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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敬茶

“别”

凌波按住他的手,侧过头道:“真该起了,丫头们该来叫了。”

博哲还待磨蹭,门外果然就响起了两声轻轻的叩门声。

“爷和少福晋起了么?”

是绣书的声音。

凌波推了博哲一把,你瞧,我没说错吧。

博哲皱着眉头,无奈地叹口气,却仍然一把掰过她的脸来,在­唇­上重重吻了一下,这才算罢休。

凌波红着脸,嗔怪地瞟他一眼,拿了小衣穿上,这才唤道:“进来罢。”

绣书和瑞冬端着清水、胰子、毛巾等物进来。

两个丫头分工合作,将清水往脸盆架上一放,挽起帐子,分别伺候博哲和凌波洗漱更衣。

博哲倒是快的,穿了衣裳,将辫子一梳就好。凌波要梳妆打扮,自然要多花一点时间。

趁这功夫,瑞冬便去整理床铺,一见褥子底下那雪白的绸子,不由脸­色­也跟着一白。

她回头瞧了瞧,博哲已经去了外室,只有凌波和绣书留在梳妆台前。

轻轻扯了扯绣书的袖子,指了那贞洁帕给她看。

绣书顿时也是一怔,忙低头去跟凌波耳语。

凌波脸­色­倒是立刻红了,两个丫头只道他们夫妻第一夜就闹了别扭,她自家只道自家事,轻声道:“你们都先出去,请爷进来。”

“是。”

绣书放下梳子,跟瑞冬一起退出内室。

不一会儿博哲疑惑地进来,凌波拉住他的手,低声耳语一句。

“就这事儿?”

博哲挑起眉哭笑不得。

凌波拍了他一下,嗔道:“这是小事儿么,这可是要,要给婆母看的。”她声如蚊呐,脸几乎要埋进胸口去。

博哲摸了摸鼻子,道:“这有什么,看我的。”

他走了两步,从墙上把剑摘了下来。

“你做什么?”凌波疑惑道。

博哲拔去剑鞘道:“还能做什么,老办法呗。”

他二话不说,将中指在剑刃上一蹭,然后在褥子上一按,顿时就是一朵血花。

归剑还鞘,挂回墙上,博哲回过身来,伸手就在凌波鼻子上刮了一下。

“都是你惹的祸。”

凌波扁了扁嘴,自知理亏。

博哲见她俱已收拾妥当,只是发上还光秃秃的,便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坐在梳妆台前。

“做什么?”

博哲不说话,只是在妆盒里翻起来,最后找出两只金丝琥珀蝴蝶,扣在她发髻上,然后又取出一只银质坠三颗珍珠的步摇,簪在她鬓旁,就垂在耳垂边上。

凌波对着镜子瞧了瞧,没想到这家伙品位竟然还不错。

博哲却皱眉摇了摇头,动手去摘她耳朵上已经戴好的两只红宝石的耳坠,但常年拿兵器的手,此时却显得有点笨,扯的凌波生疼。

“我自己来。”

她拍开他的手,自己将两只耳坠摘下来,又接过他挑好的一对珍珠耳坠换上。

博哲这才满意地点头道:“这下顺眼了。”

凌波也很满意,调皮地冲他皱了皱鼻子。

随后,开了内室门,让绣书和瑞冬进来。瑞冬拿了床上的白绸子,出门交给了等在外头的嬷嬷,嬷嬷自拿去给郭佳氏。

凌波自然少不得吩咐绣书和瑞冬,谨言慎行,不可乱说。两个丫头都是仰仗她在王府中生活,自然忠心为主。

用过了早膳,小夫妻两个便往前厅而来。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今儿新媳­妇­要给公婆敬茶,并介绍认识家中的各位成员。

凌波今天穿的依旧是一身的红­色­,只不过用了许多旁的­色­彩点缀,既显出新婚的身份,又不显得过于夺目,端庄大方,又有年轻小媳­妇­的俏丽。

博哲一路上可一直偷偷看她呢,被她暗中掐了好几把。

不过他可不管别人笑不笑话,看自个儿媳­妇­,有什么问题。

进了门,就见果然满屋子都是人,凌波暗暗有点担心,自己似乎还是来晚了。

博哲拉着她的手走到上首的雅尔江阿和郭佳氏面前,双双行礼。

“给阿玛、额娘请安。”

雅尔江阿哈哈大笑着虚抬一下手,郭佳氏则只是扯了扯嘴角。

“昨儿睡的可好?”

雅尔江阿老顽童心­性­,就算是面对新媳­妇­,也有开玩笑的心思,这句话也不知道是问博哲还是问凌波,总之凌波这个脸皮薄的已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了。

博哲答道:“睡的极好,阿玛额娘昨夜安睡?”

雅尔江阿点点头,说声好,又赞一声佳儿佳­妇­。郭佳氏便有点不耐烦,故意捂着嘴巴咳嗽两声。

旁边两个丫鬟便娶了蒲团来,先放在雅尔江阿跟前。

凌波知道这是要敬媳­妇­茶了,便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旁边绣书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里。

“请阿玛喝茶。”

凌波双手端茶,高举过头。

雅尔江阿朗笑一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将一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放到瑞冬端着的空盘子里。

凌波收了红包,给雅尔江阿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身体。

又有丫鬟过来将蒲团搬到郭佳氏跟前。

凌波走过去,依样跪下,双手端茶,恭敬道:“请额娘喝茶。”

郭佳氏低头吹了一下指甲,又理了一下鬓发,对坐在下首的西林觉罗氏道:“今儿不知怎么的,一早起来胸口就有些闷。”

西林觉罗氏是侧福晋,又是当家的,在这种场合下倒也有座,只是郭佳氏这般言行,分明是要凌波难看,她是极喜欢这个新媳­妇­的,心里就有点不忍,见郭佳氏同她搭话,便笑道:“约摸是料理他们小儿女的婚事,累着了,正好新媳­妇­敬茶呢,喝了润肺。”

郭佳氏冷笑一声道:“怕喝了,更加气不顺。”

博哲脸­色­一变。

雅尔江阿恩哼了一声,瞥了郭佳氏一眼。

“什么做派”

他声音不大不小,郭佳氏却脸­色­一沉,眼里透出一丝­阴­郁。

凌波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依旧高高地端着茶杯,又恭敬地说了一声:“请额娘喝茶。”

郭佳氏一声冷哼,目光越过了她。

这就显得是刻意了。

屋内一时静悄悄,众人都悄悄地看着郭佳氏和凌波,嘴­唇­抿得紧紧的。

博哲往前走了一步。

凌波微微侧头,冲他打了个眼­色­,不许他乱来。

博哲看到了,却没有停步,直接越过她,走到郭佳氏跟前,大声道:“呀额娘当真是不舒服,脸­色­比平时弱了许多。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福晋病了都不晓得,来人呐,把这些狗奴才都给我拖下去,重重地打”

伺候郭佳氏的奴才们一时惊恐,都纷纷跪下大呼:“贝勒爷饶命。”

郭佳氏铁青着脸道:“博哲,你这是做什么”

博哲惊诧道:“啊呀,额娘脸­色­怎么发青了,赶紧请大夫来呀凌波,都什么时候了,还守着什么破规矩,先来扶额娘回房”

凌波吃了一惊,立刻就领会到了博哲的用意,将茶杯往绣书手上一塞,站起来就去扶郭佳氏的胳膊。

“额娘,媳­妇­扶你回房歇息。”

小夫妻两个一人一边夹住了郭佳氏。

郭佳氏大呼道:“­干­什么­干­什么我没病,回什么房”

雅尔江阿冷哼一声道:“既然没病,你­阴­阳怪气做什么。”

郭佳氏涨红了脸,道:“谁说我­阴­阳怪气了,这新媳­妇­敬茶是规矩,礼不可废,还不快给我敬茶来”

博哲冲凌波一挤眼,凌波立刻放开郭佳氏的胳膊,飞快地跪回去,端着茶道:“请额娘喝茶。”

郭佳氏把胳膊从博哲手里抽出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从凌波手里接过茶,随便抿了一口,重重顿在桌上。

博哲轻声道:“额娘,红包。”

郭佳氏咬了一下牙,既然喝了茶就得给红包,这也是规矩,众目睽睽,她终于还是从袖筒里取出一个红包,扔在瑞冬端着的盘子里。

“谢额娘赏。”

凌波五体投地,磕了一个头。

郭佳氏反正茶也喝了,红包也给了,还能怎么样,翻个白眼也就受了。

凌波站起身,又给西林觉罗氏行了礼。

西林觉罗氏是正经的侧福晋,身份也是尊贵的,自然受得起她的礼。两人之前也见过面,她对凌波也是喜欢,早就备好见面礼,是一对翡翠玉环,拿红缎子包着,也放到瑞冬的盘子里。凌波少不得又谢礼。

郭佳氏自然是不高兴说话了,西林觉罗氏便将简亲王府的其他成员介绍给凌波认识。

雅尔江阿的妾室不少,但相貌都不出众,凌波一一见过,也就金氏让她印象深刻一些,这位姨娘的身段的确是丰满如玉,尤其磨盘一般的ρi股,咳咳。

博哲的兄弟姐妹也多,凌波是大嫂,自然是他们给她见礼,她一一受了。安珠贤也笑眯眯给她行礼,两人早已熟识的,凌波也笑着受了。

雅尔江阿还得上朝,敬茶一结束,就出门去了,其余人等也都各自散开。

屋子里最后只剩下郭佳氏、西林觉罗氏、金氏,以及她们的丫鬟仆­妇­,当然还有博哲和凌波这对小夫妻。

凌波是等着婆母训话,博哲有婚假,也不用出门。

没有雅尔江阿在场,郭佳氏总算又找回了当家作主此地我最大的骄傲感,板着脸对凌波说了一些谨守­妇­德、孝敬公婆、相夫教子等等一些话,最后说道:“你是博哲的嫡福晋,身为正室,理应雍容大度,尤其不可嫉妒。正好今儿有件事,借这机会与你说了。”

凌波恭谨道:“请额娘吩咐。”

郭佳氏点头,扬声道:“把人带进来。”

丫鬟打起帘子,打头走进来的是常来府里的大夫徐正平,他进屋之后,后面又低头跟进来一个女人。

博哲正在喝茶,见了此人,正要放下的被子在桌上重重一顿,洒出一圈水渍。

正文 100、妾,纳不纳

凌波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见她一进屋,就引得博哲失态,立刻就让她猜到了她的身份。

夏子语

博哲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已经能够猜到,夏子语的出现,跟郭佳氏一定有关系。

原本,他已经授意阿克敦,将夏子语送到了庄子上,以为这就等于成功地将她嫁了出去,没想到现在她竟然又出现在王府。

要么就是她偷偷逃回来,将自己的待遇告诉了郭佳氏;要么就是郭佳氏早就知道博哲把她嫁出去的事情,暗中与她联系,等阿克敦回转之后,将她头偷偷接了回来。

总之,事情脱离了他的控制。

但是,刚兴起的一丝恼怒迅速地被他按了下去。

也许,这样的局面转折,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洞房花烛夜,凌波让他明白,当初所谓的第一夜,只是夏子语的一面之词,他先前还在后悔,对她的处置过于轻率和仁慈,没想到她自作孽,又要回来。

那么这次,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博哲安稳地坐住了,只冷眼看着,并不说话。

凌波也稳稳地坐在一旁,不管怎么说,夏子语手上没有让她忌惮的砝码,她没什么好怕的。

“奴婢见过福晋,见过贝勒爷。”

夏子语给郭佳氏请安,给博哲请安,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凌波忽略了过去。

凌波垂着眼皮,好似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郭佳氏对夏子语道:“你如今可得小心些,以后不必再这么多礼了。”

凌波心头一跳,郭佳氏这话预示着什么?难道?她下意识地朝夏子语平坦的小腹看了一眼。

夏子语抿着嘴角,低调地应了郭佳氏一声。

郭佳氏转过头对凌波道:“这丫头,叫夏子语,原本是好人家的闺女,小时候跟博哲也做过玩伴,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博哲见她可怜,带进府来。我头一眼见她呀,就喜欢,大约也是投缘,便让她做了我身边伺候的人,跟府里签的活契。她­性­子沉静,做事也细心,我琢磨着博哲那边就缺一个可心的丫头,后来便将她拨给了博哲使唤。”

她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夏子语低着头,悄悄地飞起眼角看了一下博哲。

凌波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只是恭谨地等着郭佳氏的下文。

“要说我也存了旁的心思,想着你们新婚,总得有个得力的屋里人使唤,果然这丫头也是有福分,过去不久,博哲就收了她。只是还没个正经女主子,不好给她提名分。如今你也过门了,我就琢磨着,把这事儿跟你提了。”

凌波微笑道:“额娘的意思,是让媳­妇­收了她,给爷做屋里人。”

郭佳氏莫测高深地抿了抿,摆摆手。

凌波早知道她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便问道:“还请额娘明示。”

郭佳氏道:“原先呢,她做个屋里人也罢了,可如今不同,她呀,怀了博哲的骨­肉­,有喜了”

她忍不住笑意,赞赏地扫了夏子语一眼。

夏子语只是谦卑地低头。

“哦,有喜了?倒真是个有福的呢。”凌波挑了挑眉,她的神情有一丝惊讶,表露出的是一个正常的嫡福晋会有的情绪。

抢在正室前头怀了孩子,是不可能让嫡福晋产生好感的,所以凌波并没有显得高兴。

但是郭佳氏根本就不在意她高兴不高兴,她本来就是故意给这儿媳­妇­找不痛快。

“咱们王府自博哲这一辈往下,还没有子嗣,她虽是个丫头,却也算是给王府开枝散叶了。正好趁你们都在,我就做个主,叫你收了她做个妾室罢。”

凌波没有立即回话,嘴边逸出一丝冷笑。

开枝散叶?那是丫头能当得起的评价么?

她昨儿才进门,今天就说要博哲纳妾,而且这妾室还抢在她前头怀孕。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这个刚上任的新福晋,还有什么体面可言这不是打她的脸

郭佳氏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西林觉罗氏和金氏一直都没说话,此时就更不敢蹚浑水了。

博哲抿着嘴,脸板地死紧,也是一般的冷笑。

凌波朝夏子语招了招手,道:“子语姑娘,过来。”

夏子语乖乖地走到凌波面前站定。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她抬起了脸。

凌波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笑道:“倒是个好模样儿的,额娘看准的人,总是好的。”

郭佳氏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在她看来,这个儿媳­妇­是要服软了,她­精­心准备的这第一个杀威­棒­,就要打实了。

凌波又转过来对博哲道:“爷好福气,有这样美貌体贴的可心人儿。”

博哲也不说话,只是看她一眼,目光中含着戏谑。

你就调侃吧,我看着你收场。

凌波微微抿一下嘴,对他眼里透出的这一层意思,心照不宣。

重新把目光落在夏子语脸上,她表现得就像一个最标准的大度的正室。

“多大了?”

夏子语乖巧地答道:“奴婢是康熙三十二年生人。”

凌波点点头:“比贝勒爷大。”

郭佳氏道:“大点好,大了知道疼人。”

夏子语露出一丝娇羞的笑意。

凌波不置可否,又问道:“几个月了?”

夏子语知道她问的是怀孕的事,答道:“大夫说,奴婢害喜得晚,比三个月只多不少。”

“是吗,哪个大夫说的?”

“徐正平徐大夫,也是常给福晋请脉的大夫。”

随着夏子语的说法,站在角落里的徐正平上前一步,冲凌波施了一礼。

凌波这才知道,这个男人是大夫。

郭佳氏道:“徐大夫医术高明,我这身子就是他给料理起来的,他说子语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那准是**不离十。”

凌波笑道:“既是额娘认准的,自然错不了。”

郭佳氏面有得意之­色­,显然对她这样的态度十分满意。

“这么说,要贝勒爷纳你为妾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了?”凌波微微收着下巴,目光中隐隐含着探究。

夏子语点了一下头:“福晋与奴婢提了的,奴婢感念主子们的恩典。”

凌波笑了一下,说道:“感念恩典,说的好。”

她似乎已经同意了纳妾的建议。

郭佳氏笑道:“子语,还不给你主母敬茶。”

夏子语始终保持着低调谦卑的神态,这时候脸上却终于闪过一丝欣喜。

有丫头取了蒲团来放在凌波面前,就是她方才敬媳­妇­茶时跪过的,此时夏子语跪在了上面。

她双手端着茶杯,高举过头,一如此前凌波向郭佳氏敬茶一般。

“请福晋喝茶。”

喝了这碗茶,就代表嫡福晋凌波认下了她这个妾室,她就有了真正的姨娘身份,而不再只是一个屋里人。

凌波没伸手。

她也没说话。

一如此前郭佳氏对她所做的一般。

博哲只是品茶,仿佛没看见这些人的举动。

郭佳氏脸­色­沉了下来。

西林觉罗氏和金氏开始后悔留了下来。

夏子语的手微微有点发抖。

郭佳氏知道,这是凌波的抗议,不肯认下这个妾室。在她看来,对方的这种举动是对她这个婆婆的挑衅。因为她之前怎么做的,对方完全是依样画葫芦。

她冷着脸瞪了博哲一眼。

博哲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

夏子语似乎有点忍不住了,怯怯地往郭佳氏脸上看了一眼。

郭佳氏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道:“媳­妇­儿,子语丫头给你敬茶呢。”

凌波惊疑道:“哦?敬茶做什么?”

装什么糊涂郭佳氏憋着气,扯着嘴角道:“她既然要做博哲的妾室,自然要给你这个主母敬茶的,你喝了茶,就是认了她这个妾了。”

凌波微微一笑,淡定道:“我什么时候允许她成为博哲的妾了?”

郭佳氏眉头一跳,冷然道:“怎么,感情我方才说的,你都当了耳旁风。她已经有了喜,若不给她一个姨娘的名分,那孩子生下来,算什么?”

凌波斜睨着跪在眼前,低她一头的夏子语,眼中含着一丝冷意,说道:“这孩子,未必就是我们简亲王府的血脉。”

夏子语手一抖,瓷质的杯盖跟茶杯沿摩擦,发出轻响。

郭佳氏一掌拍在桌面上。

“你说什么?”

她怒视着凌波,分明认定她是在嫉妒之下故意刁难夏子语。

凌波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道:“额娘,原本今儿是个喜日子,媳­妇­不该说扫兴的话,但是既然这奴才非要惹出事来,媳­妇­也不能看着额娘受小人蒙蔽,说不得,只好将她做的丑事抖一抖了。”

郭佳氏冷笑道:“你倒是说说,她做的什么丑事,我又怎么受小人蒙蔽?”

她打定主意,只要凌波说的话,有一句的狡辩,她这个做婆婆的,就要她好看。

凌波先是拿眼睛扫了一圈,此时屋内除了他们这几个当事人,还有西林觉罗氏和金氏,还有一堆丫头仆­妇­在。

博哲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顿,大声道:“所有人听着,都给我退出去,不许留一个人。”

他又看着西林觉罗氏道:“侧福晋,也请先出去。”

众人都看着郭佳氏。

郭佳氏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要说出什么来。所有人都下去”

西林觉罗氏、金氏和其余丫鬟仆­妇­们,这才默默地退了出去。

“徐大夫请不要走远,在门外等候。”凌波开口。

徐正平看了一眼郭佳氏,见她并无异议,便对凌波应了一声,跟在众人后面出门。

屋内最后只剩下郭佳氏、博哲、凌波,还有夏子语。

夏子语突然觉得气氛变得十分诡异且沉重,脊背上窜上来一股凉意。

正文 101、爷从没碰过你

郭佳氏看着博哲和凌波,领悟到他们小夫妻两个似乎有恃无恐。

婆媳的关系原本就微妙,面对眼前的形势,郭佳氏有意无意地就把四个人划分成两个阵营,博哲跟凌波是一个阵营,她跟夏子语是一个阵营。

此时夏子语手上的茶自然是已经撤掉,但是主子们没有一个人发话,她就还没有起来。

郭佳氏既然把她看成了自己的战友,自然不能再让她继续跪着,平白弱了气势,便开口道:“老跪着做什么,先起来罢。”

夏子语提着裙摆,刚想起来,博哲便恩哼了一声。

“如今起来,待会儿少不得又得跪下,倒不如一直就这么跪着吧,省的麻烦。”

郭佳氏惊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透出一丝愠怒。

博哲道:“额娘先别动气,听儿子说完话。”

郭佳氏哼一声道:“那就快说。”

博哲慢条斯理地挽着袖子,先瞥了一眼夏子语道:“额娘当初要儿子收了她做屋里人,是因为得知儿子要了她的身子,是不是?”

郭佳氏白他一眼,这么简单的原因还用得着说。

博哲摇头道:“儿子前一夜要了她的身子,额娘第二天就知道了,不知是哪个奴才消息这样地灵通?”

郭佳氏看了看夏子语道:“原本我将她拨给你使唤,本就是存着这样的用意,你这木头不解风情,她这丫头却明白得很,既然已经跟了你,自然要过来与我回话。”

博哲嘴角一丝嘲讽的冷笑,眼睛望着夏子语。

夏子语垂下头去。

凌波柔声道:“额娘可知,博哲是如何要了她的?”

郭佳氏脸­色­发沉,斜睨着她不悦地说道:“你昨儿就过了门,如今已经做了媳­妇­子,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凌波并不发怒,说道:“是了,这种事情,不论是谁,必定是一言概括只问结果,但是不知额娘晓不晓得,当晚的事情充满了曲折。”

夏子语脸­色­一变。

郭佳氏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凌波欠身道:“等媳­妇­审问完奴才,额娘自然就明白了。”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面朝着夏子语,说道:“夏子语,我来问你,你身为王府的奴婢,为什么随身携带着那样犯忌的药物?”

夏子语脸­色­发白。

郭佳氏道:“什么药物?”

凌波轻声道:“男女合欢**药物。”

郭佳氏神情一滞,目光怀疑地看着夏子语。

夏子语忙道:“福晋,奴婢冤枉”

“冤枉?”博哲目光如刀,瞪视过来,“当晚你捏碎随身携带的香饼,以其香味迷惑yin*爷,想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在药物作用下,爷当晚浑浑噩噩,但是第二天,阿克敦却从床底下找到香饼的粉末,经过回春堂的大夫鉴定,分明就是**合欢的邪物铁证如山,你还敢说冤枉?”

夏子语摇头如同拨浪鼓:“冤枉冤枉,奴婢根本不知什么香饼,什么药物。”

她急得几乎要掉下泪来,只哀求地看着郭佳氏。

郭佳氏却皱着眉头,她已经意识道,事情似乎与她想的并不一样。

凌波趁机道:“额娘,这奴才随身携带这等邪物,本就是邪门歪道居心叵测。何况当日,她还不仅仅只是使用药物这么简单。”

郭佳氏疑惑地看了她一下,再看向博哲。

博哲道:“这个女人,用心之险,远远超过额娘所料。当晚儿子虽然中了她的迷香,但千钧一发之际,尚保持灵台一丝清明,已察觉到事有可疑。但是奴才,却在儿子将要戳破她的­阴­谋之时,用硬物重击儿子后脑,以致儿子当场昏迷。”

“啊”郭佳氏惊吓地用手捂住了嘴,“怎么,她当日打了你?”

博哲点头道:“儿子虽然当时昏迷,但第二日醒来后,因觉脑后疼痛,便去回春堂看过大夫,检查之下,脑后竟肿得极高,若不是她下的手,又能有谁?”

郭佳氏脸­色­终于忍不住变了。

难道夏子语的真面目,竟跟她以为的相差那么多?

她的目光落到了夏子语的脸上。

夏子语此时已经完全慌了,当初用了那样的手段,固然知道有诸多不妥,只恨自己一时心急,留下太多破绽,但此时她还有一个最后可以倚仗的砝码,那就是她腹中的孩子。

“福晋”她激动地道,“奴婢冤枉奴婢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家道中落,不得已卖身为奴,因感慕贝勒与福晋的厚恩,自愿为婢服侍贝勒,贝勒爷不嫌弃,沾了奴婢的身子。可是奴婢虽是一个卑微的奴才,也仍然懂的礼义廉耻,男女之事怎能与人细说少福晋如今说奴婢有罪,奴婢是百口莫辩,可奴婢如今怀了贝勒爷的骨­肉­,却是不争的事实,福晋只管叫大夫来诊断,若是奴婢欺瞒主子,情愿天打雷劈”

她一面紧张地辩解,一面便似委屈不过,眼里泪光盈盈。

孩子总是铁一般的存在吧,只要有孩子在,谁还能否认她是博哲的女人?

然而当她信心满满地说出这些话之后,郭佳氏却并没有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倒向她这一面。

凌波暗暗摇头,对郭佳氏道:“额娘,这奴才虽然机关算尽,却终究留下最大的漏洞。博哲当晚既然昏死过去,又怎么可能与她成就好事?”

夏子语一惊,茫然地看着她。

郭佳氏烦躁地清了清嗓子。

“博哲,你方才所说,可都属实?”

博哲肃容道:“额娘难道还信不过儿子。”

郭佳氏皱着眉头,­阴­沉着脸。

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腌臜了。

凌波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到郭佳氏旁边,俯身耳语道:“额娘,媳­妇­说句不该说的,博哲当初还是童男之身,未经情事,就是弄虚作假,他也无从分辨。然而依媳­妇­看来,那奴才也是初经人事,并无经验,以为假凤虚凰便可蒙混过关。额娘慧眼如炬,岂能看不透她这点微末伎俩。”

郭佳氏眼珠动了动,不置可否。

凌波自觉说完了她该说的,默默退了回来,与丈夫博哲对视一眼,均不再言语。

郭佳氏眼中变换不定,看着眼前跪着的夏子语,一时竟觉得她的形象模糊起来。

夏子语脸上固然极力掩饰,心中却已经慌乱到了极点。

她在猜测凌波跟郭佳氏耳语了什么,竟能让郭佳氏对她起了严重的怀疑。回想自己当初的行径,就算有诸多生硬,可是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铁证,难道这个还不能坐实她跟博哲的关系么。

“子语”

郭佳氏突然开了口。

夏子语神思恍惚,郭佳氏已经叫完她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忙道:“奴婢在。”

郭佳氏微微眯起眼睛:“我问你,当初贝勒爷真的沾了你的身子?”

夏子语一张脸涨得通红,咬­唇­道:“奴婢不敢肆意辩解,只请福晋明察,奴婢有身子的事,是徐大夫亲自诊断,福晋也亲眼所见,若是这般依旧怀疑奴婢,那么奴婢,奴婢只有一死以证清白了。”

她匍匐下去,额头磕在地上,长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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