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呆在温暖的小木屋里,一边喝着热乎乎的饮料,一边用手擦干窗户玻璃上飘起的雾气,靠在沙发上,望着外面飘着鸡毛大雪花的洁白山坡,感觉此时才正式进入了真正的冬天;直到今天,从没有感觉炉火的温度是多么舒适宜人,从没有感觉只是轻微穿过门缝的北风是多么寒冷刺骨。
架在炉火上烹煮的热水不住的冒着水蒸气。我给我和白分别倒了杯热水,墙上的木头架子上有给我们留着可可粉,于是如愿以偿的喝到了甜蜜的热可可。陶瓷杯子中棕黄的液体表面还盘旋着一圈白色的奶油,让人在喝之前,会先情不自禁先拿一根汤匙搅拌均匀,这时候就算搅拌可可都觉得如此幸福。
此外,白甚至还在桌角的储物柜里找到了一大袋的;这些由糖霜纤维凝结而成的,胖乎乎的白色小精灵,不得不说真是意外之喜。不论是泡在热可可中、串在铁签上往火上烧烤,或是直接吃都非常美味。我们每人都抓了两三个放进杯子,然后先吃了一个,才提着袋子来到壁炉旁,串上签子开始架在火上。
的外部粘有一层薄薄的糖粉,如果直接不加处理吃的话,当放在嘴里后会不可抑制的觉得口干,因为糖分会吸收掉人口中大部分的唾液;不过,一旦将它的外部用火轻轻烤焦,最外层便会硬化,内部则变成稍稍融化的、粘粘的物体,这正是最迷人的地方,中心部分的美味着实折服了我;所以我一般都会把烤熟的的外壳剥掉,先吃掉内心再去管其他的部分。
白正与我相反,她更钟爱外层烤焦后的硬梆梆的口感;根据她的意思,对内心的甜腻有点不感冒,相较之下味道不怎么重的外壳感觉超好,怎么吃都吃不腻,而且即便是完全烤焦的黑色物体也能一样的美味。
至于保安的工作,目前可以说回归岗位已经完全失去意义了。整个雪山正飘着遮挡视线的雪花,幅度进一步扩大,从鸡毛细雪变成了鹅毛大雪,随着北风漫天飞舞形成白色的弹幕。如果在这种不好的天气下坚持滑雪,自然会有不小的风险,于是乎现在山上没有了一个人。不提那些滑雪客们,连同坐在屋子中的我们,纵使用手擦干净了玻璃窗上的雾气,也一样不能清晰的观察到外面的情景nAd1(
来到山上的观光客和滑雪客们估计已经下了山,除了我和白以外的志愿者以及孩子们也应该回到了旅馆,坐在壁炉前,享用着热乎乎的咖啡和香喷喷的烤肉,不禁让人忍不住的羡慕嫉妒;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回到惬意的旅店中,而我们还得像这样呆在这寸草不生的山上,毅然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
幸好有这间屋子作为掩护,否则在这天寒地冻之中,我们就不得不必须扮演俄罗斯士兵的角色了。能够感觉得到外面的气温下降的很明显,我都不敢坐在门旁边,避免仿佛从急冻箱的入口泄露出来的冷气。
“《小美人鱼》的排练到最后,陆续就有不少人推选我做主角了呢。嗯哼哼,虽说也有不少的一部分人极力反对呢,然后在那里大喊民主民主和投票投票,搞的排练都不能顺利进行了,只能拖到明天再解决了呢。”
“哼,满口正义和民主的人说不定连这两个单词怎么拼写都不清楚呢。”
“嗯哼哼,‘Demoncrazy’呢。”
“最后的最后怎么样了?”
“嘛,在独自一人跟乌鸦玩的时候被找了下麻烦,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那个坐轮椅的少年呢?”
“他说他又在会议室里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呢。”
“蝇王……”
白的心情一直非常开心,这我自从今天见到她便发现了,不过直到不久前我才终于肯确信自己的这双眼睛看到的是现实,而不是幻想。白孜孜不倦的跟我聊天时,所谈起的话题三句话离不开“戏中最好的配角”、“跟不上节奏的众人”以及“演技超逊的主角”;成功的证明带给了她很大的激励,白不仅对我敞开心扉说了很多的话,而且都是一边微笑着一边欢快的说出口的nAd2(
我发自内心的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前进了好大一截。然而,在没能得到当事人的答案之前,我仍然不敢妄下定论。我始终缺少这种自信。回想起初中的时候因为一个女生对我很好而就误认为她喜欢我,于是一天下午放学后便突然向她告白,风波不期而至,闹得我以后都没跟她说过话,由于传遍全年级的持续一个月的流言绯闻,那个女生之后似乎也有意的避开我。
说实话,看着白温柔的微笑,其实我心里没怎么特别的开心,反倒是有种莫名的担忧,像有无数的小虫子搔痒着胸膛内一样,觉得既闷堵又焦虑。我并不否认这是所谓的杞人忧天和庸人自忧,总而言之我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这种怪异的感受;可是,我又不能直白的对白说“不要对我笑,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尽管我真的,真的想逃开少女的注视;白的笑容使我恐惧;我害怕可能会伤害她更多一
我讨厌女孩子对我这么温柔;我发现我倒更习惯白对我冷淡的样子了,至少我不必像这般猜疑。若一个女孩子是温柔的话,那么她其实对所有人都一样好,而我却会误以为只对我温柔、唯唯对我好,然后就一厢情愿的沾沾自喜得意忘形,最后则闹得不欢而散,令双方都受到伤害。
所以我才讨厌女孩子对我温柔。无论是社长,又或是白,实话实说,当她们对我温柔的时候我感觉十分不舒服、不自在;我会怀疑,我会担心,我会恐惧她们是否是真正的想对我好,是否是仅仅对我一个人温柔;然而,我却永远无法得到答案,就算是她们亲口告诉我,我想我也不会相信。
我的一生都在不断的怀疑以及恐惧两边来回摇摆。蝇王时不时在暗中作祟,制造出分辨不能的真假幻境,所以人们不知何时就会撕破面具,不知何时才显出真正的姿态。我害怕着这种情况会出现,虽然我明知道有朝一日它一定会来临。
或许我只是想,在来临之前尽可能的做好准备而已……因为不想受到伤害……
“呐~我们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事做……能不能、能不能陪我一起对戏呢?……”
白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令我的不适稍有好转,总算能够正眼看着她了nAd3(但见白红着一张小脸凑到我跟前,有些扭扭捏捏的双手抓着衣服裙摆的两角;她凑得越近,眼神游离的越剧烈,似乎生怕不让我知道她很不好意思一样,微弱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支支吾吾,感觉传进我耳中的其实是回声;因为白不光根本没看着我,而且头也用力扭到了后面,让我连她的嘴都看不到。
“呐~可不可以陪我一下呢……”
如果不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可能真的发现不了她幽幽的声音指向的是我。
“嗯,我没问题啊,反正现在闲的无聊,不过你想演什么?剧本的话我都有。”
“那、我们就来演《奥赛罗》吧。”
“这是我最喜欢的莎士比亚的悲剧……主帅啊,当心你会嫉妒,那可是一只绿眼的妖魔,它惯于耍弄爪下的猎物。”
双靥上的红晕愈加浓烈,白为了掩饰自己羞涩的心情转过了身,用她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齐腰亚麻色长发对着我;她将两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微微掩住嘴巴,仿佛这样可以帮助她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似的,一边恨恨的跺着脚,借此来驱散萦绕在心中的退缩;白通过这样的方法,小小的赋予了自己勇气,下定了决心又重新转了回来,红透的脸仰视着我,尽可能发出了最大的声音。
“这、这算是报答、报答哦!那、那个,谢谢……谢谢昨天晚上帮我的事……”
白好不容易说出了自己想传达给我的心声,然后很快低下头去,刘海遮住了双眼;她紧紧咬着下嘴唇,紧张的心情煮沸了她美丽的面颊,甚至都快要产生蒸汽。
真是个不坦率的孩子,我还以为这是所谓的爱的告白呢。得知事实后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被小孩子表白真的会很难圆场首位,幸好白不是那样的女孩,这样的她反而比天天围在帅哥身边的那些少女更加可爱。
“我知道了哦,那么马上就来演吧,《奥赛罗》。”
我轻轻抚摸了白的脑袋,抚平了她心中的怀乱和不安,她如果在这样发烧下去估计整个人都要着火了;白虽然不再紧张,但是羞涩的心情依然存在,所以脸仍是通红通红的;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受着我的抚摸。
“那么,你要演哪个角色呢?……”
待我将手离开她的头发,白才抬起头,和我商讨之后要饰演的人物和剧情。莎士比亚的《奥赛罗》这部戏,是我最喜欢也再熟悉不过的舞台剧,所以我和白两人角色的分配,我想应该就是《奥赛罗》的男女主角。
“如果是我们两个演的话,我当然,是要演奥赛罗了,虽说我不是非裔人种吧。”
“莫非你是想让我演他的情人,苔丝狄蒙娜吗?”
“嗯,就是这个意思,这样一来男女主就齐全了。”
“那么的话,哪一场哪一幕呢?”
“嘛,那当然是我最喜欢的Gao潮戏了,这整部戏最后的悲剧结尾,《奥赛罗》第五幕第二场,因为人力资源不够,我们就只演到奥赛罗掐死苔丝狄蒙娜为止吧。”
我刚刚在脑中回忆出我将要说的台词,白不知所措的惊叫猛地Сhā进了我的思绪。我睁开眼,看见了不知何时又满脸通红的她,两手的手指缠在一起,靴子不安分的在地上迅捷的抬起放下,仿佛是足上着火了想要扑灭一样;白因为极度的羞怯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不过却叫得相当的大声。
“等、等等!……《奥赛罗》第五幕第二场……那个!不是会有吻戏吗!?……我们、我们难道连那个也要做吗!?”
原来如此,她是为这个而举措不定的。在《奥赛罗》第五幕第二场的开头,奥赛罗会先吻醒沉睡在床上的苔丝狄蒙娜;吻戏在正式的舞台上是常有的表演,不是作假,乃而真正的亲吻,所以白才产生了这种过敏般的反应。当然,从一开始我也没打算真正的做这种吻戏,毕竟说畏亵儿童罪那可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啊;我可不想为演一出戏而酿成了行使犯罪的勾当,更何况初吻我也想好好保存着。
“哦,那当然只是做个样子,到时候我就只是靠近你而已,不会真亲上的。”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