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至30岁之间的女子有风花雪月、翻云覆雨之事,不然......不然......公子恐怕难逃英年早逝之命运,而且此劫甚是厉害,不仅危害公子一人,只怕还会累及府上千金散尽、众叛亲离......"
道士的此言一出,满屋的人全都是一头的冷汗。不过每个人冒冷汗的缘由却又是各不相同......
晏无双由于刚才并未看到道士做法"呼风唤雨",所以在他看来道士无非是因为输了棋而在妖言惑众而已!
而丁香则是最紧张的一个,她从小就相信神仙鬼怪之说,而且方才她还亲眼目睹了道士的仙术,她对道士所言是信服到了奉若神明的地步!她一生享尽了荣华富贵、夫妻恩爱......自己的儿子晏无双又是出息地了得......她最无法承受之事莫过于方才道士所测算的"中年丧子"、"荣华尽失"、"骨肉离散"......
而晏府的家仆、丫鬟们则是担心这个劫难会不会波及到他们的身上......
道士说出测算之后整了整道袍,拱了拱手说到:"贫道这就告退了!希望晏公子可以平安度过此次的劫难!"
道士说完之后便扬长而去了......
丁香呆呆地看着儿子,关切地说:"无双呀!娘知道你素来喜欢在花海蝶群中留恋,京城以及各地爱慕你的姑娘家也是数不胜数......但是,从今天起,三年间,就算娘求你了,为了你自己,为了晏家......你不要再在她们之间留恋了!"
晏无双从小便特别孝顺他的母亲,此刻看母亲说的动情,也不好反驳。可是心里却想:"牛鼻子老道难道会什么妖术么?怎么让我母亲对他的话如此坚信不移呢??"
晏无双拉着丁香的手说到:"母亲大人放心,无双定然洁身自好,不会让母亲劳心费神的!"
丁香看着心爱的儿子,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她回头看了看家中的小丫鬟们,问到:"你们谁是16岁到30岁的?"
应丁香之声站了几个小丫鬟出来,她们看着丁香不知所措了起来!丁香表情柔和地对她们说到:"你们这三年都到我的哥哥家去服侍他吧!我会写信告诉哥哥不要亏待你们的!"
小丫鬟们一直听说丁香的哥哥是人间少见的美男子,这次有机会能过去服侍,各个都心里乐得开了花,不过面上却还显得舍不得女主人丁香!
也是从这日起,丁香变得越来越神经质,她开始时只是特别喜欢追问晏无双的行踪,后来干脆派心腹在外边跟踪晏无双,后来即使跟踪也觉得不放心,她索性想尽了办法把晏无双关在家中不让他出去了!
时至今日,晏无双都开始怀疑他的"女人劫"是不是就是他的母亲大人造成的这种劫难了!
而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是丁香要去她哥哥家串门的日子,只有这两天晏无双才能在贴身护卫"段添锦"的保护(监视)下偷偷地出去游玩、吃酒......
为了避免他出去时被熟人发现,然后落得被母亲数落好几日,晏无双索性每次出去都扮作女人,这样任谁都猜不出他曾经出过家门。
............
......
纪琦和马孝忠听着晏无双无奈百般的追忆,都不知道是应该露出同情的表情还是取笑奚落的表情了!
纪琦问到:"晏兄呀!你个风流才子不会就这样真的从京城中销声匿迹三年吧?"
"呵呵......当然不会了!其实我最近正在琢磨一个可以飞出这牢笼的绝好妙计呢!"
马孝忠急切地问到:"什么好计谋??快快说来听听呀!"
晏无双转着他那灵动的眼珠,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学着道士甩拂尘的样子,说到:"我要出家当道士去!嘿嘿!"
纪琦听了此言,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时间想不太明白晏无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马孝忠则是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心想:你这等过惯了浮华喧嚣生活之人,能去当清净无为、随遇而安、无我无己......的道士么?
晏无双看到纪马二人的表情,他不禁眼光流转,一丝笑意又渐渐地浮上了嘴角。
"两位仁兄想知道此计的玄机之所在么?"
纪马二人齐唰唰地点了点头......纪琦说到:"愿闻其详!"
"首先,家母对于道士崇敬不以,只有我说要去当道士,她才有可能放我出去!而且庙观之地,也罕有女子,家母才有可能任我在外边自在逍遥。其次,我当了道士,才有可能再碰到那个害我如此倒霉的牛鼻子,嘿嘿......有仇不报非君子......"
纪琦问到:"道士难道是想当就能当的么?"
晏无双的目光在屋中游弋了一会儿,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铁观音,他吸了一息淡淡的茗香,随即轻吟到:"一枪茶,二枪茶,休献机心名利家,无眠未作差。
无为茶,自然茶,天赐休心与道家,无眠功行加。"(译文:道家饮茶与世俗热心于名利的人品茶不同,贪图功利名禄的人饮茶会失眠,这表明他们的精神境界太差。而茶是天赐给道家的琼浆仙露,饮了茶更有精神,不嗜睡就更能体道悟道,增添功力和道行。)
马孝忠拿起桌上的另一杯茶,又看了看晏无双手中的那杯茶,说到:"想来晏兄又是要以天资欺人了?"
纪琦面露窃喜之色:"看来晏兄已经是胸有成竹了,想必这许久没见,晏兄已经深谙道家学说之精髓了吧?"
晏无双秀眉微扬,言到:"世上之事,只有我不想做的,却还没有什么我做不到的!"
如此嚣张的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也许听似笑话,不过从晏无双的口中说出,却任谁也不敢有什么置疑......从未习过音律的晏无双,在6岁时只听了一次《广陵散》,竟然就可以操琴而奏之;四书五经他只需看过一遍,便可以一字不错的默之;对于众人来说难于破解的"珍珑棋局",晏无双在学习了棋艺不过一个月时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破解............
纪琦和马孝忠看着一脸坏笑的晏无双,他们心里都在为可怜的道士们祈福!
纪琦笑言:"看来我们日后定然是有好戏可以看喽?"
马孝忠也是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想必日后凡是建有庙观之地,必然都会有各种匪夷所思的轩然大波吧?嘿嘿......"
晏无双、纪琦和马孝忠三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仿佛庙观遭遇不测的景象已经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一般......
待到纪马二人与晏无双畅谈良久之后,他们乘兴而归。晏母丁香也从她哥哥"丁世贤"家回到了晏府!
晏无双每次看到母亲回来定然是一副孝子贤孙的乖样子,自然少不了嘘寒问暖:"母亲大人车马劳顿,待孩儿一会为您捶捶腿、揉揉肩吧!"
丁香每次看到儿子如此孝顺都是心头甜甜的,她握着晏无双的手说到:"我家的无双只怕是这世上最好的儿子了,娘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呀!"
晏无双一边大献殷勤,一边对丁香说到:"孩儿近日习得许多道家之理念,深悟修为升仙之道,不知母亲可否应允孩儿走访各地的名庙仙观以求得道飞升之妙方?"
丁香原本就对神仙鬼怪之事深信不疑,再加上她曾亲眼看过"呼风唤雨"的仙术,此刻她对于晏无双的这个请求显然是毫无抵抗力!
"无双呀!你要去当道士么?"
"是呀!若是孩儿自己修炼出玄妙之法术,也许可以自行破解掉我此生的所有劫难呢!这样就可以不用怕什么‘女人劫'了呀!"
"嗯!我儿说的有道理。为娘的还听说道士们可修长生不老之术,你要是修成了,可要帮娘养颜驻容哦!"
"那是自然的!若不是有母亲,那会有我嘛!我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痛您还去痛谁呀?"
"嘻嘻......"
三言两语之间,晏无双已然是搞定了他的母亲,重新获得了"自由"!本着趁热打铁的原则,次日清晨晏无双整理了行囊,带上贴身的护卫"段添锦"便辞别了母亲和父亲,踏上了求道成仙之路......
重新获得自由的晏无双奔出家门首当其冲要做的事情当然就是先去喝遍天下美酒,毕竟他的生活理念就是"人生无酒不风流"。
他一路南行,见到酒楼定然要进去畅饮一番。这日里他来到了风景如画的杭州,人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看着如斯的美景,怎么能少得了美酒助兴呢?晏无双选了一家视野颇为广阔的酒楼,准备畅快地小酌宜情。可是他进到酒楼里却发现风景最好的那扇窗子旁的座位已经被人占了,而且似乎还是一个道士!
晏无双见一张方桌只有道士一人独占实在是浪费,他便上前询问道士:"这位仙长,您可否应允在下与您同桌而饮?"
那位鹤发童颜的道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晏无双,微笑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晏无双也借机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道士,只见此道士俨然是标准的仙风道骨,一头飘逸的长发,一缕悠然的长须皆为雪亮的白色,那份轻逸之感好似是无风自飘;若是单看这发须,想来这道人也该是耄耋之年了,可是道士的容颜却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晏无双坐在道人的对面,点了酒楼之中最好的酒。他一边观看窗外美妙的风景,一边执杯狂饮......酒过三旬,晏无双发现了一件及其有趣之事,坐在他对面的道人竟然也一直在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酒不离唇。这时他对面的道人似乎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两人眼光相碰,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晏无双心中暗想: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酒逢知己千杯少"??晏无双在京城时,经常被人戏称"千杯不醉小酒仙",他这时看着对面的道士,觉得那道士可以称作是"万杯不醉大酒仙"了!
道士似乎是越饮兴致越高,他忽然从衣袖之中拿出毛笔一支,他蘸上酒水,竟然在墙壁上挥毫助兴:
只贪饮酒与吟诗,炼得丹成身欲飞。
曩劫曾为观大士,前生又是派禅师。
蓬莱旧路今寻著,兜率陀天始觉非。
料我年当三十六,青云白鹤是归期。
晏无双不看此诗还好,他看了此诗,心中为之一震。他暗自寻思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当是往来于名山大刹,神异莫测,时称其入水不濡,逢兵不害的‘紫清明道真人'
白玉蟾之作!"
晏无双心中暗自欣喜万分,如果眼前之人真的是白玉蟾,他定然要拜他为师。就算当道士也要当一个辈分高的道士呀!
晏无双为了保险起见,走到道人的身旁轻吟到:"这先生,神气清,玉之英,蟾之精,三光之明,万物之灵。大道无名,元亨利贞。"
道人听了晏无双的吟诵,转过头来看着他,微笑着说到:"这位公子好眼力呀!"
这简单的来言去语中似乎是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这两个人却已经是心意相通,彼此的思维全然了解了!
晏无双听了道人的应答心中全然肯定了眼前之人便是师承陈楠,兼行神霄雷法,人称"能呼召雷雨,馘摄精魔"
"心通三教,学贯九流,多览佛书,研究禅学。"的白玉蟾!
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晏无双已经知道了此人就是白玉蟾,那他自然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世人皆知白玉蟾能诗善赋,工书擅画。晏无双从小已然是被父亲教导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他的诗词歌赋、妙笔丹青决然是不输白玉蟾的。只不过他平时惰于写诗作画,只爱饮酒作乐;以致他纵然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只是无名之辈而已!
晏无双也从行囊中取出毛笔,他也蘸上了酒水,在白玉蟾的诗旁,作画一幅!本就喜好书画的白玉蟾眼见晏无双之作,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晏无双笔法之流畅实非常人所能及,即使说他的画工不输吴道子、顾恺之、阎立本......亦不为过!不过可惜墙面上的名诗丹青皆为酒水所为,一席风、几抹尘......便消于无形。
本就是在游山玩水的白玉蟾,路遇晏无双此等的风流才子,游兴大增。晏无双由于心中自有盘算,一连几日更是变着法的讨白玉蟾的欢心!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当然就是要拜白玉蟾为师......
这一日,晏无双相伴白玉蟾的左右,来到了宝石山与栖霞岭之间横跨的一座山岭,放眼望去这山岭绵延数里,俯瞰西湖,风光秀美,简直就是"瑶台仙境"。此山岭正是"葛岭",在葛岭的半山腰上屹立着道学家、古化学家、医药家葛洪祖师当初修炼时所在的"抱朴道院"。
既然是道士到了道院当然没有不进去拜拜的道理!白玉蟾甩着拂尘,步履轻盈地在山道上飞驰,那份轻逸好似蹬萍渡水、踏雪无痕一般。不肖一刻,白玉蟾和晏无双已然来到了抱朴道院。这抱朴道院的正殿为葛仙殿,殿里供奉着葛洪的塑像;葛仙殿的东侧有红梅阁,红梅阁内的板刻画廊保留了数十幅历代名人的字画......
字画乃是白玉蟾和晏无双的共同喜好!他们一老一少自然少不了对字画品头论足一番。不过白玉蟾是专心致志地谈论,而晏无双却是一心二用地谈论!晏无双心中暗暗地寻思到:此处恰为道院,眼前之人乃是"金丹派南宗五祖"
之一的白玉蟾,我此时若不入道,更待何时?
晏无双拿定了主意后,扑通一声跪拜在了白玉蟾的面前,必恭必敬地说到:"紫清明道真人在上,在下晏无双望拜真人为师,潜心修炼内丹之法,希望真人可以收在下为徒!"
白玉蟾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幕似乎并为感到惊讶,他笑着拈了拈胡须,又拍了拍晏无双的头说到:"你这等天资聪颖、貌赛潘安、智胜孔明之人若是入仕,定然是前程似锦,功名利禄亦是唾手可得;荣华富贵、金玉满堂对于你来说也不过是囊中之物,你真的能放下这些浮华,而甘心道隐无名,道隐无言;道隐无形,道隐无相吗?"
晏无双自幼只爱饮酒作乐,从来都是无心功名,所以,对于他来说,这些浮华其实真的是没有什么吸引力。他气宇轩昂地答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译文:为人的道理,应该知道进退的分寸,凡事适可而止,不要自夸自大,因为自信自满的人,往往就像水溢流出来一样,得不偿失的,倒不如放下自满自大的心,使得自己安逸恬适。自恃自己聪明才智,就锋芒显露的人,将会受到别人的排斥与打击,因此这种人就不可能受到别人的拥戴与爱护。金与玉虽是珍贵之物,但仍是身外之物,因此纵然是富有之人,金玉堆积满堂,一旦临命终时,还是守不住的。所以修道之人,倘若能直取身中之金玉,养性命之真常,才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也。还有富贵之人,如不生骄傲之心,他人必定会以谦恭之心礼敬于你。倘若贪恋富贵,又骄傲自得,这将使人嫉妒批评,又是自取祸殃的开始。所以只有功成身退的人,才最合乎自然的天道了。)
白玉蟾见晏无双答得入礼入法,加之他又非常喜爱如斯聪颖之人。他又绕有兴趣地问起了一些暗含道义的问题,他到想看看眼前这个人有多少的斤两!
白玉蟾轻声缓语地问到:"你可知道道士为何要蓄留须发么?"
若是放在半年之前,晏无双定然是答不出个所以然的,不过他为了入道,这半年里可没有少读道家之文章,现在这等问题已然是难不住他了!
晏无双轻松地答到:"蓄留须发缘由有四。一曰:从道之标志也。二曰:顺应自然之规律。三曰:尽孝之意,胡须鬓发父母所授,不得轻易毁埙。四曰:养生保健。"
白玉蟾满脸欢愉地点了点头,继续问到:"何为道教三宝?"
晏无双心中暗笑,想不到他所读之书竟然全都可以用上了,总算那些圣贤书没有白读。
他虽然是心中笑得眉飞色舞,脸上却全然是一副必恭必敬地样子答到:"道教原以:元始天王所化玉清天宝君、上清灵宝君、太清神宝君为道教三宝,尊为最高之神。然因道教以学道、修道、行道为本,故又有以所本的三要旨,尊为三宝者:(一),
学道者:以玉清元始天尊为道宝尊,上清灵宝天尊为经宝尊,太清道德天尊为师宝尊,作为皈奉道法之"道、经、师"三宝。( 二
),修道者:以人身之"精、气、神"为修养性命,作出世工夫的三宝。(三),行道者:以"慈、俭、让"为立身行道,作入世工夫的三宝。盖基于老子三宝章云:"我有三宝,持而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是也。
这一老一少,一个问得兴致大发,另一个则答得通顺流利。如此这般,两人竟然如斯对答了好几个时辰。最后直把白玉蟾问得喜上眉梢,他一把拉住晏无双高兴地说:"在世若为师,得一徒如你足以!"
白玉蟾的此言并非只替他自己说,而是对天下所有为师者说的,无论是什么人,若是收得晏无双这般天资聪颖的徒弟,都乃一生之幸事!
白玉蟾一时高兴便真的收晏无双为徒了,他断然不会想到,由于他的一时兴致所至将会给全部的道士带来多大的灾难。也正是由于晏无双的师傅辈分至高无上,晏无双的辈分才会水涨船高,虽然他年纪轻轻,可是他几乎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师叔......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有句名言"梅花香自苦寒来。"吃不得苦中苦,自然也当不成|人上人,白玉蟾初得如斯聪颖的徒弟,当然是要悉心地教导他一番。晏无双最头痛的莫过于诵读早晚功课。以他这等有着过目不忘功力的人,对同样的东西看到2遍以上简直形同是浪费时间外加精神折磨!
不过白玉蟾事先也说的明白:玄门早晚功课,是道教徒早晚必诵的两部经典,是修道者的基本法则。功课者,课自己之功,修自身之道。修道之士要认真习诵,理解经意,深悟玄理,脚踏实地按经旨行持。道教讲结三缘,《早课》诵清静经,即分轻清之意,为祈求国泰民安,忏悔罪业,也可结仙缘。《晚课》诵救苦经,超度鬼魂,可结鬼缘。《午课》诵三官经,可赐福、消灾、解厄、赦罪,可结人缘。
晏无双在经历了若干个在他看来无聊透顶的日日夜夜后,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日里白玉蟾一早就叫起了晏无双:"无双,你可知道师傅曾经编写过《海琼集》、《道德宝章》、《罗浮山志》?"
"徒儿知道呀!师傅之作大可为后人之暗室明灯,读者若是囫囵过去,形同入宝山而空回呀!"
白玉蟾听了晏无双的美赞,笑了笑说:"为师的现下觉得文章之中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再重新斟酌,所以为师想归隐闭关编修旧作!"
"那么师傅的意思是说?"
"以后你自行修为吧!以你的天资纵然是没有为师的指点,想必也是大有所成!"
"师傅过奖了!不知师傅要闭关到何时呢?"
"呵呵......天地之间万事万物皆无定数!所以莫问归期!"
"那徒儿以后怎么再与师傅相见呢?"
"待到该见之时自会相见,我今日就将归隐闭关,临行之前,把我的拂尘赠送于你,望你见拂尘如见为师!"
"徒儿定然把师傅的话紧记于心。愿师傅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呵呵......日后你好自为之吧!"
白玉蟾的一阵仙音飘过之后,人影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晏无双向四周看了看,待他确定白玉蟾确实已经离去时,一丝浅浅地笑意掠过了他的眉眼之间。
晏无双从小享尽奢华,时至今日亦是如此。他在师傅离开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缝制道袍。他所定做之道袍虽然样式与普通的道袍无异,布质面料却为极品中的极品,做工之精细程度更是可以媲美进贡到皇宫的贡品!
晏无双换上全新的道袍,连束发所用之丝带也换成了天蚕冰丝的质料。俗话说得好"人配衣服,马配鞍。"如此奢华的锦衣直把他的容貌衬托得如同天降仙人一般!
晏无双自从没有了师傅的管教,整日里到酒楼之中饮酒作乐,每日他返回道观之时,后面定然有一些好色之徒尾随而至,如此过了一个月,道观之中的道士们全都是叫苦不迭。本应是清净之地的道观,现下却变成了一些乌合之众鱼龙混杂的地方。
可是道观的道士们碍于晏无双的辈分至高无上,却又谁都不敢说什么,大家全都忍受着一种乌烟瘴气的气氛!
但是,这种程度的灾难,似乎晏无双并不觉得满足。
他悄悄地命令贴身护卫"段添锦"去为他购买了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他连续好几日都只呆在他自己的房中,连吃饭也是让段添锦送进去。其他的道士见此情景全都以为从此道观可以回复往日的清净时,道观却被另一种更为恐怖的气氛包围了!
原本只是乌合之众聚上道观就已经让道士们头痛不以了,可是近日里却连达官贵人、文人墨客也纷至沓来......
道士们由于一时间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好装扮成山野樵夫混到人群中去探个究竟。
只听得一个穿金带银的人对他的仆人说道:"听闻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惊现于此庙观之中,不知是真是假?若是果真在此我定然要弄到手,你快去打探消息!"
几米外的两个书生也在议论着类似的话题。
"吴道子年未弱冠已能‘穷丹青之妙',其‘吴带当风'的卓然画风更是无人能及,此生若是可以亲见他的画作,真是死而无憾了!"
"是呀!只是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道观的内内外外充溢着各种各样的人,可是似乎他们都是冲着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而来!
待几个乔装的道士明白了众人齐聚道观的缘由后,各个是面面相觑。他们同时都在纳闷:道观之中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吴道子的画呀!这不胫而走的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所有的疑团在夜半时分终于揭晓了......
夜半时分道士们本应已经酣然入睡,可是这日里一个小道士突然内急,半夜里他起身去方便却看到了不得了的情景。
在漆黑的夜幕之下,道院的天空中却飘忽着一片荧光,仔细打量这片荧光却又可以发现:荧光所显现的图案正是《送子天王图》......
小道士急忙顾不得内急之事,他大喊到:"师兄们快醒醒呀!你们快来看呀!神仙显灵了!"
众道士在小道士声嘶力竭地呼喝中,全都跑到了庭院之中,所有见到这匪夷所思一幕的人,全都在原地膜拜!道院之外那些见到此一景象的人更是交头接耳。
"这当真是《送子天王图》么?"
"定然是的!吴道子那独特的‘吴带当风'画风绝对是没有人可以模仿的!"
"你说这《送子天王图》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呢?"
"想必因为这里是灵山秀水之地,吴道子的灵魂到此游玩也说不定呀!"
"啊......难道是吴道子显灵了么?"
"很有可能呢!"
............
如此诡异的景象每天的夜半都会出现,由此道观周边聚集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而潜进道观来寻找《送子天王图》的梁上君子也更是络绎不绝!
现在此处的道士们各个都是愁眉苦脸,他们全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而有一个人铁定是要偷着笑死的!这个人就是始作俑者的"晏无双"。
晏无双每天看着道士们头疼脑热他就偷偷地笑个不停,他偶尔看看道院外面那人头涌动的场面就会感叹世人的愚昧!无论是他男扮女引得京城上下的纨绔子弟垂涎三尺;还是如今他信手挥毫的《送子天王图》引得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全都趋之若鹜;还有他已往所做的各种类似事件对于他晏无双来说无非是解闷的消遣,而他在消遣中却看尽了世间凡人的庸碌与愚昧!
世间的人有千万种,而像晏无双这种人却是少之又少。他从一出娘胎就拥有着与生俱来的俊美容颜;而除了这艳惑世人的绝美容貌之外,他更拥有着天纵英才,若是换做旁人有他半分的才华也定然要用于入仕做官、追名逐禄、或是醉心于名留千古......而他晏无双却视自己的天资如玩物,他的才华也只用于寻欢作乐。
晏无双所作的赝品《送子天王图》,其画中之功力其实远在吴道子之上,所以世人才会以为此一幅赝品为真迹!其实晏无双若是有心在画界扬名立腕,也不过是探囊取物,可是他及其厌于别人的逢迎与索图,所以他至今仍然是锋芒不露......
这日的夜半,晏无双又像往常一样叫起了贴身的护卫段添锦:"添锦!到了放风筝的时间了!"
段添锦对于晏无双的命令一向都是无条件的服从,无论是合理的命令还是不合理的命令他全都照做不误。他应了一声"是!"之后,拿出了床下漆黑色的大风筝,晏无双把贴有磷粉的《送子天王图》拴在了大风筝的下面。他自己便上床睡觉去了!
段添锦换上了一身黑衣,手里拿着黑色的风筝线,他几个轻起轻落之间,已然来到了道院的房顶之上,他在房顶上以绝顶的轻功跑来跑去,不过一刻,那个漆黑色的大风筝便载着涂有磷粉的《送子天王图》翻飞于道院的上空了!待到风筝飞到了一定的高度,段添锦便卧于房顶之上小息一下!
世人虽然对于这吴道子显灵的灵异现象百看不厌,但是晏无双却又觉得无聊了。他一日里忽然拿着《送子天王图》走到了道院的正门之外,他举起了画轴对着此起彼伏的人潮说到:"吴道子的灵魂已然被本道降服了,他的画作在此,你们谁若是想要就来出家当道士好了,每日念念道经,看你们谁能诚感仙灵,让此画在夜间不再发光,这画便归谁了。"
他说完之后,转身把画交给了"静贤",并看似严肃地说到:"此事就交给静贤师侄全权处理了!晏某要去别的道院降服其他的惑世幽灵了!"
晏无双说完之后,他清袖一挥,在一阵香烟脂粉过后,他就这样从众人的眼前消失了!
从此,这个道院便是日夜永无安宁了......
而此刻飞行于树梢之上的段添锦对身后的晏无双说到:"主人,此处已经没有人了,您可以下来了!"
"嗯!好的!添锦,你最近的轻功好像更加的精进了呢!"
"多谢主人夸奖!"
"呵呵......多亏了你的轻功如此之强呢,不然我也玩不出这羽化飞仙的小手段呢!哈哈哈......"
晏无双轻甩着拂尘,心情愉悦地走在青山秀水之间,而他的脑子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我去好好地疼爱一下哪个道院呢?嘿嘿......"
晏无双一路上游历了无数大山名川,无论是五岳名山、还是七十二福地、三十六洞天晏无双全然都没有放过。他初到之时,各处的道士定然都会欢欣鼓舞,不过待他离开之日,道士们定然是愁眉苦脸、苦不堪言!
不过晏无双一路走来却很奇怪为什么始终没有碰到那个到他家做法的道士呢?难道如他那般厉害的道士竟然不在名山大川的道观之中么?晏无双又想了想,觉得那个道士也许是及其信奉"道隐无名,道隐无言;道隐无形,道隐无相"之人,也许隐道于高山密林、凡人罕至之地。晏无双做出这般推敲之后,便带着贴身的护卫段添锦寻访于深山老林、寂寂无名的各个小道观之中,晏无双在"有仇不报非君子"的理念支持下,无论是什么样的险山恶水全都照样一一寻访!
那些修行在小地方道观之中的道士们哪里见过如晏无双这般神采飞扬,貌若天人下凡的仙道?再加上晏无双乃是"五祖"之一白玉蟾的高徒,哪个道观看到他不是要兴奋良久?可是万事总有个蹊跷,这日里晏无双来到一座道观里,道观里的道士们似乎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显得有多高兴,反而各个都是唉声叹气......
晏无双一时想不明白这个道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便问到:"不知各位为何如此黯然神伤?"
其中一个小道士叹了一口气说到:"离我们的道观不远之处,便有寺院一座,这几年里,和尚要我们搬走,他们搞扩建;而我们想让和尚搬走,我们搞扩建;谁知我们变出各种神仙、妖怪......却全都吓不走他们。"
这时另一个道士接话到:"不是他们......是他。"
"嗯?到底怎么回事?"晏无双好奇地问到。
方才接话的道士继续说到:"其他的和尚其实忍受不了我们变出来的各色妖怪,早就离开了!可是还有一个住持和一个参访行脚的云水僧一直待在里面。"
"哦?住持很厉害么?"
"住持到不厉害,只是后来参访到此的那个云水僧很厉害,他不但自己不为妖魔幻像所动,还能向住持授予禅法,帮他抗拒我们的法术!哎......"
"哦?竟然有这样厉害的和尚么?这我到要去会会了!"
晏无双甩了甩袖子直奔道观附近的寺院而去。
寺院所在之地虽然幽僻,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具全。寺院的外面连"三门"都有!这三门象征着"三解脱门"-空门、无相门、无作门。
晏无双步入这冷清的寺院,全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这里简直就不似有人常住于此一般。在幽风瑟瑟、树影叠动之中的晏无双猛然看到在门两旁屹立的两大金刚神像吓了一跳。待他定睛观看:其一是手持金刚杵的夜叉神,名为执金刚;另一个是密迹金刚。晏无双踢了金刚神像一脚之后,继续向正殿走去,进得这正殿,赫然入目的是供奉于此的三身佛:居中的一尊是法身佛,名毗卢遮那佛,此云遍一切处,表示绝对真理就是佛身;左边的一尊是报身佛,名卢舍那佛,此云光明遍照,表示证得绝对真理而自受法乐的智慧是佛身;右边的一尊是应身佛,名释迦牟尼佛,此云能仁寂默,表示随缘教化各种不同的众生的佛身。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到此有何贵干?" 一个苍老的声音把晏无双的思绪从"三身佛"上引开了!
晏无双看了看从殿内走出来的老和尚,只见老和尚眉白胜雪,脸上的"沟壑山川"更是纵横错综!
晏无双一脸轻蔑之色地说到:"我到这里来是要找那个云水僧的!"
"阿弥陀佛!元相禅师今日出去化缘了!看来施主此行定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哦?他去哪里化缘了?"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呵呵......"晏无双轻笑了一声,摆了一下拂尘,便又步态悠扬地离开了寺院。晏无双出了寺院之后,开始在寺院之外的草泽和树木上查看了起来,他看了看断草的朝向以及树木的断枝所在处,然后他浅浅地笑了一下,沿着草木所指示的方向扬长而去!
晏无双在寂静幽然的山路上一边欣赏林间野趣,一边搜寻着云水僧的踪影!然而山路将近穷途,天色也渐入昏暗,漫说是云水僧,连人的踪迹都已然是少见。晏无双心中虽有些许置疑,但是他坚信一路上草木断枝所指示的踪迹定然是那个云水僧的。
山路有时说来确实是奇特,方才也许还是山穷水尽疑无路,但是在片刻之后却又可能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在绕过了几块巨石之后,晏无双的眼前赫然出现了"高峡出平湖"的秀美景观!放眼望去,平湖清影、夜幕流彩,若非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出在如斯的泽草密山深处会有这般动人心弦的风景呢?
从古至今"仁者爱山,智者爱水",无数的文人墨客全都情不自禁地纵情于山水之间!晏无双喜诗擅赋、妙笔丹青,又怎能不情醉于如斯梦幻的灵山秀水呢?他沿着平湖堤岸欣喜地闲庭信步,就在他走到水坝时,他不由得惊呆了!
在那淡淡的夜幕之下,一个剪影似的人形图案悠然现于眼前!待到晏无双走近一看,更不免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人影不是旁人,正是小道士们所描述的那个云水僧。不过,此刻他是生是死?
云水僧的生死事小,不过山下那众多人的生死事大!晏无双惊出的一身冷汗不为其它,而是为了这水坝将有决口之险!虽然不知道这水坝现在的缺口到底有多大,但是有一点是很明确的,若不是有这个和尚以身搪坝,想必这个水坝定然是已经决口了!
晏无双惊愕之余,心中暗生了几许的佩服,能够如此舍小生而取大义的人,恐怕也只有师承佛门之人吧?晏无双走到和尚的身边,用手指探了探和尚的呼吸,入手之气已然是气若游丝,晏无双暗叫不妙!现下已经是初冬时节,天寒地彻,也不知道这个和尚已经在此搪了多久,若是寒气攻心,哪里还有命在?
"元相禅师!"晏无双试图唤醒昏迷的和尚,然而,和尚没有丝毫的回应!
晏无双将腰中的酒葫芦解下,尝试让和尚喝些烈酒暖身。他扳过和尚的脖子,把酒葫芦对准和尚那已经冻得发紫的双唇,谁知这酒竟然全被挡在了和尚的唇齿关之外,丝毫难以入口!晏无双眼见如此的状况甚是着急,再这样拖下去,只怕这和尚定然是要圆寂了!
晏无双回转了一下眼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和尚紧闭的双唇。他毅然把烈酒灌到了自己的口中,他一只手向后扯了扯和尚的脖子,一只手试图扳开和尚的下颚,他以自己的唇舌为媒介,硬是灌了半葫芦的烈酒到和尚的嘴里!片刻之后,和尚那苍白的脸色似乎开始渐渐地转为红润!他骤然睁开了双眼,两眼意外的烁烁有光!他凝视着眼前那仿若天人的晏无双,在暗光中,晏无双的白袍反射着淡淡的幽光,在阵阵萧瑟的山风中,晏无双的发丝和束带舞姿妙曼地飘飞着,再看晏无双由于和尚突然睁眼而产生的错愕表情,岂是"惊艳"二字可以形容?
"元相禅师!你还好吧?"
"阿弥陀佛!贫僧并无大恙!这位施主是?"
"贫道乃是‘紫清明道真人'白玉蟾之徒晏无双!"
说来也奇了,只不过是这三言两语的时间,方才还气若游丝的和尚竟然是越来越中气十足。
和尚刚想开口问:"不知这位道人为何到此?"
晏无双却实在耐不住好奇先问到:"元相禅师,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不适么?"
"阿弥陀佛!目前三、四个时辰之内应该还没什么问题!"
"哦?可是刚才你明明已经是......"
"阿弥陀佛!由于,我在此搪堵水坝的缺口要用到‘千金坠'的功夫,所以我把内力全都集于腰脚;为了使内力能支持的久一些,我方才使用了‘龟息大法',所以,看起来仿佛是气息将无!"
晏无双心想:原来这不是回光返照呀!如此看来这个云水僧不仅是禅法厉害,武功和内力也相当了得呀!此刻知晓了和尚原来并无生命之忧,自己方才的救助倒显得有些唐突可笑了!
"那贫道真是罪过了!方才还以为禅师生命垂危,硬是灌了半葫芦的酒水与禅师,都是贫道莽撞,害得禅师破戒了!"
"啊?方才的甘露难道就是佛家所戒之酒么?"
晏无双险些当面笑出声来,不过他还是把笑欲硬压了下去。
"正是!"
"阿弥陀佛!道人无过!"
"贫道无过么?那禅师破戒与我总有干系吧?"
"贫僧并未破戒!所以道人无过!"
晏无双早就听说这个云水僧禅机玄妙,他觉得现下是探探这个和尚斤两的好时机!
"禅师怎生算是未破戒呢?酒水明明已经被你喝了呀?"
"阿弥陀佛!树欲静来风不止,风动幡动,总是心动。境由心生亦由心灭!酒做水时水亦酒,水做酒时酒亦水!若是我心生贪饮酒汁之念,那酒方是酒;若我心无恋酒之念,纵然豪饮千杯,酒亦同水无异!我心中无酒,纵然身中有酒,亦可以意化为水!所以,贫僧并未破戒!道人也无过!"
晏无双听了这么多"狡辩"之后,心中暗骂:"你这秃驴,竟然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开脱的一干二净的!哼......好一个你心中无酒!今日先不与你计较了,来日方长,看我怎生让你心中有酒的!哼!"
晏无双秀眉微扬笑道:"既然禅师未破戒,贫道亦无过。那咱们自是皆大欢喜!不过,这水坝的决堤之险怎生处理呢?禅师总不能长期搪堵于此吧?"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派了道人前来!那么可否请道人下山一趟,让山下之人携带砂土石料、镐锨铁器而来,一同修补此缺口呢?"
"我去跑一趟自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山下之人可否会相信这水坝决堤?"
"道人直接告知山下寺院中的住持既可。"
晏无双心想:我刚刚还甩了一张臭脸给那老秃驴看呢!现在竟然又要去"打扰"他
?虽然晏无双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不过现下关系到唇亡齿寒,自己去跑这一趟也是义不容辞!
"那禅师自己保重吧!贫道这就下山去了!"
晏无双轻摆了一下拂尘;打了一个响指,段添锦随即应声而出!此二人无需多言,其间的默契更是显而易见。段添锦手脚利索地背起了晏无双,继而以其绝顶的轻功载着晏无双赶往山下!
晏无双上山之时好似是游山玩水好不自在,然而现在下山却是心急如焚;若是那和尚有个闪失,水坝决堤,寺院和道观也不用再互相争抢地盘了,大家全都将成水鬼!
原本十分在意衣着、仪表的晏无双此时连树枝挂破了他的锦衣也不去顾及了,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山下......夜色已然是越来越浓,气温也是下降得越来越低,形势之严峻晏无双和段添锦全都是心知肚明。段添锦疾步如飞,耳边已经是呼呼生风;晏无双紧抱着段添锦,手心里也已然是冷汗不断!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慢又遇顶头风。段添锦忽然察觉到似乎有人一直在跟踪他们,且那人的轻功比自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那人是敌是友亦或只是自己多心全然无从分析!段添锦出于谨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又把真气提了提,几乎以他的极限速度开始飞奔。然而谁知他的加速却似乎更加刺激了那个跟踪者,不屑一刻,那个跟踪者竟然已经追上了段添锦和晏无双。此人一边飞步一边发出轻凌的笑声,听到这种笑声的人,不免从心尖发凉到发梢,就连山林之中的飞鸟听了这种笑声也全都惊飞四方。
段添锦只致力于赶路对于这个跟踪者干脆来了一个视而不见,不过晏无双可是绕有兴趣地打量起了这个跟踪者,只见此人身材甚是高挑,轻健的骨架包裹在一身淡蓝色的长袍之中;再看他的容貌,俏眉若剑、鼻峰高挺、双目灵动、薄唇皓齿,最为引人注目的要属他额头上那个"冰蝴蝶"的标志了!晏无双看到这个"冰蝴蝶",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些江湖传闻。他对这个跟踪者问到:"不知阁下可是号称‘舞雪蝴蝶'的‘云无影'大侠?"
云无影把停留在段添锦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晏无双的身上,他又笑了笑答到:"晏公子果然是识多见广呀,竟然可以知道小辈的微名!"
段添锦耳闻此言,心道:"他云无影也谦虚得过了头吧?他哪里是小辈?他的大名虽不敢说是天下皆知,但是江湖中人有谁没听过他的名号?只是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他而已!他可是当今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轻',据说他的轻功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传闻他在雪天之中行走可以厚雪之上不留足印,裹身之衣不占飘雪,其妙曼身姿足以媲美飞舞之蝴蝶,所以方得‘舞雪蝴蝶'之称号!"
晏无双识明了对方的身份,便又继续问了下去:"云大侠大名鼎鼎,晏某岂有不知之理,只是晏某不明白,云大侠为何要尾随我们而行??"
云无影又用那种轻凌的笑声笑了笑说:"我此行只不过是要看看这个叫做‘段添锦'的是何许人也而已!呵呵......"
听闻此言,段添锦和晏无双全都是一惊!
对于段添锦是何许人也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晏无双长久以来所好奇的,自从他十岁以来,段添锦就被派来保护他!段添锦不喜言谈,对于晏无双的命令绝对服从,而且他的武功也甚为古怪。他"段添锦"的存在甚至只有晏无双和晏无双的父母知道而已,连晏府上的那些丫鬟、仆役们都不知道有段添锦这个人存在!晏无双对于眼前出现的这个"舞雪蝴蝶"竟然会知道"段添锦"感到甚为吃惊!
而段添锦则更是吃惊,他的身份和名字全都是一种秘密的存在,怎么这个"舞雪蝴蝶"会知道他呢?他段添锦师承伊贺忍者,效力于晏府理应天下无人知晓的!
段添锦一边赶路一边出其不意地抛出了一大把的‘撒菱',若是换做旁人,势必会被这些‘撒菱'牵绊住脚步,然而对于号称"天下第一轻"的"舞雪蝴蝶"来说,这些‘撒菱'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只见"舞雪蝴蝶"不费吹灰之力便绕开了所有的"撒菱",他那人间罕见的轻盈步法就当真如同蝴蝶在飞舞一般!
晏无双以前只是听说过世上有如斯绝妙的轻功,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机会亲眼所见!当然他可以如此真切地看到这般绝妙的轻功全然都是托了段添锦的福!一则:舞雪蝴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能见到他本尊的人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二则:旁人若无段添锦这般的轻功,也不可能和舞雪蝴蝶并驾齐驱,顶多也就只能看到舞雪蝴蝶的残影而已!
晏无双在段添锦的背上由衷地感叹到:"云大侠果然功夫了得呀!"
云无影轻甩了一下衣袖笑道:"晏公子过奖了!在下的功夫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而你贴身保镖的功夫才当真了得呀!他竟然还能腾出手来放‘撒菱'偷袭呢!"
段添锦发现自己的偷袭并未成功,一种不安的情绪立刻侵袭了他所有的细胞!他在飞移的过程中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真气一直都流转畅通;然而那云无影在飞移过程中竟然一直都在谈笑风生,照理来说他的真气明明应该流转不济而速度减慢的,但是他却非但没有减慢,速度反到是越来越快!如此一比,两个人的功力已然是高下分明了!
段添锦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又飞出了一大把"手里剑"!
云无影见到这许多"手里剑",竟然还是气定神闲,他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那些手里剑全然被收进了衣袖!
"段添锦!你这样背着一个人想赢我是没有可能的!嘿嘿......"
云无影的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段添锦,他这才想到:"我现在的负重比他多一倍呢!"
晏无双在段添锦的背上把刚才的两番较量全都收于眼底!他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形,赶路事大,实在不应该和这个"舞雪蝴蝶"再纠缠下去,而且他的来意也是一宗迷题!可是云无影的轻功着实厉害,暗器和兵器定然是伤他不到!若想赢他只有两种方法:要么就用近身战术把他控制在手心里,让他的轻功无从发挥!要么就只好用烟雾、迷烟、毒气......
晏无双想罢,贴着段添锦的耳朵说到:"放毒烟!"
段添锦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冷不丁地抛出了一个弹丸,瞬间那个弹丸就破裂殆尽,放出了一大团浓重的绿色烟雾!
在夜色和这浓重的毒烟掩护之下,段添锦终于摆脱了云无影的跟踪!
自从摆脱了云无影的追踪,一路太平,直至山下!
晏无双到了山寺的门前,整了整缭乱的衣衫,给了段添锦一个手势,让他继续荫蔽好,做暗中的保护就可以了!
段添锦刚才的一番疯狂赶路确实消耗掉了相当大的体力,他接到了晏无双荫蔽候命的指示,便开始隐匿了起来恢复体力。而且隐匿的功夫也是师承伊贺流忍者的得意之处。
夜风已冷,月残星稀,晏无双打着了火折子,又一次走进了幽僻的山寺。
"住持!......住持!"
"阿弥陀佛!这位道人此次登临本寺,有何贵干?"
"呵呵......我是给你报信的!参访行脚到你这里的那个云水僧现在可是祸福难料哦!山上的水库要决口了!他正在那里搪堵着呢!若是再不去修补水坝,那个云水僧和这山下的人可就都要成水鬼了!"
"阿弥陀佛!老衲这就去叫人修补!有劳道人报信!"
老和尚道谢之后就径直向寺外走去了!他表情之镇定着实地出乎晏无双的意料!晏无双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什么蹊跷!他便一路尾随老和尚而行,到要看个究竟!
只见老和尚在崎岖的山路上轻车熟路地三转两绕就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之中!
"阿弥陀佛!时候到了!"
晏无双听着这很没有来由的话觉得甚为可笑,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到了?
老和尚的话音方落,大山洞中就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只见很多的小和尚有的拿着铁锨,有的背着沙石,有的带着绳子等物!他们走到老和尚的面前全都道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便自动地向山上走去了!
晏无双脑子里面一亮,啊哈......原来这些和尚并非是被道士们的法术所吓跑的,他们早就知道水坝有决口之险,而是跑到此处来准备重新修建水坝的材料了!不过,他们可能没有想到水坝这么快就会决堤,所以,他们还在准备阶段!
晏无双想到此处笑了笑说到:"住持莫非早就知道了水坝将要决堤?"
"阿弥陀佛!老衲并不知晓此事,不过元相禅师到是很早就说过让寺里的小和尚全都到此山洞中开采石料!待到当用之时直至水库既可!"
"哦?你们为什么什么都听那个元相禅师的调遣?他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么?"
"呵呵......元相禅师造化高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已修为大乘,足以普渡众生!"
"哦?"
虽然晏无双早就从道士的口中听过了这个"元相禅师",但是他还是第一次听和尚说起"元相"。最让人想象不到的莫过于元相那高高在上的威信!
不过无论世人对元相的评价是何等之高,他元相却毕竟还是血肉铸造的凡人之躯!身在决口的元相虽然怀着悲天悯人之心为了不让晏无双有自责之感而妄言他无破戒、晏无双无过!然而,酒力的肆虐却无控于心,原本元相的真气是徐徐而发,收放自如恰好可以搪塞水的压力而又不破坏掉缺口附近的水坝!而现下在酒力的作用下,真气则是越发的紊乱,元相渐渐有种发而难收的感觉,随着他内劲越来越大,决口附近的水坝竟然开始细碎地出现了新的裂纹!
时至此刻,元相心中暗叫不妙,他的真气如果再不能收敛,只怕他不但不能搪堵决口反而到把水坝一击而溃。
然而酒力在真气的催发之下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元相不但是内劲越来越难以控制,渐渐地连心智也步入迷茫,方才晏无双以唇舌给他喂酒的触感一点一点地在元相的皮肤上重现!
元相原本已经修炼到了"无相"的境界,任何的人、鬼、妖、魔、神......全然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然而,此刻元相的头脑中却匪夷所思地飘忽着晏无双的栩栩身影:晏无双那天赋异禀的高傲好似是高高在上的神佛;而晏无双纯然天成的美貌更是有如仙人降世......晏无双的身影浮现得越是清晰,元相的真气则越是乱流......
元相为了摄镊心智,开始在头脑中默背起了佛学典籍:《金刚经》、《华严经》、《圆觉经》、《大宝积经》、《胜鬘经》、《无量寿经》、《阿弥陀经》、《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梵网经》、《长阿含经》、《妙法莲华经》、《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在佛典那千言万语的教化之中,元相终于险象环生地重新收敛了心智。心智清明的元相立刻开始调整自己的吐纳,那些像撒了欢儿一般的真气也终于重新安分了下来!元相好不容恢复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可是没想到一个很麻烦的人却已经悄然接近到了他的附近!
跟踪段添锦的那个"天下第一轻"
云无影在被毒烟逼退之后,一路飘飞到了水库附近,他临水而立,脱下了沾染到毒粉的外场,他顺风抖了抖外场,就开始用水库之水开始清洗衣服了!
虽说云无影在水库附近抖弄毒粉实属"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但是,他抖弄出去的毒粉却恰好被元相吸入。段添锦所用之毒乃是师承伊贺流的东瀛奇毒,即使是吸入少许也能伤及心肺脾胃,吸入量大则足以致命!那云无影若不是在闭气的同时以雷霆之速逃脱,现在定然会是奄奄一息之状。
而对此全然没有防备的元相则是着实地吸入了好几口毒粉,不过好在他使用了龟息大法,所以毒性在他的体内扩散得极为缓慢!不过就算毒性扩散得缓慢,却还终究是在不断的扩散,元相终于在内脏愈加强烈的针刺般的疼痛下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可是东瀛之毒在中原毕竟少见,元相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却大概可以感觉出自己可能是中毒了!但是他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不过,对于元相这等内力雄厚的武林高手而言,中毒到也没什么可怕的,自行用内力逼出即可。元相刚想运内力逼出毒质,身体附近的水坝却又开始出现了新的裂纹,元相此一时又不得不面对艰难的抉择,到底是用内力逼出毒质保命,还是任由毒在身体内扩散而保护水坝?
此时能解此毒的人段添锦正在暗处保护着晏无双从山下一路赶往水库......
晏无双和山寺中的老和尚一边向山顶进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请问住持方丈,那个元相禅师如果真的如你们所说的那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不在名山大寺之中烧香拜佛,却要跑到这种穷乡僻壤之中的小山寺中?"
"阿弥陀佛!道人有所不知,元相禅师的真正身份其实甚为尊贵!只是他看不惯官场的乌烟瘴气;也厌烦了那些趋炎附势之徒以结亲家为名送上的众多女子!他只为求一身清净便出家为僧了!想来是他的慧根天成,禅悟甚高......"
晏无双一边听老和尚的念叨,一边在心里一百个不服气。他的怨气全都悄然无声地发泄到了山路之上的花花草草上,他衣袖所过之处定然都是一片断枝;其双脚所踏之地也定然都是一片残草......
晏无双心中默怨:他元相出身尊贵就了不起了么?我晏家难道就不是名门望族么?他对于送上门的女子毫无兴趣难道就是正人君子了?想我晏无双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对我投怀送抱的美艳尤物又几时少过?他禅悟高深又怎样?我的道行还高深呢!......
由于晏无双从小时时、事事全都是好勇斗狠,且凭借他天赋凛然;他无时无刻不是沉浸在周遭人们的夸赞与仰慕之中;此次他竟然碰到一个比他更加倍受人们赞仰的元相禅师,他总有一股无名之火燃在心头......
元相在身中奇毒的险恶状况之下却又不能运功逼毒,他的每一寸血管都像被针刺一般的疼痛,他的视线也开始渐渐地变得模糊,幽婉的山风好像是一支催眠曲一般,把元相轻轻地送入了梦乡......
而为此祸事的云无影却又让元相的处境雪上加霜,他洗完衣服一时兴起竟然拿着衣服在水库的堤坝上跑了起来,意欲让衣服快些风干。然而此时他却没有用到他那绝世的轻功,在他脚力的摧残之下,堤坝的碎裂是越来越多......
虽然现在元相和水坝全都处于岌岌可危的状况,但是山下的和尚们和晏无双却全然没有可能知晓!
骤然之间,山鸟惊鸣、山兽窜动,柔草之上碧珠飞溅;水坝之石溃而逐波。虽然元相已然尽力但是水库泻水引发山洪却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时导致水坝加速溃碎的罪魁祸首云无影更是惊愕不以,他立时施展他的绝顶轻功蹬萍渡水悬浮于水面之上,他还未来得及回神便被眼前的奇象所震慑!
只见在漫天的黑幕之中,赫然地出现了一片炫目的白色丝线,那些白色的丝线仿佛是有人在编织却又似是无人在编织,片刻后那些丝线竟然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帐,那张巨大的帐竟然自行封住了水坝上的缺口,更为玄奇的是在此白色丝帐的围封之下,水坝竟然是滴水不再外泻!
云无影在刚才决堤的残垣之中渐渐看到了两个身影,其中的一个人甚为诡异,她的衣衫所用之丝与方才的巨帐之丝乃是相同,不知那丝是什么材料所制竟然可以在夜色中发出幽幽的白光,且从丝帐可以阻水来看,那丝织之物定然是可以刀枪不入、柔而兼韧!
再看那个发光之人的额头则更是惊艳万分,在她那弹吹可破的玉肌之上,竟然还镶嵌着一颗璀璨无比的夜明珠,在夜明珠的流光异彩之下,便可看到那两道凌厉的柳叶弯眉,以及她那好似秋水凌波的妙眸,再看她那巧夺天工的秀挺鼻子竟然也透着说不出的美艳,再加上她那未施脂粉却自生珠光的薄唇,纵使看尽天上人间的美人图也不见得有能出其右者......
云无影再看她的手中所提的另一个人骤然觉得有些煞风景,竟然是一个和尚!只见那个发光的奇人把一粒血红色的药丸放到了和尚的口中,又在和尚的头上抓了三下,奇人的手刚一离开,和尚的头上竟然冒起了绿烟,待到绿烟散尽,那个奇人竟然凭空打了一个亮闪就消失在了漫漫的夜色之中......
方才还是身中奇毒将近圆寂的元相一下子醒了过来,他运了运真气,纳闷的自言自语到:"我的毒怎么自行消散了?而且内力似乎比之前充裕了许多,这到底是?"
元相抬头看了看围封着白色丝帐的水坝,又看了看不远处悬立于水面之上的云无影,他恭敬地指着丝帐问到:"阿弥陀佛!这可是这位施主所为?"
云无影由于一下子看到了太多的惊险、玄奇之事,脑子一时间还没有回到眼前恢复正常的状况中,他呆呆地看着那在夜幕下闪闪发光的丝帐竟然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云无影发呆之时,他的周身竟然被那种会发光的丝悄悄地包围了,瞬息之后那些丝就似是服从了统一的号令一般竟然一下子把云无影包裹的如同一个巨大的蚕蛹一般,然后又是一个亮闪,云无影也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此一刻换做是元相惊诧万分了,如此匪夷所思的景象哪是常人可以见到的?
然而,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就在元相还在追忆那个巨大的人形蛹时,山寺的小和尚们和住持方丈还有晏无双竟然已经到了身边。元相立刻起身对住持方丈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有劳方丈了!"
元相随后走到了晏无双的身边皱了皱眉说到:"阿弥陀佛!多谢道人报信!............嗯......也多谢道人的缩地之术!"
晏无双纳闷地问到:"缩地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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