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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异时空情恋清水漪澜 > 第三卷 雨疏风骤 情缠怎休 第六十一章 无悲事端(5) 文 / 苍痕鸢陌

第三卷 雨疏风骤 情缠怎休 第六十一章 无悲事端(5) 文 / 苍痕鸢陌

她也奔得更急,焦急的道:“轩哥哥,等我。”

华衣男子脸上奇怪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那绵绵不绝的忧伤,“你要回来,你要回来,我在等你。”

她拼出了全身的力气,狂奔着,道:“几天,几天后我就回去了,这次,我会彻底和珮笙哥哥来个了断。”

这时!

华衣男子突地消失了,一个白衫男子悠然飘了过来,满脸伤痛的站在她面前。

烟雾仍旧很浓,即使很近,她却仍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似雪白衣翻飞狂涌,光芒四­射­,却更显出了他此刻的寂寥!那种茫然无望的空洞,差点吸走她好不容易坚定了的心!

她身子一软,一下子跌落在地上,无措的盯着面前那雪白的衣摆。

她的发顶,有湿湿的烫烫的却也冰冰的液体正在一点一点化开。

顷刻间,她僵了,如同化石。

那至情之泪恍若定身剂一般,牢牢的,牢牢的冻住了她的身躯!

“了断?翎儿,你当真如此狠心?”

“珮笙哥哥……”她的声音低得似动物痛苦呻吟,“我想你好。只是,想你好。”

白衣男子蹲下了身,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声音很轻很柔,“怎么,要连默默守候也吝啬于给我了吗?只是远远的观望,偷偷的看看,也不可以了吗?”

添翎微微抬起头,迎上他俊逸的面庞,道:“立在风中,看着虚幻的泡沫,只会心碎,不是吗?珮笙哥哥,你的目光,该换个地方逗留了。”

白衣男子理顺她额前的发丝,眸光依旧温柔,声音好听如同雨声,“翎儿,这方面,我很固执。”

添翎惊愣,而那身白衣却在此时化成万道光芒,轰的一声消散了,什么也没剩。

“你骗我。你骗走了我全部的爱。你说过和我永不分离,你在渊伯的面前发过誓会照顾我!如今,你却狠心抛弃我!”

添翎猛地转过身,果见红衣少年疯了般的瞪视着她!

“我真的很恨!”红裳飞扬,添翎尚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已绝尘而去。

“啊——”一声惊叫,添翎猛然翻醒,这才惊觉竟是一场梦,擦擦额头,不想那上面的冷汗,竟浸湿了她一大片袖管。

“什么人!”门外忽然飘过一个淡粉­色­衣衫的女孩子,她指着添翎的房顶大叫!

正是小灵儿。

“想跑!”粉­色­的人影儿纵身一跃,也跃上了房顶。

不大一刻儿,还传来她的声音,“大翎儿姐姐,有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红衣小子偷窥你!”

红衣?会是冥儿?他竟然没有走吗?添翎一惊,奔到了门口。只是,此时却哪里还看得到那两人的身影。

津平神府花园

“红衣小子!你站住!”小灵儿气喘吁吁的向那红­色­耀眼的背影大叫。

红衣少年忽然停下来,转回头厌恶的瞪了一眼这个锲而不舍奋追了他整整一个时辰的小丫头片子!

小灵儿也停了下来,正大喘着气缓着神,忽然见他转头,顿时心神一荡。好漂亮的少年啊。他哥哥也漂亮,可是他这种漂亮同她哥哥太不一样了,冷酷、邪魅、骄傲、倔强、执拗,她哥哥的漂亮是那种静静的,如同湖水一样静,可是他的这种漂亮,却可以让你的心如同大海般潮涌潮落。

小灵儿忽然就愣了,揣着一颗蹦跳的心,望着眼前的红衣少年就发起了呆。

“你很烦。”冰冷完全没有语气的语调。

听他如此一说,小灵儿气得顿时鼓起了小脸,也忘了犯花痴了,哼道:“你这小贼,做什么偷窥我大翎儿姐姐?”

荆野冥河冷哼一声,转回身去,也未用轻功,继续向前走自己的路,冷冷道:“不­干­你事。”

小灵儿一下子窜过去扯住他的衣袖,“厉”声道:“不要走!给我说清楚!你怎么混进天下无悲城的!我用了吃­奶­的劲,轻功都用到极致了,才追到你,岂能就让你这样跑了?”

荆野冥河不耐烦的甩甩袖子,谁知那小灵儿耍起了赖,一边用手死拽着,一边用了牙紧咬着。

荆野冥河皱起眉,抬手就将她推了出去。

小灵儿被他推得一ρi股坐在地上。

想到他方才推她的动作,小灵儿轰的一下红了脸,双手护住自己的胸,横眉道:“下流!臭小子,你居然敢非礼本姑娘!”

荆野冥河嘲弄的一笑,蔑视的打量了她两眼,又看看自己的手,道:“我没那嗜好,对尚未发育的娃娃不敢兴趣。”说完,转身又离去了,直接踏上了湖上的小桥。

小灵儿一听,登时火了,一下子自地上弹了起来,几步跳到桥上去,飞身跳上荆野冥河的背,猛地用自己的额头撞了撞他的后脑勺,恼道:“从来没有人用蔑视的语气同我说话。”

荆野冥河很不耐烦,碰上一个如贴身膏药的难缠女人,真是让人头疼。

他长臂一挥,一把就将死赖在他背上的小灵儿揪了起来,拎着如同扔垃圾一样,咻的就给抛进了湖里。

小灵儿在湖里扑腾了两下,稳住了身子,向着仍旧蔑视的望着她的荆野冥河大叫:“我长这么大,爹爹,娘亲,哥哥都没凶过我,今天却要被你这个莫明其妙的人欺负!你……”小灵儿气得脸红红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荆野冥河忽然轻蔑的一笑,望了望水中站起的全身湿透的小灵儿,望着她刚刚隆起一点还很平坦的胸,道:“女娃娃,不要在这里吵,回家快快喝­奶­快快长大吧,我非礼你?你看看你自己,女人的东西你有哪样有?”

小灵儿不怒反笑,笑得很夸张,似听了好听的笑话。

荆野冥河说完本就要走的,她这一笑,倒让他奇怪了,凝紧了眉头。

小灵儿高声道:“我是吃­奶­的年纪,你就是穿开裆裤的年纪,我没女人的东西,哼!你也不见得有什么男人的东西!我看你啊,比我还幼稚!”小灵儿抱起臂,有些拽,气也没了,得意的翘起了小尾巴,抬杠抬死他。

她哪里知道,她这话一出口,就已经是大祸临头了!无疑,她这是触到了荆野冥河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一个才那么点高的小丫头片子都来说他小!!

红裳瞬时翻舞起来,荆野冥河红了眸子,怒睁了眼睛,一个纵身跳进了湖里,扯过小灵儿的手,似嘲弄似示威的笑道:“就给你见识见识男人的东西!”

小灵儿瞪大眼尚未反应过来之时,荆野冥河已然抓着她的手送向了自己的身下……

小灵儿已经傻了,在看到荆野冥河不屑却又得意的神情时,她再次跌倒在湖里,妈妈呀,那不是她的手!那绝对不是她的手!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碰到!

荆野冥河才没搭理她,纵身一跃,又跳回了桥上。

小灵儿望着他火红的背影忽然大叫:“红衣小子,你胆敢三番两次的欺侮我!惹到我,你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所作的。缠,也要缠死你。”

红衣少年没再回头,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的话,越奔越远了。

女人都那么讨厌,翎竟然也是……

小灵儿狼狈的自湖中爬出来,看看被水浸过却还仍然烫得吓人的手,拼命的甩了两下脑袋!好倒霉!遇到这样一个邪恶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竟不觉得有多讨厌他有多气他……甚至……甚至方才她说的话也只是为了挽住当时的面子而已。嘲弄的笑,冷漠的语调,红­色­耀眼的衣衫,冰冷却又隐着忧伤的眼神清晰的一点一点的在她的脑海里重演,小灵儿蓦然一惊,没有厌恶,没有厌恶……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哇”的哭了出来,为何它还会跳得飞快呢?!她真是懊恼极了!

午后岳添翎卧房

“大翎儿姐姐,泡完泉了?”小灵儿不知拿了什么,神秘兮兮的站在门口,顽皮的看着添翎。

添翎笑着点点头。

小灵儿凑过来,眨巴着大眼,望着添翎,笑道:“姐姐,今天晚上,你就要变成我的嫂嫂了。”

添翎难免有些惊,这么快小灵儿就知道了?而且……什么?!还今晚?

小灵儿调皮一笑,古里古怪的跑去关好门又关好窗。

添翎奇怪,小灵儿却笑嘻嘻的又凑了过来,道:“新娘子,快快穿上这身嫁衣吧。”

添翎眼睛一晃,小灵儿已经自背后拿出一个漂亮的花篮来。

花篮里有一件薄薄的纱织衣衫,浅绿­色­的,还有一个用百花编成的凤冠。

添翎仍旧一头雾水。

小灵儿笑道:“姐姐,我娘亲太急了,哥哥昨晚一告诉她你答应了婚事,娘就去翻黄厉,结果翻到最近这几个月内,只有今天是吉日。所以,姐姐,今天就是你和我哥的大婚之日喽。从现在开始姐姐不能出门了,要准备晚上的大婚之礼。”

“珮笙哥哥呢?”添翎有些惊愕,怎么他都没来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小灵儿笑道:“新郎官自然要躲到一旁去害羞。”说着就走过来帮着添翎脱衣服。

添翎木然的任由小灵儿摆弄。

小灵儿却好似很开心,笑道:“姐姐,你想通了真好,嫁给哥哥,你一定会幸福的。”

添翎象征式的笑笑,心里却还在纠结着,到现在,她仍旧不知道答应他假婚的请求是对是错。不过,完成这个请求,她要做的事却是已经决定了的,无论怎样,这次一定要进行下去,她不会允许有任何状况打乱。

“姐姐,你不会觉得委屈吧,今天晚上除了府中的人可能没什么观众,因为来不及发请帖,娘亲说来不及了,过些日子找个吉日再宴请全城百姓。”

添翎又木呐的摇摇头。

“呀!这什么?”小灵儿自添翎的衣服中,掏出一张纸。

“这不是那个红衣小子吗?”小灵儿一脸惊骇,握紧了小拳头。想起早上与他的一番遭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登时又乱了。满脑子的竟然又飞出他嘲弄的笑,冷酷的面容,不屑的目光,还有那身红艳似火的衣裳!

“姐姐,你身上怎么有这个人的画像?”小灵儿发现自己紧张得似乎要发不出声音了。

添翎惊了惊,早上小灵儿追出的那个人竟真的是冥儿。暗暗收紧手指,她不可抑制的又担心起来,守在房顶一晚,那小子又在想什么?

“姐姐?”小灵儿奇怪的呼唤着出神的添翎。

添翎应了一声缓过神来,无奈的道:“他是我弟弟。很大的人了,跟个小孩子一样,非要我带着他画像,每次见他,还都要检查,唉,如今把它收在怀中好像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了。”

小灵儿声音低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道:“他也喜欢姐姐?”

添翎摸摸小灵儿的头,声音中透着几丝悲凉,叹道:“以后不会了。我们如今连姐弟的情分都尽了。”

小灵儿意识到添翎的不对,也没深入问,只是咬了咬­唇­,收了收手指,忽然鼓起勇气,道:“大翎儿姐姐,这张画像可不可以给我?”

添翎纳闷。

小灵儿却一下子抢了过去,收进了怀里,嘴里嘀嘀咕咕又愤愤然道:“这小子方才把我推进湖里,我恨死他了,一定要找到他把账算回来!”

讨厌不得了的语气,眼神中却有一抹女孩儿特有的温柔羞涩闪过。添翎怎会看不到?明白了个大概,她不禁偷偷抿嘴笑笑,也不揭穿,心底忽地涌起几分欢喜,小灵儿这样的­性­子也许正好可以收伏冥儿那小子也说不定?想到这,添翎更加的开心,心想,如果可以那样就真的太好了,如果冥儿可以放下心怀,可以快乐,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姐姐,你笑的好古怪啊!”小灵儿在一旁不满了。

添翎忙掩起神­色­,找了个借口,道:“我是在想,这嫁衣怎么是绿­色­的?”

小灵儿笑道:“绿­色­代表着生命呀,我们无悲城嫁衣都是绿­色­的。”

添翎纲要说些什么,却见小灵儿已转身向外走去了,只听她道:“姐姐,我先走喽,府上都在忙,我也去帮忙。”

添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一定是躲回去看画像了。

夜。

怒花池

添翎扶着丫鬟的手,缓缓下了同样是绿纱围成的软骄。

刚踏下骄子,添翎就惊得呆了!

怒花池中种了很多荷花,此时开的正好,大大的荷叶,大朵的荷花铺了整整一池。而那真荷花中又洒满了假荷花!之所以添翎会知道是假,那是因为那些荷花上都燃着火,照亮了整个怒花池。

而池中央,放载着一朵粉­色­的巨型莲花,而那莲花里站着的正是同她一样也着绿­色­衣衫的津平珮笙。

这是岳添翎第一次见到津平珮笙穿白­色­以外的衣服,依然那么好看,依然飘逸如仙,依然出世脱俗。

原来有人天生就是好看的,无需衣装,走到哪里都会吸引目光。

岸边站满了家丁丫鬟。津平城主及夫人坐在­精­致的雕花木椅上,微笑着看着。

莲花缓缓划过来了,津平珮笙笑着伸出了手,添翎一愣,随即配合的伸出手去,搭着他的手,也踏上了那莲花。

莲花又缓缓划到了湖中央。

岸边有人开始高喊,“月光之下,百花之中。月神花神同保佑,新人从此伉俪一生。请少城主行大婚之礼第一项。”

“翎儿,谢谢你。”津平珮笙握紧最美莲,低低的道,眸中有掩饰不去的激动。

添翎摇摇头,道:“如果要说一个谢字,我要跟你说的谢,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津平珮笙蓦然收紧拳,心隐隐抽痛,却笑着道:“翎儿总是喜欢夸张。”

添翎伸出手去,托起津平珮笙托着最美莲的手,专注的盯着最美莲,道:“最美莲,请你让珮笙哥哥幸福吧!如若可以,可以分走我的幸福!”

添翎尚未说完,津平珮笙猛然收回手,沉了声音:“翎儿,你在说什么。”

岸上的人看到这情况都惊了,城主及夫人更是霍然站起了身。怎么,津平珮笙竟会突然抽出手去?

津平珮笙转头向岸边挥挥手示意无事。

“请少城主行大婚之礼第一项。”方才喊礼之人看看状况,马上又高喊一声。

津平珮笙小心翼翼再递出最美莲,置于添翎手中,与她共同托到胸口的高度,另一只手放上她的肩头,轻声道:“翎儿,把你的另一只手也放到我肩上来,然后闭眼,抬头,仰面承接月光。”

添翎照做了,两人托着最美莲,同时抬头,闭眼,仰面,沐浴月光。

“请少城主行大婚之礼第二项。”

两人缓缓睁眼,低下头来,津平珮笙有些颤抖的将最美莲放上了添翎的肩膀。

“砰!”数朵烟花绽放在天下无悲的上空,绚烂、夺目!

望着津平珮笙,添翎微微的笑了,如果是真的新娘,此刻是应该笑的吧。

津平珮笙却忽然望得痴了。百花之中,月光之下,他真的有机会把最美莲亲手放上她的肩膀……

虽是假象,却依然感动。

如果这笑容,这情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就是让他以折寿来换,他也是愿意的吧。

“请少城主行大婚之礼第三项。”

话音刚落,岸边顿时响起一片哄闹声,“亲,亲,亲……”

添翎慌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古代吗?无悲城竟然这么“开放”?她紧张的望着津平珮笙,怎么办?这个她断然不可以接受的呀。

津平珮笙却微笑着揽过了她的腰身!

添翎惊慌的撑大眸子,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正缓缓靠近她的津平珮笙,不,这不是珮笙哥哥,他怎么会……

然而,当她的身体被他转过一个角度,当他的手指夹在她们­唇­片的中间,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只是要借位骗过湖那侧的观众。

繁琐的礼节终于结束了,因为没有外人,也就没有了陪酒之事,礼方行完,津平珮笙就和添翎一起被推进了洞房。

新人进洞房,门外自然有人偷窥,两人也象征似的喝了喝交杯酒,看了看门外仍旧聚集在那的人影,津平珮笙皱眉,打开房门将他们遣走了。

见人都走了,添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一点。打量了一下房间,不禁佩服起津平府的办事能力。不过短短一天,这洞房还是布置的美轮美奂,一点也不含糊。

津平珮笙走到床边,铺好了床,回头笑道:“翎儿,时间也不早了,睡吧。”说完搬了一床被褥,跑到厅里的地板上铺他的床。

添翎走到书架旁,搬来几摞厚厚的医书,在床中间隔出一道书墙,然后去倒了几杯茶,放在了那书墙上。

“翎儿,你这是……”刚刚在地上铺好床的津平珮笙看到添翎的“杰作”忍不住出口问道。

添翎转回头,拧了眉,道:“那是青石地面,太凉了,会生病的。好在珮笙哥哥的床够大,放了两排书还是很宽敞,这样我们就都可以睡床了。”

添翎指了指差不多有半米高的书墙,笑道:“你看,这书墙把床分得多好,我们分睡两侧,根本连对方都看不到,那也就不算睡了一张床了。”说完,自己迈过高高的书躺到床里侧去了。

见到津平珮笙一直没有动静,添翎自书后抬起脑袋,看看愣在一侧的津平珮笙,笑道:“珮笙哥哥,你看我在书上面放了茶水,如果我们谁碰了这书,那茶水便会洒的,我们也就醒了。总之,这样很安全,没关系的。”

津平珮笙知道她倔强,也不再争执,只好熄了灯走过来在床外侧躺了。

屋子忽然间很静。

黑暗中,添翎眨着大眼,全无睡意。

“珮笙哥哥,我后悔了。”

书那侧津平珮笙的身子明显动了动,半晌后,听他道:“后悔?”

添翎叹道:“我真是清醒中的糊涂啊。答应你是不是反而害了你呀。假婚要怎么收拾呢?即使能帮你争取两年的时间,可将来又怎样呢?欺骗了城民,你将来还要怎么统管天下无悲?”

津平珮笙低低笑了,道:“翎儿,我说过叫你什么都不要想的,这些我自有办法的,你放心。”

添翎叹了口气,一时间,黑暗的屋子又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半晌后。

“珮笙哥哥……”

“嗯?”书那侧意外的竟然又响起了津平珮笙的回应。

添翎道:“你也还没睡啊,我本来只是叫着试试的。”

津平珮笙苦笑,这样的夜晚,胃里有百千的滋味绞着,他如何能睡得着?

“珮笙哥哥……”书那侧的声音有些颤,好像努力了半天才叫出了这声。

“嗯?”他装作平静的回应。

“你快乐吗?”她的声音很轻,恍若来自天外。

津平珮笙身子一颤,笑笑,反问道:“你快乐吗?”

津平珮笙身子一颤,笑笑,反问道:“你快乐吗?”

添翎似是思考了半天,好大一会儿,书那侧才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好像我自己也不知道。”

津平珮笙暗自握了握拳,“我好像也同翎儿一样呢,不知道。”

听得此话,添翎更是绷直了身子,舔了舔­唇­,又道:“珮笙哥哥,你喜欢过人吗?”她当然知道他喜欢过,她也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但是因为两人并未挑明,她还是可以这样问,也许这样的开头要比那次的好些。她想着。

津平珮笙愣了愣,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声音有些沉,道:“喜欢过。”

“她……可爱你?”

“如若爱,就不用来这场欺人的假婚。”

“你……还爱她?”

津平珮笙沉默了。

“月亮追逐太阳是永远追不到的,珮笙哥哥,已是虚幻的东西又何苦执着呢?作为月亮,漫天的星星都不去睬一眼,又何苦去追逐那追不上的太阳?”

津平珮笙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道:有些时候,并不是刻意执着,只是不经意间便已执着。太阳就是太阳,星星就是星星。如果星星可以变成太阳,那么他也可以去追逐星星。

“珮笙哥哥……”津平珮笙没回答,添翎半坐起身子,向书这侧望了望。见津平珮笙没有动静,又慢慢躺了回去,小声嘀咕着,“睡着了呀。”

津平珮笙却已是抿紧了嘴,努力的不让眼里正滑出的热流发出声音。懦弱也好,胆小也好,他还是没办法去听她要说的话。这乌龟就让他做下去吧。

岳添翎却又突地坐了起来,手臂小心的搭在书上,望着黑暗中的津平珮笙,叹道:“珮笙哥哥,你一定要幸福呀。天涯何处无芳草,千千万万不要再恋着我这朵狗尾巴花了。”

津平珮笙的心顿时绞做一团,幸福对他来说如今就是太阳之于月亮,就是追也追不来了。狗尾巴花?她还是这样,总是喜欢贬低自己。在他心中,不,不仅在他心中,他相信就是在另两个男人心中也一样,都会把她看作那至高纯洁,清丽无双的莲花!

也不知过了多久,添翎静静的又仰躺回床上,忽然大叹了一口气,道:“老天爷呀,你这是对我好还是对我差啊。”

接着便是琐碎的盖被子的声音,显然她已经是烦躁不堪。

津平珮笙也翻了个身,动作很轻。

添翎耳朵何等尖,猛地惊起,紧张的看了看津平珮笙,发现他没再动,这才算又放了点心。

三天,还有三天她就走了,但愿到时她留给他的话可以让他清醒,但愿他可以幸福下去。

三天后,她和他就真的不会再有什么交点了。

“嫂嫂!”添翎刚刚泡完药泉,小灵儿就兴冲冲的冲了进来。

添翎怔愣了下,对这个称呼显然还有些不适应。

小灵儿却已经飞快的拉起她的手就向外跑。

“去哪里呀?”添翎笑道。

“陪我放风筝啦。”

“风筝?”添翎有了兴致,只是却也带了丝感伤。上次放风筝也不知是几年前了,那时,她还和尹英浩在一起,还在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还单纯快乐如同现在的小灵儿。

碧绿的草地上,小灵儿看着飞得高高的风筝欢快的跑着,向已经完全丧失斗志的添翎炫耀着,“嫂嫂!不得不说你的技术比起我来差的远哦!”

“哇,果然还是小孩子有能量,我不行了。”添翎极其不雅的扔掉风筝就躺在草地上装死尸。

“翎儿。”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嗓音。

添翎一听,登时圆睁开闭起的眼睛,弹坐而起。

那边的小灵儿不满意了,道:“哥,你那是叫谁呐?我也是灵儿哎。”

津平珮笙皱眉,道:“你是小灵儿。”

小灵儿更加不满意了,扁起嘴,道:“难不成我六十岁了,还要叫我小灵儿?如今嫂嫂是你妻子了,你该改口了呀,叫娘子。把我的名字还给我。”

津平珮笙脸红了红,添翎也登时有些不自在,歪过头去看向别处。小灵儿偷笑又跑去放她的风筝了。

“小孩子就是好,小灵儿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添翎由衷的说着。

津平珮笙在她身旁坐下来,道:“几年前,你也是这个样子。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小灵儿很像你。”

添翎奇怪道:“是吗?几年前我也是这个样子?我都不记得了。”

沉默。

半晌后,添翎忽然不无感伤的说,“但愿小灵儿永远是小灵儿,不要变成另一个大翎儿。”

津平珮笙拢拢眉,方要说话,小灵儿就跑了过来,把她手中的线硬塞给了津平珮笙,“哥,给你,帮我放着。我带嫂嫂去另一个地方玩,不许来打扰我们哦。”说完拽起添翎就跑了。

“小灵儿,又去哪里?”添翎彻底被她的活力折服了,此刻她有些明白小时候为什么英浩哥哥总要为她皱眉为她摇头为她无奈的笑了。真是累人呀!

来到津平珮笙书房门前,小灵儿回头笑看了添翎一眼,然后推开房门缩头缩脑的钻了进去。

岳添翎虽奇怪,却也还是跟了进去。

小灵儿走到一个柜子旁,神秘兮兮的又向着岳添翎笑,道:“嫂嫂,我给你看看我哥的一些东西保你感动得落泪。我还是无意中发现的咧。”

岳添翎脚步忽然就有些沉,她很害怕,怕见到的又是她承受不起的东西,但却还是走了过去。

小灵儿拿出一根铁丝,左撬右撬终于弄开了那锁,然后笑嘻嘻的搬出了里面一大摞的画卷。

添翎捏着拳头一步一步走过去。

“嫂嫂,你来看。”小灵儿一卷一卷的打开那些画卷。

添翎完全呆掉了。那一幅幅画卷上画的正是多年来,她同他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嫂嫂!这张!你看这张!怎么,你竟给哥哥梳过头吗?”小灵儿大惊小怪的叫着。

添翎望着那画,咬­唇­道:“嗯。”那张是春极海棠他重伤那七日,她照顾他的场面。

小灵儿哇的一声叫了出来,道:“嫂嫂!您好厉害!我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怪僻不许别人碰他头发,就是我娘亲也不行呢。我哥哥居然让你碰!”

岳添翎心里好一阵酸。

小灵儿却夸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自牙缝里挤着字,“嘘,不能声张,不能声张,否则我娘一定吃你的醋。那我哥可惨了……”

此时,岳添翎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泪水默默的流淌,五脏六腑似都造了反一般,翻着滚着,痛意奔腾涌进。那一卷卷画轴,那一幕幕她们共同生活过的片段不停的在她眼前飞来飞去。原来……原来珮笙哥哥对她的感情竟已经比她想像的还要深刻。

“哥哥,好可怜啊。”小灵儿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嫂嫂你看,有好多画有些模模糊糊的点点,好像是泪水哎。哥哥,那时一定是看着你们的画像想着你,想着想着就自己偷偷流泪了。长这么大,我还没见哥哥哭过呢。”

添翎却猛地窜了出去,直奔门外。

他还在草地上,她要去找他。看来她离开的日子又要提前两天了,今天,她一定要把想说的、不想说的却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一定!就当是给他一个可以幸福,可以好好活下去的机会!岳添翎,不能退缩,岳添翎,不能退缩……

“翎儿。”

岳添翎刚奔到门外就迎面撞上了津平夫人。她有些惊,退后了一步,低唤了一声“婆……婆婆。”

津平夫人点了点头,走了进来,背对着她,道:“岳姑娘,我以一个做娘的身份,求你现在不要去找笙儿。他只要这几天假快乐,你就当可怜他,给他,好吗?”

添翎身子一震!津平夫人……居然知道?

津平夫人回头,望着她浅笑,道:“儿子是我生的,他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你们是假婚我很清楚。”

“那为何……”为何她竟会同意?

津平夫人苦笑了下,道:“为了儿子,这个做娘的只好陪他一起疯。”

岳添翎想了想,下定了决心,目光也坚定起来,几步走到津平夫人身边,道:“夫人,这样不好,这样只会让珮笙哥哥的痛苦没完没了。我们一起帮他,好吗?”

“岳姑娘,你还有一个月不到的命,是吗?”波澜不惊的声音中充满笃定。

“岳姑娘,你还有一个月不到的命,是吗?”波澜不惊的声音中充满笃定。

岳添翎又是一惊,怎么,这个,她也知道?

津平夫人笑了笑,道:“两两师侄,如今可在你幻溪陵门下?”

岳添翎更惊了,瞪圆眸子。

津平夫人却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正是当年的素手神医林汀素,如今江湖上与我儿齐名的芙蓉两两的师叔。”

岳添翎震惊之余,忙抱了拳,道:“原来是汀素前辈,久仰大名,失敬。汀素前辈在风头正劲的时候陡然失踪,引起江湖各路侠客频频猜测,不想却原来是来了无悲城,做了津平夫人。”

津平夫人哈哈大笑,道:“我对出名本没兴趣,当时出了名,是我故意的,都是为了收伏笙儿他爹。”

“夫人勇于追求幸福,果然是­性­情中人,巾帼榜样。”岳添翎真诚感叹。

津平夫人却陡然收住了笑,面­色­又复沉重起来,道:“你能来无悲城,我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那日又见你呕吐,而你又有守宫砂,我就猜到定是中了奇药隐罂。”

守宫砂?!岳添翎蓦然又是一惊。她怎么知道她有守宫砂?!再想想她的身份,添翎半张了嘴,不敢相信。

津平夫人却不明意味的笑了,道:“你猜的没错,那晚的事的确是我做的。”

岳添翎当然会生气,放到谁身上都会生气的,女孩子的身体何等重要,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夫人,您!”岳添翎收紧拳头,最终还是咽下了要冲口而出的话。能怎样呢?事情已经发生,如今她就是再说些什么又有什么用呢?吵、怒又能换回些什么呢?况且,她一个做母亲的,为了儿子会不择手段也还算有情可原……

“关心则乱,傻笙儿居然没想起他还有个也是神医的娘,不,他这个娘不仅是神医同时也是毒神,曾经同毒仙子师父学过几年的艺,熟知天下的毒物。我的资历比起他这个妙手神医的徒弟,并不会差,他解不了的,不一定代表我也不能。”津平夫人听不出感情Se彩的声音再次飘来,

岳添翎听得一愣一愣,怎么,津平夫人竟可以解隐罂?!

“不过,也难怪他没有想起我,说起来我能解隐罂,是因为我也曾中过,如若不曾中过,想必也不会去研究这东西。隐罂果然是奇物罕物,当时,我根据药­性­,根据自身反应,以我医学和毒学的双重修为,研究了整整三十日才能在最后关头配出了解药。岳姑娘,”津平夫人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粒药丸,道:“这个就是隐罂的解药,你服下它,就没事了。”

岳添翎接过去,有些激动,吞了,道:“谢谢夫人。”

津平夫人又道:“此药配方奇特,三个月内,你不能同男子行周公之礼,否则那男子将会爆血而亡。”

“啊?”岳添翎愣了下。

津平夫人不禁很是惊叹的皱皱眉,道:“小丫头,你不会不懂什么是周公之礼吧?就是夫妻那……”

“啊!我明白。”岳添翎腾的红了脸,她哪里是不明白,她是好奇怎么有这么奇怪的解药。

“岳姑娘,如果你意已绝,我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你还是自己考虑清楚,要不要给笙儿这几天他想要的‘幸福’回忆。”

岳添翎的身子明显一颤,颤颤道了声:“夫人,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然后就退了出去。没走几步,却又返了回来,道:“夫人,你知道我们假婚,将来你会逼珮笙哥哥娶他不爱的人吗?”

津平夫人笑笑,眸光却很坚定,道:“当然不会,那晚我是逼他。儿子的幸福,没谁比做娘的还要关心。如果不是他喜欢的,我才不会要。什么烂城规,天塌了,还有他这个做娘的顶着。”

岳添翎欢喜的笑了笑,这才又放心的转身走了。

望着岳添翎逐渐远去的背影,小灵儿抽着小脸走过来,扯了扯她娘的衣袖,道:“娘,我们犯了城规。城规明令不可破坏他人幸福,可是我们却在破坏大翎儿姐姐同那位盛景太子的幸福,如果被执法长老知道了,我们会不会被赶出城去?又会不会应了我们发的誓言被雷劈啊?”

津平夫人道:“这些都无所谓,娘亲无法再看着你哥终日对着那些画像神伤!要劈就来劈,娘要是死了,飞到天上正好保佑你哥哥。”

小灵儿也忽然坚定起来,道:“娘,没事,出了什么事,就灵儿来扛吧。您和爹那么恩爱,不能分开,要赶谁,就说都是我做的,反正我被赶出城去也没什么。”

津平夫人摸摸她的头,“傻丫头。”

小灵儿又道:“可是,娘,你那颗忘相思真的那么灵吗?大翎儿姐姐吃了,就会忘掉所有令她心痛过的人?”

津平夫人笑道:“你娘什么时候出过错。”

“可是,那不是把哥哥也给忘了?”

津平夫人笑道:“当然不会,忘相思里,加了你哥的血,她非但忘不掉你哥,还会爱上他,死心塌地的爱着。”

“可是您把忘相思和隐罂解药融合在一个药丸里,会不会影响药­性­?”

津平夫人皱了皱眉,道:“灵儿,你的问题还真多。”

小灵儿扁起嘴。

津平夫人叹了口气,道:“别的都不怕,就怕你哥继续犯傻。”

岳添翎自津平珮笙的书房出来,没走几步就开始觉得自己的腿越来越沉,头也晕晕的,她以为是解药开始发挥效用了,慌忙寻了个亭子,找了个凳坐了,谁想刚坐好,眼前就黑了,一下子趴到了那桌上。

也不知多久,岳添翎才朦朦胧胧醒来。

“翎……翎……”一个喃喃的声音。

有人趴在她身上!手还勒在她的腰间!她登时怒了,居然有人敢趁她睡觉非礼她!好大的­色­胆!

“翎,你故意说那些狠话给我听的,对不对?你从来不曾嫌弃过我,对不对?告诉我!”身后一个异常愤怒的声音正在咆哮。

添翎正在纳闷气愤恼怒,准备给他狠狠一击!那人却已经一把拽起她,掐紧她的手臂摇晃她。

添翎被晃得满脸金星,不禁厌恶又愤怒的看了一眼面前红衣服短头发的小子。长得还挺好看的,怎么行为跟一个疯子似的?

“你谁呀?”岳添翎很不客气地直截了当地问。

手指骤然收紧,红衣少年当场便停了下来,身子僵了,愣愣道:“你说什么?”

岳添翎蹙紧眉头。这个死小孩真是太讨厌了,指甲都抠尽她­肉­里了,感情可不是他疼。

“喂!哪里来的野小子!你放开我!”岳添翎不管不顾扯开嗓子大叫。

“野小子?!你!”荆野冥河已然在爆发的边缘了。

岳添翎却冷起了脸,道:“如果你再不放开,休怪我不客气!”话音一落,寒光一闪,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破空响起,一把晶莹剔透,薄轻冰剑就自她的背后飞了出来,攸地就抵住了荆野冥河的右胸。

荆野冥河握紧拳,指骨咯咯作响!

“为什么这么对我?昨日跟我说那样的话?今天居然这样荒谬的装作不认识我?”短发猎猎飞起,荆野冥河的眼珠都凸出了眼眶,坚实的拳头挥出,毫不留情的就砸在了岳添翎脸上!

登时,岳添翎的嘴角便滑下一条血丝。

看着一动未动的岳添翎,荆野冥河身子连连晃了几晃,愣在那里,傻在那里也呆在了那里,他……他居然打了她!

岳添翎转回被他打歪的头,抿­唇­舔­干­­唇­边的血迹,瞪圆眸子,冷声道:“死小子,我手下留情,你居然敢打我!除了在妓院,还没谁打过我呢!”

寒光飞舞,岳添翎先收剑,复又­射­出,冰极剑在空中几个漂亮的盘旋就向荆野冥河刺去!

荆野冥河也没躲,任由那剑刺入了自己的胸,直至很深,直至那痛意清晰到他的面容不得不动!

岳添翎没料到他会不躲,自是惊了一下,待她想收剑,由于两人近在咫尺,却是已经来不及了。赤­色­的衣衫几乎是立时渗出了红得骇人的血液,很快便染湿了一大片,使得那红裳越发的耀眼了。岳添翎皱了皱眉,收剑,奇怪厌恶却又带了那么一点点愧疚的看了一眼荆野冥河,道:“果然是个疯子,古里古怪的。幸好我没用全力,不然你已经死了,那不是害我要无辜的内疚?”

“翎!你……够狠!”荆野冥河咬着牙不知夹着多少复杂情感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真会装啊!装得这么像?那样的眼神,竟好似眼中真的从没有过他!

岳添翎锁紧了眉,睁大眼,道:“好个不讲理的疯子。谁晓得你会站在那里傻乎乎的等着人刺?怎能怪我?”岳添翎看似怒气冲冲其实却又缺了那么点底气,声音是越说越小后面几乎已几不可闻。虽说之前他对她不规矩,但是她把他刺得这么重却还是有些过了……

荆野冥河只是死盯着她。

岳添翎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转了脸,不悦的道:“怪人,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看,很不礼貌吗?方才你趴在我身上,凭这点,我已经可以把你送去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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