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推他,道:“先放开我。”
宇印沉轩瞥了她一眼,缓缓坐起了身。
岳添翎几乎是一跃而起。
看着宇印沉轩紧绷着的神情,她不禁又有了想笑的冲动。
她伸出手去扯扯他的脸,道:“不要摆张木板脸啦。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
宇印沉轩眸光微动,轻启薄唇,道:“春极海棠,瑃药之最,媚药之颠,如若抗之,定无生还!翎儿,你中了那东西……”
添翎提起手指遮住了他的唇,垂了眸子,叹了口气,蓦然有些感伤,“珮笙哥哥那么好,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我。他吸走了我体内的春极海棠。他为我承受顶级瑃药之苦,甚至为了保持清醒,刺伤了自己。如果不是两两赶来,如若不是两两能解春极海棠,他差点为了我死了。”
添翎咬住唇,“他的情,他的义,恐怕今生我都无法偿还了。只怪上天弄人,让他遇上我,像他那般的人物本可以潇洒随性无忧的生活下去。一池清静碧水却被我这根天外飞物打的一团糟。”
“翎儿!”宇印沉轩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片刻间,一种担忧又换成了另一种担忧。
“给我吹会儿箫吧,有好几天没听到轩哥哥的箫声了。”岳添翎缓缓将头靠上了他的肩膀。
宇印沉轩笑笑,拿出了玉箫,缓缓吹奏起来。
暗夜中,有几缕风儿吹过,扬起床幔,飘飘沉沉。
男子静静吹箫,女子细细聆听,只是两人都在眉儿轻皱。
半个时辰后,岳添翎便要起身回宫了。
望着她渐要离去的背影,宇印沉轩眸光变了几变,似在做着某种挣扎,手指更是紧了松,松了又紧!
“翎儿!”最后,他还是唤住了她。
岳添翎一惊,慢慢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笑看向他。
宇印沉轩握紧了玉箫,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我们是最亲密的人,不是吗?有什么事,有什么话,都可以同我讲的,不是吗?一些无法挽回的错误,我能努力不去在乎,就不会去在乎。过去已经是过去,我,只会尽力抓住现在的你。”
笑一点点僵住,添翎心底慢慢的正溢着痛。
方才她同他说的话,他还是没听进去呀。他还是在怀疑她和津平珮笙有过什么……
再次相逢,两人之间还是发生了变化。他们之间出现了太多不稳定的可能。不仅是她没有安全感,他也没有。真正的快乐,似乎离她们还很遥远。要见到晴朗云天,尚有一层一层的云雾等待着她们去拨开。
嘴角再一点点勾起,添翎看似轻松的笑了,道:“过去的两年,我只有江湖。”她望着他,水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又道:“轩哥哥,根本不必努力去不在乎,本来也就没有什么用得着去在乎的。”
说完,添翎便转了身,踏出了他的房间。
宇印沉轩身形颤了颤,满腔的情绪并没有疏解,满目复杂的望着添翎正逐渐消失的身影
回到赏芳梦苑,一踏进大门,添翎就发现太监宫女们都整整齐齐的跪成了一排,伏头趴在地上。
“怎么啦?”添翎惊了,驱眼四顾,不见顾梦颜,顿生不好的预感,道:“颜儿呢?”
众人颤抖着,没人答话。
添翎更急了,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颜儿呢?!”
太监宫女们见添翎发火了,颤得更加厉害,吭哧着道:“锦……锦木公主殿下,颜姑娘……颜姑娘被六皇子带走了。”
六皇子?!添翎又是一惊。上次皇室家宴,她倒是见过那人一回,同陵水公主一样,锦贵妃所生,同轩哥哥差不多的年纪,再没有什么其他印象。添翎皱了皱眉,那人带走颜儿做什么?
这时,她脑中攸地划过一个画面。那次宴会上,那六皇子曾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时她还以为是对她这位新封公主的好奇,如今想来,却是为了站在她身后的颜儿吗?!
糟了!那六皇子色名在外,颜儿被他带走,还不凶多吉少?
想及此,添翎立刻转身向门外奔去!
“公主殿下!”众人又是一声疾呼!“您三思!六皇子乃是掌管后宫的锦贵妃所生,在宫里向来专横跋扈,您还是别跟他硬碰硬,小人们担心您会吃亏啊!况且……您就算去了,也救不了颜姑娘的!”
添翎微微一笑,声音蓦然变得冰冷,道:“管他是豺狼还是虎豹,我都不能放着我的颜儿不管!”说完就奔出了门去,眨眼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出宫去请九王爷,就说岳添翎有难!”不大一刻后,赏芳梦苑里又传来了岳添翎的声音。
仍旧匍匐在地的太监宫女们吓得抬起了头,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半天没有恢复!
妈呀!她们公主是人是鬼呀!怎么人都不见影了,这声音却还能这样清晰的传回来!
岳添翎使出了轻功的极致,也没走门,直接就来到了六皇子居住的小楼。她顺着栏杆,一间房一间房的搜索,搜到差不多第五六间时,就听见了顾梦颜微弱的喊声,“不要……六皇子……求你……”“小姐……救我……”
岳添翎震怒,抬起脚一脚就踹开了那房门!
房门一开,见到里面的画面,添翎越发的气愤!顾梦颜醉眼迷蒙,面颊红润,唇干裂,额上有微微薄汗,那情那状显是被下了药!而那六皇子正在撕顾梦颜的衣衫。
堂堂皇子竟然用此下流勾当!
听见撞门声,六皇子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回了身。看见添翎他先是有些吃惊,然而,那惊色却很快便被敛了去,但听他道:“公主来我宫中,我自然是欢迎之至,只是缘何竟然也不通报,只身擅闯啊?”
“小姐……”顾梦颜拖着软软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岳添翎挪来。
添翎见顾梦颜如此模样,心里一痛,怒火喷涌,一时间便将所有的理智全部抛到了脑后。那里还记得路上想着要尽量和颜悦色的同他谈判带走颜儿!
迎过顾梦颜,添翎正色道:“颜儿,他方才有没有……”“告诉我!”如若他真得逞了,那么今天这事就更没那么容易结束了!
顾梦颜软在岳添翎身上,喘道:“没……幸亏小姐及时赶来……可是,小姐,我好难过……”说完,顾梦颜又开始去扯自己的领口!
岳添翎冷冷瞥向六皇子,道:“解药!”
那六皇子淫笑一声,道:“我不就是解药吗?公主,我看上你家丫头,是她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如若你把她赏了我,或许今后你在这宫中会好过一些!”
而此时梦颜开始疯狂的舔着自己的嘴唇,双手用力扯着自己的衣衫,显然已经非常痛苦。岳添翎见状更是焦急,拔剑便射向六皇子!白光一闪,接着便是金属碰地的声音!满头的黑发瞬间倾泻而下,六皇子惊恐的向地上一望,果见束发的金冠横躺在地上。
添翎冷哼一声,道:“解药!”
那六皇子冷了声音,“公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虽为公主,却非我皇室血脉,我,你还是惹不起的!”
“给不给?!”接连数剑,快如闪电!当寒光停下,剑气消失,六皇子整件外衣都已经被剥裂成片!
见到满地华裳残骸,六皇子非但不惧,反而笑了,道:“你连刺数剑,却都是虚招,怎么,并不敢对我动手?”
顾梦颜滑落到地上,翻滚着,咿咿呜呜发着痛苦的声音。
添翎见不能再拖,长剑一伸,便顶住了六皇子的肩膀,冷声道:“如再不交出解药,可就要见血了!”
六皇子不以为然,不屑的哼了一声。
添翎一咬牙,轻一用力,剑攸地便没入了他的皮肉稍许,血汁登时透了出来!
那六皇子痛呼一声!
添翎又用了力,再刺了稍许,道:“解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呼喊声,道:“殿下,出了什么事吗?”
六皇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谁知添翎比他笑得更得意,道:“你可以叫,我们来比比你的声音快,还是我的剑快!”说完,添翎微微转动了一下剑柄!
那六皇子早已在陵水那听说添翎武功不错,又见她满眼坚定,给他这一剑虽没深刺,可也真见血了,倒真似一点也不怕他,不禁心里产生些恐惧,一时便犹豫了。
添翎又动了下剑柄,道:“不给,这剑就立刻穿过你的肩膀!”
六皇子顿时软了身子,不甘的道:“我给!”
添翎一听立刻收了剑,立时,六皇子的肩膀又渗出一些血汁!
六皇子慢腾腾的走到一个柜子旁,打开柜子,里面并排放了几瓶药。
添翎走过去,看了看,道:“哪瓶是解药?”
六皇子指了指最左边的那瓶。
“没说谎?”添翎将剑又握紧了。
“此刻,我还有什么必要说谎。反正今晚我的好事已经被你……”
添翎冷冷瞪了他一眼,六皇子立刻噤了声。
“小姐……桌上那瓶就是媚……”后边传来顾梦颜虚弱的声音。
添翎一听,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拿起六皇子所说的解药还有顾梦颜指的媚药,走到顾梦颜身边,拿出一颗解药塞进她嘴里,扶起她便跳出了六皇子的房间。
“小姐,你伤了六皇子,锦贵妃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现在皇上又去了茂山行宫,她没了顾忌恐怕会为所欲为的。”恢复了些体力的顾梦颜想起方才的情景,不禁开始焦急起来。
“那么混帐的人,总该有人教训一下,况且,如不这样,他也不肯给解药,我怎么忍心看着你痛苦……”
“可是……”
“不要说了。回去后,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都不要管了。”
六皇子果然是个难缠之人,添翎回到赏芳梦苑安抚好顾梦颜还没坐热板凳,锦贵妃的延鹏宫就派人来请她了。
岳添翎二话没说,微微笑笑,跟着那太监就来到了延鹏宫。
刚一踏进殿门,岳添翎就看见锦贵妃盛装华服端坐在高位上。她旁边站着的正是身上犹带着血渍的六皇子,。
“来呀!给我拿下!”
没等添翎请安,殿上已然响起锦贵妃冷冰冰的声音。
几个看似很强壮的侍卫立刻围了上来。
“锦木公主,纵使你是公主,也不能太无法无天了!打伤皇子,可是掉头之罪,你可知道?”
“娘娘……”
“绑住,杖责二十!”添翎话还未说完,那锦贵妃依然恶狠狠的打断了她。
侍卫们凑上前来,抓住了添翎的两只手臂。
“锦妃娘娘!息怒!”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个醇厚的嗓音。
回头一看,添翎吃了一惊,竟是雷霆镜云,他怎么来了?
雷霆镜云,几步跨进殿内,单膝跪倒,道:“娘娘,锦木公主乃是女儿身,身子娇弱,就是犯了什么错,也断然不能用杖责呀!”
锦妃柳眉竖起,拍案而起,道:“雷霆镜云,你算什么东西!本宫要怎么做,用的着你来教?!”
雷霆镜云慌忙垂首,道:“微臣不敢!”
锦妃眯起眼,奇怪的笑笑,道:“你不是太子身边的人,很少与人来往的吗?怎么,这么关心锦木公主,你们什么关系?”
岳添翎雷霆镜云具是一惊。
果听那锦妃又继续道:“皇上既然把后宫教给我,我就要管好,坚决不允许某些人作出伤风败德淫乱后宫的事!做我皇家的女儿就要有我皇家女的样子!”
添翎一听这话,瞬时便火了,这世上还真有这种颠倒黑白的人!一甩胳膊,抡开拽住她手臂的两个侍卫,添翎跨前一步,道:“娘娘,你不问原由就要把我定罪,恐怕有些不妥吧。您可有问过六皇子,添翎何以会对他下此重手?”
锦贵妃笑了笑,缓缓坐下了身子,一甩水袖,道:“皇儿不过是看上了你宫里的一个丫头。”
岳添翎捏紧拳,道:“怎么,六皇子肆意妄为,就不算淫乱后宫?”
锦贵妃哈哈笑了,道:“公主,难道你没听说过,进了宫门的女人,不论她什么身份,就都是我皇家的女人?皇儿看上了那女子,自是随时要随时可以。”
岳添翎都快将手给捏碎了,她真是难以相信这就是统管后宫的人,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怎能持家?
“来呀!都在等什么,绑了,给我打!”锦贵妃又是一声喝斥。
雷霆镜云一听,旋即站直了身躯,几掌挡开了过来抓添翎的人,抱拳向锦妃道:“娘娘,此事还是等皇上回宫……”
锦贵妃哪里会容他说完,再次拍案而起,怒声道:“雷霆镜云,你反了!”
“娘娘,微臣……”雷霆镜云慌忙低下头。
“先给我把雷霆镜云绑了,一会儿再教训那丫头。”锦贵妃根本没给雷霆镜云说话的机会。
雷霆镜云也没反抗,任由众人绑住他,将他推到长凳上,静静的等着即将落下的棍棒。他心想,拖得这一会儿功夫也好,他派去寻宇印沉轩的人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只要他主子来了,添翎姑娘就不用受这杖责之苦。
添翎怎会眼睁睁看着雷霆镜云受罚,运起内劲甩开制住她的人,窜身到长凳旁,几掌便打飞了举起木杖正欲打向雷霆镜云的两个侍卫!
她冷了脸,目光寒锐,直直逼向高座处的锦妃!
锦妃似是被她冰冷的目光摄住,不自觉的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岳添翎捏紧拳,怒目圆睁,朗声道:“雷霆镜云的不敬之罪,添翎一并承担了。”
说完,她就去推雷霆镜云。
雷霆镜云满面担忧,焦急的道:“添翎姑娘,你身子受不住的,我堂堂男子汉,受这几棒子,不算什么。”
添翎哪里还听他说,用足了力将他推了下去,自己趴了上去,抬头向锦贵妃笑道:“来吧。”
锦贵妃一声狞笑,道:“给我打。”
雷霆境遇自地上爬起,奔到凳旁就要去护添翎,但听锦贵妃懒洋洋的道:“拦住他。”
话声刚落,便有几个侍卫围住了他。雷霆镜云刚刚出掌,就见岳添翎转回头来,奇怪的向他一笑。他一愣,接着就听到了岳添翎以“巧传妙音”单传给他的话,“别过来,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雷霆镜云纳罕起来,添翎姑娘一向鬼点子多,看她的样子又像胸有成竹,她要做什么
“砰!砰!”接连几声闷响。
打人的侍卫倒也不留情,每一棍每一棒都实实打到了添翎身上!
只是,让全场人震惊的是,添翎半声“哼”都没有,安安静静的,微微勾着唇,淡淡的笑着一直就那么盯着锦贵妃。
锦贵妃被她盯得激起一身汗毛,厉声吩咐再打重些。
棍棒是重了,然添翎却仍旧只看着她笑,没有呻吟,没有叫声,没有痛苦的表情!
锦贵妃急了,在被她这样古怪的盯下去,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几步走下高台,锦贵妃接过侍卫手中的棍棒,道:“给本宫!几个大男人连这点力气也没有!”
添翎抿嘴一笑,心想,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锦贵妃高高举起木杖,用足了力气,猛地向下便是一击。
添翎笑得更怪,暗自运行了芳阴经录。
手起杖落!
但听“啊——”的一声,随即就见锦贵妃的身子直线飞了出去,跌出了很远!
锦贵妃再爬起来时,殿内立时响起一片极力忍笑的抽气声。
原来,锦贵妃的木杖刚刚打到添翎身上就已被添翎体内的力量震飞,直直拍向了她自己的面门。而她的脸上就刚刚好留下了一条木杖粗的红印,看上去煞是滑稽。
“母妃!”六皇子一声惊呼,奔到了锦妃身边。
锦妃震怒,喝道:“反了!反了!再给我打!”
侍卫们一听,立刻举起木棒,便又砸了下来。
添翎轻轻一笑,微一用力,众人也被弹了出去。
被弹走的人不敢怠慢,爬起来便又砸,谁知这木棒刚要落下,却又被人捉住了。
众人抬头一看,顿时七魂少了六魄。
宇印沉轩满面怒容,冰冷的看着几个执杖的人,道:“你们可知道打的是谁?在嫌活得长了吗?”
众人一听,顿时软了膝盖,伏在地上发着抖。
一听这声音,岳添翎却暗自着急起来,是谁去唤的轩哥哥?他不应该来的呀!
“太子,你这是在做什么?本宫连这后宫也管不得了吗?”
宇印沉轩握了握拳,望向锦贵妃的目光投出一丝复杂,过了半晌,方道:“还请娘娘明示,翎儿犯了什么错?”
锦贵妃笑了笑,声音中有丝不耐烦,“太子管的多了。本宫做事,还要样样告诉太子吗?给我打!”
“谁敢!”宇印沉轩冷喝一声。
锦贵妃瞬时沉了目光,道:“太子,你虽为贵为太子,但本宫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样未免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宇印沉轩冷冷笑笑,道:“如果一个男人连他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她平白挨打,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格作这个储君,将来又拿什么来平天下?!”
岳添翎急了,伸出手去扯宇印沉轩的衣衫,焦急的向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宇印沉轩却挡开她的手,又跨出了一步,又道:“岳添翎乃宇印沉轩心之所系,将来必是我盛景皇后,凤体尊贵,岂是这样没有原由便可以打的?”
锦贵妃吃惊的撑圆眸子,看看宇印沉轩又看看岳添翎,道:“你们……”
“哈哈……皇嫂这是在做什么啊?如此兴师动众?”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添翎心里一喜。
锦贵妃见到九王爷,眸光变了几变,笑道:“今日真是巧啊,怎么王爷也有空深夜到宫里来?”
九王爷哈哈大笑,道:“皇嫂也知道,小王一向雷厉风行,自然是说来便来。”
望了望伏于凳上的添翎,九王爷不禁锁起浓眉,转头向锦贵妃道:“人生悠悠二十几载,好不容易识得添翎姑娘这个知己,她出事,小王如何能袖手旁观,怎么说也是应该知道个详细的。”
宇印沉轩向九王爷微微点头示意,道:“九皇叔,已经没事了,我这就带翎儿离开。”说完便转身向岳添翎身边走去。
“慢!”锦贵妃忽然喊了一声。
宇印沉轩皱起眉,转过身,冷眼盯向锦贵妃!。
锦贵妃笑道:“太子,本宫不管她将来会不会做皇后,今日却决不能这么放过她,伤我皇儿,如此大罪,怎能轻饶,如若疏忽,这日后还让本宫如何管制后宫?!”
岳添翎忍着身上的疼痛,尽量聚集底气,道:“六皇子强要我颜儿,甚至用瑃药这种下三滥手段,是何道理?锦妃娘娘您口口声声管制后宫,就是这么管的吗?护己排他?!”
那六皇子一听,脸登时撂下脸来,一步跨了出来,道:“公主,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我看上那丫头不假,可哪里会用什么瑃药?”
添翎皱起脸,天下间果然还有这般不要脸的人。想必他是怕别人知道他用瑃药这种玩意,会不屑他的行为,这才矢口否认。
添翎慢慢爬下长凳,自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道:“这个是自你宫中取出的瑃药,六皇子,你又要怎么讲?”
六皇子冷哼一声,道:“谁知道你那是自哪里得来的什么杂药?”他几步走到添翎面前来,笑容里透出几分淫邪,道:“你说它是瑃药,好啊,你亲自试验给我们看啊。”第三卷 雨疏风骤 情缠怎休 第三十九章 遭受杖刑(3) 文 / 苍痕鸢陌
岳添翎眸光一寒,暗自握紧了拳,轻扯唇角,笑道:“呵呵,正有此意。”说完,就一拳击向六皇子的胸膛,趁他吃痛张开嘴的刹那,取出一粒药丸塞了进去。
六皇子惊恐的撑大眼,怎么也没想到添翎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他躲过她就要向门外走,添翎当然不允许,向九王爷使了个眼色,一起拦住了他。
“停步,六皇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岳添翎一瞬不瞬的望着六皇子“无辜”的笑着。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六皇子就开始有种种症状体现,他的目光杂乱起来,似乎已经不认识人,满眼的狂乱,奋力一扑就向添翎袭来。添翎浅笑一躲,那六皇子就整个的扑到了那长凳上。
锦贵妃狠狠推开岳添翎,奔到六皇子身边,担心的唤道:“皇儿!”
六皇子这一跌,有了些意识,望着锦贵妃,扯着自己的衣领,道:“母妃,臣儿好痛苦。快……快派人去臣儿寝宫的柜子里拿解药。”
此言一出,九王爷哈哈大笑,道:“此时,孰是孰非,一看便明。皇嫂,您好好顾您的儿子,我等这就离开了。这事,等皇兄回来,小王自会禀报,求个公断。”
锦贵妃一听,慌忙转回身,笑道:“九皇弟……”
九王爷摆摆手,道:“皇嫂放心,在皇兄面前,我一定会如实说,不会掺假的。”说完,他就大笑着走到岳添翎身旁,趁人不注意调皮的向她眨眨眼。
添翎忍不住也笑了,也向他眨了眨眼。
“很高兴,你有难,首先想到我。”九王爷凑到添翎的耳边轻声笑道。
添翎略微避开了他,道:“谢谢你,允然。”说完心虚的偷看了看宇印沉轩。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宇印沉轩顿时满腔醋意,一张俊脸一点一点冰冷。
出了延鹏宫,看着两人仍是肩并肩的走着,宇印沉轩再也忍不住,加快了步子,走到了两人中间,分开了两人,向九王爷施礼笑道:“九皇叔,翎儿已然安然,还请就此回府吧。”
九王爷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宇印沉轩又打量了一下表情怪异的岳添翎,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某人今天会问那些奇怪的问题,原来竟是事出有因啊。”
添翎一听他要提起白天的事,慌张抢过话头,道:“允然,轩哥哥说得对,你是该回府休息了,添翎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九王爷仍旧大笑,道:“怎么还害羞?方才小王赶到听到什么心之所系,盛景皇后的,还以为是自己耳花。意外啊意外。真是没想到轩儿竟然同翎儿姑娘是一对。”
岳添翎苦了脸,终还是没瞒得了几天,过了今夜,恐怕她同宇印沉轩的关系就世人皆知了。
“不瞒九皇叔,我同翎儿早已相爱多年。”宇印沉轩倒不介意尽快将两人的关系告诉他。
九王爷又是一阵大笑,道:“轩儿,你别紧张,看你方才那模样,分明是将小王当作情敌了?”
宇印沉轩敛了眸子,那表情分明在说“难道不是吗?”
九王爷轻轻笑笑,道:“没错。我是喜欢翎儿。”
此话一出,不仅是宇印沉轩就是岳添翎也惊了,两人都停下了脚步,瞪圆了眼看向九王爷。
九王爷见他们这样,更觉好笑,道:“别急呀,容小王说完。放心,这种喜欢只是出于欣赏的喜欢,别无其他的意思。小王只是拿翎儿姑娘当作红颜知己而已。”
岳添翎爽朗的笑了,抱了抱拳,道:“抬爱。”
九王爷脸上忽然现出几分遗憾的表情,却仍旧笑着,道:“就算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命啊,谁叫我遇到翎儿之前,已经娶了三位美妾了。如此条件,翎儿定是望也不会望我一眼的。”
岳添翎忍不住噗哧喷笑出来,斜眼看向九王爷,道:“还说什么红颜知己,这么一会儿就拿我开起玩笑来?”
九王爷仰头大笑了一阵,低下头来,忍笑道:“小王也不在这打扰你们小两口甜蜜了,这就听轩儿的话打道回府吧。”
这下倒弄得宇印沉轩不好意思起来,脸儿微微红了红。
九王爷看了看他,又看看岳添翎然后大笑着离去了。
走了很远后,远处还传来他的声音:“翎儿,就是嫁了轩儿,也不能再唤我大叔了哦!”
岳添翎被他逗得不禁又笑了。
“呀——”添翎很低的呼了一声。方才一直有事分着神,倒也没觉得痛,这一停顿下来,臀部剧烈的疼痛就一丝一丝向全身的感觉神经袭去,还真感觉有些难以忍受了。
宇印沉轩见她皱起了眉头,忙扳过她的身子看看她,这一看也登时拢起眉,伸出手臂就横抱起她,嗔怪的道:“那么好的功夫为什么硬撑着被人打?方才我赶到的时候,不是还见你用功夫护着自己震飞他们了,缘何还会有伤,你裙子上都渗出血汁了!”
岳添翎笑笑,道:“没事,只是几大板而已,我为了引那锦贵妃来打我,之前那侍卫给的几棒就真真实实的挨了,所以才受了点伤。”
宇印沉轩仍旧紧绷着脸,半晌道:“你又是藏的什么心思,引她来打你作甚?”
添翎咯咯一笑,道:“此刻,她一定很后悔。她脸上那红印啊,没有二十天估计是不会消的。不仅五天后皇上回宫她不能去接呀,而且在那接下来的十几天都不能见皇上了。方才又被允然看见六皇子的样子,恐怕她怕皇上提起这事还来不及,想必也不敢跑到皇上面前去告我的状。”讲到这里,添翎竟然有些兴奋,然没过半刻,就又叹了口气,道:“好奇怪,经过今日,怎么感觉那锦妃似乎很敌视我?她对我的态度,可绝不是因为我打伤了六皇子那么简单。”
宇印沉轩沉了脸,冷了声音,道:“她讨厌所有父皇喜欢的人。”
岳添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然后又有点替她感到悲哀,道:“做皇帝的女人,却是这样的脾气,生活得应该很辛苦吧。”
宇印沉轩奇怪的笑笑,那笑容那样苦涩,那样沉重,“是她害别人生活得辛苦。”
岳添翎有些吃惊,紧紧盯着宇印沉轩,想从他脸上探出些信息。为什么她会有种轩哥哥很恨锦贵妃的感觉?
宇印沉轩忽然笑了,道:“为什么这样盯着我?”
岳添翎望着他,凝起眉,道:“轩哥哥,你有很多事瞒着我吧?”
鸢陌
岳添翎望着他,凝起眉,道:“轩哥哥,你有很多事瞒着我吧?”
宇印沉轩怔愣了一下。
岳添翎暗自握了拳,也没再问,不打算再逼他。
“翎儿,为什么是他?”半晌后,宇印沉轩忽然问道。
岳添翎倏地睁开眼,有些不明白。
“我就在宫中,你却派人去宫外寻他。”很平静的语气却那么明显的透着一股酸意。
岳添翎一听,总算松下来紧张的神经,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想给你惹麻烦。以我的脾气,呆在这宫中早晚出事,我不想你为我为难。这也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我关系的一个原因。你虽贵为太子,怎么说也是晚辈,我不想你为了我同锦妃冲突,不想你因为我在这宫中树敌。允然不同,他同锦妃算是同辈,而且他又不住在宫中,同锦妃也少有见面机会,再者,侠王德高望重,重权在手,锦妃肯定是要顾忌他几分的。”
宇印沉轩不禁皱紧眉头,道:“翎儿,你想得太多了。”
岳添翎只是笑笑,忽然想到还不知他怎么来了,便道:“轩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一旁的雷霆镜云接过话茬,道:“是我派人寻的主子,我去寻添翎姑娘本是有些事要问的,不想正碰上锦妃的人来带人,知道赏芳梦苑出了事。”
岳添翎忽然贼笑一下,道:“问深深的事?”
雷霆镜云张张嘴,方要向下说,添翎却立刻打断了他,神秘兮兮的道:“天机不可泄漏。”
话音刚落,赏芳梦苑到了。
宫女太监们迎了出来。
雷霆镜云只好咽回了已到嘴边的话。
宇印沉轩将添翎抱回房里,将她安放到床上,叫了人给她上了药。
上完药,添翎就不顾众人阻拦,就前去看顾梦颜。之前被叫走的太匆忙,都没能和她说上几句安慰的话。
来到顾梦颜门前,添翎也没敲门,直接就去推了门。门刚开开一个小缝,当她看到里边的景象,登时眼睛一亮,立刻笑着又合上了门。
宇印沉轩雷霆镜云都有些奇怪,不知道何以岳添翎突然关了门,还笑得那般开心。
岳添翎见他们这般,又将门轻轻推出来一个小缝,让出位置给他们看,两人看了也立刻明了了。顾梦颜正甜蜜的依偎在雷霆墨伊怀里呢,而雷霆墨伊向来僵硬的表情竟然也有了软化的迹象。
人已回到厅里,添翎却还在乐呢,一个人在一边美滋滋的,道:“也不知颜儿这算不算因祸得福,看来墨伊大哥分明已是对颜儿动了情呀。”说完,还忘情的寻了一个凳子便坐了下去。
“翎儿!”宇印沉轩无奈的唤了一声,这丫头忘了她还有伤在身吗?
果然,添翎的ρi股刚刚粘到凳子就“呀!”的一声痛得一跳而起。
顿时,厅内笑声一片。
岳添翎不好意思的笑笑,然望望顾梦颜的房间,不觉又顿感欣慰。
到底是练武之人,身子就是要比普通人强健些的。没几日,添翎的伤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体好了,胃口也就顺带好了起来。大清早刚起来,添翎就想吃红枣粥,于是派了人去御膳房做。她梳好妆,就和顾梦颜闲聊着等着。谁料,这左等右等也不见那个做粥的宫女回来。添翎纳起闷来,那宫女是专门负责赏芳梦苑饮食的,不仅做的好而且做的也很快,这次不过做碗粥,怎么用了这许久的时间。于是添翎干脆带上顾梦颜就往御膳房去了。
刚到御膳房门口,添翎就看见两个女孩子也端着一碗红枣粥走了出来。
“小心点。你可知这玩意多么珍贵?如若洒了,你的命都陪不起。”穿的华丽一点的那个女孩子向旁边端着粥的那个女孩儿厉声喝着。
添翎皱了皱眉,无疑这是一对主仆,而且那个主子又是一个善于欺凌弱小的主子。那般的凌驾于他人之上还真是让她又有些看不过去了。不就是一碗粥?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抿了唇,为了避免是非,添翎也没再看那两人,低了头向前走去。她这一低头不要紧,由于没看路,也不知那华衫女子突然换了路线,正好和那华衫女子撞了个正着,因为两人心思都在别处,谁也没防范,这突然一撞,登时都歪了身子,摔倒在地上。
顾梦颜慌忙去扶岳添翎。
岳添翎倒没顾自己,伸出手便去扶旁边的那个女子。谁知,她手还没碰到那女孩儿身上,脸上就结实的挨了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来的未免太过突兀,片刻间,添翎难免有些愣冲。
只见那女孩儿却一跃而起,道:“哪里来的丫头,敢撞我?”
顾梦颜来了气了,刷地站直身子,啪的也甩了那女子一个耳光,叉腰道:“你又是哪里的丫头,竟敢打我们小姐?!”
顾梦颜昂起小脑袋,道:“有什么不敢?打我们小姐就是不行!”
那女孩儿寒了眸光,道:“你会后悔的。惹了本姑娘,你会后悔的!也许现在你们还不认识我,但是我可以保证很快你们就会认识我的。”
添翎缓缓站起身,笑了笑,声音有些冷,道:“哦?”
那女孩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岳添翎,眉毛挑高了,道:“看你穿的不错,难道也是个秀女?”
顾梦颜笑了,上前一步,抱起手臂,道:“原来姑娘你只是个秀女啊,方才还以为你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呢?”
那女孩儿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的笑了,道:“如今不是,将来也会是。”说完,她自腰间掏出一个蝴蝶状的绿竹牌,道:“如果你也是秀女,该知道这是什么吧?这是太子宮传侍的牌子,今晚,我就要侍奉太子殿下了。”那女子忽然露出憧憬的表情,道:“听说太子久居宫外,这是第一次宣人侍寝呢。十三名秀女中,独独选了我,你们说我的出头之日还远吗?”
顾梦颜听了更气,道:“你胡说!轩少爷才不会宣什么人侍寝,难道你没听说太子只钟情于赏芳梦苑锦木公主吗?!”
那女孩儿脸色变了变,片刻后便又笑了,道:“听过,但是那又怎样?如今,这牌子不是在我手里?皇家之人有几个会只恋一枝花呢,当年皇上也曾宣称只爱那位侠女皇后,可之后又怎样了呢?”
顾梦颜急得直想跺脚,拽过添翎的手臂,道:“小姐,你来告诉她,轩少爷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他怎么可能去找别的女人,让她别做梦了!”
添翎按住顾梦颜的手,向她笑笑,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那边的华衫女孩儿倒是吃了一惊,道:“你就是锦木公主?”
添翎淡淡瞥了她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女孩儿奇怪的笑了下,道:“我叫温碧清,或许,将来我们会再见面。”说完,就带着那端粥的宫女走了。
“小姐!你怎么不气啊!她造谣……”顾梦颜有些着急。
添翎淡淡笑笑,道:“不是造谣,那牌子是真的。”
“啊?!”顾梦颜吃惊的张大嘴,半刻后,忙挥手道:“不可能!绝不可能!轩少爷不会的!”
添翎笑了,有些苦涩,道:“或许是皇上安排的。听说昨晚皇上回宫了。”
“小姐,你……”不知为什么,顾梦颜总觉得此刻的岳添翎心事重重。
“我们快去看看这碗我等了一整个早上的红枣粥吧。”添翎打断了顾梦颜,先她一步向御膳房走去。
“公主,您来了。”还没等添翎踏进御膳房,她派来做红枣粥的那个宫女就掀了帘子端着红枣粥自里面走了出来。
顾梦颜上前一步,笑道:“姐姐,怎么这么久?小姐都等不及来瞧了。”
那宫女苦了脸,道:“公主看见方才出去的那个姐姐没有?我们都是来做红枣粥的,用的是临近的锅子。等待粥熟的期间,我们闲着无事,就到院子里来聊天。谁知,等我们回到厨房,发现粥已经盛好摆在一个托盘里了,一个姑姑说她见粥熟了,看我们还没回来,就帮我们盛了先凉着。本来这也没什么,谁知那位姐姐却突然很害怕。她说认不出哪碗是她煮的了。奴婢就说都是红枣粥,就各拿一碗,何必要分谁做的?那位姐姐却说她的枣子是她家主子给的,不同于御膳房的枣子,她家主子要她小心对待,非要找出哪碗是她煮的。时间就这样耽搁了。后来她家主子寻来了,她无奈只好随便拿了一碗交差去了,我这才能出来。”
“什么枣子,这么金贵?她主子会不会太夸张呀?”顾梦颜想起方才那女子就厌恶。
添翎又是笑笑,斜睨着顾梦颜,道:“颜儿,最近有什么好事?你话变多了哦。”自从那日同雷霆墨伊见了面后,顾梦颜就每日都活力四射的。
顾梦颜忽然红了脸,低低的反驳,“哪有。”
添翎见她害羞又略带幸福的表情,缓缓笑了,心底忽然轻松了些,颜儿同墨伊的事一直都放在她心里,如今好了,解决了,这个苦命的女孩儿总算有了自己想要的归宿。握了握拳头,添翎暗暗又有些为自己悲哀,何时她的感情才能修成正果呢?路途茫茫遥遥无期。
同日落孤楼
这日没有雾,天气难得的晴朗。
两个绝世男子迎着微风立在三楼的栏杆旁。
一个一身华衣,风度翩然,一个一身白衣,出尘似仙。
两人看似在欣赏远处的风景,却偏偏面色都那样凝重。
“津平兄还未离开京城吗?”半晌后,还是宇印沉轩先发了言。
津平珮笙淡淡笑了笑,道:“还没到时候。”
宇印沉轩抓紧栏杆,声音蓦然变得低哑,道:“她中了春极海棠,你……”
津平珮笙吃了一惊,转头看向他,道:“宇印兄知道了?”
宇印沉轩没有答话,握着栏杆的手指却发出了咯咯的响声。
“主动寻我竟是为了这事?”津平珮笙忽然沉了脸,似是很不高兴。
“你很在乎?”津平珮笙又追问了一句,同时也捏紧了拳!难不成他竟看错这个人了?
宇印沉轩忽然极其奇怪的笑了一下,赤着眸子猛然转过头来,紧紧盯住津评珮笙,道:“说不在乎,那是逞能,那是假话。只要我爱她,我就不可能不在乎。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他心爱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是属于他的!”
津平珮笙眯起眸子,也盯住他,字字句句铿锵有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倘若她不清白了,倘若为了保住性命她失去清白了,你就嫌弃她了?!”
体内轰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爆发,一向温文的津平珮笙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冷着脸揪住了宇印沉轩的衣前襟,嘶吼道:“因此,你就看不起她了?”
宇印沉轩捏紧拳,幽深的眸光颤了几颤,道:“当然不是!呵……”宇印沉轩一阵苦笑,又道:“的确,我心里很痛,我很在乎,非常在乎!但是,这种在乎比起要失去她的在乎就太渺小!”
津平珮笙愣住,有些不解,既然是这样,那么又为何会来寻他?
宇印沉轩拂开他的手,立定了身子,又道:“我怕她怕我介意不敢告诉我真相,我怕她会闷坏自己。津平兄,我来寻你只是想找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有知道了,我才知道今后我该怎么做。你也应该知道,翎儿最近不似以前那般快乐了,她顾虑重重,我倒宁愿她可以回去卓然山庄整日捣蛋的时候!”宇印沉轩再次抓紧了栏杆!
津平珮笙这才有些明了,然心底却还是有那么一丝担忧,他缓缓走到他身侧去,道:“如果我告诉你由于情势所迫……”
宇印沉轩没容他说完,融着复杂情感的声音缓缓飘出,“好不容易再抓回她,就绝不会再放手。”
他转回头,目光坚定的盯住津平珮笙,似承诺又似示威的道:“津平兄,我不会放开她的。纵使,她心里可能已经隐隐埋了某人的影子,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回她。”
津平珮笙明显惊了一下,转而笑道:“宇印兄过于担心了。”说完,他走过去扣住宇印沉轩的肩膀,道:“我可以以人格保证,我没有说谎。我和翎儿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你根本不必担心,因为这层关系,翎儿会对我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宇印沉轩一惊,道:“翎儿说的都是真的?津平兄当真吸走了翎儿的毒,又当真会有那么巧的事,两两姑娘随后便赶来了,救了津平兄?”
津平珮笙收回手,转过头缓缓又扶上栏杆,黑眸望向远处的青山,道:“的确凑巧了些,可能我命大,恰巧两两在附近,而且又有解药。”
身形隐隐颤了颤,宇印沉轩望着眼前的那个男子,眸底忽地涌出了几分动容,凝声道:“津平兄,今日,我才算看到你对翎儿的情。在下不得不庆幸,阁下是个不争之人,否则定会是我最危险的对手。”
津平珮笙忽然笑笑,转头望向宇印沉轩,道:“宇印兄,你错了,我不是不争,而是,我争的恰恰就是翎儿的幸福。”
宇印沉轩又是一震。
只见,津平珮笙仍旧云淡风清的笑着,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目光紧紧锁住了他的眼,又道:“所以,我们并没有矛盾冲突,不是吗?不同的方式,不同的位置,但是却在为同一个结果努力着。”
宇印沉轩仍处于震撼中。
津平珮笙苦涩的笑了笑,又道:“如若翎儿爱的是我,我也不会放开她的,一刻儿也不会放开,定会紧紧的,紧紧的抓住。”
苍痕鸢陌
津平珮笙苦涩的笑了笑,又道:“如若翎儿爱的是我,我也不会放开她的,一刻儿也不会放开,定会紧紧的,紧紧的抓住。”
宇印沉轩再次动容了,捏了捏拳,道:“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我们喜欢的不是同一个人,那么,我一定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姑娘,就冲着你这份情。可惜,事实已是这样,我无能为力,虽然我为你的情感动,却绝不会将翎儿拱手想让。无奈,我也只是一个自私的想捆绑住心中那份感情的普通男人。”
津评珮笙却笑了,道:“这番话,可不像是你宇印兄会说的啊。”
宇印沉轩抱了抱拳,“实是肺腑之言。”
两人相视了片刻后,笑着别开了头,又去望远处的风景。
半刻后,宇印沉轩有了去意,抱拳道:“津平师兄,既然此事已然说清,小弟也就不再逗留。这就告辞了。”
津平珮笙也抱拳道:“告辞。”
宇印沉轩撩起华衣衣摆就掠下了落孤楼,在楼下立定,静站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向津平珮笙喊道:“津平师兄,谢谢你救了翎儿。”
津平珮笙向他淡淡笑笑。
宇印沉轩也淡笑一下,转过身绝尘而去。
望着宇印沉轩渐渐离去的背影,津平珮笙慢慢敛起了笑容,一团忧色就这样涌入了他的心底。
翎儿,把你交给他到底是对是错?
纵使他对你是如金般坚固的情感,可是他的那两重身份却势必将会导致你们磨难重重。经历过几次情伤,你已然那么脆弱,又是否承受得住?
十日后赏芳梦苑
“小姐,快去请太医吧,这两日你都像现在这般吐,再这样折腾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顾梦颜一边拍着正在猛吐的岳添翎的后背,一边着急的说着。
“不必。也许是吃坏了东西。”岳添翎喘着回答。
顾梦颜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又会这么说,幸亏我已经派人去通知轩少爷了。相信没一会儿,轩少爷就会带着太医过来。”
岳添翎瞬时皱紧眉,急道:“轩哥哥他有那么多事要忙,告诉他做什么?我不过只是稍微不适,哪里用的着这样大惊小怪?”
话声刚落,便听见外间传来一个不悦的嗓音:“身体的事,可大可小,岂容儿戏?翎儿,你总是这样大意。”
顾梦颜一喜,撩起珠帘迎了出去,笑道:“轩少爷,您来了,呃,这位便是太医吧。”
没错,这声音正是宇印沉轩的。在得到顾梦颜消息后,宇印沉轩就立刻宣了太医,带着太医一起赶来了赏芳梦苑。
宇印沉轩走进内室的时候,添翎刚刚好直起腰身,当他看到她苍白得几乎透明得脸色,不禁当时便涌出几分怒意,他几步跨过去,道:“不过两日未见,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又不是小孩子,生病都不知找大夫?还有什么叫‘告诉他做什么’?今儿,如若不是颜儿自作主张,难道你打算病得躺下了也不告诉我?”
岳添翎看着他喋喋不休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噗哧就笑了出来,道:“我没那么娇弱,一定是吃坏了东西,相信过两天就一定会好起来,如果你不信,那么就让这位太医看啊。”
说完,添翎走到一旁的凳上坐下,将手臂置于桌上,笑着向宇印沉轩带来的太医道:“这位太医,劳烦了。”
那太医毕恭毕敬的走到添翎身边,将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搭到了添翎的脉上。
太医的表情先是异常的凝重,紧皱的眉毛显示着他的紧张,谁知没过半刻儿,他的表情忽然转的很奇怪,竟似带着一点惊喜,他睁圆了眸子,看着添翎,又耐性的号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满意的摸了摸胡须。
添翎看他这般表情,轻轻笑了笑,笑着向宇印沉轩道:“轩哥哥,你看,是你过于紧张了吧。”
谁知就在此时,那太医却豁然站起身,扑通跪倒在地,砰的磕了一个响头,朗声道:“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锦木公主并非生病,而是喜脉啊!太子殿下有后了
“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锦木公主并非生病,而是喜脉啊!太子殿下有后了!”
此话无疑如同静夜里的一道轰响!
宇印沉轩不敢相信的望着添翎,满目的伤痛!他的身子摇晃着,嘴唇不自控的抖动着,她……她怀了孩子?!春极海棠的事,她和津平珮笙还是都骗了他!
顾梦颜傻在那里!
岳添翎惊愣住了,第一感觉便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喜脉?!她听错了吧!
“太医,你说什么?”
那太医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满面堆笑的转向添翎,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道:“公主殿下大喜,您有喜了!”
这回添翎听清了,也顿时哭笑不得起来。有喜?她清清白白的女儿身,会有小孩儿?
这皇宫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轻轻冷笑了下,她俯下身去,扶起了那太医,笑道:“太医,是谁教你这么说的呀?”那声音不快不慢,不疾不徐,然危险的讯息却很明显的飘了出来。
那太医吓得一阵哆嗦,颤声道:“公主这是何意?老臣只是按照公主的脉象说的。”
岳添翎又冷笑了下,道:“庸医,是谁指使你的?这样子陷害我又有什么好处?”
那太医兀自哆嗦着。
添翎逼近了一步,紧紧盯着他闪烁的眼,又道:“有喜?本姑娘女儿之身,如何能够有喜啊?!”
那太医一听,慌忙扑通又跪下了,道:“公主殿下,确实无人指使微臣,公主的脉象,的的确确是喜脉啊!微臣行医这么多年,断然不会看错的。况且公主这几日食欲不震,经常呕吐分明也便是害喜的症状。”
“太医,你先下去吧。”宇印沉轩攥紧了拳头,极力稳着声音。
那太医一听,抹了抹头上的汗,慌忙向宇印沉轩岳添翎行了礼,快速退了出去。
宇印沉轩沉重的目光紧紧抓住了岳添翎的脸,复杂的锁住她波涛汹涌的眼。
看那太医不似说谎,添翎惊得心一连跳了几跳,有喜?那断然不可能,这个没有人会比她自己更清楚。一定是那太医诊错了!那么,她这是怎么了,又有喜脉又有害喜的症状?
“不行,我得去找珮笙哥哥。”喃喃说着,添翎转身就向门外赶。还没走几步,又慢下了步子,怎么可以找珮笙哥哥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不可以再见他了呀。还是找两两好一些。
“翎儿!”宇印沉轩疾走几步,将岳添翎犹豫着的身子紧紧裹在了自己怀里。
顾梦颜一见,立马羞红脸偷偷溜出了岳添翎的房。
岳添翎动了动身子,想要转回头,耳边却立时响起宇印沉轩压抑着痛苦的沙哑嗓音,那声音很低很低,似是祈求,似是呓语,“不要去寻他。”
岳添翎看他身子紧绷到如此程度,就知道他一定是听了那太医的话又在胡思乱想,无奈的笑笑,她扣住他的手,道:“轩哥哥……”
“我,可以做这个孩子的父亲。”他没容她说完。
“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儿爱护的。既然那本是不该发生的错误,我们就不要再去回首,再去碰触了,好不好?”他扮过她的身子,吻上她的眼,她的口,嘶哑的声音似是载着万千吨疼痛,“不要因为这个,就离开我。”
岳添翎推开他,挡住他的攻势,无奈的嗔了他一眼,道:“听我说完,好不好?难道你要我对天发誓,我没跟珮笙哥哥发生什么,你才会相信?我本要去寻珮笙哥哥,是因为他是驰骋江湖的神医,问问他我得了什么怪病,不是要为这个所谓的‘孩子’找父亲。”
宇印沉轩仍是有些担忧,岳添翎笑了,道:“别紧张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派人去寻两两,不会再见珮笙哥哥。”
“翎儿,你说的是真的?”宇印沉轩一阵惊喜。也许是凑巧了,他也不愿意相信岳添翎同津平珮笙会同时骗他。
“这个事情我要骗你,能骗多久?我没那么无聊啦。快忙去吧。”岳添翎推着宇印沉轩的后背将他推出了房。
“一定要尽快找两两,尽快治病,知道吗?”宇印沉轩边走边说着。
“知道啦。”岳添翎加重了力道。
将要关上门的时候,望着即将离去的宇印沉轩,添翎的心底忽地就涌出一抹难言的心酸,声音略有哽咽,道:“最近,你很忙,都很少来看我。轩哥哥,你说过有事情要做,做完我们就可以回卓然山庄,可以过回以前的日子。你要努力哦,我一直都在这等呢,等着我们可以回卓然山庄的日子。”
宇印沉轩忽然动情的抱住她,低着声音,道:“快了,很快了。”
岳添翎努力笑了笑。
当日午后
又吐了一阵,添翎虚弱的翻到在床上大喘气。
看着飘飘飞起,忽高忽低的薄纱床帘,岳添翎忽然同情起怀孕的女人来。
整日这么个吐法,还真是够要人命的,果然还是男子好些,自己都不用辛苦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只是,她得的这是什么怪病啊,不是孕妇却平白受了一场孕妇的苦。
静躺了一会儿,感觉腰酸了,添翎撑着手臂又坐起了身。
身子刚刚立正,添翎涣散的瞳孔就一点一点集中,无光的眸子慢慢慢慢的变亮!
她撑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盯着外间的那扇窗子!
只见那窗子缓缓开启,一身如尘白衣攸地就飘了进来。那人依然那么的超然脱俗,依然那么的俊逸如仙,依然那么的温静宁然,依然挂着那抹可以融化冰雪的温暖笑容。
眼花?
她揉了揉眼睛,还在!而且,那白衣已跳入房间,缓缓向她走来了!他的笑容正在她眼前一点一点扩大,他俊美的面庞也正在一点一点的清晰!
“翎儿!”如同仙乐一样好听的声音,那般梦幻却又那般真实。
不是眼花?!
岳添翎愣在那里,任由心跳无止境的加快,静静的等着那袭白衣的靠近。
再见他,竟然恍如隔世。
茫茫白雾中,他匆匆消失的背影恍若已被尘封在记忆深处。
再次看见他,不曾想心底的凌乱又一发的涌了出来。
他不是回天下无悲城了吗?缘何竟会来到皇宫?难道,他竟然还在守望,竟然还固执的不肯去寻自己的幸福吗?
岳添翎咬了咬唇,心想:珮笙哥哥,如若真是这样,你如此待我,我又可以拿什么来偿还呢。此刻,盼着你幸福的心,早已经胜过盼着自己幸福的心。你一天不幸福,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幸福呀。珮笙哥哥,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我驻足,为我停留?
“翎儿,我来了。”很简单的几个字,却透着几分异常压抑的沉重。
津平珮笙没有走到床前来,直接在房间中央的桌旁寻了个凳子坐下了,淡笑着望着床上的添翎,极力控制着眼内的暗流。
没想到,还可以再见她,他曾暗暗发誓,不再见她,让她安心的去幸福的。怎料到,今天听了这个消息,尽管犹豫了再三,最终他却还是没能忍住。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此行到底更多的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还是因着多日的思念潮涌般的侵袭怂恿。如今,再来到她面前,可以看着真真实实而非梦境的她,他无奈的发现他的心情竟然会像是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一点点兴奋,一点点期盼,一点点激动,还有那么一点点恐惧。
他想见她,想知道她的近况,那么迫切,那么焦急。但是,他却又那样担心着这一见面会造成无法收拾的结果。果然,人一旦被爱牵制,就会变得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
“珮笙哥哥,你没回天下无悲城?”岳添翎几步走过来,虽已是极力控制,声音还是有些激动。
津平珮笙笑笑,道:“一些事耽搁了,听吟风颂月楼的姐妹说你急寻两两,我就赶来了,翎儿,你脸色很差,生病了?”津平珮笙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添翎身边。
添翎笑笑方要答话,就在这时,门外却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添翎一惊,怎么皇上竟会来了?她看了看津平珮笙有些紧张,这宫里可不允许男人随意进出。皇上要发现珮笙哥哥可就坏了。若是被宇印沉轩发现了,那更糟糕,一定又是一场误会。
津平珮笙看了添翎一眼,然后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房梁。添翎抬头看他,他笑着向她点点头,要她放心。
门砰地开了,身穿紫金龙袍头系金冠的皇帝大笑着走了进来,他的身旁跟着微笑的宇印沉轩。
“翎丫头,好久没来看你,没怪朕吧?”
岳添翎慌忙走过去,给皇上请了安,笑道:“岳添翎岂敢怪罪皇上?”
偷眼瞄瞄宇印沉轩,发现他的目光还在她这里,并未看向他处,添翎才算稍稍又放了点心。
皇帝走到椅旁坐下,道:“越是这么说,就越是怪罪了。丫头,听说前些日子,朕不在宫里的时候,你被锦妃打了?”
岳添翎惊了一下,皱了皱眉,不会吧,那锦贵妃真会去告她的状,她脸上的伤应该还没好才对,怎么会愿意在那么丑的情形下去见皇帝呢?
“九皇弟是天天在朕的耳边唠叨着,整日的埋怨朕,要朕多照看这个义女,还说要把你接到他王府住去。”
添翎笑了,原来竟是毛脸大叔在作怪啊!道:“改日,我去大叔府上,让他不要再烦您。”
皇帝笑道:“这倒不必。朕已经因此训斥过锦妃,六皇儿也已经被我遣进国寺去面壁了。翎儿,朕知道你本是江湖儿女,见不惯这宫中很多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添翎有些感动,低声道:“谢皇上。”
皇帝笑笑,道:“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来告诉朕,不必忍着,朕不会偏袒自己儿子。”
添翎笑道:“添翎冲动,刺伤皇子,也的确不对。”
皇帝朗声笑了起来,道:“早听说你性子好冲动,又极护着奴才,看着贴身丫头挨打,失去理智也是人之长情,况且此事的确是六皇儿不对,他让锦妃给宠坏了,是该管教管教了。”
添翎只是笑笑。
“翎丫头,朕已经吩咐下去,以后如若你有了什么错,只有朕可以审你,其他人都打不得,日后你大可放心的在这宫里生活。也不必事事过于谨慎,磨灭你原先的性子,在江湖什么样,在我宫里就什么样。”
添翎有些震惊,看着皇上慈祥温和的面庞,她不禁有些纳闷,一直以来,都觉得这皇帝对她的态度太奇怪了,这个公主本就封得莫明其妙,现在对她的这种待遇就更加莫明其妙,他似乎根本没什么理由要这么特殊的照顾她。
“添翎知道了,谢皇上。”奇怪归奇怪,这恩却还是要谢的。
“哈哈,翎丫头怎么感觉有些紧张?”
添翎一惊,不会吧,她已经很注意收敛自己的情绪了,有那么明显?
幸好,这时,旁边的一老太监接过来了话去,笑道:“陛下,锦木公主很少见陛下,恐怕还未习惯与陛下交谈,所以才会有些紧张吧。
皇帝哈哈笑道:“朕也是普通人嘛!有什么好紧张的?翎丫头,把朕当成父亲就好,不必拘谨。”
添翎忙脸上挂笑的点点头。
“以你和轩儿的关系,也要习惯皇宫,习惯与宫里的人相处,不是吗?”皇帝又笑着说道。
添翎一惊,她差点忘了,经过锦妃事件后,她同宇印沉轩的关系可谓公告于天下了,皇帝又怎会不知道呢。
望向宇印沉轩,见他正微笑着向她点头,她愣了一下,忙笑着看向皇帝,道:“是。”
皇帝转着眸子又打量了添翎一会儿,笑道:“好生歇着吧,朕这就离开了,还要别处去看看。”说完,就站起了身。
一太监尖细着嗓子,喊道:“摆驾!”
岳添翎忙福下身子,道:“躬送皇上!”
房门合上了,见着皇帝宇印沉轩等人离去,岳添翎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就要叫津平珮笙下来,谁曾想门在这时却突然又开了。
看见眸光不定的宇印沉轩再次踏进房间,添翎顿时觉得心脏倏地就提到了嗓子眼。难道,珮笙哥哥被他发现了?
“轩哥哥,你不用陪皇上?”
宇印沉轩笑笑,越过她走到桌旁径直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倒了杯茶,笑道:“比起父皇,有位贵客更需要我来陪。”
望向房梁,宇印沉轩端起茶杯向上面的津平珮笙示意了下,道:“津平兄,何不下来叙叙旧呢?”
津平珮笙一听,淡笑了下,纵身一跳,跳了下来,在地面站定,抱拳道:“宇印兄,果然好听力!”
宇印沉轩淡扫了他一眼,又望向表情复杂的添翎,那眸光竟有些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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