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凭记忆画的！好难的！”刘鑫解释着，很是不悦。

我笑：“有没有拿给他看过？”

刘鑫感慨地摇摇头：“没有，我不敢。”

我呵呵笑：“原来你不止‘喜欢’他，还暗恋他。”

她也笑了起来：“什么呀。暗恋容易内伤，不适合我玩啊。我要恋，就会明明白白地恋。我不敢给他看是因为他说给人画肖像素描象在画遗像，不吉利。不过我只会素描，不会上­色­呀。”说着，她做出一个遗憾的笑。

刘鑫很兴奋，我似乎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知音，一时间竟象竹筒倒豆一样，一股脑儿将她的心里话全说了出来，“萌萌，你觉不觉得你爸特有气质？”

不等我回答，她抢先说：“我觉得他特有气质。他和一般搞艺术的人不一样。你别以为留个长发，整天穿得邋里邋遢不修边幅才是艺术家。他很有风度，说话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从来不带一个脏字儿。举手投足都带着潇洒，不管穿什么样儿的衣服都有型。而且脾气特好，就算再生气，他也只会生闷气，从来不会冲别人发火。”

听她把唐雨范吹嘘得跟朵花儿似的，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应该改行去做媒婆。”

刘鑫娇嗔道：“笑什么？我说的是事实。”

“可我看到的唐雨范，归根结底用三个字形容就够了。”我说。

她饶有兴趣地问：“哪三个字？”

我一本正经地答道：“妻管严。”

我们再度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一阵，刘鑫的情绪变得很失落：“别提他那个混帐老婆了。”

“你吃醋啊？”我逗她。

她怅然摇头：“我才不会吃她的醋呢。她不配。”

“她是名正言顺的老婆啊，怎么不配了？”我故意问。

刘鑫撇撇嘴，哼了一声：“唐雨范喜欢的人又不是她。”

我不禁脱口而出：“那是谁？”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我：“是我们这儿以前的一个演员，很漂亮，和他也很相称。他们本来都要结婚了的。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分手了。”

“后来呢？”我追问。

“后来，那女的出国了。”

“那唐雨范没跟着一起去吗？”

“没有。”她的尾音拖得很长，带着无限的遗憾，“他就一直这么一个人，直到去年冬天才结的婚。”

换句话说，唐雨范和肖晓梅只做了大半年的夫妻。我也很是感慨，问：“我那后妈，他哪儿认识的啊？”

“还不是好事者介绍的呗。”她对那介绍人一定是厌恶到了极点，面部肌­肉­严重扭曲，“那时他的压力很大，到处都是风言风语，说他……”她顿了顿，许是考虑到我的年龄问题，改口道，“说他什么的都有。要换了我，早气死了。”

我没有追问风言风语的内容。肯定不是好话。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无论放到男人还是女人身上，都会收到一样的效果。

我反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他不是知道你喜欢他么？”

刘鑫有些激动：“知道有什么用！他……”话说到一半，却嘎然而止。她轻叹：“唉。你爸我是没指望啦。我只希望将来我的爱人能象唐雨范对他的爱人那般对我，我就心满意足啦。”

我拿着那幅肖像又细细端详了一番，问：“她叫什么？”

刘鑫还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哪个她？”

“就是，唐雨范的爱人。”我的声音低了下来。

她并没有注意到这点，随口答道：“哦。她叫白雨晨。”过了好半天，她突然象发现什么一样，好奇地问：“你怎么管你爸叫唐雨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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