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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哈德逊河边的西部快线路况很差,年久失修的柏油路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行车如行船。西部快线不足十公里,前后修路用了五年,曲哲的同事在纽约工作几年后奉调回国时,那段路还没有修好。他告诉曲哲,美国的工会鼓励工人怠工,免得干完活就失业。
在法国,即便是乡间小路也不会走得这么让曲哲犯晕。颠簸不到十公里的路,快到目的地之前,出租车胎居然爆了一只。爆胎声音不大,但是车身马上倾斜,司机立即放慢了速度。这个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侧是哈德逊河,一侧是反方向的快车道。司机把车摇摇晃晃地开到中间地带,下车查看,骂了一句曲哲听不懂的西班牙语,站在那里无所事事地看着夜空,不吭声了。
曲哲跟着下了车,那不争气的胎已经瘪了进去,像裹脚布般地挂在轮轱上,肯定是不能往前走了,曲哲建议:
“打电话求救啊?”
司机头都没转,说道:
“我没有手机,附近也看不见电话亭。”
曲哲提醒说:
“你可以通过车上的通讯设备找公司啊?再派辆车过来嘛。”
他挥着手跟曲哲说:
“大半夜的能有人上班吗?我们现在是凌晨五点啊!”
曲哲想了想,又跟他说:
“那就换轮胎吧,不是有备用胎吗?”
换轮胎的事曲哲都会干。在法国时,车里面既有备用轮胎,又有换轮胎的千斤顶和专用扳手。曲哲曾花了一个小时换了个轮胎,最后闹得满头大汗,一手漆黑。但是现在他们是两个人,出租车司机换轮胎的经验应该比曲哲丰富,可是他看曲哲不断地提建议,有点不高兴:
“换轮胎得一小时呢,你能等吗?”
曲哲想想也是,到目的地只剩两公里,如果没有行李的话,曲哲可以走着过去。与其在这儿等一小时,不如另打个出租车走。而且司机根本没有换轮胎的意思,站在那里,幸灾乐祸,却什么都不干。好像他看曲哲的笑话,自己有利可图似的。两个人站在那儿瞪眼珠子僵持了一会儿后,他让曲哲把行李卸下来,再把车钱付给他,然后自己就待在那里。在曲哲的概念里,中国国内出租车送客不到目的地是不收费的。而这个出租车司机不仅要了车费,还收小费。
这时下起雨来,一开始星星点点,后来细雨如织。为节省重量装行李用的纸箱,经不住雨浇。一月份的曼哈顿,夜里很凉,曲哲觉得自己浇一点倒没关系,顶多发烧生病,箱子里面的书浇了就不好用了。他只好又把箱子搬回到仍旧趴在那里的出租车里,自己守在路边,求救般地伸着手,向一辆辆疾驰过来的车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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