曲桥,一路泪如雨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切充竟是怎么回事。

在曲桥尽头,风一天站住了脚步,回身,“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雪漓恍若没有听见他的话,直愣愣地往前走,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回东南王府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不是把终生许给了司宸墨吗?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不讲道理?离开了他,何处才是她的归宿?

还有那个可恨的风一天,为什么会夹然像个疯子似的那么对她?她忍不住回头一望,风一天玄­色­的影子正在往庄子里走……

她猛然心念一动,大喊一声,“风一天”。然后拔足便往回奔。

风一天听见她的声音,停住脚步,“还有什么事吗?”

雪漓暗暗冷笑,脸上却堆上如花笑靥,“风哥哥,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漓儿如今没有地方可去,不如我们私奔吧?”

风一天微微皱眉,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雪漓心下明白了几分,继续说道,“风哥哥,你刚才是怎么说的?漓儿如今己被休,便是自由之身了,漓儿愿意跟风哥哥天涯海角,四处流浪。风哥哥,你带漓儿走吧。”

风一天双眉一扬,“这个……皇上如今正是用人之计,我不能……”

“那不如风哥哥也找一处庄子,让漓儿居住,风哥哥有空便来看望漓儿,可好?”雪漓索­性­挽住了他的手臂。

风一天脸现惶惑之­色­,“漓儿,这金屋藏娇之事我岂可做得!”

雪漓立时呈现伤心欲泣的样子,“漓儿知道了,风哥哥也定是嫌弃漓儿不是贞洁女子,可是,风哥哥先前说什么来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风一天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雪漓脸­色­一变,质问道,“那是什么意思?你们今天到底是唱得哪一出?”

风一天面对雪漓直视她的目光,有些躲闪,“就是你看到的样子,没别的!”

“风一天!”雪漓大喊一声,“你不说是吧?好!从此刻开始,我就一直站在这桥上,刮风下雨,电闪雷鸣我都不进去!亦不吃不喝不睡,直到你肯说出来为止!”

风一天叹息了一声,心中难过的同时亦感到无奈,为什么女人都喜欢用绝食这一招……

“你跟我来吧!自己来看!”他沉重的语气让雪漓感到强烈的不安。

慌忙跟上他的步伐,回到山庄,风一天推开她和司宸墨昨晚所住之处,“自己看!”

雪漓疾步进屋,立刻泪雨纷飞。只见司宸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上起初的淡青­色­如今己泛绿,有的地方还渗透着紫­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雪漓转身流着泪问风一天。

风一天苦痛地闭上眼睛,“他中毒了,无药可解。”

“不可能!”雪漓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拉住风一天臂膀猛摇,“你是神医啊!怎么会无药可解?”

“宸墨原本就一身寒毒,身体奇冷,因大量使用紫檀作为药引,最惧怕的就是七叶笔桃的花粉,一旦沾上,便无药可救。这七叶笔桃原本己绝迹,竟不知是哪方能人培植出来的!”风一天摇头叹息。

雪漓回昧着他的话,半晌没有反映过来,待回过神来以后,便爆发出一声大哭,“不! 我不相信!你是骗我的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风一天,我恨你!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说啊!你说你是骗我的!”

风一天眼角也渗出泪滴,“我没有骗你.而且这毒是你下的!”

“我?”雪漓倒退两步,“怎么可能?”

“这七叶笔桃的毒无­色­无臭,原本就看不出来。我检查过,你昨晚穿回来的衣服是用七叶笔桃花粉煮过的。”

雪漓忆起昨晚司宸墨抱过自己,而后用抱过自己的手抚摸过她的伤疤,最后亲吻过她的每一寸皮肤……

“竟是我害了他!”她身体一摇,险些昏倒在地。

风一天赶紧扶住她,安慰道,“漓儿,别难过,这事不怪你,怪我们自己低估了殷雪翼的能力,只不过宸墨的身体情况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谁会泄露他惧怕七叶笔桃这个秘密呢?

“你怀疑是我吗?”雪漓虚弱地问道。

“不是!若怀疑你怎么还会配合宸墨演戏把你赶走?他不希望你看着他死而难过,他宁愿你恨他!”

雪漓凄苦地一笑,“怀不怀疑都不重要了……原本就是我害了他!他的寒毒是我害的,如今这七叶笔桃也是我亲自下的……是我害了他……是我……”

“漓儿!你不要自责!这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赶你走就是不要你难过,你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安心?为了演这出戏,他是勉强支撑的,你一走,他就倒下了!漓儿,不要辜负了他这份心!”风一天心痛地劝着她。

雪漓想起他发怒时颤抖的身体,写字时发抖的手……

不再与风一天说话,她缓缓走近司宸墨身边,蹲下来握着他的手,泪水大颗大颗滴在他手背上,“傻瓜!你醒来啊!你忘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我心中的你,你自己说的,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了!就算你中毒了,也还是我心中的你,你怎么可以狠心赶我走?你以为没有了你,我还可以独活吗?”

风一天不忍再看,转过头,心中酸楚不堪,情不自禁洒下心酸的泪。

“风哥哥!芥儿就拜托你去寻找了,若找到了,把他抚养成|人,漓儿来生再来报恩!”

“漓儿,你要­干­什么!”风一天惊得回眸,却又凝滞在原地。

雪漓俯下身,覆上司宸墨泛青的­唇­,轻柔地,不舍地辗转,眼泪倏然而落,尽数滴在他脸上。贝齿微启,轻咬他柔软冰凉的­唇­瓣,凄然浅笑,只要再稍稍用力,就可以咬破他的­唇­,他的毒血就可以进入她的身体,他们也就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毒血?这两个字跃入雪漓脑海,也让她脑中灵光一现。依稀记得小时候坐在翼哥哥膝头听东方先生和翼哥哥说话,东方先生就提到过,“天下无不解之毒……”

她雀跃而起,“风哥哥!我找到解毒之法了!”

风一天亦一阵狂喜,“什么法子?你说!”

雪漓却抿了抿­唇­.道,“不过,你发誓,不管行不行,都要让我试一试,要发誓哦!”

“好!我发誓!不管雪漓的法子是什么都让她试一试!”风一天确实拿这毒没有办法了,与其眼睁睁看着司宸墨死去,不如试试雪漓的方法。这毒原本是殷雪翼下的,雪漓来自殷雪翼身边,或许真有解法也未可知。

雪漓眸中闪着亮光,回忆道,“我记得有人对我说过,天下无不解之毒,再毒的药也是有法可解的,只是世人不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

“你是什么意思?”风一天警惕起来。

雪漓亮晶晶的眸子如星光般璀璨,“有一种法子叫过宫换血是不是?用我的血换他的血!”

“过宫换血?你竟然知道这法子?古老的医学典籍有一点点记载,可是并不详尽,亦从来没有人试过,因为一旦失败,丢的是两个人的命!不,我不赞成用这个法子!”风一天连连摇头。

“风哥哥,你可是发过誓让我试试的哦!”雪漓缠住他。

“好!要试也可以,我和他换!”风一天果断地道。

雪漓摇头,­唇­边的微笑像盛开的花瓣,没有一丝一毫即将凋零的悲戚,“风哥哥,漓儿原本就下了和他同生共死的决心,任谁也无法动摇,成功了,是他的福气,若失败了,也只是换个方式兑现漓儿的誓言而己;再则,若真失败了,风哥哥活下来的意义比漓儿大,试问,凭漓儿一人之力如何去寻找芥儿,如何率领这­干­教众?如何平这即将大乱的天下?”

“不!我不能看着你去冒这个险,对我来说,你是我最亲的人,我绝不能看着你去冒险.决定了,换我的!”风一天固执己见。

雪漓对他的话稍感惊讶,为何他又说出和适才差不多的混话?但这会儿也时间去计较,救司宸墨事大。

“风哥哥,若失败了,我定会自刎随他而去,风哥哥认为是两个人死好,还是三个人都死好?”雪漓前所未有的坚定让风一天心酸不己。

他忽然抱住了雪漓,声音硬咽,“漓儿,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你……”

雪漓有些慌乱,“风哥哥,你怎么又这样?”

“傻丫头!别怕!”风一天摩挲着她的头发,“你还记得殷雪鸿吗?”

“殷雪鸿?”雪漓在记忆中搜索,忽而尖叫,“你是殷雪鸿?你是哥哥?你没死!”

风一天微微点头.“我是殷雪鸿,我是哥哥,我没死!当年我被砍了无数刀,可是我没死,我屏住呼吸,假装死去,等他们都走了,我才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爬到宫外,后来被师父所救。”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妹妹,可是却不和我相认,这是为什么?”雪漓临死前获得一份亲情,不知道是喜悦还是伤感。

“漓儿,我发誓,我每时每刻都想和你相认,但我不想再给你一份负担。宸墨和殷雪翼就够让你为难的了,再加一个我和殷雪翼为敌,不是让你更加痛苦吗?你会不会怪哥哥不和你相认?”

雪漓缓缓摇头,“不会!如今生死时刻,哪还有时间计较这些?哥,你若真疼妹妹的话就成全妹妹吧!”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风一天抱紧她再次流涕。

“哥,我们开始吧!”泪光中,雪漓笑得明媚,而那一抹灿若朝霞的梨涡笑靥却刺得风一天眼睛涩痛。

两个时辰以后,雪漓满头大汗,虚弱地在风一天的搀扶下下床,“快,扶我离开,别告诉他这一切,就当我己被他休了……”灰­色­泛青的­唇­边依然安宁如常。

最后一次回眸,他面­色­如玉,呼吸渐均匀,颊上竟泛起淡­色­红晕,那是雪漓的颜­色­。

她面容惨淡,却笑得倾城,这一换血,竟将他一身寒毒也换了过来,早知如此,早该换了……

风一天负着她离开山庄,在镇上寻了个隐秘­干­净的小院将她安置好,千叮咛万嘱咐,“漓儿,藏在这里千万别乱跑,这两日估计便要回玉京,我用银针封住了你的毒,等到了玉京再想解毒之法。我先回去看看宸墨。”

“记住……别告诉他……”雪漓抓住他的衣角微弱地喘息。

风一天含着泪点头,又道,“我给你留了个护卫,有事叫他,林威,你要看好娘娘,若有意外,你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

“是!属下明白!”林威朗声应道。

风一天凝目注视了雪漓良久,终狠心离开。

雪漓躺在榻上,稍稍休憩,自觉可以勉强移动便唤来林威,“林护卫,我觉得有些饥饿,可否请你去给我买碗粥?”

“是!娘娘!”林威没有怀疑,迅速跑去买粥。

雪漓勉强支起身子,颤抖的手扯下一块衣襟,忍痛咬破手指,立下一份血书:

哥:

漓儿走了。

漓儿心知这毒无药可救便不甘成为他人负担,漓儿亦知你定不会替我瞒着他,我心如他,又怎忍目睹他为我心伤?是以,让漓儿离去吧,寻个山清水秀,遍地花开之处静静离去,等待下一个轮回再续你我兄妹之缘,再与他相逢于那片冰天雪地。

告诉他,来生,依旧那棵梅树下,一身红衣的女子是我,是我……

雪漓轻轻放下血笺,惨淡容颜,梨涡笑靥如初,只是那泪却止不住滚滚而下,滴落于血笺,浸润了布片,模糊了血字……

捂住胸口狠命喘息几口,似给予自己莫大的力量,蹒跚着走出小院,轻飘飘的步伐如踩在云端。

寻来一马车,令车夫将自己送至郊外有山有水的地方,满地野掬花似锦簇的地毯,绵延天边。

就是这儿了……

雪漓微微一笑,全身上下竟无半点银两,唯一值钱的便是头上的鸣凤钗。

一缕嘲讽的笑在­唇­边漫开,谁曾想到,这号令千军万马的象征最终不过世俗铜臭之物,沦落泥沼,便为车钱……

不再犹豫,摘下递给车夫,车夫双眼发出奇异的光……

终于轻松了……

雪漓平躺在满地花香里,高远的天空今日格外明媚,疲惫感渐渐袭来,轻合眼睑,胸中一痛,一口鲜血啧薄而出,染红了蔚蓝的天,血­色­间依稀是他温润的笑颜……

宸哥哥,来生再见……

她死了吗?若是,怎会如此辛苦?若不是,为何会被紫檀香包围?

紫檀香!莫非他也随她下了黄泉?这个傻瓜!

她为这浓烈的紫檀香惊惧,猛然睁开眼睛,那张如玉且泛着红润光泽的脸在眼前渐渐清晰……

她从没想过还能见到他,是梦?是幻觉?抑或,己在­阴­曹地府?

“我在哪?死了吗?”只这一句,便泪雨如倾。

滴落在她脸上的是温润的水滴,他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声音硬在喉间,“没死!傻妞!我怎么会让你死?我绝不会让你死!”

原来她真的没死!活着真好!活着见到他真好!他的手指好温暖,好温暖,似乎将生命的力量传递到她体内。

他,真的不冷了!

欣喜于这个发现,她泣然而笑,“你不冷了!宸!你真的完全好了!”

他泣不成声,将她从床榻上抱起,紧紧抱入怀里。是的!他不冷了!可她的身体,却变得寒冷如冰!

“雪儿!你怎可如此狠心!将我们都抛下,自己孤零零跑去那么美的山林,不是说好一起的吗?待我放下手中的事便一起归隐山林,你这个自私的丫头,却自己单独去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他埋首于她发间呜鸣。

“我错了,宸,我错了!”她真的错了,智慧如他,怎会找不到她?深情如他,天涯海角,不找到她又如何能善罢甘休?她恨他弃自己而去,而今她独自离去,他又如何不恨?曾发誓生死相随,原来到了最后关头,皆希望另一人独活!只是,另一入又如何能独活?如此,便顺其自然吧,即便是死,他的怀抱才是最温暖的归宿……

“知道错了就好!下不违例,否则定重重处罚!”他宠溺的语气依然如故,只是,还有下一次吗?她凄然一笑,其实她没有那么勇敢,她不想死啊,她舍不得他……

他似看出她的凄绝,抱紧她道,“雪儿,放心吧,你不会死,既然换血可以救命,那么我们就再换一次,我让风一天把我的血还给你。”

雪漓拼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疯子!”这样换来换去何时是个尽头!?若你胆敢换给我,我立时死在你面前!”

“不用死!大家都不用死!”风一天笑容可掬地出现在门口,“既然换血成功,我们却可以再换一次,却不是用你我之血,自有人愿意换.林威!出来!”

随着风一天一声厉喝,林威抖抖索索从风一天身后冒出了头,跪在榻前。

“林威,你刚刚是怎么说的?”风一天厉声问道。

“属下……属下看管娘娘失职,属下罪该万死……属下……愿意和娘娘换血……”林威伏在地上颤声道。

雪漓猛烈摇头,勉强说道,“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林威是我支开的,他有何失职?救我一命又需取一人­性­命,这是何苦?在你们看来,我的生命比他重要,因为我是你们的亲人,可林威的亲人又会怎么想?万物皆生灵,生命何有贵贱?这,我断断不能接受,我宁可死,也不要负疚过一辈子!”

“可你就忍心让我负疚一辈子!”司宸墨朝她大喊。

雪漓莞尔,柔声道:“我忍心,因为你是我最亲的人。”

只这柔声的话语,便春风化雨般,丝丝缕缕融化了他的怒气,他竟无言以对……

风一天忽道,“好了!好了!你们都不用这么伤心欲绝的,我想到法子了,回玉京,去天牢找个罪恶滔天的死囚犯来换血,横竖也是死,这还算他功德一件,阎王那儿还有话可说,这总行了吧?”

“这个办法好!怎么先没想到?让我可怜的雪儿白受这么多苦!”司宸墨大喜。

雪漓权衡再三,终道,“那也得人家同意才行,不可强逼!”

“行!依你!都依你!”风一天答道。

林威见不用死了,绝处逢生,亦欢天喜地对着雪漓磕头谢恩,泣然退下。

屋内的气氛便活跃起来,司宸墨才道,“好你个风一天!什么时候成了我大舅子,我竟然不知道!”

风一天笑道,“我平日与你对话,常常有意无意露点,你自己人笨,发现不了而己!”

雪漓虽情绪大好,但身子还很虚,适才发了一通火,更加无力,只是靠在司宸墨身上,看着两人斗嘴,微微抿嘴而笑。

司宸墨从怀中掏出鸣凤钗,重新Сhā于她发髻,“这钗可立了一大功,没有它还没那么容易找到你!”

“是啊!本以为己成废物,谁知发现一车夫拿着把玩,小丫头手笔还真大!一回车钱就给这么多,下回啊,我就专门给你赶车好了!”屋内顿时笑声一片。

门外又想起轻叩声,“报!大少主!二少主!三少主八百里加急!”

“拿进来!”风一天道。

便有月神教教众递了一封信来,风一天拆开后转交司宸墨,只见上写:宫中巨变,速归!”

“看来我们得赶紧回宫!收抬一下,立刻出发!”司宸墨急令。

雪漓忧心满怀,“可是,芥儿怎么办?”

“去找!令天下教众继续全力寻找芥儿的下落,我们先回京,再者,你的伤也需立刻回京!”司宸墨眉间渐渐锁紧。

风一天有片刻犹豫,耳边回响某个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他还没有找到她,可是,目前的形势不能再踌躇,不知宫里发生了怎样的巨变。

雪漓重伤在身,司宸墨不敢骑马,便从水路逆流而上,回到玉京时,己是十余日后。

而玉京此时谣言四起,百姓纷纷传说皇上己被妖后殷雪漓害死,如今在位的是假皇帝。原本议论皇室轶事是死罪,但百姓竟然街头巷尾公然谈论,还有不少传单在百姓之中流传,可见这是有人故意在制造舆论。

司宸墨和风一天心知大事不妙,便乔装易容进城,随便向茶馆的小二打听,“我们是外地来的,却听你们都在议论皇上,可知这是死罪?”

这百姓中几乎没人真真实实见过皇上,是以小二也不认识他们,不以为然道,“这如何是死罪?妖孽乱国,人人得而诛之,是天道,客观有所不知,这原本就是宫里传出来的,句句属实。为此,太后呕心沥血,就在上月拟将妖后用火刑烧死,谁知从空中飞下无数黑妖,将妖后救走了!”

司宸墨和风一天交换了个眼神,这愚民政策的作用还真大。

那小二越说越得意,一打开话匣便滔滔不绝,“话说这太后真是巾帼英雄,关键时刻果敢不让须眉,当机立断采纳群臣废帝的建议,准备立皇长子为帝,登基大典就在这两日了!”

司宸墨脸­色­一变,风一天悄悄按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地问,“这皇长子不过是一岁多的娃儿,如何当皇帝?”

“太后垂帘听政啊!”小二讶异于风一天的见识浅薄,“就凭太后这文韬武略定能把国家治理得有条不紊。”

小二还在得意洋洋说得唾沫横飞,二人却不再与小二废话,立刻上了马车商议对策。

司宸墨满目哀伤,“这就是娘亲!她可是我真真的娘亲啊!难道权力就这么诱惑人吗?”

风一天道,“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全玉京的百姓都坚信她是在救国救民,众口铄金啊!而且你听那小二满口浮夸之词,很多都不是他的能力所能说出来的,可见也是有人在百姓中悄悄教授这些言论。”

“看来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回宫的好,她这么着急要举行登基大典,就是想赶在我们回来之前把大局定下来,想必宫里也全是她的爪牙,此时入宫,是羊入虎口。”司宸墨思忖道。

风一天点头表示赞同,“此时还没人知道我们己回京,着人去把曹子瑜叫出来再议,另叫他顺便带个死囚出来,先救了漓儿再说。”

“嗯,就这么着吧!先找个地儿安定下来!”司宸墨看了看在马车上一直昏迷的雪漓,缓缓点头。

于是,二人租了一处小四合院,暂时安顿。深夜时分,曹子瑜携了夜露而来。

一见面,他便和二位兄长相拥,“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来这天下可要大乱了!”

“别急,稍后再说。人犯可带来?先救雪儿要紧!”司宸墨拍着他的肩安抚他。

曹子瑜抹了抹眼睛点头,“带来了!在外面!”

“嗯!我们先出去,让风一天给雪儿抬伤。”司宸墨便携了曹子瑜出去说话。

“二师兄,你可知太后她后日便要举行登基大典,废了你,立皇长子啊!”曹子瑜迫不及待把这次太后发动的政变告知司宸墨。“而且,我己被她罢免侍卫统领之职,皇宫和京城全是他的人!”

司宸墨点头,“我早己知道,所以才把你叫出来,可有人跟踪你?”

“没有!我一路十分谨慎。”曹子瑜摇头。

“那就好!发生这么大的事,难道端亲王就没一点行动?”司宸墨问道。

“别提了!”曹子瑜叫苦不迭,“教中出了大事,不知是什么人冒充我们的人在各门各派­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如今,各派人士联合围攻我们总教,教中告急,教主己经回去主持大局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可有通知端亲王宫中之事?”司宸墨眉头紧皱。

“有!估计己经收到,但是还没有教主的回音。”

“你过来!”司宸墨思索良久,附耳在曹子瑜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可记住了?”

曹子瑜双手抱拳,“是!曹子瑜记住了!二哥放心!”

司宸墨又交给他一个小口袋,“这个拿去!这次辛苦你了!”

“二哥说什么话!自家兄弟的事说什么辛苦不辛苦!曹子瑜先走了!”曹子瑜接过口袋,极为谨慎地藏在身上,飞奔而去。

司宸墨转身入内,风一天己给雪漓过宫换血完成。此时,雪漓安详地卧于榻上,肤­色­如常,呼吸均匀,司宸墨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二人将囚犯处理掉以后便开始商议对策,直至天明。

这看似平静的玉京城里暗隐着翻天覆地的大事……

************************************

第三日一早,大越皇宫内宫。

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大皇子轩辕瑜身披簇新的龙袍,在宫中跑来跑去,一不留神摔倒在泥地里,龙袍沾了一身泥。

太后勃然大怒,“嬷嬷们呢?都­干­什么去了!今儿可是大日子!误了事哀家揭你们的皮!”

一群嬷嬷急急忙忙将轩辕瑜抱起来,七手八脚给他换上新的龙袍,连连作揖,“小祖宗,可别跑了!奴婢求你了,这可会要了女婢的命啊!”

轩辕瑜哪管那么多,随手抓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又蹭了一脸的胭脂,搞得嬷嬷们手忙脚乱。

刘嫔如今一身太后朝服,站在太后身后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终于扬眉吐气。皇上不待见如何?受冷落又如何?她一样可以当

太后,一样可以全倾朝野!

太后嗑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过于张扬的笑容上,她自知得意过度,慌忙稍稍收敛。

“准备去登基大典!”太后将头昂得高高的,权利的回归使她终于找到了踏实感。

在她的观念里,女人未必就比男人差了分毫,凭什么天下就是男人的?她为何不可做一代女皇?不过,这个愿望终于快要实现了!小皇帝?不过是一个过度罢了,终有一天,这天下是她的!

太后牵着轩辕瑜的手,宫女太监肃立而起,簇拥着他们准备走出凤藻宫。

此时,一声尖细苍老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太后和皇后一时方寸大乱,“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守城的侍卫都是废物!竟无任何人禀报他回京的消息!”太后暗自琢磨。

不过,毕竟时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她很快便沉着下来。这皇宫内内外外已全部换成了她的人,谅他司宸墨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只见司宸墨亦一身龙袍,领着侍卫直闯凤藻宫,身后好跟着老态龙钟的靳公公。

“儿臣参见母后!”司宸墨如往常一样向太后请安。

太后却没有只字片语回复,司宸墨亦不等她开口,便自己起身。

他假装无意之中发现,大惊小怪道,“瑜儿!你怎么可以穿着这身衣服玩?这可是要杀头的!赶快脱下来!”转身又把矛头指向刘嫔,“刘嫔!你怎么管教皇儿的?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也能纵容?”

刘嫔自司宸墨进来就没了底气,此时被呵斥,早乱了方寸,颤声道,“不是……不是臣妾,是……母后……”

太后一皱眉,索­性­道,“没错!是哀家给瑜儿穿上的!哀家顺应民声,接纳百官联名,要废了你这被妖女迷惑的昏君!”

“废帝?”司宸墨冷笑,“大越律例,没有后宫废帝一说,母后凭什么废了儿臣?”

“凭什么?就凭这万名请愿书!就凭这百官联名信!”太后甩出厚厚两扎信笺,“律例乃人定的,当然也能应时改之,哀家今儿就要改了这律例,铲除妖女,废黜昏君!来人!把这昏君给哀家拘禁起来!”

“谁敢上来!朕治你们谋逆之罪!”司宸墨一声怒喝,凤藻宫侍卫惧于他的威严,一时不敢上前。

只见司宸墨双眼微眯,下令,“来人!给朕把这帮妖言惑众,意欲谋反之人通通抓起来!”

不知从何处突然涌现大批侍卫,将凤藻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原本守卫凤藻宫的侍卫个个被刀架住脖子,缴械投降。

太后大惊,皇宫侍卫明明早已由她的人张瑞统领,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司宸墨的人,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张瑞!”她竭声大喊,“你滚出来!你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将这些叛军通通就地诛杀!”

司宸墨一声冷笑,“带张瑞!”

却见张瑞被人五花大绑而来。

太后倒退一步,不知这形势是如何发生了巨变的。

凤藻宫外忽传来急促整齐的脚步声,似有上千人将凤藻宫围住一般,曹子瑜一身大将军服迈步进来回禀。“回皇上,御林军已经控制整个皇宫,那些在大殿联名造谣生乱的官员也已经尽数拘捕,正在押往刑部大牢途中!”

太后终于绝望,满脸死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念道,“这一夜之间,怎么会乾坤颠倒?”

司宸墨却淡淡一笑,“母后,难道不知道,若想掌朝政,得先抓兵权吗?没有兵符,母后也敢篡位,儿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原来前夜他交给曹子瑜的便是号令十万御林军的兵符和任命曹子瑜为大将军的诏书。

曹子瑜连夜带兵将玉京提督和皇宫侍卫统领张瑞捉拿,接管了玉京和皇宫的防御军务。

这一切做得悄无声息而且极为谨慎,没有一个活口跑出他的控制,是以,身居内宫的太后竟然毫不知情,殊不知瞬息天下已换。

其实,太后如何不知这兵权的重要­性­?

奈何兵符被司宸墨带走,遍寻不着,她才会急急忙忙要趁司宸墨回来之前举行废帝并立新帝大典,可惜,司宸墨竟然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刚好赶在大典之前出现,难道是天意!?

“曹子瑜!”司宸墨的声音忽而变得沉重起来,“把犯上作乱的主谋,当今太后和嫔刘氏带下去!”

凤藻宫顿时哀号震天,刘嫔爬到司宸墨脚下哭着磕头,“皇上,皇上饶命啊!臣妾是受太后怂恿,什么都不懂,是太后恐吓臣妾,一切与臣妾无关啊!请皇上明察,请皇上看在瑜儿年纪尚小,不能没有娘亲的份上饶了臣妾。”

司宸墨一脚踢开她,“与你无关?那妖妃祸国的谣言也与你无关嘛?”

“这……这是……琳妃在散布谣言,不是……臣妾……”刘嫔战战兢兢打量司宸墨的脸­色­。

“哼!不知悔改!”司宸墨不屑地冷哼,“带琳妃!带宫女阿单!”

琳妃虽眼瞎失语,在阿单的搀扶下倒是一身傲气进来,阿单一看见刘嫔就指着她说,“就是她,常常来看娘娘,还把娘娘写的字拿去到处散发!”

“刘嫔,你还有什么话说?”司宸墨沉声道。

“皇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命……”刘嫔伏在地上哀求。

司宸墨冰冷的表情不为所动,侍卫便上前拖起她就走。

正在一边玩耍的轩辕瑜忽然大哭起来,嘴里直换着“娘!娘!”

刘嫔原已绝望,此时见他大哭,心中真真切切悲戚万分,却又看见了一线生机,哭得涕泪磅礴,“瑜儿,瑜儿,娘舍不得你!你快求求父皇,求父皇饶娘亲不死啊!瑜儿!”

轩辕瑜竟似听懂了她的话,跌跌撞撞跑到司宸墨身边,小手抱着他的腿,仍是“娘,娘,”叫个不停。

司宸墨心中便有酸涩的感觉泛起。这孩子才一岁,连母妃这个词都发不出来,就只能叫着那个单字“娘……娘……”

“娘……娘……”司宸墨似看见年幼的自己,发现善良的养父养母倒在血泊中时,也是这般呼唤,“娘……娘……”可娘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同时,也想到了丢失的芥儿,想到,如今瑜儿已是他唯一的孩子……

“娘!娘!”轩辕瑜还抱着他的腿,直着嗓子喊个不休。司宸墨微一吸气,低声道:“把刘嫔押回冷宫,永不许出宫半步!”

刘嫔喜极而泣,拉着轩辕瑜一同跪下,“谢皇上恩典!臣妾一定改过自新,好好抚养瑜儿长大!”

而琳妃似乎知道下一个就是她,竟然对着司宸墨一笑,丑陋的皮­肉­牵扯起来,格外诡异,稍后,她­唇­角流出一缕鲜血,表情更为痛苦地扭曲起来,竟然服毒自尽了!

她缓缓倒至地面,食指在­唇­角一抹,沾着血在地上写下几个字:臣妾没错。而后七窍流血,气绝而亡。

司宸墨忽觉得这后宫的惨烈竟比战场更让他心酸,当他把目光集中她他所谓的母后身上时,竟不知该如何处置。

太后亦看出了他的迟疑,目光涌动,深情的唤着他,“孩子,你要把娘亲怎么样?我可是你亲生的娘亲啊!”生死关头,她终于把“哀家”这个称呼放下了。

司宸墨似有所动容,眼眸中的内容渐渐多了起来。

“皇上!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啊,皇上!”靳公公忽然跪在司宸墨面前流涕。

“大胆*****才!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刚刚营造的呣子深情被破坏,太后怒不可遏。

靳公公这一次却是拼了一死的心劝诫司宸墨,“皇上!老奴今日敢出来说话,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但是请皇上允许老奴把话说完。皇上,外界传闻你冷心寡情,但是老奴知道,皇上一生为情所累,亲情,兄弟情,兄妹情,爱情,没有一种是皇上割舍得下的,然皇上,也正是皇上过于注重感情,才导致诸多时候,当断不断,该狠不狠,以致酿成更大的错!皇上,珍惜皇上者,皇上必珍惜之,可对于心术不正,蛇蝎心肠之人,皇上万万不可心慈手软,给自己留下祸根啊!”

“放肆!靳公公,哀家看你果然真是活腻了!竟然把哀家比喻成蛇蝎心肠之人!”太后怒指靳公公。

靳公公完全没有了平日里作为一名公公一直保持的谨小慎微,反而和太后争锋相对,“老奴确实活腻了!看透了这宫里的尔虞我诈,丑闻无数,更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毒辣的女人,连自己的孩子和孙子也要毒害!”

“来人啊!掌嘴!看这死奴才还会不会胡说!”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只是这满殿侍卫并无一人听太后的命令,靳公公便继续控诉太后,“若你不是蛇蝎心肠,又如何会篡自己儿子的皇位?若你不是蛇蝎心肠,又如何会诬陷皇后娘娘是妖后的同时还要害死二皇子?若你不是蛇蝎心肠,又如何会在皇上中剑之时,在皇上的金创药里加活血的药?害皇上重伤难愈?”

此话一处,惧大惊。司宸墨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目光里扭曲成痛。

太后微微慌乱,“你胡说八道!哀家从没在皇上药里做手脚!”

“哼,太后别不承认,这宫里没事可以瞒得过我们这些当公公的,若你要证据,老奴也拿得出来!”靳公公如今对太后已无半分尊敬,说话便是你啊你的,直来直去。

太后到底是做了亏心事,也担心靳公公果真有证据,看了眼司宸墨,极力给自己辩解,“皇上,那药原本无毒,只是会慢慢造成伤口恶化,一直无法痊愈而已,哀家只是怕皇上渐渐强大,怕皇上夺了哀家的权。”

司宸墨只觉得自己心肺皆痛到了极致,痛至深处,竟然哼出一声笑来,“母后,这可真是朕亲生的母后啊!难道权利果真有如此之好嘛?”

太后亦付之以冷笑,“若不好?皇上今日又何以会大动­干­戈,甘愿担上拭母之罪名呢?”

这话确实将了司宸墨一军,若他今天办了太后,便也是个为了皇权不惜牺牲呣子情的禽兽,那是他自己最憎恨的人,可是,若不办,太后又会放过自己吗?

靳公公眼见司宸墨犹豫起来,大急,不顾一切道,“皇上,别心软啊!千万不要成为呣子情的俘虏,她根本就不是你的母后!”

“什么?!”太后和司宸墨不约而同大惊。

靳公公老泪纵横,“这个秘密,老奴原本不想说,打算就此带进棺材,可实在不忍看皇上一生受制于这个蛇蝎女人。反正这是宫中丑事,丢的不是奴才的脸,就一五一十全说了吧!当年先皇还在封地为王,未曾称帝。最宠的便是嫡王妃,而太后不过是不受宠的侧妃,却在嫁入王府前便于端亲王有情,嫁入王府后仍于端亲王有染,并且怀了孕。与此同时,嫡王妃亦身怀有孕。因侧妃,即太后并未受王爷宠幸,是以不敢在王府产子,肚子实在藏不住时便请求王爷让你回娘家,一直住到孩子出生才回来,且立刻将孩子送了人,巧的是,嫡王妃亦在同一天产下一子,取名轩辕夜,这是王爷唯一的儿子。太后老奴说的可是实话?”

这件事司宸墨自己也知道,是以太后并不否认,只是哼了一句。

靳公公继续道,“那时王爷已经开始征战,且战况不错,侧妃便有了日后当皇后娘娘的愿望。这些娘娘只是在暗地里与贴身心腹商量,却不料被老奴听见,老奴感念嫡王妃平日里待老奴如同家人,便格外关注侧妃的举动。孩子满月当天,王府大办酒席,侧妃却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心中十分不满,便与丫鬟谈起自己的梦想,并发誓要改变命运,要让自己的孩子袭王位甚至以后继承皇位。老奴便上了心。后来侧妃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大大赢得王爷欢心,地位竟扶摇直上,而善良的嫡王妃却完全被王爷忽视,连孩子都不让嫡王妃见一面,一直由­奶­娘带着,适逢一日,侧妃想念孩子的紧,便托人带进府,谎称是亲戚的孩子,终于得和孩子相见,可这一切却瞒不过老奴,老奴担心侧妃果真会对嫡王妃的孩子不利,便找机会将孩子调换。于是,送出王府的便是真正的轩辕夜,而王府的便是侧妃自己的孩子!”

“胡说八道!”太后气急,“哀家怎么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识?来啊!将这老奴拉出去斩了!”

“老奴话已说完,便可瞑目了!世事早已看透,这些年背着这个秘密好累啊!”靳公公涕泪交加中发出满足的笑,而后忽然以头跄柱,头上鲜血淋漓,撞出碗大个洞。

司宸墨一直沉浸在靳公公的话里难以自拔,对自己是轩辕夜一事更觉匪夷所思,是以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而当他有所察觉时,已经来不及了。

靳公公是宫中对他最好的人,这份惨烈于他痛如切肤。“公公!”他大叫一声,上前扶起奄奄一息的靳公公。

“皇上……”靳公公拼尽最后一口气,“皇上……老奴原本就想带着这个秘密告老还乡,可是,终究舍不得皇上……如今,老奴真要回去了……不能再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要……小心小人……不要太善良……天冷……要记得……加衣……皇上身子……骨……寒……”

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叮咛,却已力不从心,靳公公头一歪,死在司宸墨怀里。

“公公——”司宸墨一声长唤,唤得声泪俱下,心中百转千回,公公,你是对朕最好的人,为什么要走?朕可以把你养在宫中,或者送你告老还乡也可以,至少朕还有个念想,想你的时候还有个寻处,为何你偏偏要走?

太后完全被这一幕所震撼,亦被靳公公的话搅乱了心智,口中喃喃念道,“不会!不会!哀家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不会……”一边念一边往外走。

司宸墨发现她欲出去,大喊一声,“站住,不许走!”

他后闻声向他跑来,“宸儿,你是宸儿!快叫娘亲!我是娘亲啊!不许叫司家那个女人娘亲,哼!她抢走了你,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司宸墨无言以对,原来养父养母真是她杀的!

“你这个蛇蝎女人!朕今天定要你血债血偿!”他放下靳公公揪住太后的衣领。

太后便抓住他的衣袖,“宸儿,你这么大力把娘亲弄疼了!你不要相信老太监的话,他胡说的,娘亲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呢?你就是宸儿,不是轩辕夜,轩辕夜早死了!”

司宸墨觉得她神态有异,便只是直直盯着她,亦下不了手,心中也不敢确信,他身上有个半月印记,很容易分辨,当娘亲的怎么可能认错?

“珠儿!”门边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

太后扭头一看是端亲王,便用力挣脱司宸墨的手朝端亲王奔去,“景颐,你来告诉宸儿,告诉他啊!他不是轩辕夜,他是我们的孩子!快啊!”

司宸墨和端亲王的目光在空中对接,疑惑,伤,从司宸墨眸中溢出。端亲王,他知道真相吗?他期待他的回答……

端亲王拉住太后的手,轻声叹息,“珠儿,他是轩辕夜,不是我们的孩子!”

“你胡说!你胡说!”太后不相信地看着他,猛烈摇头。

“端亲王,你早就知道了?”司宸墨惊讶地问。

端亲王缓缓点头,“是的,其实臣一直有种感觉,觉得皇上不像臣,但是也未曾怀疑,直到那天看见皇上胸口的半月印记。”

他低下头看着太后,“珠儿,你这当娘亲的,从来都没有机会看一看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子,我们的孩子是没有印记的。”

太后双瞳突然放大,死死抓住端亲王的衣襟,反复重复着几句话,“我毒死了自己的儿子!不可能!我毒死了自己的儿子!不可能!不可能!景颐,你告诉我!我没有毒死自己的儿子,我没有!你告诉我啊,景颐!”

端亲王被她摇得直晃,双­唇­微微颤动,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景颐,你为什么不理我?不要不理我!全天下就只有你对我最好!如果你也不理我,我怎么办?”她拉着端亲王的手摇晃,神态突然娇憨得如十几岁的少女。

端亲王睁开眼,睫毛上沾了几滴水珠,“我没有不理你,珠儿,我不会不理你!”

“景颐,我们的孩子呢?满月了吗?抱来给我瞧瞧!”她忽而又奔向司宸墨,很天真的笑着,“宸儿,你是宸儿对不对?娘亲好想你!”

司宸墨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惊愕地看着她。

太后却突然一脸惊恐跑回端亲王身边,指着司宸墨问,“你不是宸儿,你是谁?你要杀我?不要杀我!景颐,他是坏人!珠儿怕,他要杀珠儿!景颐,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欺负珠儿!珠儿要回家,珠儿不要在这里!”她呜咽着缩进端亲王怀中,双肩不住颤动。

“她怎么会这样?”司宸墨惊讶地问。

端亲王忍不住把太后拥进怀里,含泪一笑,“她回到从前了,十几岁初嫁王府的时候,人人都瞧不起她,连仆人也欺负她,每一次见到臣就让臣带她回家。这样也好,那时的她是最善良最纯真的时候,就让她把后来那些痛苦的挣扎忘记了吧,让臣带她回家,回到臣的家乡,臣和她相识的地方,好吗?皇上?”

司宸墨只是表情木然地直视着前方,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那教中……”

“俗世凡物臣已无心眷恋,只愿此生田园牧歌,望皇上成全!”

司宸墨­唇­角微微牵动,目光深远悠长,不知是自语还是在回答他的话,“田园牧歌,真是有福之人啊!”

“谢皇上!”端亲王跪行君臣大礼后,温柔地对瑟瑟发抖的太后道,“珠儿,走!我带你回家!”

“真的!”太后忽然两眼放光,满脸红润,真如年轻女子般光彩照人,“景颐,这一回你可再不能骗我了!可是……我爹那一关怎么办?”

端亲王牵起太后的手,宛如哄着一个孩子般柔声细语,“放心吧,我会去求你爹的!”

“太好了!景颐!珠儿想去逛庙会,想吃张大婶卖的汤圆,还想去放纸鸢,有好多好多事情想做,对了景颐,我上次给你绣的荷包你带着吗?”

“带着呢!我一直都带着,你看!”

……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方才还闹腾腾的凤藻宫一片寂静,徒留司宸墨伫立在原地,太阳将他的影子投在地面,老长老长……

他环视凤藻宫满地鲜血,地上躺着的有爱过他的人,有他亲近过的人,瞬息便灰飞湮灭……

清晨的初阳已是霞光万丈,烧红了半壁天空,而天下在手的他却忽然感到那么空,那么空,究竟要什么才能填满?

“皇上?皇上?”曹子瑜进来唤了几声,司宸墨都似没听见一般,神情茫然。曹子瑜轻轻叹息,带着御林军悄悄撤退。

就这样,一直站着,太阳从东边滑至西边,月亮悄悄爬上了树梢,他亦浑然不觉……

眼前忽多了一个红衣女子,满目惊惶,一见他便扑入他怀里,泣声埋怨,“怎么这么久也不托人带个信,担心死我了!”

他如梦初醒,抱紧了她呢喃。“雪儿,我只有你,只有你……”

雪漓目如点漆,灿若星辰,“傻瓜,怎么会呢?你还有我哥,曹子瑜,还有芥儿呢!现在,天下也终于完完全全在你手中了!”

他只是埋首于她的颈间,“雪儿,我好累,好累……”

“累了我们就回太和宫休息吧!来,我扶你!”一片火云燃烧的天空下,一身红衣的雪漓挽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我去给你沏茶!”回到太和宫,雪漓扶着他躺下便欲转身。

司宸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落怀中,紧紧拥抱,只是拥抱,“雪儿,我只想抱着你……”

太和宫戒严三日,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早朝也停了三日,这三日似乎一切都停住了……

司宸墨则整整卧床三日,雪漓衣不解带随侧伺候了三日。她渐已明白司宸墨为何会这般模样,无须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他身旁,一直,一直,握着他的手,藉此告诉他,他想要的,他有她,有她……

第三日,司宸墨终于开口说话,却茫然望着雪漓,“雪儿,告诉我,我是谁?”

雪漓静静注视他良久,最后抚着他的脸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谁,对我来说,你,只是我的男人。连名字都不重要……”

司宸墨起初愕然,继而湿了眼眸。

雪漓轻叹一声,仰起脸亲吻他的眼睛,一如他从前吻着哭泣的她,给她安慰一样。

司宸墨紧拥了他,却已是轻松释怀,“雪儿,我终于明白,万里河山抵不过你这一句话,有你,此生足矣!”

雪漓俏皮一笑,“那你还不起床?你这辈子可以只吃我这句话,我可还要吃五谷杂粮呢!侍候你三天,肚子好饿!”

司宸墨抚了抚她的脸蛋,朗声道:“传膳!”而后便双手一伸,等着雪漓为他更衣。

雪漓故意嘟了­唇­,“只此一次,以后都得你侍候我更衣!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皇上,我刚刚说了,你是我男人,对我来说,你的责任便是疼我!”

司宸墨忽而放下手臂,圈住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这是你自己要求的,我现在就来疼你!”

雪漓挥舞着胳膊,“你怎么这样!刚才还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马上就不正经了!我怎么觉得我这三天白累了!只要想到这事你就­精­神百倍!”

司宸墨吻着她光洁的粉颈,一边剥开她随意披着的便服,“是你诱惑我的,若你早点诱惑,说不定我早好了!你确实不用遭这三天罪!”

“谁知道呢!说不定更遭罪!三天……估计我根本走不了路了!”雪漓轻声嘀咕。

司宸墨咬住她依旧娇­嫩­的蓓蕾,轻笑,“你对你夫君的能力倒是了解得很清楚!”

“你坏死了!”雪漓嗔怒一声,却随之陷入他的烟水迷离……

寝宫外,传膳太监们排了长长一溜队伍静候,捧着的膳食冷了回去换,换了再冷,再换,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进去……

风一天匆匆而来,见司宸墨寝宫外这一长串太监,奇怪地问,“怎么不送进去?都愣在这里­干­嘛?”

太监见是风先生,立刻如见了救星,谁不知道风先生是皇上的老师,与皇上素来交好,在皇宫来去自如啊!

当下负责传膳的太监便面露难­色­,“这个,皇上……奴才们不敢打扰……”

风一天明白,呵呵一笑,将寝宫门拍的啪啪直响,“起来吃饭了,吃饭了!太阳晒ρi股了!”

太监们顿时目瞪口呆,皇宫里何时出现过如此粗俗的话语?而且还是出自皇上老师之口!殊不知,当年年幼的司宸墨在宫外练功时每天便是风一天这般叫醒的,虽然年级只比风一天小几岁,可ρi股上却没少挨风一天的板子。

此时的司宸墨正与雪漓在浓情之时,一听这声音居然立时倾泻而出。雪漓哈哈大笑,“原来你也有不能的时候!”

司宸墨忿恨不已,“这个该死的!我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这催命的声音,竟在我记忆里生根了!”

雪漓狡黠地一笑,粉­嫩­­祼­露的胳膊缠上他,迷离的双目盈彩四溢,瑰­色­娇颜水润欲滴,说不出的妩媚诱人,声音更是娇柔无比,“皇上,臣妾还想要……”

司宸墨面­色­尴尬,把她的胳膊从脖子上拉下来,“去去去!风煞星来了,赶快起来!”

雪漓伏在龙榻上笑得喘不过气,“还三天?这可一个时辰都没到!别吹牛了!”

司宸墨已自己穿戴妥当,转身捏住她的下巴,恶声道,“敢质疑你夫君的能力?等着瞧!定让你起不了身!快起来!”

雪漓从被子里伸出雪亮的胳膊,“嗯?伺候我更衣!”

司宸墨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骂一句,“臭丫头!”却果真为她一件一件把繁琐的衣裙穿上,再给她细细整理了妆容,方打开门。

风一天的笑脸如门外天际的霞光一般灿烂,象征­性­的行了个礼,笑道,“没有打扰皇上娘娘的好事吧?”

雪漓掩嘴而笑,司宸墨却咬牙切齿,“你说呢!”

“在下是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再大的事也不能误了用膳,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你哪有力气­干­这体力活?还是先练就钢铁身体吧!哈哈哈!传膳!”他哈哈一笑,在司宸墨仇视的目光下大大咧咧跨进宫。

用膳时,风一天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道,“宸墨,我来是有几件事要和你商量,先说第一件吧,虽然宫里大局已定,但是人言可畏,百姓中谣言盛行,最主要的是殷雪翼如今已公开谋反,并且大有利用谣言煽动百姓动乱的趋势,所以得想个法子灭了这谣言;第二,就是西南王和殷雪翼已经联合起来了,虽然西南王已交了兵权,但是力量仍然不可小觑。”

“怎么可能?西南王上次信誓旦旦表忠诚,怎么会突然和殷雪翼联合起来呢?”司宸墨大觉不可思议。

风一天微微一顿,低声道,“因为殷雪翼娶了西南王的女儿为王妃,并且和原东南王妃平 起平坐,不分大小。”

“啊?那哥你……”雪漓惊呼,瞥见风一天的神­色­,便住了口。

“瞿若怎么会落到殷雪翼手中?她不能说话,不知殷雪翼在这其中搞了什么鬼,将西南王说动,”司宸墨忧心忡忡。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打算南下,来跟你说一声,顺便也帮你去看看南边战况如何。”他取出一个盒子,“这一次不知要去多久,这里做了好几张人皮,到时间你自己换。”

雪漓对这人皮很好奇,拿过盒子打开瞧,脑中忽而灵光闪过,捧着一块人皮惊喜不已,“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其余二人均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不满地嘟了嘟嘴,“这是什么眼光?我不是你们想的那般无用吧?”

“不不不!对我而言你很有用,在某些方面尤其胜人一筹。”司宸墨颇具深意的一笑。

雪漓体会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脸涨得通红,怒道,“你到底要不要听啊!”

风一天看着他二人大笑,“漓儿说吧,让哥听听,你这笨脑瓜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雪漓把盒子一摔,拉长了脸,“我不说了!”

司宸墨笑着将她揽进怀里,“好了,逗你玩的!谁不知道我的雪儿冰雪聪明,智勇双全,不然怎么敢独闯皇宫盗钗?不然又怎么会被我看上呢!”

这话前半句还好听,听到后半句雪漓便横着眼睛看着他,也不知这话到底是在夸谁!不过,总算半推半就把她的办法说了出来。

司宸墨听了眼中一亮,狠狠亲了亲她水润的粉­唇­,“好个将计就计!雪儿真是太­棒­了!这真是近朱者赤!跟着我变聪明不少!”

雪漓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得了,跟着你那叫近墨者黑!”

风一天哈哈大小,“宸墨这下棋逢对手了,看来还是我殷家这根儿好!后代个个聪明不凡!行,帮你们办完这事我就南下!”

雪漓的目光在两个自大的男人之间流转,彻底无言……

两日后,玉京城楼上悬挂着两具尸首,一男一女,同时,盖着大越皇帝玉玺朱印的皇榜昭告天下:

妖妃乱国案水落石出。实为妖妃将真龙天子囚禁,伙同假皇帝扰乱宫廷,祸害民间,幸得太后英明,大将军曹子瑜神勇,一举歼灭妖妃假皇,救出真命天子,现将二妖人形尸首悬挂三日,以示惩戒。加封太后为懿德皇太后,终生荣耀,贵养天年。

真皇重返皇位,当日便举行了游行祭天祭祖大典,为民祈福,同时免除赋税三年,永不加赋,每年还定时开国库给贫困地区拨银拨粮,另立太傅之妹风雪儿为后,因皇后德容俱佳,颇得圣心,是以新皇永不纳妃,永不选秀。

如此一来,天下百姓无不高声欢呼,拥戴新帝,有女之家更是感恩戴德,再不用把女儿送进那只进不出的牢笼。

祭祖大典之后,司宸墨握紧雪漓的手叹道,“我终于可以坦坦荡荡地站在轩辕氏太庙而不再惶惑了!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立于天地之间,不用再戴着别人的假面,这种感觉真好!”

风一天笑道,“漓儿这计策确实好,从前那个轩辕夜的假面戴在别人脸上悬挂于城楼,这天下人总算是认为轩辕夜死了,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才是真正的轩辕夜,果真便是真正的轩辕夜了!既堵了天下人的口,又还了宸墨的真面目,不,应该是轩辕夜的真面目!”

漓儿皱了皱眉,“什么真的假的,轩辕夜,宸墨,我脑子都被你搅糊涂了!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会不会被人认出来,若让人发现风雪儿便是原来的殷雪漓,是不是又会被骂成妖后啊!”

“谁会认出来?”司宸墨握住她的手,“放心吧,见过你的人又不多,基本都是知晓内情的自己人,太和宫御书房的宫女太监也全是教里的人扮的,即便是火刑那天,诸多百姓见过你,想必你也是蓬头垢面,面目全非,所以没人会认出来,再者,我也不打算把你拿出去给别人看,你是我的私有物,给我一个人看就够了!”

雪漓稍稍放心,倚向司宸墨胸口,“我真的被妖后事件整怕了,那样的经历再也不想重来。”

“我知道你受苦了,那是我的过失,我会用今后的时间来弥补你!”司宸墨不想看见雪漓郁郁寡欢的样子,逗她道。“如果你实在怕被认出来,不如我另选个皇后吧!这样安全多了!”

雪漓大怒,板起脸,“你敢!”待发现司宸墨是玩笑之语,方嘟­唇­重新靠在他肩上。

司宸墨忍不住道,“雪儿,若我永不纳妃,你的责任可大了!”

“什么责任?”雪漓不明,见他笑得诡异便道,“瞧你的样子就没安好心,不说也罢!”

“偏要说!”司宸墨凑近她耳边,“你得为我轩辕氏开枝散叶,生很多很多皇子公主!”

雪漓羞红了脸,风一天在一边咳嗽,“你们注意点,当我不存在啊?”

司宸墨没好气地道,“你早该走了!南下找你的小郡主去!”

东南的战火越烧越烈,司宸墨和雪漓在皇宫也并无太平日子可过,日夜因战事而焦心,雪漓却比司宸墨更加忧虑,这一场战争对于她来说,无论哪一方战败都是噩耗,更让她坐立不安的是战乱之中的孩子,不知可否找得到?而这一切她还不能,也不愿对司宸墨说,不愿增加他的负累。

转眼便是桂花飘香的时节,月儿渐渐由浅浅一弦圆满成盘,中秋节便冷冷清清来到了。

从前的中秋,后宫妃嫔济济一堂,团圆玉华殿,歌舞升平好不热闹,今年却只有雪漓和司宸墨两人,就连曹子瑜也去东南边境打仗了。

雪漓担心玉华殿过于豪华宽阔,反而愈显寂寥,便令太监们在太和宫的花园摆了张小几,简单备了几个小菜,一壶酒,静静等待司宸墨的到来,近来他每日在御书房批奏折至深夜,雪漓亦不想去打扰他。

眼看着天空那轮满月渐渐升高,司宸墨却迟迟不归,雪漓渐感疲惫,趴在几上稍稍休息,竟睡迷了。

忽觉肩上一暖,恍然惊醒,司宸墨正把一床毯子盖在她身上。

“怎么才回来?今天中秋节呢!”雪漓转身抱住他腰,毯子滑落在地上。

司宸墨顺势将她抱起来放至自己腿上,伸手整理她散落的鬓发,“最近忙,委屈你了!”

雪漓摇摇头,环住他脖子,侧脸贴上他的脸,“我还在想,你为了我永不纳妃,这后宫是不是太冷清呢!你会不会后悔?”

“若真怕我后悔那改天就选妃吧!”司宸墨笑道。

雪漓真后悔自己挑起这个话头,心中气恼却又不便发作。

司宸墨轻笑,“傻妞,我怎么有功夫选妃,我马上就要御驾亲征了!”

雪漓大惊失­色­,“为什么?战事不利吗?可是御驾亲征会很危险!”

司宸墨只是笑,“虽然你的翼哥哥很厉害,但是你也不可小看了你的夫君啊!有危险的一定是我吗?”

“我也要去!”雪漓急切地大声说道。

司宸墨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不想你为难,乖乖呆在宫里等我凯旋而归。”

“我不!”雪漓从他膝上跳起来,“我要去!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拦我!”

司宸墨仰头注视她倔强的眼神,终于笑了笑,“好!一起去!明天就出发!今晚陪我一醉方休!”

雪漓原本不善酒力,陪着司宸墨喝了几杯便头晕目眩,醉意浓浓。司宸墨便将她抱进宫,置于龙榻上。

雪漓醉后娇态十足,满腮酡红似玫瑰般娇艳,几欲滴出花汁来,司宸墨未曾醉酒,却醉在她绝­色­的娇颜里,一夜缠绵,不眠不休,那种倾尽一切的热爱让雪漓感到一死莫名的恐慌。

“宸,”她试着推开他,“你明天要出征,别太累了!”

司宸墨却不依不饶地在她粉­色­的肌肤上继续种下印记,“不是说三天嘛?你不是现在就不行了吧?那你赶快服输!”

“谁服输啊!”雪漓娇嗔,“我是怕……”

后面的话被他的吻吞没,坚决霸道而不容拒绝地卷裹着她的甜香,封锁着她的呼吸,迷乱了她的心智……

雪漓无奈地在他没有止尽的热情里沉迷,坠落,情不自禁抱紧了他,给予他同样热情的回应。

黑发在他身下如浓墨般铺开,飞舞,散乱,似波涛汹涌,如潮起潮落,而她自己也在这潮涌的快乐中忘记了一切,只愿随着他颠沛流离,策马奔腾,追寻共同的制高点……

这样的愉悦是否有尽头?她的羸弱又能承载多少欢愉?她不知道,不知道……

拂晓,天边才露出浅浅的鱼肚白,司宸墨一身戎装伫立榻前,熟睡中的雪漓发出轻微的鼾声,红透的脸娇­嫩­欲滴。

他微微一笑,欲伸手抚摸她的脸,却又担心碰醒了她,终转身离去。

“保护娘娘,不准她踏离皇宫半步!”临行,他没忘记叮嘱侍卫。

雪儿,原谅我又一次欺骗你,可是,战争无情,我真的不希望你跟着我去……

城外,催发的号角已吹响……

雪漓醒来时全身酸软,头痛欲裂,这是纵欲和醉酒的后果,习惯­性­往身边靠去,早已被凉人空。

她惊坐而起,窗外早已艳阳高照。

“司宸墨!你这个大骗子!”她倏然流泪,明白他昨晚为何要拼命灌自己喝酒,为何要通宵达旦,把她弄得疲惫不堪。

“备马!”她身着男装,冲出寝宫。

“可是娘娘,皇上……”侍卫拦着她。

她一把剑架在侍卫脖子上,厉声喝道,“你敢违抗本宫懿旨,本宫立刻杀了你!”

“是!臣……马上就去!”侍卫虽然记得皇上的圣旨,可也知道娘娘此去是追寻皇上,或许,皇上不会因此迁怒他。

从来没有人在皇宫策马而行,雪漓一骑白驹,冲出皇宫,冲出玉京城,可是,烟尘滚滚,哪里还有大军的痕迹?哪里还有他衣袂飘飘的身影?

“司宸墨!我恨你!”天高云远,随着清风飞扬的是哀怨的呜咽……

(额,虽然身份都已清楚,偶还是叫我们的男主宸宸,这样不容易混淆)

东南王联合诸多藩王在边境起事,一时东,西,南边境处处告急,数月之间,竟然攻破一座座城池,几路叛军在岳州会和。

大越军队节节败退之际,皇帝率十万御林军御驾亲征,士兵士气大涨,一鼓作气逼退叛军,收复不少失地。

是日黄昏,司宸墨和大将军曹子瑜一边视察军情一遍讨论战事。

“二哥,还是你厉害!一来就捷报连连。”曹子瑜不无服气地说。

司宸墨笑着摇摇头,“也不是,起初叛军的力量是分散的,每一个方向都有,我们战线拉得太长,自然不利,但他们现在会和了,对我们来说反而有利,主力联合起来歼灭,便没那么辛苦。”

“说得有道理,”曹子瑜点点头,“师父和风师兄也没教我们这些啊!你从哪里学到的?”

司宸墨脸­色­沉重,“师叔!师父和师兄教我武功,师叔则教我念书,教我兵法。”

曹子瑜知他想起了端亲王,这个人对他的意义想必不同一般,由此,他也想到了教中一些事,“对了二哥,上次有人冒充我们教里的人在江湖兴风作浪,经查是殷雪翼在搞鬼,害我们教元气大伤,很多兄弟死于非命,这次定要连此仇一起报了!”

司宸墨忽然想起了和雪漓的约定,若殷雪漓兵败,则放他一马,便问,“子瑜,若把那殷雪翼擒获,如何处理是好?”

“千刀万剐!方能泄恨,否则教中兄弟不是白死了吗?还有,风师兄可是跟他有仇,想必也不会放过他!”曹子瑜恨恨道。

司宸墨无言,便道,“去伤员营看看。”

“二哥,那儿多脏,你贵为皇帝,千万别去!”曹子瑜慌忙拦在司宸墨身前。

司宸墨一笑,“这才是鼓舞士兵士气的最佳方法,皇帝亲自蔚问伤员,怎么叫他们不去卖命啊!”

“可是,皇上,你就是不能……反正不要去!”曹子瑜结结巴巴。

司宸墨觉得诧异,“你这就奇怪了!为何不让我去?闪开!我偏要去!莫非你在搞什么鬼?”

“没,没有……”曹子瑜愈加语无伦次。

司宸墨更觉疑心,瞪了他一眼,绕过他便往伤员营走去。

曹子瑜赶紧在他身后猛吹口哨,之间帐里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随军御医的服饰,一见司宸墨便往帐后跑。

“站住!”他吼道。

瘦小军医身体一僵,便停住不动了。

他越看越起疑,硬声命令,“转过身来!”

瘦小军医低着头,却怎么也不肯转身。

“朕数到三,再不转过来,军法处置!”司宸墨几乎可以确定了。

只见小军医缓缓转身,大大的医帽下那张粉­唇­微嘟的小脸不是雪漓是谁?!

她低着头,怯怯地看着他,小声嘀咕,“转过来就转过来嘛,那么凶­干­什么!”

司宸墨虽然早有预感,但见到她的那一刹那,还是惊喜交加,同时怒气也在升腾。

他冲上前弯腰抱住她膝盖,将她扛在肩上,照着她ρi股就狠狠打了几巴掌,“居然敢不听我的话!看我不揍你!”

雪漓痛得呜呜直叫,在他肩膀上挣扎着大骂“暴君!”

“暴君就暴君!等下还有你好受的!”他扛起她往帐里走去,经过曹子瑜身边时怒道:“还有你!伙同她瞒着我?打完仗再和你算帐!”

曹子瑜扬了扬眉,想起了那个雨夜,手下将一身泥泞的她带到他帐里,浑身湿透的她高热了三天……

司宸墨径直将雪漓扛进帐中,重重一抛扔到榻上。雪漓捂着ρi股直叫“哎呦”。

“现在就叫‘哎呦’?待会儿怎么办?”他手里拿了一根军杖朝她走近,“ρi股撅起来,老老实实挨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雪漓却笑嘻嘻地扑到他身上,“给你打嘛,要不要……脱了让你打?”说到最后,已是满面桃红,声音细若蚊吟。

军帐落地,哗啦一声应声而开的是雪漓宽大的男装,司宸墨恶狠狠地在她耳边道:“小妖­精­,今天不给你一点厉害尝尝你真以为我是吃素的!”

雪漓挑衅地看着他,“别吹了!一个时辰……”

剩下的话语便被堵了回去,军帐里春意浓浓,暧昧无边……

不知多少次以后,雪漓贴着他炙热硬挺的欲望吓得告饶,“还来?我不要了……”

“现在知道求饶了!刚才是怎么嘲笑我的!”他再次覆上她的身体。

“不要!我错了!我认错嘛!我真的不行了!”雪漓无力地推着他。

“来不及了!战场上的男人通常喜欢用女人来证明胜利后的喜悦!”他邪魅一笑,一个挺身,再次进入她的身体。

雪漓还来不及喘气,又被他推向一波一波的浪尖……

激|情过后,雪漓全身散了架一般窝在他怀里。司宸墨轻抚她光洁的­祼­背,戏谑道,“我一世英明都被你毁了,叫得那么大声!”

雪漓酡红的脸颊带着情yu后的醉红和羞怯,“怎么怪我?都是你……”

“我怎么样?”司宸墨故意逗她。

“是你……”雪漓红了脸,怎么也说不出口,轻捶他的胸膛,“讨厌!你就会欺负我,我明天可怎么见人啊!”

“你想着明天怎么见人,怎么不想想躲在我军营不见我会是什么后果?这可是最轻的处罚了!”司宸墨板起脸道。

雪漓心虚地看了他一眼,“我怕你骂我……”

“知道我会骂你,你还来?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呆在宫里?”

“我不要一个人!”雪漓双臂绕紧了他,“我宁愿跟着你餐风露宿也不要一个人!你在的地方哪儿都是安全的,而你不在的地方,我连自己都找不到,我不要这种感觉。”

雪漓的发丝蹭着司宸墨胸口,丝丝缕缕,仿佛轻拂过他的心尖,一种温暖的疼痛不自觉漫开,他居然无语以对。

雪漓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赶紧急急地说明,“我一定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看,我来了这么久都好好的,而且还帮军医们熬药,配药,对你也算是支援啊,虽然,这点事情实在太细微太细微,可是我……”

“傻妞!”司宸墨吻了吻她的­唇­,不准她再说下去,“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的负担?只是你独自一人南下,吃了多少苦?你怎么那么傻!”

雪漓想起自己一路寻他而来,没日没夜在马背上奔波,一匹马跑累了,到下一个集镇立刻买一匹新的,这一路,光马就不知换了多少匹,终于达到军队驻扎地时,淋了一天大雨,疲惫不堪,昏倒在军营外。

当守卫跑上来,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昏了过去,“我要找你们大将军!”

而后便高烧了三天……

可是,这一切都值得,此刻能重新躺在他温暖的怀抱,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怕!他的怀抱,如今真的好暖和,好温暖……

她­唇­角不自觉上扬,“我不怕!再苦我也不怕!”

“雪儿,我不想要你来,是因为怕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最终的结局!”司宸墨今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殷雪翼和他之间是生死角逐,若他胜利,或许他可以不计较殷雪翼屡次害他,甚至利用雪漓毒死他,但是,部下会同意吗?风一天会同意吗?教众会同意吗?

可是,若他失利,他真的忍心雪儿和他同归于尽吗?不,他不能这么自私……

可雪漓却说,“其实这个问题还在玉京的时候我就在想,宸,这是必定要面对的问题,即便我在玉京也要面对啊!上次翼哥哥利用我毒害你,说实话,有一度我非常憎恨他,甚至把自我进宫以来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我承认,翼哥哥是疼我的,若无皇位相冲突,我会是他的宝贝疙瘩,可是,皇位对他来说是更重要的东西,若两相比较,我就只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了。”

“雪儿,你真的想明白了?”司宸墨很诧异她想得这样透彻。

雪漓点着头,”然而,宸,若反过来一想,这也不能怨他,其实是我先背叛他的,不是吗?自我被你封妃那一天起就背叛他了,或者说更早,自我爱上你的那一天起,心就不完完全全属于他了,我不可能同时忠于你们两个人的。“

”你爱上我的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居然比封妃还早?“司宸墨问。

雪漓目光朦胧,­唇­角含笑,”什么时候?应该是十岁那年在冰天雪地的山上发现那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时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好可怜,好想救活他。那短短的一个月回想起来竟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那时便已选定了你,只是一直不明白罢了。”

“现在明白了?”司宸墨埋首于她满头乌发,深深沉醉在她如兰发香里。

“明白了,你和他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你来说,我是你最重要的宝贝,为了我你会束缚你的脚步,而翼哥哥则永远在追寻他的宝贝,我却在努力追寻他。就像童年时的你会为我去抓空中的小鸟,而翼哥哥生活中根本就看不到小鸟的存在,这样的他,其实是很可怜的。”

司宸墨拥着她的手臂加重了力道,“雪儿,为你能懂我对你的心,我也会实现自己的诺言,若殷雪翼兵败,我定放他一马。”

雪漓却看着他,微笑着摇摇头,“宸,这对你不公平!我为自己从前的要求道歉,只是,雪儿仍然无法割舍翼哥哥对我养育之恩,若真有那一天,别告诉雪儿,别当着雪儿的面,就让雪儿自欺欺人地认为他还活着,好不好?”

司宸墨红了眼眶,他的雪儿,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了,“雪儿,答应我一件事,一定要答应我,若我兵败,你千万不可犯傻,不可与我同归于尽,去跟着你的翼哥哥,他的梦想达到,就会把你当宝贝疙瘩,记住了吗?”

雪漓仰起头,狠狠一巴掌打在司宸墨脸上,眸中怒火燃烧,“在你心中,我真的就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吗?我殷雪漓发誓,此生此世,不,生生世世,无论天涯海角,抑或人间黄泉,定与你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凝滞,面对怀中这个女人,司宸墨竟无语凝噎,唯一能做的只有倾尽全力深吻这个女子,只希望这一吻便是天长地久,永生永世……

士兵们都不知道原来今日给他们端药端水,包扎伤口的小个子竟然就是皇后,感动之余,作战更加勇猛,节节胜利。

司宸墨春风得意,总是和雪漓并驾齐驱在士兵中巡视,“现在决计不会有人说你是妖后了!回去给你加个封号!”他低声说。

雪漓扁了扁嘴,“我才不稀罕什么封号!”

“那你要什么?不如让你做女皇,我当男后?”司宸墨笑语。

“当皇帝这么劳心遭罪的事我可不想­干­!”雪漓白了他一眼,却忽而望着前方,满目忧伤,“我只要芥儿,若回宫前能把芥儿找到,就是上天赐予我的最好礼物了!”

司宸墨拉过她的缰绳,将她抱到自己马背上,“会找到的!不但芥儿能找到,我们回去还要生很多很多皇子!”

雪漓红了脸,“远点!这可好多士兵呢!别带头违反军纪!我这个女人出现在军营就已经违纪了,你还没正经!”

“谁敢有异议!”司宸墨笑道。

而此时,远远的,曹子瑜骑马急奔而来。“皇上!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司宸墨皱了皱眉,“我好得很!什么皇上不好了!”

曹子瑜发现自己失语,尴尬地一笑,“皇上,真的大事不好了!越河上游决堤,洪水泛滥,百姓们全部涌进了城里,哀嚎遍野,好有……”

“还有什么?还有我们粮草也在洪水中尽失?”司宸墨预料到了曹子瑜省略的语句。

“是的!”曹子瑜点点头,“运粮的船队眼看就快到了,可是却遇上了洪水……”

自古以来,打仗打得就是粮草,若没有粮草,这几十万大军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我们的库存的粮草还能支持多久?”司宸墨刚刚舒展的眉又纠结在一起。

“十五天,”曹子瑜低垂着头。

“周边还能调到粮草吗?”

曹子瑜轻轻摇头,“很多地方都遭了灾,我们军队驻扎地幸好地势较高,否则……除非……”

“除非什么?说啊!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司宸墨有些不耐。

曹子瑜却看了看雪漓,“除非琼池肯支援,它离这儿不远,刚好来回十几天的路程,而且又富庶,但,琼池自上次与我们发生不快,便少有来往。”

雪漓知道曹子瑜眼神的意思,不就是她从夏侯尊宫中逃婚出来才导致两国关系恶化的吗?想到这儿她不由扑哧一下。

“还笑!”司宸墨瞪了她一眼,“不是你任­性­闯的祸吗?”

雪漓却笑得更欢了,她对曹子瑜说,“其实啊,要琼池帮忙一点也不难,只要我们皇上肯去疏通疏通,找琼池的二殿下说说就一切都解决了!”

“你个臭丫头!”司宸墨在她后脑勺重重一弹,表情颇为难堪,“还有心思说笑呢!”

曹子瑜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抓抓后脑勺,跟着雪漓笑。

雪漓被敲疼,恼怒地回头,“你到处拈花惹草,我没生气你还敲我!本来想帮你的,现在不帮了!”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司宸墨问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去趟琼池,给你征粮来!”这一回,雪漓没有开玩笑。

司宸墨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不准!”

“我偏去!”雪漓跟他教上了劲。

“你敢!”司宸墨的脸­色­从来没这么难看过。

“我就敢!”可雪漓一旦认定的事也不轻易松口。

曹子瑜急了,“皇上,娘娘,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吵,别先自己乱了阵脚。”

司宸墨双腿一夹,马儿便向前奔去,一直奔至一片小树林。

他翻转雪漓的身子,让她正面对着他,好言好语相劝,“雪儿,不是我不放心,上次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这回你再去,我怕夏侯尊对你居心叵测……”

雪漓不为恼怒,不等他说完便抢白,“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定力吗?他居心叵测,难道我就会乖乖送上?”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怕夏侯尊用卑鄙手段害你!”司宸墨极力劝阻。

“宸!相信我,我会保护自己的!如今这是唯一之计,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几十万将士魂散他乡?还有那些灾民百姓,都是你的子民啊,如果我能征来粮草,不是还能给百姓分发吗?你是大越皇帝,在其位,谋其职,这是理所当然,我不希望你为了一己之私,弃天下于不顾!”雪漓的态度异常坚决。

司宸墨注视她良久,继而微笑,“刮目相看了!若不放你去,我就成昏君了!好吧,我陪你一起去,否则我不放心!”

“你别去!你去只有坏事的,相信雪儿好不好!我不筹回粮草誓不回来见你!”雪漓信誓旦旦。

“不准!给你十天,无论是否筹到,都给我老老实实回来!”司宸墨再次在她额上重重弹了个爆栗。

雪漓扑哧一笑,扑入他怀中,“宸,能为你分忧真好!我喜欢这种生死与共的感觉!”

司宸墨哭笑不得,回拥了她,“真是傻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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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几章过渡,比较平,纠结马上要来了!~

雪漓于七日后抵达琼池,琼池王室亦以国礼迎接了这位艳冠群芳的大越皇后。

雪漓忧心战事,无心欣赏歌舞,便以劳累为借口,婉拒了所有繁文缛节以及歌舞宴会,直接在议事殿找夏侯尊步入主题。

“夏侯王,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有事想请夏侯王帮忙的。 ”雪漓不卑不亢地说。

夏侯尊确实一副似笑非笑的嘲讽面孔, “哦?堂堂天朝大国的皇后会屈尊求我这个小国帮忙?说说看,我琼池国小、

民弱,或许心有佘而力不足。 ”

夏侯尊的话带有明显婉拒的意思,雪漓知他在意上次逃婚的事,心中有口气,若依她脾气,定转身就走,但想到来之前对司宸墨发过誓,只有忍。

她尽量让自己的微笑充满亲和力, “夏侯王过谦了,谁下不知道琼池国富民强,夏侯王这么说不显得小气吗?好像唯恐本宫找你借钱! ”

夏侯尊哈哈大笑, “只要娘娘肯开口找臣下借钱,臣下哪怕把整个琼池都奉上也不皱一皱眉!”

“好! 这是你说的 ! ”雪漓抓紧时机, “本宫正是来找你借钱的 ”

夏侯尊张大的嘴还未不及合上......

雪漓一笑, “夏侯王慷慨大方,本宫定会铭记于心 ! ”

夏侯尊尴尬地把嘴巴合上,脸上不自然地笑了笑, “是,臣下非常乐意为天国效劳,只是...... ”

“只是什么?”雪漓见他愿意相帮喜上心头,若他的条件不是很过分,相信她可以代替司宸墨做决定,

“只是,臣下需要抵押,或者交换也可以 ! ”夏侯尊盯着她,眸中闪着颇具深意的光。

这样的眼神让雪漓害怕, “你想要­干­什么?”

近雪漓,灼热的呼吸喷在雪漓脸上, “娘娘知道臣下要什么,臣下想要的只是娘娘 ...... ”

“放肆 ! ”雪漓扭开头怒斥。

夏侯尊用手指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漓儿,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么久以未我一直都没纳妃,你就一点也下心动吗?”

“你放开 ! 本宫乃大越皇后,岂可容你轻薄,请夏侯王自重,否则后果自负! ”雪漓狠命一脚踩在他脚上。

夏侯尊吃痛放开,冷笑道, “这便是皇后娘娘求人的方式吗?”

雪漓愤恨地整理了稍稍凌乱的妆容,怒道, “夏侯尊,本宫并非求你! 泱泱大越还没落到求人的地步,若你不愿,本宫自会想别的办法,相信区区几担粮草还不至于让我大越为难,只不过,此次藩王谋逆,夏侯王不愿相助大越,想必是和反贼一路?那本宫亦无话可说了,特平息叛乱,再来和琼池深究! ”

雪漓这番话倒是挤兑了夏侯尊,虽说琼池和大越的关系如今不如从前交好,但也从未想过与大越为敌,更没想过和殷雪翼一路谋反,毕竟两国实力悬殊太大,如今的夏侯尊对于此次战争采取的乃是观望的态度,这么一说,便观望不下去了。

他微微一笑, “要臣下相助也并非不可以,只是 ...... 臣下还是那句话,要交换条件。 ”

“什么条件?”

“皇后的清白或者皇后的命! 娘娘任选其一! 先给娘娘一天时间考虑! ”夏侯尊的声音忽而变得­阴­冷。

“不用考虑 本宫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 ! 若夏侯王对本宫的命感兴趣,就拿去吧,本宫绝不皱一下眉头,夏侯王守信用,将粮草准时送这 ”雪漓坚定地说。

夏侯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那个皇帝有什么好?就那么值得你爱吗?漓儿,我有什么地方比下上他?”

“你处处比不上他 !”雪滴毫下犹豫, “若是他,绝下会将我逼入两难的境地 !”

“既这样,你回去叫他自己想办法解决粮草问题吧! ”夏侯尊冷冰冰甩下一句话,离开大殿。

雪漓急怒的心渐渐平^、下来,开始后悔自2的冲动,明明就是求他帮忙的,却偏偏如此傲气,如今事情办砸了,怎么回去见司宸墨?

回到琼池为她准备的寝宫,亦睡不着,只是想着怎么样重新说服夏侯尊。

深夜时分,寝宫悄悄潜入一个人影。

“谁?”雪漓并未睡着,起身喝问。

“别叫,是我 ! ”月­色­下,夏侯铭一身自衣而立。

“是你 ?! ”雪漓颇为惊喜,这个夏侯铭,虽然有些不正常,但是每次都会给她解围,说不定这次也可以通过他达到目的。

夏侯铭将她从床上直接拽起,“跟我来!”

雪漓未穿外衣,十分窘迫。

夏侯铭却笑道, “害什么臊,我对你不感兴趣,又不是没看过! ”

雪漓忆起自己从前沐浴时被他撞见的情景,更加羞愤, “转过身去!本宫更衣!”

“你当我下存在好了 !别本宫本宫的,不习惯,还是那个女扮男装的Y头可爱!”夏侯铭大大咧咧道。

雪漓拿这个类似于无赖的人毫无办法,迅速穿上外衣,夏侯铭就将地带出了寝宫,而且,似乎没什么阻拦便出了

王宫。

夏侯铭带着她一路飞奔,出城后的官道上竟然停了连绵几里地的马车,马车上满满的全装的是粮草。

夏侯铭得意地说, “怎么样我从王兄那里偷来的 !”

“谢谢你 ! 夏侯铭 ! ”雪漓大为感动。

“你谢我就不必了 ! 我亲自帮你押去,让册相公谢我吧! ”夏侯铭拉着她上了马车。

“喂 你 ...... ”雪漓心中恼怒,板起脸道, “他是我一个人的 ! ”

夏侯铭哈哈大笑, “放心吧,我不敢跟你抢,不过,我若不帮你押运,路上被入劫了怎么办?你这么漂亮,小心

别人劫财又劫­色­ ! ”

“你说话就没一句正经! ”雪漓侧目怒视他,不过他给自己帮了这么大忙,从心底里还是很感激他的。

回望身后长长的马车队伍,心中安尉,总算没误了这趟使命。只是,忽然眼睛一花,似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在城

墙上一晃,转瞬又隐退至­阴­影里

暗自思忖,心中便明白了几分,端正了姿容问道, “夏侯铭,这粮草真是你帮我偷来的吗?”

“当然! ”夏侯铭惬意地躺在马车里,翘着腿。

“当真是?果然是?”雪漓又追问了几声。

夏侯铭听出了玄机,扁嘴道, “好了! 我招了行不?是我王兄要我帮你押运的! 其实他是个大好人,对你也是一

片真心,只是死要面子,你不肯从他,他找不到台阶下,只好要我谎称是偷的,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从他那里偷东西出来 ”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指上次将雪漓这个大活人偷出来的事吗?雪漓无暇去想这些,只是为夏侯尊的良苦用心感动,

又欠了个情,这人世间最怕的就是欠情债

这一路还算顺利,快马加鞭,六日后返回大越军营,司宸墨见雪漓凯旋归来,大喜不已,只是见雪漓身后还跟着夏侯铭,便唯恐躲闪不及,夏侯铭脸上闪过自卑的难堪,很不自然地躲在雪漓的身后。

雪漓觉得他很可怜,其实他也是一个气宇不凡的俊逸少年,只是不知为何会染上这个嗜好,或许今后合有女孩会医好他吧,会吧......

粮草一旦充足,士兵的士气更加大增,这一次竟将殷雪翼逼到了楚州边境,殷雪翼主力受损,再打下去便只有弃城而逃的份,并且,西南王突然从他的同盟中撤出,重新归降大越朝廷,这对殷雪翼无意雪上加霜。

司宸墨等正为西南王的突然转变而诧异,有属下来报, “启禀皇上,风先生到了。 ”

司宸墨大喜,出帐迎接,只见风一天身后还更着瞿若和瞿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宸墨不明自为何西南王三番四次变卦。

瞿若很着急,用手势比划着给司宸墨看,司宸墨自然被她搅得更糊徐。

风一天笑道, “还是我来说吧 瞿若是被紫画抓到殷雪翼那儿的....... ”

“等等,紫画?”司宸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风一天点头, “这个丫头真是...... 哎,估计殷雪翼之所以会用七叶笔桃害你,其他各门各派之所以能找到我们总教位置所在,都是紫画泄露的秘密。 ”

“我真的不敢相信 ”司宸墨似乎又回到他们几兄妹相亲相爱的日子里。

“人总是合变的,宸墨,别想太多了,听我说完吧。 ”风一对的日他的刷', “殷雪翼便强行和若儿成亲,并且谗言我们如何虐待若儿,还把若儿变哑一事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这样一来,西南王不反才怪!可怜的是我们的若儿有口无法说话,即便见到西南王也无法解释情楚,而殷雪翼对若儿也实行了软禁,若儿想传个宇条出去都不行,误会便是这样产生的。”

瞿榛忽然跪在司宸墨面前, “皇上,此事臣有责任。自于风先生分别后,便与他有了约定,无论是否找到若儿, 我们俩都会碰头,可是,风先生却没有来,我便也听信了殷雪翼谗言,以为皇上和风先生乃至朝廷都是言而无信之徒,所以便和父王一起...... 臣罪该万死 ! ”

司宸墨摆了摆手, “这也不能全怪你们,只怪殷雪翼太过狡猾,那后来是风一天到救瞿若吗?”

风一天点头道, “是的 听说西南王和殷雪翼联合,我便有所预感,直接来到楚州,,却不是我去救的瞿若,而是聪明勇敢的若儿自己想办法迷翻了守卫,趁夜逃了出来,恰好遇上去寻她的我,一切便昭然了! ”

瞿若此时完全用仰慕的目光看着风一天,风一天亦是满目温柔与疼惜对望着她,司宸墨一笑,看来有戏了

瞿若忽然对着司宸墨一阵比划,风一天便解释道, “若儿说你自己本来的样貌比原来还英俊我把你的事跟她说了。”说完又转头对瞿若说: “若儿,你怎么可以夸别的男人英俊?他有我英俊吗?”

瞿若脸一红,轻捶风一天肩膀,羞涩地倚进他怀里。

“哥 ! 你来了 ”雪漓远远地跑过来,直接撞进风一天怀抱,瞿若被她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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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漓却被司宸墨一把拉了回来, “没头没脑地乱撞,他虽是你哥,也是男人 ! ”

风一天大笑,重新握着委委屈屈在一边的瞿若的手,对司宸墨说, “我来只是看看你,见你战况不错,便要与你

告别了! ”

“你去哪儿?这节骨眼上你要走?”司宸墨大为不满。

风一天笑道, “如今这状况,你不赢都不可能,而且你身边能人这么多,也不在乎多我一个,我想带若儿去寻药,只怕耽搁久了就无治了。 ”

雪漓颇为不舍,±前拉着他的手, “哥,才见到你,你又要走 ”

风一天抚了抚她的头发, “漓儿,哥对不住你,都没有好好照顾你,你现在是皇后了,可要有母仪天下的风度,别随便哭鼻子 ”

“谁哭鼻子? ”雪漓不屑地道, “我就是打算做皇后该做的事 ! 眼下城里到处都是难民,我要亲自去分粮施粥,为皇上分忧 ”说着得意地看了一眼司宸墨。

眼见司宸墨露出赞许的笑,她朝风一天挥挥手, “哥,我先去城里了,祝你和嫂子一路顺风! ”

她狡黠地对瞿若眨了眨眼睛,大声道, “夏侯铭! 走 !”

“是 ! 娘娘! ”夏侯铭仰慕司宸墨,又不敢在司宸墨面前露面,在这诸多人中,夏侯铭和雪漓的年纪是最相近的,是以每天老老实弃ZR着雪漓,听她差遣,甚至常常被雪漓h,但是又不愿意离开,在他看来,R要S:在目宸墨身

边远远看着就够了

灾后的难民皆随地而栖,衣衫褴褛,浑身还散发出一阵恶臭。

夏侯铭有些受不了, “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些交给那些士兵做就行了! ”

雪漓瞪了他一眼, “你怕臭你回去啊! ”

夏侯铭无言,只有苦着脸继续跟着她。

忽然,前方有灾民打了起来,而且人还越围越多,夏侯铭伯伤着雪漓,便道, “你站这里不动,我去看看! ”

雪漓远远地站着观望,忽听身后传来一声, “芥儿,别跑那么快, ”

她如遭雷击,急忙回头,见一个人影闪进了一条胡同,隐约便是秋月的背影。

望了一眼灾民中的夏侯铭,乱糟糟的一团,也看下情他在哪里,便下再顾及他,赶紧迫了上去,胡同里却空无一人,疑惑间,后脑勺剧痛,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夏侯铭在灾民中纠缠了一会儿,那些人纷纷将拳头指向了他,并且将他围在中央,让他看不到人群外的情况,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上当了 ! 调虎高山

当下三拳两脚打退了这些人,打斗时才发现他们都是会家子,根本就是在假扮灾民,而当他环顾平静以后的大街,雪漓早已人影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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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翼营地。

东方止和殷雪翼正在军帐商量作战策略。

“东方先生,照此情形看下去,天要亡我 ! ”殷雪翼叹道。

东方止微微一笑, “王爷怎可先灭了自己威风?不到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是最后赢家! ”

“先生难道还别的办法?”殷雪翼完全不抱希望问道。

东方止轻摇羽扇, “王爷,硬仗我们无多大胜算,为什么下试试攻心?”

“攻心?”殷雪翼细细掂量着这两个字。

“这皇帝最大的弱点我看就在你的漓儿身上! ”

“你又想打漓儿主意?照此下去,我就算赢了江山,漓儿也会恨死我 ! ”殷雪翼气呼呼地道。

东方止冷笑, “难道她此时心中不恨你吗?你借她的身体毒死她皇帝相公,她会不恨你?王爷,自你把他送去当药引童女那天开始就住定了你们之间只有恨!”

“这都是你造成的 ”殷雪翼恨声怒吼。

“王爷要这么说,在下也无言以辩,只是,王爷难道忘记自己的仇恨了吗?是儿女情长重要还是国仇家恨重要而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利用漓儿。 ”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你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 ! ”殷雪翼想了想,终不甘, “到底怎么做?”

东方止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殷雪翼大惊, “你已经把她抓来了? ”

“没错,你自己去看看吧 ”东方止缓缓点头。

殷雪翼恨恨瞪了他一眼, “下次没本王允许不可私自采取行动 ! ”说完便转身进入另一个帐篷。

只见帐篷里,雪漓被五花大绑被几个士兵看守,嘴里还塞了破布。

他一见之下便大怒, “谁把小姐绑起来的?马上松开 ! ”

几个士兵惶惶惑惑解开绳子,取出雪漓口中的破布。

雪漓一获得自自,立刻便朝殷雪翼发怒, “翼哥哥,你这到底算什么?又要给漓儿下什么毒?”

殷雪翼上前安抚道, “漓儿,你瞎说什么啊!这一次是谁绑的你,我定废了他,我明明交代他们去把你请来,他们却把你绑来 ! 这帮混球不想活了 ! ”

雪漓冷笑, “够了,翼哥哥,别装模作样了,这次又想借我害皇上是吗?我告诉你,你休想 ! ”

“漓儿!”殷雪翼耐心地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这次请你来是因为我有了你孩子的下落,是叫芥儿的那个吗?”

“芥儿! 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这个名宇令雪漓几欲疯狂。

“别急!别急! ”殷雪翼安抚她, “我这就叫人把他抱来 ! 来人! ”殷雪翼在闻声而来的士兵耳边叮嘱了几句。

稍后,士兵便抱来一个孩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雪漓的脸。

“芥儿!芥儿!”雪漓扑上去将孩子抢在手中,贴着他的脸哭。

是她的芥儿!没错 !脖颈上那颗小红痣像颗小红豆,她曾经还跟司宸墨说,红豆代表相思,这孩子他俩相思的结果。

孩子忽然紧抱着雪漓也大哭起来,这便是呣子天­性­吧,即便隔了那么久没见面,闻到娘亲的味道还是会分辨。

“芥儿! 娘亲好想你! 你去哪里了?”雪漓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泪水如奔。

一岁多的芥儿本应该会说话,至少应该合说几个单宇,可是离开了娘亲,颠沛梳离,仍然只会哇哇乱叫,小手在娘亲脸上不断乱舞,似在擦着雪漓脸上的泪。

“芥儿很懂事,知道心疼娘亲了! ”殷雪翼在一边看着说。

雪漓含泪一笑, “对了,翼哥哥在哪里找到芥儿的,还没谢谢你呢 ! ”

“哦 我在这次退兵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当时还有一个宫女,不过已经死了,芥儿便躺在她身边哭,我见芥儿穿着皇家服饰,便带了回来,顺便查到,那个宫女就是你的近身宫女秋月,我便猜到这一定是你的孩子 ! ”殷雪翼随意

普道。

“秋月死了 ?!”雪漓为这个消息震惊,再从进入皇宫以来,秋月于她来说就像家人一样贴心,多少个难以熬过的难关,都是因为有秋月在身边才得以挺过。

“对下起,秋月,是我连累了你...... ”雪漓心如遭重锤,因为自己,秋月被血洗全家,可她仍然对自己忠心耿耿,不离不弃,这样的感情比亲姐妹还亲,只是,最终,她还是为自己而死,如果,当初下叫她把芥儿带出去,现在一定还好好的.......

殷雪翼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漓儿,别难过,人总会走这条路的..... ”

被他身体的热度一熏,雪漓迅速退开。

殷雪翼抱了个空,手臂尴尬地停在空气中,他讪讪一笑, “漓儿,跟翼哥哥便是这般生分了吗?”

他的声音有几分沧桑,雪漓的心像被利器划过一般,留下丝丝划痕。地下是石头人,从小积淀的感情亦不可能转瞬烟消云散,只是,眸间烟水迷离,竟是再也看不清殷雪翼的容颜。

她垂下头,滴泪如珠。 “不是,翼哥哥,你永远都是漓儿的翼哥哥,永远,永远......”她不知道口道这样一场争斗最后谁是赢家,但无论谁胜谁员,谁死谁生,都会是她心中的永远。

殷雪翼终究忍不住用粗糙的手指拭去他眼角的泪滴, “漓儿,多希望你还是从前的漓儿,是我的漓儿...... ”

殷雪翼的手指刮在她脸上有些微疼痛,她凝目细看,他的手上布满老茧和疤痕,这全是策马战场留下的印记。

殷雪翼注意到她在看他的手,稍觉难堪地放下, “打仗就是这样,不比原来在将军府了。 ”

雪漓记得,翼哥哥不仅是个武将,诗词书画也是全才,还弹得一手好琴,小时候最喜欢撑着头仰慕翼哥哥如玉玉十指或飞舞琴弦,或随手丹青.......

心中一酸,不免叹道, “翼哥哥,这是何必呢 ! ”

“漓儿,有些事是不能回头的 ! ”殷雪翼目光悠长,回首间沧海桑田。

雪漓忽然想到此时若能劝降殷雪翼,对于双方来说都不失为一件好事,急道;“可以的! 翼哥哥! 只要你愿意认错,我定去向他求情,他会答应的,一定会答应的! ”

“不可能!”殷雪翼脸上肌­肉­变得坚硬,继而目光迷离, “漓儿,太晚了,太晚了...... ”

“不晚啊!翼哥哥,趁现在 ...... ”

“漓川住口 ”殷雪翼叫停了雪漓, “下许在我面前再提起他 !我和他他势不两立 ! ”

雪漓凄然,抱紧了芥儿,目光游移不定,终挤出一声­干­笑, “那 翼哥哥,漓儿想回去......”

“回去?”殷雪翼蹙眉, “回哪去?漓儿,这儿就是你的家,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我会和你一起把芥儿养大,不会亏待他。”

“不! 我要回去 你不送我,我自己去 ! 谢谢你把芥儿交给我。”雪漓也下管殷雪翼是否答应,自己抱着孩子往外走。

殷雪翼眸中寒光一闪, “来人 把小姐拿下。囚禁起来 ! ”

“翼哥哥,你不能这么做!”芥儿被抱走,雪漓被士兵拿住后惊呼。

殷雪翼一步步走近她,当着士兵的面轻触她脸上如丝肌肤,并托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一吻, “漓儿,你只能是我的。带走 !”最后两个宇说得苍白而无奈。

“翼哥哥 你旗开我 不要让我ra你 翼哥哥 ”风中,雪漓无助的呼喊渐渐飘远。

殷雪翼冷眸微沉, “来人,放消息出去,就说大越皇后在我手里。”

“是 !”

嗜血的光芒在殷雪翼眸中闪过,决战的就要开始了.......

雪漓被殷雪翼软禁,想尽各种办法都不能让殷雪翼放她走,心急如焚,她的失踪,对于大越一方的战事是不利的

这日,雪漓在她的帐内继续绝食抗议,夜晚,殷雪翼终于来了。

“漓儿,为什么下吃饭?”殷雪翼走到她榻前,握住她的手。

雪漓亦不挣扎,亦不说话,只是木然盯着帐顶。

“漓儿,你真的一点也不想留在翼哥哥身边吗?”殷雪翼眸中哀伤沉落, “只是,翼哥哥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漓儿,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比不过你和皇帝短暂的朝夕相处吗?”

雪漓的脏­色­渐渐藉口, “翼哥哥,这不能比的,漓儿心里并没有忘记翼哥哥的养育之恩,只是......”雪漓下忍往下说。

“只是养育之恩吗?”殷雪翼粗糙的手指轻轻拂开她额前的散发,眼神哀咸, “若一切可以重来,翼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去做那药引童女,或许,翼哥哥根本就不会来当这将军,我和你隐居田园,男耕女织,过那最平凡的生活,真

的,漓儿 ......”

他将雪漓抱起,紧紧拥入怀中。

雪漓眸中氤氲潋滟, “太晚了,翼哥哥,太晚了,对下起 ...... ”

“不要说对不起,漓儿,是翼哥哥对不起你 .......”似情不自禁,殷雪翼的­唇­开始热切地流连于她颈间。

雪漓慌乱地推着他, “不要 翼哥哥 !不能...... ”

“一次! 漓儿,就一次! 答应翼哥哥,我就放你走 ! ”殷雪翼喃喃求着她。

“不行 ! ”雪漓情急之下一耳光打在殷雪翼脸上。

殷雪漓的举动嘎然而止,雪漓挣脱他的拥抱,缩在床角,睁大眼睛惊恐地等着他。

帐外忽想起布谷乌的叫声,殷雪翼表隋一凛, “漓儿,翼哥哥是爱你的,你从小在翼哥哥怀中长大,多少次我都

可以,但是因为疼惜你,所以一直都控制自己,我和皇帝如今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或许翼哥哥哪天就会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唯一的牵挂便是你,答应我,好吗?就一次?”

雪漓被他说得泪雨横飞,只是摇着头哭泣。

“若你答应我,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和芥儿一起离开,若你不肯...... 便再也见不到你的芥儿 ”这最后一句话,殷雪翼说得­阴­狠。

雪漓身子一软,瘫软在榻上,她能不答应吗?只是,心中的恨已在眸中燃烧成火焰,这火也灼伤了殷雪翼的眼睛,他竟不敢与她对视

抱起软绵绵的她,他微微一笑,笑容里藏着的是­阴­冷的刀, “漓儿,乖,我说什么你都得答应着,就当帮翼哥哥

在临死前圆一个梦,像一对真正的爱侣那样给翼哥哥一次,否则芥儿......”

除了愈加横流的泪,雪漓还能说什么?

帐外似抛风拂过,轻微的声响如落叶坠地,殷雪翼眼角的佘光住意到轻轻掀起的帐篷角,冷笑,终于来了

他侧了侧身体,好让外面的人更清楚地看情雪漓的样貌,M后吻住她娇­嫩­的­唇­瓣,这种滋味是他无数个夜里辗转回昧的无尽甜美,一旦沾上,他便彻底沦陷,情难自己,手探入她衣内,揉捏她肚兜下傲人的丰盈,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漓儿终于属于他了

他没有忘记自2要傲的事,­唇­滑至漓儿耳边,用R有她S晰见的声音说, “乖,说你爱我......”

雪漓泪水一涌,侧过脸去。

殷雪翼的手稍一用力,悄语, “你忘了芥儿”

“我爱你 我爱你 ”她负气,大声喊,而在外面的人听来,却像情难抑制的呐喊,心便如刀刃捅过

殷雪翼满意地一笑, “乖 !”随既扯去了她碍眼的肚兜和亵裤,雪亮亮一片春­色­灼伤了帐外某人的眼,地面被他抠出一个大洞

殷雪翼的身心早因这倾国绝­色­而燃烧,无法再自抑,火烫的­唇­在她完美的锁骨和雪自的双峰印下无数印记,一边

自言自语, “漓儿,翼哥哥知道辛苦了你,委屈了你,在皇帝身边做这么久探子,不断给翼哥哥情报,去琼池征来的

粮草还把大半给了我,是翼哥哥没用,终究敌不过皇帝数十万大军,不能将天下荣宠赋子你,你却在这个时候回来

了,回到翼哥哥身边,实现和翼哥哥生不能衾,死而同|­茓­的誓言,翼哥哥这一生知足了,漓儿,翼哥哥也爱你,爱

你,他日背水一战后,我们来生再续 ...... ”

雪漓听着他胡言乱语,蹙眉欲开口说话,殷雪翼却封住了她的­唇­,强健的手臂箍住她,寺她无法动弹,双腿亦压

住她的腿,这样的姿势,在别人看来,雪漓在他身下的挣扎更似兴奋中的迎合,口中“唔唔”的声音也似迷醉时的呻

原来如此

帐外之人顿觉天地颠覆,日月不再,那种锥心的痛,痛到宁可自己死去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她永生永世的追随,原来他错了,错了

“宸 ! 我爱你 ”

“宸哥哥,若你兵败,雪儿你共赴黄泉,来生再聚。 ”

“我殷雪漓发誓,此生此世,不,生生世世,无论天涯梅角,抑或人间黄泉,定与你紧紧相随,永不分离 ”

谁的誓言在记忆里翻飞?他怆然而笑,飞身离去,夜­色­下,如孤鹰展翅,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兵临城下,最后一战。

殷雪翼军帐,雪漓傲然而立。

那一夜,她以泪洗面,翼哥哥最终旗弃了对她的占有,而她也没有回去的机会......

今天,他把她唤来,又有何目的?

殷雪翼揽着她的腰, “漓儿,今天是我和他最后一战,若楚州城破,我便无路可退了,无论成败,你都可以回到他身边去,我不再拦着你。”

面对眼前这个人,雪漓的心复杂到了极点,曾经深爱过,曾经愤恨过,可如今真到了生离死别,心中的痛有是和等剧烈!

“漓儿,让翼哥哥抱抱,没别的意思。 ”殷雪翼望着帐外哺­阴­沉下来的天,双眉紧锁。

雪漓点点头,声音哽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放在她腰上的手缓缓将她推至身前,殷雪翼重重地抱了她,似乎顿尽了一生的力气,雪漓看不见的是他紧闭的双目里演出的泪滴,过了今天,无论成败,雪漓都会恨他入骨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真的,真的不想......

“王爷 ! 王爷! ”军帐里闯入一女子,见二人情形,尴尬地正在原地。

“什么事?柳红。 ”殷雪翼松开雪漓问。

柳红急道, “孩子! 孩子生病了! 哭闹不已,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 而且好像是出水痘,若耽搁,只怕会 ...... ”

殷雪翼点点头,沉思良久,对柳红一阵耳语。

柳红的双眼越睁越大,最后捂住嘴,点头而去。

“孩子?谁的孩子?怎么了?”雪漓不解。

殷雪翼淡淡一笑, “我的孩子,病了,淘气得很。”

雪漓便想起了那个和芥儿差不多大的轩辕潋,想起了芥儿, “翼哥哥,你什么时候把芥儿还给我?”

殷雪翼面部微微一抖, “打完这一仗,就还给你 走吧,漓儿,陪我上城楼 。 ”

乌云渐渐压顶,天­色­越来越暗,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楚州城楼,司宸墨的兵马整军待发,一身盔甲的他凝望那高高城楼上他和她,一道闪电划过,他的心裂成了碎片。

楚州即将攻克,可这又有何意义?没有了她,天下于他有何意义?身为主帅的他,此刻竟然斗志全无......

城楼之上,雪漓一眼望见傲然军中的他,喜悦心酸参半,欲高声呼喊,身上被什么东西一点,只张了张口,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殷雪翼揽住了她的肩,在她耳边细语, “别说话,什么也别说...... ”随即,­唇­在她颊上轻轻一碰。

只是一碰,全无半点声响,可某人心中的天轰然倒塌......

“皇上?是否下令攻城?”曹子瑜在他身边轻问。

而他的目光只紧紧住视着城楼上的一男一女,脑中全是那夜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画面。风,拂起了她的发,风中的她依然娇艳如桃花,只是,这花可曾真心为他开放过?

“皇上?皇上?”曹子瑜又叫了^声,才把他从恍惚中唤醒。

“嗯?你定吧!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曹子瑜看了他几眼,不明自他为何自夜探殷雪翼军营回来以后就变成了这样。

“那好吧 !臣做主了。 ”曹子瑜朝城楼的方向高喊, “殷雪翼,劝你打开城门,举旗投降,或者还有活路可走 ”

殷雪翼仰天大笑, “投降?叫你们主帅出来自己说话,看他可有本事叫我投降?”

曹子瑜眼望着司宸墨,期待他说几句话,可司宸墨依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急了, “皇上,二哥 你到底在­干­什么?”

司宸墨双眉紧皱,眸中纠结的痛使他的脸都变了形,幽然道, “子瑜,即便我们胜了又如何?我当皇和他当皇帝又有何不同9”

“二哥 ”曹子瑜恨不得打醒他, “如此关键时刻你究竟怎么了! ”

司宸墨一声苦笑, “打吧 !打个天翻地覆,你死我活,便一了百了 ”

“你这个样子怎么打?怎么指挥啊?”曹子瑜恨声道, “还是我来指挥吧 ! ”

“众军听令!今我军胜利在望,兄弟们乘胜追击,成败在此一搏,一军,准备攻城!二军掩护! ”曹子瑜挥刀急令。

殷雪翼在城楼上狂笑不已, “我看还是你们乖乖缴械投降吧 ! 不然你们小皇子的命就不保了! ”

站在他身边的东方止一个眼­色­,城楼上孩子的哭声一时震天。

司宸墨举目望去,他的芥儿竟被绳子缚住悬挂于城墙上,与此同时时,雪漓也看见了孩子,苦于被点了|­茓­道,完全无法动弹。

“殷雪翼,你简直是败类!放下他 ! ”司宸墨的怒吼撕心裂肺,更让他痛心的是,城楼上的女人居然对此无动于衷,难道芥儿不是他们相思的结果吗?心碎和愤怒冲垮了理智......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殷雪翼在风雨中笑得猖狂而得意,东方先生说得没错,司宸墨这人就是个情种,只要遏制住他的至爱雪漓和他的孩子,就等于遏制住了他 ! 一个情绪失控的主帅还能的指挥好军队作战吗?

“我劝你还是退兵吧 ! 或许我会考虑把孩子还给你,否则...... 哈哈哈哈!”殷雪翼抱紧了雪漓,大雨无隋地坠下,雪漓脸上奔流不息的是雨水吗?是吗?

,悄然无声息地,是殷雪冀身边的东方止。

他一个眼神,便有士兵会意地点头,举起了弓箭

“啵 !”轻微的破空声,绳子被­射­断,芥儿柱地面坠落......

“芥一一儿”穿透雷雨的呼唤痛得人心肺俱裂。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的身影,轻功卓绝,如影似风,可他终究快不过那下坠的趋势。

“噗”,一声闷响,孩子永远停止了哭泣,地面鲜血淋漓,在雨水的冲刷下蜿蜒成红­色­的细流,血­肉­模糊中,脑浆四溢,白­色­和红­色­交织的惨状竟使整个战场静得只听见唰唰的雨声。

司宸墨捞空的右手依然停在空中,天地于他已是一片茫然......

“唰唰唰唰”,乱箭齐发,击在目宸墨盔甲上的箭纷纷坠地,而终有一支,­射­入他大胆,竟使他腿上一麻,轰然倒地......

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似乎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便发生了如此巨变。

有一刹那,雪漓茫然瞪大眼睛似看不懂眼前的一切,而当地终于看明白,胸中剧痛,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竟自晕了过去......

“谁让你­射­断绳子!”一声怒吼,殷雪翼一手扶着雪漓一手拔刀,挥刀便朝东方止砍去。

东方止末不及躲避,竟榔D了一条手臂,他捂住断臂处抽气, “就算王爷杀丁东方,东方亦合这么做,否则王爷岂可奈他何?东方一命换他一命,也算报了王爷的知遇之恩。 ”

他双眼一翻,屏气道, “继续放箭! ”

一时箭雨纷飞,司宸墨脚上的麻痛在提醒他,剑有毒,他试着运气,御轻功飞走,竟然使下出半点力气,唯有挥动月神剑挡开飞箭,然越来越模糊的视线表明中毒尴越来越深,不知道道这样的情形还能支撑多久。

大越御林军早有小队军马奔过来救驾,均被城楼的箭雨挡住。

曹子瑜实在忍不住,被部下死死拉住, “将军,你再去的话全军士兵谁末指挥?”

曹子瑜挥开他的手,大怒, “滚开 ! 护驾重要 !”

“二哥哥 ”千钧一发之际,城楼上跳下一个人来,扑在司宸墨身上,一时所有的毒箭全部­射­入她的背。

“紫画 !”目宸墨甩甩头,总算看情眼前的人。

此时的紧画满身是箭,几乎已成剌猬,可她依然固执地替司宸墨挡剑, “二哥哥,对下起,紫画从未没想过害

你,只是想得到你,可是,紫画错了,真的错了...... ”

一句话还没说完,紧画便一头倒在司宸墨身上,停止了呼吸,脸­色­乌青,显而易见是中毒的症状。

而司宸墨也终因不支,昏迷过去。

他如何不知道两军对垒,主帅不可轻易离开中军,可是,芥儿坠地,他又如何能坐视不理?什么理由也没有,这,只是一种本能做父亲的本能......

主帅倒地,也不知他到底是生是死,但军中已军心渐乱。

曹子瑜仗剑一挥, “兄弟们,攻城救驾,冲啊 ! ”

原来的攻城计划均因司宸墨躺在城楼下而不能使用,谁也下不可能从目宸墨身上踏过,亦不可能采取火攻,只怕会伤到司宸墨。

而殷雪翼这一方,只高居城楼,以守为攻,竟明显占了上风。

混乱中,白影一晃,救走了地上的司宸墨,赶过来救驾的曹子瑜晚了一步

大雨飘泼,满地血流成河.......

**********************************************

此战大越御林军败北,退出数十里。

入夜,白衣人将司宸墨送回了军营,此人竟是夏侯铭。

“箭尖喂毒,一时找不到解药,我把他的毒全部控制在左腿,但是若时间耽搁久了,只怕左腿会废掉,得解毒。”夏侯铭的表情颇为凝重。

“现在风师兄不在,怎么解毒啊?”曹子瑜在帐中踱来踱去,忽眼前一亮, “有了,不是有过宫换血的法子吗?

把皇上的毒转给我吧 ! ”

夏侯铭瞪了他一眼, “什么换血?我第一次听说,你会吗?若你会转给我也无所谓 ”

曹子瑜语结, “不会...... ”

“如今只能边打边等你们那个师兄来了 可惜我琼池虽然富足,在兵力上却欠缺得很,不然可以叫我王兄发兵相助。”夏侯铭对大越眼下的情形也颇为担忧。

夏侯铭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行军打仗,原本主帅便是核心骨,更何况,司宸墨还是一国之君,他一倒,大越军已是一盘散沙,不断便有士兵开溜,虽然曹子瑜多次军法处决了几个逃兵,但反而加重了军队里的恐慌,皇上即将不治身亡的流言越传越离谱。

而楚州叛军却反而越战越勇,几次偷袭之后,大越军死伤无数,加之皇家御林军长途出征,无论人力物力,还是士兵体力,耗损都十分之大,蛳失利几次后,锐气大挫,曹子瑜竭尽全力,终不能力挽狂澜。

屋漏偏逢连夜雨,因洪灾过后,瘟疫流行,不少士兵也染上恶疾,这病传染又极快,士兵中因病而死的人数与日俱增,大越御林军竟成一派狼藉之相。

在此种状况下,殷雪翼的叛军反攻之势,势如破竹,同样在楚州城,御林军大败,士兵降的降,死的死,殷雪翼带人直攻主帅营,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司宸墨的踪迹。

有手下回:数百名黑衣人,俱是武功卓绝的高手,在山后隐没,殷雪翼再去迫寻时,已无半点踪影。

“穷寇莫追!直捣玉京 ”殷雪翼传令。

除西南王外,几个藩王见殷雪翼重振雄风,重又投靠,不到月佘的时间玉京便被攻破。

殷雪翼带人直奔皇宫,宫女太监纷纷逃窜,逃慢了的便被斩杀,一时血流成河。

在某处冷宫,发现一名妃嫔,估计是司宸墨的弃­妇­,她身边还有一个病怏怏的孩子,当时,士兵便问东方止该怎么处置,东方止只说了一个词:斩草除根

自此,殷雪翼终于达成梦想,当他坐上金銮殿那把龙椅,享受群臣朝拜的时候,仰声大笑,却无人敢附和,得意之处,忽感曲高和寡。

下得朝来,他径直去了太和宫一一历代皇帝的寝宫,雪漓对窗而坐。

“漓儿!”他从身后拥住她。

他一生的追求便是皇位和雪漓,如今江山美人在怀,他的梦想终于实现,并且是完完整整的实现,因为雪漓,在城楼上晕过去之后再一次醒来,竟然失忆了......

起初他为雪漓难过,之后却为之欣喜,雪漓失忆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恨也随风悄散,那么,他们就可以重新来过,否则,雪漓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

雪漓正站在窗口发呆,依稀觉得这个地方很熟,一连想了好几天,可她都想不起何时来过,自己与这里又有什么关系,想到后来,便头疼难耐。

“漓儿,在想什么?”他在她耳边轻言细语。曾经许诺过,给她万千荣宠,他如今定会做到。

雪漓摇摇头。

她自醒过来以后,犹如经历了一次大劫,从身到心都是脱胎换骨般的疼痛,并且一切都记不起来了,甚至记不得自己是谁。

她的身边只有这一个男人,他告诉她,她叫儿,是他最爱的人,亦是他将来的皇后。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他。而他却对她无微不至,在她体弱期间,喂饭端药,俱亲力亲为,那小心翼翼把滚烫的药吹冷的动作那么娴熟,仿似做成了习惯,而事实上,殷雪翼对照顾雪漓的事确实做成了习惯,从她四岁开始就是他照顾她,不是吗?

最让雪漓感到温暖的是,这个男人居然还会像抱小孩一样把自己抱在怀里哄她睡觉,一边还唱着歌谣:

今夕何夕兮,搴州中梳。

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下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首歌,很熟悉,很熟悉,苍白的记忆中似有人这样唱过多年......

至少,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真实,觉得这样的片段确属于她人生中的过去,心中便下那么惶惑。

殷雪翼也发现了这一点,只要提起雪漓的童年或者重复雪漓童年常做的事,雪漓便会面带微笑,似在静静回味,这时候的她,是不排斥他的,会乖乖倚在他怀里,就像童年时一样。

或许这是固为他和她的童年时期算是彼此人生中比较珍贵的记忆吧,那时没有利用,没有欺骗,有的只是互相珍惜,相依为命,感觉世界只有彼此,活着也只为了彼此。如果雪漓的记忆之停留在那个时期,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件幸事,那时的他可是她认定长大了要嫁的人啊!”

所以,殷雪翼有意无意便常常帮她温习童年,谈起她的调皮,谈起她对他的依赖,谈起他如何疼她。

这一招果然管用,雪漓竟然渐渐相信了他,原本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恐惧的她又回到了童年,只要翼哥哥的身影出现,她就不会害怕......

只是,进了这皇宫,雪漓便开始迷茫,这里的环境那么熟悉,她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只是,翼哥哥原来并不住在皇宫啊!

殷雪翼见她始终皱着眉头,便捏了捏她的鼻子, “漓儿,今天好像不高兴?”

雪漓终忍不住,问道, “翼哥哥,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似的?”

殷雪翼脸­色­微微一变,马上笑道, “漓儿当然来过,翼哥哥从前是大将军,经常出入皇宫,漓儿也常常随翼哥哥

进宫,漓儿长得漂亮,人也可爱,宫里的妃嫔个个喜欢你,太后更是常常把你留在宫中居住,你自然对这儿熟悉了! ”

雪漓笑了笑,释然“我说呢 !我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可是 ......”她蹙了蹙眉, “既然宫里的人这么好,翼哥哥为什么还要和她们打仗,夺她们的皇宫呢?”

殷雪翼怕说得过多而提醒她那些忘却的记忆,便敷衍道, “漓儿,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小女孩不要Сhā嘴!你啊,只要记住,翼哥哥最疼的人便是你,就行了,漓儿有什么要求,翼哥哥都会满足的,说吧,今天想要什么?”

***************************************

“今天想要什么?”殷雪翼每天都会问这句话,可是雪漓空白的记忆里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去花园走走! ”雪漓希冀能在这熟悉的环境里找到一些让自己恢复记忆的蛛丝马迹。

“好!我陪你去!”殷雪翼轻轻拉起雪漓的手。

雪漓脸­色­微红,垂下头。

自雪漓吐血晕倒以来,身体一直比较弱,加之月佘马背上的生活,身体更加不堪负荷,是以进宫以后便以调养为

主,殷雪翼虽日日­精­心照顾,但是看着她羸弱样子,亦不忍碰她。

此时见她面若桃花,心中顿起涟漪。

“漓儿! ”他低低呼唤一声,便拥住了她,想要她的冲动如烈焰焚烧,低头便吻住了粹不及防的她。

雪漓遭袭击,起初有些惶惑,努力想推开殷雪翼,怎奈殷雪翼臂膀如铁,她被压迫得无法动弹,而渐渐被他灼热的呼吸感染,迷离之际,莫名低喃, “宸,宸.......”

这一声呼唤使二人同时僵硬。

殷雪翼满身热情消退得一­干­二净,松开雪漓,表隋尴尬而难堪。

雪漓捂住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吐出这个名宇,脑子里迅速被这个名宇所充斥,她努力去回想关于这个名宇的回忆,却开始头疼,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箍着她的头,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似乎陷进了头皮里面。

她捧住头痛苦不堪,殷雪翼见状扶住了她,让她躺下。

良久,雪漓才恢复过来,第一句话便是问, “宸是谁?”

殷雪翼心中失落仇恨参半,勉强一笑, 既然一想便会头疼,就不要再去想了。 ”

雪漓似乎从殷雪翼表隋中看出些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殷雪翼握紧她的手, “漓儿,翼哥哥只是想隐藏那些对你不利的事情,希望你开心地活着,你要相信翼哥哥,这天下,翼哥哥是最疼你的 ! 过段时间翼哥哥就会举行封后大典,封你为后,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

这话听在耳里,原本应是极其温暖感动的,只是雪漓却感到莫名的虚无,内心还有点点恐慌,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越是这样,她越想找回从前的记忆,还有无意中念出来的名宇一一“宸”,这一定是与她息息相关的一个名宇,否则不会在苍白的记忆里唯独会出现它。

她看来殷雪翼是不会告诉她这一切的,她决定自己前去寻找,就从这最熟悉的皇宫开始寻找记忆,想到这儿她起身下床。

“漓儿,你不舒服下躺着休息下来­干­嘛?”殷雪翼扶住她。

“我不累,我想出去走走 ! ”雪漓撑着桌面缓慢行走。

殷雪翼无奈,只有陪着她在御花园散步。

远远的,一名女子牵着一个孩子的手在亭子中小憩,见他二人走来,便令人把孩子带下去,自己迎上来。

“臣妾”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很谦卑的行礼,眼角的佘光却在扫过雪漓时泄露一缕幽怨。

“平身吧!”殷雪翼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状态,把他和雪漓放在同样的高度来敬仰,虽然正式的封后大典还没举行,但是圣旨已颁,诏书也在起草,只是还有些阻力,不过他会克服的......

在征战的生活中,殷雪翼役让她见任何人,雪漓此时自然也下记得眼前这人,微偏着头问, “你是....... ”

“娘娘记不得了?目妾是微络啊!就在将军府的!”微络笑着解释, “从前娘娘在宫里的时候,臣妾还......”

“微络 你回宫去看看潋儿”殷雪翼果断地阻止了微络的话。

雪漓微微皱眉,望着微络退下去的身影,或许这个人会告诉她一些事情?

“走吧,漓儿!”殷雪翼搀扶着雪漓继续漫步御花园,却因雪漓的表情而忧虑,他害怕雪漓去找微络,害怕雪漓恢复记忆,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儿再次与他背离。

他承认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漓儿恨他,所以他才一次次对自己发誓,一定会还她万千荣宠,如今时候到了,也是他兑现自己诺言的时刻,他不能让漓儿再离开他。

“那是什么地方?”雪漓忽指着一处正在新建的宫殿。

“哦 !”殷雪翼笑道, “那是为漓儿专门新修的宫殿,叫漓宫,觉得用漓儿的名宇命名挺好!”

其实这儿本就是漓宫,只是被雪漓烧了以后便废弃了,雪漓目睹这断垣残壁,亦只是觉得熟悉,却联想不到半点与之有关的记忆。

“皇上,丞相求见 !”太监前来回禀。

殷雪翼点点头, “带娘娘回去,小心着,娘娘不认识路。 ”

“是!”小太监答应着,雪漓跟着小太监的同时,心里多了个心眼。

殷雪翼便在亭中见了丞相一一东方止。

东方止如今断了一臂,宽大的官府一直袖子空荡荡的, “皇上,臣得密报,前皇帝司宸墨最近在江南出没。 ”

殷雪翼手一抖,手中茶碗和碗盖发出轻微碰撞之声。

“能除掉他吗?”殷雪翼低沉了噪音问。

“难!月神教虽然势力大不如前,但人数­精­简,更加神出鬼没。 ”东方止面露难­色­。

两人陷入沉默。

稍后东方止又道, “皇上,还有一事,似乎群臣对于立前朝皇后为后之事颇有微词,皇上是不是.......”

“够了!”殷雪翼一摆手, “此事朕已下定决心,不必再议。 ”

“可是皇上......”东方止还欲坚持。

殷雪翼脸上立现不悦之­色­, “东方先生,似乎­干­涉得太多了,从将军府开始就对朕的行为横加­干­涉,如今仍然陋习不改吗?”

东方止脸­色­灰白,即刻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臣不敢!臣只是有他事相求。 ”

“何事?”殷雪翼脸­色­稍稍柔和。

“皇上,臣原本只是一落魄书生,蒙皇上不弃,收至麾下,并待臣如西席,臣惶恐之佘,唯有竭尽全力辅助皇上

夺得天下,如今皇上大事已成,臣亦江郎才尽,是以请求卸下丞相这一要职回乡做一闲云野鹤,望皇上成全。 ”东方止颇为动容,眼眶竟自渐渐湿润。

殷雪翼不动声­色­,淡淡地说了句, “丞相过谦了,朕知道你才高八斗,担任这丞相一职绰绰有佘。 ”

东方止深深叩头,末了,伏在地上不敢抬起身子, “皇上,即便臣有几分小才情,也乃­阴­损之道,上不得正席,何况,这几斤几两也在历年来消耗殆尽,臣实无法再担当如此重任,而且,臣如今乃独臂,于朝堂之上实在不雅。”

殷雪翼轻抿一口手中的茶,不经意道出一句, “丞相在怨恨朕砍掉你一只手臂吗?”

“臣不敢 臣这条命都是皇上给的,皇上何时要,随时可以收回,何况一只手臂 ”东方止头磕得啤啤响。

殷雪翼淡淡一笑, “朕知道,你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你认为自己没做错。 ”

东方止沉默,稍后拧眉, “没错,若臣下这么做,说下定江山还不一定这么快落入皇上之手。 ”

殷雪翼冷哼一声,半眯了双眼,看向远处不知名的地方, “你确是错了!”

东方止第一次猜不出殷雪翼的心思......

“不管怎么说,朕还是不允许你辞官,至少现在不允许! 就这么着 ! 你跪安吧 !”殷雪翼放下茶碗起身离开,徒

剩东方止依日跪在原地,不明所以.......

只是,他已预见到某些事情的发生,难道他只能坐着等吗?

而雪漓离开御花园后,对太监道, “本宫要去微络娘娘那里取样东西,你可随本宫一起去?”

皇上吩咐过的,一定要跟着娘娘,小太监自然道, “谨遵娘娘懿旨。 ”

雪漓并不知道微络住在何处,得小太监相助,暗自高兴。

于是,小太监在先,雪漓便随着他顺利找到了微络的淑华宫。

彼时,微络正在花园呆呆出神,雪漓令太监远远站着,自己悄无声走过去。

“微络 ! ”她一声轻微的呼唤倒把微络吓了一跳。

“原来是娘娘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微络说是请求恕罪,却毫无尊敬之意,亦未行礼,态度和在殷雪翼面前判若两人。

虽然失忆,雪漓仍看得出来,她对自己无好感,不过,没关系,也许这样反而可以听到真话。

她上前一步, “微络,本宫前来只是想请教一些事情,想必你能如实告诉本宫。 ”

“关于你忘记了的事吗?皇上说过,若有人泄露半句,则是死罪! 你就饶了臣妾吧!”微络不冷不热,心中暗自嘀咕,不知道雪漓失忆是否连聪明劲也丧失,她听得懂她的话吗?这样的暗示便已表明殷雪翼对她不诚实,她是否会对殷雪翼疏远呢?是否会更努力地去寻找失去的记忆呢?总之,自己是不会亲口把雪漓的过去说出来的,殷雪翼原本就不待见自己了,何必再惹他讨厌?

雪漓果然是聪明人,原本就怀疑殷雪翼有事瞒着自己,如今更加确定了! 若无秘密怎会定泄露者死罪?

“本宫只向你打听一个人,请你告诉本宫他是谁!”雪漓道。

“谁啊?”微络心中略略估计到雪漓说的是谁,也在腹中打起了草稿,该怎么回答。

雪漓略傲准备,才犹犹豫豫道, “在本宫过去的生活里,有没有宸这个人?”

微络嘴角微微一动,唯唯诺诺道: “臣妾不好说!”

“那就是有了?”急情之下,雪漓抓住了微络的手。

“漓儿,你在­干­什么?”身后忽然响起殷雪翼的声音。

原来他和方止谈完话回去发现雪漓不在寝宫,便估计是上微络这儿来了。

微络一见殷雪翼,连忙抽出自己的手, “皇上, 刚才娘娘问臣妾是否认识一个叫宸的人,臣妾可什么都没说 ! 皇上别误会 ! ”

殷雪翼皱了皱眉,雪漓也皱了皱眉,这话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都没说,那就代表有秘密可说!

不过雪漓不会那么糊徐,装傻道, “翼哥哥,到底有没这个人?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殷雪翼柔声道, “因为他是坏人,是要害翼哥哥和漓儿的人,大家都不希望漓儿有烦恼,所以宁可瞒着你,漓儿就当没这个人吧!”

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雪漓如何会信?不过今天的调查到此为止,殷雪翼一来估计什么也调查不出了!

殷雪翼一边对漓儿笑,一边反手给了小太监一个嘴巴, “死奴才,让你带娘娘回宫,让娘娘四处跑,不知道娘娘不认识路吗?跑丢了我朕诛你九族!”

261自此,雪漓便对殷雪翼多了一份戒心,对殷雪翼的一些亲昵举动也略有躲闪,殷雪翼看在心里,痛在心上。

他毕生的追求是天下和她,如今看来,似乎掌握天下容易,而掌握一个人的心,却困难很多。

皇宫的夜晚,肃穆宁静。

殷雪翼轻轻步入太和宫,雪漓已然入睡。轻坐榻前,雪漓睡着的样子和幼时一样娇憨,两颊桃红,粉­唇­润泽,轻轻一个转身,薄衾掀开,露出半截藕臂。

他微微一笑,将被子给她重新盖好。不是不想,只是不愿。

漓儿四岁开始与他相依为命,几乎是在他怀中悄然长成一个妙龄少女,既然已经忍了那么多年,又何必在乎多忍一时?

悄然起身,掩上门,如同从前那个将军府的夜晚,在想着她的同时走进另一个女人的房间。

微络对于他的到来并不陌生,多少年了,不一直是这样吗?再漓儿那里得不到宣泄便来找她?苦笑,她究竟是心甘情愿还是已经麻木?

如同往常一样,奉上一盏新茶,每次他来,她都会事先就准备好他喜欢喝的碧螺春,只用顶尖的一小片芽儿,为了保证茶到他口中不冷不烫,恰好可以喝,她一个晚上不知要倒掉多少碗……

“这茶,你可是越泡越有水平!”殷雪翼抿了一口,浅尝。

“谢皇上夸奖。”微络不咸不淡地答道。

殷雪翼放下茶碗,将微络抱起,径直走向床榻。

覆身于微络之上,殷雪翼挑起她的下巴,“你恨朕是不是?”

微络扭开头,“臣妾不敢!”却是潸然泪下。

殷雪翼忽而满目哀楚,眼角似有晶莹闪亮,“朕原本不是这么想……真的不是这么想……对不起……”

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开口对人说对不起,继而疯了一般噬咬着微络的­唇­,漫天飞舞的全是衣裙的碎片,他嘶哑的低吼纠缠期间,“赔给你!朕赔给你!”

她的哭声混着破碎的呻吟再黑夜里回荡……

一番激烈的折腾,殷雪翼忽然面如死灰,“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微络泪痕斑斑的脸上又添新泪,“想必是皇上近期日夜征战辛苦了。”

“不可能!决计不可能!”他疯了般嘶吼,提起微络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胯下,“再来!”

微络一边流泪,一边竭力取悦,可最终,全是徒劳……

殷雪翼推开她,一脚将她踹下床,“没用的女人!”

匆匆穿上龙袍愤恨离去,徒留浑身光­祼­的微络在冰冷的地面流泪,忽而大笑,笑声在静谧的夜里­阴­森而悲呛。

夜风吹冷了殷雪翼沸腾的血液,近期他已感觉自己似乎不如从前持久,可今晚却为何完全不举?不!这不是他的问题!一定微络这个女人不够吸引力!她原本就不是他钟爱的女子!一定是这样!只有漓儿才是他的最爱!

漓儿?想到她,他立刻有了想法,若是漓儿,情况一定不同!

于是,加快步伐回到太和宫。

立于榻前,他一刻也没犹豫,掀开雪漓的被子,她慵懒的睡姿立刻吸引了他的眼球,轻薄的衣袖滑至肘部,半截玉臂再淡薄的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立时觉得口­干­舌燥,心内火苗窜起,当下便重重压在她身上,疯狂撕去她的衣物。

睡梦中的雪漓被惊醒,见自己几近­祼­身被殷雪翼压在身下,大惊失­色­,拼命推着他打着他,一边疾呼,“放开我!救命啊!放开我!”

殷雪翼心智混乱,一意只想证明自己并非无能,撕去雪漓所有遮盖物,连龙袍都没脱,只急切地扯掉自己裤袋,挤向雪漓腿间。

雪漓几近绝望,呜咽着,“救命啊!救我!宸,快来救我!”

又是宸……

“啊——”殷雪翼一声嘶吼,迅速提上裤子,掩藏自己依然无法挺立的部位,黑暗中仓皇冲出太和宫……

“来人!传御医来!”御书房内,他大动肝火。

御医颤巍巍而来,殷雪翼却忽然无法启齿,他乃皇帝,乃九五之尊,却无法做到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不!他说不出口!

或许微络说的对,是近期太劳累,连月征战,新朝建立,哪一件不是劳心劳力的事?

他摇摇头,对太医道,“没事,朕近来甚觉劳累,开个方子,补气补肾的!”

“是!”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滴。

一切又归于平静。

而太和宫的雪漓,流着泪,用被子裹住自己,仍然在方才的恐惧中颤抖,依然在回想这个名字——宸……

两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情不自禁唤出的名字……

宸,你到底是谁?你究竟在哪里?

宸,宸,一遍一遍的念着,一点一点的疼痛在心里复苏……

原来,疼痛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往事一片空白的她也终于会有疼痛的感觉,既如此,为何不让她想起从前的事?宸,宸,她抱着头拼命去搜寻与之有关的记忆,可是,却是什么想不起,除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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