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琴是我买的。你、你……你喜欢就好,道什么谢?”
击玉真不知该掐他一把,还是用力扑过去吻住他好?最后,她决定凑近小脸再咬他唇瓣一下。
“你买琴给我,却要司徒先生送来?干什么这么大费周章?你心里喜爱我,买古琴送我,难道我会不欢喜吗?”
他撇撇嘴,低声一吐。“那时,我怕太靠近你,会动不动就想扑倒你。我想你快活些,你那阵子总闷闷不乐,所以才让司徒送琴过来。”没料到那家伙私下带着自个儿的紫木琴过来,不仅送琴,还同他的小妻子玩起双琴联奏。
不想不酸,越思越觉胸中郁闷,暗暗恶毒地冀望,带走那家伙的小姑娘最好多教他吃些苦头,好生折磨他一番。
听到“扑倒”二字,杜击玉身子一热,颈耳都悄悄羞红了。
他们夫妻俩,近来常玩“扑倒”的“游戏”,有时他扑她,有时她扑他,有时,也分不清谁先扑倒谁……
喔……老天,她怎么越想越远了!
她可爱地叹气,连忙宁定心思。
“那一阵子不快活,还不都是你给害的?你还好意思说?”
刀恩海单臂搂住她的腰身,被她扯着耳朵的脸仍往前倾,宽额抵着她的。
“对不起……”
“不准你再道歉了。”小手改而捧住他的峻颊,柔抚着,她轻声问:“所以……是司徒教你弹琴?”
他苦笑。“我只有单臂,五指无法成曲,司徒教了我一些琴理和手姿,但好难……”
她软软笑出,安慰着他的苦劳一般,嫩软掌心抚呀抚的。“你向他学了许久时候了吗?”
他在她的抚慰下,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皮。“与你成亲不久后才开始的。白日忙,没能过去,总要利用晚上时候。”
闻言,她眉儿又挑,有些恍然大悟。
她忽地抬起小脸,拉开一小段距离瞅着他,屏着气问:“所以……你先前晚归,都是因为跑去学琴了?”
“嗯。”
他随意地应了声,但杜击五却发现他黝肤发烫,暗红暗红的,真的好烫呵!
关于他无数夜的晚归,她一直不曾问出。他的心意,她深刻体会到了,两人既已相知相许,她便不再疑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等他亲口对她言出,而如今,真相大白。
学琴吗?又送琴、又学琴……唉,她嫁的这木讷相公,原来也有这般温柔情怀呵……
心湖里起了一圈圈涟漪,她柔嗓略沉,像要蛊惑谁。“是为了我吗?恩海……因为我,所以你才兴起想学琴的念头?是吗?”
窝在长几上的小猫再次喵喵轻叫着,她以为他又想借机转开话题,却见他方唇掀启,低语:“以往,你有你九师哥陪你琴箫合奏、谈论乐理,嫁来刀家后,这儿没谁再能那般伴着你。击玉,你嫁了我这个粗人,而我什么都不懂,只识得武。”
略顿,他目光深邃,将她整个包容,那被她连咬了两下的唇浅浅勾勒。“我想你一辈子开心快活,永远不后侮嫁我。”
泪就这么涌出来了,那双美丽的、美丽的眼睛,在听过他的话后,泪如珍珠串儿,喜极而泣地纷坠。
“击玉?”
“呜……”她扑抱住他,湿颊紧贴在他颊上,和泪嚷着:“笨恩海、傻恩海……谁说你什么都不懂?你懂的!你听出了我的琴,你总能听懂我指下的声音,那些欢喜的、悲伤的、烦忧的、快活的,你全都明白!我喜爱你,这么、这么的喜爱你!嫁了你,我就一辈子开心快活,永远、永远也不后悔,你难道不知吗?又哪里需要向谁学琴?”
琴声虽可状,琴意谁可听?
她寻到能听出她琴意的人,她的心上人,这情如此珍贵,她求之、得之、惜之,怎可能后悔?怎可能?
刀恩海心中大动,浑身颤栗。
“击玉!”心窝发疼,甘之如饴地痛着。他侧过脸搜寻她的唇,脸上沾满她的温泪,他合起的眼似也湿润了。
“我心爱的,最最心爱的……”他抱紧她,感觉她更用力地回抱,两颗心交相激荡,印在一块儿了。
“喵喵喵……”长几上,小猫咪蜷作一球,慵懒地舔舐着自个儿。
斜照进来的午后曰阳淡淡的、暖暖的,也有春的浓浓味儿……
尾声
又是春浓
一年后
夜风幽幽,香息浸溶,四月的春月夜不冷不燥,静阑美好。
玄黑的高大身影刚在后院井边冲了冷水澡,好生清洗过。他未着外衫,黑色衬衣微敞着,露出部分结实的胸肌。沾着湿气的散发全教他拨到肩后,一张黝黑的峻脸随着大脚的移动,在月夜中忽明忽暗。
已过了中宵,宅里宁静,大部分的人都已睡去,他今儿个与由衡阳前来的贵客上东门道的小酒馆畅饮谈事,回来晚了,想必妻子也已睡下才是。
走过回廊,步进月形门,沿着青石板小径回到自个儿的院落。
他浓眉不禁挑了挑,因屋中的烛光仍淡淡地透出窗纸,映出妻子朦胧而纤瘦的翦影。
静疾的几个大步,他人已来到檐下,伸手推开两扇门。
“啊?!”屋中的人儿似乎有些儿受到惊吓,轻呼了声,随即响起一串足音。
当他跨进屋里时,恰巧瞥见妻子奔回榻边,匆促地将某物压在鸳鸯枕下。
她迅速转过身来端坐着,握成小粉拳的手搁在紫藕裙上,美脸儿白里透红,眸子亮品晶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又坏又刺激的亏心事。
“你你……你和九师哥喝完酒、聊完天啦?”杜击玉试着要忍住笑,但柳眼梅腮的,心虚和羞赭还是泄漏出来了。
刀恩海深目微乎其微地瞇了瞇,轻应了一声。
今日裴兴武带着成亲已一年的妻子殷落霞上“刀家五虎门”作客,同行的尚有一位名唤阿大的断臂少年。阿大是山里的孩子,娘亲早丧,与父亲李哥儿在桃谷村相依为命,一年多前因毒蛇噬咬、延迟了救治,是殷落霞为他做下断臂的处理。
如今领着阿大前来“刀家五虎门”,便为了要让阿大拜刀恩海为师,学习那一路独臂刀法。
“对啦,我今儿个见过阿大那孩子了,很喜爱他呀!”颊边红晕如花,杜击玉抿唇一笑。“我觉得……那孩子瞧起来像你。”
刀恩海浓眉又挑,状若无意地跺近了几步。“哪里像我了?”
“唔……木讷、严肃、不爱说话、面无表情、笑也不肯笑。”她晃晃小脑袋瓜,如数家珍般地扳着玉指。“还有啊,有时愣头愣脑的、默默的、傻傻的、笨笨的、蠢蠢的……哇啊啊~~”
她惊呼,又叫又笑,因自家相公突然将她扑倒,知她怕痒,他五指顿成“魔爪”,往她最受不住的地方招呼过去。
她在他身下拚命扭摆,鸳鸯榻上长发散乱,她逃不过,只得尖叫着讨饶。
“不要了,呵呵呵~~啊!不、不要了啦!哈哈哈~~救命!好人、好恩海,你最好了,我最最喜爱的……求求你,不要了啦,呵呵……”她喘息的笑语止在丈夫温热的唇舌中。
她这木头相公啊,经过她费心“调教”后,真是越来越“野气”喽!
两情缝蜷,爱意浓蜜,她被吻得轻飘飘,不自觉地嘤咛着,而脑袋瓜里除了他的热舌和煨人的体温外,啥儿也没法多想。
蓦地,刀恩海放开她的小嘴,翻身坐起,掌中竟多了一物。
“唔……”杜击玉先是怔了怔,眨动雾般水眸,直到瞥见那东西稳稳落进丈夫手中,才整个醒觉过来。
“哇啊!那是人家的啦!”他他他……他竟然趁着把她吻得意乱情迷、分不清东南西北之际,偷偷取走她适才藏在鸳鸯枕下的戏秘图册。她也翻身坐起,娇软身子扑来挂在他身上,伸长藕臂,可惜还是沾不到那图册的边边。
“你……你你……”精装图册里,以绝妙刺绣构成的戏秘图展现在前,男女交缠,栩栩如生,刀恩海轻抽了口气,面皮晕热,细瞇的炯目瞪向小妻子,以一种几近磨牙的粗砺声音,一字一句地问:“你特意把它翻出来瞧,看得津津有味,连觉也不睡,还藏着不教我看见,别告诉我,你、你……你正打算拿着它找谁参详去!”
唉唉,眼见是抢不回来了……杜击玉一双柔荑干脆攀在丈夫的粗臂上,美脸儿仰起,圆溜溜的眼珠子灵动闪烁。
见那无辜模样,刀恩海内心一凛,头皮发麻,暗暗叫糟,果不其然——
“呵呵呵,今儿个,你和九师哥饮酒谈事,说些『男人心底话』去了,落霞姐姐也来这儿听我弹琴,与我聊了好些『姑娘家的心底话』。恩海,我没打算找谁参详呀!因为下午时候,我已经同落霞姐姐一块儿参详过喽……”
她脸红红,辱儿弯弯,兴致勃勃又道:“恩海,咱们要不要试试第七页的那个姿势?落霞姐姐说,她与九师哥恩爱时,那个姿势能维持最久,很舒服的。还有还有,第十二页那个也值得深究,落霞姐姐也说了,想怀身孕的话,第十二页的最好。喔,对了,还有第二十六页那一招……”
刀恩海脸色僵黑,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晕眩。
他这亲亲小娘子,总率真又无辜得教他“咬牙切齿”啊!
抛掉那本精装版的图册,他扑倒她,猛地吻住她喃喃不休的小嘴,堵住那一长串与人“参详”过后的结果。
“恩海……”她气喘吁吁,笑意在眸中浮动。
“我说过,你只能找我参详。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了吗?”他极近地瞪她,气息较她还不稳。
她大方“认罪”了。“那又如何?你罚我呀?”
他锐目又瞇,暗窜着火光,健胸欺压着她的。
“是啊,得好好罚你才成!”
“你你你……不可以呵人家痒啦!”
他嘴角淡扬,抵着她的软唇摩挲。“击玉……相信我,呵痒将会是最轻的惩罚……”
熟悉的体热烘暖了她,熟悉的气息密密地将她包围,她肤上泛开薄热红晕,娇唇轻笑,再一次融入与丈夫的热唇缠绵中。
或者啊或者,她待会儿可以说服他努力试试第十二页那一招……
呵……
她想怀个孩儿,她与他的孩儿。她会给孩子满满的疼惜,满满、满满的,便如同她疼惜他那般的多……
编注:
㈠关于裴兴武和殷落霞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系列935【郎有喜之一】——《暗恋箫郎》。
㈡关于“三帮四会”中敖家小姑娘和司徒驭的爱情故事,请密切锁定4月花蝶系列【郎有喜之三】——《斗玉郎》。
那子乱乱说
雷恩那
众家吉祥,那子又来乱乱说了。
以往刚写书的时候,其实对别人的评语挺在意的,有人喜欢我笔下的故事,我就会好高兴、好得意,觉得自己好了不起,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我的知己。但是呀,有好评就一定会有不同的声音,毕竟读小说是一件多么、多么主观的事,有人喜欢,就一定有人看不入眼,在那个时候,若收到恶评,心中总难免要难过一下下。
后来,我也闹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仿佛是一种必经的心路历程,渐渐地,别人的好恶已经动摇不了自己的意念,我明白自己,我必须写自己想写的故事,创作出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女主角,我变成王,支配着笔下主人翁的喜怒哀乐。读者若是喜爱,我当然高兴、当然得意、当然觉得自己好了不起,因为找到知音,在天涯一方有人与我起了共鸣。读者若是不爱,也无所谓了,因为那是自己真心写出的故事,我喜爱它,这也就够了。
所以那子想了想,原来自己也挺任情任性的,但我喜欢这样的我。(嘿嘿嘿,被你花~~现啦,本人有某种程度的自恋。)
那子的亲人中,除了家嫂外,其实真正为言小疯狂的人并不多。
提到家嫂这人,她是典型的言情小说迷,只要是言小,她一概来者不拒,那子每回出新书,一定会留一本给她。以前那子家的大佬曾对我抱怨过,说家嫂总是有了小说就忘了他这个老公的存在,大佬那时用了一句“打死不走”的形容词,来形容家嫂迷恋言小的情景。而后来,那子也真正见识到家嫂捧着小说猛啃、“打死不走”的样子,真是……又痴又狂,厉害得不得了。
但家嫂虽然看了那子这么多年的作品,我却从未问过她的感想,反正问了也是白问,她爱屋及乌,对那子的评价只会高不会低,而且,必定是呈现一面倒的状态——别人写的书都不好,只有那子的最合她胃口。
另外一个会看那子小说的亲人就是我四阿姑,每回有赠书,我也必定要留一本孝敬她老人家滴。
那子的四阿姑是国小老师,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教学经验,那子常觉得,能当她的学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因为她是一个十分正直、负责任过了头、对教育充满热忱的老师。
在那子尚未写言小时,四阿姑觉得言小“这种东西”也不过是文学里的“杂草”,该被去芜存菁才对。但自从那子写了言小,她的“杂草理论”仍在,却非要看我的小说不可,因为那子的言小对她而言,是唯一不是“杂草”的言小。呵呵呵~~
前阵子学校放寒假,那子的四阿姑不知怎么突然迷上“大长今”,她想先找书来看,那子建议她可以先去附近的租书店,将“大长今”的书租借回来,反正她跟着学生放寒假,多的是时间。
那子告诉四阿姑,可以直接用那子在租书店里的户头租书,可是四阿姑又不知哪根神经不对了,硬是要学人家自己开一个尸,好像觉得这样很新潮似的。结果她兴致勃勃地跟租书店老板办了卡,预放了三百块,租书店老板瞧出她这个欧巴桑对租书是完全的生手,很热心地为她作导览,领着她介绍一柜又一柜的杂志、小说和漫画,还告诉她哪些是热门的读物,建议她租借。
结果……咱家的阿姑竟然义正词严地对过度热心的老板说:“我只看『大长今』和『雷恩那』的书。”
老板陪着笑脸,继续游说:“我们还有很多好看的书呀!像〇〇出版社的〇〇、〇〇〇,还有出版社的和◎◎,这些人都写得很好,出租率很高的!”
“我不认识那些人,我只看『大长今』和『雷恩那』的书。”
“那杂志呢?我们每个月都会有新的杂志,还有一些畅销的网路小说,真的很不错,你可以参考看看。”
“我只看『大长今』和『雷恩那”的书。“
“……”
后来四阿姑打电话跟我抱怨,说租书店的老板很奇怪,她都跟老板一再强调了,她只看“大长今”和“雷恩那”的书,为什么老板就是偏要介绍一些不怎么样的书给她?
那子听到这话,脸上三条线,无语问苍天地仰望了一下我家的天花板。虽然知道她爱屋及乌,爱我爱得凶狠,但这……这这、这也太偏袒了吧?唉唉唉~~
所以,亲爱的阿姑,当您老人家拿到这一次的新书,看到这一段话时,请容那子说一句——虽然您老人家只看“大长今”和“雷恩那”的书,但“大长今”毕竟看完就没有了柳,而“雷恩那”生书的速度也不是那么快,咱言小的领域里还是有不少好书滴,我可以开一张落落长的清单奉上,要不然,你预放的三百块怕是一辈子也用不完喽!
呵呵~~没事啦,咱们来聊聊这本书吧!
刚开始设定刀恩海这个角色时,他的断臂曾让编编在电话那端失声大叫。
编编大呼:“什么?!他没有手?!”
那子冷静地解释:“不是没有手,是断了一臂。”
编编继续大呼:“他怎么会没有手引他怎么可以没有手引”
那子继续冷静地解释:“是断了一臂。厚~~亲爱的阿编,阿是怎样?残障人士就不能当言小的男主角喔?我连毁容的都可以写了。”
编编仿佛看到酷斯拉推倒了101大楼,尖叫道:“毁容?!你还要写毁容的男主角?!”
那子无力地道:“不好意思,毁容的那一位年姓小友已经被我好生处理掉,而且已经出版成书了……”
亲爱的阿编,那子晓得呀,言小的男女主角要唯美一点才好,可是有时那子就是唯美不太起来,血液里会有小恶魔作祟,因为我是王,操纵笔下的男女主角是我的特权,初来乍到就吓着你了,感激你最后的体谅和包客,放手让本人去干,再一次大声说感恩~~来,那子亲一个!
在此,仍要替恩海说明一下下,他虽断一臂,但举凡言小里男主角对女主角会做也该做的事,他都有本事办到,嘿嘿嘿,请不要小觑了他。
关于恩海与击玉这一对,其实是一个挺简单的故事,故事的主轴在于“愿嫁”两个字,故事内容较偏重于婚后,以及两人对彼此的心意。
我虽然挺中意书中木讷又寡言的刀恩海,但倘若现实生活里出现这款货色,那子肯定会被闷得头发昏,恨不得跳起来掐他脖子、踹他肚子、踩他脚板,求他多说些话啊!唉唉,我有暴力倾向。
书中,击玉有九位“不良”师哥,恩海有其他四名兄弟,但那子没让那些师哥和刀家兄弟露太多脸,怕一写又要不可收拾。或者将来若有适当时机,很可以将这些跑龙套的角色一一正名。
另外,我本来以为自个儿已经修炼到心如止水吓吓叫、孤芳自赏最高兴、唯我独尊不得了、见山不是山的境界,没想到某日夜半时分,咱儿溜上“狗屋”网站闲晃,在版版上瞥见有读者留言给那子,这也就算了,不是啥儿了不起的事,偏偏那些读者的名字让那子感到无比的熟悉,都是曾经见过的,在天涯某处一直支持着那子的老亲亲了。
瞧见那些留言的名字,那子对着电脑萤幕狠“靠”了一声,因为鼻子莫名泛酸,眼眶就这么热了。
真是……真是太可恶啦!
本人已经很久不哭了说!
唔……没啥儿事啦!
祝大家幸福健康!快乐得不得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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