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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气势磅礴的暴风雪刮了整整一夜,闹得人整宿没有睡好,风声好似鬼泣,窗外的光景仿佛是群魔乱舞百鬼夜行。掀开窗帘胆战心惊的往外瞄了一眼,暗淡的白­色­飞驰,在雪地里的黑天的那种白­色­,真的如同幽灵一般,刚看见的时候吓的人浑身一颤,感觉灵魂都被吸走了,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直到头一天的凌晨,暴风雪才终于平息了它心头的怒火,随同雪云层一并消逝,留下一片银白­色­的大地。

就这样,我昨晚没有睡好,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可真是要了我的命,被社长和妹妹硬拖着去参加向孤儿院孩子们的自我介绍会;途中我倦意满满,本来昨天还计划找出那个罗密欧少女,可是现在我的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精­力?当轮到我的时候,连名字都没有好好说清楚,最后收尾的“请多指教”竟也不见踪影;我感觉我好像是说了的,但社长她们事后却否认掉了。

“大家,就是这样了,从今天开始让我们一起度过一个难忘的圣诞节吧。”

“耶~~~~!!!”

果不其然,帅哥才一出场就迎来了一片Gao潮的欢呼,而且这位下台后便立马被无数小女生簇拥成一团;帅哥无疑成为了她们心目中的偶像,这些小女生们倒很早熟,居然还问了帅哥有无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生之类的取向问题;她们此言一出我当即一口水喷了出来,站在我旁边的敬爱的烦人的学生会长大人赶紧闪躲,否则她的双脚很可能已经凉个通透了。

孤儿院的孩子们加起来一共不到一百个,但上上下下也至少有六七八十左右,最小的不过四五岁,最大的则只有十三四岁,男女生数量平等,看不出哪方的数量更多些,似乎都很懂事的样子,在老师的引领下有条不紊的排成整齐的队伍,喊着同样的口号,除了稍微有点交头接耳的迹象以外,其他都比普通的小学生要强不止几倍。

也许,他们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难以照料,孤儿院的孩子们是与众不同的。想到这我放松下来,打消了昨夜的顾虑nAd1(——没错,只是一群听话的小孩子罢了。我心中产生的这个想法好像是为了说服我而诞生的。

我并没有从他们之中找出来罗密欧少女来;孩子们人太多,找一个人出来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不知道她是否刻意把自己藏了起来,最外圈的孩子里没有她,应该在更里面的那层,或者是在后面我看不到的地方。

介绍会结束后,小孩子们从他们老师那里获得了自由活动时间,只见她们一边大叫一边撒着欢儿的跑出了旅店的大门,开始在门外的空地上打雪仗。但是,接下来我们做志愿者的可有的忙了。供我们住的旅店的大厅里设有告示牌,上面清晰标识着我们的分工活动、分组以及所需照顾的小孩子的名字,右侧一张桌子则摆着志愿者的衬衫。我们需要自己去看告示和换衣服,然后来到各自的岗位准备就绪,有孤儿院的指导老师等待着,等人来齐后交给我们工作指示。

孩子们之后将会参加滑雪,肯定有一大部分志愿者会被分配到他们那里去教小孩子们如何滑雪,他们可以说是幸运儿,至少还能和孩子们一起玩耍。在我们这个国家,滑雪这项运动甚至比橄榄球­棒­球等还要热门,像我们这么大的学生,几乎没有一个不会滑雪的,所以当做小孩子们的教练不成问题。

帅哥、社长、学生会长和我妹妹都被分到了滑雪教练的岗位上去,大宅男则十分不幸的又被迫和众人分开,竟然被当成大少爷的跟班给分到了他们那组去,负责打扫旅店周围路面的积雪,另外有一小部分人负责旅店内部的整理。

奇怪,我的名字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重新把那块告示板的内容快速扫读了一遍,竟然在最后的右下角,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位置发现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分工和我唯一一个同伴的名字。

“杂工……”

一瞬间我想骂人。这里竟然存在如此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工作,连个负责的指导老师都没有,­干­脆找来了旅店的工作人员,直接到前台报到!杂工是什么?整理堆放滑雪用具的仓库?这种工作不是应该由旅店内部的工作人员负责的吗?特地让志愿者去做,为什么?拜托请一样贴个解释出来啊!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干­这行的人不止我一个,似乎另有一个孤儿院的孩子,而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白”,是个十一岁的女生nAd2(没错,这下好多了,不光要我打扫一间该死的滑雪用具仓库,而且还得破天荒的照顾一个小妮子。拜托了,我是人类,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这件工作的压力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我刚想开口抱怨几句,却发现已经没人可以听我的抱怨,大家都丢下我一人在空荡的大厅里,换好衣服跑到了外面,寻找起各自的工作岗位来;跟我关系比较近的几个家伙也不例外,反正一旦有了敬爱的烦人的学生会长大人的无良策划,好事总归会变成坏事,坏事则会变得越来越坏。

我无奈的深叹一声,从桌上抓起最后一件志愿者制服,感觉拿在手里无比沉重,一大早的­干­劲就全部没了,我自己都怀疑接下来的时光该如何度过,心中居然冒出来装病的念头。我憎恨自己这样没志气的想法,挥手打了自己一个不轻的耳光,猛地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去想烦心事,迈开脚步走向了前台。

“不好意思,我是来报到志愿者工作的,请问要我做些什么?”

一个服务人员走出来将我领到了旅店背面的仓库;这个人的态度非常和善,进门前他给了我一串钥匙,嘱咐我所有开过的柜子在整理好后必须全部锁上,随后亲切地为我打开了门,一边走进一边简要讲解工作概要,生怕人漏掉了什么要点;我不禁在分开前对他报以欣慰的微笑。

仓库和旅店的一部分连在一起,因此设有暖气,这个特质可圈可点,在这里工作不用担心会冷。进去里面后的面积不小,不过因为放了许多的架子和柜子,让处在之内的人感觉有点狭窄不便,穿行通道的时候不得不时刻注意身体不要碰到雪橇板,否则很可能就会将其打落变成一团糟。

工作实际上很简单,就是将不同尺码的雪鞋雪板等对号入座,同时找出那些放错架子的装备,放回正确的位置nAd3(虽然简单,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体力活,这就更加说明了那点我需要独自­干­的悲惨的事实。小孩子,更何况是个小女孩,哪里能参与体力活的劳作?我对把她分配来的那个人的智商表示严重怀疑。

看起来那个名字叫白的孩子尚未到的样子。我环顾仓库,没见到半个人的影子,应该是还没来。算了,我不等她了,我自己先做吧。

然而,真到做起来时我才发觉我小瞧了这些雪橇板的重量,一整摞L尺寸的更沉得能让我弯下腰,一边扮演着罗锅一边用尽全力抬起那些该死的板子,却只能放在最底层的架子上;我无法再把它们往上抬起来一点;好在L尺寸的架子设置在最下面,不禁感慨这真是人­性­化的设计。

雪橇板很­干­净,这都多亏于这里的雪­干­净,就算放在地上也不会和灰尘混在一起导致弄脏,省了我一把清洁它们的力气。我从地上拾起相同尺寸的雪橇板,聚成一摞后放到它们所属的架子上;为了让还没来的那个孩子或多或少可以帮上一点忙,我特意留了一些S尺寸和M尺寸的,而选择从L尺寸的开始,不轻松的力气活着实在这短短的十五分钟内榨­干­了我浑身的劲力。

不好,这几个月都没怎么运动,肌­肉­有点萎缩了……

我一直像这样搬了有十五分钟左右,总算等来了那个迟到的小鬼。仓库的大门伴随着熟悉的服务人员的声音打开,又是那个和善的先生,如我所料这回他还带了另一个人来;服务人员把人送到之后,不做什么停留就离开了;我是看到服务人员的身影消失之后,才看见从门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留长发的少女。

罗密欧少女……原来她就是分配过来跟我一起工作的“白”啊,果然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身边看不到半个朋友。

这个名字叫“白”的少女正是和我昨天对戏的美丽女孩,人如其名,全身上下纯净得如同白雪一样;她饰演罗密欧一角,演技传奇到无可挑剔。刚刚认出她的时候令我有些不小的惊讶,因为不知道是该用“有缘千里来相会”来形容当时的情况,又或是这句“不是冤家不聚头”比较合适?

嘛,其实我也没打算现在就让她把放我鸽子的理由解释清楚,这里还有正经的工作要做,我们俩之间的私事得稍微放一放。

“那么,知道该做些什么吧?”

“……”

白很明显也认出了我,昨天那个饰演朱丽叶的男人,一瞬的工夫我察觉到她的表情里出现了诧异的神­色­,但她很快就把脸朝向了另一边,不理会我,走到一堆M型好的雪橇板跟前,不言半句就开始默默的工作,似乎根本没发现有我这个人存在,我俩擦肩而过的时候雪橇板碰到了我,这位也不停下来道个歉。

年纪不大傲气倒不小,有才华才­干­,不过不是喜欢和他人打交道的那类人。我分析了她的种种举止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白工作很仔细,虽然效率没我高,但力求做到最­精­致;不同于把雪橇板随便往架子上一扔的我,白这个少女动作相当温柔,像对待一个活生生的小动物一样,一只一只的拿起雪橇板往上面摆,排放的十分整齐;她很聪明,知道该把雪橇板摆放呈井字型,这样一层层堆积起来不但美观,而且稳定不容易倒。

我见她独自一人工作完全没问题,便不去管她、或给些指导什么的,我也专心起来做自己的事,L尺寸的雪橇板收拾完后,我的工作目标转变成了租借用的雪鞋。雪鞋的尺寸比雪橇板还要多些,本来是存放在柜子里,结果却不知怎地散落了一大堆在仓库里面的角落;我必须先用服务人员给我的那串钥匙将柜子全部打开,然后再去收拾雪鞋,将它们对号入座挨个存放。

这个工作做起来比搬运雪橇板轻松多了。不知道白那个家伙那边怎么样了?

感觉工作渐渐轻松下来了,腾出功夫的我开始注意同伴的动向。只是名义上的同伴而已,实际上我们仅仅分别在做各自的事,早在当初就无声的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白是个懂事的孩子,不需要­操­心,不需要照顾,连帮助都不需要,自己一人就能够把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不仅聪明还特有超强的行动力,身上的每个特质都不像是十一岁的小学生,甚至一部分的高中生都可能做不到她这样完美。

不必在别人身上多加­操­心,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反正彼此也不一定需要。这点我和白应该都心知肚明,达成了共识。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我想夸赞白能­干­了。这冰雪聪明的小妮子,见S尺寸的雪橇板需要放在架子的顶层,而凭借自己的身高又够不着,于是竟然从仓库的工作间内搬来了一台折叠梯,移到架子旁边放好固定,然后一步步踏着台阶上去下来,每次只携带一根雪橇板,缓慢则规律的搬运着。

要换做是我,肯定没她那么大的耐心。白究竟是哪里出生的好孩子啊?……

恍然间突生了异变!站在梯子顶端的白,由于踩在了踏板的边缘位置,脚一不小心滑了一下,顿时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晃动的身体将梯子的稳定也给夺去了,纷乱的亚麻­色­长发在空中舞出危险的信号。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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