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菊手中拿的是一双鞋垫。当时,一阵风吹拂过来,恰好将那晾晒在绳子上,躲在一张毛巾后面的那双袜子吹到地下。周大菊一下拣起,见是一双白底绣着山茶花的手工鞋垫,很精致的样子,还飘荡着香皂味儿,不由得愣怔在那里。先,她还想拿给柳叶看了后,重新晾到绳子上。现在,她得重新看看,到底是不是胡自在的,这时,正好柳叶出来。
柳叶三十出头,红头花色,大眼秋波双眼皮儿,风摆杨柳一般身子,两只小山般高耸的Ru房,胖胖的两瓣儿肥臀,是村里男人巴巴想往的主儿。周大菊恨她,觉得她抢了自己男人,还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男人袜子,是谁的?哪个村子?帅气不帅气?周大菊这人天生嘴碎,喜欢调侃,为此,还挨过村长吃过官司。不过,她却认真认错,决心不改。
柳叶有男人,不过男人在镇中学,所以就给了村里闲荡汉子机会,最可气的是胡自在,这个肉头,自从柳叶回到桃花村,就巴巴地望着柳叶,一天有事无事就钻柳叶家,全然不顾及周大菊与他相好多年的情分。为此,周大菊还同他吵了一架。按照周大菊想法,姆狗不抬臀儿,公狗能上身?显然,别看柳叶装扮黄花闺女,其实肚子里满是花花肠子。哼。
这袜子明显是胡自在的,怎么会在柳叶这里?周大菊没有声张,只把袜子揣了,她要问胡自在,要是袜子确实是他的,那她就要抹下脸来,骂得柳叶在村里呆不住。
周大菊气哼哼地回到屋,坐在竹椅上生闷气。想一想不过味,又想冲出去找柳叶骂架。这个破货,分明就是拦路抢劫,要是她不和黄中书结婚,自己能沦落得只身一人?没有男人的日子可真难过啊,悔不该听信了朱小发那瘟牲的话,闹得现在儿子也反目,里外不是人。想到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儿子,居然视自己为仇人,周大菊眼眶湿了,扑簌簌朝下滚落着珠泪。
周大菊已经四十出头。四十岁的女人,早已是昨日黄花,萎黄干枯,过气了。想到自己荒废的青春美貌,她悔得肠子也青了。世界上有后悔药卖吗,要是有,她情愿赴汤蹈火也要去找,哪怕千难万苦也在所不惜。
天色阴沉,好像要下雨的样子。她站起身,想到朱草草家串门。她知道朱草草和柳叶好,泼烦自己,自己去,一定不会拿好脸子给自己看。不过,朱草草要生产了,自己生养过孩子,好歹有生育经验,总归有话头。而柳叶呢,不过就是祼马,哪里知道女人生产的事?就想站起来,到朱草草家,却又颓然坐下,望着屋上的亮瓦出神。何必呢,拿热脸贴人家冷ρi股,不是犯贱?再说,我周大菊也就是眼前落难,就不兴阴沟篾片滚三滚,重见天日?却又摇摇头,连亲生儿子也不待见自己,还周大菊周大菊的叫,能有什么前景?哎,自己怎么这样不顺,从三十一过就好像滚进粪坑,霉运总伴随着自己,躲也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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