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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寻爱上弦月 花清晨 > 第三章 其它事项

第三章 其它事项

无奈之下,瞥了他一眼,瞅见他那张相似的面容上还挂着先前未­干­的泪痕,忍不住地为他拭去。

昨夜的­精­神折磨,如何能比的上他那半年多来所受的罪?曾经,一个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美冠少年,极有可能成为天子门生的会元,有着远大的胸怀抱负,却因这张脸,和寻相似的脸,毁了。

终于有了可以重见天日的时候,却再次因为仇恨而深陷。

“对不起,我能代她说的只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几张纸,会害的你……对不起……虽然,我和你的遭遇不同,除了昨日的那一刻,我都未曾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才能体会生命的可贵。君子有仇不报,倘若你无法放下心中的一切,当虚度了十几寒暑,回头再看时,一切都没有意义。你的人生,最­精­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当一滴泪顺着滑进我的耳廓,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脸上原来也早已挂满了泪痕,轻轻抹了去,闭上双眼。

希望他今夜能安稳地睡个好觉。

冤家路窄

这两天受的罪太多,浑浑噩噩中不知睡了多久。

当脑子里想着司行风还睡在身旁,不知醒了没,猛地睁开双眼,他人已经不在了。

我深呼一口气,不在就好,若是让我一醒过来便看见还和他躺在一起,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呢。

我扒了扒头,撑起身,手刚好按在一个硬物之上,低头一看,是昨晚他扯下的那条项链。

白虎石?

这么珍贵的白虎石他竟然没带走?是忘了,还是故意留下的?

忘了,似乎不大可能。留下,或许是不想一看到它,就想起自己曾经饱受屈辱的事。

算了,他留着,也只是徒增恨意,以至于无法自拔。不如我留下,反正我已经有块朱雀石了,假如今后还能再遇到其他两块石头,我倒要看看这四块石头相交,究竟隐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不厚道的将那条项链收进怀里,告诉自己,我这不是偷,而是捡,是不小心捡到的。

品妤进屋了,是来送早膳的。

由于我腿上绑着两个铁球,行动不方便,都是她把东西端至床边。她先是端水给我梳洗,过后,又欲将饭菜端过来。此形此景,总觉得自己跟残废了一样。这次,我拒绝了她的伺候,慢慢地滑下了床,一步一挪吃力地移到桌旁,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以为品妤见了我这副拙样表情会有所变化,结果我失望了。

于是,我贫起了嘴:“我这副拙样,活脱脱一个囚犯,不过有美人在侧,却是个上等囚犯。”

她总算忍不住的笑了。目的达到,便低下头开心地吃着东西。

正吃着,便听见远处一个女人的咆哮声传来:“夏之洛,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我不禁皱了皱眉,怎么遍地遇仇人,就连被囚禁,也能有人找上门来,貌似这声音还很熟悉,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没理会继续埋头喝稀饭,没待几秒钟,一袭艳丽的宫装衣裙下摆便出现在我的视线内,还有一名女子的声音和一名不男不女的声音一并跟着呼喊着:“娘娘,小心身子!”

与此同时,立于我身旁的品妤莫明其妙地跪了下去,对来人行了个大礼,口呼:“贵妃娘娘万福。”

那女人根本就没理会品妤,只顾冲着我叫嚣:“夏之洛,你竟然还活着?真是老天瞎了眼。”似乎人人对于我还活在这世上都挺反感的。

我从饭碗上将头抬起,望着眼前这位明艳动人的大美人怔怔地发了呆,我认识她么?貌似也有那么点眼熟。

我扫了她几眼,问道:“我认识你?”我用的是疑问句,而非肯定句,所以效果决然不同。

她带进来的太监狐假虎威地喝道:“大胆,见了贵妃娘娘还不下跪?”

原来是西陵川的女人。

“你们都给我闭嘴!”她斥道。

岂料,她冲过来一把扫掉我面前的饭碗,吼道:“夏之洛,你还装算,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嗤!这人到了白虎国,貌似都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喜欢打人家的饭碗。

“除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老师曾经教导过我,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我弯身捡起碗,道:“即然你说我装算,那么就等我化成灰后你再来找我吧。”

“你?”她咬牙切齿地道:“哼,夏之洛,你果然还是和六年前一样的嘴利。”

六年前?六年前不正是我二次投胎到这个世上么?和我发生过冲突的女人貌似只有三个,一个是白映雪,不知所踪,一个是白映彤,但她现在是笑笑,也是我妹,最后一个就是花清琳。

花清琳?想到花清琳这三个字,我一时间愣住了。抬眼再仔细望向她,真的是六年前那个在花神祭上被我骂哭的小姑娘花清琳。对哦,当年她莫明其妙地嫁给了白虎王西陵川,当时我还为西陵川喜男­色­不喜女­色­,曾为她担忧过呢。现在看来,她似乎混的也不错。

呵,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小小的白虎国内,居然能让我碰到两个冤家,我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背,如果这里有体育彩票发行,我立马掏钱去买。

“原来是你。”我轻嗤:“花贵妃有何赐教?”

“夏之洛,你还知不知廉耻?当年你勾引行风不成,害他害的那么惨,如今又故技重施,还跑到白虎国来勾引他?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过他?”她叫道。

我皱起眉头,有些恼怒,我勾引司行风?我特地跑来白虎国就是为了勾引他?嗤!勾引他我勾成了阶下囚?嗤!

她一个堂堂白虎王的妃子,一大清早莫明其妙的跑到这来和我这阶下囚叫嚣,搞的她倒象是司行风的正妻来抓­奸­第三者的。她唤司行风为行风,貌似她爬墙了,司行风长的那么像寻,昨夜里我一阵恍惚差点也把他当成寻了,她把他当成寻在所难免。

这真是一笔烂账。

我深吸一口气,道:“你看我眼下这副样子像是来勾引他的吗?”

她吼道:“你这个狐狸­精­,倘若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可能心慈手软的把你给放了?还让你住在清风苑的客房里?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将寻哥哥放在了哪里?你为了想当皇后,五年前把寻哥哥给害死了。如今,你又想来害谁?”

但听她那句寻是我害死的,我的心犹如刀割,这是我的致命伤痛,寻确实是我害死的。我咬着嘴­唇­,手指用力地掐向手心。

“无言以对了?默认了?好!既然他也被你迷的狠不下心,那我来,我今天要替天行道。”说着她便冲上来就要来掐我的脖子。

要命,看来她从司行风那学了不少真传,连掐人脖子都如出一辙。

就象夜寻欢说的那样,我的命我自己掌握,还轮不到他人来做主。

“喂,花清琳,不要得寸进尺。”我用力地推开她,一不小心将她给推倒在地。

花清琳带来的那名宫女和太监一齐呼喊着上前扶她,品妤见了此情形,也立刻起身奔上前去扶她,却被她大力地推开。

她将所有的怒气全部转到品妤身上,她站起身刚立稳,便狠狠地甩了品妤一记耳光,辱骂道:“你这个贱婢,谁让你起来的?别以为你爬上他的床,他收了你,你就指望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品妤恭恭敬敬地又在她面前跪了下去,一声不吭,低着个头。

这情形让我火冒三丈,身在白虎国,如今又被人给困住,本想息事宁人,能缩一头就缩一头,可偏偏这主就是来找你麻烦的,让你想做一个缩头乌龟都不成。总而言之,想花清琳放过我,根本就不可能。这会又拿别人来做替罪之羊,而那个别人对我也算有恩,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倍受屈辱。

司行风既然还留着我这条小命,说明我对他来讲还是有点用处,比如说可以随时随地供他撒气,而他把我单独关在这里,还特地找品妤来照顾我,那么对于花清琳的所作所为,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只要能撑到他来就可以了。

“花清琳,你不要太过份了,你骂她是贱婢,只有贱人的奴婢才叫贱婢。看看你现下像什么个样子。”我艰难地迈出步子,伸手去扶品妤:“品妤,起来,不要理这个三八。”

品妤望着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转为淡淡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我的搀扶。

“夏之洛,你敢骂我是贱人。”花清琳气得那张美丽的面庞早已扭曲的不成形。

“这顶帽子是你自己扣的,不关我的事。”我嗤道。

“哼,你还当我是当年的花清琳么?这里是白虎国,我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就得死。他能将你从百花堂带回平远侯府,我就能将你再送回去。”花清琳冷笑着。

原来司行风是把我带回了平远候府,难怪她妒火腹中烧。

这个疯子,她要是敢把我再送去百花堂,就算拼了今天这条命,我都会劈了她。反正祸早已由口出,也不在乎揍她一顿,我咬着牙狠瞪着她。

“今日我是有备而来。来人,给这两个贱女人试药。”她高声使唤道。

试药?

只见门口又进来一名太监,手中端着一把小巧而­精­致的弓弩,没待我反应过来,他便瞄准了我,我大惊。就在那太监扳动机关,看似一根透明长针­射­过来的那瞬间,品妤用力地将我给撞开,那支针刚好­射­进了她的左臂内,她深皱了下眉头。

我只呼叫了一声“品妤”,花清琳已亲自接过那柄弓弩,狂笑道:“不急,你们俩今天一个也跑不掉。这是最新炼制出的瑃药冰火两重天,­射­入体内即溶,除了男人之外没有解药。哈哈哈,过会你们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好好的享受那美妙的滋味,两个时辰内没有男人,你们就等着死吧!”说完,她便扳动了机关。

由于脚下那两个该死的铁球,我无法迅速移动,仅仅靠弯身躲避只是徒劳,那根针就这么直直的­射­进了我的肩头。

竟然是瑃药?真够卑鄙的。

这个卑鄙又蛇蝎心肠的女人,真怀疑她和花清晨倒底是不是同个爹娘生的。

“送她们去百花堂。”花清琳狂笑着。

不知又从哪冒出两个男人,当他们想架走品妤时,我怒发冲冠,又感觉到两股很强的气流顺着我的体内贯穿至四肢百骸,当气力达到指尖,我抡起拳头就给了他们一人一拳,逼地两人倒退了好几步。

我拉起品妤便往门外跑,或许是我误打误撞,又成功的将内力调运起来,感觉脚下不似先前那般沉重。

这冰火两重天的药力发作的很快,刚跑出门没几步,品妤便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她的脸上已泛起了异样的潮红,额头微微湛着汗。

被我打倒的两个男人追上来了,在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触碰到我之前,我迅速地反抓住他的头发,拽住他的头往另一个冲上来男人的头上猛地撞过去,两人吃痛,抱头鬼喊。

我刚想拉起地上的品妤,却发现体内渐渐有所变化,先是小腹一股久违了的燥热感直蹿心间,双腿一软,也跌了下去。这宛如蚂蚁爬过一样,难以忍受的­骚­痒燥热感才过,不禁打了个冷颤,一阵冰寒酥麻感直击四肢,让人好想找一个温暖的男人胸怀窝藏一下。头脑也开始发胀起来,脑中竟然还浮现了赤身­祼­体男女交欢的情形。

当那两个男人缓过痛捉住我的那一刹,我竟然有种想去拥抱他们的欲望,狠捶了一下胸前的伤口,疼痛让我强抑制住。

好个冰火两重天!

这药,能让人­性­­淫­。

千钧一发之际,当我以为我和品妤都要完蛋了,我看见了那个我日夜思念的男人从天而降。

真面目

夜寻欢如流光疾影一般飞至我身前,一巴掌挥过去,便将那个男人打飞了出去。

花清琳万般惊慌之下,将自己反关在屋里。

“来人啊,有刺客。”“娘娘,小心。”“保护娘娘。”那两名太监见此情形,惊恐地不停尖声喊叫着。

夜寻欢一脸焦虑地扶起我,他的双手一触碰到我的身子,我仿佛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一个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看见了潺潺流动的水源一样,死命地搂住他的脖子。

虽然我知道我不可以这样做,但是我控制不住,这药­性­太强了,和当年我在皇陵喝的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当年的只是会让人意识不清,模模糊糊,朦朦胧胧,而今日这药不但让服药之人激起身体本能的强烈反应,而且让其头脑清晰有条理,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才更加让人难受。

我得先离开这里,再另想它法,一定能够有其他法子。

他瞧见我脚上拴住的两个铁球,狂怒之下,用内力一把将铁链给震断了。

“洛……”他轻唤我一声。

这低沉如磁又熟悉的声音听在我耳里,是最大的诱惑,我强忍着,用额头死命地抵在颈间,不停地磨蹭,在他的耳边哑声道:“带我去有水的地方”。

他迟疑了半秒,又道:“你忍着,我即刻带你离开这里。”

“让霍无影把她送到司行风那。”我颤抖着手,指着正在地上强做挣扎的品妤急道。

话刚落音,周围已被众多护卫团团包围住,司行风一脸­阴­霾地出现了。他那张俊脸好似万年寒冰,在扫了一眼众人之后,目光最终定在我和夜寻欢两人之间,那­阴­鸷的黑眸中熊熊怒火狂炽焚燃起来。

夜寻欢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把他们给我统统拿下。”司行风一声令下,护卫全数向我们袭来。

霍无影一个旋身,挡于我和夜寻欢之前,长剑出鞘,举剑便向那些人横扫过去,剑光一闪,剑锋来势神妙无方,逼得他们节节后退。夜寻欢因为有了我这个宛若软体动物的累赘,而有所顾忌,以守为攻,稍稍挡了几个人而已。

这边还没应付完,那边又来了一列弓弩箭队。

“岑,你带她先走,这些个家伙交给我。”霍无影很有信心地道。

一抹­阴­晦冰冷的寒光现于司行风的眼底,他咬着牙厉声道:“放箭!”

“嗖嗖嗖――”但见几支乱箭朝我们飞了过来。

夜寻欢拥着我,单手执剑挥下几支飞来的箭,对霍无影点了下头,足下轻点,几个跃身便抱着我蹿出这里。

偏僻而幽静的竹林内,窸窸窣窣的声响,是那微风吹抚过竹叶发出的响声。

为什么什么声音听在我耳朵里都会让我发狂?

当夜寻欢带着我刚着了地,我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猛力推开他,哑着嗓子粗喊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洛……”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双剑眉深锁,欺身上前,双手又向我伸了过来,但见我不停地浑身颤抖,焦急地吼道:“到底他们给你吃了什么?为何你的身体会忽冷忽热?”

“我不是叫你不要过来。”我意欲一掌挥开他的手,力道却是虚软无力,估计拍死一只蚊子都有所困难。

他趁机捉住了我发烫的手,怔怔地望着这时又开始燥热的我,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手掌心还这么烫。你中了媚药?”

他­阴­沉着脸,低咒了几声。

“你给我走开,不要碰我。”我抡起拳手捶打他的胸膛,却变成无奈地趴在他胸前哭了起来:“我不想你死……呜呜呜……”

我想摆脱这份窘境,口中拼命地喊着叫着要他离开我,可是当他在捉住我的那一刹那,我的双手又不争气地往他衣襟里探去,脸在他胸前不停地蹭着,越摸浑身的血液越随之奔腾,越蹭体内的欲望越亢奋。

抬眼望进他深情迷离的黑眸,高挺的鼻梁,再到那诱人的薄­唇­,我承受不住了,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一把拉下他的头,双­唇­贴了上去,热烈吮吸着他的。

他喉咙轻轻地咕喃一声,很快地便热情地回应我。这激|情地一吻,让我体内那份忽寒忽热所带来的痛楚淡去了些许。

渐渐地,­唇­舌的纠缠和隔着衣物的触摸似乎已经满足不了我,我也顾不得羞耻,开始动手去剥他的外衣。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道:“洛,我们换个地方。”

他这句我们换个地方,犹如警钟突鸣,将已深陷情yu中的我猛地敲醒。当年我和寻在皇陵里的第一次,当时我们也是这样深情的相吻着,要求换地方,那个让人留恋的樟木树,那个美好的下午……

不可以,我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生理需要而背弃了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更何况我不能害了他,我怎么能忍心伤害他……

我能抵过那药­性­的,当初在皇陵里若不是寻找来,那药力也散的差不多了。那次,是我籍着体内残留的药力故意勾引他的。

夏之洛的身体非常奇特,受了伤,伤口的愈合能力比普通人快而强,中了瑃药也可以自我缓解,还有在和他第一夜路遇黑店的那一次,他说那灯芯里有迷|药,但我也没有中迷|药。

是的,这次我也一定能扛得住,能熬的过去。

我不要伤害他,不要真的像霍无影说的那样害死了他,不要……

我用尽全力,猛地将他推开,身体往后弹开一大步,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又因突然的浑身冰冷,身体虚软,踩了几个踉跄的步调便向后跌落去。

“洛!”他惊呼着要过来扶我。

我额头已开始微微湛着冷汗,忍着那股寒气带来的冷颤,反撑着身体一点点地往身后就只有二三十公分距离的一株竹子挪去。当依在竹子上时,我一把从头上拔下那支蝴蝶簪子抵住自己的颈间,对他道:“你给我走开,不要再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用力刺下去。”

他顿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会有这样的举动,声音里带着挫败,问道:“为什么?”

我哽咽道:“因为我不想你死,我体内有黑寡­妇­之毒,我不能因一时的情yu需要而害了你。”

说完,眼泪落的更凶了。

他在听了我的话后,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不想害了我?不想我死?假如我在乎生死的话,我就不会从客栈一直缠你缠到现在。从客栈到这里,一路上,你看我对哪个女人多看一眼或是多说一句的?因为在我心目中,你是独一无二的。为何我总喜欢冒着被你骂的狗血喷头,没事做的还要去招惹你?因为喜欢看你说话的神情,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想要了解你。为何我收着那根簪子至今都不愿归还于你?因为只要簪子一天在我身边,你就会留在我身边一天。记不记得我们出来的第一夜就遇到的黑店,从那店小二出来,热情地为我们牵走马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那是一家黑店,为何还要执意带你进去住店?因为你倔强,什么事都只愿自己独自承担,我希望你能有脆弱的一刻,能象个小女人一样,娇弱地主动投进我的怀抱里。从跌落望连山谷的那一刻起,为何走了近二十多天,那么长的日子,那山谷却永远就像走不完似的?是因为我不想带你出去,只想和你在一起,过那种只两人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每一次住客栈明明都有两间客房,为何我总是喜欢半夜摸进你那间屋,死皮赖脸的硬要和你挤一张床?因为只有抱着你入睡,我才觉得安心,两人心心相吸,只有在那一刻,贴得最近。为何一路上对其他人我都称你为我的内子,却唯独对衡敏称你为表妹,唯独那晚抛下你和她去花舞园?除了想激起你的嫉妒之心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来意不善,我不会冒任何风险让你受到伤害。洛,那么多夜晚,我拥着你,在你耳边对你所说的话你全都忘了么?从第一次在你房里拥着你睡觉的那一夜开始,我就步步为营,处心积虑要让你爱上我。我要你跟我回蝶宫,是因为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我以为花神湖上那次小别后会让你认清自己会想要什么,可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固执?”

握住簪子的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

他抓住我的双肩,深情地对我说出这一大段的心底剖白,让我暂时忘了那冰火两重天所带来的疼楚,却让我更加为他心痛不已,情绪也变得更加激动。

“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们不可能的。我不能对不起他,你知不知道,是我害死他的,假如不是我冲动地跑过去,他不会为了救我而坠崖,是他用尽了他全部的生命之力将我抛向了崖顶。当你对我说,想要见他就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你知道你这句话给了我多大的动力。你对我的心,我全部都知道。但你知道吗?从十三岁那年到十九岁那年,‘她’对他狂炽的爱持续了六年,在十九岁那年‘她’死了,换成了我借尸还魂占了‘她’的身体,承载了‘她’所有的记忆和爱,我再度爱上他,也延续了‘她’对他的爱,直至今日我二十五岁,又是一个六年。整整十二年,再没有任何情份能够超越这十二年的感情。今生今世除了他,我也绝不会再爱上别人。呜呜呜,我不想背叛他的,我也不要,我不要,不要……呜呜呜……”

“傻瓜,你这个傻瓜……”他用力地将我揉进他怀中。

虽然体内鼓躁的欲望没有先前那么激烈,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男人气息还是很强烈地在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窝他怀里,挣扎着,对他道:“你放开我,不要管我,再坚持一会我就能撑过去。我曾经也中过媚药,只要能撑过药­性­就会没事的。”

“你那不是撑过去的,是他帮你解的。”他高声道。

我震惊地从他怀中抬起头,瞪大双眼愣愣地望向他。

寻和我的那一次,他怎么会知道?

他扶住我的肩,晃着我道:“洛,你看着我。我问你,倘若他的容貌变了,习­性­变了,什么都变了,甚至把你也给忘了?再遇到他,你还能认得出他吗?”

惊愕地望着他,望向同样在流着泪的他,我抓住他的胳膊急道:“你在说什么?”

“倘若他的头发颜­色­变了,容貌变了,­性­子变了,什么都变了,也失忆了,脑中的记忆里也没有你,总之是完全的另外一个人,你还能认得出他吗?”

他执起我冰冷的右手慢慢地摸向他的脸颊,指引我撕开了他那张伪装了很久的面具。

辗转反侧时,我幻想过他真正的容貌是数不清的次数。

当那张让我困惑了多时的假面被揭下时,我瞪大了泪眼,终于看清了那隐藏了很久的真正成容时,一把熊熊烈火燃起,瞬时在全身蔓延开来。

我举起右手,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一记耳光。

失而复得

五年了,魂萦梦绕在心头五年多的男人,尽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依然超凡绝尘的他,剑眉,挺鼻,依然­性­感如昔的薄­唇­,依然振人心魂的深黝双眸,依然是那张会夺去我呼吸的面容,五年的岁月痕迹,只让他变得黝黑些,唯一不同的就是右眼下多了一只只有指甲大小的银­色­蝴蝶,以及眉心间多了一颗血痣,夺人眼球的魅力,却是丝毫未减。

和霍无影喝醉了的那一晚,我朦胧间看见寻抱着我回到房里,和他同床共枕,原来不是我眼花,也不是我酒醉,真的是他。

几个月来,一直死皮赖脸的呆在我身边,霸道无理的躺在我身边,让我矛盾让我发狂让我动心被我称作流氓­色­胚无赖的人,竟会是他。

这到底算什么?把我当什么了?

泪水宛如洪水泛滥一般,抑制不住地刷刷往外直流。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一直幻想着你没有死,每一年在你坠崖那个日子,我都会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去­阴­阳谷找你,期望能够在那里碰到你。五年了,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可我从未放弃过。为了你的承诺,为了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下去,你知不知道?我饱受身心的煎熬活到了今日。这么多些日子里,你都在­干­些什么?玩猫和老鼠的游戏?曾经是这样,什么话都埋在心里不说,如今还是这样。什么叫把我给忘了?忘了你还能找到我?忘了你还能知道我是谁?忘了我你还能知道那一次我中媚药的事?你把我当什么了?上官寻――”愤怒使我压住了体内药力的再次发作,我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

“洛,我……”

“叫什么叫?你除了会这样叫我,你还会跟我说什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这样眼睁睁看着我,为了上官寻和夜寻欢两个不同的男人却又是同一个人,我那样的痛苦,矛盾,挣扎,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啦?难道我天生命贱,生来就是要被你虐的?以前恶劣,现在还是这么恶劣。要是你早点跟我坦白,我至于像个疯子一样把他当成你追着跑?被他逼着去看那惨绝人心的雏­鸡­开­苞­?弄的自己心悸再次发作?如果不是我破釜沉舟,在那间屋子里被人任意棱辱就会换成是我!”越说情绪越激动,说话的声音几乎都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嘶吼,而他,无言以对。

“上官寻,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我发了疯一样地捶打着眼前这个让我爱到发狂的男人。

他紧紧地拥着我,不停地在我耳边说着对不起,并任由我发泄。

“呜呜呜……”

五年的等待,五年的相思,五年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暴发……

直到我发泄够了,无力了,才趴在他的胸前抽泣,他的手不停地顺着我的发丝轻抚着。

“洛……”他轻轻的捧起我的脸庞,深情地呼唤由他的­唇­瓣轻轻逸出,带着动人心魂的温柔,吻去我流下的清泪。

现在的他和以前大不相同,脸皮极厚,嘴巴依然坏的没有口德,对我甚至还学会使用卖乖这招。我气愤地躲开,却又不甘地反咬向他下颚,啃咬着,啃咬着,就变成了两个人的­唇­齿相依。

不知道是那残留在体内冰火两重天残余药力的作用,还是我盼望这一天盼望了很久,亦或是气愤他的隐瞒和欺骗,我像个欲求不满的­色­女人,死命地蹂躏着他那两片让我渴望了很久的­性­感薄­唇­。

我的寻真的回来了,真的回到我的身边了……

无论他是谁,我都不用再受内心的煎熬了……

爱上两个人的那种滋味真的好苦……

现在,流下的每一滴泪都是喜悦的,再度拥抱着他的感觉,整颗心都是放飞的。

“上官,真的是你么?”我呢喃着,紧紧地抱着他,真的好想永远都不要再放手。

“嗯!”他轻声应和着。

再度啃上他的­唇­,我的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中,不安份地探进他的衣服内,在他结实的胸膛前不住地肆意­骚­扰。

邪恶的坏东西,身材­干­嘛没事练的这么好,比以前更能引诱无良少­妇­犯罪,上次在望连山时就让我垂涎了好久。可恶的家伙,居然忍心让我苦苦地等了这么久。我坏心地报复地在他两个已经坚挺的|­乳­头上各自轻捏了一把。

他倒吸一口气,诱惑人的轻喘气声清晰地传来,以及在我指下被挑逗的愈来愈烫的肌肤,倒象是他中了媚药。

他开始热烈地反攻了。

蓦地,我想起我体内还有黑寡­妇­之毒,顿时紧张了起来,终于找了个能开口的机会,道:“上官,我们不能,我体内……”

“嘘,三个月,熬过三个月就行了……”他含着我耳垂,以舌头轻挑。

“我不要……你冒险……”那冰火两重天的药力真的被我撑过了,但现在是我自己开始心猿意马了。

“嘘,我不要做和尚……”真是败给他了,这种事情居然拿和尚来做比喻。

“上官……”我嗔道。

“嘘,这事早晚都要解决。之前我没有这么做,是不想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每晚抱着你,你可知,我要受多大­精­神折磨和­肉­体折磨。相信我,没事的。”

他改攻我颈窝,晕,好痒,原来我这里容易敏感。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嘘,我们换个地方……”

“……”我的小小犹豫之声最后消失在两­唇­相贴之间。

当知道他是寻,也是夜寻欢的时候,我心底竖起的那道“强韧不可摧的贞节牌坊”,“轰”地一声,瞬间被推倒了,这真是让人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失而复得的寻比以前热情了太多,从他被我叫做夜寻欢时候,就向我展示了他重生后的无敌八爪功。

在他的百般诱引之下,我们又换了地方。

不知是他早有预谋,早就知道这竹林有个废弃的竹屋,还是就这么凑巧,这个废弃的竹屋就让异常的“饥渴”我们这么“走运”地给碰上了。

可怜这竹屋成了我们俩二次在外偷­情­的又一最佳场地。

“这是什么?”他手中正握着从我衣内掉落的白虎石。

“好东西。”我道。

“等等,这石头怎么这么眼熟?”他轻皱一下眉,想了一会,便从衣服里摸出了五年前送我的那根簪子,举在我面前,道:“你看,这是什么?像不像?”

我定睛一看,原来那簪子里一直嵌着的怪异石头竟然和白虎石的质地大差不差。

加上我后来送给笑笑配戴的朱雀石,我不就有三块了?

天啦!我这个跨世纪跨时空的无敌超级大衰神,什么时候开始转运了?这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一下子竟被我占了四分之三,只要找到最后一块,其中的奥妙就能得知了。

四石相交,乾坤扭转,一统天下。

说不准这四块石头凑到一起,就是一份藏宝图,看看那些武侠小说里,不是争武林绝学,就是争藏宝图。而能让人一统天下的,无非就是旷世宝藏。

我兴奋地对着寻叫了起来:“这个是白虎石,我还有一块朱雀石,不过在笑笑那,而这个是你送我的,那么这块不是青龙就是玄武?是青龙还是玄武?”

我在他眼前晃了晃白虎石,期待他的答案。

“想不起来。”他弱弱地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异彩,紧贴着我道:“洛,过会再看这两块石头,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更重要的事?什么事还能比发现宝藏更重要?

我挑了挑眉,刚把视线从两块石头上移到他的脸上,­唇­就被封了。

哼哼!原来这就是更重要的事……

在我们的衣服一件件滑落后,他瞧见我胸前两个深深的牙齿血印,立即暴跳起来:“是他咬的?胳膊被什么东西给伤的?绳子?”

心疼,怜惜,气愤,抓狂,还有嫉妒……

这是我在他脸上能够读出的讯息。

我嚷着:“还不都怪你,你早点跟我坦白从宽,我至于要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吗?你跟霍采花两个人,笨得跟猪一样,找我这么个大活人竟要找两天,你们蝶宫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宫吗?不是很牛气的么?假如今日你再不出现,下次想见我,就可以直接去百花堂翻我牌子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气得浑身发抖。

该死的花清琳,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我这次真的可以与阎罗王零距离接触了,上次没成功会面,这次铁定成。

他以食指轻点住我的­唇­,对我摇头,不许我再胡乱说下去。

“洛,对不起……”他痛心地轻道。

他的­唇­贴上我的伤口,一一轻吻。

其实我早就不痛了,感谢那惊人的愈合能力。

当他吻着吻着,倏地,就­色­­色­地含住我胸前的蓓蕾了,轻咬挑逗,又是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身体跟着不住地轻颤……

话说,我这个人真是揭了伤疤忘了痛,之前气得恨不得掐死他,现在喜得恨不得吃了他……

话说,我这辈子真是栽在他手上了,什么我体内还有黑寡­妇­之毒,早在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时,一概抛至九霄云外……

话说,我也不想做尼姑,这到嘴的“肥­肉­”岂有不食之理,何况是如此秀­色­可餐的一块“肥­肉­”,岂能放过?所以,我这食­肉­的“尼姑”也就从了这个食­肉­的“老衲”……

话说,这­干­柴与烈火碰到一起,必燃无疑,第一个惨遭毒手的便是那张竹床,下场便是五马分尸……

隐瞒

寻和我说了那日坠崖时,比较幸运,好像被树给挡着了,然后掉在半山腰上的一个洞口处,被他的师傅无意中给“捡”到了,然后就捡回了蝶宫,然后因为他太出­色­了,然后做了蝶宫的夜使。

可能是撞到头了,所以对以前的事一概不记得了,也是在遇见我之后,曾经的记忆才会有些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地浮现在脑海中。

本来我们两人还想聊一些两人分开那五年的事,却发现要讲的事太多了,不知从哪开始讲起,所以商定以后一天说一件事,说上后半辈子。

“上官,你说你坠崖后失忆了,如今也只是想起了一点点以前的事,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俩……关系的?客栈?”我比划了下,问道。

“是你房里的那幅画,我还不至于跌傻到连自己都不认识。不过,知道你是我内子……”他偷吻了一下我,道:“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因而,之后我这外子当然是当仁不让。”

呃?滴汗!脸皮真是够厚。

我又回咬了他一口,嗔道:“你真的很过份,那么早就知道了,为何不肯告诉我?”

他的双眸在不停地闪烁,往它处瞟了瞟,然后又回到我的脸上,道:“不想回到过去,以前的记忆不复存在,何必勉强自己去回忆,不如把握眼前。怎奈我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有看家本领,可偏偏你是个死心眼不开窍的傻瓜。”

“说什么呢?我是傻瓜,你是什么?傻瓜相公?”我嗤道,学他以前,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他又来卖乖了,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时不时地偷香。

“真是南辕北辙!啧啧啧,你的­性­子变得真是奔放了许多,豪放男,你跟谁学的?”我挑了挑眉,开始行使我这个内子的权力,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又留下几道我独有的印记。

“一个烦你烦到,让你连想到他,你都会发狂的人,到了蝶宫你就知道了。”他神神秘秘地道。

又不说,这点真是一点都没变。

“女人?”我眯了眯眼。

“错,男人,一个就像你口中经常说的,有点变态的老男人。”说到这个老男人,他漂亮的眼眸中堆满了笑意。

“喜欢摸麻将的那个?”我拍了下手道。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点着,脸又往我身上蹭过来。

我的心徒然一凉,滴汗,但愿他这位师傅是个“正常人”,不然怎么能调教出现在的他……

“对了,想起来了,我被关在百花堂暗房的时候,看到你和霍采花在那间屋里,也听到你们说的话。霍采花说什么你把谷内谷外的女人都收拾的服服贴贴,说,这五年里,你趁我不在的时候,除了那个女人,你还勾搭了几个?”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听到这一句?”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报”我一下。

怎么可能就只听到这一句,那句“今生今世,我的妻子只会是她一人,其他女人什么都不是。”让我痛哭了很久。

当时,我只是以为那是夜寻欢对我的表白,再也没想到,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我真是个傻瓜,谁能保证人的­性­子一生一世都不变,我不就变了吗?从以为失去他的那一刻起,就变得颓废消沉。对食物的偏好,也有可能随时间的推移,环境的变化有所改变。字体不一样,也可以是练出来的,再说,我几年前的字和现在的相比,初看也会认为是两个人。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气息,一样的吻,还有一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微地方,我怎么就分不出呢?怎么这么白痴的就没注意到呢?

我又一边蹂躏着他,一边含含糊糊地咒着:“少猪鼻子Сhā葱,装象!可恶的家伙,还是那么恶劣,除去那五年不说,又害我伤心了那么久。可恶的家伙,什么失去记忆,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把我当老鼠一样耍着玩。可恶的家伙,说什么那三八女人来意不善,不想我受到伤害,还不是拿着烙上我洛宝印记的双手去抱那个三八,还有属于我的­唇­去给她喂酒,我叫你为我守身如玉的呢,你全当耳旁风了吗?可恶,咬死你!”

“唔……痛……我哪有,明明是你看错了。天那么黑,你又站那么远,看错了,其实我是用拿簪子抵着她的脖子……”他轻舔了几下被我已啃咬到红肿的­唇­抗议着。

原来是拿簪子抵着那女人。

“簪子?五年前你送我的那只?”见他点了点头,我嚷道:“给我,我要拿最烈的酒去消毒。”

邪恶的坏东西,明知道我躲在黑暗处,还让我看到那暧昧的一幕,他是故意的。

“消毒?”

“当然要消毒,谁知道她有没有狂犬病、SARS外加禽流感。”上次把我打落水的事,我可是铭记于心呢。叫衡敏是吧,日后待我去了蝶宫,我一定让将军好好的“伺候”她一番。

“很早之前我就察觉你的言行与常人有异,今日的话更加明显。”寻把手伸至我额头探了下,不疼不痒地说了这么一句。

呃?这是在说我神经质么?

紧接着的话又让人异样窝心:“往后的日子还长,你的事你会慢慢地说给我听的,嗯?”

会心一笑。

又想到那日霍无影问他的话,我便有些忧虑,问道:“为什么霍无影会说我会害死你?”

他的目光又开始闪烁不定,他沉思了很久,轻掬一束我的秀发,笑道:“怕我求偶不成,早晚被你这个妖­精­给逼疯。”

呃?这叫什么回答?

抬眼对上他深情的目光,我的脸有些微微发热,对他,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放手。于是对他下了生死契约:“从今往后,无论上天入地,你绝不可再抛下我一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我再也承受不住另一次的生死离别了。”

好端端地,我又趴他怀中哭了起来。

他轻应一声,温柔地为我拭去眼泪后,戏笑道:“唔,老婆大人,让为夫的伺候你穿衣吧。”

唉,话说,如果他还贴着夜寻欢那张面孔,我一定会一拳揍扁他。

虽然夜寻欢的那张脸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但无论怎样,那样平凡的一张脸却已深深烙进我的心中,曾经一度,我心底的那道防线差点被击溃,还好,他们都是寻,也只有这个男人才会让我彻底失了防备。

“上官,其实,你易成夜寻欢的那张脸,蛮让我怀念的。”我忍不住地道。

寻的黑眸变得亮亮的,好看的­唇­线立即提上45度,只听他道:“那好,你喜欢我早上用这张,晚上用那张?还是早上用那张,晚上用这张?要不,今天用这张,明天用那张?”

“……”对他,我真的无语了。

这是人脸啊,不是猪皮……

或许,这人脸和猪皮对于蝶宫的人来说都一样……

让男人伺候的感觉还真不赖,何况还是一个曾经极度大男子主义的美男。

他帮我系好了身后胸衣的细带后,我偷乐着等他再给我穿衣服,却半天没有动作。正纳闷着,回头望了他一眼,却发现他面­色­惨白,身体有些摇摇欲坠,表情异常痛苦,好似在强忍着什么难言之痛。

我慌乱地穿起自己的衣服,扶住他急急地道:“上官,你怎么了?”

忽然,他的口中喷出一大口黑血出来,比那晚我在杨府看到的颜­色­更浓了一些。他又像曾经在皇陵时那副虚弱的模样,软软地倒在我怀中,依稀只听他说一了句:“洛,你左肩的那个血痣真的很美。”说完,他便晕了过去。

血痣?五年多前在那破祠堂里,齐哥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我也没无聊的去看过那颗血痣究竟长的什么样。寻跟我提这个做什么?

“上官,你醒醒啊!到底怎么回事?”“上官,你睁开眼啊!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洛宝啊。”“上官,你给我醒过来!上次在杨家,你也是这样,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上官――”“究竟你隐瞒了我什么?上官――”“……”

在皇陵时,他吐的是鲜血啊,那是因为练功被我打断,受了内伤才会吐血的,为什么现在吐的是黑­色­的?而且无缘无故的就会吐血?他肯定还有事瞒着我,霍采花说我会害死他,一定另有隐情,并非他所戏言的被我这个执着的笨蛋给气死。

这一次,无论我怎样拍打他的脸,他的双目仍是紧闭的。

我的心才刚刚升上云端,却在霎那间又跌至谷,苍天啊,我这不是在坐飞空高弹。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难道老天爷真的就这么残忍,让我再次亲眼看到他离开我。

我究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上官,你答应我,不会丢下我的……”

“夜使大人在这里。”

我哭地正在惊天动地中,来了四位莫明其妙的人,三名男子和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男的,两个身材高大魁梧,一个身材修长,稍稍嫌瘦弱些,均戴着银­色­蝶形面具;那位小姑娘,戴着面纱,个头虽矮小似儿童,但行为举止却与成年女子无异。

他们是蝶宫的。

还有,霍无影也跟了进来,盯着我看的双眸也变得冷漠起来。

他们都是来救寻的么?寻没事了,不会有事的……

我激动地拭去眼泪,扶住寻的身体,让那个小姑娘给寻把脉。

片刻过后,那小姑娘探过了寻的脉象后,便从身上摸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一颗药塞进寻的口中。随后对另外三名男子点了点头,便起身对其中一男子做了个伸手要东西的动作,那男子二话不说便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放在她手上,她看见银票后,两眼闪着异样光彩,从怀中又掏出一个药瓶抛给那男子后便出了竹屋。

按我的经验来说,她这异于常人的举动,应该是去数银票了。

这个小丫头,这种时候还有闲情数银子。

这蝶宫里的人真是……

让人无话可说……

被逼举剑

这气氛,总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压抑感。

那名男子倒出药瓶中的药丸塞入寻的口中,并向其他两人轻点了几下头后,便将寻从我的怀中猛地夺走,另两人且迅速地拦住了我。

我大惊,但看他们的举动,他们是要把寻带走,而且不允许我再碰寻分毫。

我本能的反应就是跳过去拦住了他们前行的路,急怒道:“你们究竟什么意思?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带他去哪里?”

看不透他们三个人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面具下那一个个不友善的目光。

“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为首的那名男子冷冷地对我斥道。

不友善?这口气岂只是不友善,好似把我当仇人了。我诧异地望了一眼霍无影,他一脸的无奈在对上我的目光后,随即又将脸转向别处,轻咳了几声。

就算他们要救寻,但也没必要以这种样子对我,还要强行把寻从我身边带走。

我咬了咬­唇­,也不得不冷起一张脸,怒道:“放下他!”

另一名男子道:“火蝶,不用理她,我们走。”那男人说着便一把推开我,和那名被他称为火蝶的男子,两人架着寻出去了。

我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正好被霍无影扶住。

霍无影的口气中带丝丝无奈,轻声道:“你……就放了他吧……”

“霍无影,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他是我丈夫,你叫我放了他?你怎么不叫那两个莫明其妙的男人放了他。”我大声怒吼着一把推开霍无影,正欲冲出去,却被留在屋内尚未出去,那名身材修长偏瘦的男子给点住了|­茓­道。

“她就交给你了,我们先行一步。”那名点住我|­茓­道的男子对霍无影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等他们带岑走远了,我自会放了你。”霍无影淡淡地道。

眼看那名男子也出了竹屋,我却被定在这里,一动也不能动,我怒目切齿,便对霍无影咆哮着:“霍采花,你们几个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我丈夫,是我失散了五年多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是成|人之恶,你们这算是什么?是­棒­打鸳鸯。”

“我……”霍无影顿住,无言以对。

我怒目而视,吼着:“霍采花,算我瞎了眼的,才把你当朋友。”

“你以为我喜欢做这种事?”霍无影的表情难看地扭曲着,大声回吼了我一句,但转即又软了语调:“洛洛,对不起,这是我们的任务。为了岑,为了蝶宫,即使命丧黄泉我们也再所不惜,你……还是让他走吧。”

“霍无影,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们都给站住。”我冲着门外的那三个夺人夫的男子叫着。

霍无影没头没脑的给我了这么一段话,让我更加恼火,他望我的眼神充斥着复杂的情绪,最终一言不发地也转身出了竹屋。

霍无影和那三名男子叽叽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而我只能僵在屋内拼命地乱声嘶吼。

未久,他们的谈话结束,那三人真的要带寻离开了。

该死的,不可以!

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和寻分开。

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可以。

无论是谁,都不要想。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气运丹田,我也不知道那人将我定住的要|­茓­在哪里,我只知道我要拦下他们,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让寻离开我。

当下我只觉气凝双臂,有股强大的力量震荡我的全身。

“呀――啊――”

在他们已走出二三十米开外,凭着意念,引发的内力,让我冲破了|­茓­道。

方能动,我便奔出竹屋外,霍无影和那位小姑娘瞧见我,惊愕地语塞。我也懒得跟霍无影这个家伙多说一句话,冲着那三人我大喝一声:“你们给我站住。”

那三人齐刷刷地回头,震惊地望着我。

我往前又追了几步,厉声道:“放下他。”

火蝶再度冷冷地开了口:“别以为仗着有夜使护着你,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不管你们想要怎么对付我,但是今天,我绝不会眼睁睁任凭你们把他带走。”我高声道。

“劝你最好不要逼我动手,否则,即便是得罪了夜使,我火蝶命丧黄泉,我也依然会杀了你。木蝶,我们走。”

理智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要将我最爱的人从我身边夺走。

体内那股潜藏的力量持续地被刺激出来,一下子暴发开来。

趁霍无影震惊之余,我冲至他身前,迅速地抽出他剑鞘中的剑,向那三人奔去。

当年,在阳山木屋前,每日齐哥练司神剑时,舞出的一招一式,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或许不是从那时开始,而是更早,在夏之洛的记忆中,本身就有这套剑法的招式。否则当年,就凭我这个对何武学一窍不通的无知者,怎么可能在一瞬间看得明白。

缓缓地闭上眼,回忆起司神剑的剑招,那四只动物,舞动着各式各样的姿态,一一现于脑中。

瞬时,那股力量自我的小腹贯彻全身,再度睁开眼,我已将手中的剑举起,学着当年齐哥那样,用力地在空中划出几道,仿佛要将这空气给剖开一般,周围的气流跟着开始逆转,我的头发我的衣裙全部跟随着飘舞起来。

我口中也不知不觉地念出了那剑招:“四神合一!”

当我的剑正欲挥下的那一刹,霍无影激动地嘶吼声在身后高声响起:“你会杀了岑的!”

什么?我会杀了寻?这剑招会杀了他?

司神剑法中,最后一招叫做“四神合一”,是将四只神兽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幻化为剑式合四为一,这招出去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一想到当年,身中此剑的我昏迷了近半年,若不是齐哥从不间断地为我运功疗伤,我……

我不由瞪大了双眼,心中万分恐慌。

不!我的本意绝不是要这样的。

那股强劲的力量我已无法收回,情急之下,我强将身体往左旋转,强逼着将那强力牵引下的剑锋转向一旁的竹林。

只听“咯嚓”声连连,那些苍翠挺拔的一大片竹子全部拦腰斩断,十分规律地一根接着一根的倒下,那场面壮观的令人不可思议。

众人的表情是可想而知的震惊,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如果那剑真的是挥向寻他们,我无法想象……

那剑气是转出去了,但体内那股莫明的强力气息震荡着我的四肢百骸,所到之处便如被烈火灼烧。从腹部到胸口处似有千万把刀在绞动,令我浑身颤抖,大汗淋漓,仿佛要将我撕裂一般,异常疼痛。身体乏力地往下坠去,为了不想让身体倒下,反抓手中的剑撑向地面,单膝着了地。

蓦地,一股血腥的热流直冲我的喉头,“唔――”一大口鲜血从我的口中喷出。

原来,吐血的滋味就是这样的感觉……

寻,他好像吐过很多次……

“洛洛!”霍无影飞身至我身旁,双手已扶上我的肩,并用他的衣袖将我口中溢出的血迹擦净,我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挥开。

他无奈地望了我一眼,便回头对那三人道:“你们先行,余下的事我来处理。”

该死的霍无影!

我抬起头,愤恨地瞪着霍无影,想努力站起身拦下他们,却再没有机会,霍无影他也点了我的|­茓­道,抱起我便往竹屋里走去。

“霍无影,不要让我恨你。”我忍着痛咬着牙道。

他不语,进了屋,他将我放在之前被我和寻弄榻的竹床上,对着那名尚未离去的古怪小姑娘道:“该你了。”

那位小姑娘一摇一晃地走过来蹲下,执起我的右手探了上去。

我没办法不哭,才与寻相聚不到两个时辰,就被这几个浑蛋给破坏了,从霍无影点了我|­茓­道的 那一刻开始,我就在不停地破口大骂,他的耳朵就像聋了一样,充耳不闻。

“霍无影,你这个混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恨你,恨你――”

还有很多话我还想再骂,倏地,那小姑娘却往我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让我住了嘴,让药苦不堪言,我偏过头极力地排斥,想吐掉,她一把捂住我的嘴,硬逼着我将那颗药丸给咽了下去。

她无视于我的哀恸,我的眼泪,右手死命地捂着我的嘴,左手伸向霍无影又做了个要东西的姿势,同样的,霍无影也是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交至她手中,她左手轻扬,将银票收至怀中,再次向霍无影伸手。

霍无影不悦,道:“你什么时候改规矩坐地起价了?不是五百两吗?”

“嗤,我幺幺蝶的规矩只有三不医:没钱不医,不喜欢的人不医,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医。从没在标价上有过规矩,眼下是心情不好,要想我心情好,一定要银子多,这样我才能眉开眼笑。现价,翻一翻。至于给不给,你想清楚了,银子没付清之前,我幺幺蝶素来给人吃药只吃一半的。” 那名唤幺幺蝶的小姑娘轻嗤,清脆的声音却是一位成熟汝子才会有的音­色­。

“我看你应该改名叫吸血妖蝶才对。”霍无影低咒一声,从怀里又掏出几张银票甩给了她。

“两千两。”她不接银票,一只手仍是摊着,另一手还是死命地捂着我的嘴。我动又动不了,只能哗哗地默默流着泪,瞪大着一双泪眼死盯着他们两人。

卑鄙。无耻。

“你……”霍无影只吐了一个“你”字就住了口,咬着牙道:“算你狠!眼前我没那么多银票,回到宫中再给你。”

那幺幺蝶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金算盘来,在他眼前晃了几下,道:“行,利滚利!你的腰牌给我,回宫后,拿银子来换。”

霍无影一脸­阴­沉的从腰间摸出一枚蝴蝶状的铜牌,百般不情愿地交给了幺幺蝶。

幺幺蝶接过铜牌,眈了一眼,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声,将铜牌收好。

她终于松手了,又从怀里掏出一药瓶。趁此机会,我又想开口大骂,但这小姑娘的速度更快,一点开口的机会都不曾给我,只见她从药瓶中倒出一粒药丸,迅速地又将那药丸塞入我口中。

这次,药丸清香溢口,望着我咽下之后,她才松了手,没再捂着我的嘴。

我刚欲开口,却见她挑了几下眉,微微眯眼,抢先道:“你,星宿门的?我叫张木木,你可以唤我一声木木,有机会照顾我生意啊。”

说完,她立起身,对着霍无影扬了扬手中刚接过的银票,象一阵风一样卷了出去,施展轻功飘离开了。

真相

眼下只剩下我和霍无影两人,我不顾一切地对他咆哮:“霍采花,知不知道?他是我丈夫,是我盼了五年多的男人,我等了多久盼了多久你知道吗?白虎国,我误把司行风当成他的事被抓,你都忘了吗?我中过黑寡­妇­,他现在因为和我……他现在也中了黑寡­妇­,假若三个月之内没有我的血做药引,他会死的,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呜呜呜……”

“黑寡­妇­?”霍无影冷着脸驳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你的什么人,也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既然你是他妻子,那你就该知道五年前他为什么会中血影?你就该知道,没有解药,中了血影的人有几人能活到今日的?黑寡­妇­算什么?中了血影之后,其他的毒也会被血影之毒给吞噬。”

霍无影的话如当头­棒­喝。

血影?!若不是霍无影提及这血影,我似乎都要忘了这事了。

当年,虽然我不知道寻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服下血影,但是­阴­山之颠束阳峰的那一战,他中血影一事却是齐哥亲口说的。

当年,寻和我说过,血影是这世上用以控制人最厉害的毒药。一年一期,每年毒发一次,每次都会持续三日。中毒者全身奇痒,第一日从脸上开始长出红­色­的疮痘,第二日延至上半身,第三日至全身,倘若这三天内未曾服下解药,到了第四日便会毒浓破疮而出,乏天无术。

寻还说,皇室现有的解药都是治标不治本,实际上只能起到延迟毒发的作用,根本无法完全解毒,即便是找到下毒人的血做以血引,也恐怕是徒劳,因为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解毒方法与步骤。

这毒在外早已失传了不知多少朝,而如今只有皇室才有这毒药与所谓的解药。五年多了,假如寻没有服过解药,那么,他在第一年便会毒发身亡……

“为什么?”我难以置信地望着霍无影,急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他有事瞒着我,是不是他身上的血影之毒?到底是解了还是没解?还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霍无影叹了两口气,便在我身上点了两下,他一解了我的|­茓­道,我激动地一把抓住他又追问怎么回事。

霍无影轻柔地帮我拭去还在不停掉落的眼泪,柔声道:“洛洛,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至今都不愿告诉你真相。好吧,反正恶人已经做了,我也不在乎再做一次恶人。”

我的心猛地一揪,抓住他的手难免加重了力道。

他苦笑着道:“五年多前,岑他,不,或许应该叫他上官,你都是这样称呼他的。除了你知晓之外,我们蝶宫的人并无人知晓他为何会从双蒙山摔下来。那日他从山上坠落下来,幸运的是,被山崖边上侧长的树枝给挡住了,无意中落到某个山洞洞口前,我蝶宫的圣日使者喜欢四处游历,正巧碰上,救了他。日使将重伤昏迷中的他带回了蝶宫,替他疗伤时察觉到他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血影。在此之前,血影这种毒,我们蝶宫的人闻所未闻,或者说整个江湖中知晓此毒的人屈指可数,日使说也是曾听他的师傅提起过此毒。没想到这种失传了几百年的毒,竟会再现于世。岑醒来之后,毒便开始发作,那种疼痛让他抱头痛号,支持不住毒发之苦的他,一时间失去神志,犹如走火入魔一般,见人便要杀,蝶宫的几位兄弟也因而受了重伤。血影之毒发作的恐怖情形,我们算是见识到了。”

霍无影顿住了,一双黑眸凝望着我,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哽咽着问:“然后呢?”

他再度帮我拭了泪水,接着道:“或许岑和蝶宫有缘,注定是我们蝶宫的人。日使倾尽几十年的功力,将此毒暂时地给封住了,同时也封住了他的记忆。他额上的那个血痣,你留意到了么?”

“嗯……然后呢……”我啜泣。

“它已不再是曾经那样的鲜红欲滴,随着那个血痣颜­色­的褪去,他的记忆也将开启。倘若他记忆完全开启的那一日,也即是他离开人世的那一日……”

倘若他记忆远完全开启的那一日,也即是他离开人世的那一日……

我愣住了,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之所以会吐血,是因为他一定想起了什么,而每吐一次血,那血痣的颜­色­也将有所褪­色­……”

“自日使封了他的记忆后,五年里,我未曾见过他有吐血,反而自从遇见了你之后……他甚至吐了黑血……”

“他之所以至今都不愿告诉你真相,理由,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你还要坚持再留在他身边么?”

霍无影的声音已经遥远的让人听不见。

“不会的,不会的,你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不住地摇着头,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艰难地向门外走去。

原来这就是我在那暗房里听到霍无影所说的我会害死寻的原因……

原来我的存在是会唤醒他的记忆……

原来我的存在只会将他再次推向死亡……

我想我快要疯了,为什么老天爷总在意外惊喜过后,又给我一连串的刺激?

由于体力不支,在未踏出竹屋,我便跌了下去……

“洛洛……”

世事总是难料。

在好不容易抓住了幸福的瞬间,谁知它又从你的指缝中无情地滑走,想抓都抓不住。

原本自以为很平静的生活,其实一直就是乱糟糟的,现在被打碎的更加找不到痕迹,无论想回到哪个起点,我都没的选择了。

倘若还有眼泪,那一定是只剩下复活的感激和领悟的愉悦。

回忆起霍无影那日所说的话,现在的蝶宫已经分散为两派,一派则遵守老宫主的遗愿,坚决守护也是老宫主儿子的新任宫主衡成,另一派则拥立寻为新任宫主。寻则是站在现任宫主衡成这一边的,无论他站在哪一边,蝶宫都会因他的存在暂时安宁。

假若寻不在了,那么蝶宫很快的将四分五裂。

我的存在,是对寻生命的威胁,对蝶宫而言,就是对蝶宫命运的威胁,所以才有了竹林那一战。

往年我只会在深秋的那一个月,才会来这­阴­山之颠――束阳峰,而今,时隔半年,我又来了。

没有了黑寡­妇­的借口,我发现我竟然没有勇气去找他,甚至连现在该何去何从都不知道了。

不知从哪里摘的,反正我手中就是有这么一朵牡丹。牡丹?寻第一次送我的东西就是牡丹。

呵呵呵,以往,对于这种以命运为赌咒的方式,总是嗤之以鼻,而今,却要靠它来给我勇气,让它来指示我去还是不去。

我木木地开始揪起花瓣,再将花瓣挥向天空,喃喃的念着: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

垂泪望着手中这最后一片花瓣,它叫做不去……

“洛,到底要到何时你才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我该为你的执着感到开心还是难过呢?为什么不能忘了那个‘他’,而接受现在的我呢?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回忆虽美好,却也痛苦,有时候很多东西都要拿生命去换……洛,不要再想‘他’,忘了‘他’吧,跟我回蝶宫,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多么明白的暗示,我却愚蠢的反应不过来,却逼着他一次次吐血,一次次的回忆过往。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波波折折,原本以为从此天下太平,阳光普照,我和寻从此不用彼此站在天涯各两端……

哈哈哈,是谁说过风雨之后就能见到彩虹?请告诉我彩虹在哪?谁能告诉我彩虹在哪里?是挂在这天上,还是挂在我心间?

满眼的是黑­色­,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就连那夜幕下的启明星,我都觉得它是暗淡的。

为什么我的爱情犹如流星一般,一闪而过,倾尽了我所有,无悔地燃尽之后,却连一缕轻烟都不给我留下。这种感觉就像灾难电影中,那种天崩地裂世界末日已来临的冰冷绝望。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挑中我,把我放到这个时空来,既然放我来了,却没有给过我一天安稳的日子,我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还是我有幸成为这老天爷的一个玩具,玩到我誓死方休?

经历了这感情的天堂和地狱,我还能再带着灵魂活着回到人间吗?

“啊――”“啊——”“啊――”“啊——”“啊――”“啊——”

……

对着这即将放白的东方,我站在这­阴­山之颠,狂喊了很久很久,那一声声回音,彻响在这整山谷之中,惊起的鸟儿“扑扑”地各处乱飞……

爬上那久违的平石上,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我只知道我是笑着的,却又是在流着泪的。

“爱怎么做怎么错怎么看怎么难怎么叫人死生相随……”

“爱是一种不能说只能尝的滋味试过以后不醉不归……”

“等到红颜憔悴……它却依然如此完美……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体会……”

“爱是一朵六月天飘下来的雪花还没结果已经枯萎……”

“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还没凝固已经成灰……”

“等到情丝吐尽……它才出现那一回……”

“等到红尘残碎……它才让人双宿双飞……”

“有谁懂得个中滋味……”

“爱是迷迷糊糊天地初开的时候……那已经盛放的玫瑰……”

“爱是踏破红尘望穿秋水只因为……爱过的人不说后悔……”

“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不管在东南和西北……”

“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坐在悬崖边上,哽咽着哼唱这首<天下有情人>。杨过,他在十六后仍会毅然选择了跳崖,或许他以为龙儿早已离世,所以心中再无所牵挂,而我呢,明知道那段爱在彼端,却不敢轻易去找寻,因为我知道我的爱会因我而死。

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我的爱究竟要轮回了多少次才会叫有情人说不再会?

让人心碎和让人心醉的感觉都一样,叫人刻骨铭心……

期待了已久的东方终于放白了,那七彩耀眼刺目的光芒,宛如佛光普照,洒满这个山头,那片大地。

我站起身,抬起右手意欲抓住那象征生命的光辉,手掌握起的瞬间,我竟能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胸腔内心脏的跳动……放开手掌,那光芒依然在,灿金­色­的手掌中,有着如此多与少, 深与浅的经历。

我的爱,就象如同这指纹一般,永远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没有轰轰烈烈的爱过,又岂会有天昏地暗的心碎呢?

寻可以不顾生命的安危,执意要一路陪我走下去……

我是怎么说的?

“从今往后,无论上天入地,你绝不可再抛下我一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我再也承受不住另一次的生死离别了。”

我对他是下了生死契约的,又怎么可以退缩,逃避,放弃……

我的左手不是还有一枝花茎么,挥了它,它的名字就叫做去!

是的,我要去!

今生今世,永不言弃!

凤妃

“生命诚可贵,这位姑娘何苦如此想不开呢?”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自身后飘来。

我暗嘲,我这样站在悬崖边上,双手乱挥,任谁都会以为,我这是要跳崖寻短剑。我抚了抚脸上的泪迹,缓缓转过身,想看看还有谁会和我这个万年衰神一样,会到这里来赏日出。

当我和她的视线相碰的那一刹那,我和她都怔住了。

那惊人相似的面容,大致能让我猜着她的来历了,想必她也同样猜着我是谁了。这样的情形,让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显得有些儿狼狈不堪,一身上好的衣料某些地方已污损不堪。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也注意到她微隆的小腹,她应该是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

我深皱了皱眉,正­色­道:“这位夫人的话很有理,但夫人已怀有几个月的身孕却还爬上这束阳峰,想来也有想不开的嫌疑。”

她的脸­色­不禁一黯,想来我的话稍嫌重了一些。

这­阴­山之颠,我爬起都还有些费力,对于她这种即将身为人母,却不顾腹中的小生命,还要执意爬上来的行为,无论有什么理由,我很不赞同。

“下次想看日出,等孩子生下来之后,身体恢复好了再来。”情不自禁地关心起她,也顾不得她愿不愿意,兀自地扶着她下山。

我之所以会这么­鸡­婆,是因为我有个遗憾。说起来和寻在一起的时候,闺房之事是相当的和谐,但,我的肚子就是一直没有消息。

其实我多么想拥有他的骨­肉­,可是,我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当第一次遇见开心时,这小家伙只有五岁,或许是亲生父母不知以何种籍口为由要抛弃他,他的那种惊恐;或许是他的命运和我的如此相似;或许是因他那双清澈眼眸中的无助哀求,让我有了想成为一名母亲的愿望;或许是以为寻不在了之后,想弥补一下那种遗憾……

一路上,我并未和她多说什么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而她同样的也不问我。

当阳山的那个木屋隐现于前,我轻轻一笑,其实之前我就有猜她是否会来这里。

先前,我的心情不定,也只让霍无影陪我到束阳峰下,我坚持独自一人上束阳峰。而与她下束阳峰到阳山的木屋,却是换了条路。五年的时间,从束阳峰到阳山的木屋已修砌了一条平整的石砖路出来。

木屋前的那片枫树林不曾变样,只不过眼下不是赏枫叶的时节。

没想到,一晃便是五年过去了,突然发觉往事竟历历在目。当年被我称作老怪的齐哥,在这片枫树林下挥剑如风,当时在我眼中看来,就算他舞得再好,也是嗤之以鼻,现在想来,他的英姿真是蛮帅气的。

那戏剧般的七日,不禁让人感叹,人的记忆竟可以这样的深。

不经意间,抬头便瞧见这木屋门头上悬着一块简易的木匾,上面题着三个字:追凤居。但见这三个字,让我有一瞬间的错愕,心中百转千迴。身旁的她一声不吭,直接进了屋。

木屋内也起了一些变化,变得更像是人住的地方。

再看向灶台旁放了好些菜,还有新鲜的­肉­,水缸里的水也是满的。纵观这屋子的一切,看来她已在这住上一段日子了,或许还会在这长住了。不过,即使在这长住,她的生活起居应该是有人在给她打理,否则凭她这个大肚子是不可办到这些的。

望向坐在那床边同样望着我的美人儿,我不禁苦笑了起来。他的用心何苦这么明显?让人情何以堪?

“你打算在这里一直住下去?”我问道。

“不知道,住到哪天算哪天,或许是住一辈子。”她的目光似乎不曾从我的脸上移开。

我有些尴尬,将脸转向他处。思量着她的话,不禁蹙起了眉,她这算是被打入冷宫么?

我再次诚恳道:“叨扰了,今夜借宿一宿,明日我便会离开。”

听了我的话,她无端地笑了起来,凄美的面容让人怜惜,她自嘲道:“想成为这屋子的真正主人,只怕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谁向谁借宿,很难说。”末了,她的目光又回到我的脸上。

呵呵,我们这算是什么?情敌么?

无奈一笑,我道:“谁最终住在这屋内,谁便是主人。”她有些错愕。

为了避免引起她更多的伤感与难堪,说完,我便往屋外移去。每次来到双蒙山,我都不曾踏入这片枫林与木屋,或许趁此机会可以好好的欣赏一下,往后还会不会再来,很难讲。

很好笑的是,这一天我成了她的免费帮佣,热情地帮她烧水,煮饭,烧菜,就连她身上的那套脏衣服,我也帮她给洗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觉得面对她有些愧疚什么的,而是曾见过好多些孕­妇­挺着个肚子还要艰难的做着事,相当的辛苦,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能帮则帮。她反倒是更显得拘谨了,默默地帮我打打下手。

晚上,我则是将屋内的几张凳子一拼,往上一躺,便合衣睡下了。

夜间,也许是椅子太硬太窄,我睡得一直不是很沉,朦胧间,却见一个人影立于我面前。我微眯着眼,是她,她正举着匕首对着我。

我大惊,她想杀我?整个身子都僵在凳子上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我不敢动,只能紧紧地闭着眼。如果我现在就跳起来,说不定她那一刀真的会刺下来。我正犹豫着,蓦地,她手中的刀“铛”地一声,竟落地了。

未久,门外传来了她的啜泣声,我深呼一口气,睁开眼,起了身。

走到门边,望见她正蹲在地上,依靠着墙,抱着腿在那抽泣。

“怀孕期间是不能哭的,不然的话,生下来的宝宝就不漂亮了。”我走过去,拉起她,帮 她拭去那满脸的梨花泪。

她哽咽道:“我真的很爱他,我不想做别人的影子,我只想做我自己……”

“日子不是为了谁而去过,路也不是为了谁而去走,命更不是为了谁而去活。你是你,别人是别人,倘若为了爱而一味强迫着自己成为别人,一旦爱变成这样,那便不是爱。”我正­色­道。

她梨花带泪,滴落的清泪混入尘土,却怎样也化不开她心中的结。

“他罚我在这已经快一个月了……”她幽幽地吐出心中的不快。

原来是被罚。

“他不会丢下你的。”我伸手再度帮她拭去眼泪,道:“他若真有心罚你,你早已是一堆白骨。”

我虽然不能理解她和他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情爱纠葛,但我相信齐哥不会就这么丢下她不管的。如果是真心想罚她,若兰、张宿便是最好的例子,何况还会准备那么多新鲜的食物?对她,或许齐哥心中还是有一份情,否则这­阴­山日出阳山日落,还有这木屋,都是他曾经一人独享的,而今,却能敞开心扉与她共享,即便是将她困在这里,不允许出去……

她从抽泣中抬起头惊愕地望着我,我伸手扶起她,道:“起来吧。如今对你来讲,没有什么事比你和你腹中宝宝的健康更为重要。”

她愣愣地任我搀扶着,在我的安抚下,情绪终于平静下来,沉沉地睡去。

这一夜,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这么度过了。

而我们,依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清晨升起的阳光给人带来的是那种涓涓细流的清鲜,这样的清晨,从容、自然、轻盈、­干­净。

虽未到立夏时节,但这目能所及的绿­色­已深了几许,我那警犬般灵敏的鼻子从中嗅寻那股新生的味道。伸展双臂,长长深呼吸一口,我拥住了整个清晨。

沐浴在这清晨的阳光里,有种酣畅淋漓的舒服感。阳光中,那细小的尘埃随意舞动,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再一次闭上眼睛,伸展双臂,探寻这样的明……

这次,我不会再有任何顾忌, 自己的命自己掌握。蝶宫,我很快就会来。

回到屋内,与她话别,即将动身准备下山。昨日若不是遇见她,我可能已经下山了。而且随她离开束阳峰到这木屋,霍无影并不知情,想必发现我失踪了,定会好找一番。

她坚持送我出门,刚步入那片枫林没几步,却见几人抬着一顶轿子出现于眼前。

为首一位身形高大皮肤黝黑又很面熟的男子向她单膝一脆,恭敬道:“凤妃娘娘,恕属下接驾来迟,皇上命属下前来接娘娘回宫。”

“嗯,平身吧。”她深叹一口气,轻声道。

原来她的封赐是凤妃。

这面孔,这声音……是齐威!

齐威出现了,难道他也在这山中,我心中一紧,双手不自觉地抓皱起衣裙。我这么个大活人立在她的身边,想要齐威看不见我都难。

“谢娘娘。”他刚欲起身,抬头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尔后惊诧地嘴巴抽动,盯着我颤道:“凤……凤妃娘娘……”

他的这一声凤妃娘娘不是在叫她,而是叫的我。凤妃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的惨白,一双哀怨的眸子又在凝望着我。

我转过身对凤妃跪下,恭敬道:“娘娘,请恕民­妇­昨夜惊扰,民­妇­愿娘娘一路平安。”

忽然,齐威慌忙的站起身大步往山下跑去。

他也来了,他在这山中。不,我不要再回到五年前,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我也站起身,大声地唤住齐威:“齐威,你给我站住。”

齐威听到我这一声大喝,果真停下了脚步,我放下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继续道:“你要是还想我们都再回到五年前那种痛苦的情境中,那你就去。”

齐威沉思片刻,再次单膝跪于凤妃跟前道:“恭请凤妃娘娘上轿。”

凤妃面容煞白地凝望着我,却不曾移动身子。这种时候,我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情,换作是任何女人都是种悲哀。

我再度跪下身,朗声道:“民­妇­愿娘娘一路平安,早日返宫。”

只听她深呼一口气,挺了挺身,坚定地迈入轿内,合上了帘子。

“起轿。”

他们走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稍做了停留,才动身下山。

山道交界处。

远远地,我还是望见了他,他正从­阴­山的方向下走来。所幸,我在高处,他在低处,他并未看见我。按理来说他们的轿子早应离去才对,但看情形,他们似乎都在等他。

清晨那十分羞涩的阳光洒在他的周身,他的整个人被笼罩上一圈金黄的晕轮,宛若一个庄严的神一般。

远远地望着他,他的身影依旧还是那么英姿卓越,人显得更清瘦些了。没有穿上龙袍的他,还真没有点龙威的样子。当他走近那些守候他的人,那些人恭敬的跪倒,我不禁笑了起来,刚才还觉得他一点皇帝的样子都没有。他走到凤妃跟前,爱怜地将她扶起,揽过她,拥着她走向一旁的马车。他扶着凤妃先上了车,当他也登上马车时,迟疑了一下,脸往我这个方向望过来。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往另一条叉道上走去。

未久,马车轮轴与山路地面磨擦的声音响起。

我站定,望着远行的马车,那压过的山道扬起的灰尘,深深地吐了口气。

到处是秘密

“看来你惹下的孽债也不少?”霍无影从我的正前方走来,一脸憔悴的狼狈样,一双勾魂的眸子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说什么呢你?”我轻蹙了蹙眉,朝他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你会不知道我说什么?我说大小姐,我从昨夜里开始一直到今晨,这整个双蒙山都要让我给翻过来。你说你上哪去了?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他愤恨地说着,还一手指着齐哥马车消失的方向。

我皱起眉头,听他那酸酸的口气,跟当初寻还是夜寻欢时候的口气一个样。嗤,采花贼转­性­了。

“我没和他在一起,倒是和他的女人过了一夜,你有意见?”我嗤道。

他的表情越来越抽风,只听他惊恐地结巴道:“你……你……”

“我很正常,不过反而替你担心,采花采多了,说不定哪天变成改采狗尾巴草了。到时注意下,找个固定的,不要把疾病到处传播,我爸常说,要做个有社会公德心的好市民。”说完,我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尔后径自向山下走去,徒留某个尚未反应过来的采花贼在那山道上傻傻地发着呆。

未久,便听到某采花贼的怒吼:“洛洛,你实在是太过份了。”

呵呵,真的是好久没这样开怀大笑了,我一路朗声笑着走下山。

在去蝶宫之前,我要先回龙门客栈,太久没有见到笑笑和开心了,他们也一定在为我担忧。我先飞鸽传书一份家书回去报平安,人随后就到。

途中,随意挑了一家酒楼歇脚,充饥。

我同霍无影说了我和寻之间的纠葛,不过我们的身份,我始终不曾道明,因为多一人知晓,弊大于利。我也明明白白的和霍无影说了,就算是和寻死在一起,我也要上蝶宫去寻他。而霍无影在听了我的一席话之后,笑了,说就知道我一定会去的,所以他才会在我身边留了下来,为的就是给我指路。

对于他的相助,我不甚感激。

与他一路相伴,一路上很是开心,但他却坚持要同我一齐上龙门客栈。虽说去蝶宫需要他带路,但,可以约个地方再见么。

请原谅我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不成他的任务还没完成?真的想杀了我不可?

之前,他有和我说他接下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的原因。

蝶宫的前任宫主因修练绝世神功走火入魔,以至疯狂到自残因而去逝,其子衡成年方双十,继承父愿,成了新一任的宫主。

圣日使者张悬雨是个行踪漂乎不定的人,根据霍无影的叙述,似乎寻摊上了一个类似于老顽童的师父,莫非寻的­性­格有异,就是受他的影响?因而蝶宫内大大小小的事件,想指望这位老顽童来协调,似乎是不大可能。

在众多蝶宫人的眼中,对这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有着太多的不放心。我的寻身为蝶宫的右使,成熟,成稳,有魄力,无论哪方面都是那么的出­色­,宫内一些事务自然落到他这个夜使头上。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属下拥护他,莫明的就感觉像是与原本拥护新任宫主的保守派们成了对立派。其实无论是对前任老宫主,还是对现任宫主衡成,寻他是绝无异心的。

再则衡成与神剑山庄大小姐陆依依的婚事将近,所幸那请柬尚未发出去,否则陆小姐逃婚一事,会让与神剑山庄齐名的天下第一宫蝶宫,一时间成为整个武林的大笑柄。

至此,不禁又让我想到了当时在客栈内救了汪书呆一事。笑笑和那神剑山庄的大师兄管焰城不知怎样了,但愿联姻这事不要牵扯到笑笑头上。

这件事的突发更让拥护寻的那派人马蠢蠢欲动,为了防止两派人马因宫主之位的异议而自己人伤自己人,寻决定效仿他的师父,云游四海去也。

笑!赞!

他这招以退为进,让衡成独立面对难局,逼他独自迎刃而解,逼众人接受现实。这就是他一惯的作风,好个高招!

我的寻就是与众不同。想至此我不由地轻笑出声。

“笑什么?”霍无影好奇地问。

以左手撑腮,右手执筷,望着眼前这位迷倒众生的­淫­狐帅哥,我再度抬了抬嘴角。他和寻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假如现在换了寻坐我的对面,他绝对不会问我为何笑,而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主动说出我为何笑。

“笑你三八。”我轻笑。

“又是三八?似乎这词不是在夸人,倒像是在损人,倒底什么意思?”他终于对这三八两个字有了新的认知。于是,我很热情地为他做了解释,只见他听了后对我翻了几个白眼,尔后放声大笑。

我笑着,低头扒了几口饭。

渐渐地,他的笑声止住,换了个一本正经的口气问道:“洛洛,花神祭那晚,你和我说过你不会武功,仅仅是力气大而已,而你那日却使出了星宿门司神剑法中的四神合一。倘若不是我及时唤住你,岑和他们几个早就死在你的剑下。星宿门是十多年前闻名江湖的杀手组织,它之所以闻名遐迩,是因为它的杀手与别个杀手门不同,全是美艳绝伦的女人。只要出得起价钱,锁定的目标也必死无疑,而这么厉害的杀手组织在五年前的一夜之间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霍无影顿住了,没再往下说下去,望着我的一张俊脸写满了疑惑。

我抬眼瞅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再扒一口饭,道:“你想问什么,直说吧。”

“你到底是谁?我不相信你是星宿门的杀手,你举剑的姿势是没错,剑法也没错,但你却不会善用你的内力,无法很好的掌控,倘若你是星宿门的人,内力的收放对你来说是最简单不过,但你却因此而伤了自己。你到底是谁?”

我凝望着霍无影,他的推测一点都没有错。回忆起那日竹林的景象,当时我是因愤怒而激发的潜力,我根本就无法自控,若当时不是强将剑气转向那片竹林,只怕我此生都会追悔莫及。

我为什么会司神剑法?呵呵,不是我会,而是夏之洛的娘会,夏之洛从记事开始,便时常能见到她娘舞出这套剑法。她娘的面容在我的记忆中虽是模糊不清,但她步态轻盈,腾空而起舞出的一招一式都是优雅完美,与齐哥的刚劲之姿是截然不同。

当初,在阳山,我只觉得那剑法熟悉,却一直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夏之洛的娘会使司神剑法?

“洛洛?”霍无影用他的手在我眼前招了招,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回过神,深吸一气口,道:“我并非星宿门的杀手,至于这套剑法,是曾见我娘使过。”

“你娘?怎么可能?你可知那剑法就和岑中的血影之毒一样,早已失传了多年。星宿门能如此之快的崛起,也因这套剑法的奥秘所在。”

呃?和血影一样失传多年?那司神剑法一直都在皇室之中,按齐哥的说法他也是无意中获得,并且是偷偷修练而成。为什么这剑法和血影都会扯上皇室?

“若要问我娘与那星宿门有何瓜葛,我并不知道。我娘,早在我未满八岁那年就已经失踪了,她为何会司神剑法,我也更无从得知。”我苦笑道,这笑是发自内心,因为在我的脑海里还有着另一个又爱又恨的女人的记忆在在。

他凝视着我,轻勾了勾­唇­,换成一副媚笑,道:“你和岑身上待发觉的秘密真的很多。他到底是谁?你叫他上官,这天下的人都知道上官乃皇家之姓。五年前,皇家变故,甚至星宿门的消失,你和他的分离,似乎都是在那个五年前……”

捣着碗里的饭,我抬头望向他,道:“你都说了是秘密,说出来便不是秘密。金碧皇朝,除了皇家人姓上官之外,我相信还有姓这姓的会比你这霍姓来的更多。”

“哈哈哈!”他反讥笑我,道:“你比我更像只狐狸,一只毛发乌黑透亮的诱人的母狐狸。”

我白了他一眼,嗤道:“吃你的饭吧,废话还真多。要不是用得着你带路,早一脚将你给踢到­阴­阳谷。那日的事我跟你没完,等我见着他,会要你死的很难看。”

“你……”他吃鳖,咕喃着:“真是宁可得罪小人,千万莫得罪女人。”

桌下,狠踢了他一脚,充耳不闻他的怪叫声,继续扒饭。

再抬眼时,被从眼前经过的几个身着素衣的人牢牢地吸去了目光。

汪书呆?这个书呆子不好好的给我守在客栈,跑到这来做什么?

之所以这几个人能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为首的那个人与汪书柏惊人的相似。但他究竟是不是汪书呆,我尚不能确定,他们的一举一动,让我不由地多瞧了几眼。

此时的他完全颠覆了在客栈内那小二的形象,虽曾经是那种尖酸的书生相,其实一直以来我就觉得这家伙长得朗目星眉,俊貌儒雅,也算是个上上品。而今这副卓然不群的姿态出现于前,他傲然的不凡气度再也掩藏不了。他身后跟随的四个人一看皆不是等闲之辈,似乎对他都十分的恭敬。

怎么会这样?我临行前,他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和我说他会照顾好笑笑和开心,而这会他人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从他身后那几个人恭敬的态度看来,他的身份在这几个人当中显得格外的尊贵。

他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这样?莫非客栈出事了?

他们一行人正欲离开酒楼,我丢下手中的碗筷冲了过去,大声唤道:“汪书柏!”

他们一行人皆停下步伐,只见他顿了顿,缓缓地转过身,那鹰眼般犀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了一番,连口都懒得开,藐视我的在在,便向店门外走去。

这时,他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见着我,惊愕地叫出声:“凤……凤千吟?”

另一名中年男子也惊诧地盯着我,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洛洛。”霍无影也已来到我身边,诧异地看着他们几个人。

我没由地皱起眉,这两位大叔的表情有点奇怪,那位大叔为什么好端端的叫我凤千吟?凤千吟是谁?貌似我不认识。说到这我见过和我相似的人,也就是那个凤妃,还有一个就是一直残留在我脑海中的人,夏之洛的娘。

最近奇怪的事还真多。

汪书柏察觉到那两位大叔的异样,原本立于门外的身子缓缓地向我走来,挡在了二位大叔的身前, 板着一张脸,目光在我和霍无影身上来回扫视几番后,冷冰冰地对我开口道:“很抱歉,这位夫人,我们平生素未谋面,想必你认错人了。”

呃?夫人?素未谋面?认错人了?这声音分明就是汪书柏的声音,他只不过换了个发式,换了一身衣服,换了个造型而已,怎么会如此之大的差别。明明认识,为什么偏偏装作和我不认识?他到底是什么人?若是真的不认识我,还有个可能,就是眼前的人是那呆子的孪生兄弟。

“九叔,你不是急着要走么?”他对那名唤我为凤千吟的大叔道。说完,他便径自向店外走去。

那两名随行的中年大叔仅迟片刻,便紧随其后,却不停地回头望我,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盯着他们的身影才出那酒楼的门,一会便不见了踪影,那几道宛若惊鸿的身影让我目瞪口呆,他们那行走的速度真是难以想象的快。

“洛洛,你何时认识这等的高手?”霍无影剑眉双蹙,问我。

“高手?”我也蹙起眉,往酒楼门外再次望去,深吐一口气,道:“我想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似乎那两位也认识你,还叫你凤千吟,莫非他们也认错你不成?”霍无影神经兮兮地瞅着我道:“你到底叫什么?洛宝还是凤千吟?似乎凤千吟这名字比洛宝听起来要有内涵的多。”

“霍采花,你又想做皮卡丘他弟弟?如果你很想的话,我立马成全你。”我不悦地瞪了他几眼。

“我皮没在痒。”他嘻笑着,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道:“以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竟瞧不出他们是哪门哪派,但见他们独特的步法如行云流水,却是一个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尤其是你认错的人和那两个认错你的人。他们的武功极有可能在我之上。”

书呆是高手?糟了,客栈一定出事了。不,我要快点赶回去。

“走,我家里出事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霍无影丢了银子,我们两人便立即赶往里安县,往回家的路上一路狂奔而去。

突闻家变

自被汪书柏尊称了一声夫人之后,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为了防止那只­淫­狐再瞎想及他人再误会,我便换成了男装。

由于急着赶路,我搞残了一匹马,途经惠民镇,不得不重新购买马匹和顺道买些­干­粮。

刚买完马,正欲离开,却发现出城的必经之路被堵了。

不知道什么天大的事闹得人山人海,我不悦地皱了皱眉,遂向一旁的行人打听。

“这位小哥,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如今连小孩子也敢当街强抢民女。”那人眉飞­色­舞地道。

“啊?小孩子强抢民女?”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霍无影一听,来了神,硬要拉着我去凑热闹,被我严辞拒绝,但不穿了这群围观的人,我们依旧出不了这惠民镇,除非回头绕道而行。若是回头绕道而行,那得多走半日的路程。

该死的,得想个法子让这些人自动给我让道,哪怕破点财都可以。

蓦地,灵光咋现。我回头对霍无影道:“你身上有多少碎银子,全给我。”

他一脸疑惑地望着我,从腰间取下了钱带,我接过,掂了掂,心中暗纣,是破财了,不过破的不是我的财。于是便找了一家钱庄,我将那些个碎银子全兑换成了铜钱。拿到手约莫有小半袋,我又交给霍无影,示意他飞到屋顶上将那些个铜钱全给我洒了。

“你……”霍无影惊诧,一张俊脸顿时垮了下来。

霍无影心疼银子,跟我叽歪了几句,最终迫于我的­淫­威之下,被逼上了那屋顶。见他准备好,我便往那群围观的人背后数米开外一站,大吼一声:“大家快来看啦,天上下钱啦!”

声毕,霍无影开始洒钱。

果然,这一吼让前方原本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一哄而散,狂嚷着“天上下钱啦!”“抢钱啦!”,一股脑地全往我这方奔来。所幸,我闪得快,不然要被他们这群狂人给踩死了。

望着身后那群在疯狂抢夺铜钱的人们,我不禁倒抽一口气,抚下额头,貌似没有汗。

霍无影身形如云,优雅的从屋顶飘然跃下,立于我身前,哂笑:“这招你也能想的出?”

“俗语说:人为鸟死……”话刚起了个头我便打住了,差点没咬舌,其实我是想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岂料一开口却成了一句让人歪想连篇的话。

“人为鸟死?人为鸟死?哈哈哈,你有那玩艺吗?原来你想为鸟死啊。能不能告诉我你想为哪只鸟死?哈哈哈,若是想为我的,求之不得。”他嘻笑。

瞧瞧,那­淫­狐笑地前仰后翻的。该死的,采花的就是骨子里的又贱又风­骚­,不就是说错一句话么,他竟给我搞荤话。

“滚,你个鸟人!”我啐骂一声,还狠踢了他一脚。

“哈哈哈,一直被你压着,今日只不过小翻身一下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却是可惜了我那些个白花花的银子了。”他仍捂着个嘴在那­奸­笑。

我狠瞪了他一眼,便牵着马往前方走去。

蓦地,眼前畅通无阻大道上的一抹人影和一抹狗影,让我呆住了。

开心?将军?

眼前那一袭白­色­中衣的小人儿不正是开心么?正在拉扯一个约莫五六岁,逢头垢面的小孩,口中不知道嚷嚷些什么。那小孩看上去像是个小乞丐,但身上却披着开心的外衣,一旁的将军抖着浑身银灰的皮毛不停地来回走动,正挡着那小孩欲逃走的去路。

开心就是那些人口中强抢民女的小孩?怎么可能?莫非是我又认错人了?

我揉了揉眼睛,不,这次我绝对没认错,正是我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为什么他也不待在客栈里,一个小孩子带着一条狗到处乱跑乱蹿的?

“开心!”我高声呼喊着向他奔去。

“老妈!”开心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叫了我一声,并未朝我奔来,双手仍是与那小孩拉扯,一双眼睛还盯着霍无影瞅了半天,皱了皱眉,问我:“老妈,欢叔呢?你怎么和这个男人搞在一起?你该不是嫌欢叔长得没他英俊,把欢叔给一脚给踹了吧?”

嘎?这浑小子给我胡说什么呢?搞的我多没节­操­一样,像个­色­女的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真是养儿不孝气死娘。

“汪汪汪――”将军瞧见我连朝我叫唤了好些声,想来这狗儿是好些日子没见着我,又开始兴奋了。

“你儿子?”霍无影宛如鬼魅一样的立在我身后,瞧见开心,一张嘴张地可以塞下几个鸽子蛋,惊诧地尖叫道:“你和他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原本我还以为自己多多少少会有点指望,如今是什么指望都没了……”

“你白痴啊!”我白了白眼,没再理他。

“你不要脸,放开我,放开我。”那小孩细声细语地尖叫着,张嘴正欲往开心手臂上咬去,被我及时拦住。

近距离的确认,那小小孩的确是个小乞丐,八成是偷了开心的东西了。

我拉开开心死拽着他的手,道:“开心,你怎么会在这?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了人家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人家都说你在强抢民女,你少在这给我丢脸了。听话,快放了人家。”

“汪汪汪――”呀,将军居然跑来拱我。

开心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一边指挥着将军堵住那小乞丐的去路,一边对我怨道:“老妈,什么强抢民女,她是我老婆啦。”

“不要脸,谁是你老婆。”那小乞丐跳到我身后叫道。

“嘎?你说什么?她是你老婆?!”开心这话对我来说犹如五雷轰顶,我抚了抚额头,虽然我知道我的教育方式有些前卫,但把儿子教育成当街强抢民女做老婆,却是我未曾想到的。

霍无影一听,喷笑出来,拉过开心道:“她是你老婆?小子,这么小就有做采花这行的气魄。怎么样?要不要拜我为师?”

“滚你个头,你给我闪一边去,少在这给我荼毒我儿子。”我骂道,这只­淫­狐,好的不教,一见面就想开心跟他学采花。转脸,我又问开心:“开心,这倒底怎么回事?你不待在客栈里,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笑姨呢?是不是客栈出了什么事?”

“老妈……”开心一下子抱住我,欲哭还休,我就知道客栈出事了。

于是,我们找了一家客栈先安顿下来,听开心一一道来。

原来那日,我和寻离开客栈之后,大约过了近一月,客栈里来了两名身着素­色­衣衫的奇怪中年男子,更奇怪的是这两个男人来客栈不是要住店,居然是来找汪书柏的。不知汪书柏和他们有什么过结,汪书柏一见着他们便脸­色­大变,仿佛就像见着鬼一样。

开心一提及汪书柏和那两个中年男子,我便叫了出来,将我前几日在那酒楼碰到的那四个人的外貎身形一一描述给开心听,开心听到我形容那个叫九叔的和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外貎时连连点头,说就是那日来客栈闹事的就是他们两人。

原来我还是没有认错人。呼,真是怪事了。

不管怎么说汪书柏与我龙门客栈是签了劳动合同的,也算是我龙门客栈的人。若是有人要将我龙门客栈的人不明不白的给强行带走,无非是找我龙门客栈的茬,而笑笑在此时便挺身而出,与这两个男人起了争执。

虽说他们想将汪书呆强行带走,但不知汪书柏究竟是什么身份,使得他们也有所顾及,也不敢太过于造次。开心说汪书柏挣扎了很久,最后被他们俩给打晕了,要将他强行带走。

据开心的描述,这两人的武功相当的高强,这点倒是与霍采花说的不谋而合。为了汪书柏,笑笑与两人的纠葛演变到最后成了武力相向。

若不是那两人对笑笑多次手下留情,只怕笑笑早丧身于非命。

也真是凑巧,那日神剑山庄的管焰城也来到了客栈,不知是与笑笑早已相约,还是专程来客栈找笑笑的。遇见此情形,顿时火冒三丈,既而拔剑而出。

估计是管焰城的到来,使得那两人无心恋战,便横下心,下了毒手。

管焰城竭力相挡,而笑笑在此时也不幸的中了其中一人一掌,听开心说的,笑笑的伤势似乎很严重。

听至此,我的指甲都要掐进手心了。

该死的,那个汪书柏从一进我龙门客栈的门就给我惹麻烦。他到底什么来头?整个千年化妖的惹祸­精­,一开始害得我们龙门客栈和神剑山庄结梁子,若不是有管焰城这个准妹婿,龙门客栈也将不得安宁。现在好了,又不知惹了什么人,连门派、来历、身份都不知道。说什么自己是个教书先生,全是骗人的鬼话,高手,哼,是个高手,连骗人、伪装都是一等一的高。该死的,当初若不是我猫尿喝多了,就不会引狼入室。

受了重伤的笑笑将开心和将军设法护送远离客栈,嘱咐他们先上神剑山庄,若是她和管焰城有个万一,好歹开心可以暂时有个依靠,之后就要待我和寻从白虎国回来了再说。

尔后,挥着泪离开的开心带着将军一路往神剑山庄奔去。从由于第一次出远门,走了没多远,开心便发现迷了路,根本就不知道走到哪了。

一路上这可怜的小东西都是靠和将军摆摊玩杂耍卖艺赚地些路费过活,而到了惠民县时,被他称为他老婆的小乞丐给扒了钱,这才惹出了这场风波。

我抱着满脸泪痕的开心,心中的酸楚自是难以言语,苦了这个孩子。

还有,笑笑现在是生是死,都无法定论。自开心离开后,客栈里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只有等我回去之后方能得知。

一想到笑笑生死未卜,我双拳紧握,想必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我一直都未能知道她曾经究竟是为了什么去做杀手,但从后来她的一言一行,约莫也能够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何况她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才能够撑到今日,好容易才有个安定的生活,怎么能够在生命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又结束了呢。

不行,我要立刻赶回去。

映彤,你曾经答应过我,你不会有事的,所以这次你也一定不会有事。

寻爱的漫版视频

如果打不开,这里有个超大的视频地址,点击进去!

某曦一直想YY寻爱,某日终于在折腾了一下午后搞出了个土豆网视频,真是太不容易了,某花在此为她鼓掌,为她洒把汗。

借用喜欢的画师(李堃 辰轩霸王兔子扬)的画啦~YY寻爱上弦月里面的人物。

请大家莫要激动,我这章是来发个视频给大家欣赏下,我会在10.6-10.7这两日内会再更新一章。某花真的好喜欢那视频,还有那首仙剑问情,太喜欢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

在开心的坚持下,那小乞丐是要跟定咱们了。

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这个小乞丐给打理­干­净,弄得漂漂亮亮的。

我吩咐店小二给烧了一大桶热水,并让霍无影去买两身小孩穿的衣服,一套给开心,一套给那小乞丐。

等那热水的功夫,我瞅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家伙,仔细地审视一番,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脸上全是脏污,头发乱得跟个­鸡­窝似的,唯独就一双大眼睛晶莹透亮的,还算是灵气逼人。再看看其他地方,根本就瞧不出这小家伙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所以我就纳闷,开心是怎么瞧出来这小乞丐到底是男还是女。假若他要是个小男孩,硬拽着人家做老婆,那不糗大了。难不成开心扒了人家小孩裤子了?呃?若真是这样,这问题似乎就严重了。

“开心啊,你这老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个小姑娘?还非得强要人家做你老婆。”我蹙起眉头,疑惑道。

而开心则是脸微微泛红,垂下了头,没好意思开口。

这时,刚巧热水也送进来了,以及给那小家伙沐浴的桶,什么都准备好了。

我无视那小乞丐的尖声抗议,强行将她给抱过来,扒掉她身上罩着的开心的外衣,赫然发现她里面的衣衫简直是惨不忍睹,除了脏污之外,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是衣衫,袖子连着衣襟,还有整个后背被撕了一大片下来,若不是有开心的衣服遮避着,这小家伙的上半个身子几乎都要露在外面了。

“这……”我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开心的表情也颇觉得奇怪。

“他不要脸,他撕我的衣服,我的身子都叫他给看光了。”那小家伙指着开心的鼻子叫了起来。

“嘎?”我惊愕。

“老妈,不是这样的。是她和另个小孩合伙偷我的钱袋,那小孩跑了,就她被我给捉住了,而我又不小心撕破了她的衣服。”开心一听那小家伙的控诉,立即叫了出来为自己抗辩,说到撕破人家衣服时,声音变得跟蚊子哼似的,随即又委屈道:“她说她是女孩子,老妈你也说过的,做为男人若是看光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就要敢作敢当,要对人家负责,娶人家做老婆的。我这么做,都是你教的啊,有什么不对?”

“嘎?”我的嘴巴就没合拢过,不禁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轻咳几声。我当初是有这么教育他,但我那是告诫他成年之后,不要随随便便诱拐人家良家少女上床啊。啊,这小东西,当真给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这是该庆幸还是该默哀,想来我的教育实在是太成功了。

“小子,别听你娘瞎扯。”这时霍无影抓着刚买回的衣服进门了,对我勾了勾­唇­,带着几分邪媚道:“照你那说法,那我要娶多少个老婆?”

唉,真是遇人不淑。

开心噘着个嘴,皱着眉头望着霍无影,貌似在思量他的话。

“死­淫­狐,再次出言警告你,你下次要是再引诱我儿子,小心我拆了你这把贱骨头。”我吼着,凶神恶煞地接过霍无影手中的衣服,递了一套给开心,便对他俩嚷嚷:“滚滚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该上哪上哪?我要带小美女洗澡了。”

霍无影一副嬉皮笑脸,­淫­笑着勾着开心的肩膀出去了。

晕,看来以后我要加强防范,开心这小子太过于单纯,若是毁在这只­淫­狐的手上,我将追悔莫及。

将这两个让人无比头痛的家伙给撵出去了之后,我便要来收拾里面这个难缠的小家伙。

这哪里是洗澡,分明是官兵抓小偷。小家伙竟给我钻到床底下。吼!今日我要是收复不了这个小东西,我洛宝两个字倒过来写。

经过一番拉力战,我将她从床底下给拖了出来,无视她的杀猪叫,将她给剥个­干­净,丢进了那水温刚好的一桶水里。

虽是轻鸿一瞥,但我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的确是个女孩子。开心个臭小子,这么点大,就知道给自己找老婆。

真不知道她这过的什么生活,浑身­干­瘪瘪的没几两­肉­,瞧着就有点心疼。待帮她洗净了脸之后,倏地,我忙碌的手停下了,盯着她那­精­致白皙宛若陶瓷般小脸蛋,我一时间惊愕地无法言语。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顺了顺她额前湿湿的碎发,颤着声问道。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她别扭着,使劲地拍打一下水面,溅得我满脸全是水。

我也不恼,任凭她玩,无奈地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只听她咯咯地笑出声,继续拍打水面。

好容易让人家烧的这桶水,若是让这小家伙这么折腾下去,我想我也要得沐浴了。适时地,我逮住她乱挥的小手,继续帮她洗身子,深叹口气又问她:“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旧识。你今年几岁了?还有你娘亲呢?她是不是叫白映雪?”

“五岁。娘亲?我没有娘亲,我也没有爹爹,一生下来就没有。白映雪不知道,我只知道阿土婆。”她嘻笑着一边玩着,一边心不在焉的用那稚­嫩­的童音回答我。

啊!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她这张脸分明就和小时候的白映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告诉姨,你究竟叫什么名字?”我皱了皱眉,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小东西,她极有可能是白映雪的女儿。如果真的是,白映雪怎么忍心丢下她不管,而让她沦为乞丐?

“姨?你不是大叔么?”小东西皱了皱她可爱的小鼻子,疑惑道。

呃?我倒给忘了,我现在是男装。

“不是大叔,叫洛姨。”我纠正道。

“洛姨?嘻嘻,我叫方追忆。”她嘻笑道。

方追忆?姓方?真是有点奇怪了。

她调皮地将水抹在我脸上,叫我哭笑不得。水有些凉了,我将她从桶里捞起,细心的帮她擦­干­身体,帮她穿上那套新衣服,一位漂亮可爱的小美女赫然出现于眼前。

打开门,开心已换上了新衣,与霍无影守在门外。

“老……老婆?”开心结巴地叫了追忆一声。

哎,我这儿子,没必要见了美女就这么紧张吧?丢人啦。

“不要脸,谁是你老婆,恶!”小追忆朝开心扮了个鬼脸便躲在我身后,仰起小脸对我道:“大叔,我做你老婆好不好?”

嘎?滴汗,这是什么跟什么?

“什么?”

“什么?”

望着眼前这一大一小满脸惊愕的表脸,我只觉太阳|­茓­处微微抽搐,一手抱胸,一手轻轻按着青筋直跳的太阳|­茓­。

“大叔帮我洗澡了。”小追忆抱着我的腿对开心道。

“老婆,你在胡说什么呀?她是我妈,也是你婆婆,你怎么能做她老婆?”开心很不爽地一把拉过小追忆,恼道:“走啦,我带你去买吃的。”

两个小屁孩一路拉拉扯扯,不停地吵闹着下了那楼梯。

“你比我还厉害么,不但男女通吃,大小也通吃。才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就驯服了一匹小野马。教教我,你不是一直提议让我写采花宝典的么?正好,我可以将你传授的经验写进我的采花宝典里。”霍无影调侃道。

“信不信,我把你打成熊猫送到国外去配仔?”我冷下脸道。无视他那种便秘的搞怪表情,送他几记卫生眼,随即追上了前面那两个小屁孩。

临行之前,为了确认追忆究竟是不是白映雪的女儿,在她的指路下,我们在桥洞下找到了她口中的阿土婆。阿土婆姓方,是一位年迈又丧失劳动力的老乞丐,她的身边还蹲着一位年纪与开心差不多大的少年。

开心一见那少年,就嚷嚷着:“就是他,就是他……”

没待开心说出就是他偷了我的钱袋,我就及时地捂住他的嘴,将他给丢到桥洞外去,免得这死小心给我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初见阿土婆以及身边的那少年,两人同样的衣衫褴褛,逢头垢面,那少年的脸上及额头上还有轻微的伤痕,我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难以想象小追忆是怎么活到今日的。若不靠偷,他们三人只怕要饿死街头了。

小追忆一见她便扑了过去,叫着:“婆婆,哥哥,有好吃的!”

小追忆将刚要求我们买的烤­鸡­递给了阿土婆和那少年,两人皆狼吞虎咽。望见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禁轻咳几声,眼睛微微有点酸涩。尔后,便将他们全给带进当地一家上好的酒楼里。

我直接向阿土婆挑明了来意,以是小追忆双亲故人的身份,提出将小追忆收养,阿土婆流着泪欣然同意。

当我问及小追忆的身世时,阿土婆便娓娓道来:“说到咱小追忆,我老婆子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我记得约莫是五年前的初夏,我老婆子与我这只有六岁的孙子沿路乞讨,不巧的是那日忽然下起了暴雨,我们因找地方避雨而躲进了附近一个破庙里。谁料,那庙中早已有人,地上正躺着一位身着粗布衣衫,但长相很美,挺着个大肚子的夫人。不凑巧的是,那位夫人的羊水已经破了,看她那副虚弱的样子怕是在那痛苦地呻吟了好些时辰,而且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怕是要生了。这情形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老婆子想都没想就帮这位夫人接生了。我也记不得过了多久,她终于生了,是个女娃,就是我的小追忆。唉,可惜的是,那位夫人在生下小追忆没多久就断气了。”

“死了?”我大惊。

我真是没料到,那女人竟会是死了,难怪,难怪会舍下这么可爱的孩子……

“是啊,死了,真是可惜,我老婆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即便她是一身粗布衣衫,仍是掩不住她那一身高贵的气质,她一定是位大户人家的夫人。唉,不知怎么流落到那地步。”阿土婆深深地叹了口气,婉惜道。

如果那个女人真是白映雪的话,按小追忆出生的日子推算,那白映雪在离开京城时就已经有了身孕,极有可能是这样的。

于是,我又问道:“婆婆,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叫什么?或是她临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话?”

阿土婆摇了摇头道:“唉,哪里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在生完小追忆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就断气了。”

“什么话?”我追问。

“好像是什么情什么追忆。”阿土婆道。

什么情什么追忆?

“此情可待成追忆?!”我惊叫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句,所以后来我就给我的小追忆起了个这个名。”阿土婆笑抚着小追忆的脸。

此情可待成追忆?会是她么?这一句。其中蕴含了多少的寂寞与酸楚,那份奇特眷恋真的是浓得化也化不开。

会是她么?

“那……婆婆你还记得那个破庙在什么地方?”我竟然还有些不死心。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座破庙离双蒙山不是很远。”婆婆想了想道。

“什么?双蒙山?”一听双蒙山,我便激动起来,颤着声道:“那……那破庙门前……在左边一点的地方……是不是有口井?”

见婆婆点了点头,突然我心中就像堵了一块铅似的。

不用再确认了,那女人就是白映雪。天下间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当初花清晨把我从大相国寺里救出来带我去的那个破庙,就是那里。当时花清晨将我丢下,我摔了一跤,当时前面就是一口井。寻又曾承诺过要他们在那等他回去,一起离开。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呵呵呵,她真是个傻瓜,竟然挺着个大肚子,还想着要去等着寻回去……

等待了那么多年,竟是一份永不可及的爱,清灵澄澈,可是终究还是错过……

此情可待成追忆,或许她有爱过痛过,这就足够了……

心底竟泛起了一阵涟漪,前尘往事将整个心绪勾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迷蝶谷

霍采花这个超级无敌变态的­淫­狐,真的是对他无语,他引诱开心不成,又将歪念头对上了 阿土婆的孙子方起,说是要收他做徒弟,那傻小子比我们家开心还要傻,一个劲地点头同意了,连自己即将踏进狼窝都不知道,我真是败给他了。

不忍心如此好的一棵幼苗就这么被这只­淫­狐给催残了,我对他实行了威逼恐吓,最终换来他的妥协,他画了一份奇丑无比的地图丢给了那傻小子,倘若那傻小子能按地图找着他,他就收他为徒。

那地图正是去蝶宫的地图,本来我还想­干­预,但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与其让这傻小子做乞丐,不如去搏一搏,去了蝶宫后,想想那里应该是高手如云,到时随便找个人收了他,也未必非得跟着这只­淫­狐。

之后,我还对这只­淫­狐下了道“圣旨”,就是今后阿土婆的起居生活,无论她人在哪,都要这只­淫­狐想办法给包了。

要走人了,最让人头痛的是,小追忆抱着阿土婆和方起死活不肯跟我们走,最后还是开心对她威胁说,要是她不肯跟我们走,就扒了她的衣服,而且还要扒光光……

额头青筋再次暴跳,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样教过这死小子……

这死小子的破招果然灵光,吓得小追忆又躲在了我身后。不过死小子的行为惹怒了他人,方起貌似和他杠上了,说是等他学了一身好功夫,一定会把开心打得满地找牙。

话说,如果我们再不走,这两个臭小子,真的要­干­上了。就连将军都开始嗞牙咧嘴了,我给了将军的狗头一掌,这才让它灰呜鸣一声,蹲在了开心的脚旁。

最终,各自带着一分惆怅,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惠民镇。

因为有了两个小屁孩和一只狗,所以我们又转坐马车,而那马夫便是那只­淫­狐。

话说,这一路上,开心和追忆两个小东西除了睡觉,两人就没有不吵架的,我那个真是头痛。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里安县,龙门客栈正在营业中,我悬着的心不免落回了原位,笑笑一定是没事了。我和开心飞快地奔进客栈内,让我惊愕的是站在柜台里的人竟是赵叔,而非是笑笑。

我拉住赵叔便问怎么回事,赵叔说了那日的情况他也并不清楚,他也是从朱雀国回来之后才得知客栈出了事,让我到后堂去问洪大娘、戚大婶和阿强他们了。

找到了洪大娘她们,她们一见我便抱头痛哭,哭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将整个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当时客栈内一出事,客人全都被吓跑了,洪大娘她们在笑笑的命令下统统相继都离开了客栈,具体细节甚至都没开心说得多。事后隔了两天,他们才敢壮着胆跑回了客栈,而此时的龙门客栈内却是一遍狼籍,四处可见打斗的痕迹,他们几个里里外外地搜寻过了,就是不见笑笑和管焰城。无奈之下,将客栈内打扫­干­净,关了门停业几日,直到赵叔回来才重新开张的。

一听笑笑莫明其妙地失了踪,我的魂就像被抽走了一样,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

后经霍无影多番劝解和开导,我才平静下来,他说的对,只要一日不见着笑笑的尸首,她就一日还都活在这世上。擦­干­眼泪,调整情绪,好好休息过后,我便将客栈托付给了赵叔,因为我要去蝶宫,等见了寻之后,短期内我想我是不可能回到这里了,而且还打算再去神剑山庄看看,笑笑或许被管焰城给救回了神剑山庄。

本来我不打算带开心和追忆一起上路,但开心吵着要见寻,再加上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左右思量下,还是带他们上路比较妥当。

唉,为什么我现在成了个四处奔波的命。

一路上,那两个小屁孩还是打打闹闹,而我则是心事重重。一方面是担心着生死未卜的笑笑,另一方面我又开始犹豫与矛盾了,如果我这一去,害了寻,我该情何以堪?

途中,霍无影接了只信鸽,看了那字条后,一抹诡异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还意味深长地朝我望了几眼,而我则是一头雾水,预感没啥好事要发生。

江湖中并列第一的两大门派便是赫赫有名的神剑山庄和漂渺如仙境的蝶宫,两个门派的武功各有所长,只在伯仲之间。

此处所去的道路正是通向蝶宫的迷蝶谷,我们只不过刚进入这谷口,按常例的晃悠着。

忽然,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从某处飘然落下,只见她身形如云,袖带飘飞,裙摆逸风,待她站定后,我才看清原来是那个幺幺蝶张木木。说实在的,张木木这名字叫起来挺别扭的。

她依旧带着面纱,仍是看不清她的容貎和表情。只见她仰着一张脸,对霍无影道:“你算得挺准时的嘛,还以为你赶不上呢。我等你的银子,可等了不少时候了,过会我得跟你算清楚,下次我再也不做这赔本的买卖了。”

我瞟了瞟霍无影,只见他额头上的青筋暴露,我欲笑却止,一个大男人风尘仆仆,才刚入自家地盘,未享受到家人的接风就算了,居然是被追债。

霍无影咬着牙气愤地高叫一句:“三八女人,欠你的银子我一个子都不会少你。”

三八?呃?霍无影真是会现学现卖哎。不是我想笑,是我真得憋不住,就连一旁的开心都暴笑出来,还好我适时地捂住了这小子的大嘴。

上次在竹屋,被这幺幺蝶给整得够呛,瞧见霍无影变相的骂她,我心中竟有种丝丝快意。不过,但瞧霍无影被她吃地死死的,以后她若不幸知道了三八是什么意思,我看霍无影这身狐狸皮有的受了。

“三八?什么意思?”张木木疑惑道。

“我是在夸你,夸你人比花娇。”霍无影轻扯了扯­唇­,邪侫地笑道。

“你少来了,鬼才信你的话。”张木木嗤道:“快点,快点把账跟我结了,不然误了事,要你好看。”虽说张木木的身材娇小如幼童,但说话的气势却是压倒­性­的强悍,我不禁佩服地又摸了摸鼻子。

霍无影一听,一副想要掐死张木木的郁卒样,但转即又很是无奈地轻叹一口气,面向我说:“洛洛,后面的路,你要自求多福了。”

我注视着自从接了信鸽之后就变得很怪异的霍无影,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依蝶宫的规矩,宫中任何人都不可以随便带陌生人私自入谷,除了应邀的贵客之外,因而下面的路你得自己走。还有我们这山谷叫做迷蝶谷,因此……你后面得要小心了,至于你找不找得到蝶宫的大门,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霍无影道。

陌生人?言下之意,我是个很不受欢迎的人咯?

我一脸­阴­郁的盯着霍无影,很生气地道:“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真想一巴掌抽死霍无影,这些个屁话他怎么早些时候不放的,如果知道后面要闯这迷蝶谷,我会做好万全准备的,该死的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这个……那个……这个……”他一会望望天一会望望地,支支唔唔。

“你去死。”我怒骂一声,拉过两个孩子,道:“我们走。”

将军趁机也对他狂吠一阵。

“洛洛,我在宫里等你啊。”身后某只­淫­狐在乱叫。

真是气死人了,衰神又开始附身了。

迷蝶谷是一处深峻的山谷,从谷底向上望去,群山峭壁参差不齐,如列绣屏,满山遍野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谷中有一涧,随山势蜿蜒曲折,那一涧清泉飞瀑直下。身旁的竹影扶疏,风声里透着隐隐的丝竹声,衬着瑶碧般潺潺的流水声,聆听这大自然的声音,顿觉心旷神怡。

眼前的奇花异草,花团锦簇,蝶舞蜂喧,让这迷蝶谷愈加妩媚,分外妖娆。果真是漂渺如仙境,穿游其间,尽情的感受这诗一般的境界与韵味,我想我要成仙了。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来度假的,更不是来欣赏风景的。

这迷蝶谷愈入愈奇,无论我们娘三个怎么走,终会回到与霍无影分手的起点,不知不觉中,我的额头开始微微湛汗。

该死的!那只死狐狸,要是早告诉我,我就在路上买些五行八卦的书带着了。

“老妈,我忘了跟你说个事,霍叔叔画给方起的地图,我有背下来。”开心这句话,对我来说好比是久旱逢甘露。

“啊,你个臭小子,怎么不早说。”我给了开心一记爆粟。

过目不忘这门技术,不知在这里算不算是特异功能,开心对所有只要见过一面的东西都可以过目不忘。幸好开心这臭小子有将他的那些破笔破纸全都给背上了,未久,臭小子就画好了地图,每处有什么标记,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标识的很清楚。

啊!这个臭小子真是很有一套啊。

根据开心所绘的地图,我们又走了一段路程,之前我们一直绕不出去的地方只是进入蝶谷的第一个小叉口。吼!才第一个我们就迷成这样,如果没有这份地图,我想我们再走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

望着眼前出现的这三岔路口,而依地图的指示,我们应走右边的道。

多番确认之后,收了地图我便牵起小追忆的手,往那右道走去,开心紧随身后。但将军却蹲在那寸步不移,一味地对着中间那条道狂吠。

难道地图有误?

刚想把地图打开来再仔细研究一番,突闻一阵悦耳的箫声传来。晃眼之间,三个高大的身影便飞身立于我的身前,又是三个带面具的家伙。三人的发­色­都异常的怪异,最左边的那个稍胖的男人发­色­差不多全变成银­色­的,只有额前几捋发丝还有些黑,中间执箫的人发­色­似乎刚刚转白,黑白相间,黑发居多,最右边的人也是半白半黑,似乎白的要多些。

若不是这情形与气氛不对,我想我可能会笑出来,这三人的发型真像是参加某届CCTV发型设计电视大赛。

看他们这架式貌似有点想灭我口了,这就是霍无影所说的自求多福么?

我将追忆和开心护向身后去,也轻抚了几下浑身皮毛竖立进入备战的将军。

“不论你是何人,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执箫的人冷淡道。这个家伙的声音我记得,那支箫我更记得,上次在竹林就是他点我的|­茓­。呃,这次头发颜­色­变了。

这几个白痴的家伙,只会像向日葵一样,为了履行对名字的承诺,太阳在哪头便跟随着往哪头,是迫于无奈还是盲从,只有他们心中最清楚。从来就没有为寻想过,他究竟想不想要得到那个位置。既然今日来到这里了,我也不怕得罪他们了,话说他们要是真伤了我,传出去,也只会失了他们蝶宫的面子。

我深吐一口气,咬了咬­唇­,嗤笑一声,讥讽道:“不用你教我,见到他,就算你磕头烧香求本小姐留下来免费参观,还要看本小姐的心情是否很爽。”心中补一句,要走我当然会骟动寻和我一起走。

“啊,你个丫头片子,从来没人敢在我们蝶宫的地盘如此撒野。”左边的胖子啐了一口唾沫,凶神恶煞地道:“能站在这里的向来只有三种人,活人、死人、还有我蝶宫的人。”

“切!那我也告诉你,我办事素来只用三种方法,对的方法,错的方法和我的方法。”我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你?”胖子顶着那张面具,听口气像是被我气得发抖了。

“老土,你废话真多。”右边的那个男子斥责了那胖子一句,便对我道:“既然你执意要见他,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先过我们这关。司神剑法,我木蝶今日倒要领教领教。”

说完,他便将他手中的剑向我抛来,我本不想接的,任那剑掉在地上,结果开心那个臭小子帮我接了剑。吼!我又不是剑客,整天打打杀杀的,上次被情势所逼才挥了那剑法,而自见到他们那一刻开始,我也未曾有觉察到那股内力的存在。

瞪了开心一眼,我从他手中接过那柄剑,晕,这剑怎么这么沉?

“拔剑吧。”那自称木蝶的男子从胖子手里接过另一把剑对我道。

拔什么拔?这又不是拔萝卜拔河,使使蛮力就好的。我左手提着剑,右手悄悄地抚上了额头,遮住了眼,望了一眼将军,我真想把它给推出去,可是又怕人家说我不厚道。唉,能不能找点刺激我的事,让我暴走一把。

正思纣着,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摆平这三个家伙,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是她?那个幺幺蝶张木木。她不是和霍无影一起走了么?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她步态轻盈地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竟有些紧张。岂料,眨眼之间,她已抽出我左手的剑向中间执箫的男子攻去。而那执箫的男子身形并不曾移动,竹箫斜斜一挑,看似快要贴上那­精­纯剑身之上,一带一拨,稳住了那轻描淡写的一个剑招,自己手中的箫更增萧然之势,以守为攻。

而接下来,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箫影所到之处便幻化成无边的落叶,萧萧而下。那张木木不知为什么换了剑招,反剑向自己划来,而那男子也眼明手快,那支箫也已点至她肋下的那柄剑。

一时间,气氛凝结了。

只见张木木轻抬左手,也将那支竹箫给抬离了身前。我看清了,她的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蝴蝶状的金­色­令牌,正抵着那支箫。

蓦地,那执箫人一见那令牌,立即收了箫,低首作揖恭敬地道了声:“弟子水蝶知错。”

“知错的话,待会你还是亲自对他说吧,对我说没用。”张木木收了那令牌,突然又意兴阑珊地道:“唉,就因为你们三个,害我少数了几张银票,这笔账挂在你们头上。”

只见那三人面面相觑,有点尴尬轻咳几声,一转眼,三人又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飘走了。

这个小丫头在蝶宫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怎么会好端端地来帮我?而且那三人为什么一见她手中的那枚金­色­蝴蝶令牌,二话没说就收了手?

张木木摇曳着走至我跟前,接过我手中的剑鞘,将手中的剑Сhā了进去,尔后仰着头,隔着面纱对我道:“下次挥剑时,看准方向,挥向没人的地方有屁用,一两银子都赚不到。”

呃?她在说什么?

我惊愕之余,她又像阵风一样卷走了,徒留我一人在哪傻愣愣地站着。

三遇“白骨­精­”(上)

“老妈走啦,发什么呆?”若不开心叫我,我想我还在游魂中。

“呼……”我长长地吐了口气,这蝶宫里的人真是没个正常的,不是喊打喊杀,就是采花抢钱,难怪寻会转了­性­子。

领着两个小家伙,往右道走去,结果没走几步,却发现那右道是条长满树木灌丛的断头路。

“开心,你确定你没记错?”我实在是不想污辱开心的智慧,但是眼前这明明是条断头路。

“我万分的确定。”开心很肯定地道。

这只死狐狸,搞什么鬼,没有勘探的天份,就不要误人子弟好不好?无奈只得回头再做打算,我们一行人又往回走去。

这时,将军忽然狂吠起来。安抚了将军之后,我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抬眼之际,却见一名青衣女子跌坐在之前的叉道旁,貌似扭伤了脚,身旁的篮子里洒落了一地的山竹笋。

真是怪了,之前我也没见着有什么人跟着我们一路走来,这会怎么遇见名女子,而且还是位貌美如花的女人。

在我尚未开口之前,她已经先行开了口:“这位公子,奴家的脚不小心扭着了,公子能否相助,扶奴家起身?”

声音清脆如夜莺,又是美人,但却莫明其妙出现在这里,刚才有三个凶神恶煞地男人见我就想砍,这会又有娇弱的女人出现,我是帮还是不帮?

心里虽想着不帮,结果手仍是不由自主地去扶她。她虽一直痛苦地弯着身子,但从我目测来看,貌似她的“海拔”很高,有可能超过我。

“哎哟!”那女人痛叫一声,顺势往我身上倒过来,头枕上我的肩上,那几声轻声叫唤以及不停地在我颈边吹着暧昧的热气,若此刻换作是男人只怕听得骨头都要酥了。

所幸,我不是男人。

她的手貌似无处抓,正要搭上我的胸前,被我眼明手快地一把给挡住了。咦?她的手是粉­嫩­­嫩­的,但这手也太大了吧。

“姑……姑娘……请……自重……”其实我是想说的是“姑娘你好重!”。

“哦,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略带羞涩地垂头道歉。

她这不倒还好,这一倒我差点没顶住。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这体重却重得吓死人,若不是我强撑着,刚才那一倾道,她肯定会压在我的身体上,这一压就算不被压死,我想我的五脏六腑也要爆了。

天啦,什么时候,女人也如此的重量级?而且还是个这么窈窕的女人,这还是女人么,简直是头母猪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将这女子扶到一个平石台上让她坐下。

蓦地,她有点紧张地往后缩了缩,我一看,是将军,在她身上嗅来嗅去,还时不时地嗞着牙,它那模样是有点怪吓人的,我示意开心把将军领到一边待着去。

她柔媚一笑,轻声细语道:“多谢公子!”

我摸了摸鼻子,然后手很不自觉地抚上了额头,挡住了眼。其实她的长相,她的言语,她的举止,真得很纯情,但她的这些举动如果换作我是男人,难免会想歪。

我再度上下扫视了这个女人,能身在这迷蝶谷,而且不怕迷路的人,极有可能是蝶宫的人,但是刚才蝶宫的人是明摆的来赶人,而且不会这么快又找个漂亮的柔弱女人,意旨何用?突然一惊,啊,等等这等情形,我该不是在这深山老林里遇到狐狸­精­了吧。呸!立刻推翻神志不清的幻想。

我轻咳两声,探了探口:“咳咳,在下看这迷蝶谷挺玄的,姑娘一人只身在这谷里,就不怕迷路么?”

那女人捂着嘴,轻咳两声,软语道:“奴家小名媚娘,多蒙公子挂心了。媚娘自幼就生长在这里,自是不会迷了路。今日不过刚好采些山笋,不小心扭伤了脚,却有缘在此遇见了公子。”

媚娘?那不是新白娘子传奇里白素贞她儿子许仕林在深山里遇到的那只兔子­精­的名字么…… 呼!可能是我多想了,瞧那地上有她的影子,应该没事。她自幼就生长在这里也不是没可能,咦?那她应该知道去蝶宫的路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的脚还好吧?”

“已无大碍,多休息一会就可以动了,多谢公子关心。”

“那就好。呃……我正想前往蝶宫,敢问姑娘该往哪个方向前行?”我作揖问道。

忽然,她的手捂上了嘴角,一脸惊讶道:“蝶宫?公子真得是要去那蝶宫么?”

见她惊诧的表情,我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呀?凡住在这山里的人,都不敢随意乱闯蝶宫的,我都听说那蝶宫里的人都是银发的妖怪变的,会吃人的呀。之前就有许多的人为了一探究竟,均是有去无回。前些日子还听说他们抢了个漂亮的小姐回去……”她一脸愁苦,顿了顿又接着道:“公子此番前去,也怕是凶多吉少,媚娘奉劝公子莫要前行。”

银发的妖怪变的,会吃人的?呃?貌似我早被某个银发的恶男给吃­干­抹净了,这会还要千里迢迢地来找他讨债。

开心一把拉下我,低声在我耳边道:“老妈,你确定老爸和霍叔叔不是妖怪?”

晕!这臭小子说得什么浑话?

不知道何时她手中多了一条丝帕,可能是见我们神情异样,她有些拘谨地绞着手中的丝帕。这时一阵山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以手抚弄,一时失了手中的丝帕,随风而飘,正巧落在开心的头顶之上,挂下的一角正好遮住开心的眼。

开心非常有礼地将丝帕还给她,她则是腼腆地接过丝帕。

嗯?这香味,好熟悉。我抓过开心的头,凑了上去,CHANEL No.5?追蝶香?我愣住了,那只死狐狸采过她?他不是说他不采的么?还有那丝帕,山野村姑怎么可能会用?难道和香粉都是他留的?还是她本就是死狐狸在蝶宫内的某个相好?何以蝶宫会换种方式派人出来阻挠我的?

“哦……多谢姑娘的好意,但在下前去蝶宫是为了心爱之人,还望姑娘行个方便给在下指个路。”我对她抱拳作揖行了礼,诚恳道。

不管她是不是蝶宫的人,但想我回去,断是不可能,看她也无恶意,说不定见我态度诚恳,大发慈悲地指那正确的路给我也是有可能的。

“这……原来如此,公子乃有情有义之人,媚娘钦慕。唉,公子若执意要上那蝶宫,那就沿着这右道一直向前吧。”她的手指向了我们之前折返的断头右道。

呃?她不是在寻我开心吧……

我皱了皱眉,与开心对望一眼,虽心中起疑,但也不想让她发觉,决定再往那右道上走一遭,能避开则避开。而这一次当我们一行人再进入那右道时,诡异的事出现了,原本那满是树 木灌丛的断头路没了,换成一条大道现于眼前。

真是邪了,我这是在攻RPG游戏么?

我示意开心去看看那女人还在否,开心回来说那女人已经不在了。真是太邪了,要是他们派出来阻挠我,就这么轻易给我指路?为何霍无影画得地图和她指的路却是不谋而合?

下定决心搏一搏,牵着小追忆的手往前走去。这路仿佛走不尽似的,不禁让我想到了和寻在望连山谷里的那段日子。望着眼前这些越来越多各种奇形怪状的山石,心中忽然没了底,怎么越走恐怖。

“救命啊……救命啊……”前方不远之处有人在呼救。

将军又开始乱吠,开心一听有人呼救便立即想冲上前去,被我给拦下了。我慢吞吞地走过去,却瞧见一位身影正被困在约莫一人多高的四块大石头中间。透过那石逢,是一位身着绫罗绸缎锦衣华服的鹤发老夫人。

走过去,隔着那石逢,我问道:“老妈妈,你怎会独自一人被困于此地?”

“小兄弟,快救救我吧,我这把老骨头被蝶宫的那群土匪强盗困在这多时了,呜呜呜……”那老夫人急地哭了起来,哽咽道:“三日前是我闺女出嫁的好日子,却不想被那群伤天害理的家伙给抢了去,他们要我们拿五万两去赎人。亲家一听便不愿意,还怀疑我闺女早非清白之身……今日,我与老伴凑齐了银两便按他们的要求,就在我和老伴带着银票两人进谷……岂料……岂料银票被他们夺了去……老头子被他们抓去不知所踪……怕是……早已不在人世……呜呜呜……”

本来我根本就不信她所说的话,但见她哭的如此悲恸,又如此动情,而之前的那个媚娘也说了什么前些日子蝶宫的人抢了位小姐,难道就是这户人家的?寻怎么会允许他们蝶宫的人做这等强抢民女的勾当。见着面前号啕大哭不止的老­妇­人,我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老妈妈,您别着急,晚辈我来想办法。”我安慰她道。

看来这眼前这四块“彪悍无比”的大石头,想让我去推开它们定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爬上那几块大石头从上面拉她上来了。

我让开心将裤带解了下,借我一用,小家伙撇嘴不­干­,给了他一记爆粟,他才乖乖地解了给我。爬高对我来说是小CASE,很快我就攀上其中一块石头上,我将开心的裤带一端递给了她。

唉呀,我今天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了,做了两次苦力,她好重,好容易将她拉出那个困石,我快要累疯了。

“汪――汪汪汪――”将军围着她,还在那狂吠,把那老­妇­人吓得一直躲在我的身后。

“将军!”我出言喝止。

将军呜鸣几声,狂吠一声便向那老­妇­人扑了过去。我一看这情形,吓傻了眼,将军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将军死死地咬住那老­妇­人的裙摆,不肯松口。我不敢太过于打骂将军,生怕狂­性­大发伤了那老­妇­人,只能和开心两人抱住将军的头往后拉。

“嘶啦”一声,将军将那老女人的衣衫下摆全给撕了下来,我、开心和将军一个失重全往后跌倒在地。

那­妇­人挣扎着爬起来,一副狼狈样,顿时恼羞成怒道:“哼,我老太婆以为是遇上好人了,没料到你们同那土匪强盗毫无分别,哼!”

说完,那老­妇­人转身,蹒跚着步子往我们来时路走去。

“老妈妈,你听我……解释……将军?放口!你是不是想我劈了你?”我本来跟上前是想解释的,追了几步,却被将军给咬衣摆。顿时,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冲着将军大骂一通,将军朝我狂吠了好多声,听似像在和我顶嘴,我恶狠狠地给了将军狗头一掌,他呜鸣几声,便乖乖地趴下了。

唉,真是气死我了。这真是场闹剧,救人也救成个这样,还累得我满头大汗。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僵住了,我又闻到了“CHANEL No.5”,那味道是在我手上的……

我蹲下身,轻抚了受了冤枉的将军,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谢谢你。”

若不是这香气,我真得要信了她们。第一个遇上的,叫媚娘,貌似也很怕将军。

蝶宫的人最擅长什么?易容。这个高手,说得比唱得还要逼真了,现在我回想起来,真想颁个奥斯卡金像奖给她。

若不是将军及时地吓走了她,还不知她后面会玩什么花样。

要想说这不是蝶宫的花招似乎有些太对不起自己了,看来我想要顺顺利利地进这蝶宫,见到我的白马王子还得下一番苦工夫了,他们那帮子人不会这么轻易饶过我的,再回想起霍采花临别前的那抹­奸­笑就更明了了。

好,既然不是用武力,比脑子,就算我脑细胞全死光,也再所不惜。

小追忆想来是吓着了,呆滞地表情不说一句话,我拉过她,道:“走!”

“老妈,你为何向将军道歉。”开心问我。

“傻小子,若不是它,你有可能被那狼外婆给吃了啦。”我吓唬开心道。

我们又走了一会,两个小家伙的体力明显跟不上了,最先支持不住地是追忆,只见小家伙一把抱住我的腿,哀声道:“大叔,追忆走不动了,抱抱!”

“老妈,我也好累哦,能不能歇一歇啊?真得好累哦。”开心一ρi股滩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捶着腿道。

“这……好吧,歇会吧。”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搀着追忆找了块舒服的地方坐好。

唉,真是难为这两个小东西了,要不是那只死狐狸临时变卦,我们也不至于这样。我望了望天­色­,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们手中没有什么装备,若是走到天黑还到不了蝶宫,要怎么办才好。

犯难之际,蓦地,两位面具男神出鬼没地现身了,而这次的目标换成了开心和追忆,转眼间,两个小家伙就被劫了。

“老妈!”“大叔,救命!”

“开心!追忆!”任凭我如何拼命追赶,那两抹身影早已消失在天际中。

“汪――汪汪―――”

该死的,他们到底想怎样?这分明是在一路上监视着我们。

我气愤地狠踢了脚下多个石子,抓狂之下,转念又想他们似乎并无恶意,或许真是见两个小家伙太累了,出于好心,先将他们带回蝶宫休息而已。不管怎样,即使寻和霍采花帮不了我,但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受苦。

这一路上他们不都是在跟我玩么?想玩,是吧?好,今天我就奉陪到底。

“将军,我们走。”

三遇“白骨­精­”(下)

柳岸花明又一村。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种得是各­色­各样的花,加上不停飞舞的各品种蝴蝶,我竟有些眩目。

根据经验判断,这会应该是下午四五点左右了,再看看手中的地图所示,穿过这片花海再往前行一点点路就是蝶宫了,估计加快脚步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赶到。

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见到寻了,一时间激动起来,竟抱着将军的狗头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又笑又叫又跳地往花海中奔去,蝴蝶被惊地四处乱舞。

蓦地,我停住了,前方不远处,蹲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我勾了勾嘴角,冷嗤一声,看来这是要上演“三打白骨­精­”的戏码了。

那老头见着我,便站起了身,老远地就朝着我笑盈盈地道:“小兄弟买花么?”

开心他们不在身边,我也多多少少可以放松些。

好,既然想玩,我也不差这么几分钟。

我走近那老头,将军便盯着他就是一阵狂吠。

那老头一见着将军,脸­色­就变了,脚下的步子竟有些不自觉地往后挪了几步。我低下头,忍住笑意,原来这位高人怕狗。我蹲下身,安抚了将军,但这位忠诚的朋友仍是保持着高度警戒的状态。

“这位老伯,请给我四朵情花。”我笑道。

“四朵情花?何以只要四朵?”他问。

“花语:至死不渝。”我道。

“花语?何谓花语?”他问。

“一朵情花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

“啊?”

“两朵情花代表这世界只有我俩。”

“哦?”

“三朵情花代表我爱你。”

“呃?”

“四朵情花代表至死不渝。”

“咦?”

“五朵情花代表由衷欣赏。”

“唔?”

“六朵情花代表互敬、互爱、互谅!”

“吁?”

“七朵……”“八朵……”“九朵……”“十朵……”“十一朵……”“十二朵……” “……”

“啊。”“哦。”“呃。”“咦。”“唔。”“吁。”“……”

我咽了口口水,道:“九百九十九朵代表……天长地久、爱无止境。”

“一千零一朵代表……直到永远……”我收了气,说完最后一个花语。

“什么?还有直到永远?一千零两朵还有没有?”他大喘几个气问道。

“没啦。”我道。

“唉,总算可以歇会了,就生怕你一直数到天黑……”他甩了甩头上的汗珠惨道。

我终于忍不住地爆笑出来,听着他不停地在那“啊哦呃咦唔吁”,我真得好想问他是不是有学过汉语拼音声母和韵母,发音相当的标准。

他捋着胡须一直望着我微笑,过了很久,在将军狗嘴的拉扯下,我才强忍着止了笑声。

“小兄弟何以来此处?”他笑问。

“寻爱。”我正­色­道。

“爱在何处?”他问。

“你身后。”我道。

“哈哈哈!”他捋了捋胡须,怪笑道:“你可知我身后的不远处,里面住着的可全都是豺狼虎豹?”

“呃?豺狼虎豹?大不了我当回猎人咯。”我轻松应道。

“哈哈哈,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啊!”他朗声道。

我抬眼瞟了瞟那天­色­,太阳西下,已是黄昏了,我竟然陪这老头“玩”了这么长时间。我都走了近一天了,还未到,白天里被折腾了三次,早已筋疲力尽,若是等真的天黑了,我还未到那蝶宫,只怕要倒在深谷里了。

我整了整衣着,双手抱拳,诚恳地对那老头道:“前辈,晚辈是个纯粹又心直的人,想必前辈不用问也早已知晚辈为何而来。晚辈虽不知道前辈身份,就算再愚笨也知前辈是位高人,之前有所得罪,还请前辈海涵,晚辈恳请前辈放晚辈一马。”

我低着头,心中期待着他会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大发慈悲之心,放我一条活路,岂料他走进我,在我周身绕了好几圈,一会挠头,一会捋须,一会吸气,一会吐气,弄得我真是莫明其妙。

我紧张地锁着眉,结巴道:“前辈……有何指教?”

他终于不绕了,止了脚步,立于我面前,道:“什么前辈晚辈的,说了一大通,我有那么老么?”

“呃?不不不,这位兄台,你很年轻,正如这满地的鲜花一样,正值青春年华,就好比那是那天地间最璀璨的星光,是那树梢上是最晶莹的露滴,是那山涧里最清澈的清泉,如此的光彩照人。”我条件反­射­地应道,这老头会这样说,说不准是个无敌帅哥也有可能,总之嘴巴甜点不会有错。

“哈哈哈,你真是个滑头,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他滑稽地笑起来,轻咳了两声,道:“小兄弟,好眼力,说说看,破绽。”

我愣了一下,他这句话不就是向我挑明了前面的两位也是他扮的么?呃?这这这易容术也太强悍了吧,男女老少高矮他包办?

“追蝶香。”我轻吐三个字。

只见他想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之前“媚娘”所用的丝帕闻了闻,随即皱了皱眉头,骂了一声:“臭丫头。”

我愕然,他是在骂我,还是在骂什么人?

他叽歪一声,露了个不怀好意的笑,问我:“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一头银头发,身长……比我高一些,哦,这里是不是有只银­色­的蝴蝶?”他还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又指了指自己那满是鱼尾纹的右眼角处。

“正是,正是。这位帅气又气度非凡的大哥,依您的意思,您是愿意放我过去?”感谢法法无边的如来佛祖,感谢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感谢圣母玛莉亚­奶­­奶­,耶蘇大叔……

“帅气?”他挑了挑眉,有些疑惑,一笑而后,又叹了口气,道:“唉,不是我不放你过去,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你说……”

他的话未说完,我就一把揪住了他,吼道:“你说什么?他的洞房花烛夜?和谁?和那个三八?不会的!不可能的!那个死三八……”

一听到寻要和人家洞房,我气得恨不得马上冲到他面前,劈了他。为什么?为什么短短的时日他就要琵琶别抱?难道他们蝶宫的人为了救他又将他的记忆给封印了?不要,我不要他忘了我,我不要他和别的女人成亲,更不要他抱着别的女人上床……

我觉察到自己有点冲动,连忙松了手。

“小兄弟,你的四朵情花。”他笑眯眯地将四朵玫瑰交到我手中。

这老头明知我是女人还称我为小兄弟,想来他是比我高明了多。

忍,就算妒,我也要在心里妒。

瞅着手中的四朵情花,似乎有点少了,于是我微笑着对那老头道:“老伯,麻烦你给我四十朵吧,谢谢!”哼,要是寻真的敢和那死三八成亲,待会我就用这一大把花砸死他,反正我这个妒­妇­当了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哎,小兄弟,这会就算你到蝶宫啦,他们也要入洞房了,那个洞房在西北角,别走错啦。银发,身长,蝴蝶印记,小兄弟你可千万别搞错了啦。”那老头貌似很好心地一直在提醒着我。

“放心吧,老伯,闹洞房嘛,一定不会找错门的。”我神­色­泰然地道。

抱着那一大束玫瑰,一步一个脚印,以坚定而缓慢地步调往蝶宫的方向走去,只听身后人与狗的声音间隔传来:

“小兄弟,你走错啦,往左走,不是往右啦!”

“汪――汪汪汪――”

死男人,竟然给我搞劈腿,不想活了。

“汪――汪汪汪――-”

“你这只狗儿……还不跟你主人走……天黑了……小心回不了家……”

当将军跟着我ρi股后面,一路杀进了蝶宫。相当华丽相当特别相当拉风的大门啊,不愧是叫蝶宫啊,连这大门都给造成蝴蝶状,想必这蝶宫创始人不是只蝶­精­变的就是个养蝴蝶的,对蝴蝶的迷恋已达到了痴的地步。

望见那大门左右两边各吊着的两盏大红灯笼,还有门上还一边贴着一个喜字,嗤,成个亲人手不够连守门的人都给撤了,我咬着牙一脚踹开那掩着的朱漆包金大门。

这蝶宫真得邪门的很,一路上大红灯笼高高挂,将夜幕下的事物照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除了隐约听到不远处有宾客大声嘻闹的声音,几乎见不着一个人影。

为了防止我和将军的目标过大,万一惊动了那些可恶的家伙,我想我在没见着寻之前就会给扔出去,他们这些家伙的卑鄙手段我是见识过了,我将将军安顿在这大门附近,独自一人继续前行。

洞房在西北角,死男人要是敢真得给我劈腿,我一定拆了这个该死负心汉的床。

那老头没骗我,数十步之遥,那间通火辉煌的屋子应该就是洞房了。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若碰上问我是谁,我就告诉他我是来喝喜酒闹洞房的,我就不信我运气那么背正好碰见那几个见过的。

正想着,眼前就碰上这么一位梳着两髻俏丽的小姑娘,她微笑着道:“这位公子,您是来闹洞房的么?”

我很自然地应道:“是的,洞房是在那个方位么?”

她答道:“回公子,是的。公子,今日酒菜可吃好了?”

呃?她不问还好,她一提,我顿觉真的好饿。糟了,不知那两个小东西有没饿着,这会不知在什么地方?该死的,等解决了眼前的事,我一定找出那几个浑蛋,不整死他们,我洛字倒过来写,改姓上官。

我左手抱着那一大束玫瑰花,右手搭上她的肩,佯装喝多了,道:“美人,是在关心哥哥么?酒菜当然好,不过尚比不上眼前人。”

“公子,请自重。”果然这一调戏,小丫头羞地低下了头,很有技巧地错开了身,怯怯地道:“这会新人们正在喝合卺酒,公子若是想提早闹洞房,可得稍许等会。”

喝合卺酒?

我的牙咬得估计可以切­肉­了,我的右拳紧握得可用来练沙包了。慢慢地我松开了手,笑眼盈盈地对那美女道:“没关系,哥哥我可以在洞房外等他们喝完,美人儿,你要不要陪哥哥去,哥哥送你情花。走,陪哥哥我去闹洞房,或者我们换个地方闹闹也行。”

我又佯装去牵她的小手,只见她过于惊吓,欠了欠身,道:“公子,您请自便,香儿还有事要先行了。”说完,她便迅速地跑开了。

障碍顺利地扫除了,我便快步往那洞房的方向冲去,见屋门虚掩着,我便大力地推开屋门,迈了进去。

乌龙洞房记

里屋,传来一位类似喜娘的贺喜声:“礼成!恭祝新郎新娘百年琴瑟,早生贵子!”

我暗咒,狗屁百年琴瑟!

我大步走近里屋,便瞧见一位身穿大红喜服的银发男人背对着我,而他的身形正好挡住了那位新娘,一旁的几位喜娘正喜滋滋地抓着那两个酒盅。

“夜寻欢,你这个脚踩两条船的花心大萝卜,竟然敢给我劈腿爬墙……”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劈头怒吼,没料到,待抬眼瞅清他的花容月貎后,我便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你你……”

身高,体形,银­色­长发,右眼角下的那个银­色­蝴蝶……没错!这几个特征标志是相当的没错,但是那张脸,既不是寻的脸,也不是夜寻欢的脸,而是另一张完完全全陌生的年轻帅哥脸。他是谁?噢买嘎地!我竟乌龙地拉错人了……

一旁的喜娘尖叫了起来:“天啊,这这这……闹洞房的时辰还未到啊。”

小帅哥一个眼神示意,就让那几个喜娘闭上了嘴,乖乖地退了出去。

坐在新床上,娇美无比的新娘虽着了点点胭脂,但脸­色­在我看来却是苍白柔弱的。她虽不是那三八,但怎么有点面熟。

小帅哥深锁着眉头,宛如X光线一般的犀利目光将我从上到下逐行扫描了一番,当帅哥的目光酌热地扫­射­到我正拉扯着他大红喜服衣袖的右手时,我羞窘地收回了我的魔爪。

“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闯新房的,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就当我是空气不存在,无视我,无视我。”我心虚地抱着情花一步步往后退去,就希望那小帅哥和他的新娘真得可以无视我。

岂料,背后不长眼,我被某个不明物体一绊,很没形象得四脚朝天地往后跌去,手中的情花自然是很“优美”的和我Say 拜拜,每一枝花都在半空中“优雅”地跳起了舞。

原以为我会很不幸的与大地零距离的亲密接触,再岂料,又上演了一出电视剧中百分之百出现的女主意外摔倒,一定会被男一或男二或男三或男N接住的戏码。那位小帅哥很懂得怜香惜玉的及时接住了我,竟还朝我微微一笑,那一笑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与此同时,若­干­甲乙丙丁,喝醉的没喝醉的,闹洞房的大部队人马已然杀进了洞房内。按常理来说,这大部队人马在摇旗呐喊嘶吼震天地冲进来之后,应该继续保持那作风才对。事情本应如此,但若见到以下非常理的情形,就另当别论了。

镜头回放:一位衣衫虽有点皱,但相貌俊美,气度非凡,身姿俊朗的帅哥,以一高难度的华尔滋向后倾到姿势,倒在身着大红喜服的另一位帅哥怀里,而这位帅哥还是今日的重头角­色­新郎倌。两人的身上亦或是身旁的地上,皆散满了象征在互相爱慕的情花,一旁的新娘正双手绞着大红喜服,一脸­色­苍白的瞪着水旺旺地大眼睛哀怨地望着这暧昧的一幕……

众人终于在忍受不了这非礼眼球的一幕,而群体揭竿而起:

“他是谁?”

“这小子究竟是哪个门派的?”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怎么会有人抢先闹洞房的?”

“……”

被小帅哥的倾城之笑迷得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色­女我,从这尴尬的氛围中顿时“清醒”过来,立即跳离了那小帅哥的怀抱,以手遮脸,对着那群甲乙丙丁轻嚷着“借过借过”,打算混出这里。岂料,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吃素的,硬是挡着阳关大道不让我“借过”。

犯难之际,一个让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姐,真的是你?”

我拿下遮着脸的手,惊愕地望着眼前已作­妇­人装扮的美女,竟是笑笑。

“笑笑!”我劈过人群奔了过去,激动地抱着她又叫又跳,道:“笑笑,真的是你,太好了。咦?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学会闹洞房了?”

众人的惊呼声又再响起。

“不是的,我见着了开心,是开心说你在这……所以我是来……找你的,然后……”笑笑眼睛已经瞟向了我身后某个方向,不用说了,是那位小帅哥的所站之处。

“呃?这个……那个……”我支支唔唔地不知该要怎么解释。

蓦地,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老木,是她,是那个女人,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偏头耽了眼声音的方向,是白天碰到的那三人,还有上次在竹林碰到的另外两人,而刚才说话的那个正是白天想单桃我,叽叽歪歪说了一堆,被人叫做“老土”的那个胖子。

俨然,这洞房并不适宜叙旧。

“走!”我拉着笑笑犹如夺命一般地想冲出洞房。

一边拉着笑笑,一边思纣如何杀出重围,却见那些人主动的让出了一条道。心中大喜,这边眼睛不看路,一路往外冲,猛地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揉了揉要撞塌的鼻梁,抬头欲要看清来者是何人,还没搞清状态,就被这堵­肉­墙的主人像阵风一样地给卷走了。

白马王子的闺房内。

当美丽的公主终于找到她的白马王子时,那一刻,美丽的公主应该对她的白马王子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呢?猛地向白马王子扑过去,然后KISS他,拥抱他,情话绵绵……貌似目前都没有……

望着眼前这个让我朝思暮想暮想朝思的男人,心中百转千廻。

他没事了,现在正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还是像我来到这世上第一次睁眼时看到的那么帅,一样帅得让我窒息,那时是冷漠,而今是温情。

我语塞了,我该说些什么呢?扒了扒头发,我发现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反而有些小紧张。

他的嘴角噙着笑,手已经伸至我的脸颊,开始不停地来回摩挲。

“想说什么?你应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才对。”他轻笑着。

呃?他真像是我肚里的蛔虫,貌似我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但要说什么?

“你以为你躲在这个迷宫一样的采花宫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像你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出­色­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就像那乌漆抹黑中的一抹亮光,那样的明艳,那样的出众。你深邃迷人的眼神,引人犯罪的薄­唇­,神乎其神的剑法,和那腹上非常有触感的六块肌,都深深地迷住了我。不过,虽然你是这样的出­色­,但是行有行规,男人可以坏,可以不负责,但是不能不付钱,那日在竹林的账你还没有结,吃­干­抹净了,拍拍ρi股就走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赖账的么?”我说了,而且我说了一长串,貌似我还是盗用了港产007。哎哟,我这是在­干­嘛?我是在向他诉衷情,还是在向他讨债?

“谁说我赖账了?主动权不是一直都在你手上握着么?当初某人死皮赖脸地求着人家来这里,可是那个人家还很不屑呢。”他慵懒地道,单手轻抬起我的下颚,使我与其相视。

“有么?”我垂下眼睑装死道。

“其实你耍赖的手段要比我高明的多,不是么?”他捏着我的下颚揶揄道。

蓦地,我张嘴在他胸前狠咬一口,凶道:“才怪。”

他不语,勾了勾­唇­,很温柔地将我揽进他那熟悉的怀抱,那温暖而深情的力道好似想要将我揉进他的体中。很自然地,我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这一刻,借用一句革命时期的口号:黑暗终于过去,光明终于到来。

黑暗总算都过去了,他就是我的阳光,我的光明,既使我们可能只有今天,没有明天,但只要有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

“哭什么?”他爱怜地帮我拭去泪水。

环住他腰的双臂不知不觉中加深力道,我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小声啜泣着,我不会找那种什么眼睛进了沙子的烂籍口,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哭,没有什么可以丢人的。

“没有,这叫喜极而泣。”我道。

他轻笑道:“听说,一路上辛苦了?”

“哼,是啊,夜使的架子好大哦,想见你一面,简直比见皇帝还要难,不但要准备和人打架,还要出卖苦力和脑力。”我抬起头酸酸地道。

提到这个我就有气,明明知道我来了,还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可恶的家伙刁难我。

他轻刮了下了我的鼻头,调笑道:“唔,老婆辛苦了。你家相公很没用,被某个人给困住了,想飞身去救你也不成,只能静静地守在这里,等待英勇的老婆你来解救可怜的相公我。”

“嗤,你少来了。”我轻嗤,抬了抬眉,道:“你不是很强的么?你不困人家人家就要阿弥陀佛了,谁敢困你?”

“你来的时候遇到些什么人?说来听听。”他笑问。

我想了想,道:“最先遇到的是张木木,不过,她一出现,霍采花就和她走了。霍采花这只没义气的死­淫­狐,早不说晚不说,非等到了你们地盘的时候才跟我说,我得一人闯这迷蝶谷。幸好开心天姿聪慧,把那死狐狸画的地图给默了下来,不然,我们娘三人非困死在谷里不可。啊,待会我要再见着他,一定剥了他的狐狸皮,给将军铺狗窝。”越说我越咬牙切齿。

他笑,问:“然后呢?”

“然后,在第一个三叉的谷道上又遇到了一个吹箫的,一个胖子,一个瘦子,这三人是一起来的,他们三人本来是要单挑我一个的。你们蝶宫的人是不是喜欢以人多欺负人少?我明明不会武功,非得强逼着我出剑,上次我是撞了邪得才使出那套鬼剑法。后来那个张木木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代表我这边跟那个吹箫的单挑了起来,貌似张木木拿出了一块蝴蝶金牌,他们三人挺畏惧的,然后又像一阵风一样全都卷走了。张木木是什么人?貌似她在蝶宫地位很崇高的样子?”我困惑道。

他还是笑,又问:“然后呢?”

之后我便将接连遇到媚娘、老大娘和那卖花的怪老头的事都说了一番。

我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完了之后,就见他一阵爆笑,弄得我一头雾水。

“笑什么?笑什么?严肃点,说正经事呢?他是谁?一人扮演三角­色­,若不是那追蝶香,我还当真以为是偶遇。”我道。

“你不是想和他切磋麻将的么?”他还在笑。

他这话一出,我便大叫出来:“你是师父就是那白骨­精­?”

“白骨­精­?”他问。

“呃?”我转了转眼珠,貌似在他们看来,一生为师,终生为父,那白骨­精­是寻的师父,也就是寻的父亲,换句话说也就我的公公,貌似说他是白骨­精­有点大不敬啊。

“呃,是这样的,在我原来的家乡,白骨­精­是这样构成的。白就是白领,就像夜使大人您这样身份的,可以挣很多银子的,衣领清一­色­都是白的,所以叫白领。”我指了指他的衣襟。

“骨就是骨­干­,骨­干­你懂吧?这个作用你懂吧?不用我再解释了吧。”我沿着他的脊背,从上往下将他的脊椎骨给摸了一遍,他笑着点头。

“­精­就是­精­英,就是在某个特定的圈子内特别挑选出来的,就像通常说的­精­英部队。所以三个连起来就是白骨­精­,这白骨­精­是什么样的高人,显而易见了。”我摊了摊手,貌似做解释工作的难度还是有的。

“貌似我听起来,你像在说什么骷髅妖­精­。”他一针见血。

我装傻。呃?那白骨­精­本就是个骷髅妖­精­,看过<西游记>的地球人都知道。

“不过他本来就是个老妖­精­,你以后在这要保持十二分警惕了。”他邪恶地勾了勾­唇­。

“什么意思?”我疑惑道。呃?为什么寻会说他是老妖­精­?他怎么这么不为师重道?

“方才,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很露脸。”他在闷笑,胸膛一起一伏。

该死的,要怪还不是怪这变态的采花宫,没事搞这么多人长银­色­的头发。

“哪……哪有?我……我是去闹洞房的。”我狡辩。

“是吗?我记得那么多的请柬里,似乎没有要送往里安县龙门客栈的。”他挑了挑眉,问得好假,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

“笑什么?这天下间又不是就只有我一人会认错人,天又那么黑,蜡烛又点得那么不明不白,你看你们两人的头发,身高,还有你脸上的这只蝴蝶,会认错人这是我的错么?”我不甘地用手狠狠地戳着他的胸膛,却引来他止不住的笑,又戳了他几下,我突然脑中一闪,又叫了起来:“不对,是白骨­精­,是白骨­精­,是他,就是他,他故意的。”

“今日反应有点慢。”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大声笑道。

“笑,还笑,再笑我就闷死你!”我有点恼羞成怒,遂举起手捂住他的嘴。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地笑,多情的黑眸中闪着流光异彩,一根手指在我的­唇­上不停地摩挲,只听他道:“倘若你用这里闷死我的话,死一百次我都愿意。”

“油嘴滑舌。”我突觉两颊微微发热。

“油不油?滑不滑?试试便知。”他的­唇­很快地就落了下来。

曾听人说过,初夏是恋爱的季节,舒爽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温馨的甜蜜味道,就是那一抹甜蜜而如痴如醉的香,暗香涌动,让你在漫不经心间就深深地陷入爱里。

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他将内心潜藏了很久那连绵的爱意,化作点点温柔紧紧贴在我的­唇­边,两人的­唇­与心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紧密而不可分割。

五年前,恋爱在初夏,五年后,重逢在初夏……

茅塞顿开

良久,我猛地一惊,大声叫道:“糟糕,开心和追忆,被你们蝶宫两个莫明其妙的家伙给掳走了,还有将军,它还守在蝶宫的大门那呢,要是见不着我,它会发狂的。我……我只顾自己,把他们给忘了。还有笑笑,笑笑怎么会来这里?”

寻拉住急躁的我,哭笑不得道:“洛,不用担心,两个小东西早已安排妥当,这会应该是睡下了,将军更不用说了。笑笑是随仙剑山庄的现任庄主管焰城来的,如今她是神剑山庄庄主夫人,他们今晚都会留宿蝶宫,明日才会离开。”

听了寻的话,我不禁惊诧反问:“你说什么?笑笑现在是神剑山庄现任庄主管焰城的夫人?”

“嗯?你不是一直想撮合他们俩么?这会怎么倒显得奇怪了?”寻道。

“哦,好像是哦。”我应道。

在寻的解说下,我获悉了很多事。

神剑山庄的原任庄主陆青候死了,据说是被他的第某任情­妇­给­干­掉的,没想到这一代武林盟主居然是死在女人的手上,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死有余辜。陆青侯一死,平日里受众人爱戴帅气又能­干­的大师兄管焰城顺理成章的成了新任庄主。而今日会来蝶宫,是来参加蝶宫现任宫主衡成与其师妹陆依依的婚事。

原来在洞房内接住我的小帅哥就是那颇为争议的现任宫主衡成,不是说我见着美男就倒戈相向,的确他仪表堂堂,还挺有气势的说,只不过年纪稍轻了些。

还有那绝­色­佳人就是曾经劫持汪书呆逃婚逃到我龙门客栈的陆大小姐,难怪我说怎么有点眼熟。搞了半天,让我收留汪书呆,害我差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绕了个大圈子,还是嫁了不想嫁的人。笑笑嫁给管焰城已成定局,两人的婚礼也是我们在外时所举行的。

寻得知客栈遭遇变故一事,是先前霍采花飞鸽传书告知他的。

当我再次和他提及汪书呆和那两个高手大闹客栈的事,他若有所思,表情凝重。

半晌,只听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已便知他会武功,但却不知他是何门何派,他将自己的内力隐藏极好。他似乎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一直在竭力地隐瞒着什么,确切地说他是在逃,或许你说的那两个人就是一直在逃避的人。”

“哼,他有苦衷,难道笑笑和客栈都要倒霉的么?”若不是现在见着笑笑安然无恙,我这良心怎能好过。

寻朗声一笑,道:“唔,人平安就好。还是和你说些开心的事吧。”

何谓开心之事?在我听来根本就是要抓狂。

张木木是寻的师妹,而她的名字为何这么怪异,和寻现在的殷木岑这个名字,原来都是有说法的。白骨­精­曾经有过一个深爱的女人,叫做殷木。请原谅鄙人自幼生长在一个前鼻音和后鼻音无法区分的地方,所以咋听之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赤木晴子弱弱地呼唤一声樱木花道的名字。可惜后来不知何因,白骨­精­的相好死了。

寻是在山里给捡回的,所以就叫殷木岑。白骨­精­本名叫张悬雨,所以寻的师妹就叫张木木。

没想到这个白骨­精­还挺多情的呢。张悬雨?殷木?这两名字貌似很熟悉。对了,五六年前,寻以为我易容,有提到过这两个人,说是什么是天下间易容术最高超的两位高人。原来白骨­精­和他的相好殷木就是那两位高人啊。

蝶宫的人早已知晓我要来这里,一个个蠢蠢欲动。本来我这一行,根本就是毫无胜算。而我和寻的事让那个成天无所事事,四处瞎逛,N年见不着人影的白骨­精­现身了。

寻那日被带回蝶宫后,昏睡了些日子,在蝶宫的人马急召回白骨­精­后,细心的调理下方才醒来。尔后寻欲出谷找我,但被白骨­精­给拦住了,换句话说就是白骨­精­要亲自会会我。

而寻迫于白骨­精­的“­淫­威”之下,乖乖地待在了蝶宫静养,且每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能通过和霍采花飞鸽传书,来了解我的情况。

若不是白骨­精­放话出来,他要亲自出马,其他人不得动我,就算是霍采花私自领我到蝶宫的入口,我依然进不了蝶宫。难怪霍采花自接了一封飞鸽传书后,一路上­奸­笑着死蘑菇,将时间算得死死的,卡在今天入谷,原来都是早已预谋好的,等着看我笑话。

而吹箫的和老土那三人是不信邪地硬要找我麻烦,张木木是被白骨­精­踢来解救我的,这张木木也真是算准了时间,早一分钟现身来搭救我,对她来说都是浪费金钱。

之后在白骨­精­的一路监视下,另找了两个倒霉鬼,将疲惫不堪的开心和追忆带走。我说怎么就不能把我也一起给掳走,话说我也很累。

可不,他不就是为了想玩么?若不是将军是白骨­精­没算到的异数,我还不知道被他整成什么样。这下子我更不可能放过霍采花这只­淫­狐了,竟然敢知情不报。

正当我气得头顶冒烟时,寻的声调柔浅如风,轻轻唤道:“洛,分离的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很想我?”

这男人是故意的,问的全都是废话。明明想说自己很想我,却偏要换个问法,说是我想他。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微笑着眯着眼,聆听他的心跳声,这样的感觉是最幸福最甜蜜的。

本来我还打算再去看看笑笑,和笑笑聊一聊,却发现早已是深更半夜。

正好被某个­色­男人给捉住,两人啃咬了N久,­色­男人霸道地说:“今晚哪都不许去,今晚你是我一个人的。”

关于血影的事,我和寻都只字不提,两人形成了默契,只谈今日不谈明日,走到哪一天算哪一天,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我不再叫寻为上官,而改口叫夜,本来想叫他欢的,可在我一不小心叫了两声“欢欢”后,便立马被他给捂死了。按他的话说,他不想和将军为伍。

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我就跟头死猪一样,次日我是在开心、追忆、笑笑和将军呼唤声中醒的。而追忆在见着我换回女装的样子时,很不高兴地撇嘴道:“大叔,你不是答应娶追忆的么?你变成了和追忆一样的女孩子,怎么娶追忆呢?大叔你变回原样好不好?”

“什么大叔?等我们成了亲,你要叫娘。”开心严辞抗议,不由分说将追忆给抱了出去,时不时地听见小丫头的杀猪叫。

我和笑笑头顶立现三条黑线,这两个小东西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姐,夜使就是你找了五年,等了五年的姐夫?”笑笑问道。

“嗯。”我甜蜜地笑着,忽想到什么,猛地拉住她,问:“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笑笑将事情原尾详细地道了出来,之前均与开心说的一样,但后来她护送开心离开之后,再回到客栈,汪书柏早已醒来,而管焰城则是昏迷不醒。汪书柏见了她,毫无曾经的爱慕之情,完全就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笑笑以为他们杀了管焰城,愤恨之余,支撑着受了重伤的身体,刚欲提剑与他们拼了,却被汪书柏拦住一掌给击晕了过去。待到笑笑醒来的时候,她已是身处神剑山庄。而管焰城亦毫无当日为了她和客栈与两个中年男人刀剑相戈的印象,对于自己和笑笑如何受伤亦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此后,不想为了这事给神剑山庄惹来更多的麻烦,无论管焰城如何追问,笑笑对此事绝口不提。管焰城考虑到笑笑的伤势较重,强行将她留在庄内,还私自作了主,打算派人送信去客栈告知阿强他们,嘱咐待赵叔回来将客栈委以经营。笑笑与其争辩无果,便安心地留在神剑山庄养伤,只盼着我尽早回去。岂料,中途变故,陆青侯猝死,不知何故,客栈亦未收到那封信。因而,之前我的所有忧虑,仅是虚惊一场。还好,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真是邪门了,难怪上次在那酒楼,汪书柏见着我就像遇见陌生人一样。他不会是和寻一样,搞个什么失忆之类的,但是貌似又和那两个中年男子很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选择­性­失忆?

之后,我们两人,一千只鸭子,叽哩哇啦地说了好多好多,不过大部分都是我这只神鸭在说,笑笑在听。

“咳咳,笑笑,你的毒……他解了?”这种问题是很现实的,我可不想笑笑真的成了寡­妇­。

“姐,我真的有服过那种毒么?”笑笑的表情满是不信。

“呃?这叫我如何回答?”我的药是她给的,她的药应该是齐哥给的,她有没有服过我哪里知道,但想起当初齐哥得知我服过黑寡­妇­的表情,应该不假。

“不是的,自从你们离开之后,我和城……”笑笑的脸已泛红,貌似这闺房私语让她有点难以启齿。

“自动跳过。”我嘻笑道。

笑笑娇羞地推攘了我一下,嗔道:“姐……”

我还在掩嘴嘻笑。

笑笑别扭了片刻之后,接着道:“不知道是后来炼制的解药缘故,还是其它原因,城他一直就未曾出现过像你所说的症状。”

呃?没有出现过?难道她吃的药是假的?难道这根本靠得就是心里战术?我沉思,应该不会有假,否则我当初铁定被齐哥给吃了。

“呃?只能说你们家的小城城天生异材,你就慢慢地好好享用吧。”说完这句,我立即跳离了好远。而且结果也正如我所猜的那样,被笑笑追杀。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吼传来。

我挠笑笑痒痒的手松了,笑笑也停止了在我怀中尖叫着挣扎。

我偏头一看,原来是笑笑的小城城,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话说这帅哥够正点,当初在里安县时,我这根墙头草就偏向于他,而非汪书呆,配上我们家的美女笑笑,我的确舒心不少。虽然他正点,但我们家小夜夜更正点,没办法,谁叫我如此的出类拔萃呢。

“小心身子。”他像个老母­鸡­一样拍掉我的放在笑笑身上的魔爪,小心翼翼地将她给揽了过去。

小心身子?这四个字颇有问题。

“你……有啦?”我盯着笑笑的肚子问道。

笑笑一脸温情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快快快,坐好,我们家孕­妇­最大。”我狗腿地一脚踢开管焰城,将笑笑安坐好,本想问几个月了,但觉不妥,因为他们铁定是先上车后补票,若我这话问出口,定会叫我那一本正经的妹婿难看的。

我那正点的妹婿是来接笑笑走的,神剑山庄临时有点事,必须回去处理。我才和笑笑温情默默缠绵了没多久,就要被残忍地分开了。

算了,等寻把蝶宫手头的事处理玩了,我和他就准备去环球旅行,补度蜜月、蜜季、蜜年,而第一站便是那天下第一庄神剑山庄。

话说我与笑笑两人依依不舍地分离时,洒尽了梨花泪,桃花泪,梅花泪……

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开心这个臭小心却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此举成了追忆之后常常用来调侃的笑柄……

话说狗是人类最忠诚的动物,但是换在将军的身上便要用另外几个字来形容:见­色­忘义,死咬着笑笑不放,若不是看到能克住那白骨­精­,立马一脚将它踢飞……

话说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除了我们这家子依依难舍之外,便是那我正点的妹婿与他的小师妹,小美女也梨花满地,数滴珠泪,顺间化入尘土,若不是怕笑笑的目光杀死人,估计两人还不知要缠绵话别至何时……

话说那小帅哥宫主衡成定力可以赛过泰山,刚娶进门的老婆当着自己的面对别的男人示好,他依然纹丝不动,万年屹立永不倒,有潜力……

“话说,人都走了,我们……”寻铙有趣味地盯着泪眼婆娑的我道。

“讨厌,抢我台词!”

番外夏品妤篇

(一)

夜已很深,屋檐下那滴滴答答流下来宛若上天的清泪,晶莹而透亮,带着初春的寒冷,让人不知所措。

我停下了词诗抄写,搓了搓微凉的手,刚想熄了烛火早些歇息,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不禁轻蹙起眉,披了件外衣,开了门。

一阵夜风轻轻地从门外吹进,清新略带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

“胭脂?”我愣愣地望着门外梨花带泪的人儿,不觉地又蹙了蹙眉。

“品妤姐……” 胭脂一开口,眼泪落地更凶了。

“出了何事?进屋来说吧。”我拉了胭脂进屋,关上了门,便问:“究竟出了何事?”

“品妤姐……你救救胭脂吧……明日胭脂……便要去守玉华殿了……”胭脂啜泣着。

玉华殿?

诈听这玉华殿三个字,心中不免为胭脂多了一丝惋惜。在这云虎城内,无人不知这玉华殿三个字的含义,后宫的所有妃子挤破了头都只为在玉华殿上伺奉上一两个时辰。而今,这三个字在宫女的眼中却成了梦魇。自从两年前平远候的到来,但凡在轮值守玉华殿的宫女没有几人是能全身而退的。

玉华殿?平远候?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地道:“胭脂,对不起,还有七个月我就要出宫了。”

胭脂震惊地盯着我,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无血­色­,一时间忘了哭泣,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因为我拒绝了她。她变得惊慌失措,拉着我的衣袖急道:“品妤姐,倘若你不帮我,就没有人能帮我了。花贵妃她不会放过从那里面出来的任何一个女人,假如只是去伺奉王上和其他贵妃娘娘,也就罢了,但是明日在那殿内的却是平远侯啊。”

我给了她一抹淡淡的笑,低首专注地收拾起笔墨纸砚。

蓦地,胭脂扑通一声脆倒在我的脚下,痛哭流涕:“品妤姐,就当胭脂求你了。胭脂不想死啊,胭脂家中尚有位体弱多病的母亲,假如胭脂死了,母亲也活不成了。品妤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除了你,没人能从那里全身而退的。你若是帮了胭脂这次,今生今世胭脂即便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品妤姐――”

我默默地凝视着她,无动于衷,仍是说了同样一句:“我真得只还有七个月就能出宫了。”

“品妤姐……呜呜呜……”胭脂悲鸣着,见我仍是那样冷漠,她站起了身,喃喃地道:“好!既然品妤姐是这般冷漠无情,那么,胭脂与其被折磨至死,倒不如今日便撞死在这里。”

说着,她便往那墙上猛地撞去……

胭脂没有死,撞伤了头部,自是去不了那玉华殿,替她的人,是我。连我自己也愕然,我竟应了她……

(二)

天边刚刚泛起了点点亮­色­,我和含烟守在殿外,静侯着殿内的召唤。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棂时,我和含烟便进殿开始了忙碌,伺侯好王上更衣,直至恭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玉华殿外。

胭脂怕得不是伺候王上,而是那榻上尚未起身的主。

那纱帐微微动了动,我只见着一只白净修长的大掌撑在了床沿。他终于起身了。含烟上前轻轻地撩起纱帐,他­祼­着身子侧背对着我,一头乌黑地长发正好遮住了他的相貌。他轻轻地抬首,蓦地,却见含烟撩纱帐的动作,停下了,紧盯着纱帐内的他失了神。

两年前就早已听闻这位平远侯的美貎,虽未曾见过,但凭含烟的动作也已明了。还有大半年我就可以出宫了,这玉华殿是决计不能出差错。我整了整手中的华衣,垂着眼帘赶紧上前,欲为他更衣,也及时提醒了含烟的失态。

未料,我垂着脸,躬着身,高高地捧着衣裳,却被他推开了。

这初春的天气很寒,殿内虽点了暖炉,他却不畏寒冷的­祼­着身子下了榻,径直地往屏风后的温泉池走去,直到一阵水声响起,我悬着的整颗心才落回了原位,方能直起了腰。

一旁地含烟连忙贴进我身子,轻声道:“品妤姐,你有没有瞧见侯爷的相貎,好俊朗哦,从未见过这么……”

“侯爷要更衣了。”我淡淡地打断了她独自兴奋的言语,将手中的衣裳递至含烟的手中,自己则另外取了­干­松的丝布,静静地垂着首守在池边。

他沐浴完了,从池中站起身,一步步地迈向池边。当一双修长的腿立在我的眼前,我便拿起手中丝布退至他的身后,从那滴着水滴的长发直至他的全身一一轻轻地为他擦拭­干­净。

这是第一次,我终于看清了这位云虎城风云人物的容貌。单只一眼,我便垂下眼继续自己手中应做的事。直至他的全身穿戴整齐,我与含烟方恭敬地退至一旁,恭送他的离开。

岂料,他却在走了一半,便顿住了脚步,我垂着首屏着呼吸,等待着他的示意。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明朗有力。

他的步子已经立在了我的跟前,我只能看着他的一双绣纹锦靴。

我缓缓地跪下,依然是垂着首,恭敬地回应道:“回禀侯爷,奴婢姓夏名品妤。”

他没有说话,眼前的靴子也尚未移动,凭直觉他应该是在盯着我,眼光能及的地方却正好瞧见他紧握地双拳青筋暴露,我交叠相握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力道。

“姓夏?!”他的声音冰冷异寒,我的头与身子便垂地更低了。

不知脆了多久,他终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玉华殿,我方才松了紧紧交握的双手,竟发现手心里湛满汗珠,不再多想便与含烟一同起了身。

含烟一起身便对我小心翼翼地轻声道:“品妤姐,适才侯爷听到你说你姓夏的时候,他的目光好可怕,就仿佛是要吃了你一般。”

“收拾好我们就离开吧。”我微微一笑,淡淡地道。

(三)

被赶出清风别苑,回到自己的屋内,我开始整理看来不算零乱的屋子,忽然发现自己的东西真得很少,收拾来收拾去,也仅仅是一些字帖和自己的一些小抄。我不禁莞尔,停住了收拾的双手,转身走近了窗台,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窗。

夜很静,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露珠滴落往花瓣上的声音。

对着窗外那轮明月,满脑子的思绪,却总是理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叹,原本只还要六个月就可以自由了,却未料到一道圣旨,如今却是在平远侯府内。

我不知我帮了胭脂后,是否算是害了我自己,这算是我这近十年来做得最无头绪的一件事了……

今晨,是我出宫的日子,比原本的预期却提前了一个月,我并未进平远侯府,而是直接上了百花堂,去伺侯一个很特别很美的女人,他叫她夏之洛,她却告诉他她姓洛。

在那里,我生平第一次多了嘴。

不看,不闻,不想,心自定!也因为这几个字,我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心如止水,人淡如菊。

这是洛姑娘送我的八个字,但一想到在那污秽的地方,一场没有任何情愫的­肉­欲交融,我的心已不再象曾经那般地平静了……

那道曲子叫金枝欲孽,宛转凄凉,犹如一对痴情男女之间缠绵悱恻情意,呵,洛姑娘真得很特别,但那曲子并不适合我。

再度抬首我望了望那轮明月,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但失了我自己,还知道了不想知道不该知道的两个人的秘密。一直以来,我能够安然地在云虎城活到今天,是因为我让我自己变得眼不明耳不明,呵,可自从胭脂的事后,我却宛如打番了棋盘,将一切皆打散了,所有的事不再由自己掌握。

“呼――”,我深吐了一口气,掩了窗,回到床上。

(四)

明硩保身,这四个字离我越来越远。

因为夏这个姓,我被他选中。因为夏这个姓,我被牵连。

呵,云虎城内什么不多,催|情药却是处处可见。

我趴在这修剪平整的草坪上,双手不停地抓着这些绿草,一会儿松开,一会儿攥起,额头微微湛着汗,一阵接着一阵地燥热感直蹿心间,满脑子里想得全是赤身­祼­体男女交合的景象,不,我不要想这些画面。

他的身影在我面前时而清晰时而朦胧,他在盛怒中。自洛姑娘被两位银发的男子带走之后,他就变得狂燥暴怒异常,对着那些弓驽手们连骂了很多声“滚”,那些弓驽手们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退下了。

花贵妃拦住了欲离开的他,哭泣着说了好多事,还有洛姑娘的好多不是,反问他是不是被洛姑娘迷住了。

冰火两重天呵,难以忍受的­骚­痒燥热过后,却是袭向四肢百骸的冰寒,让我不禁打起了冷颤,趴在草上的身子不由地缩了起来,脑中那赤­祼­着身子的男人,渐渐地,那张脸却变成了他,因为这个想法,让我全身更觉得冰寒。

我抬起头,望着他,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扬起要挥向花贵妃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迟迟不曾挥下。呵,他长得真得很俊,含烟说的没错。

“这是我的事,与你毫无­干­系。倘若你再这么放肆,皇子也保不了你。”他放下了手,那一巴掌不曾挥下,冷冷对一旁早已吓傻得两位公公吼道 :“还不带你们的主子回宫?杵在那做什么?都给我滚――”

花贵妃满脸是泪,不情愿地被两位公公拉离走了。

他甩了袖也欲意离开,仿佛当我这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体内的燥热又上来了,脑海里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望见他的背影,我竟然有了不想他走的欲念,在药力的魅惑下,我不禁对他脱口而出:“不要走!”

他听到我的声音了,停下了步子,缓缓地转过身,俯视着我,一言不发,眼眸幽深。

我颤着­唇­,道:“不要走……”

无声代替了他的回应,我奢望了。寒意又向我袭来,我倒在草地上,蜷缩起了身子,缓缓地闭上了眼,忍受着这份煎熬,等待着生命的逝去。在我以为一切都即将逝去的时候,蓦地,身体忽然一暖,我被包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我差点倒忘了,她走了,你还在。想要我救你,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他那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耳边,却是那样的冰冷。

他抱着我进了那屋子,毫不温柔地将我丢在了床上。

在那纱帐下,我做了我一生中最耻辱的事,我就象百花堂里的女人一样,放浪地倾尽了自己的所有……

坐在浴盆里,让温热的水漫过身体漫过肩部,麻木地望着水面不知有多久,直到“滴嗒”一声,水中溅起的一滴水花,我竟意外地发现那是自己落下的一滴泪。这是我第一次落泪,原来我也会落泪的。泪,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不曾流过,即便是从小孤独的只剩下自己,我依然不会流泪。她们说我是个没血没泪的人,因而不知何谓痛。第一次,在百花堂里,那种仿佛将我撕裂般的痛楚却也未曾让我流泪,其实我真得很痛,我真得很想流泪,但却流不出来……

“哼,这次跟上次比起来,不再像个死人。”这是他临走前对我说的一句话,也是第二次唯一对我说的一句话。

任凭那水温渐渐的变冷变凉,我依然是麻木地端在水里,直到水面不再溅起一滴泪花……

(五)

我不知道自己在平远侯府算什么,下人?我却不伺侯任何人,也不用再做杂事粗活。侍妾?我依然还是住在下人应住的住处,依然还是穿着下人应穿的衣衫,只在他有需要的时候我才会去那间屋子。

他常常­阴­晴不定,尤其是每次从玉华殿回来之后,他都会喝得酩酊大醉,那一晚,全府上上下下皆是在诚惶诚恐战战兢兢中度过。而我的屋子成了他唯一可以发泄情绪的地方,我这个人也是他唯一发泄情绪的对象。

“若不是在床上你还有点反应,我倒以为我养了个死人。”这是他最常对我说地一句话。

渐渐地,屋子里仅剩下了一张床和我这个人。

我什么都不剩下了,唯一留给我的只有我这条命,所以我会好好地守着它。

王上驾崩了,从丧钟敲响地那一刻起,他一直都是在笑,紧抓着我的双肩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他死了,他终于死了。”

直至他笑够了,笑累了,才睡下了。

那一夜,他是第一次吻了我,混着他的泪吻了我。

所有后宫妃嫔以及王上宠幸过的宫女皆需陪葬,云虎城内四处哀鸣。王上只有两女一子,唯一的一个皇子为花贵妃所出,年仅五岁。虽是这样,花贵妃仍旧逃脱不了陪葬的命运。

幼皇登基,他成了辅佐新皇的不二人选,被尊为“仲父”,时常可以听到下人们之间的意论,甚至整个朝野便是都在揣测他何时夺权篡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仍是做他的仲父,做事行风手段依然毒辣,不该存在的人绝不允许存在。

他也不曾娶妻,若算得上是他女人的,也只有我一个。

渐渐地,与他同床的次数越渐频繁。

夜里,我习惯­性­地从梦中惊醒,能够睡踏实的夜晚真得不多,不是第一次在夜间瞧见他的睡容,但却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细看,他在梦中依旧深会锁着眉。我欲伸手为他抚平深皱地眉头,却在手指触碰地那一刹僵住了。

我缩回了手,倚在床沿,望着窗棂透过的几丝月光,曾经还有半年我便是自由了,而今离那种日子却是越来越遥远,那已经成为一个遥不可及不可奢求的梦……

学武

蝶宫在江湖上一度被称为魔宫,但因为前前前任宫主霸气的成了武林盟主一统江湖后,才成功的转型为人人羡慕的江湖名门正派,可惜那位英勇的前前前任宫主也因练至最后一重的化蝶心法而走火入魔,而去西天拜见佛祖了。

蝶宫人的发­色­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发型秀一样的银白­色­?

因为蝶宫的每一位弟子都要修练化蝶心法,随着修练等级的不同发­色­也不同,脸上的蝴蝶也各异。在达到一定时限的修行,例如五年,十年,二十年,具体看个人的修行,总之头发的颜­色­会恢复原来的黑­色­。

蝶宫人的脸上为什么会有不同颜­色­各异的蝴蝶?

同样是因为修练化蝶心法的缘故,但脸上的蝴蝶印记却是要凭心法修行等级而定,先是­肉­红­色­,再到紫,再到蓝,再到青,再到银,最后是金,等级越高,蝴蝶颜­色­也就越淡,直至最后消失。若想要修练到金蝶,则要达到心法第八重,若是无法修练到那重,脸上将会一辈子有这么个印记。

蝶宫的人为什么这么擅于易容术?

是因为头发的异样颜­色­和脸上异样的蝴蝶印记,让蝶宫的人有了自我保护的意识。

寻之所以会喝酒,是因为白骨­精­喜欢有事没事的灌他酒,寻一醉酒之后行为就幼稚的可爱,会到处找人打架,而白骨­精­总喜欢在这个时候找他练武,说他是武学奇才,不能放过。这难道就是在练传说中的醉拳么?

寻之所以会吃鱼,如今吃鱼不会笨得被鱼刺给卡住,是因为白骨­精­认为世上最有涵养最有情趣最能陶冶情­操­的事便是钓鱼,白骨­精­每次钓鱼的地方,总将一个月内见不着鱼,该钓的全被钓光了,而倒霉的人便寻和木木,要将鱼吃完为止,否则一日不得安宁。补脑白金也不是这样补的……

寻之所以能吃辣的东西,是因为白骨­精­喜辣,可以一日三餐满桌菜全是辣,蝶宫的其他人可以躲过此劫,但仍是只有寻和木木躲不过,因而如今寻可以从容而又优雅的食辣,不怕英俊潇洒的形象被毁。改日要打听一下白骨­精­的籍贯哪里,四川?湖南?还是贵州?

寻之所以吃芹菜,是因为白骨­精­,芹菜是他的最爱,寻和木木不吃不行……

寻吃茄子仍是会过敏,除夕那夜我之所以看不出来,是因为寻带了人皮面具……

寻之所以会吃醋,是因为他早已是个醋坛子……

终上所述,寻的师父,白骨­精­,是一个超级变态之人。

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变态之人,自有其变态之处。

何以寻称白骨­精­为老妖­精­?其实白骨­精­已是古来稀的年纪,却仍是像四十来岁的壮年。

据说还是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对于此事,我一直都是蠢蠢欲动,可惜无缘得已见其真面目。何以?因为他够变态。例如,某日一位格外妖娆的女人挂在寻的身上,两人叽叽咕咕的不知在讨论何事,而我在生了闷气后,才发觉原来那女人是白骨­精­。又例如,某日一位偏偏俊朗的帅哥同样的挂在寻的身上,以为寻又招惹了变态男人,错愕之下得知,那还是白骨­精­。

总之,无论是变男变女,变老变少,白骨­精­总是有事没事的,想尽办法以摧毁他人的­精­神意志为宗旨而达到他自我娱乐的目的。残害忠良的辐­射­范围直达蝶宫的每个角落,而最直接的总是寻和张木木,按白骨­精­的话说,师父不“疼”徒弟“疼”谁呢。

难怪我们家寻曾经是多么纯洁多么善良多么老实多么忠厚的一个人,会变得像如今这样……的“差强人意”。

最让我吃惊的是张木木,其实她已是高龄人士。有多高?和我现在的年纪一样高,芳龄二十有五。何以她只还是个十来岁的青春美少女模样?答曰:因为她修练了可以让自己变成让天下女人都羡慕的花容月貌和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美丽秘诀——长春功。而木木也是蝶宫唯一一个没有修行化蝶心法的人,原因不详。

“长春功?按理论及按木木的实战经验,她这样长期练下去岂不成了婴儿?”我不得不提出心中的疑问。

寻哂笑道:“非也!修练长春功,只会让修练之人在修至第六重成之前是孩童的模样,而在修练到第七重以上则会慢慢变回原样。”

我再次提出疑问:“假如……练之人资质比较愚笨,永远修不到第七重呢?”

“你猜呢?”寻勾了勾了­唇­,一脸邪媚。

“呃……”我艰难地将盘旋在脑海中的想法,以颤音真实地表达出来:“难道……除了身体是孩童……相貎及其他……全是原样……”

寻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啦!那白骨­精­是何等的厉害,能冲破那长春功的层层关卡,但是根据我的目测,假若木木无法修到第七重,岂不下半辈子都是个侏儒么?这么邪门的功夫为什么会有人梦寐以求?

“呃?白骨­精­有练,木木有练,你有没有练?”我突然想到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假若某天寻要是变成了孩童,我将会欲哭无泪。

“你说呢?”寻邪笑着将身体贴了上来……

寻首先教我的便是修练内功心法,鉴于我不想成为白发毛女,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样,拒绝修练化蝶心法,寻让我改修练了玉机真经心法。

因而,我也终于明白了武侠小说和电视中常常提及的丹田在哪,原来还分上中下。下丹田是脐下二至四指宽处的气海|­茓­,中丹田是在胸窝的膻中|­茓­,上丹田则是位于两眉之间的印堂|­茓­。

丹田在修行中的作用是把修练武功者的神意与人体的各部脏腑、经络、肌­肉­产生的气与呼吸相融合,提炼成一种内气。而内气为人体所用,将内气转化为内劲,使得练武者更具力量。

寻说,达到武功的最高境界,便是身体无处不丹田。

盘腿坐好,摆出金刚指的手势,体内按寻教我的口诀运气,什么汇聚气海,什么延脉缓出等等,开始吐纳气息。

果然,未久,我便感受到了指尖那缓缓涌出的隐形气流,并且随着它的意愿,不断用功让它逐渐向周身延伸。

顿觉好玩,心下大喜,便开口道:“夜,我体内有气流在动,真的,好有意思,好神奇。”

没想到这一个分神,体内气息一个控制不住,指尖的气流立马消失地无影无踪。

“夜,怎么那气流又没有了?怎么会这样。”我沮丧道。

“洛,修行内力心法,一定要做到心定气沉。对初学者来说,它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孩子一样,你方才那样,是吓到它了,它躲起来了。才刚刚入门,不急,慢慢来。”寻又好气又笑,举了一个在我看来很傻的比喻。

寻耐心地陪我一同修练,见他双眸紧闭,我也学着重新来过。

内力在身体里运转,不断地能感觉到周围的能量在增加。其实我也只是像个瞎子一般地摸索着,具体的感觉都要靠自己。两股不同的气息分别汇集于会­阴­与百会|­茓­后,只觉百会|­茓­的气流灌顶而下,会­阴­|­茓­的气流夹脊而上,这就是寻和我说的完成了一个周天。

一次,两次,感受着身体内那东西乱蹿的零散内力慢慢地被这两股气息吸收殆尽,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最后一点的内力也被融入流进了丹田的时候,我知道这需要耐心的修练终于结束了,我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高亢的吼啸声:“啊啊啊!九阳神功,无敌盖世,天下第一,唯我独尊。”

寻也收了气,吐纳了几次,缓缓睁开眼,轻抬了嘴角,道:“九阳神功?那是什么?我只听过火相九转神功。似乎你知道的武功绝学还挺多的,比如,降龙十八掌?”

火相九转神功?那不是寻曾经修练过的么?不提,不可以提以前的事。降龙十八掌?我什么时候有跟他说过这武功?难不成这里也有洪七公的绝学?

“呃?降龙十八掌?道听途说。”我挤眉弄眼的瞎唬弄。

除了内功心法,还有的就是那剑招,首选的肯定是那蝶宫的绝学――蝶影剑。而这档次居然被降为和开心一个层次,要沦为和他一起扎马步,由寻亲自监督。寻很忙的时候,就会换成白骨­精­、木木,其两人对于监督我和开心练武,是乐此不疲,白骨­精­是因为有得玩,木木是因为有钱赚。

那一招一式,在我看来根本就不是人练的,那一弯腰一劈腿,对我这一把老骨头而言,简直就是强人所难。还要求剑招古朴浑厚,有­阴­有阳,亦刚亦柔,疾趋疾退,破绽要罕见,势道要雄浑,剑尖上需幻出点点寒星方可。

别看开心人小,而武出的一招一式,都犹如鹤立­鸡­群,而我的姿势极为不雅观,宛若老母­鸡­展翅,再怎么飞也飞不高。

蝶影剑分为十二式,修习此剑法,要旨在于一个“悟”字,每一剑一式亦可变幻无穷,临敌之际而要将招数忘得越­干­净越好。还好只有十二式,若真是像胡铁花的蝴蝶穿花七十二式有七十二招,我想不用临敌之际,我亦忘得­干­­干­净净。

在两个变态的折磨下,搞得我近几日灰头土脸,累得全身都要散了架。话说,我真的吃不了这苦,真的不想在练下去了。又不要做杀手,练了那么高的武功­干­嘛?

相应地,每晚总会上演一出戏――­色­诱美男计。

坐在美男的大腿上,双臂死死地缠着美男的脖子,我憋着嗓音,用嗲到自己都想抽自己几耳光的声音柔声道:“夜,我能不能不要学那些武功的招式?”

“不行。”美男一边笑着,一边严辞拒绝。

“夜,有你和开心保护我就行了,我要学会武功­干­嘛?”温柔攻势继续进行中,我将额头抵上某美男的额头。

“因为你不能很好的控制你体内的强劲内力,这样很容易会伤了自己。”美男的­唇­忍不住地轻啄一下我的­唇­。

“那我以后尽量不动怒,这样我就不会暴走了,内力就不会到处乱蹿,我这样就不会伤到自己。”投之以木挑,报之以琼瑶。我也开始啃咬美男的­唇­。

“不行。”美男媚笑着,但仍是很坚持。

“夜,你看人家的这双玉白­嫩­手,都长老茧了。”我将我的一双根本就不是什么玉白­嫩­手的魔爪伸了出去,在美男的眼前乱晃了几下。

“木木有秘方,包你满意,用了之后,定比眼前的还要又白又­嫩­。”美男捉住我的魔爪亲吻道。

“不要,木木太黑了,我们家本来就很穷,不可为了这点小事而乱花银子。”天啊,我居然噘嘴了。

“没关系,那点银子我们还付得起。”美男还在坚持。

我离开美男诱人的怀抱,站起身,厚颜无耻地将裙摆撩上老高,露出自认为还算不错的美腿,并翘上了桌子,朝美男摆了个自认为又风­骚­又­性­感的姿势,嗲声嗲气地道:“但是,这样人家的两条­性­感美腿会变成X罗旋腿,那样会很难看的,人家不要嘛……”

“美人计……对我来说……不管用的……”美男已经把持不住,也立起身,抱起我,但还死鸭子嘴硬。

“是吗?那你抱我往床上躺做什么?”我不依不饶。

“你说呢?”美男做事向来是只做不想……

琐事多

唉,芙蓉帐暖度春宵,怎奈春宵苦短日已高。

白天要进行魔鬼训练,晚上偶尔还要运动运动。话说,我是人不是神。这该死的,为什么美人计到了我身上就不管用了呢?反到被施了美男计。

如果以为我到了这里,日子会过得很舒坦,很逍遥,那就是大错特错。全蝶宫的人到目前为止只有三个人给我好脸­色­看,白骨­精­、木木和霍采花,至于霍采花自前两日被我河东狮吼臭骂了一通,再加上我这几日因学武功而火气更大,有三天都不敢出现在我面前。其余的人见了我多半是仇视的表情,搞得我象是杀人放火万恶不赦的歹人。所以,接二连三的琐事会不断地发生。

第一日,英姿飒爽挥完剑招的我,大汗淋漓,想要泡个热水澡,便请某婢女帮忙提几桶热水来,告知我要沐浴。结果,她给我提了几桶滚烫的开水来。

望着那满桶冒着热腾腾水气的开水,我顿时觉得好笑,想烫猪啊。于是,我立在门口,将她重新召唤来,道:“劳烦您再帮我去打几桶水。”

既然“愚笨”地不能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我就“勉为其难”涵养很好的一直教导到她懂为止。

未久,房内整齐的摆放着几桶冰冷的山泉水。于是我又笑着立在门口,风情万种地将她再次召唤过来,眯着眼微笑道:“劳烦您再帮我去打几桶水。”

片刻之后,她又给我提了几桶滚烫的开水来。于是我再次微笑着立在门口,对她说着同样那句话。如此反复几次,她累得受不了,终于在第五次将不冷不热温度适中的洗澡水给我送来了。

我依在门边,给了她一个万分灿烂的笑容,道:“您辛苦了,劳烦您将屋内多余的这十几桶水全提回原处吧,否则,到了晚上夜使大人回房,会责怪我乱丢东西。谢谢!”

她几欲发作,碍于寻的面子,但又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自认倒霉。她咬着牙,将屋内多余的水一桶一桶提回原处,待余最后一桶热水时,我让她将这桶热水留下了。

我很态度很诚恳地对她说了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您辛苦了。”

说完,便关了门,房内,我坐在水温适度的温水里,尽情地高歌欢唱“喜涮涮喜涮涮”。

此后,我需要某样东西,某样东西送达的速度会超过DHL全球速递。

第二日,我把将军带到溪边洗澡,让将军这个爱­干­净的家伙纵情地在水里折腾。蓦地,某个隐忍了多日的三八女人出现了。

阳光很刺眼,我稍稍眯了眯眼,方能看清眼前的她。似乎她今日穿的依旧很清凉,我暗纣,蝶宫出了个像她这样的风­骚­女人实在是对不起这响当当的名字。可是谁叫她是前任宫主的女儿现任宫主衡成的妹妹呢?

“姓洛的,整个蝶宫的人都不欢迎你,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呆下去,你脸皮真是够厚的。我要是你早就离开了。”

我现在也算是个剑客,要做到剑亡我亡的境界,给点面子,我捡起了被我丢在地上的剑,站起身扯了扯嘴角,讥讽道:“嗤,幸好你不是我。不过,论皮厚,我想这里没有能超过你。”

“你……”衡敏气地浑身发抖,举起剑对我尖叫道:“牙尖嘴利。在花神祭的时候,我就想一刀杀了你,像你这种只会害死岑的女人,根本不配待在岑的身边。”

“你若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我有些心虚,毕竟我不知道她的武功如何。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怕么?上次在花神湖,若不是迷情蝶救了你,你还有命活到今日?今日我看谁来救你?”

从她恶毒的目光里,我看到了杀意。现在这里除了我和她之外,就是将军,可是将军呢,怎么突然不在了?我稍个不留神,她已经举剑往我这刺了过来。

将军这只小­色­狗又不知跑哪去了,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两日,刚学的蝶影剑,那就试试吧,打不过也得打,我怎么能在这个三八面前低了头,况且要是我暴走了,她还得求我呢。

来回几招,我陷入了一种被动的局势,一直居于下风,如果再打下去,凭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我铁定输了,说不定真被她给做了。

我怎么还不暴走?

蓦地,我注意到了她头上的一根簪子,转念一想,如想取胜,只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了。随即剑招连变了五路后,于是我一剑送上,横削了过去,直撩下了她发髻上的那根簪子。一刹那,她那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垂落下来,她大惊,一下子乱了阵脚。

此时,某彪悍动物狂声嘶吼,猛地向她扑了过去,将她扑倒在地,她手中的剑也随即跌落了出去。待我看清那彪悍动物,原来是将军。将军浑身湿渌渌地张着嘴以牙正抵住她的咽喉,她恐慌了,一动不敢动。

“将军,我的好将军,亲亲,果真没白养你。”我赞赏了将军,一脸幸灾乐祸地望着衡敏那熊样,嘲讽道:“人算不如天算。眼下,谁可以主宰谁的命啊?”

她一脸惶恐,甚至不敢开口。我很小人,很“人仗狗势”,当别人势头一过被我反欺压时,我会将这劣质挥发的淋漓尽致。上次被她给打落水的事,我还没跟她算呢,趁这个机会,跟她算清了。

我轻拍了两下她美丽的脸蛋,­奸­笑道:“呵,如今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今日我不打的你满脸桃花开,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先来试试这两天练的点|­茓­大法,先定了你再说。”说着,我便抬起手在她身上七戳八戳地比划了几下,正想试试那点|­茓­大法管不管用,好歹我盯着那­祼­体的人体|­茓­位图研究了好久。

突然她更慌了,忍不住地颤声道:“你……不要乱点……那是膻中|­茓­……你不要乱点……假如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岑和……我哥……都不会放过你……啊……”

我还没点,她叫什么? 听她的尖叫声,貌似将军的牙又使了点劲,不知是像刚才一样仅仅只是将牙磕在她的颈间,还是真的有使了力的咬住?血腥啊。

思纣了一下她的话,也对,万一她真的被我点挂了,我对寻也无法交待,寻对死去的老宫主无法交待,对衡成也无法交待,所以,此法放弃。我还想用剑挑了她身上的衣服,让怎么来到这个世上,就怎么在这给我好好地躺着直到天黑,但又想到万一她像小龙女一样被人给非礼了,我又要负责。话说我真的不太适合做女魔头,心慈手软,算了,还是绑了她。

“好吧,看在我们家小夜夜的份上,我今日放你条生路,不过,有个条件,就是你得给我学唱首歌。”很满意地看着她从一脸惶恐到一脸惊愕再到一丝欣喜地眨巴着眼睛,我撕了她的裙摆几个长条,将她的双手双脚全给绑上……

很久很久以后,我留下将军好好“照顾”她不能出意外。临时走之前,我给她来了一个特别响亮叭唧口水吻,尔后,独自一路朗声笑着回到卧房内,耳边依旧很清晰地能听到某个三八女人一直以高难度的颤音所唱的歌曲:“……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难怪当年那么多人喜欢听这首歌,真的好有成就感,原来这首歌可以这样听……

之后,我听说某女人经常夜里做恶梦,发誓要杀了天下间所有的狗。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家将军怎么“照顾”她的,但我只知道将军除了有撕咬布料的习惯之外,还有就是很会模仿人。

女人找你麻烦也就算了,最多小肚­鸡­肠些,如果男人也找你麻烦,那铁定是个大麻烦。

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那麻烦就来了。

第三日,今日施计,让将军去伺侯白骨­精­,我和开心方能偷得浮生半日闲。怎奈这片刻,也不得安宁。瞧,那金木水火土五只蝴蝶,已列队整齐的来到你身边,说白了就是来找你麻烦的。

“既然你已经来到蝶宫,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在这安然的待下去。”

“切,谁说我要在这待下去?等他做完他该做的事,我们自然会走。”我嗤道。

“不可能。”那个叫老土的人首先叫了出来,他的代号貌似叫土蝶,还真是有够老土的。

“老妈,怎么回事?”开心拉了一下我的衣裙,疑惑道。

“没事。”我拍了拍开心的手以示安慰,对他道:“去找你木木姨和追忆。”

“哦,老妈,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就用降龙十八掌劈了他们,你那招很厉害的哦。过年时,茅厕都被你打塌了。”开心临走之前,拉下我,轻轻地对我说了这句。

什么降龙十八掌?为什么开心也跟我提这个降龙十八掌?我什么时候会降龙十八掌了?啊?那茅厕是被我给毁的,还是用降龙十八掌给毁的?难道我……也有像使过司神剑一样打出过降龙十八掌……

打发走了开心,终是要面对这几个难缠的家伙,若今日不解决,日后定不得安宁,而我也不想为了这事让寻烦心。

“说吧,你们到底想怎样?”这几个臭家伙不找我单挑一架是不会罢手的,不知道他们是想群挑我一个,还是一个个单挑我一个。

“请你离开蝶宫,离开夜使。”吹萧人,他叫水蝶,貌似算是五行蝶之中最有风度的了。

“凭什么?我是他的妻,你们凭什么要我离开我就得离开?论相识,论感情,你们凭什么让我离开?”我恼道。

“凭什么?就凭你会毁了他,你会害死他,这还不够么?”金蝶,这人叫金蝶。五行之首,口气都比其他几人来的要重些。

望着他白晃晃的头发,我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大声,嗤道:“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这群自以为很忠心的属下,说好听点是为了他好,不想他死,说难听点你们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蝶宫名震江湖的盛名。你们有没有为他考虑过,他是怎么想的?他有什么样的打算?他想过的日子是怎样的?有没有想过?”

“你……”木蝶强压着火气,道:“早就听闻你能说会道,今日我们几个不是来跟你比口才的,再问你一次,走还是不走?”

我斩钉截铁地道:“想我现在离开这里,离开他,我也是三个字:不可能。”

“不用再和她废话,先斩后奏,逼不得已,那就杀了她。若是夜使怪罪下来,我火蝶一人承担。”说话的是在竹林就说要杀我的的那个火蝶,他目光一转,已拔剑向我冲来,道:“拔剑吧。”

这家伙难怪叫火蝶,脾气真够火的,说动手就动手。这几只蝴蝶不是衡敏,更何况今日百战百胜的将军不在身边,我只不过才学了一两天的皮毛,话说连剑的正确舞法还没搞清呢,若是我和他硬拼,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以卵击石。

在他的几剑攻势下,我没有应战,而是往后节节退去,连避数招,没想到这几日的功夫终也不算白练的。但我却没料到此举反而激怒了火蝶,我眼睛轻眨,他的剑已指向我的罩门,害得我个踉跄,往后栽去,千钧一发之际,我被人给接住,又窝在一个男­性­的怀抱里,与此同时,眼前多出一支剑横空而出,将火蝶的剑挑向他处。

我好容易正了正身,刚想说声“谢谢”,却在看清他的相貌之后收了口,又是他,那个小帅哥衡成。

“似乎你习惯­性­往后倒,而且都算准了会有人接你,两次了。”他嘴角轻抬,勾出一个妖媚的笑容。

望着他的笑容,瞬间我有点恍惚,他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调戏大姐我啊?

衡成一剑平平刺出,使出了蝶影剑的第一式“清风蝶影”。衡成出手狠、准,且奇诡见长,在火蝶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落败在他的 “蝶影双飞”下,方才的几战皆是如此。我没料到这家伙只不过双十年华,功夫竟却如此了得。

在火蝶挫败之后,双方住了手,便听见齐刷刷地五声响起:“属下五行蝶拜见宫主。”

衡成厉声道:“意图伤害夜使夫人,你们可知罪?”

五人皆不吭气,沉默以对,想必不想与衡成正面起冲突。衡成望了我一眼之后,便冷眼扫视他们,再度开口:“你们先下去吧,此事夜使自会定夺。”

仍是齐刷刷地五声响起:“属下遵命。”

五只蝴蝶走了,现场只剩下我和那小帅哥。瞧见这五只蝴蝶藐视小帅哥的行径,我倒有些同情他,替他打抱不平,人长得帅,功夫又了得,而不得势的狗屁理由竟是年纪太轻,难以服众。

小帅哥挑了挑眉,道:“夜使夫人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我脸上有东西?”

我尴尬地一笑:“多谢宫主相救。”

小帅哥一脸诡笑地望着我,道:“哦?那你想怎么谢我?”

啊?小帅哥好道貎岸然。想到那晚我的失礼以及刚才的落难,貌似展现在他面前的都是很弱的一面。

“这个……”我语结。

“这一两天,听说了你的丰功伟绩,昨日,又让敏敏难堪了?不过她那­性­子的确是要收敛收敛。”他笑道。

“井水不犯河水,是她们先挑衅的,有时候做人不能太乌龟,该反击的时候就要反击。更何况我和夜之间的事,任何人也无权Сhā手。”我低着头,脚下不停地蹭着石子。

“是吗?”他剑眉紧锁,言语中有所无耐,道:“按你的说法,我这并非是救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望着衡成脸上那抹无奈的苦笑,我心中猛然收缩,他说得这是残酷的事实,他再度提醒了我,我的存在只会让寻加速死亡,而寻死了,对他是利大余弊。我只觉脸部肌­肉­一僵,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死灰­色­。

“你还好吧?方才,他们有没有伤到哪里?”他关心道。

我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多虑了,夜对你的忠诚,在整个蝶宫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更明白,不是吗?”

他侧头望着我,一言未发,眼眸幽深。

半晌,他的嘴角微微牵动,只听他深呼一口气,道:“你很特别,我很羡慕他。请帮我带句话给他,下个月的武林大会,武林盟主一位,我定会全力以赴。”

武林大会?对哦,神剑山庄的陆青侯死于情杀,那武林盟主一位虚席以待,寻是想他以此扬名,打开如今的僵局,不为是个好计策,看来他要狠下功夫了。

“好,加油,祝你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他咧了一个倾倒众生的邪恶笑容,道:“嗯,下次无论走路还是被人追赶,都要小心了,我可能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托住你了。”

“……”

这……他这说的是什么话,又调戏大龄已婚女青年。

我将衡成的话转告给了寻,寻的脸上绽放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尔后,类似于这几日的麻烦锁事很多很多,貌似寻在蝶宫受女­性­欢迎的程度真的不亚于当年在京城。以前,寻对每个女人都是冷脸一张,但自从遇上了白骨­精­之后,可是学会了春风抚面的笑脸迎人,你说他那种杀伤力的笑容,有几个女人能禁得住诱惑?放眼整个蝶宫也就是木木一个人,那厮眼里除了钱还是钱。

对于诸多琐事,我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他们知道这蝶宫内会搞怪的不只白骨­精­一人,还有一个人名叫洛宝,一条狗叫将军。胆大的要么你就来试试,胆小的你就能躲多远躲多远。寻对于我背地里的这些小动作,心知肚明,总是­阴­险的不说破。

更奇怪的是,每一天,越来越多的人找我打架斗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害得我不得不使出自己所学到的三脚猫武功,长此下去,若是突然某一日无人到我门前滋事,我还颇不习惯。而寻对于此种情形,皆以视而不见的态度,而我又不想他为此事而挂心。最终,以我万年不死无敌小强的生存手则,对他们一一还击。有些人就像衡敏对我唱的那首征服一样,已经臣服于我的脚下,而有些人,例如五行蝶,实在是食古不化,打也打不过,所以也就这么算了。

整日的­操­劳,某日却换来了寻戏谑地一句话,差点没让我吐血。

“洛,你可曾发现你近几日武功大增?比如,逃跑的速度越来越快……”

呃?我说大哥,那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好不?什么叫逃跑?就算你把白骨­精­当偶像,也不致于以这种方法来训练你老婆成为功武林高手吧……

凤凰血

渐渐地,白日里见到寻的次数是越来越少,除了蝶宫内的一些事务,他的­精­力全部放在陪衡成练功上面,为了是下个月的武林大会。

偷得浮生半日闲。

我刚坐下猛灌了一口水,就听身后有脚步声。我回头一望,一惊,口中的水幸亏及时咽了下去,否则定会被呛着。是寻,不过今日他很奇怪,居然易成了夜寻欢的面容。

我会心一笑,大声道:“怎么突然有空,不用陪衡成了?你不用来监视我,我很用功的。”

他朝我灿烂地一笑,走过来欲拥住我,那瞬间,我闻到了一种香气。

猛地,我从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迅速抵住他的咽喉,凶神恶煞地道:“死狐狸,你又皮在痒?”

“唉,想尽法子只为抱你一下而已,都那么难?你怎么看出来的,前一会还把我当成他的,我以为你会思念这张脸的,见到这张脸会开心的。”他哀声连连。

我当然会思念这张脸,寻有时为了逗我开心也会易成那张平凡的脸,而今这事换成霍无影这么做,我却觉得有些仓惶。

“你去死。下次,要再让我瞧见你易成夜寻欢,小心我劈了你。”我伸手从他脸上揪下那块人皮面具,嗤道:“技术是不错,但是注意下你身上的追蝶香吧。”

“啊!这样啊,难怪日使说你的鼻子赛过将军。”他笑道。

“你丫的找抽是不是?”说着,我右腿横扫出去。

他嘻笑着,身手敏捷地往后跳了几步,躲过我的“无影脚”。随即他的笑脸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低目垂眉,叹息:“果然还是他对你最了解,就连教你武功也与众不同。他们还在找你麻烦么?你们真的打算要离开这里?”

“嗯,还好。等他的事解决完了,我们会离开这里。”我微笑着应道:“咦,你怎么不去盯着你徒弟方起?”

说到当日那方起,还真得找过来了。不过呢,霍无影训练他的方式也与众不同,对他这个徒弟也颇为满意。而开心与他呢,时常也会因为追忆两人大大出手,为了防止两个小屁孩真得搞出什么事,都是隔的远远的,要想见一面,难。

“今日轮到他习字。”他答道。

“哦……”

望着霍无影那十分俊美面容,宛如雕琢过一般,而此刻却一脸失落,我心底竟泛起了一阵涟漪。这些日子以来,霍无影对我的态度与初识早已不同,至于他对我是否有心,我想我不是瞎子,寻也不是瞎子,我一直竭力地逃避去触碰这类敏感话题,我只希望他永远不要跨越我们还是朋友这条鸿沟。

气氛凝结,我正考虑如何打破这僵局,门外传来了追忆稚­嫩­的声音:“大叔,日使爷爷请你过去一趟,有急事找。”

白骨­精­找我?唉,最怕见他了,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日使他找我什么事?”我蹲在追忆的面前,抚了抚她粉­嫩­的脸颊,小东西真是个拗­性­子,明知道应该叫我一声洛姨,便为了不要做开心的老婆,却始终坚持等她长大,等我变回男装,娶她做老婆。

“追忆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为了寻哥哥身上的那块血凤凰。”追忆回道。

寻哥哥?要命,这小东西为什么要叫开心寻哥哥,听到这声寻哥哥,我满脑子里充斥地都是童年白映雪这样叫寻的景象。

“开心身上的血凤凰?怎么回事?”好好的白骨­精­为什么会找我问关于血凤凰的事?

“方才寻哥哥非要将这个送给人家,说是给人家的定情信物,可人家不喜欢这个,我喜欢他身上的那块血凤凰,可是他死活都不肯给我,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和大叔你根本就没法比。后来,我们两人在抢夺那条血凤凰的时候,被日使爷爷看到了,就问寻哥哥这块玉哪来的,然后就说到大叔你了。” 追忆从颈间掏出那条项链,我定睛一看,正是我送给笑笑的朱雀石。

“走。”我让追忆在前面带路,示意霍无影一齐跟去瞧瞧怎么回事。

这一次,我以为白骨­精­会易成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让我惊愕的是,坐在眼前的竟是一位中年大叔,待他自我介绍了后,我方知他便是白骨­精­的真身。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40多岁的男人,正处人生黄金年龄段,当初夏仲堂那成熟、稳重、安定的气质,让我仰慕了很久。望着眼前这位同样成熟、稳重、气定的男子,我轻挑了左眉,再次感叹,这个时空下的极品真是多,无论老的少的。

“坐。”白骨­精­一改往日嘻哈风格,眉头深锁。

我坐下,恭敬道:“雨叔召洛宝前来不知所谓何事?”由于和白骨­精­混的比较熟,我又不是蝶宫的人,对他的尊称则是一声雨叔。

“这可是你的东西?”白骨­精­表情凝重,手上握的正是夏之洛娘的遗物,那块血凤凰。

“正是。”我轻点头。

“你打哪得来的?是原本就是你的,还是从何处得来的?”他又问。

我不禁也蹙起了眉头,暗纣:记得当年夏仲堂弥留之际,一直唤我凤,还说什么要凭这血凤凰去找她,而那日碰到的那几个怪人也叫我凤千吟,今日白骨­精­又一反常态,向我询问这块血玉的来历。这块血凤凰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貌似这血凤凰有什么来头,或是隐藏了些什么秘密?否则何以白骨­精­这么重视?

白骨­精­见我沉默不语,又道:“你不要随口搪塞我,这块血玉是你捡来的。”

“不,这块血玉并不是我的东西,是我一个逝去的朋友在临终之前相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东西,若说它是我的,其实非也,若说它不是,我这具身体又如何作解。

“哦,原来不是你的东西,可惜了,可惜了。”白骨­精­将那块血玉对天仰望,叹声连连,一脸失落的神情,既而又道:“那你可知它的来历?你那位朋友既然能将如此贵重的东西在临终之送于你,你和他的关系非浅,他是否告知你这块血玉的来历。”

我的眉头蹙地更深,摇了摇头,道:“不曾,雨叔有话不妨直说。”

“唉,这块血玉,我也是曾听我的师尊有提及过。当时我还很小,他说这世上有一个神秘的族人叫做凤凰族,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据说喝了他们的血可以延年益寿,百毒不侵,世人将他们的血称为凤凰血。无论是朝庭亦或是江湖中人,都想找到那个族人,只为尝一口他们的血。历朝历代,人们寻找凤凰族人足迹的热情甚至超过了那四块神兽之石,毕竟皇家之物难求,这族人尚是可寻。可惜多少年来,终是无果。渐渐地,有些人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这样的族人并不存在于世。”白骨­精­深叹了一口气,道:“这听起来又好笑,又匪夷所思,原本我也不相信,但今日见了这块名为血凤凰的血玉,我才相信,那个传说是真的。我的师尊说,他也是曾听说,凤凰族身份极为崇高的人才会拥有一块这样的血玉,红艳似血,里面有一个凤凰,透着光,从不同的角度看,那只凤凰便犹如活地一般,昂首直冲九宵。你看,你这块血玉……”

望着那鲜活的凤凰,我心中咯噔一下,现在心中所想与白骨­精­的意思不谋而合。这血玉何以什么不好叫,偏偏叫血凤凰?为了求证,我便开口道:“雨叔的意思可是说,拥有这块血玉的主人有可能就是凤凰族的人,而且身份极为高贵?”

“正是此意。虽说我不能确定如何解岑儿身上的血影之毒,但若是找到他,借他的血姑且试一试,可惜你说他已经死了。唉,这也许便是天命。”白骨­精­深深一声叹息。

听完白骨­精­的话,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往上蹿。

血玉是夏之洛她娘洛吟心的,如果说洛吟心是凤凰族的人,那么夏之洛的血也就是凤凰血,那么我的血也就是凤凰血……

刹那间,脑中骤然浮现了洛吟心对童年的夏之洛所说的话:“洛儿,你要记住,无论是何人,你千万莫要让他尝你的血。”

莫要让他尝你的血……

笑笑有尝过我的血,司行风有尝过我的血……难怪呢?难怪管焰城没有出现黑寡­妇­的异状。难怪曾经我和寻住进黑店,遇到迷香,我却一点事也没有。寻不是因为黑寡­妇­的毒被血影吞噬了,而是我根本就是百毒不侵,我根本就不曾中过黑寡­妇­……

我应该高兴才对的,寻有救了,世人找寻了那么久的神奇凤凰血,竟然就是自己的血,为什么我现在只觉得浑身冷颤,以及无尽的恐惧?为什么?以前我总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何以凤凰族的人那么难寻?如果我说了我的血就是凤凰血,这无非是向世人昭告了我是稀世之宝,等着他们一脸贪婪的寻来,只为了尝一口我的血,届时蝶宫大乱,我和寻,开心,追忆,我们一家人为了躲避这些人而四处颠沛流离……

我一阵恍惚,要怎么办才好?

“老妈,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开心用手在我眼前探了探。

我回过神,正了正­色­,道:“没事,我只是突然有些失望而已,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丫头,也不必太失望,今日凭这块血玉得已证实,那族人尚存活于世,这就已是希望。唔,等成儿的事过了之后,老夫也准备动身去寻一寻,这块血玉可否借老夫一用?”白骨­精­道。

“雨叔尽管拿去便是。”我顿了顿,又道:“洛宝还有一事想请教雨叔,假若你寻得了凤凰血,你会怎么做呢?”

白骨­精­沉思了片刻,道:“喂血!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好的方法,尽管不一定有用,但试总是要试一试。”

喂血……

以练武为由,我带着开心和追忆,与霍无影一同告别了白骨­精­。回屋的路上,我一直思纣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寻去喝我的血。

蓦地,追忆叫了起来:“寻哥哥,你那块玉被大叔送给日使爷爷了,我身上的这块你就不能再要回去,不然你就是小狗耍无赖。”

这句寻哥哥终于让我回了神,我对开心道:“你什么时候让她这么­肉­麻的叫你?不是让你改姓夜了吗?”

“老妈,最可怜的就是我了,一会姓这一会姓那,你自己听听,心哥哥,开心哥哥,哪个不更­肉­麻,听得我心一跳一跳的。夜哥哥,野哥哥,这听了象是在叫我吗?野哥哥,我又不会像你一样,到处乱劈腿。”开心回道。

“你个死小子,敢这样说老娘我,你又皮痒了,欠修理?”我给了开心一记爆粟。

“劈腿?什么叫劈腿?”霍采花又来求知了。

“劈腿就是……唔唔唔……”开心真是个长舌的家伙,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省得他乱说了什么话,让霍无影有所误会。

打发了开心和追忆,我给了霍采花一个解释:“劈腿就是劈腿,没什么的,你练武的时候多劈几下,就是那样而已。”

“是吗?”霍采花不大相信。

“信不信由你。哎哟,打坐时间到了,我先闪了。”勿勿话别霍采花,因为我得留点时间回去想想怎么让寻不起疑心喝下我的血。

夜幕降临,寻回来了。

我忍着左臂上伤口的疼痛,将我好不容易搞得一碗血端至他面前,嘻笑道:“来来,夜先生,快把这个喝了。”

他望着这碗鲜血,眉头深锁,抿了抿­性­感的薄­唇­,疑惑道:“夜夫人,能否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血啊,夜先生。”我仍是保持着微笑。

“什么血?夜夫人。”寻又问。

“鹿血,夜先生。”我哂笑。

“鹿血?夜夫人意欲何为?”寻挑着剑眉再问。

我往寻的腿上一坐,在他俊美的脸颊上以指尖轻轻滑过,道:“夜先生,这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而我现在就是如狼似虎。来嘛,喝掉它。”

喝吧,不管有没有用,只要你喝了我心里就踏实了。

此时,寻一脸怒气,宛如黑云罩顶,我知道我这个烂法子实在是有够烂,而且这样很容易折伤男人的自尊,但是除了这样,我还能找什么借口可以让他来喝血的?只要他喝了,他男人的自尊之后我给他慢慢地补回来。

但寻这回真得生气了,他幽眸一凛,表情却还是平静如常,他拿开我手中那碗血,抱起我,便往内屋走去,似乎还有些咬牙切齿地吐出几句话:“夜夫人这是对夜某的不满了?那现下我们就来试试,是否夜某真的让夜夫人失望了,真的有所不满了。”

我眼明手快地拉住了那隔栏,却被寻无情地掰开。

“夜先生,等一下,就算要试的话,你也得先喝了那碗血,而且到底是不是像传说中说得那么神奇,你好歹也要让我见识一下。话说这鹿血主治的东西很多,它含有品类齐全的氨基酸、维生素、脂类、微量元素等,可补充人体所必需的多种营养物质,可以补虚、止腰痛,鼻衄、跌伤、狂犬伤,大补虚损,益­精­血,解痘毒、药毒,对心悸、失眠、健忘、跌伤、风湿、类风湿功效显著,最重要的是能促进新陈代谢,改善大脑功能,可以提高免疫力、抗疲劳、延缓衰老等等,还有……”我想尽了脑中一切所有药品广告中的功效词,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却在看见寻­祼­着上半身坐在我面前时住了嘴。

寻的嘴角向上轻抬了抬,望着他这副­性­感迷死人的模样,我只顾着看他腹部的那六块肌,竟忘了后面还要说什么。

他沙哑着声音,低沉如磁,凑在我耳边吹着气,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结巴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行,眼前我一定要定,做到­色­即是空,让他喝了那碗血才是最重要的,我慌张地跳下床,跑到外屋,小心翼翼地又将那碗血端了进来,可怜惜惜地对他道:“喝吧,我守株待鹿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头笨鹿撞死在树上,好不容易才搞了这么点血,不然我就白忙活了。就当你行行好,看在我辛苦的份上,喝了它,好吗?”

蓦地,寻大笑了出来,一手从我手中接过那碗血,另一只手轻捏着我的下巴,­性­感地扯了扯薄­唇­,道:“是吗?那明日我倒是要去看看,哪头鹿这么笨?”

他说完,便一口仰尽那碗血,亲眼瞧见他喝掉那碗血,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寻的­唇­上沾满了我的血,显得格外妖艳,我刚想用丝帕帮他擦尽,岂料,他甩手扔了那空碗,猛地将我扑倒,轻啄了下我的­唇­,邪恶地笑道:“用这个帮我吮­干­净。”

吮就吮,这可是我的鲜血啊,每一滴都是千金难求,呜呜呜,不能浪费了……

血咒

唉,昨夜,我被寻给狠狠地“惩罚”了,导致今日腰酸背痛腿抽筋,我也深深地认知到某些事情是绝对不能拿来刺激男人的。唉,看来我那血更甚鹿血,功效赛过十全大补丸。

不过,今日也刚好逃过魔鬼训练一劫,正乐得想多赖会床,可惜开心一早就来“纠床”了,所谓纠床,就是叫我起床。

“老妈,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不用学武。”开心一脸兴奋地跳到我的床沿。

“哦?什么法子?说来听听。”我坐起身,双眸顿时闪亮了起来。

开心摊了摊手道:“你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老爸肯定不会再让你习武。你瞧,笑姨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连走个路,姨父都担心她摔着,都是用抱的。你试试嘛,铁定管用。”

听到开心这么一说,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开心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但不是说我想生就能生的啊,我是很想生啊,但肚皮不争气啊,而且有些问题真的难已启齿。

蓦地,外屋的门被猛地撞开了。

我张望着,就瞧见寻脸­色­­阴­郁,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

“爹,你不是和成哥哥在一起么?”开心笑眯眯地跑过去。

寻拍了拍他的头,道:“乖,先出去,爹和娘有话要说。”

开心走了,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结住了。

他的剑眉深锁,生硬地扯了扯嘴角,然后紧紧地抿着­唇­,轻轻坐在床沿,执起我的左手,将我的衣袖往上撩起,上面正缠着纱布,映出点点血迹。他知道了,我感觉到他熊熊怒火已狂炽地焚燃而起。

“这是怎么回事?你昨夜是怎么和我说的?”他冰冷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我……”我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开口,昨夜对他撒谎那伤口是我不小心摔伤,蹭破了皮,只不过才了几个时辰,他就已经发现了。我深呼了一口气,道:“为何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为何?血凤凰在我师傅那里,这事岂会不知晓?”他的声音明显高了起来,他的双手已扶上了我的肩,痛心道:“洛,这不是要瞒我的事,你知道……”

我哑着嗓音打断了他:“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喝吗?”

“不会!若我知道那是你的血,我一滴都不会喝。我说过了,生死我早已不在乎,我怎么会让你伤害自己而去那种傻事。”他盛怒地黑眸中充满了怜惜,声音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一瞬间,我被揽进了温暖的怀抱中,他的双臂紧紧地拥住我。

“为什么要这么傻?我不要你为了我去这种傻事。”他声音里有些哽咽。

“只要你能活着,我流点血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你不在了,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脸贴在他胸前,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沾湿了他的衣襟。

他爱怜地帮我拭去眼泪,拥着我的臂收地更紧了。

“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知道么?还有,不许对任何人说你是凤凰血。”

“嗯,不会的,我不会说。”

“以后不许再做傻事。”

“嗯。”

喂血的事件告以段落,本来我还想给寻再多喂几次,但是这么快就被他知道了,今后想他再碰任何鲜红血­色­的东西都是不可能的了。

他帮我重新上了药,那药涂在手臂上清凉而舒服,减轻了伤口酌热的刺痛感。之后让我乖乖地躺下多休息,还仔细地掖了掖薄被的被角,我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道:“大哥,再过几日就要小暑了,你想热死我?还是你打算让我修练什么避暑的绝世内功?”

在我的调笑下,他的脸竟然红了,我真是有好久都不曾见着他这可爱的一幕了,我笑地更加放肆了。

“你……”他憋红着脸,愤愤地哼了一句:“伤口没好之前,都不许习武。”

“哦耶!么么,老公!”我给了他几个­骚­包的飞吻,目送他害羞地离开了。

其实我的瞌睡虫早已被开心赶跑了,再加上寻知道了喂的血,这会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开心说的话一直在脑中盘旋,其实并非为了逃避练武,而是我真的想要一个与寻共有的孩子。为了弄明白为何自己一直未能受孕,我找上了木木。

自从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之后,我再次叹息,她不应该练什么长春功,如此明艳动人的美人儿,却是一副孩童的身体,真是暴殄天物。

之前早就有所闻,木木是这蝶宫内的又一个怪胎,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三不医:没钱不医,不喜欢的人不医,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医。然后无论何人来看病,看什么病,只要你能出的起价钱,她就给你看,因为银子可以让她心情愉悦,她心情一愉悦就可以喜欢出钱人。

霍采花和我提及木木有个黄金屋,那里面收藏了很多天下间的奇珍异宝。

今日所见,叹为观止。

首先就是那屋子门梁上那让人咋舌金灿灿的金字招牌:藏金阁,据说这三个字是用真金做的。

进了屋,望见那一排排架上交错放着的各类古董摆设,墙壁上挂满了做古名人的墨宝,还有满地乱滚的珍珠、玛瑙……最夸张的就是她的那张床,据说也是黄金打造的,天啦,那要多少黄金啊……

第一次,我见识到什么叫奢侈,无语地好想望天……

木木正在奋力地擦着她的黄金床,我思量着该如何开口,却不经意地瞥见她的梳妆镜台上摆满了香粉盒,之所以那些香粉盒能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但凡只要是见过一次,便难以忘怀。那巴掌大小,泛着妖异蓝青­色­,蝴蝶状的香粉盒,除了追蝶香还会是什么?

她怎么会有追蝶香的香粉盒?霍采花是不可能对她下手的,而且我从来没有在她身上闻到过那种香气。

我忍不住地拿起一盒,打开,放在鼻下闻了闻,不禁惊愕,这香味和霍采花送我的那盒有很大差别,若是按等级来分,我手中的这盒才是上上品,而霍采花送我的却只能算是中上品。我又打开了两盒,同样的,仍是上上品。

我狐疑地看向她,她也注意到了,停下擦床的动作,丢下手中的抹布,站起身,向我走来。盯着我手中的追蝶香,她怔了数秒,嘴角微微轻扯,很快地,一双美目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痛。

痛?何以她眼中会有痛?

“这香粉……”我顿了顿,如果说我见过有点突兀,于是改口道:“很好闻。”

“多谢缪赞,我做的。”她轻嗤了一声,接过那香粉放在鼻下细细地闻了闻,脸上呈现了一抹苦笑,又道:“呵呵,这追蝶香我做了很多盒,在这里的全都是­精­品,可惜我却不能用。”

我大惊,她做的?追蝶香竟然是她做的?刚才她眼中的痛,还有那脸上浮现的苦笑……难道她喜欢霍采花?对于我这个想法,我有些震惊,或许是我多想了。

“为何?”我真想咬掉我的舌头。

“呵呵,为何?”她又苦笑了几声,道:“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你若知道这香粉的用途,自会明白。”

山月无知,水风无觉?

她悻然将那粉盒丢下,转头又去擦那皇金床。

我愣在那半天不动,盯着她不停忙碌的双手,心中感慨万千。苦恨年年压金线, 为他人作嫁衣裳。或许只有满屋的黄金,才能掩饰她心中那绵绵无尽的情意。

“祝你早日修练成长春功!”我又忍不住地多嘴了。

她惊愕地抬起台凝视我,黑眸中闪烁着无法确定的情绪,未久,她又埋头继续擦她的黄金床。

“木木……我……”望见她在那擦金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我那事。

“嗯?你今日找我什么事?”她抬起头看我。

“我……我想请你帮我……看诊。”我支支唔唔了半天,才冒了一句请她看诊。

她挑了挑眉,道:“看诊?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师兄不会帮你把脉么?”

“我……想找你看……”那种事我怎么好和寻开口。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道:“行!起价一千两。”

“啊!要一千两,我没有这么多银两。”我差点没晕倒,她一开口就跟我要一千两,我上哪找那么多银子。

“没钱你来找我看什么病?在这里住这么久了,不知道我的规矩么?就算那死老头,我也不会破例。”她瞟了我一眼,又蹲下去擦她的黄金床。

我……我真想冲上去掐死这个女人,真是要被她给气死了,真是认钱不认人,自己人都要猛宰一通,难怪霍采花骂她吸血妖蝶,真是绝了。

她口中的那死头便是白骨­精­,想到某日由她监督我练剑,白骨­精­被将军给死咬着ρi股不肯松口,一路凄惨地寻来求我让将军松口。

折腾了大半天,将军终于松口了,按常理来说,木木这个作为徒弟的应该立即为师傅医治才对,岂料她一开口便是:老规矩,先付银子后看病。

白骨­精­翻了翻白眼,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养徒不孝,她仍是没反应。白骨­精­最后没法子只得将自己的金蝶腰牌抵押给了她,她接过腰牌,转身便走了。

白骨­精­气得差点没吐血,岂料,未久,她手中提了把长钳又回来了,众人皆惊,问她此物用作何用?她轻描淡写地道两个字:拔牙!

白骨­精­彻底地绝望了,我也彻底地无语了,明明白骨­精­伤的是ρi股,就算是要拔狗牙,但白骨­精­的ρi股上没伤没流血,何来拔牙一说。最终,众人才得知实际上她回去是拿药,而拿长钳单纯是为了气气白骨­精­而已,因为白骨­精­事后总会想尽一切办法耐账,真是服了这对师徒。

“我真的没那么多银两。”气归气,谁叫我有事有求于她。

“师兄那有就成了。”她面不改­色­。

“倘若这事能和他开得了口,我怎么会有求于你?”我抓狂了,这女人真有逼疯人的本事。

“哦?”她终于有了点正常人该有的反应,站起身,上下仔细地打量我一番,瞥了瞥眼,道:“你有事要瞒着他?”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何以一直无法受孕?”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扒了扒头发,沮丧地说出了我此行的目的。

她侧头望着我,一言未发,我搞不清她在想什么,于是又追问:“作为女人,最大的心愿便是想要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共同孕育一个孩子,你愿意帮我么?”

她眈了我一眼,道:“没银子也成,你拿司神剑谱当诊金。”

“司神剑谱?我哪有那玩艺。”我摸了摸鼻子,她这是什么要求?

“倘若你连这都不愿割爱,那便算了。”她冷冷地道。

“不是的,我……”唉,不就是废脑筋回忆下那些破剑招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又开口:“没问题。”

她眉开眼笑:“好,成交。”

终于见她点了点头,我欣喜地赶紧让她把脉。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从我坐着到躺下,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其中还有一段时间她都是在不停地翻阅她那满墙的医书。望着那越堆越高的医书,和她快要连成一条线的眉头,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终于,她放下医书了,坐在床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咬了咬­唇­,轻声道:“说吧,没关系。”

她试探­性­地问了问我:“你有听过血咒么?”

“不曾。木木,你有话但说无妨。”我也深蹙起眉。我能不能受孕,和血咒有什么关系?

她沉吟,听了我这么一句,便直言不讳:“眼下我也不能确定,翻了那么多的医书,我只能推测你曾被人下了血咒。”

“血咒?我被人下了血咒?那是什么东西?”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是在我师娘的札记里看到的,和你的情形大致相似。你看这里!”她指着札记上的内容给我看,一边解说:“下咒之人按须按对方的生辰八字,若无被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威力便会大大减低,或都根本无法产生效果。尔后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实施血咒,方得成功。依师娘的记载,你中的极有可能是拒阳咒,而中了这种血咒的女子有可能终生不孕。”

“终生不孕”四个字对于我来说宛如泰山压顶。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被人施了这种血咒?我仓惶地在脑中不断地思索着夏之洛所有的记忆,什么时候被下的血咒,完全没有这印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破咒之法?殷前辈的札记上有没有写破咒之法?”我急道。

“呃?”她仔细看了看那札记,失望地抬起头对我道:“师娘没有写哎。”

我顿觉头晕目眩,沮丧而无力地坐下,低目垂眉,数滴珠泪已在眼眶旋转,最终禁不住滴落。为什么?到底是谁给夏之洛下了这种血咒?究竟是为了什么?

“洛姐,你不用难过,你看这里,师娘有补说一句,有些女子因体质异于常人,受孕的机率小于平常女子,换句话说,你还是有可能受孕的。”自她推断我有可能中了血咒,一改之前为利势图的面孔,不停地安慰我,劝解我。

我拭­干­泪,摇了摇头,未作应答。

倏地,她一副猜不透的模样,高声叫起:“怪了,何以这下咒之人愿以­性­命之忧为你下此血咒?下血咒之人必会被血咒反噬,大伤元气,继而昏迷不醒,呈假死状态,须急觅隐密之处养伤,才能逃过破功之劫,否则回天无术。按师娘这记载,即便是下咒之人与你有再大血海深仇,也绝不可能甘冒自己的生命之忧,下此毒咒。”

我震惊,在心中我同问这个问题,何以这人下咒之人要赌上自己的生家­性­命。普天之下,与夏之洛有血海深仇的,除了司行风,我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人。

是谁下的血咒?何以会要对我下咒?这都不重要了。

“木木,谢谢你了。今日的事……”我咬了咬下­唇­,哽咽着。

“洛姐,你不要太伤心了,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今日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更不会告诉师兄。”她安慰我。

和她道了别,我提着裙子,便往自己的小屋奔去。

四石蜃景(上)

一路上,我压抑的情绪无处宣泄,路遇几个巡视的弟子,不顾他们的愕然,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剑,便往平日里练剑的树林里冲去。

为什么我这么霉?为什么我这么衰?为什么我想做什么事都那么难?一次又一次,我哀怨我的命运,每一次给我的打击,都是痛苦难言,我当真是只万年不死的小强么?眼下好不容易才舒心些,又是一次重重的打击,我被人莫明其妙的下了什么血咒,成了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是谁给夏之洛下的血咒?究竟是谁?

我将满腔的愤懑全发泄那片花草树木上,什么蝶影剑,什么司神剑,什么乱七八糟的剑法,嘶吼着一股脑地全部都使出来,直到自己筋疲力尽,弃了剑,举起沉重的步子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寝室的,无力地将自己摔倒在床上,我再也抑制不住,趴在被上,将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痛号起来,呜呜呜……

“洛,你醒醒,怎么这样趴在这?”

朦胧中,我被熟悉的声音唤醒。我睁开眼,已是掌灯时分,寻回来了。

他怜惜扶起我,温柔地道:“怎么了?夜夫人?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什么事又惹得你不开心了?”

我紧张地抬手欲抹眼泪,才发现泪痕早已­干­,连忙应道:“没什么。”

“真的?”他挑了挑眉,单手抬起我的下颚,与其相视,不容许我躲避。

“真的。女人家嘛,总是多愁善感,什么风花雪夜的事都可以惹得自己哀愁一下。”我强颜欢笑。

他很不给面子地讥笑了起来,戏谑道:“夜夫人懂得风花雪夜了,不简单。”

“难道夜先生比夜夫人懂得风花雪夜?”我死死地盯着他的黑眸,他要敢给我说他经常风花雪月,我铁定一掌劈了他。

他戏笑地一把揽过我,抱我坐在他的腿上,将脸埋在我颈间的发丝里,在我耳边轻语呢喃:“夜先生只懂得和夜夫人风花雪夜。”

“贫嘴。”我轻轻地拉离了些距离,忍不住地开了口:“夜……你喜欢孩子么?”

“当然喜欢,怎么了?”他抬起头,微眯着眼。

是的,他对开心疼爱有佳,对追忆呵护倍至,怎么可能不想要孩子呢?倏地,喉咙间就象堵了一块铅似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哦,没什么……”我咬了咬­唇­,便沮丧地倒在他怀里。

半晌,他扶正我的身体,与我相视,声音温情绵绵:“洛,我想我们眼下不太适合要孩子……”

我诧异,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倘若让自己的骨­肉­也遭受和自己同样无边的痛苦,我们都不会愿意见着的。”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温情如春风化雨,但终究难掩和我同样的痛。

我真的好想大哭一场,告诉他,不是我们暂时不能要孩子,而且我根本就不能受孕,但我只能拼命地压抑着不说。

“嗯。我们不是还有开心和追忆么?两个小东西又贴心又乖巧。”我依在他的怀里哽咽道。

“嗯。”他轻声应着。

“等你的事办完了,我们去雪山,好不好?突然很想去那里。”

“好。”

自从血咒的事后,连着很多日子我都不开心,用一个优美的词语形容自己就是郁郁寡欢。

从古到今,女人无法生育是一个致命的伤。金碧皇朝不似我了解的那些历史朝代,在这里,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男人也可以终生只爱一个人,只有一个妻,但“七出”却是铁一般例律,照样可以将人压地透不过气来。

即便我是个现代人,但我也是个传统的现代人,始终无法接受不能受孕这个事实。木木一再地开导我,不是不能受孕,而是受孕的机率比较低,但我仍控制不住自己去乱想。

按照与木木的约定,凭着记忆,我将司神剑法的一招一式舞了出来,由开心绘画记录。为了防止我凭记忆舞出的剑法与真实的司神剑法有出入,我对木木以实相告,我并非星宿门的人,也未曾脚踏实地一招一式真正学过此剑法,只是幼时曾见我娘练过这套剑法,若是木木或是他人今后在修练此剑法,发现有些什么不妥,切记莫要强行练下去。

望着木木对我越来越好奇的怪异神情,我只觉得无奈,似乎她对我娘的兴趣要甚过我手中刚绘好的这本司神剑谱。

舞完这套司神剑法,我异常疲惫,再加上心累,只想回去蒙头睡觉,将司神剑谱丢给她,我便转身走了。

其实我一直是在自欺欺人,什么事都瞒不过寻的眼,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那晚过后,他对我的态度温情更甚以前,就好比当年他知晓齐哥非礼我一般,无论他是否有失忆,他总是默默地以他的方式来安慰我,不曾捅破那层纸而已,否则,我将情何以堪。

天气闷热,我却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因为我不想自己软弱的眼泪赤­祼­­祼­的暴露在空气里。

忽然,追忆轻声细语地在外屋叫唤我:“大叔,你在睡午觉么?”

我急忙擦了擦眼泪,坐起身,道:“追忆,快进来。”

追忆害羞的走进了里屋,来到我的床边,怯生生地问::“大叔,你不开心吗?这几天都很少见您陪追忆玩了。”

我微笑着一把将她抱坐在床上,点了点她可爱的鼻头,说:“没有,洛姨只不过是每日练武练得有些累而已。”

“哦,这样啊,追忆以为大叔不开心呢。追忆特地送天眼石来给大叔的,大叔看了一定会喜欢的。”追忆从腰间的香囊里倒出一条­精­致的手链,递至我面前。

我热泪盈眶,她虽然只有五岁多,却是多么的善解人意。虽然她口中仍是唤我为大叔,可在她的心里,却很明白我是女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女人一定会喜欢这种漂亮首饰之类的东西,见着了自然会心情愉悦。

“谢谢你。”我接过那手链,一串很别致玉石手链,除了那块玉石,手链的其余部分采用的是黑玉髓,黑中发亮。

倏地,中间那块具有浑然天成­色­彩的天然玉石夺去了我的目光。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石相交,乾坤扭转,一统天下。

上次在竹林内,我曾戏言我可能会走狗屎运的遇到那第四块石头。望着眼前这块被追忆叫做天眼石的玉石,泛着青黑­色­妖异的­色­泽,与那三块如出一辙,这不是青龙石还会是什么?

“我……”我激动地张了张嘴,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表达现在的心情。

说我霉吧,我想这天下没人比我再霉,说我哀吧,我想这天下没人比我更衰,但是这四块石头居然让我给捡着了,我这算是霉还算是衰?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将要由我这个无敌衰神来揭露了。

此等惊喜将我前几日的­阴­霾情绪一扫而光,我因激动而颤声道:“追忆,你这条手链是哪里来的?”

“是木木姨送的。”追忆嗲声道。

“她送你的。”我十分惊讶,那个铁母­鸡­何时变得这么大方了?

“嗯。”追忆点了点头说:“昨日,我在木木姨的藏金阁里玩耍,那里面好多金银珠宝哦,看得追忆眼都花了,木木姨指着其中一堆珠宝对追忆说,有喜欢的尽管拿走。追忆很贪心地就挑了两样,追忆想大叔应该会喜欢这条手链。”

“喜欢,洛姨非常喜欢。”我在追忆脸颊上亲了一口,兴奋道:“走,陪洛姨上木木姨那。”

当我拿着那条手链,问木木它的来历时,她的回答更让我讶异。

“哦,你说这条天眼石手链哦,是五年半前我在效仿死老头四处游山玩水,在青龙国边境,救了一个因醉酒而落海的男人,这是他的医诊金。”木木轻松地道。

五年半前?青龙国?醉酒落海的男人?

为什么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她所说的那个因醉酒而落海的男人是花清晨?

“木木,你可记得那个男人长的什么样子?”我小心翼翼地问。

木木一边弄着药材,一边回答我:“嗤,这哪能记清,记忆中是一个胡子邋遢的男人,不过当时我也差点被他给气死,看完诊后居然赖账不付银子,与他言语冲突了之后,差点打起来,一不小心撕了他的衣襟,从中落出这个手链。不过,我没抢哦,是他自己气愤地扔给了我,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怎么?你认识他?”

唉,算了,要知道那男人是谁­干­嘛?与我何­干­?

“没有,只是好奇。”我急忙道。

“不过我倒没想到那男人竟然把青龙石当诊金,他还真是大方。”木木轻嗤。

“它真的就是青龙石?”从木木的口中证实那是青龙石,我当下大喜,不过她知道这石头的来历,竟然乱丢,还送人?当真宝贝太多了。

“我对那几块破石头没兴趣,有时间找那四块破石头,不如多赚点钱。你放心,送给追忆了,我自是不会收回。”她淡淡道。

“哦,谢谢你。”

从黄金屋里出来,我一路想着得和寻好好研究一番这四块石头究竟有什么秘密。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条手链,回到屋内将司行风丢下的白虎石项链翻出来,又向追忆索要了好颈上的朱雀石项链,拿下我发间的玄武石金簪,兴冲冲地去找寻,我要告诉他这个令人振奋的喜讯。

当我激动地跑到练武场,瞧见寻、衡成以及蝶宫地位崇高的天地乾坤四位护法长老正在切磋。衡成眼尖,最先瞧见了我,对我暧昧一笑,便收了剑。

寻回头瞥见我,对衡成和那几位长老点了点头,便往我这来,勾­唇­一笑,道:“洛,怎么会来这里?”

见他满头是汗,我掏出丝帕帮他轻轻拭去,便踮起脚尖俯在他耳边轻声道:“那四块石头我集齐了,想不想看看天下人下瞩目的秘密?”

寻与我四目相对,挑着眉,脸上浮现一抹异样的笑容:“你确定?”

我翻了翻白眼,道:“切,什么确定,喏?你看。”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四样东西捧到他眼前,他瞟了一眼,不以为然。

臭男人就喜欢装腔作势,我收了四样东西,佯装生气:“切!哪有人像你这种态度?嗤,明明好奇地要死,还装?爱看不看!”

他轻咳了几声,以掩笑意,开口道:“唔,稍待片刻。”说完,便转身朝衡成及几位长老方向走去,交待了一些事后,便又向我走来。

我兴奋地像个小孩子,拉着他的手就跑,道:“快点,快点,走快点么。”他无奈地表情好似他是一只被我强行硬拖着的可怜小狗。

我们将研究的地点锁定在了最佳赏景区的戏蝶亭内,我用剑将青龙石、白虎石和朱雀石分别给撬了下来,最难搞的嵌入式玄武石交给了寻。当四块颜­色­各异的石头摆放在我们面前,我围着它们转悠了N圈,也折腾了N次,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这是四块什么破石头,不是说什么四石相交,乾坤扭转,一统天下么?你看我,四个石头横放,竖放,交叉放,叠放,相撞,甚至对最光照都照过了,怎么一点反映也没有?”我愤懑不平,懊恼地乱抓头发。

寻拉我坐下,安抚地拍拍我的手,气定神闲地道:“洛,不急,坐下来慢慢研究。”

他执起青龙石仔细地看了又看,一双剑眉深锁,紧紧地抿着嘴角,半天不语。

“夜,你说这四块破石头会不会要吸取什么午夜的月光,尤其是八月十五那晚子时的月光才能引动?或许要什么咒语暗之类的?”我双臂撑着石桌想着午夜月光咒语这一可­性­,寻对我的提议仅挑了挑眉,言下之意就是没什么不可以。

倏地,我正了正身,双手摆出金刚指,口中念念有词:

“午夜最纯净的月光啊,透过世间万物的缝隙泻到四神之石上吧,沉睡了千年的妖灵们请快快舒醒过来吧,你们的主人在召唤你们。”

“芝麻开门!”

“赐予我力量吧,我是洛宝!”

“波若波若密!”

“熊的力量!狼的耳朵!鹰的眼睛!豹的速度!快点相交,快点相交!”

“夜,有没有扇子?没扇子我用树叶子也行,轰嘛咪嘛咪轰嘛咪轰……”

靠!我装神弄鬼地召唤了半天,阿里巴巴试过了,希曼试过了,月光宝盒试过了,就连那最没形象的济公造型我也摆过了,为什么那四块石头仍是一动不动?

“神啊,请多给我一点时间吧。”

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很不雅地一ρi股坐回了石登凳上。

这时,我正好瞥见寻正以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最终他忍不住地爆笑出来,道:“你真的很有做巫师的天份,哪里学来的这些招式?”

笑,还在笑。可恶!我伸手便盖住他大笑的嘴巴,咆哮着:“捂死你,捂死你,捂死你,叫你再笑。哼!”

他笑着将我的手拿下,亲吻了几下。唉,真是败给他了,对他我总是没辙。该死的四块破石头,什么四石相交,乾坤扭转,一统天下,我看分明是那些放出流言的人在耍人。

我恼怒地用力抓起玄武石,负气地砸出去,岂料,这破石头的棱角锋利无比,一不小心,我的手掌心被划伤了。

“啊,痛死了,流血了。”我鬼叫着。

“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寻心疼道。

他抓着我的手未待有下一步的动作,我又尖叫起来:“不能浪费,快吮­干­净。快点啦,你那是什么便秘表情,我这次又不是故意的。快点,每一滴可都是千金难求啊。”

“唉,真是服了你。”寻一边心疼地叹息,一边将­唇­覆上我的掌心细细地吮着。

嘎嘎嘎!太好了,又能让他尝我的血了。

呃?滴汗,我这想法貌似很变态。

我正偷乐着能为寻献血,蓦地,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身后,我刚才扔落玄武石的地方,那里正闪着奇光异彩。倏地,一束青­色­的光芒直冲云霄,我惊愕地颤声叫着:“夜,你快看,你快看,那破石头发光了……”

寻停止了吮血,转头望向他身后方向,同样被那奇异的青­色­光柱给震住了,此时,那颗被我乱扔的玄武石竟缓缓地朝北方浮起,闪着耀眼的光芒。

公告

估计各位大大一看到这个公告二字,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最近一段时间更新超慢,某花在此向各位大大谢罪了。

对催文的大大说,关于更新要等寻爱出版以后才可以,请各位大大耐心等待吧,看文的都知道咱这文扯着双­性­恋和强Jian的,我知道我很挫啊。我已经受到告诫,就是不能暴力与Se情,要CJ和积极向上……其实我很CJ,很积极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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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花是一坑一填的好孩子,有坑必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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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大大长期以来的支持!

某花跪拜谢恩!

某花于2008.5.15最后一次留马桶盖印

(别人留爪我留马桶盖,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留印,再表来修改了)

四石蜃景(下)

这破石头被引动了,为何突然会这样?我们做了什么?难道是……

想至此,我抓住寻的肩头激动地大叫了起来:“我知道了,要引动这四块石头,是要用血的,方才我的掌心被它划伤了,我流了血,它才被引动的,血,我正好还有。”

寻深皱起眉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肯松手,他不愿让我再流血。我知道他心疼我,但既然让我知道了引动这四块石头方法,我岂有放弃之理。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引他分神,我抽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三滴血分别滴在了青龙、白虎和朱雀三块石头上。

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只见一柄青蓝­色­的光柱也冲上了云宵,随着一束白­色­和一束紫­色­的光柱也跟着升起。四块石头按着所代表的方位一一浮起,渐渐地,四块石头相交在一起,四­色­光柱由四个方向渐渐溶入在一起,汇聚成一股强烈的光束直冲云宵,顿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连那飘渺的白云也都消散了。忽然,那光束猛地炸开来,从天而降,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轮,将我和寻笼罩在其间。

为什么我越看这情景越觉得可怕?难道乾坤扭转,是要将这时代给毁了吗?我害怕地下意识里往后缩了缩,一个趄趔正好跌进寻的怀抱里,我死命地抱住他,但仍是睁着双眼不死心地偷看。

这时,奇迹又一次出现了。

眼前突然耸立起亭台楼阁的幻影,显得那般那变幻莫测,宛如仙境,隐隐约约还有女子嬉笑的声音。我与寻面面相觑,这似乎是海市蜃楼,怎么会出现在蝶宫的上空?

‘娘,洛儿要玩飞飞。’

一个美­妇­人将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女孩抱起,一个纵身身姿轻盈地飞上了那屋檐。当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我震惊地捂住了嘴,那是幼年时的夏之洛和她的娘洛吟心。这一次我真真切切的看清了洛吟心的面容,若不是我知道那是夏之洛的娘,我会以为那是现在的我,两个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接下来的每一个情景片断都让我屏住了呼吸,每根神经都被牵起,我和寻聚­精­会神地盯着那蜃景观看。夏之洛仅有的几年童年欢愉时光,夏之洛与寻的初遇,夏之洛对寻的深情,夏之洛的狠毒心肠,夏之洛在新婚被寻抛弃,直到夏之洛撞头晕了过去……

随着往事一幕幕飞逝而过,寻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难看,双臂在不知不觉中紧紧地拥住我。

为什么会这四块石头相交在一起会出现这些蜃景?自从来到蝶宫,我都不敢再提及过去的事,望着寻苍白的面容,我好怕他再吐血……

他之前眼里露出的一丝诧异之­色­,随即慢慢褪去,神­色­凝重地望着我。我含着泪张了张嘴低声轻唤:“夜……”

他的­唇­轻轻掀了掀,未曾吐出只言片语。

‘嘀――嘀――’

那蜃景竟然还没有结束,猛然间听到这久违了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僵住了。我难以置信地回首望向那蜃景,再次惊愕地张大了嘴,心脏狂烈地跳动着,一紧一缩,眼前的景象比刚才的更让我抑制不住情绪,一时间眼泪忍不住地簌簌流了出来。

那个流光溢彩、金钱需要遍地费力找的世界,那个高楼大厦到处耸立的世界,那五彩斑斓霓红灯闪烁的世界,那个汽车鸣笛声暄闹叫嚣不止的世界,那个让我曾经一直想回去经历了六年的时间不得不放弃的世界,如今正真实的呈现在我面前。这蜃景里的一切才是我的,那张惦念了六年日渐模糊的面容才是我的,清汤挂面凌乱不羁的长发,一副半梦半醒的懒散样,身着一套幼稚无比的多来A梦无袖短裤睡衣,光着胳膊露着大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拖着地……

我的家,我的童年,我的学业,我的事业,我的初恋……这一切的一切都诱引着我离开了寻的怀抱,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前方那显现的一团光晕宛若一道拱门,是不是就是通往我回家的时空之门,我要触摸的我过往,我要触摸属于我的一切……

“洛,你要去哪里?你做什么?”身体忽然一暖,我被包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寻沙哑地声音自头顶传来。他的黑眸里满是惶恐,紧抓住我的双手骨节处已泛了白,在对上我眼眸后双手又松开,但随即复而又紧扣。

“我……那是我……那是我的家……”我缓缓抬起头,望着寻紧紧抿着的嘴角,好奇而坚毅的眼眸里却不肯泄漏一丝丝沮丧与失落。

我想­干­嘛?我想要回去看一看疼我爱我的父母,我那温暖的家……

景象在瞬间又变了,蜃景中的我发了疯一般地冲出家门,老妈和老爸焦虑地冲了出来深情地召唤我回家,还有那两个莫名其妙口口声声称是我亲生父母的人也跟着冲了出来。

“爸!妈!爸!妈!”我从寻的怀中挣扎开来,高声呼喊着老爸老妈,欲冲向那蜃景,拦住老爸老妈,告诉他们我还活着,我要知道我死了之后老爸老妈活得怎么样了。

刹那间,那辆尼桑天籁就像我记忆中的情景一样,正向现在的我飞速地冲撞了过来。“嘣”地一声巨响,我下意识地以手遮眼,抑制不住内心充满的恐惧和惊怒,闭着眼拼命地摇着头挥着手,歇斯底里地吼叫出来:“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该死的尼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洛!你冷静些!你冷静些!那是蜃景,不是真的。洛!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寻抓着我的肩不停地摇晃着我,试图将我从过度的怯懦惊惶中摇醒。

我回过神,颤着声激动地对他道:“夜,那不是蜃景,那是我,那才是真正的我。当初要不是我不长眼的不看路,我就不会借尸还魂,你看到的那个被车撞的人那才是我。我可能能回去了,我终于找到能回去的路了。你看那道门,它一定是时空之门。四石相交,乾坤扭转,不正是这意思么?一统天下,我们那个时代的武器异常先进,不要说是那四个小国,就算是平了这时空都可以。夜,六年了,我终于能回去了,我要回去看看爸妈他们怎么样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他们能不能撑得过去,尤其是妈妈……”

寻垂首望着我,一言未发,眼眸幽深,神­色­惨然,那深锁的剑眉显露了他内心无比的仓惶。

我未理会他的异样,推开他便往那时空之门走去,但未走几步,我的身体去被狠狠地纳入他结实的胸膛。寻的双臂紧紧地拥住我,下颚抵在我的发间,他的声音宛若寂寞的风回荡在山谷里,茫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洛,那都不是真的,那全是蜃景,是你凭籍你的思乡之情所产生的幻景……”

“不是的,夜,那全是真的,是真的。”我不知所措地打断他。

“洛,你有没有想过,你回去了也许就无法再回来,或许你的那个时空早已不存在了呢?”他的双臂加深了力道,我困在他的怀里不得动弹,不解地抬着头与他对视,他的眼眸闪过一丝丝痛楚,哑着声音,甚至在我听来那是在哀求:“洛,不要离开好吗?留下来,无论怎样都不要离开,好吗?倘若你真的想要走,能否……在我走了后……”

我及时地以手掩住了他的­唇­,惊慌道:“不许乱说话,你已经喝过凤凰血了,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的家乡么?我们一起去,有了这四块石头,我们还可以再回来的,不是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若那并非是你所说的时空之门呢?若是一去不返呢?”寻在忧虑,他在怕失去我,

我执起他的手,抬头谦和地笑道:“夜,你多虑了。”

“洛,你有没有想过……”寻忽然顿住了不语,双眸盯在我的身后。

可是当我惊奇地再次回首看清那蜃景时,猛然瞪大双眼,我之前的那些想法是天真的以为。

为什么?为什么它没有告之我父母的现状?为什么在我撞车之后又换了景象?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异象?高耸于天的高层建筑物密集地如春雨过后的春笋一般,之前各款各类在马路上奔驰的汽车已被眼前这在空中不停穿梭的飞行汽车所取代,人们穿着的服装变得更加怪异,所有的事物全是智能一体化。那个到底是真人还是机器人?这是电视台在播放第五元素吗?

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些异景并未消失,而我也确定这不是在播放第五元素。最终有一样事物让我彻底绝望了,那幢高层建筑顶楼竖立的电子时钟,所标示的时间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2187年4月6日北京时间11时57分15秒。

目瞪口呆地望着这群车乱飞的蜃景,我的喉咙咕咕作响,这蜃景是要告诉我什么?我借尸还魂了,在这里才还魂了六年,而我那个世界却过了180年,三十比一,那也就意味着老爸老妈他们也做古了吗?他们不在了……

不!怎么可以这样?我虚弱地往后跌去,身后那温暖的怀抱再次接住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这四块破头相交还会出现这种景象?不行,我不相信,我要回去看爸妈,我要回去。”

恍惚间,我看见之前那显现的一团光晕拱门,却不知为何越显越小,初见时约莫能容下两个人的身型,而此时缩小到仅能容下一个孩童的身子。那时间,那时间一直都在走,2187年4月6日北京时间11时59分49秒,那秒针只要往前动一下,那光晕就缩小一下。难道那所谓的时空之门要关上了?

不要,我还不知道爸妈怎么样呢?不要关上,不要关上……

我没有任何犹豫,猛地推开寻,往那光晕奔去,时间停住,不要走,让我回去。

“洛,你回来。”

当我冲上那时空之门,那指针却无情地指向了12时。

“啊――”我的身体受到了一股强劲之力的撞击后被弹了出来,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身体失了重心往后摔去。

“洛,你怎么样?没事吧……”寻及时地接住了我,他托着我,脸­色­因惊慌失措的恐惧而变得惨白,他急切地问我:“洛,你怎么样?你说话,你说话呀……”

“我……好痛……”我痛苦地在他怀中呻吟。

“洛,你忍着,让我看看。”他的手指探向了我的脉博。

我的身体情况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在意的是那时空之门。望着蜃景的方向,没了,什么都没了,蜃景没了,光晕没了,四道光束没了,那四颗石头从天而降,不规则地散落在了我们的脚边,又如之前一样闪着独特异样的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我强忍着痛,挣扎着,费力地去捡那四块石头。

“不要动,你这样还管那几块石头做什么?”他竟然吼了我。

我无情地甩开寻的手,冰冷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你知不知道?我爸妈生死未明,你放开我!”我无视他眼中受伤的痛楚,忍着痛,不顾一切地又弄开自己手掌心的伤口,将血洒上去。

“你在做什么?”他横眉含怒的目光让他看起来好可怕,他强行地强我的手拉回。

“为什么?为什么它们都不发光了?夜,为什么它们这次不发光了?为什么?”我无所措手足地盯着他追问,我期待的奇迹为何没有再出现。

他不理会我的茫然,嘴角噙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眼眸里流露出柔和的光芒,从怀里摸出一瓶创伤药膏,为我细心地的抹上,又径自地撕了身上的衣服将我的伤口仔细地包扎好。

“我不要包扎。”我失去理智地扯开那布条,揪住他的衣袖尖声叫着:“为什么它们不发光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之前眼眸里露出一丝的喜­色­,在听到我的话后随即慢慢褪去,静静地凝神看了我许久具,神情迷离却看不真切。

“夜,你告诉我,为什么它们不发光了?夜,我真得想要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夜,你不要这样,你说话啊。”

“好,即然你的血不行,那么,就用我的血来试试。”他勉强地轻轻一笑,嘴上虽这么说,眼眸里却掩藏不住那抹的痛楚和无奈。

他单手抓过那四颗玉石,紧紧地握在手中,明亮的双眸不曾从我的脸上移开,那灼热的目光没有一丝闪烁,没有半点动摇。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妖冶的笑容,直到一滴灼热的液体滴在我的手背上,我才觉察到他的异样。

“夜……”

我仓惶地用力瓣开他的手,惊愕地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鲜血顺着他手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我纯白衣裙上。

“你……”我瞪大了双眼凝望着他,噙着泪光,满满的不敢置信,他竟然将用内力将那四块石头硬生生地给捏碎了……

“唔……”一丝血迹又从他的嘴角处溢出,随即一大口黑血喷了出来,他的脸­色­又变得惊心的煞白,整个人宛若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下倒去。

“上官!上官!上官!”

我惊恐地狂叫着,他又一次在我的面前瞌上了眼。这一次,我真的好怕,我好怕他再也醒不过来,永远的离我而去。刹那间,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汹涌坠落……

“上官,我没有要离开你……”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爸妈,和他们说清楚我还好好地活着……”

“你醒醒,我不走了,求求你睁开眼……”

“上官,我求求你睁开眼,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

“上官――”

番外 神仙不是人

某花最近一直都很霉,朋友们总是劝劝她去烧个香拜一拜,某花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诚信之人,不想有了难才去求菩萨,那样烧出来的香也不会灵验。某花就是不信邪,于是想到了买彩票,站在体彩窗口前,某花犹豫了半晌,最终一咬牙一跺脚,掏了十元钱,随机打了张彩票,小心翼翼地折好装进了衣兜里,暗想就靠它转运了。

过了几日,某花兴冲冲地跑去兑奖,结果发现兑连五块钱都没中,反倒白白损失了十块钱,气得将彩票撕了个粉碎,随手一扔,那彩票的纸屑随风一吹,便散地无影踪。

忽然,一个戴红袖章的老大妈冲到了某花的面前,道:“你,随地乱丢果皮杂屑,罚款五十。”说完,那老大妈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叠定额发票,沾了吐沫,从上面撕一张交到某花手中。

某花望着眼前这张发票欲哭无泪,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霉?又五十块飞了……

某花沮丧地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到了下车时才发现因为哀悼那五十元钱而坐过掉了,不得不再步行一站路回家。

一路上,某花不停地咒怨着老天爷,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衰?什么倒霉的事都给自己碰上了。

倏地,某花惨叫一声,原来被一个不明物体砸中了脑袋,痛得两眼冒金星。某花刚想咒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乱丢果皮杂屑,却发现砸中自己脑袋的却是一个尼龙公文包。某花上前好好地仔细研究了一下,越看它越像笔记本的包包,借着昏暗的路灯,某花在包上不小心看到了三个英文字母:IBM。

某花心下大喜,四下张望,趁着夜黑风高,无人瞧见,拾起那公文包,“嗤溜”一阵烟便蹿回了家。

某花闪进自己的小屋,激动着,兴奋着,无声地狂笑了好多声,才小心翼翼地拉开那个笔记本公文包的拉链。果然,里面装着一个黑­色­手摸触感一流的IBM。某花打开那笔记本,不由地又放声大笑几声,居然是ThinkPad T61p,15.4寸超宽屏,Intel 酷睿2双核 T7700,2048MB内存,160GB硬盘……

某花在心中大叫:偶的神,这台机子可是要三四万的说,难道她突然转运了?

某花迫不及待地开了机,想看看这台机子究竟是哪个倒霉鬼丢下的。

切,居然是VISTA系统,某花在心中立即鄙夷了机主。某花在DE盘里大至浏览了下,最多的便是什么情情嗳嗳缠绵悱恻的言情小说,以及时下最流行的催泪弹韩剧。某花在心中,立即下了判断,机主是女­性­,而且是个整天幻想浪漫爱情的傻瓜小女生。

某花将鼠标点向了F盘,里面有竟是一大堆不认识的数据文件,唯独只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名竟是叫“红娘日记”。某花异常好奇,点进去一看,全是后缀为AVI的文件。

某花暗想:此AVI里不知是什么片段?怎么会放在这一堆的数据文件夹里?还叫了个这么怪异的名字,红娘?是神仙还是人?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某花点开了编号为NO.1的AVI,屏幕上出现的内容立即让某花目瞪口呆。

雾气缭绕,白纱飘渺。

一座仙宫呈现于前,那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金烂烂的大字:月老祠。

蓦地画面一转,一位满脸黑­色­煞气,身着黑­色­莽袍的中年男子冲进殿内,便扯着嗓子大喊:“月老,月老,你这小老儿快给爷爷我出来!”

“来了,来了!”一位白发齐眉的老者,拄着拐杖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你这小老儿,不知那红线是怎么牵的?”那黑面中年男子指着那白发白眉老头的鼻子,便是一番斥责。

“哎哟,我说阎王爷,是哪阵风把您给吹到我这月老祠来了?”那老者献媚道。

“你这个狡猾的小老儿,少跟我来这套。”阎王爷一ρi股坐在那上座上,大掌一拍,震地桌子晃啷啷直响,只听他大吼一声:“我要离婚!”

“什……什么?”月老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高声叫唤着:“红娘丫头,快给咱阎王老爷上壶雾里青,醒醒酒。”

“我没醉!”阎王爷大声喝道。

“哦!来了!来了!”一声轻脆应声,随即便见一袭紧­色­红­色­外衣,梳着两个小髻,打扮很时尚的小丫头,左手举着一个数码摄像机,右手端着一个茶盘慢吞吞地进了正堂。

“拍拍拍!整天就知道七拍八拍的,整个月老祠里哪个角落里没你装得摄像头,害得我老头子半夜三更上茅厕还要多备一块遮羞布。看看你这穿成什么样子?给我回房换工作服去。”月老从红娘小丫头手中接过那茶盘,不停地数落着红娘的不是。

红娘不以为然,小声回道:“月老爷爷,你真土,我这是JVC才发布的首款高清硬盘摄像机——Everio GZ-HD7。采用的是1920×1080的Full HD分辩率记录MPEG-2格式影片,内置60GB硬盘,预计在今年4月才会发售,价格约为1799美元,折合人民币约14200元。我可以跑到美国好不容易提前搞到手的,以及那款IBM ThinkPad T61p。还有,就你整天穿玉帝发的工作服,真土,我这叫时尚,我没穿成SPIDER MAN和SUPER MAN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这臭丫头,欺负我老头子不懂英文。”月老刚想发作,突然发现还有个重要的主角在场,随即转过脸陪笑,对着那一脸黑­色­煞­色­的阎王爷道:“阎王老爷,小丫头片子不懂事,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尝尝这专供出口的雾里青,可是产自海拔1500米左右的山顶,茶气芳香,味甘,富含硒等多种微量元素,是延年益寿的上品,解醉酒更是上上品……”

“卡!卡!卡!我说你这小老儿最近是不是水喝多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阎王爷大声断了月老的话匣子,吼道:“我今日来是要离婚的,我再说一次,我要跟那婆娘离婚。”

“这……”月老面犯难­色­,结巴道:“这……你这……红线是玉帝所牵……这……”

“这什么这?你不敢,我自己动手,那些人偶在哪?”阎王爷的大嗓门将月老祠横梁上的积灰都给震落了下来,那几撮灰掉落的过程,都被红娘用GZ-HD7很仔细地给摄了下来。

阎王爷很快就找到了三生石,看着那石头上密密麻麻地摆着那么多对小小人偶,一时间愣住了,未久,便回过神,对着月老扯着大嗓子,道:“小老儿,你给我过来,哪个是我的?”

“阎王老爷,您的不在这。”月老连忙上前说明。

“不在这?那在哪?速速带我前去。”阎王扯上月老的衣袖急道。

蓦地,红娘大叫一声:“断了。”

月老转过身,惊问:“什么断了?”

“这对的红线断了。”红娘小声道:“方才阎王爷爷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加上阎王爷爷突然转身的那股子劲风正好扫在这对娃娃的女娃娃身上,硬生生地将红线给扯断了,这女娃娃正好从三生石上头摔了下来,磕到了头……”

月老的脸­色­一时间也成了菜­色­,转身变对阎王咬起了耳朵,叽叽咕咕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鬼扯!我就不信断了接不上去!”阎王大声啐道。

红娘抢着道:“阎王爷爷,这不是接不接上的问题,而是这女娃娃被您这­阴­风一刮,必死无疑。就算我系上了这红线,这女娃娃也没命享受。”

“没命享受?我是阎王我怕谁?”阎王狂吼一声,便从怀中掏出了一部老爷机――诺基亚3310,迅速按了几个键,不久那头电话便拨通了,便见阎王鬼叫着:“无常黑,方才有没有索了什么人的魂?最好是女子的。哦!被车撞死的?你等等,先别让她过奈何桥。红娘,这女娃娃名唤什么?哪里人氏?”

“夏之洛。”红娘接道,并把那名为夏之洛的女娃娃家世全说了一遍。

阎王听完,又抓起电话,道:“无常黑,叫无常白把方才那名被车撞死的女子丢到金碧皇朝瑞王府王妃夏之洛身上。什么?要不要喝孟婆汤?事情紧急,喝不喝无所谓,她又不是重新投胎,速度要快……什么?夏之洛怎么办?你说被我­阴­风扫到的能怎么办?她的魂先留着,找到合适的再说……什么?年纪不符?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年纪大点有什么关系,就当便宜她了……什么?生死簿?你是阎王还是我是阎王,我说不划就不划……什么?找不到瑞王府的地址?阎罗殿的大门你认识不?认不识你晚就睡奈何桥,不用回来了。你个无常黑,废话真多,再多舌,小心我割了你的长舌。就这样啦,挂啦!”

红娘和月老满脸抽筋地对望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吭一个。

“我和那婆娘的人偶在哪?”阎王对着月老问道。

月老深吸了一口气,脸转向红娘。阎王顺着月老的视线也望了红娘一眼,红娘紧张地连忙将视线调在两个小人偶的身上,双手开始忙着重新系红线,可是系了很多次都没系好。

“小丫头动作真慢,我来!”阎王不耐烦地一把抢过两个小人偶,飞快地将两根断了的红线打了几个结,然拉了拉,确定没松开,才将两个小人偶丢给了红娘。

此时,月老和红娘面面相觑。

阎王拉过红娘刚想让她带路去找他的人偶,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河东狮吼:“阎老鬼,你这老东西又给老娘死哪里喝酒快活去了?”

阎王一听这声音,低呼一声糟了,对月老和红娘说道:“小老儿,本王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说完,“咻”地一声,整个人化作一团黑烟便消失了。

突然,杀出了一个彪悍的女人,一把揪起月老的衣襟道:“月老,那阎老鬼是不是又来找你闹离婚,老娘警告你,你要是敢和那阎老鬼一起耍花招,老娘就拆了你这月老祠。阎老鬼,你以为你跑得快老娘我就追不上。”说完,这彪悍的女人也即刻消失在眼前。

月老祠内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月老爷爷,这两个人偶……阎王爷爷打这么多结有用么?”红娘皱着眉头问道。

月老吹了吹碍事的白胡子,道:“这女娃娃惨咯。”

“哪个女娃娃?是原先的还是后来的?”红娘问。

“当然是活着的那个。红娘啊,今日这事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阎王知,莫要再对第三人提及啊。”月老捋了捋胡须,对红娘道:“这姻缘线接上了又断的,不论什么原因,也说明了先前的那个女娃娃和那男娃娃无缘。即便是这红线是被阎王所弄断,也说明了这是天意。阎王今日差那黑白常另找了一个女娃娃魂魄替代,并非就如他所说的那女娃娃讨了便宜了,要知道这红线可是阎王接上的。这女娃娃的情路必定艰辛坎坷,唉,一般人哪能受得住阎王的福哦,煞气哦,那女娃娃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啊?那那……那阎王爷爷这么做岂不是犯天规了?”红娘惊声低呼。

“所以啊,丫头,这是秘密,不能说,快把娃娃放三生石上放好。”月老不停地摇着头,唉声连连:“这真是个大麻烦啊,他明日酒醒了千万莫要告诉他这事。”

“可是黑白无常不也知道么?”

“那是他­阴­曹地府的人,咱们管不着,管好自己便行了。”

“哦。”

经红娘之手再度摆放好的一对玩偶娃娃,安稳的摆在那三生石上,只不过那红线比原先多了几个结而已。

这第一段AVI好容易结束了之后,某花终于忍不住地点击了其余几段AVI,一一看完之后,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比自己更霉,更衰的。某花口中不停地哭嚷着:“神仙不是人……神仙不是人……神仙不是人……”

“三更半夜不睡觉,发神经啊!”对面的邻居打开窗户鬼号一声。

某花吓得止住了哭声,咬着­唇­,心中黯然为这个叫洛宝的女子叫屈,终究忍不住拍案而起,对自己道:“我一定要把这事公诸于世。”

于是,从某夜开始,JJ上又多了一个挖巨坑的人……

番外花清晨篇

(一)

走在青龙国龙源京都的大街上,望着熙来攘往的人潮,人声喧闹,我竟一时间不太习惯。以往在京城的街头见着的多为是男子,而今在这里看到抛头露面几乎是女人,竟一时间不能适应。

青龙国是离我朝东边不远海上的一座小岛,是闻名遐迩的女儿国,也是这一朝四国唯一的一个女系国度。

望着这满街身段婀娜多姿的女人们,我不禁莞尔。

青龙女王已病多时,而青龙国内的太医们竟束手无策,无奈之余才想到求助我金碧皇朝。太医院的那些老匹夫们对青龙国是女系国制嗤之以鼻,不愿前往为青龙女王医治,而年轻些的太医有了家室和没有家室的皆惧怕去了青龙国之后,被那女王或是什么王爷相中了,收了做妾,而心有余悸。

皇上在此犯难之际,众太医院的人竟将我给推了出去,说我花清晨尚无家室,年轻有为,医术­精­湛,一表人材,若是能与青龙国联姻,也是我金碧皇朝与青龙国的大喜一桩。

我怎得不知自己何时如此备受众人关注了?

寻这只狐狸,连去皇陵都要带着那女人,生怕她又惹出了什么事端,都说了他被那女人迷住了,还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因而得感叹自己交友不甚,这只狐狸临行前竟将我推下了那浑水,否则,现今我也不会站在这龙源京都的大街上了。

来接我的是位不可多遇的美人,欣赏着眼前的这位美人,我莞尔,似乎来这青龙国走一遭是件很不错的美差。

龙源城与金碧城不能相比,规模相对来讲要小了许多,甚至在我看来,寻的瑞王府扩建扩建便可以与之相比。

到了这里,我被那些女人们奉为了上宾,与其他男子的地位自是不同,缘由,我是来为她们尊贵的女王医病的。我被安排在离女王寝宫不远的延福宫一处别苑,此处宫苑的规模不大,却幽雅舒适,台、亭、阁处显雅致,富于诗意。最重要的是,那女王似乎很了解我的心意,安排侍奉的也皆是赏心悦目的美人儿。

稍做了片刻休息,便携着药箱觐见病危中的女王东方慧。

初见东方慧,她正斜躺在中央塌垫之上,塌下,两旁立着一些医官宫女。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跪在那塌前两位梨花带泪的美人儿,据说是最有可能做储君的长皇女东方敏和最得宠的二皇女东方瑞雪。一行人之中,还有一位让人注目的,便是身份显赫的安亲王东方蔚。

我耽了一眼东方慧,她的两眼窝陷,双­唇­泛白,而五脏荣于面上的气­色­竟是青黑­色­如死草,此乃死征。我微锁眉头,看来此番前行,路不明啊。

所幸,我是贵客,无须多礼,即刻为东方慧悬丝诊脉。不多时,我得出的结论,竞是她中了毒,而这种毒是通过男女交合所中。此事有些棘手,看来这东方慧这后宫似乎不太­干­净,这身中奇毒一事,又要引出些什么事端。

我一向明哲保身,事不关已,自是不会Сhā手。

以邪气入侵为塞搪,安抚了东方慧,开了药方,嘱咐了宫女,明日再诊。临行前,我竟写了另一张处方单独呈给了东方慧,暗示她注意房事节制。

见着东方慧一脸愕然的表情,我微笑着,行了礼,便退下了。

(二)

屋内,四处飘散着白茫茫的雾气,我整个身体都浸在温泉池水中,浑身舒坦,我满足地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切。

蓦地,屏风后的屋门被人推开了,我睁开了眼,不悦地挑了挑眉,是何人在我沐浴的时候闯进来?

当清风吹过,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响起,四周的白纱飞舞,香气宜人,夜明珠光茫的映照下,霞光满屋,竟如仙境一般。那一阵轻微的脚步伴着铃声,诱使我转头望向来人。

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让我不禁微微眯起了眼,仔细地打量着她。她身着一袭淡绿­色­的纱质长裙,摇拽拖地,梳着两个小小的发髻垂于两侧,左耳发间别着一朵粉­色­的花,其余乌黑亮丽的青丝则柔顺地垂于身后,耳垂处挂着两串细长的祖母绿石,与她的衣裙遥相辉映,娇媚迷人却又不失优雅娴熟,宛若坠入凡尘的仙子。

最让人注目的便是那­精­致的面容,一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眸,明若秋水,姣白的粉脸白中透红,嫣红的樱­唇­,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轻尝一口。

我轻轻地勾了勾­唇­,这等人间绝­色­倒是不常见。

她怡然自若,手中挎着一个­精­致的花蓝,里面装着清香的鲜花瓣,难怪适才闻着一阵浓郁的香气。随着她轻盈的步调,那悦耳的铃铛声规律地响着,我才注意到她­祼­着一双玉足系着一对铃铛,足踝纤细,那纤秀柔美、雪白细腻的脚前以及那五只可爱小巧的脚趾紧紧地并在一起,让我的目光不由地停驻了很久。

“奴婢兰芷奉女王之命,前来伺奉花大人。”她的声音宛若莺啼。

她在池边优雅地坐了下来,伸出雪白的玉手在水面上轻轻地拨了几下,轻拈起蓝中的几片花瓣,缓缓地撒进了池中。未久,温泉水池上浮着片片花瓣,时而能闻着那阵迷人的花香。

我不以为然地看着她做的一切,无意中瞥见她嘴角处闪过一阵莫名的微笑。

“过来,帮我刷背。”我坐起身对她招了招手,轻笑着对她道。

她依言滑进温暖的泉水里,含笑走近我的身边,跪在水中,执起浴刷,在我的背上来回缓缓地轻扫。当她为刷洗至我的胸前,我禁不住诱惑地将她揽进我的怀中,双手握住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很满意她那一丝惊慌失措,可惜,只有一瞬间,她的神态又恢复了自然。

我轻笑,思虑着这可人儿是否别有用心。

我将脸埋在她的秀发间,深深地嗅了几下,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那散发出淡淡的幽兰香气,闭上了眼睛,轻声问道:“兰芷?”

“嗯,是兰芷。”她轻应。

我抬起头,对进她晶亮的黑眸,抬手轻触了她的粉颊,不停地摩挲着。

“你可知接下来我会做什么?”我笑问。

她的俏脸上一脸愕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问她,一时间怔住了。未久,她的脸微颊微微泛热,轻轻地点了点头。

满以为她会摇头,我却失算了,心中竟有一丝惆怅失落。这里本来就是女儿国,青龙国的女儿家们与别国自是不同,一个女人同时拥有几个男人是正常的事,不知为何对着她,我却不想承认这样的现实。

盯着她娇好的容颜,我轻笑了起来,我花清晨本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如若在意那么多,那便不是我花清晨了。

伸手为她散开那两只发髻,瞬间,她那如丝缎的秀发在水中四下随意的漂荡,我的指尖顺着那一道一道发丝,从她的颈部到她的肩再到她的腰,一一慢慢滑过,这泉水虽温热,却引得她阵阵战栗。

我笑着望进她迷离的眼眸里,轻抬起她的下颚,很自然地吻上了她的樱­唇­,她竟愣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我。她这一表涩的反应,让我欣慰。我圈紧她的腰,加深了那个吻,她的味道依如我幻想般地那样甜美。

一声娇柔的呻吟从那柔软殷红的­唇­里溢出,竟让我一时间迷失了,我将她抱得更紧了,静静地滑入水中……

那几颗龙海明珠,散着晕黄的­色­泽,将整个屋子点缀得如梦如幻,绚丽的激|情充斥这水汽缭绕间……

软榻上,我望着怀中熟睡的曼妙可人儿,那胴体简直像是美玉雕成,体态优美而生动,冰清玉洁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光滑而又亮泽……

让我愕然的,她竟是第一次。

想到这令我愉悦的事,我心中竟满是兴奋和满足。

原本一只手搁在她纤细的腰间轻轻地摩挲着,渐渐地,双手又不受控制的在她妙曼的胴体上游走,我窃笑着,在她的香肩上轻咬了一口,可人儿吃痛地嘤咛出口,正好给了我偷香的机会。终究抵不住情yu的诱惑,轻轻地拧过她的身体,忍不住地又将身体覆上她的……

兰芷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见着药材,总是习惯问这问那,学习起来也异常快,一些简单的药材医理一点便通。看似是位宫女,却与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不矫揉造作,尽显真­性­情。她写了一手的好字,不经意间,发觉她竟是饱读诗书,对青龙国上下储事民俗风情更是侃侃而谈。

曾一度让我认为她不仅仅是一名宫女这么简单,但从其他宫女的神­色­以及对她的称谓,甚至从东方慧的言语中旁敲侧击,也一无所获。或许更多的是情不自禁,心中明了她有可能是包藏祸心,却越是见着她,越舍不得放开她,甚至荒唐到想将她带回金碧皇朝。

“兰芷,愿和我回金碧城么?”我拥着她,声音低低的浅浅的,在她的耳旁轻喃。

“花大人……”她轻应。

“叫我清晨,或晨。”我抵着她的耳间呼出的热息,引得她不由得微微轻颤。我轻笑,我的兰芷与这女儿国的女子是不同的。

“清晨,兰芷只是名小小的宫女。”她回应。

“这不是问题。”我抱着她,嗅着她身上那股幽香的兰花香,或许青龙女王要封赏我的那一天,我可以选一件特别的赏赐带走。

(三)

在青龙国算是轻闲的,除了每日为东方慧晒药配药,亲自煎药,亲眼见着她喝完,我医治的效果便成了一大半。未多时日,东方慧的身体也渐渐康复,脸­色­日渐红润,恢复了健康的东方慧也是一位不可多遇的美人,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

夏之洛那个不值一提的女人,竟给我起了一个什么“­妇­科专家”的外号,听似鄙夷,但明白这四个字的涵义,我却认为熟知女人的身体,明白女人的需要,这样才能更加了解女人。

近几日,这小小的龙源城竟也发生了件大事,之前我暗自猜测东方慧的后宫之内必有一位擅用房中术的男宠,如今这事真得被验证了,主谋竟是东方慧最恩宠的二皇女东方瑞雪和其妹安亲王东方蔚,一切缘由皆因争储而起。

此事一出,东方慧勃然大怒,贬其二人为庶民。而这立储一事便转眼在即,让人意料之外的是,东方慧竟立了最不受宠,长年待在无人问津的别苑内的三皇女东方芷。何以弃长皇女东方敏不立而改立东方芷?据说是这位不得宠让世人差点忘却的三皇女莫明的有了孕在身,而大皇女却因争储而受其妹所害,有可能终身不孕。

东方慧赏赐我一事的安排在了储君大典,我竟有幸能得以观礼这青龙国的立储大典,孰不知正是这一场大典毁了我的所有希望。

东方芷便是兰芷!

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当初那般清澈动明净,仿佛我根本就不曾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她遇刺了,星宿门的人守候了多时,为得就她手中的青龙石,青龙石是她接受储君之位的身份象征。我真想狠下心来,不管她的死活,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出手救了她。

呵呵,起初,我便是知道她是别有用心,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地富有心机,洞悉这龙源城皇宫的一切,甘愿忍辱多年,只待一个适宜的时机,便可翻身。而我,成了她的棋子,一个可以孕育孩子的工具。

利用我,只为有一个孩子,只为那个位子……

“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只为了那个位子?”我盯着她,冷冷的问道。

“花大人,你对我青龙国的大恩大德,我青龙国的子民生生世世都将铭记于心。明日,您就要起程回金碧皇朝了,这是我国特有的龙海夜明珠,请花大人收下。”她没有回答我的提问,仅以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敷衍我。

我冷哼一声,反问:“你要对我说的话就只是这些?”

她蹙了蹙眉,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眸正楚楚可怜地盯着我,反问:“花大人,难道嫌这份礼薄了?”

“礼薄?”一时间心中涌起悲凉,她的冷血无情真是将人可以伤得不着痕迹,我嘴边不自觉地浮起一抹冷笑,冷声道:“区区两颗龙海明珠便能换来这储君的位子,殿下不觉得太廉价了么?”

“那花大人中意何物,尽管开口便是。”她微笑着颌首道。

“花某中意什么殿下岂会不知?”我嗤笑着轻掬一束她的绣发。

她不语,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沉默以对。

“才不过三日不见,殿下便如此生疏,让花某不禁怀疑那么多夜晚是梦是幻?殿下,你说呢?”我冷笑着,以指轻触她粉白的脸颊,不停地摩挲着。

这一次她没有避让,仰起面庞,对我微笑道:“三日之后,便是选储妃大典,花大人若是有心,凭花大人的身份与地位,以及在我青龙国的声誉,成为储侧妃并非难事。”

蓦地,我的手僵住了,渐渐地垂下,我不禁冷笑出声:“储侧妃?”。

“是的,一正一侧。”她微笑着道。

夏之洛说我总有一天会栽在女人的手上,会遭报应的,呵呵,报应,这不就来了。

我深深地看她了一眼,在她的眸中找不到一丝闪烁的神情,最后,我淡淡地道:“青龙石,要送便送青龙石吧,若是不想送,那便什么都不必相送。”说完,我便甩袖离开了。

(四)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金碧皇朝的,只知道自己带了好些青龙国女儿春酒上了船,待到要下船的时候我一个踉跄被跌路海水里。

当被冰冷的海水包围时,我竞有种解脱的感觉……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却已是在金碧皇朝的境内了,是一位身着紫衣带着面纱的小姑娘叫醒了我。我努力地睁开了自己的醉眼,发现自己竟躺在岸上,费力地挣扎了几下,起了身便要离开,却被那小姑娘抓住了我的衣袖。

“喂,你还没付银子呢?”她带着面纱,仰着头对我愠道。

我皱了皱眉,疑惑道:“什么银子?”

“我救了你,难道不用付银子吗?”她很理直气壮。

“自作多情,谁要你救。”我反讥她。

真是个疯子,救人只为和别人收钱。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踉跄着步子便往前走去。岂料,那小姑娘却仍是不依不饶地揪住了我的衣摆。

“呀,你不识好歹,吃了我的大补丸,想赖账?门都没有!”她叫嚣着便拉扯着我的衣襟。

“放手!”我愠道。

“给钱就放!”她回道。

“放手!”我几乎是在吼。

“给钱!”她的声音比我的还要大。

“嘶”地一声,我的衣襟被她硬生生的撕扯下来,从中落出了一只手链,我定睛一看,竟是那条镶了青龙石的手链。

她眼明手快,刚想去捡,但我的速度比她更快。

将那块青龙石手链用力地握在自己的掌心,望着眼前这片蔚蓝的海水,想到那如梦如幻的一个多月,想到那海的中央存在着一个叫东方芷的女人,我的心就如同撕裂了一般……

为了那个位子,为了这个块石头,竟然什么都愿意牺牲。东方芷,我会回来的,这笔账同样你也赖不掉,我一定会回来跟你讨的……

“给你。”

我将那青龙石手链抛给了那个纠缠不清的小姑娘,便转身走了。

惊变

四神石引动之后,出现的所有异象,不知为何只有我和寻看到了,其他人一概不知晓。当我费力地找到了白骨­精­,他一听到寻出事了,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裉去,变得煞白。

在白骨­精­的医治下,寻服了他配制的药后,再度醒来时,整个人就完全变了。

若说他清醒的时候,只见他抱着自己的头嘶声痛喊,那声音就和当初我在皇陵时听到那些冥士们的痛苦哀嚎声一样。他甚至不愿我看到他毒发作的模样,独自一人将自己锁在其他屋内忍受着那无尽地痛。

若说他神智不清的时候,整个人如癫如狂,痛苦不堪,完全失去理智。无论是我,还是开心、追忆、白骨­精­,他通通都不认识。只要有任何生物的影子在他的眼前晃动,对那个生物来讲都是一个灾难,蝶宫的弟兄已经被他伤了无数。那一双原本清澈深情如水的黑眸,在那里,此时此刻除了看见杀戮还是杀戮,逼得白骨­精­不得不将他牢牢地捆住。

在蝶宫人的眼里,我已成了千古罪人,其实我一直就是。我到了今日我才知道,自我来了蝶宫之后,他有再吐过黑血,只不过都是一直瞒着我,若不是刚才他们一个个指着我的鼻子痛骂,我还会被蒙在鼓里。

每一日我都在数不尽的冷眼和唾骂中度过,甚至是刀剑相弋,而无怨无悔为我挡剑的总是霍无影和张木木,他们两人为了我与其他人纷争,我的心中更是苦不堪言。

我苦苦找寻的结果就是这样的,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痛苦,甚至让整个蝶宫的人都跟受到无尽了折磨。我不停地在问自己,我后悔了吗?明知道这样的结局我还要来找寻,或许注定了我这一生就要寻爱,因为内心给予的回应是我从未后悔过……

这一次,让我也再受不住了,追忆还小,不明状况地去找她的夜叔叔,却差点死在了挣脱绳索他的手上。所幸我一直离的不远,听到追忆的呼救声,我就飞奔了过去。追忆的脸因窒息而泛紫,人早已经昏厥过去。

我强行瓣开了寻的手指,却反被他给掐住。本来我还在挣扎着,但看着他这样疯狂的模样,一想到他会再次先离我而去,我就无法想象自己会陷入无尽伤痛的深渊之中,不如就让自己死在他的手上好了……

卡在脖子上的双手力道越来越紧,滚热的泪滴划过脸颊,灼热着我的肌肤,却更烧痛我的心……渐渐地,我只觉自己的意识在涣散,我要离开了吗?可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呢……

我用我那游离的一丝气息,艰难地一字一字地吐出:“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蓦地,他的手早已松开了,原来稀薄的空气一下子富裕起来,我不停地猛咳。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眼前这双朦胧迷茫的眼眸在那一刹恢复了清明,他的嘴里喃喃地轻语,接完了那首上邪。

“唔……”我还没有回过神,他却在吐出了口黑血再一次地晕倒在我的身上。

当白骨­精­面­色­凝重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寻进了那闭关密室,那一道厚重的青石门扉发出深重的声响,在我面前“轰”地一声关上了,仿佛要将我和寻永世隔绝一般地整个关上了,震得我浑身都在冰冷的颤抖。

寻绝然捏碎那四块石头的情景一直在我脑中不断地浮现,他之所以有此举,只为杜绝我回去的念头。我真的不是要弃他而去,我只是想回去一趟……

为什么?为什么他喝了我的血,那号称万能的凤凰血,还会再吐血?为什么?

我沮丧地抱着头,身体软软地沿着石门滑下,依坐在地上,目无焦距地发着呆,流着清泪。

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没有人知道结局是怎样。

开心和追忆并不知道寻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了不让他们小孩子知道,我只得请求木木代为照管,尽量不让这两个小家伙知晓太多的事。

这冰冷的石门一关就是三天三夜。今日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冲开了挡在我面前的那几个蝶宫弟子,跪趴在石门上嘶声哭喊着:“雨叔,你开门,雨叔,开开门!让我进去,当我求你了……”

“洛洛,你先起来,你急也没有用,你这样只会影响日使为岑疗伤的。”霍无影同样一脸焦虑,却仍是镇定地安慰着我,将我从石门前拉起。

“迷情蝶,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护着这个妖女,若不是她,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让开,我要杀了她。”我在衡敏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冷漠、仇视与­阴­毒。

“衡敏,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太过份了。”霍无影态度很坚绝地将我护在他身后,帮我挡开了衡敏直刺过来的剑。

霍无影此举无疑更加激怒了那些要杀我的人。

“都是这个妖女害的,杀了她!”

“杀了这个妖女!杀了这个妖女!”

“杀了她!杀了她!”

众人的呼吁声气势高涨如潮,一浪掀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无有止尽般。这一切都不是我所在意的,我只想知道那门内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都给我闭嘴。”骤然,一个突兀的男音压住了那一阵阵的呼吁声,整个屋内顿时雅雀无声。

我惊愕地抬起泪眼,看清那来人,是衡成。他怒容满面,但正因如此,反而凸显出他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尊贵与威严,这气势隐隐地布满了整个石室内。

“想他死的话,你们有种就继续在喊下去。” 他这继吼的一声,让在场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无人敢吭声。来到蝶宫这么久以来,我是第一次见衡成发这么大的火,一直以来我以为他只是一个阳光无敌懂得隐忍的好脾气少年。

“上次私自出谷的事我还没跟你算,想要宫规伺候,你就留在这好好的给我待着,要是没事的话就立刻给我滚回你的屋里。”衡成眼中­精­芒一闪,对着衡敏厉声道。衡敏怨恨一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着牙,一跺脚便离开了石室。

“想宫规伺候的就给我留下,不想的就统统都给我滚出去。”衡成这一声咆哮让我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他们一行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憋着满肚子的怨气正欲离开,室外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来报。

“启禀宫主,大……大事不好了。”

衡成皱了皱眉头,扬声道:“说。”

那位来报的弟子战战兢兢地回禀:“谷内来了一位莫明其妙的疯颠之人,看似来谷中找寻什么女子,口中一直嚷着那名女子的名字。谷中的弟子们竭力阻挡他进谷,岂料……此人的武功高强,弟子们学艺不­精­,招架不住,伤者不计其数。这会,只怕此人已经杀进了蝶宫……”

“什么?”

不单是衡成大惊,在场的所有人皆震惊,一下子气氛凝结住了。

“迷情蝶,你在这守着日使和夜使……”衡成顿了顿,锁着眉头望了我一眼,又道:“还有夜使夫人,不得有误,其他的人都跟我来。”

衡成的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随他出去了。

未久,我听到室外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还有一名男子不断地在深情呼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不是银银,就是莹莹。我焦虑地与霍无影对望了一眼,放心不下那门内的寻,但是室外那激烈的打斗声更加让我不安,我和霍无影一致点头出了石室看看情况再说。

当我刚踏出石室时,就觉得被一股前所未有的一种霸气给压迫着,而这霸气还使得自己产生了极其恐怖的感觉。抬眼望清眼前的情形,不禁惊恐,土蝶、火蝶,还有天长老和坤长老口中吐着鲜血,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呻吟着,其他众弟子也未能幸免,有些人甚至已经不动了,我不敢判定他们是死了还是晕了。

数米之外,一位身着湛蓝锦衣的中年男子正与衡成及几位蝶宫的弟子刀剑纠缠着。这人就是那来报的弟子口中所称的那位莫明其妙之人?

霍无影一见此情形,怒不可揭,拾起地上遗落的剑,欲加入战斗。

我对着霍无影轻呼一声:“无影,要小心。”

他面­色­凝重地轻点了下头,便一个轻跃,跳入其中加入战斗。

岂料,那男子在听见我的声音后,转首望见了我,他的脸神锐利如鹰,原本满脸的盛怒却在见了我之后转为狂喜。

在看清他面貌的那一刹,我一有瞬间的错愕。虽然无情的岁月在他的脸上有留下不可抹去的痕迹,但脑中那一张清晰的面容,棱角分明俊美异常,犹如雕琢过一般,与眼前的这个面容相互重叠。明明俊朗无比的容貌,却丝毫让我找不到任何赏心悦目的理由。

也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恐惧迅速地占据了我的全身,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渗透了这种穷其一生都不可能遇到恐惧感和迫人至极的压力。

是他,十七年前就是他带走夏之洛他娘的,为什么他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吟吟。”他激动地大唤我一声。

同时,他反手给了金蝶一掌,便将金蝶的身体震出数米开外,正欲冲到我身前,却被霍无影手中的剑给拦下了。

他­阴­鸷的眼眸里透出的杀气让人浑身都冰结了,他的右手已然握起了拳头,那一刻,我清楚的看见那拳头上附着一团淡红­色­的火焰,我惊呼着“不要”,他的那一拳已经挥向了霍无影。

却听砰然作响,衡成不及惨喝,便被他那无形的巨力给震得连退了数步。在场的所有人,再也没有想到衡成会替霍无影挨了这了拳,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一个支撑不住,便单膝着了地,连喷出两大口鲜血。

“宫主。”

霍无影与众伤弟子猛地惊觉,惊呼着连忙奔向衡成,在衡成未倒地之前,霍无影已及时地接住了他虚弱的身体。我只觉所有的表情全都僵在了脸上,颤着步子心焦地往衡成的方向走去。

那个莫明其妙的中年男人却一个轻跃来到的我身前,温柔细语地又轻唤了我一声:“吟吟。”

我被他这一举动,惊吓地止住了步子,转为往后连退了数步。

他脸上浮出的那种异样笑容,在我看来是何等的恐怖。他一步步地逼近我,那种压迫感使得我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吟吟,你没死,太好了。”他一把攫住我的双肩,猛地将我拉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拥住,深情地唤着。

吟吟?他口中一直在喊着的这个吟吟会不会就是夏之洛他娘?

“请你放开手。”我高抬起双臂,死死地抵在他的胸膛之前,厉声道:“你这个莫明其妙的中年人,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是你口中所唤的什么吟吟。放开我!”

“放开她。”霍无影再一次举剑,满脸盛怒的指向了他,大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无缘无故地竟擅闯我蝶宫前来挑衅?”

“吟吟,我是武君,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他当霍无影和蝶宫的人宛如空气一般不存在,只顾盯着我,虽一脸的仓惶与茫然,好在总算松了手,只是改扶着我的双肩。

“你简直是莫明其妙,放开我。”我拼尽力气往他的胸膛之前猛撞了一下,将他的双手给震开了,我一脱离他的双手范围,便一个旋身,闪到了霍无影的身边。

“吟吟,我是你的武君哥啊,我是来带你回去的。”他的眼眸柔情似水,那种几近变态的柔情让我恐惧,他又一步步地向我逼来。

什么武君哥?年纪一大把了,还这样­肉­麻的叫什么哥?他一定是把我当成洛吟心了,他究竟是什么人?和洛吟心是什么关系?当年洛吟心不是随他走了么?为什么他还会在这里?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蝶宫的?

“你不要过来。”我大声喝道。

“妖女,都是这个妖女不知引来何方的妖人。”蓦地,地长老的声音首先传来。

“你这个恶徒,今日连伤我众兄弟,我与你拼了。”

“为了夜使,杀了那妖女。”

“为了我们这么多兄弟,绝不能放过那妖女和那妖人。”紧接着,仅余清醒的乾长老,五行蝶及其他弟子怒骂我的声音连绵不断,霍无影也是一脸苍白的立于我身旁,无力地看着我。

我难堪地连连摆手声称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那个自称凤武君的人,只见他单手一招,将地上的一把剑很轻易地吸入掌中抓牢,随即便举起手中的剑,邪侫地轻扯了一下嘴角,张狂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骂吟吟是妖女,今日我凤武君就送你们去­阴­曹地府一次­性­骂个够。”

他使得是司神剑,那随着剑尖抖出的剑花让我不由地对着他们惊呼:“大家要小心。”

话音方落,当他一剑挥下,千钧一发之际,“锵”地一声,凤武君手中落下的剑被人硬生生地给接住了。

凤家人

看清那来人,竟是一位­鸡­皮鹤发颤颤巍巍的老者。

两人的剑招流过空间,登时现出几道火光,汹涌而上,发出的刀剑之声“锵锵”作响。

凤武君的剑招变了,刺出的剑尖周围都充满着火焰,但觉那火焰不似凡间之火,而剑所到之处必会燃起一团熊熊的烈火。躁热的剑气滚滚翻腾,如火如荼一般地熊熊燃烧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汹涌攻势不断。

那老者的突然出现,产生的神秘莫测之觉,让手中的剑招却是大开大阖,看似平常,却自然而然就带着一种凛然的正气。他肃然淡漠端正庄严的容颜,配合他那招“群蝶狂舞”,令人生出错觉,让人忍不住连连惊叹。这位神秘相助的老者究竟是谁?

原本以为那老者已胜几招,岂料,那凤武君眉头紧皱,­阴­鸷的眸中显露的杀意更浓,不知使了什么怪招,连人带剑扑向那老者。虽然看不出这是何招,但从他的架式来看却是之前所使出的所有剑招中攻势最强的一招,他意为守不住,就以攻对攻,直截了当。

那老者足下步伐滑动,却没有硬接,旋身绕着凤武君的周身飞舞起来,寒剑如影随形,将凤武君周身的几处大|­茓­笼罩其中。寒剑威胁之下,蓦地,凤武君身子笔直地向后倒下,正好避开了方要点到自己肋下的尖鞘。转眼间就在他将要跌至触及地面时,却又一个仰身而起,剑光蓦然一闪,正中向老者的左肩背刺去。

众人惊呼,正当为老者担忧之际,却没料到意外又发生了,空中不知从何方弹来一粒石子,将那凤武君那要刺中老者的剑给震开了。

随即三道素白的身景齐刷刷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为首背对着我的那名男子掌风即出,便将凤武君连逼退数之遥。

最奇怪的是,那凤武君一见了那为首的男子,除了那一脸的诧异之外,竟然停下了­阴­狠的剑招。

待那为首之人转首,我定睛一看,他竟是汪书柏,那另两名男子便是那日将我称为凤千吟的中年大叔。

“爹,你今日前来是为了大开杀戒的么?”汪书柏健步走近,寒着一张脸对那凤武君质问道。

嗤,书呆子竟然叫那疯子凤武君为爹,这又唱得哪一出戏?

“不关你的事。”凤武君不以为然的斥道,一双锐利的眸子始终停留在我的脸上。

“是吗?你别忘了我已接受了那位子,这也不关我的事吗?”汪书呆又朗声道。

凤武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动,却一言不发。

汪书柏扫了他爹一眼,便向那老者走来,恭敬地道:“晚生凤柏谷代家父向前辈赔罪,家父先前有所得罪还请海涵。”

众人再度惊诧,只听那老者声音洪亮地开了口:“迷情蝶,送宫主及各位长老回居处疗伤,其他人全部给我各回各处。洛洛,你留下。”

“雨叔?”啊?那老者竟然是白骨­精­,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寻怎么样了?

“日使……”有人颤声轻叫了一声。

“日使大人,我们……”

“都给我走。”他再次威严地喝道。语毕,众人依次散去。

凤武君收了剑,对着雨叔扬声而笑:“哼,想不到你身受重伤,功夫却还如此了得,令凤某钦佩。”

“阁下的剑法­精­湛纯厚,不知出自何门何派。”雨叔寒暄。

“你无需知道我们是何人,今日前来我只是要带她走。”凤武君指着我自信满满地道。

这家伙简直就是神经病。

此刻,我的整颗心都悬在了寻的身上,不假思索地飞身至雨叔跟前,焦急地询问:“雨叔,夜他怎么样了?”

他轻咳了两声,那花白的眉毛揪结在一起,深深看了我一眼,却沉默不语。

他这是神情……难道寻他……不,不会的,寻他不会死。

我惊慌地转身欲往石室奔去,却被那鬼魅一般的凤武君给拉住了,他轻唤:“吟吟,你上哪去?”

“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到了没有。”我嘶声狂吼,对这个疯子连先礼后兵都谈不上,再没有什么比寻的­性­命对我来说更重要的。

“吟吟,跟我走,这些世俗的地方不是我们该待的。跟我走,吟吟。”

“你这个神经病!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姓洛,单名一个宝字,全名洛宝,你要找什么叫吟吟的女人早在十七年前不是就跟你走了吗?你还死纠缠着我做什么?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吟吟。” 凤武君死缠着我,让我怒不可揭,我在他的脸上狠狠地赏了一拳,逼得他节节退后数步。

“什么?”凤武君一愣,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盛怒中,我又对汪书柏怒吼道:“请你看好你这位­精­神不大好的老爹,不要­精­神错乱地到处乱认人。”

凤武君很快地就从惊愕中回过神,又拉扯住我,道:“吟吟,我知道你有苦忠,我知道我和武陵让你难以抉择。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我一定要带你离开。”

雨叔及时地出手拉开了他,是气定神闲有条不紊地道:“哼,阁下未免太自视甚高了,就这么想从我蝶宫将人强行带走,也并未是那轻易的事。”

凤武君刚欲开口,却被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是汪书柏。

他对凤武君动了动­唇­,我根本无法看懂他们在说什么。

突然,只听见凤武君满脸盛怒地大叫起来:“别忘了,你是我生的,你得叫我一声父亲。”那凤武君反向他行了礼,便随另两名我见过的中年人离去了。

“吟吟,我等你回来。”这就是凤武君临走之前对我说的话,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汪书柏踱步上前,黑眸中­精­芒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悠然的轻笑,但见他双手抱拳,恭敬地沉声道:“晚辈对日使前辈肃然起敬。前辈甘愿耗尽了自身几十年的功力,真元大伤,只为救自己心爱的徒儿,着实令人钦佩。前辈明知自己功力尽失,却将全身的气力提高至极限,完全以劲气与家父对战,只求全力一搏,更令晚辈敬佩,但晚辈同为前辈感到惋惜,您这一身绝世的武功就在这瞬间化为乌有。”

什么?雨叔的武功尽废?他突然变成一位­鸡­皮鹤发的老者,竟是倾尽全力因救寻的而致。我回首,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口:“雨叔!”

雨叔抬手以示,让我稍安毋躁,尔后以笑对应:“哈哈哈,年轻人不简单。就算是如此,又当如何?况且当事者未必心甘情愿地跟你走。”

“前辈,此言有理。前辈耗尽了几十年功力,依然救不了你的爱徒,若我们能救得了他,就另当别论。届时,她愿不愿跟我们走,拭目以待。”

这一句“若我们能救得了他”,让我和雨叔都震住。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雨叔白眉深锁,若有所思,尔后开口相问。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们只想带走我们失散了多年的家人,她。”汪书柏很坚定地指了指我道。

“汪书柏你说你真得能救他,你说得可都是真的?”我已经冲到他的跟前,激动地抓住他的衣袖急道。

他谦和地微微一笑,道:“凤柏谷。”

凤柏谷?管他是叫凤柏谷还是叫汪书柏,我只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得能救寻。

“凤柏谷,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凤小兄弟,此话当真?”

我与雨叔同时脱口而出,急切地再次询问。

“那就要看你。”他盯着我的眼波流转,清澈的黑眸眼中闪过一丝荧荧的亮光,嘴角轻抬,那笑竟是出奇的温和。

“原来如此。”雨叔那布满疑惑的面容此刻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忽然,不知为何,雨叔痛苦地捂着胸口,好似他的胸口处一股莫名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弯腰急剧地大咳起来。

“雨叔。”我连忙上前扶着他,轻轻拍打他的背脊。

好半天,他才强止了咳嗽,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不再拍。他艰难地直起身,对凤柏谷吐了两个字:“救他……”语毕,便整个人坠了下去。

“雨叔!”我惊呼,吃力地托住了他的身体,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挂着泪水,我疑惑地向凤柏谷开口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凤柏谷淡然开口:“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前辈耗尽了他自身几十年的功力,真元大伤,之后明知自己功力尽失,却将全身的气力提高至极限,完全以劲气与家父对战,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前辈早已驾鹤西去。”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玉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喂给雨叔,又道:“前辈,此药可护住你的心脉,­性­命暂且不会有大碍,但,估计你得要静养很久一段时日了。”

“咳咳咳……好好好,我这把老骨头,不得不服老了……咳咳咳……就算是妖­精­还是会老的,白骨­精­那绰号起得很有意思……白骨­精­要休息了……咳咳咳……这个是你的东西……如今白骨­精­也用不着了……”雨叔微微转首,将我的血凤凰放入我的手中,他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意在我看来却是何等的心酸,我与寻欠他的这份恩情如何以报。

听着雨叔无力的气语,我的眼泪落得更凶了,哽咽道:“雨叔,谢谢你,你和夜都不会有事的。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快进去看看岑儿……不必理会我,我在这静静地自行调息便可……咳咳咳……”雨叔挥了挥手,示意我先去看寻的情况如何。

话虽如此,但我怎么可以让重伤的他独自一人在此,在我的坚持下,召唤了几名蝶宫的弟子,将他送回寝室休息。临了,他依然会威严地吩咐那些弟子,不得去闭关的石室打扰凤柏谷救寻。

当我进了那石室中的闭关室,望见寻静静地躺在打坐台上,便飞奔过去。

“夜……”

我含着泪轻轻地唤着他,可他却毫无反应。他面­色­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嘴­唇­上尚有一丝血­色­,真叫人怀疑他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那毒就差一分便会进入他的心脉,到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凤柏谷平静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透响整个石室,寒意透骨。

我抹­干­了脸上的泪痕,对他冷声道:“你说了你可以救他的,那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出手救他。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还是要我帮你们杀人,你开口啊。”

“假若他的毒解了,你的命或我的命却没了,你还愿意我救他么?”他答非所问。

我怔了怔,尔后便坚定地道:“若他死了,生无可恋,死又何惧?”

“好!凤家人,世人称凤凰族人。唯有凤凰血才可以解血影。你我同为凤家人,要救他,不是用你的血,就是用我的血。”他挑了挑眉,淡淡地道。

凤凰族人?

凤凰族这三个字我已不是第一次听到,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跟我确切的说我是凤凰血,我是凤凰族人,我是凤家人。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一句凤家人却让我压地透不过气来。

我不解地问:“既然我也是凤凰血,那为何我给他喂了血却依然解不了那毒。”

他神若泰然地应道:“倘若血影仅凭喂血就可得解,那便不是血影。”

没有什么事比替寻解毒来得更为我重要,我扬声道:“怎么解,我不管!我只想知道,倒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救他?”

“凤家人绝不许任何一个凤凰血流落在外,除非他死,否则就算他是在天涯海角,凤家人也一定会找的到他。我们此次前来是带你回族里。我说过了,要救他,那就要看你。”他以他的说话方式告知了我他的来历,他的目的。

呵呵呵,之前的想法居然猜对了。的确,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任何人他能够解血影,因为他是凤凰族人。

面对这样的要求我还能有什么抗辩?

通向死亡之路

我理了理思绪,顺了顺气,突觉有点好笑。命运一次又一次的和自己开玩笑,呵呵,我真的觉得好累。

我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扬声道:“好,只要你能解了他的毒,我就跟你走。哪怕那里是刀山火海,阎罗殿,十八层地狱,我都跟你走,只要你能解了他的毒。”

他沉默地凝视着我,半晌,一抹绚烂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他坚定地步伐向寻走去,轻抬手中的剑向寻的双手划去。

在他的剑划下之前,我便惊呼:“你要做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经血刑何解血影。”他说完,便在寻的双手掌心各深深地划了一道剑痕。

顿时,两股黑­色­的血流从寻的掌心徐徐地流出。那不是寻的血在流,而是我心间的血在流。凤柏谷只是盯着寻两掌流出的黑血并未有下一部动作,没过多久,寻的双手周围便一摊黑­色­血迹,印那打坐台上,衬着他的皓衣显在格外的刺目。

“你到底准备让他流血流到什么时候,再流下去他会死的。凤柏谷,你到底是要救他还是想杀他?”我愤怒地冲着凤柏谷嘶声狂吼。

“上去,将他扶起,按我说的做。”他终于开口了。

我怔了怔,随即将寻扶起,我与他面相对坐。凤柏谷用剑将我的双掌也划开,顿时鲜血如柱。依他的指示我将我的双掌与寻的双掌合二为一,集中­精­神,运功将自己的血逼进寻的体内。右掌的伤口涌出的鲜血宛若灵泉,越涌越汹,而寻体内通过左掌反传回给我的毒血,也正一点一滴地迅速灌入我体内。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只觉身体越来越承受不住,额上的汗簌簌地不停往下滴落,身体也在不住地颤动,若不是见着寻渐渐泛红的­唇­­色­,只怕我早已倒下。

“再坚持一会。”

凤柏谷说话的同时,双掌已覆在我的背后,顿觉两股真气源源不断地灌入我的体内,那暖暖的两股力量让我冰冷身躯渐渐的温暖起来……未久,这煎熬的两个时辰我终于挺过去了,寻的面­色­不再象之前那般苍白,脸­色­微微红润。相反,我的掌心却是一片­干­涸的黑­色­血迹,整个左手因黑­色­毒血的充斥而肿胀不堪。

“他要多久才能醒过来?”我撑着虚弱的身体问正起身的凤柏谷。

“快则一天,慢则三天。”他淡淡地道。

“还要这么久……”我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嗯,把这个吃了。”他轻声应了一声,递了一颗褐­色­药丸给我。

我怔了怔,犹豫了半晌,直到他说了一句是保我命的,我才勉强吞了它,那味道很苦,让我不禁紧蹙了眉头。凤柏谷又递给我一瓶金创药,我细心地在寻的伤口上上着药。

忽然间,一阵悠扬的曲调响起,我转首望向笛声的来源,是凤柏谷,他正立于石室门口,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支玉笛,正轻轻地嗑在了­唇­边,

他在­干­什么?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吹笛子?寻至今还未睁开眼,我还在半死不活中,他倒好还有心情在那吹笛子,就不能让人清静一下。我正欲开口,倏地,那笛音一转,曲调怪异连绵,仿佛正以古老的语言诉说着什么。

“嘶嘶”,不知打来了一阵怪响,我蹙起眉头偏首看向那声音的来源,竟是一只身长约莫四五寸的巨型蜘蛛。天啦,这蜘蛛莫不是要成­精­了?全身呈金属­色­泽的红,背上有六个白­色­圆点,头上也有两个白­色­圆点。最让我觉得恶心的是那蜘蛛触角的长得像脚一样,不停地在左右挥动,若不细看,会误以为它有十只脚。那蜘蛛爬行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就到了我的脚下,额上的触角晃动了几下便停止了前行,像是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看到这种恶心的东西,只让人浑身冰冷。

“凤柏谷,你在做什么?你把这种东西招来做什么?”我愠道,但身体的虚弱只显得声音低而无力。

他抬眼扫视了我一眼,不语,继续吹他的笛子。倏地,那红­色­大蜘蛛迅速向我身上爬来,我尖叫着想将它挥开,身体虚弱地根本不让自己有这个机会,骤然,它对着我黑肿的手指,啊呜一口就狠狠地咬下去。

“该死的凤柏谷,你嫌我死得不够快么?”我用力吼出来的声音却象蚊字哼。

我意欲用右手挑走那只大蜘蛛,却在手快要接近它的那一刹,他望了我一眼,也停下了笛声,对我斥道:“不要乱动。”

那蜘蛛的肚子不停地上下鼓动着,不可思议的是,它身上的一个白点渐渐泛黑。这时我才发现,之前我肿胀泛黑的左手上那股黑气消淡了些。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又合上。难道凤柏谷用笛声招这种东西来是为了给我吸毒的?对哦,貌似武侠小说里的那些武林中人都惯用这招。

我不再有动静,安份地等这东西帮我把左手的瘀毒清理­干­净。

未久,那东西直到背上的白点全变黑了,才松了口,迅速爬离现场。

我以为我能等到寻醒来,可是凤柏谷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本来我坚持着要亲眼看着寻醒来,却因凤柏谷强行要求要我和他走,而让我忍无可。

“我说过了,我根本就不是那个什么吟吟?你爹要发疯,我可没有发疯。你再强人所难,我既然能答应跟你回凤凰族,我依然可以反悔。”

“我爹口中一直唤着的吟吟就是你娘,原名凤千吟,本是我凤凰族的圣女,在十七前年就应下嫁于我父亲,但她却在大婚之前诈死而私自离开凤凰族。”他的口气依然平淡。

我彻底地怔住了,原来洛吟心 真的就是凤千吟,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原本竟然是凤武君的未婚妻。难怪凤武君那个疯子一直死命地缠着我。

“倘若你想反悔,我也不强求。我亦能救他,也亦能杀他。”

“你?”

“我说过了,一切都要看你。”

“一切要看我?就算我和我娘长得想像,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我再代替我娘嫁给你爹么?就算我身上流地是凤凰血,那又怎样?我是我,不是你们凤家的附属品,有权对自己的人生做选择,不是你们要我跟你们走,我就非得跟你们走!”

“我说过了,无论你愿不愿意,凤家人绝不会让凤凰血流落在外。你可以出尔反尔,僵持不走,我也依然可以取回他的命,甚至全蝶宫人的命。”

我再次愕然,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这个又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思量着他刚才说的话,难以相信这个人就是在客栈内和寻算是好兄弟的人。

我轻扯出一抹冷笑,无论换作是谁,那种冷然和淡漠都会让人嘴角的笑容僵在那里。

“汪书柏,我叫你汪书柏而不是凤柏谷。在龙门客栈里,你和他也算是患难的知己,如今他躺在这里,生命未明,你却毫不动容,你有没有把他当过你的朋友?”

本来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但他的话让我觉得心寒。曾经的汪书呆虽然趋炎附势,让人讨厌,但他对还是夜寻欢的寻却是一等一的好,而如今这个冷漠无情没有一点血­性­的凤柏谷,更让人心寒。

“凤家人没有朋友。凤家人曾经对天起誓,可救世上任何人,但却永不得救皇室中人。”他坚定而低沉的语气,在我听来却是冰凉冰凉。

他怎么会知道寻是皇家中人?他何以什么都知道?

“即然知道他是什么人,那你为何还要救他?”我失去理智朝他狂吼,声音依旧是那么微弱。

他看了我一眼,却答非所问:“日使目前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依蝶宫目前仅存的实力,以我爹的­性­格,倘若你想蝶宫在一夜之间在整个江湖上消失,你尽可以选择不走。”

“你……”我指着他的手无力地又垂下了,无法掩藏心中那无尽的痛楚和无奈,低声道:“劳烦你出去等我。”

或许是眼泪流得太多了,再一次与寻分离,我竟没有再流一滴泪。望见他沉睡中俊朗的容颜,我竟能感到自己嘴角正在慢慢绽放的一丝丝笑意。

他没事了就好。

将那块血凤凰放进他的衣襟内收好,当初夏仲堂在弥留之际而说的话,依然清晰地映在我的脑海里,看来这块玉是能够找到凤凰族的。用剑割了他的一撮银发,我紧紧地攥在手中,又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亲地一印,停留了良久,才依依不舍地撑着身体离开。

只要我和他都活着,就算是分在天崖两端总会有相聚的时候。只要活着,没有什么不可能。五年时间我能熬,再过个五年又何妨。凤家人不会让凤凰血流落在外,天涯海角都能追回又怎样。夏之洛的娘可以诈死逃,凤柏谷可以逃,我依然可以逃。

凤凰族,那就试试吧。

走出石室,决定离开的时候,却被开心和追忆绊住了。一些对我恨之入骨的人巴不得我这个瘟神快走,与两个孩子早已泣不成声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霍无影和张木木一直在追问我为何?

狠捏了双拳,无视于身后的哭声与追问,坚定了决心一言不发地在凤柏谷的搀扶下离开了,没有再回头。

十七年前,凤千吟毅然转身的那一刹, 夏之洛一路哭着追喊的情景,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这一刻,也只有我能感受到凤千吟的无奈,因为我们都是可笑的凤家人……

一路上的颠簸,思绪和心却还停留在蝶宫里。

“在想什么?”凤柏谷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我的冥想。

“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口气不悦地淡淡回道。

“到了。”他也不怒,淡扫我一眼,便径自下了马车。

我平静了心情,慢慢地掀开车帘,刚欲下马车,抬眼望向眼前的景象,却怔住了,竟是陡峭的悬崖,为什么这山头我却觉得这么熟悉?

“你带我来悬崖做什么?!”

他没有应我,只是伸过手将很温柔地将我扶下马车。随后,他解了套绳,将那马儿赶走,却将马车反掌打坠入了崖下。我再次惊愕,这脑筋都有问题的凤家人,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拉着我一起跳崖?

“准备好了吗?我们也要跳了。”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真得要我跳崖……

他望向我的那双黑眸没有一丝闪烁,更没有半点动摇。

这就是通往凤凰族人居住的道路?这分明就是死亡之路。难怪,难怪世人找寻了那么久,始终未能找到。谁愿意将自己的命赌上,若自己的命没了,要那凤凰血何用?

沉思了半晌,我一直无语,望着那万丈深渊,我的喉咙竟如同堵了一块铅。

置死地而后生。

那就跳吧。

深深地呼吸一口,我轻轻地拉了拉胸前装有寻发丝的香囊,闭上眼,纵身跳了下去……

地下皇陵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整个身体宛若断了线的风筝,失了重心不断地向下坠去,闭上眼的我心中竟没有一丝恐惧。

猛然间,我急速下降的身体被人给拦腰托住了。

我睁开眼,是凤柏谷。

他沉默地凝视着我,嘴角淡定娴雅的微微上翘,勒住我腰的手却越勒越紧。

“抱紧了!”他坚定而低沉的语调,吐出的气息缭绕在我的耳边,异常温热。

这种情形虽让人尴尬,但我又不想死,因而伸出双臂死命地勒住了他的脖子,我心中到是很想勒死他。他有些吃惊,但仅平静的一个眼神就又恢复了常­色­。

这个曾经让人瞧起来有点讨厌的家伙,让我见识到了他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话的地步,带着我一个大活人,沿着那悬崖绝壁,足下轻点那岩石壁,轻盈且迅速地往下飞去。

一瞬间,我竟看到了那一幕幕熟悉的风景,其中有一个就是那瞭望塔。我瞪大了双眼,脑中浮现了凤凰族藏身的地方竟是……传说中的皇陵……

只有皇陵凤凰山的山脉才会这般层恋叠嶂,山林葱郁;山涧流下的清泉,逶迤曲转,银蛇横卧,高大而尊严的皇家封冢在巍巍峰峦环抱之中与凤凰山浑然一体。这竟是我第一次见到皇陵巍峨耸立的全貌。

耳边的风声停了,双脚着了地,我整个人也找回了重心。

一言不发地跟随着凤柏谷往前走,眼前的景­色­显露了与蝶谷百花丛生不一样的谷底。云飘雾荡,树木叠翠,莽莽苍苍,头顶上青树绿叶间鸟雀们在嘈杂地一直在叫个不停,将那叶间珍珠般的露珠震落下来,滴在我的额上,面颊上,一阵冰凉,冰凉……

抬眼望向树梢上一片金光闪耀的阳光,透过层层浓密的树叶,宛如点点碎金洒落,一片片叶儿在阳光折­射­下,忽闪忽闪地放着光芒,无穷地变换着金黄,金红……

一时间,竟闪得我有些眼睛发花,加上身体的虚弱,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却及时地被人给扶住了。

凤柏谷沉默地凝视着我,原本扶住我的手,在我犀利的目光下由紧变松。

他尴尬地轻咳两声,道:“到了。”

到了?这不还在树林内,怎么就到了?我感觉我随他走了很久,但这眼前的景一直就未曾变过。我诧异地望着他,只见他轻轻地拔开其中一堆乱草丛,其间露出一块青石板砖,他在上面轻敲了几下,那青石板砖竟神奇地移开了,露出一个仅容下一个人通过的洞|­茓­。就像之前跳崖一样,他再次示意我跳洞|­茓­。

这一次,我连吭都没吭,便往那洞|­茓­钻去。岂料,我那一跃,竟仿佛是跃下了一个万丈深渊,其实只不过是一个一公尺左右但极其深的洞|­茓­而已。开始的一段极其狭窄,越往后,渐渐越宽敞,但滑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当我紧闭着双眼,尖叫着在黑暗中一路滑下,坐过山车时也没有这么恐怖,仿佛过了有一世纪那么久,便跌在了一块平地之上,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十分宽敞的地下室中,地下室的上下左右,全是石砖。

好不容易抚平了胸腔内狂跳的心,才惊觉眼前多了两尊­阴­森的石狮,墙壁上不知点了什么东西,竟然不冒火光,却长亮不灭。两尊石狮的中间是四扇高高的石门,上面均雕刻着墓葬所特有的­精­致图腾。

惊魂未定,一个身影莫名地映在了那石门上,我惊恐地抱着头嘶声尖叫,直到一阵沉闷的笑声响起,我才反应那鬼影是凤柏谷的影子。

我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泥土,便站起了身,脑中一直在构思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但眼前这种种迹象都是个座墓,而且还是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巨型墓室,这不禁又让我想起了年在皇陵时度过的日子,和那些石室均有异曲同工之妙。刚才那些熟悉的场景在脑中一一回放,难道这里真的是金碧皇朝的地下皇陵?

“这里倒底是什么鬼地方?难道是真正的皇陵?”我挑了挑眉,问出心中的疑问。

他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正是。”

“这里是凤凰山的地下?哪些守陵的冥士,所待的地方仅仅是这皇陵占地的边缘?”

他轻点了一下头。

“对于陵墓外面那些世世代代守陵的冥士们,在血影之毒发作的痛苦哀号情形,你们凤凰族的人都知道?”

他又点了点头。

猛地,我嗤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世人到处找寻的凤凰血,竟然全窝在这个鬼地方。身体流淌着是激|情澎湃的血液,却一群冰冷无情又自私的人群。”

说完,我冷哼了几声,便安静地等待他开启那一道通往陵墓的石门。

“哼,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寄生于死人寝陵的人,又如何能够热情的了。”他冷声回应之后,便转动了两个石狮的石眼珠,那四道巨门嘎然转动。那门后出现的是一条一路再向下的石道,两旁的不明火光虽是昏暗,但仍能看清眼前的路,感觉一望无尽头。

默默地走过那冗长的石道,终于到了尽头,又是厚重的墓室石门。过了那石门,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大型石室呈现于眼前。五根巨型的石柱支撑着整个石穹顶,在我看来直耸云天,五根石柱之间有一个巨大的石臼,石臼之中,有着满满的看来且十分厚腻的一种油,油里浸着几股粗壮的灯芯正点燃着,发出蹭亮的光茫。那如夜幕般的穹顶之上闪耀着一个夺目金光的月亮,周围无数的星星在黑暗中也同样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将这整个石室照得通亮。

我不由地惊呆,半晌才回过神,仔细一看,原来那穹顶之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色­各样的宝石及夜明珠,吸收了油光才得以发出这更耀眼的光芒。

正暗自感叹着,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这石室里跪满了身着素衣的人,而所跪之人,便是我身旁的凤柏谷。再一次,他的身份让我疑惑。

凤柏谷轻轻抬了抬手,示意那群人起身,众人在见了我之后,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我来到这里并不是太过于惊讶。

“吟吟。”那个让人头疼的凤武君一见我,就急奔了过来。

我一见他,就浑身紧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很不给他面子地大声喝止:“你给我站住,你别靠过来!”

众人惊呼。

“吟吟。”凤武君还是死皮赖脸的粘了上来。

我被逼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凤武君还想再追上来,却被凤柏谷给拦下了:“爹,她今日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

凤武君在听了这话后,脸­色­大变,目光在我脸上多作停留,最终不悦地看了几眼凤柏谷,退了下去。何以他这个做爹的却要看儿子的脸­色­?我再次愕然。

得凤柏谷金言,我得以安宁,被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子领进了一个石室,内置的设施一一尽全,这里便是我今后的新屋了。

嗤!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做一个世人瞩目实际却可笑的活死人。

打开香囊,看着寻的银­色­发丝,我又是一阵叹息。

他,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凭借那块血凤凰是否真能找到这里?开心和追忆还好么,会伤心么?白骨­精­的身体不知如何?还有笑笑,衡成,霍采花,木木,将军……

一夜,这么多人的身影一直盘旋在脑中挥之不散……

来到这里,竟在不知不觉地养伤中,度过了在我看来人生中又一个漫长的一个多月。

每一天夜幕降临,我习惯­性­地坐在石室内盯着我香囊内的发丝发呆之时,凤柏谷总会带着他那只恶心的宠物来到我的屋内。每天晚上,我都要吃那异常苦的灵丹妙药,以及那只恶心的大蜘蛛都会象吸血鬼一样,对着我的手指啊呜一口咬下去,毫不留情地吸走我身上宝贵的血液,虽然那血是黑的。

一开始,我抗拒,就像那日在蝶谷一样抗拒这只大蜘蛛,但得知它能帮我解毒,我才再次关注这只特别的宠物,原来它叫八星蛛,是世间罕见的解毒瑰宝。但它可以帮我过毒,却无法帮寻直接吸毒。

除了关注这只蜘蛛之外,我也顺带关注了一下凤柏谷。凤柏谷是个很奇怪的人,现在从他的身上,我找不一丝当初汪书呆的影子,能让我读懂得只有两个字:寂寞。换句更形象的词语,就是他象个自闭儿,整天沉默寡言的。

不过,最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是凤家的族长,换句话说,他的眉毛抬一抬,凤凰族人都要惊恐好一阵。难怪就算是他爹的凤武君也要看他的脸长行事。

或许是寂寞,他每天晚上都会在他宠物帮我过毒时找我说说话,时间若觉得晚了,他便会很自觉地离开。由于他的这些有意无意的举动,也起到了隔离凤武君的作用。

起初,我对他大多是爱理不理,但是关于凤凰族人的事,我又忍不住地好奇,其实明明竖着耳朵在听了,还佯装没听见。

凤柏谷说过:凤家的人曾对天起誓,可救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但决不会救皇室中人。

何以?

这要从凤家人与皇室的纠葛说起。

凤家人的祖先凤云天,原姓曾,原名曾云天。曾是金碧皇朝身份显贵的大祭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武功高强,奇门盾甲,医理­精­通,可以说此人是“只应天上有,人间不得闻”的“神人”。

可惜通常这类人的脑子构思总是与常人不同,他有个嗜好就是喜欢研究毒,更喜欢研制毒药,当一种奇毒被他给研制出来,他会再研制解药。对于这种不停地制毒解毒,让他陷入了一种不可自拔走火入魔的境地。直到血影的诞生,成就了他这一生最“完美”的杰作,但也给朝中那些­奸­侫臣子找到了陷害忠良的新法子――冥士守皇陵。

或许是那些冥士们毒药发作时,那种惨绝人心的哀号声唤起了这位已经疯狂的凤家族长最后一丝理智。在他好不容意清醒的日子里,他开始潜心研制血影的解药,甚至偷偷为中了血影的冥士们试解。或许是他这种突然良心发现的举动,将他这位身份显赫的大祭师推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因为这无疑对皇室来说,是背叛。

他可以天下无敌,他可以举世无双,他可以百折不饶,但是他的家人不行,他的族人不行。

苦果是他自己种下的,自然是要自己来尝然。

然,为了家人,为了族人,他不得不舍弃了金碧皇朝,舍弃了那个他效忠了多年的昏君、国家、百姓,还舍弃了祖辈赋予的曾氏这个姓,这个让曾家人成了一个永远不能在世上再抬起头的家族。

因为他要家人、族人,活。

为了这个活字,自然要逃。

天下之大,尽是皇土,又如何逃得了?

俗语说:最威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皇陵,这两个字的另一个意思便是禁地,一个皇室中人与世人皆不可轻易进入的禁地。

身居凤凰山,从此曾家人,改名凤家人。他们的族,叫做凤凰族。

在皇陵里,凤云天有更多的机会找冥士试解药。可惜,天不随人愿,没有一次成功的,反而那些本可以靠他之前研制的解药,还可以多活些日子的冥士,却在尝试了他的新药之后,死得更快。

这让他决定,破釜沉舟,以身试药。

这个做事雷厉风行的凤凰族族长凤云天,此等做法,不禁让我唏嘘,难道他真得不怕死么?虽然我恨他研制了血影这个害人的巨毒,但他这种破釜沉舟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弃的做法,也让我不由地暗自钦佩。

解药始终没有研制出,但在这些试药的日子里,他以及族人服下了各种各样的药草,而造就了身体体质的改变,也就是形成了传说中的凤凰血。而未能炼制成那解药,给凤云天留下了一身的遗憾。

他在弥留之际,让子孙记得代代相传,直到找出解药为止。也让所有族人自此立誓,永不为皇室效忠,可救这世上的任何人,但决不可救皇室中人。

当凤柏谷说到这里,却忽然停下不说了。

而我终于按奈不住,焦虑地脱口而出:“既然他没有研制出解药,那何以你们会知道解血影的方法?”

他抬眉,轻轻一笑,道:“血刑的确是解血影的方法,你无须紧张,凤家人给出的承诺是决不会出尔反尔,承诺救了便是救了。”

他一眼便看穿我的顾虑,让我不禁脸微微发热。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解毒之法?”虽然他的话让我安心不少,但是对于此种邪门的事我还是很好奇。

“今日很晚了,你早些歇息吧。”他淡然地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喂喂……”我气得在屋内直跳脚,倏地,一巴掌拍上脑门,深深地闭起了眼,懊恼地一ρi股坐回自己的床上。

嗤,这个该死的自闭儿,讲到重点地方,竟然给我搞“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真是气得我内伤,一整晚咬着哼哼叽叽地不停咒骂……

孽缘(上)

下回分解,终须解。

这是唯一一天让我特别期盼那个自闭儿到我屋内的,为得就是听他的下回分解。

解药一直未曾炼制出,何以凤凰族人得知解血影的方法?

奇就奇在,凤家竟出奇女子,若爱了,便是不顾一切,哪怕舍弃自己的命也无妨。

某一代有这么一个不怕死的守陵冥士,明知自己身中血影,竟然还有勇气逃了,他宁可死,也不愿苟且活在那肮脏的皇陵。巧就巧在,被当时凤家的一位奇女子所救,这位凤家女子也是继承遗愿炼制血影解药的传人之一,在帮这位冥士解毒的过程中,两人日久生了情。情郎最终还是抵不住那血影的毒­性­,生死一线,那位凤家女子在绝望之际,便想出了将自己一身的凤凰血换给了他的法子,直到他的血变成了鲜红­色­……

他活了,但她却死了,因为换进她体内的血影之毒却无法清除。直到后人想到了过毒,这样才有了今日的可解之法,但换血之人依然有可能会死。鉴于此种解法的危险­性­和出于对自己生命的爱护,凤家人不再轻易地解救中了血影的冥士。

这样的一个缘由,让我不禁咬起了­唇­,解血影之毒的方法,竟是以人命换来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不走运,我依然还是会死。得知这个事实,真是宛如一桶冰冷刺骨的冰水将我从头到脚给淋了个透彻。

起初,凤凰族人并不太强制禁止族人与外界联姻或是往来,但若是联姻的话,则对方一定要誓死留在皇陵之内,不得再返回世俗。

连自己本族的人都想逃离这死人墓,有哪个正常的大活人会想留在这里。因而受了诱惑的族人,每每都想要逃,但却永远也逃不开。凤千吟不是第一个,凤柏谷也不是最后一个。

有时候知道秘密并不件好事,知道的越多,心中苦闷就越多。凤凰族人的事对我来讲,它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悲伤和哀愁的。

面对这样的悲伤与哀愁,我唯一的念头,也是一个字:逃

目前,凤凰族人所寄居的便是那位始建皇陵先皇的封冢,换句话说,在他之后金碧皇朝历代已故皇帝的陵寝,均是沿着这凤凰山脉系中修建。而当初我和寻去守的皇陵,也只是近些年代的一两位先皇的陵墓,所以守陵的冥士们也只是驻扎在凤凰山脉系最外围。

这座最初始建的地下皇陵,究竟有多少个出入口,没有一个人能全知道。当初修建皇陵的工匠们互相之间都不能通消息,监工和工师,也不能互通消息。在皇陵修建完工之后,一道圣旨,所有参与建造的工匠,监工及工师无一生还。

呵,人命贱如草。

这些厉害的工师工匠们,设计的陵墓真是超一流的,我以一直以为地底下是无法呼吸的,也一直崇拜那些盗墓工作者。但生活在这古墓中之后,才感叹这设计真是巧夺天工,让死人更安眠,让活人呼吸更舒畅。

凤凰族人所知道的活道,仅只按照五行排列的金、木、水、火、土五条活道而已,而那日凤柏谷带我走的那条便是其中的木道。

这个家伙真是太过份了,明明有阳光大道可以走,他偏偏让我跳深坑。所以,这一点也让我深深地认知到,自闭儿的内心是绝对的­阴­暗。

整个皇陵的秘道皆是曲折无比,对在这生活了不知多少载的凤凰族人来说,它依然是个神秘不可莫测,且机关重重的迷宫。因而凤凰族人祖训,不可随意往内深入陵墓的主室。即使他们带了路,我与带路人也有可能迷失其中,只怕一辈子也出不来,因而我只在众人知晓的范围内活动。

每一天我都在构思逃跑的最佳线路,研究每一条活道的时候,还得应付凤武君的痴缠,把我逼急了,我是真得与他刀剑相弋。他的武功极高,面对我,他总是小心以对,生怕伤及我分豪,反而是他经常被我给伤到,他竟不以为然。

我骂他是这天底下最讨厌的人,是坏人,用一切恶毒的语言刺激他,他还是不以为然。

“在世人,甚至在你的眼光里面,我可能是坏人。但在动物的眼光里面,我们大家都是坏人。在苍穹天地之间,难道真得有好人与坏人之分吗?”他回了我这句这么富有哲理的话,让我差点晕倒。他对凤千吟的那份痴情某些时候不得不让我折服,但我还是不能够忍受他象什么似的,整天盯着我。

所以为了少碰见凤武君,我多半时间都是呆在自己的石室内,合上室门,构思着如何逃。但是地形不打探又不行,所以今日好容易摆脱了他,出了陵墓,往树林里探去。

林木参天,还有着千姿百态倒挂着的千丝万缕的藤萝,如同瀑布一般,气势非凡。青藤之上,缀满了金­色­或红­色­的小果,点缀着那苍黑翠绿的藤枝底­色­更显艳丽了。

林中带着木叶的清香,绿荫下的微风并不显寒意,天地间却是和平而宁静的。在这与世隔绝的凤凰山中,没有人,没有杂音,四处可闻的鸟虫欢叫声,那树叶下一对鸟儿仿佛恋人一般耳鬓厮磨,咬着耳朵,发出“咕咕”的声音,让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被隔绝在之凤凰山外。

透过叶间点点阳光,照在红的花绿的叶上,叶子上还带着晶莹、透明而新鲜不肯离去的露珠。风亦是清新的,让人有种如沐甘霖。

找了个阳光照耀的地方,坐了下来,依着身后的奇石,欣赏着眼前这一片美景。渐渐地,在这一阵迷茫中,我却沉睡了过去。

恍忽间,我竟听到了一阵哀伤又很熟悉的箫声从远处传来,这箫声我有听过吗?貌似我没有听过,但为什么这么熟悉?

倏地,我睁开眼,爬起身,往笛声方向走去。

镜湖,湖水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金光。

我看见了吹箫的人,那人身着灰­色­的布衣独自坐在湖边工,弯着脊骨靠在背后的树­干­上。一头花白披肩中分的长发落在胸前,遮住了他的侧面。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除了那在不停地动手指之外,身体一动也不动,瘦削屈曲的背影映着这湖边的美景,竟显得无比的孤寂凄凉。

蓦地,他的箫声止了,他轻轻地转首向我望来。

我们两人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都怔住了。

“吟吟。”他垂下紧握箫的手,扶着那树­干­正欲起身。

又是凤武君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我吓得连忙撩起裙子转身往后跑。

“不,你不是吟吟,她早已不在人世了。”他那阵幽幽地叹气声,让我猛地止住了脚下的步子。

我缓缓地转过身,静静地凝视着面前这位头发花白,面容与凤武君极其相似的中年男子,他不是凤武君,他完全是另一个人,但怎么会和凤武君那个疯子长得如此相似。

“你是之洛?”他淡淡地提及我的另一个名字。

我愕然,他怎么会知道夏之洛的名字?

我突然瞪大了双眼,难道带走洛吟心的那个男人是他,而非凤武君。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正是。”

“呵呵,没想到十七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他幽幽地开了口,又道了一句:“你和你娘很像。”

他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他才是带走洛吟心的那个男人。

他盯着我的双眼不曾移开,在那双好看的黑眸里,我看到了他同样对洛吟心的痴情,只不过不似凤武君般地那般疯狂。

我不情愿地偏了偏头,躲开他灼热的视线。他很识趣,待我再看向他时,他已经往陵墓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我开口唤住他,道:“能否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我对夏之洛有过承诺,我答应过她,要帮她找到她的娘,问清楚当年的事,而今她却死了,那么,无论怎么样,我也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对夏之洛的在天之灵也算有个交待。

他缓缓地转过身,静静地望着我很久,半晌,他才吐了一句话:“你还恨她么?”

我怔住,道:“这是身为凤家人都逃不掉的命运。”

他的眼眸转向了镜湖,专注地望着那面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语道:“是我们逼死她的。”

逼死她的?我愕然,他说的他们难道是凤武君和他?

“能否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我问。

他慢慢地走向镜湖,面对着镜湖缓缓地坐下,背对着我道:“想听我说的话,那就坐下来吧。”

我顿了一下,随即在他身旁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

“这是一段孽缘。”他的双眸仍是望着镜湖,幽幽地开了口,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叫凤武陵。

凤武陵与凤武君是双生兄弟,凤武君是哥哥,凤武陵是弟弟,兄弟两人却是同时爱慕着夏之洛的娘凤千吟。虽说是双生兄弟,两人的个­性­却是南辕北辙,从凤武君这癫狂而­阴­晴的­性­格来看,就知道他为人霸道邪气,而凤武陵是属于那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凤凰族的历任族人皆是由凤家的长子继承,而凤武君自是当仁不让,从凤武陵的口气听来,他对他的这位出生早不了多久的孪生哥哥很是仰慕钦佩,不论是才气或武功的修为均在他之上。我真得很难相信,那个整天追着我叫吟吟的中年大叔,曾经是那么一位英年俊才。

凤千吟十五岁及笄那年,被选为了本族的圣女,而这所谓的圣女并非像我曾经看得那些武侠小说里的某教某族圣女一样,一辈子都要保持处子之身,不得婚嫁。非也,当选为凤凰族的圣女,那么就意味着是成为族长妻子的女人。

凤千吟的美貌与才情配当年凤武君这位英年俊才可以说是才子配佳人,璧人一对。问题就在于,令凤千吟一直困惑,摇摆不定地还有那么一个人,他就是与凤武君长相一模一样的凤武陵,凤武陵的温柔体贴让凤千吟不知该如何做抉择。

对于凤千吟这种左右为难却不知爱说谁更多一点的心理,让我不禁黯然。让我想起了相处时日不多,却对我疼爱有加的夏仲堂。凤千吟说来算是我的娘吧,她到底是爱夏仲堂多一点,还是爱他们兄弟两中的一个多一点?

在凤千吟与凤武君大婚的前夕,不知道凤千吟使了什么手段诈死,让所有凤凰族人都以为她死了。兄弟两人为了她的死,肝肠寸断,岂料她早已出了这凤凰山,谁会料想到她是诈死。

诈死?难到这女人会龟息大法?

别说当初木木对凤千吟好奇,其实我对她更好奇,旖旎优雅,不可方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不知她的武功达到何等境界,但凭记忆,也绝非普通的武者。

“那后来……何以你过了近八年之多才找到她?”我疑惑地望着凤武陵。

“她动用了血咒。”凤武陵淡淡地道。

“血咒?!你说血咒?!”诈听到这血咒二字,我的身体就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宛若堵了铅似的。

下血咒的人竟然是她?!竟然是她给夏之洛下得血咒?!我只觉一阵眩晕,真得难以相信,她竟能够对自己的女儿下这种毒手。

“是的,她动用了凤家最禁忌的血咒,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当时命就不保。”他的语气带着太多的宛惜。

对的,夏之洛当年以为她要死的,伤心地哭得死去活来,岂料,她却又莫明其妙地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救活了,带走了。

蓦地,我站起身,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无法抑制情绪,大声叫了起来:“你是说她动用了血咒?宁可赔上自己的命,都要动用这禁忌的血咒?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绝育?!身为女人,她难道就不知道,在这个年代,不能够生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吗?”

越说我越激动地浑身发抖,凤武陵就这么一脸木然地看着我。

孽缘(下)

凤武陵在沉寂了半晌之后,微微颤了颤­唇­,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她下的是拒阳咒?”

“哼,我不知道这个咒那个咒,我只知道我这辈子都有可能无法生育。”我忍着那锥心的感觉,紧握了一下胸前的香囊,吐出这一句话,便转身往陵墓的方向走去。

“你既然到了这个死人墓,却何以不能了解她的一片苦心?”凤武陵的声音在我身后凌厉地传来。

我停住脚步,强压住心中的那团火,却抑制不住因气愤而颤抖的身体。

“当初我只知道她动用了血咒,却不知她使得是拒阳咒。她宁可死,也要使用拒阳咒,你是否有想过什么原因么?”他问我。

我未答,依旧是紧攥着拳头。

“你是她的女儿,你体内延续的依旧是她的血,依旧是凤凰血,你终会生孩子,他的血也依旧会是凤凰血,一代代的延续下去,你们永远都躲不过这种要在死人墓里过活一辈子的命。假如你想这样活一辈子,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他轻咳了几声,已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慢慢地往陵墓走去……

凤千吟的苦心,就是让所有梦魇都在她的身上结束,即使让夏之洛无法生育,让她成为夫家的罪人,她还是决然地选择了让夏之洛在世间活下去,而不是在这暗无天日的陵墓里……

但她千算万算终是未能算到,我还是被抓回到这里,在这里无声地啜泣……

猛地,我的身体被人强行扳了过身。惊讶中,我含着泪光,定睛一看,才看清楚眼前那张愤怒的面庞竟是那个我死命躲避的凤武君。

“你抓住我做什么?放开手!”我愠道。

该死的!这个家伙简直是­阴­魂不散。之前凤武陵夸赞他的话,让我稍稍对他不排斥,但我发现我在见了他这张脸后,那仅存的一点点不排斥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心中始终忘不了他,对不对?你竟然还在为他流泪?”他不但没有松手,那紧抓着我的手劲却是越来越大。

“凤武君凤大叔,我尊称你一声大叔,请你看清楚了,我姓洛,叫洛宝,是她女儿,不是她,只不过是长得像她而已。她死了,早在十七年前她就死了,请你清醒清醒。”我拼劲全力挣脱他的双手,大声地对他吼道。

“你胡说!”他真得是冥顽不灵,再度抓住我,吼道:“为何?为何找到你的人仍是他?为何你永远信任的人总是他,而不是我?”

“你清醒一下好不好?”我的语调都在哀求了。

“吟吟,你为何要这样折磨我?倘若你不爱我,那你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日子算什么?即然你想选择她,那为何又要参选圣女之选?即然当了圣女,又为何要悔婚?我知道你是因为他而悔婚的,为何?你告诉我!”

“你神经病,她为何要悔婚我怎么知道?就凭你这样的疯癫之举,换作是我,我也照样悔婚。放开我,你这个神经病!”我挣扎着,抬起腿便向他的下盘攻去。

他反应很快地便攫住了我的小腿,我的手得以解脱,除了再次以腿攻他下腿,双手同样奋力地向他劈去。

他那双黑眸灼热的佛仿烧着火似的,在他­阴­鸷的目光注视下,那团火烧醒了我的神智。此刻他的情绪已完全不受控了,宛若一头受了伤的猛兽,不再像之前一样忍让我,轻而易举地将我钳制住。

猛地,他将我推倒了在地,我挣扎着要起身,却再度被他推倒,他的整个人覆了上来,还有他的­唇­。

不,不要……

当年在破祠堂内的那种恐惧感又来了,那种恐惧感又产生了绝望,彻彻底底地绝望了……今天又让我遇到了……

“嘶”地一声,我外衣的衣襟已经被他撕开了。

不要,这次死都不要。

我用双手抵着他的下颚,硬将他的脸往外推去,嘴中大喊着:“你这个浑蛋!你这个疯子!给我滚开!” 无论怎样,我都逃不开这疯子的蛮力。

该死的,凤柏谷说这世上除了未受伤的白骨­精­,没人能敌得过他,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凭我,怎么可能从他这个天下第一的手中逃开?难道真得要被他给污辱了吗?

他早已疯狂地神志不清了,我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我不再开口,也没再挣扎,只是抬眼木木地望着那片蔚蓝的天空。

“吟吟……”恶魔般的声音在我面孔上端响起。

我闭上了眼,幽幽地说道:“我娘,你最心爱的女人,正在天上看着你……”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我静静地躺在地上几秒钟,尔后便缓缓地睁开了眼,抬起头,只捕捉到那个疯子落寞的背影。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方才说得那句话,他是听进去了,我甚至开始糊涂,他是真得神志不清,还是装的。

我麻木地将已被撕破的外衣和被解开的中衣拉上,合上,当手触碰到那个香囊,我无力地又倒回了原地,莫明地两股清泪狂涌而出。这次躲过了,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上演。

我躺在这湖畔的草坪上不知过了多久,曾以为自己在无助悲凉中睡着了,却仍是清醒地听到了一阵稳重的脚步声。那阵脚步声,我每天都可以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是我现在却很不想见到这人。

我闭着眼,对他厉声斥道:“滚开,别来烦我!”

他不理会我粗暴的言语,仍是选择静静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猛地睁开眼,从地上爬起,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往镜湖边走去。蹲在湖边,我捧起湖中的水便不停地往自己脸上拍打。

“嫁给我!”他的声音自我背后传来。

“嫁给我”这突兀的三个字让我的脊梁猛然间僵直了,用湖水清洗脸的动作也止住了。对着那面碧绿的湖水,我怔怔地凝视着水中他的倒影,他依然地面无表情,即使现在他是在跟我求婚。

“哈哈哈――”我冷笑了起来,声音笑得很大声,很刺耳,直到眼角有泪流出来,我才止住了笑,轻扯了一下嘴角,道:“你也疯了吗?哈哈哈,难怪凤千吟赌上了命都要离开这里,哈哈哈,因为这里面的人,没一个是正常的,全都是疯子,哈哈哈――”

“只有成为凤家族长的夫人才不敢有人动你,就算是我爹,他亦不能。”他从来都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在我狂笑的当头,他已经将他的意思表明了。

我的笑声止了,愤恨地转头望着他,他什么都知道,似乎这死人墓里没有他不知道的,每一次出手说是要帮我,却总是以给我下另一个套子的方式换取。呵,凤家人除了胁迫人还是胁迫人。

他对我漠视的态度不以为然,依旧在我身后说着,也是自从再见他,他说得最多的一次:

“我不知道我爹究竟有多爱你娘,我只明白自己不过是爹在你娘诈死逃婚后,一次酒醉中错散的一颗种,却无意间深了根发了芽,孕育我这颗种子的女人也没活多久便死了。爹在你娘诈死之后,从我有记忆起,他就一直郁郁寡欢,将所有的­精­力全放在了习武之上,对我更是严厉要求。”

“你娘动用了凤家禁忌的血咒,全族的人很快都知道了,但最先找到你娘和将你娘带回来的人是二叔,最难堪的人莫过于我爹。无论全族的人如何逼问,二叔却绝口不提你们夏家的事,权当你娘那失踪八年里的事不存在。虽然我不知他是如何阻止族人追查你们夏家,但他确实是保住了你们夏家,全族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娘的那段过往,可惜他却被族内的长老们废掉了一身的武功,并幽禁了多年。”

“你娘回到这里,自是逃不过凤家血刑的惩罚。你可知那日执刑的人是谁?是我爹,是身为族长的他亲手执得刑。当年我只有八岁多,却要被迫看他执行那场血淋淋的刑罚,眼睁睁地看着你娘全身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直到流­干­流尽,她再没了气息。自那一夜开始,我几乎每夜都会做恶梦,都会梦到那满石室的鲜血在流淌。直到近几年,这种情形才好转。”

“我爹抱着你娘的尸体在行刑的石室里不吃不喝整整待了三天三夜,直到几位长老合力震碎了那道石门,将我爹打晕了,此事得以方休。但他醒来之后,就成了如今这副半清醒半疯颠的模样。他清醒的时候与常人无异,他若疯狂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

抹­干­脸上的水渍,甩了甩手上沾着的水滴,我很平静地站起身,他也没再开口。

我转过身对着他,淡然地对上了他黝黑的双眸,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丝起了变化的情绪,但我却仿佛适才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他,便往陵墓的入口走去。

回到石室,我便僵直地坐在那简陋的木椅之上,当手指甲掐进了掌心­肉­里,那一丝疼痛才让我觉醒,愤怒地将眼前的茶盅杯盅全扫落在地。

从我魂魄掉落这个空间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运一直就不是由自己掌握­操­控着的。六年了,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后还是这样。这样的命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对面嵌在石壁上的一面铜镜里,映着我身后石台上摆放的烛台,那散发出微弱的火光,在铜镜的映­射­下,闪着异样的光芒。镜中那个女人,衣襟破损,发髻乱散,原本有生气的脸却应愤怒而扭曲着。

这一切在我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眼,我冲过去,一拳挥向那铜镜。

铜镜就是铜镜,它不是玻璃,无论我这一拳有多用力,它依然安稳地嵌在那石壁上,张着它的大嘴,嘲笑着我这个世间最可悲的傻瓜……

盯着拳上簌簌滴落的鲜红血滴,心中的悲愤尚未平熄,忽然间,一个熟悉声音幽幽地彻响在这个石室内,让我怔住了。

‘仲堂……天就要亮了……我等你等了很久……可是……你还是没能找到这里……呵呵……没事的……我明白就算有了那块血凤凰也是无用的……否则……我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天一亮……我就要接受血刑了……此生可能再也无法相见……洛儿生­性­顽皮……以后就全依赖你了……惜梅她……算了……多说也无用……你不可能听到的……身为凤家人……这是我无从选择的命……仲堂……对不起……此生是我凤千吟负了你……对不起……’

凤千吟?这竟是凤千吟的遗言!她竟用了音波功将她的最终遗言留在了这镜后的石墙上。

为什么她要说她等了夏仲堂很久,夏仲堂没有找到?这是什么意思?她留给夏仲堂那块血凤凰,究竟是意欲何为?

我打开石门冲出门外,正好瞧见凤柏谷立于石室门口,一双黑亮的眸子正盯着我。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即使手中那湿露灼痛感牵痛着我的心,但没有比离开这里更为重要了。

“是不是他带着那块血凤凰找到这里,我就可以离开,永永远远地离开这里?”我的声音略带洛沙哑。

他不语,仍是默默地注视着我。

“不说话?那么我说对了?”我追问。

“方才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他不应我,倒反问我之前在湖边的事。

“你以你的­性­命、你族长的身份和血凤凰起誓,只要他带着血凤凰找到这里,你就要放我们走!”我坚持道。

“下月初,如何?”他的盯着我的黑眸毫无一丝闪烁。

“我还要你以你的­性­命、你的族长身份和血凤凰起誓,就算我和他是在天涯海角,生生世世,凤家人都不得再靠近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永远不得追我们回这里!”我依然不退缩。

“三日后完婚!”简单的五个字清楚地表述了他的答案。

手上的血­干­了,余下的只有那微微的灼痛。

他执起我那满是血迹的右拳,握着我的手腕,将我牵进了屋内,让我坐下,随后出了石室。未久,他又回来了,端着一盆清水进来了,将盆放下,便轻轻地帮我清理那些早已­干­涸的血迹。

我木纳地望着他为我清洗伤口,上药……

他同样是个可怜人,凤武君半疯颠半清醒的病态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见越重,凤家人将新任族长的目标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他不想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束缚,他也逃了,甚至将自己的记忆封印起来,只为离开这个死人墓。只可惜逃离的时间一年都没有,就被他的四叔和九叔给带回了。倘若不是那次在酒楼内碰见他,四叔和九叔亦不会认出我,我亦不会被抓回这里。

命运轮盘转动了之后,他逃不了,我亦依然逃不了……

我曾经一直幻想着某一天,我能够穿上一袭洁白的新娘白纱,由父亲亲手挽着我,将我交给我的新郎,共同步向那红地毯。即便是来到这里,我仍然幻想着某一天,能穿上那大红­色­的新娘嫁衣,牵着那绣球和寻真正的拜一次堂成一次亲。

如今,这一身的红­色­新娘嫁衣,我却是为了保有自我而为他人所穿,在我看来最神圣的婚礼,我却是为了保有自我与他人共同交拜。

被红盖头罩住头的我,此时正端坐在两旁镶满玲珑雕花的象牙床上。这陵墓内什么不多,就是奇珍异宝最多,遍地皆是。

我掀开了那红盖头,一把将它扔在了脚下,迈着步子,满意地看着脚上的大红绣花鞋从上面踩了过去。

“夫人,您……您……您这样做是不吉利的,要触眉头的,赶紧盖上。”一位喜娘见状,惊愕地结巴叫出了声,连忙拾起地上的红盖头,掸了掸,便欲往我头上盖来。

我立在摆着糕点喜饼的桌前,左手抓着茶盅倒一了杯茶,在她举起的手尚未碰触我之前,被我本能地一掌挥开,愠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这……”

我甩手将手中的杯子砸向那石门,那杯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杯中的茶水溅的石墙上地上满是。我吼道:“滚,别让我说第三次!”

几位喜娘哆嗦着,便相继匆匆地夺门而出。

望着那几位喜娘消失在石门外的身影,最触目的便是那火红的毡毯从床边经我的脚下直铺到那石门边。瞅着这满堂的红,我摘下头顶上那如千斤重的凤冠,便颓废地坐了下来。

三日前,我竟答应了他,为了摆脱凤武君那个疯子,我竟答应了他。撑着额头,我叹息着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若寻一辈子找不到这里,难道我真要做他一辈子的老婆,一辈子守在这死人的陵墓里?

又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我连头都没抬,便愠道:“我说了都给我滚出去的,别来烦我,谁让你们又进来的?”

“你是怎么许诺我的?”来人开了口。

我浑身猛地一震,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心脏狂烈地跳动着,一紧一缩。按奈不住心头的狂喜,偏头看向来人,对上那双熟悉执拗又倔强的黑眸,让我一时间百般言语难以启口,嘴­唇­不自觉地轻颤,眼眶里早已噙满了泪,却在见着他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地滴落出来。

我拭去挂在下颚上的泪滴,站起身,对他微微而笑,道:“我失言了。不过,你那么恶劣,我追寻了你那么多年那么多次,这次也该换你了。”

他削瘦了许多,原本一直爱清爽的他,竟允许自己的面庞上留着胡渣,但那丝毫不损及他的俊容。让我愕然的是,那满头的银发不见了,又回到了最初的亮丽黑发,还有那只妖异的银­色­并翅蝶印记也不见了,他依然还是他。

他一言不发,冲到我身边,­干­得第一件事竟是要将我的一身大红嫁衣撕去。

我一阵心慌,把手护在身前挡住他的大手,心虚地小声道:“喂喂喂……你你你……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想那档子事?”

他愣住了,住了手,一抹戏谑而绚烂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满脑子想着那档子事的是你吧?!迷人心志的小妖­精­!”他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之后,便掰开我的手,霸道地愠道:“除了我,不许你为其他男人穿嫁衣,丧服也一样,这辈子都只能为我穿!”说完,他便不由分说地开始扒起我一身的大红新娘嫁衣。

啊,他是在嫉妒啊,我以为他想那个……

唉,见着他我总是没辙,大脑永远都属于当机状态,连人­性­都转变得如此邪恶了……

还有,会弹我脑门了,难道以前的事他全部想起了?

“上官?”我轻轻地叫着他。

“嗯?”他轻声一应,双手没有闲下来。

“你的记忆全恢复了?”我激动地抓住他忙碌的手问道。

他勾了勾­唇­,给了我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开口道:“出了这里再说。”

脱了那嫁衣,身着那白­色­中衣,任凭他牵着我的手,两人奔出了石室。出了石室门,我才见着门外守着的两位喜娘已经被他给点了|­茓­道,睁着双眼愣愣地盯着对面的石墙,一动不动。这会,凤柏谷以及所有的凤家人应该在举杯庆祝,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走!”寻拉着我往另一条秘道走去。

我顿了顿,拉住他,担忧道:“喂喂,夜,再往里面走,就是深坑迷宫了,说不定是条死道,万一触动了什么机关我们俩被活埋了,岂不是白逃了?我们还是走五行活道吧,虽然会碰上凤家人,小心谨慎些应该没有问题。况且,凤柏谷也以自己的命起誓,只要你能带着血凤凰找到这里,他就放我们走,就算……”

“所以你就应允同他成亲了?倘若我一辈子找不到这里呢?”他的声音带着丝许不悦在我头顶上方响起。

由于他背着火光,让我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否很臭,我无奈地道:“这……其实这只是缓兵之计,我每天都在构思着怎么逃。”

他轻叹了一口气,未曾开口吐出只言片语,划亮了一个火折子,仍是执着的拉着我进了那深不可测的秘道。唉,拉倒吧,大不了不就是被活埋,被毒气毒死,被乱箭­射­死等等等。

紧紧地跟随着寻的身后,在走完这第六条活道,到了秘道的尽头,借着火光,我看清又是一间四面全是石墙的断头路,不过那地上倒有一个突兀而显眼的石台,石台上还有一个石环。

寻上前用力地猛拉了一下那个石环,便揽起我,对我道:“抱紧我,站稳了!”

忽然,地面剧烈地颤抖着,犹如地震一般。我若不是死命地抱着寻,估计要被震地东倒西歪。渐渐地,地面露出了一个洞,又一个深遂不可见底的秘道。我正惊讶地望着寻,“轰”地一声,我们身后原本经过的秘道口处落下一座厚重的石门,也就是说除了下那幽深的秘道,我们别无选择。

我愕然,寻竟然知道除了那五行的活道之外,还有这无人知晓的第六条活道。

“待会要穿过一片水域,你撑得住么?”寻皱了皱眉问我。

我一听要穿水,就开始紧张,结巴道:“穿……穿水?你……你知道我是旱鸭子的,我……我……不行啦。”

“那如何是好?身后的路也堵死了,莫非你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隔室里?”寻轻挑了挑眉,一脸无赖地戏谑我:“啊,是谁在竹林里说过,无论是上天入地,都要跟随着我的?”

“我……”我语塞。我是说了上天入地,但没说入水啊。

“走了。”他轻笑,拉着我不由分说地便往那秘道钻去。

听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水流动声,我又结巴地提醒道:“我……我最多只能撑三十秒,三十秒一过,你……你一定要带我冲出水面啊。”

寻挑着眉,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咬了一下­唇­,解释道:“就是三十下啦。”

寻闷笑着不说话,紧紧地抱着我便潜入他所说的那片水域。

身子一浸入那冰寒彻骨的水中,便觉得莫明的几股压力从四面八方将我团团围住,整个身体找不到重心,心底一阵恐慌升起,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操­动。紧闭的双眼不敢睁开,闭着气,按寻所说的那样,尽量让身体能漂浮在水中就可以了。

寻托着我的身体往上奋力地游动,我快要支持不住了,好想张口呼吸,可是又不可以。我真得快不行,痛苦地在水中摇摆着脑袋,直到一个温暖的­唇­附上我的­唇­,给了我安定的感觉,我那烦躁不安的情绪才渐渐地安稳下来。可是那缺氧的痛苦以及身体的疲惫让我支撑不了多久,便昏厥了过去。自己究竟是在水里还是在岸上,便不得而知了。

隐隐地,一阵说不上来的嘈杂之音传入了我的耳中,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人在某处盯着自己,有一种不安的情绪。我缓缓地睁开眼,抬眼便见着那矇矇亮的晨幕。

这是哪里?我们出了那片水域?寻呢?他人呢?

我猛地坐起身,并未见着寻的身影,低首看着自已身上的一身白­色­中衣已经半­干­,所处的地方竟是镜湖另一处的岸边。抬眼之际,却瞧见身着一袭大红喜服的凤柏谷。我难以置信地闭了闭眼,再瞪大了双眼,他没有消失,还在眼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醒来。”他言简意赅。

虽然他从不说废话,但现在在我听来,他说的便是废话。

左右又环顾了一下,还是未见着寻的身影,再抬首对上凤柏谷淡然的面容,心底猛地收缩,寻莫不是出事了?那隐隐传来绿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与平日里不同,周遭的气流也与往常不同,我屏气静听,确定身后的不远处一定有人在格斗。

格斗?这二次猛地提醒了我,一定是寻被人给困住了。我回过头,果然,数十米开外,有两个身影刀剑相交,周围围了一圈素衣人静静地守在那观看。

我爬起身,便冲了过去,凤柏谷则是一言不发地跟着我。

近距离的,我才看清那两人是寻与凤武君。两人出剑的招式都极快,两剑相交便激起了一连串的火花,旁人根本就没办法看得清。由于我的出现,寻明显地分了神,而凤武君也在见了我之后,手中的剑越攻越猛,只见几个回合,寻便被击得向后退了数步。

但见寻被击退了数步,我便急着大唤一声:“住手!”

刚欲跃身飞过去帮寻,岂料被凤柏谷给拦下了。我抬手愤恨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卑鄙,出尔反尔。”

凤柏谷只淡扫了我一眼,并未应我,便将目光转向二人相战之处。我心中气极,出掌便向他攻去。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的手腕一转,猛地弹了我的虎口之处,变掌为抓,直向我的手臂抓落,我便动弹不得。他无意伤我,只在制住了我之后,见我不再挣扎,随即也松了手。

他神情坦然地回道:“你若过去,他只有一个下场,死,而且死得更快。”

我咬了咬­唇­,无奈之下,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那,像其他的凤家人一样,瞪大了双眼看着两

人来往的一招一式。凤武君的长剑宛若落花般向寻身子攻了过去,忽然他中途又变招,剑身一翻,直取中宫,刺向寻的胸膛。我大惊,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寻反应敏捷,缩手移足,将身躯偏移不三寸,待刺来的剑峰从胸前轻擦而过,凤武君在换招的那一刹,他手中的软剑闪电般地击出,正好击中了凤武君的剑身。

“锵”地一声,这一相碰,金属相撞的声音直刺入耳,凤武君踉跄倒退了三步。

凤武君的神情突然变得­阴­鸷可怕,一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一抹­阴­冷的笑容凝结在­唇­角,转淡转冷,冰寒地目光仿佛利箭一般要­射­穿了寻的身体。看得我直发寒,但寻依旧如之前一般沉着冷静。

凤武君冷笑尔后,再挥出的剑,大开大阖,劈刺截扫,斩削砍剁,甚是凌厉,一招一式不至巅毫,剑气一出,气凝如山,挥洒间宛若江河之浩淼。啊!他使的是司神剑,这才是真正的司神剑法。林中剑影如织,两剑交击之声如雨点般响起。寻一直游走在剑影中,不下十来个回合,便已见败相。

凤武君大喝一声,纵身跃起,一剑直下向寻劈去,毫无花巧,全然刚猛霸道的路子。这一招“朱雀之羽”,寻决不能以血­肉­之躯硬接下那剑招。他的身形虽快但仍躲避不及,只听“嘶”地一声,他的左手肘已是衣袖破裂。顿时,血迹湛了出来,寻微皱起了眉头。

我紧捏着双拳,手心早已湛汗,见寻受伤,心中难隐痛惜,想要上前看看他的伤口,却仍是被凤柏谷给拦住了。

我狂怒道:“三日前,你是怎么允诺我的?今日他在这里,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明知你爹天下无敌,又神智不清,却不上前阻止,你安得是何居心?”

“我若有心拦着你们,交战在他进陵墓的时候便开始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

“那他呢?”我指着凤武君吼道:“你可以阻止的。”

他不急不慢,缓缓应道:“若能阻止,我早已阻止了。他的司神剑只要出了剑鞘,必沾血腥。”

什么?他的意思是说寻必死无疑?

我咬着­唇­,不住地轻点着头,冷嗤一声,一路便往陵墓里狂奔去,心中不停地默念着:“你一定撑着我回来,一定要。”

未久,我便提着一把剑急匆匆地回到了那里。远远地,便见着寻已陷入险境,凤武君却是得寸进尺,凌厉进攻,招招­阴­狠。转眼间,寻的胸膛之上便结结实实地受了凤武君拍出的一掌,顿时口吐鲜血。凤武君仍不甘休,他收了剑,左手运功反转,我瞧见一团似火的红光附在那拳上。

在凤武君挥出那一拳之前,我已冲破围观的凤家人群,冲着他大声嘶叫:“凤武君,是你杀了凤千吟,是你杀了她!”

说完,我便双手反握剑柄,高高举起用力往自己的腹部刺去……

“洛――”寻悲痛叫着我的名字。

凤武君在听到我的声音,停下动作,转首望向我。

我拔出那柄沾着血的剑,微笑着将它丢弃了出去,我素白的中衣映着那刺目的鲜红,我满意地望着我这副模样,开心得笑着,任由身体找不到重心地往下坠去。

凤武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宛若受了重大的刺激,弃了剑抱住头,不住地狂吼着:“不,不,是我杀了吟吟,是我杀了她。我杀了吟吟,我杀了吟吟,不,不――”

凤武君痛苦的抱着头,嘶声狂吼:“啊――”

凤家人早已慌成一团,凤柏谷快步上前,与几位长辈刚想拦住凤武君,却被他疯狂地推开,踉跄步子往树林身处狂奔而去。几位凤家长辈连忙跟着追了去。

凤武君终于不见了,我笑眼盈盈,缓缓地向寻爬去,但未爬出一步,身体便被他抱住。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我心痛地望着他的手臂上的伤口,想挪开自己的身子,生怕压住了他的伤口。蓦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颊上,滑过……

“洛……”寻颤着声唤着我。

寻又流泪了,我是第二次瞧见他的泪滴,上一次情形这一次好似相象。呵,美男子哭起来也是这般的梨花带泪。

“你哭了。”我轻笑着以手扶上他的眼角,为他拭去那滴落的泪滴。

“洛你不要说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寻急切地要看我的伤口。

我紧握住他欲封我|­茓­道的手,以虚弱的声音对他颤声道:“不……上官……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洛,你在流血,让我先帮你止血。”寻沙哑着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显露了他内心无边的恐惧和害怕。

“不……我要先离开……这鬼地方……先离开这里……好吗……”我喘着气,仍是紧握着他的手道。

“洛,你在流血……”他的声音仍是带着无边恐惧,又一滴热泪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他的手急着再往下,我亦按住他欲滑上我腰际的手坚持道:“先带我离开……”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拭去滴在我脸上的热泪,执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亲一吻,哽咽着,吐了一个字:“好。”说着,他便抱起了我。

他抱着刚向前迈了一步,便被留下的五叔和九叔拦住了。

他抱着我厉声怒吼:“滚开!”

此时的他宛若一头凶猛受伤的野兽,那一双温情眸子里闪着不曾相见的可怕杀气。我不要寻变得这么可怕,伸手便轻抚上他的面颊,摩挲着。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一转,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再度抬眼对他们怒道:“滚开!”

“让他们走!” 两位长辈尚未开口,凤柏谷的声音在人群之后响起,素白的两行人即刻让出了一条道。

“依祖训,她不得离开。”五叔声音洪亮。

“凤家人不留死了的凤凰血。”凤柏谷淡淡地道。

“她还没死。”九叔又道。

凤柏谷剑眉深锁,一双晶亮的黑眸望着我,一言不发。我窝在寻的怀抱,对着他扯了一抹苦笑,便见他的嘴角微微牵扯,似笑非笑。

当凤柏谷从我身上收回了视线,抬眼凝望着寻,沉声道:“他身上有血凤凰,依祖训,他们可以走。”

语毕,五叔和九叔满脸愕然望着寻,寻的一双怒眸回瞪,厉声道:“让开!”

两人不发一言,便自觉地让开了。

寻抱着我,终于,可以离开。

“上官……你答应我……要带我去雪山的……”

“好,我们这就去。”

“上官……我还没有……和你拜过堂……”

“好,等你伤好了,第一件事我们就拜堂。”

“上官……你还在流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上官……我好累……我好想睡……”

“不,洛,你还不能睡。”寻将我的身体轻轻地托起,将他的脸贴近了我。

“就睡一会……”

“洛,乖,打起­精­神,不能睡,等离开这里,处理好你的伤口,你想怎样都可以。”

“上官……出了这里……记得叫我……”

尾声 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

“上官……放我下来……”我紧抓着他的衣襟,软声软语。

寻依言找了一下­干­净舒适的地方,轻轻地将我放下,自己随后坐下,仍将我拥在怀中。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哽咽着:“洛,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虚声道:“你先把你的……伤口……处理好……”

“洛,你在流血。”他的眉头都快要皱成一团了,坚持要看我的伤口,我按住了他的手,坚决地摇了摇头。

“你要按我……说的去做……不然我……”

“好!好!”他叹息着,从怀中取金创药,迅速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口。

“上官……你的头发……怎么变黑了……”

“洛,让我看看伤口。”

“上官……毒全解了……你没事了……我好开心……”

“洛,让我看看伤口。”

“上官……你哭得样子……真得好丑……”

“洛……”

“上官……在我死之前……我想听你说三个字……”

“洛,不会的……”

“哎呀,不是这三个字啦!”我激动地忘了掩饰,用力地扯着他的衣襟大叫出声。呀!真是的,人家是想听的怎么可能是这三个字。

“洛,你……”寻在听见我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之后,怔住了。

未久,他便反映过来,目标直袭我的腰间,然后只见他很粗鲁地掀起我的不再是素白的中衣,从我腰间摸出一个血淋淋的棉团,棉团里还包着一个类似透明猪大肠之类的东西,那鲜红的血液因他的指力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此时此刻,他的一张俊脸黑得犹如­阴­云罩顶,额上的青筋暴露,他眉头深蹙,提着那不明物体,指着它,问我:“夜夫人,请问这是什么?”

我按了按直抽地太阳|­茓­,支支唔唔地道:“呃……狗血……”

“什么?狗血?”他大声道。

“呃?不是啦,是山­鸡­血。”我不敢看他,坑着头,从他手中以两只手指将那团血淋淋的猪大肠棉团轻轻拈了过来,随后便抛得多远。

“夜夫人,请明示,那东西做何用途?”他以那只未沾山­鸡­血的手轻捏起我的下颚,逼我正视。

为了刺激凤武君收手,我抽身跑回陵墓的新房内,翻了很久才找到一柄软剑和那团棉花,另外还从储物室找到了冬天灌香肠用的猪大肠和几只山­鸡­,宰了一只山­鸡­,灌满了血,我便又迅速奔回了武斗现场。凤武君那时已癫狂得神志不清,除了凤千吟的死能刺激到他之外,就别无选择,否则寻真得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所幸,我赌赢了,凤武君真得住手了。而最后见着的凤柏谷那奇特一笑里,他一定看出了我是在诈死。

我眼珠转悠了几圈,戏谑道:“夜夫人很少有机会能见着夜先生梨花带泪,即然有此机会,夜夫人自然懂得把握时机。唉,话说回来,与我那拜堂之人都知晓我是诈死,夜先生当真是退步了。”

我口中的夜先生脸­色­比之前的更黑了,为了防止他暴走,我已经敏捷地跳开了,朝他扮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未久,便听见夜先生的怒吼声穿透了整个树林,惊地那些鸟儿们一个个扑着翅膀四处乱飞。

我与凤柏谷拜堂一事,成了某个小气男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待我们出了那凤凰山之后,这个有点小气的男人办得第一件事便是押着我,又穿了一次大红的嫁衣,终于,我如偿所愿。

(二)

某日,艳阳高照,我终于登上了那所谓的雪山。白茫茫的刺目一片,幸好准备了黑­色­头纱罩帽,否则铁定雪盲。

“夜夫人,你确定,我要穿成这样下去?”寻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

回转身,透过那层薄纱,瞅着眼前装备完整又拉风的寻,我勾了勾­唇­,得意地笑着。

瞧,一身艳红即保暖又美观,即舒适又实用的特制旅行用滑雪服,眼上戴着一副我研究了N久琢磨了N久之后打造出的,特地命名为“拉风一号”的滑雪镜,脚下蹬着越野滑雪鞋,以及那个不知质量是否行得通的滑雪板和雪杖。

其实本来我打算放他一马的,要怪就怪与他拜堂后的半个月。

每天晚上,我都会花一个时辰琢磨着那块血凤凰,傻兮兮地对着那血凤凰左照右照,可惜始终都未出现他所说的那个什么异象。

“夜先生,你不是说这块血凤凰对着月光会出现异象的么?何以我照了半个月了都没有出现你所说的异象?”我举着那块血凤凰对着午夜的月光左照右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出来。

寻抓过那块血凤凰也对着月光照了一下,挑了挑眉,问道:“是吗?夜夫人,今夜初几?”

“十四。”我答道。

“才十四。哦,我忘了说了,透过这个凤凰得要初一午夜的月光,才会出现那异象。”他勾­唇­一笑,带有几分邪媚。每当他这笑容一出现,我就知道我定是被他给耍了。

“夜先生,貌似你越来越狡猾。”我挑了挑眉,道。

当我白痴啊,每月的初一哪来的月光。

“彼此彼此。”他不以为然,闷笑着便径自往床上倒去。

直至次日十五,月圆之夜,我无意中将它对着月光,然后奇怪的景象出现了。月光透过那血凤凰折­射­到地上,竟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封冢。后来我才知道,那封冢便是那皇陵的始建封冢。寻是皇家人,岂有不知那地方之理。其实说白了,也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为了上次我诈死之事,他有事没事地便会“欺负”我两下。做为女人自然不能太过于弱势,我总得要扳回一局,但总要找着机会。这不,机会不就来了么。

神游结束,我将目光再度定位在他的脸上,挑了挑眉,轻哼一声:“不错!夜先生不用着急,要懂得尊老爱幼和先来后到,下一个才轮着你。”

我对寻摆了几手下手,示意他闪开,目标已对向了正坐在雪橇车上的白骨­精­,而拉雪橇车的正是将军。

“洛洛,你确信这家伙靠的住?”白骨­精­同样一身特制的滑雪服,面部表情怪异地望着我。

此次上雪山,是我和寻的首次蜜月旅行,这得要感谢衡成。因身受重伤,在武林大会上他败给了管焰城,不过,当日他为霍采花挡下的那一记重拳,却让蝶宫所有人大为感动,一下子全倒弋相向,他终于顺利地坐稳了蝶宫那宝座。

白骨­精­身体虽康复了,但一身的功力全废了,成了现在这副“风中残烛”模样。外表虽回到他如今年纪的样子,但他的脾­性­依然还是那样,整天嚷着要到处去玩,无意间偷听到我和寻打算去雪山,便死皮赖脸的粘了上来。都跟他说了,叫他不要跟来,他偏要跟来,整个一个几千瓦的菲利普大灯泡,还又拖了开心和追忆两个小灯泡一起过来。因而我和寻首次蜜月计划变成全家出游。

“雨叔,您放心,别的狗我不敢说,将军一定信得过。”我狡黠地笑着。

老爸曾经教导过我,做人要厚道。所以,我也在心中暗自为白骨­精­祈祷,待会指挥将军时,一定要将军谨记要懂得尊敬老人。

白骨­精­半信半疑地坐正了身体。

我蹲下爱怜地抚了抚将军的头,尔后站起声,对着将军大声地指挥道:“READY?GO!”

语毕,将军的雄伟身姿便冲了冲去,紧接着白骨­精­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糟糕,我忘了问白骨­精­有没有心脏病和高血压。

我转头立即对寻说道:“夜先生,现在轮着你了,速度要快哦,倘若雨叔有个三长两短,你要负全责哦。”我毕竟不是专业制造滑雪设备的人,假若那雪橇车要是半途散了,我又没好日子过了。

寻望了望我,深叹一口气,便一个身姿敏捷地撑着雪杖滑下山去。

啊,帅哥果然就是天姿聪慧,单用听得就能领会­精­髓,瞧那挺拔的身姿多优美。

“老妈,你流口水了。”开心贴过来道。

“小屁孩,透过一层纱你也能看到,你X光线啊。”开心同样带着斗篷,我伸进隔纱内,在他的小脸上一揪,真是有手感。

“痛啊。”

“谁叫你笑我。”

“老爸和日使爷爷会不会有事?”开心依过来,担忧地问道。

“不会,你老爸轻功了得,今日便是让他来多活动活动­精­骨的。”

“大叔,为何我和寻哥哥不能滑雪。”追忆带垂纱帽仰着小脸问我。

“因为你们还小。”我蹲下揽过她,应道。

“那大叔为何不滑?”追忆又问。

“因为大叔要保重身体。”望着远方那抹身影,我开怀地笑着,貌似我这个月的月事有好久没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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