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下去。眼眶有些湿润。虽然他以前都习惯了女装。但是他地骨子里却比寻常男子更为铁血冷傲。从不曾知道什么是软弱地滋味。可是此时此刻。无力感几乎笼罩了云碧地全身。若不是碍于颜面苦苦支撑着。云碧真想找一个没有人地地方大哭一顿。
他想来想去。终于妥协:
“言飞。求求你快点醒来吧……只要你醒来。我不会再跟你争沫儿了……只要你……”千言万语。只变成这一句。云碧看了毕言飞一眼。忽地停住了语声。浑身有种冷飕飕地感觉。他扭过头去。望向门口。
柳以沫站在那里。一身官服。衬得她地身形更为瘦小了。不过是三天而已。她竟然瘦了这么多。本来丰润地脸颊都有些凹了下去。两只眼睛却显得更加明亮。直勾勾地望着云碧。
云碧对上她的目光,本能地想笑,这是一种常年锻炼出来地条件反射般的掩饰,像是动物察觉了处境危险而进行的应急行为。但是嘴才一裂,云碧就已经现,自己做错了,他的笑,虽然他自己看不到,却知道,一定是比哭更为难看,而柳以沫的眼神那么的冷峻,或……她早就听到了什么……一切,都藏不住,也不用藏了,在她地这种目光注视下,他更为无地自容。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心中难堪又疼痛,表面上却冷冷的,云碧站起身来,说道,“你不知道敲门吗?”
明明是关心她的,出口却这么伤人。云碧咬了咬嘴唇,觉得自己已经精神错乱了。
柳以沫直直地看了他一会儿,正当云碧觉得自己已经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却忽地咧嘴一笑,说:“你剑拔弩张的干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看着言飞地表情很有趣而已,不过我警告你啊,不管他是醒着还是昏迷,都是我的人,你不许跟我抢……”
她说完之后,哈哈一笑,走过了云碧身边,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径直地走到毕言飞地床前,坐好了,柔声又说:“言飞,你说是不是?就算他长的更美一点,你也只许看我一个啊,乖,你快点醒来,我们还没有拜天地入洞房呢!”
云碧在门口听着,欲哭无泪,心头涌动地不知是什么 无限之死神全文阅读感觉,望着柳以沫背
己的瘦削身影,明明知道她此刻心头不好受,却偏偏棱两可地话来开脱,想必方才他的那番表白,都已经被她听了去,所以才故意胡八扯的将话题转移,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吧,只不过,这种假装,未免太拙劣了点,对于云碧这种常年演戏的实力派来讲,柳以沫简直如一个表现拙劣的群众演员。
可是纵然如此,云碧却被打动了,每多看她一眼,都会更痛苦一点,他转过身,硬着心肠说:“你好歹也为了自己着想一些,就算是要拜天地入洞房,那也要吃的饱饱的,万一言飞醒来了,你却因为体力不支病倒了,这洞房之期,可要无限的延长下去了,哈,哈哈,到时候我可要看热闹。”
言尽于此,云碧说完,转过身大步走了,不肯再让自己回头看一眼。
柳以沫呆呆地坐在床边,云碧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她带着笑缓缓摇了摇头,天知道,她不是不想保重身体,只是……自从毕言飞从火场中出来昏迷不醒之后,她就神奇的感觉自己居然一点儿的食欲都没有,甚至不觉得困倦,整个人就算是躺在床上,都会大睁着眼睛不能入眠,就算是娇花送了精挑细选的美味佳肴上来,她都不觉得饿,看着那些散着诱人香气的食物,木然之余,她只觉得恶心。
原来,人伤心到极点,会做出些超常规的反应啊。
柳以沫看着仍旧昏睡的毕言飞,伸手摸了摸他温温的脸,又握住了他的手攥在手心,才缓缓地俯身下去,趴在床边一动不动。
夜晚静静,云碧抱着蜷缩成一团的陈词,全无睡意,陈词在他的怀中猛地动弹了一下,忽然睁开眼睛,双眼中充满了惊慌之色,云碧急忙抱紧了他,问道:“词儿,怎么了?”
陈词挣扎着伸出手来,抹了抹额角的汗,说道:“我……我做了个噩梦,……云叔叔,你怎么还不睡?”他说着说着,心虚地低下头去,仿佛生怕云碧问他做了什么噩梦。
云碧低头看他一眼,望见他躲闪的神色,便已经猜到了几分,轻声地说:“我睡不着,词儿不用害怕,我一直都在这里,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再有什么敢伤害你了。”
陈词的眼睛大大的,看着云碧,听了他的话,眼泪迅速地涌了出来,哽咽着说:“云叔叔,你对我这样好,可为什么我的亲生爹爹却……”
云碧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说道:“词儿,伤心的事情,不用去想了好不好?”
陈词抽噎了一声,停了停,才点头说:“云叔叔,我听你的,不过,你也要这样好不好?”
云碧不明白,问道:“词儿在说什么?”
陈词揪着他胸前衣裳,仰头说道:“云叔叔,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不仅仅是因为我……爹爹的事,还因为柳姐姐。”
云碧的心一跳,没想到这小孩子的眼神这么利,在痛苦之时,居然还会察觉自己的心绪,他苦笑一声,说:“你在说什么呢……没有这回事。你柳姐姐……她是会嫁给飞叔叔的。”
陈词皱了皱眉,说:“可是,云叔叔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他们现在又没有结成夫妇……”
“谁说的……小孩子,哪里听来这些,胡说……”云碧随意咧了咧嘴表示自己的满不在乎。
陈词叹了一口气,说:“好几次,我听你做梦的时候都会叫‘沫儿沫儿’,云叔叔,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当面跟她说?”
“我……”云碧张口结舌,不能回答,望着陈词乌溜溜的眼睛,心底一阵阵酸楚,叹一口气终于说:“好了,今天太晚了,我们先睡觉,改天再说这个。”
陈词点了点头,将脸蹭在他的胸前,说:“云叔叔,这个世界上你对我最好了,我以后就跟着你,无论你跟不跟柳姐姐在一起,你都不能抛下我啊。”害怕一样,双手兀自紧紧地攥着云碧的衣裳。
云碧想了想,才在心底想清楚,原来陈词被陈夜歌的冷酷无情吓到,小孩子从没有经历过这大人间的生死残忍搏杀,失去了一个父亲,生怕再被抛弃,这几天想必看云碧神不守舍郁郁寡欢的样子,生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故意来说这些话,好让他振作起来。
“小鬼头。”云碧轻声一叹,伸手抚摸陈词的柔软头,说,“云叔叔是绝对不会扔下词儿的,无论到什么时候……”
陈词听了这话,甜甜一笑,满足地在云碧的胸前蹭了蹭,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正当云碧也快要睡着的时候,耳畔忽地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云碧猛地睁开眼睛,他听出来,那惊慌的尖叫,好像真是柳以沫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一三零 重新振作
尖叫惊慌的声音,竟然是柳以沫的!云碧对她的声过,反应也最为快速,身子一挺自床上坐起来,转身即将向床下跳。陈词经过大变,本就浅眠,此刻又被突然惊醒,瞪大眼睛,慌里慌张地叫:“云叔叔,怎么了,怎么了?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我爹爹他……”
“词儿别慌!”云碧这才想起还要照顾这小鬼,见他满面惊慌,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按捺下心头的不安劝慰说道,“你乖乖地睡觉,不是你爹爹,是柳姐姐,她好像……在唤我,你在这里等会,我她怎样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陈词听他声音平稳,这才安静下来,说道:“那好吧,云叔叔你快点回来。”
云碧点了点头,替他拉了拉被子,又微微一笑,才转过身,拉开门飞快闪身出门。
夜风冷冷,云碧赶得急,没有穿外衣,幸而是第一个赶到了毕言飞的房中,推开门果然见到柳以沫在,只是瘦弱的身子伏在床边上,肩头微微颤抖起伏,惊得云碧直接扑过去,扳住她的肩头边问道:“沫儿,你怎么了?”
淡淡的烛光下,柳以沫一张小脸泪痕狼藉,突然被云碧摇起来,呆呆地望着云碧,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云碧被她的泪惊得一怔,旋即问道:“干吗哭的这么伤心?”
柳以沫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面前的云碧,忽然之间张开双臂,将云碧牢牢抱住。
云碧猝不及防被她抱住,心中惊讶莫名,却又隐隐带一丝欢喜,却听得柳以沫在耳畔低低抽泣着说道:“云碧,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梦见言飞他没有醒来,他,他……”充满了恐惧的口吻,柳以沫想到梦中那残忍的场景,惊悸地不敢再说下去。
云碧听她颤抖着声音没有说完,心头却已经将她梦见了什么猜到分,当下轻轻地拍拍她瘦弱的肩头,哄着说:“好了好了,不要哭,这不是做梦么,人家都说做梦是跟现实相反的。”
柳以沫身子一僵,这才反应过来,仰头看他一眼,问道:“是真地吗?”
云碧望着她红通通地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柳以沫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傻傻地笑了起来。说道:“你说地对极了。我先前也隐约听到有这么个说法。我竟给忘了。咳。”
云碧望着她患得患失地样子。心头刚泛起地一丝喜色也被冲跑了。说道:“嗯。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地担心了。夜深了。不要再趴在这里。回房去睡吧。好不好?”他不知不觉间声音放地很柔和。
柳以沫本是对他大有成见地。可是此刻她六神无主。方才又被噩梦惊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听着云碧温柔地声音。跟着点点头。说道:“好地。我也该回去了。”她缓缓地松开云碧。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依旧躺着丝毫未动地毕言飞。最终咬了咬嘴唇。狠狠心。说道:“我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了。明儿还要审案子呢。
”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是在说给昏迷不醒地毕言飞听。还是在极力地劝说自己。
云碧默默地伸手。在她瘦弱地肩头拍了拍。说道:“乖。沫儿快去吧。”
柳以沫答应一声。迈步向着门口走去。她最近消瘦地厉害。官服穿在身上就跟道袍似地。看得云碧莫名地心酸。可是……回头看一眼床上地毕言飞。万种柔情却只化作一声苦涩地叹息。
一直到柳以沫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才有几个人慌张地冒头出来,问道:“方才是什么声音?”云碧默默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没事,我做恶梦了,都回去睡吧。”
次日,柳以沫早早地爬起身来,麻利地穿好了官服,才打开房门,望着东方初升地太阳,张开双手向上伸展了一下,又扭了扭腰,才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迈步出了房门,向着前方衙门的方向而去,岔路口正好遇到了手中拿着文案地伍行舟,伍小师爷神情肃然,一副大有心事的样子,柳以沫穷极无聊,见伍行舟低着头只管向前走,便蹑手蹑脚靠前,在伍行舟没留心的时候大声叫道:“早啊!”
伍行舟被她惊得面色大变,幸亏他虽然年青,却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领,倒也没怎么张皇失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柳以沫一眼,才淡淡的说道:“大人早。”
那种淡漠的样子,让柳以沫看热闹的心情烟消云散,只好随意地点了点头,伍行舟站着不动,等柳以沫走到自己前头才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前头衙门而去。
“张守业的案子,还没有什么进
”柳以沫 史诗之自由战歌全文阅读问道,伍行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过于沉|处,总觉得是在跟木头人一起。
伍行舟见她问,回答说道:“回大人,还没有大的进展,不过最近大家都很勤劳的四处探访了。”
柳以沫听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愁眉不展,说道:“已经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大进展,唉,难道我就这么衰?”她本来是想尽力压下毕言飞的事情的,因为她已经想通了,毕言飞现今昏迷不醒,无论她流多少眼泪,痛心痛到死,他都不会醒来,索性不去想这件事情,才会让自己好像要将心裂开两半的心痛感觉好一点点。
伍行舟见她有些忧愁,想了想,说道:“大人,前些日子,紫鸢姑娘,大人不是曾说过……有什么吗?”
当时放紫鸢回去的时候,伍行舟就说过,说这个紫鸢一定有事。没想到柳以沫眼睛也亮得很,说自己老早知道了。中秋的前一天,她派丫环来传信,说是请柳以沫第二天乔了装去见她,只是偏偏十五那晚毕言飞出了事,她魂不守舍才忘了赴约。
柳以沫听伍行舟说起紫鸢,眉头皱了皱:“是啊,我差点就将她忘了,已经隔了好几天了吧……”
伍行舟道:“大人,要不要派人?”
柳以沫忽地停下步子,伍行舟一时没注意,差点撞到她身上去,幸好紧急刹住了脚步,虽然如此,鼻子还是快要蹭到这人的官帽之上,鼻端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伍行舟一愣,脸不可抑制地红了红,幸亏柳以沫没有注意。
他干咳一声,镇定下来,问道:“大人为何突然停了步子?”
眼前,柳以沫忽地狠狠地握起了拳头,声音也冷的,说道:“伍师爷,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
伍行舟吓了一跳,他本来很是机敏,若是平常,早就猜到柳以沫的意思了,可是方才他差点撞上这人身子,嗅到她身上淡淡幽香,他是个正人君子,当下未免有些脸皮儿薄,一时接不上话。却听得柳以沫说道:“快,我们快去前头。”
说完之后,脚步加快,飞跑一样向前方而去。伍行舟见柳以沫忽然之间行动大异于平常,心头惊奇,却也不敢怠慢,知道必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才如此,立刻紧紧跟了上去。
柳以沫飞奔到了衙门,还没有坐定,立刻拔一根飞签,向下一扔,说道:“大孙大刘,你们立刻备马,拿着本县的这跟飞签去凝香楼!看看紫鸢姑娘可在,如果在,立刻请她来县衙一趟!”
孙刘两人虽然有些吃惊,但见柳以沫一脸肃然,于是立刻出列,拿了飞签领命出门而去。
身后,伍行舟这才琢磨过味儿来,忍不住也眉眼耸动,望了柳以沫一眼,却见女知县忧心忡忡地坐倒了位子上,嘴里自言自语般的叹息说道:“千万,不要是最坏的那种啊……”不知为何,声音竟有些萧瑟,伍行舟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低下头,专心钻研手上的案例簿子去了。
大概是一个时辰的功夫,门口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柳以沫精神一振,双眼放光看向衙门口,情知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连伍行舟也自书簿里抬起头来,关切地转头去看,衙门口,那两个腿长的衙役不负众望的跑了出来,额头上大汗淋漓,神情有些慌张,柳以沫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兀自伸长脖子向他们身后去看,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里终究谁也没有出现,柳以沫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大……大人!”两个衙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跪倒在了柳以沫跟前。
柳以沫咬了咬牙,把心一横,问道:“什么事,快快说来!”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大孙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我们两个去了凝香楼,而凝香楼的老板娘告诉我们,说紫鸢姑娘在昨夜自杀了!”
“自杀了?”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点底儿,可到底还是心存一丝希望了,如今听衙役如此说,希望彻底变成了绝望。柳以沫眼睛直,重复了一句,心神大慌。
旁边伍行舟皱了皱一双好看的浓眉,沉声问道:“你们两个不要慌张,这紫鸢姑娘是怎么自杀的,如今尸体何在,昨夜凝香楼中又有何异状没有,细细说来!”
柳以沫一时怔,听到伍行舟在此时仍旧思绪如此缜密,不由地赞许看他一眼,心头想:“不错,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越是情况险恶,越要打起十万分精神来!”想到这里,整个人才缓缓地又坐了回去,细听衙役们诉说凝香楼的情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一三一 访凝香楼
柳以沫的个性,听完了衙差的讲述之后,立刻就要去。伍行舟浓眉深锁想了一会儿,说道:“大人,凝香楼属于洛宁县所管辖,你要去的话,恐怕会有点麻烦。”
柳以沫正在火头上,闻言喝道:“有什么麻烦,人命关天,谁敢拦着?何况紫鸢跟本县所查的案子息息相关,本县不管谁管?”不由分说地便带人出了衙门,直奔洛宁县而去。
按照规矩,越县办案的确是有些不妥当的。会办事的县官,会在直接办案之前先拜会一下邻县的同级长官。但是柳以沫挂心凝香楼之事,只想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希望获得一点张守业案件的有用线索,是以也没有去管那些繁文缛节。伍行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几度想提醒她,见她严肃的模样,还是忍了。
一行人到了凝香楼,偌大一座青楼,还算气派,只是缺乏一种热闹的氛围,柳以沫想了想便知道,必定是因为紫鸢自杀之事传出,造成了凝香楼的片刻营业低迷。柳以沫带人到了凝香楼门口,看门的龟公等早就眼尖的看到了身着红袍的邻县县官,一溜烟地跑回去跟老鸨报告,柳以沫前脚刚踏进大厅,凝香楼的二楼上,胖胖的老鸨便尖锐地叫了一声,抖着一身肥肉下楼来了。
“这不是邻县的柳大人嘛……吆,今日怎么到我们楼里来了,莫非是有兴趣看上了……”对上柳以沫杀人的目光,才忽地停住,手帕在嘴角遮住干咳了两声,又说,“柳大人身着这一身官袍,倒真是气派,我一时忘记了柳大人是女儿身,柳大人这样的绝色,怎么会看上我们楼中的姑娘呢,嘻嘻嘻……”
她自娱自乐一笑了起来,凝香楼中的龟公打手,以及闲散的妓汝也跟着笑,柳以沫带来的众人却个个冷冰冰的。柳以沫看她贼眉鼠眼的样子,心底不耐烦,问道:“笑完了吗?再胡说八道,就让你到本县的大牢里去笑个够!”
老鸨惊得眼睛迅速眨了下,片刻却又镇定下来,重新夸张地“吆”了一声,才又开口说:“大人的官威真吓人啊,只不过,我们凝香楼好像是地处洛宁县吧,柳大人不是洛水县的县官吗,怎么管到我们这里来了?”
柳以沫哼了声,双手背在身后,她不芶言笑的时候,倒真的有一股让人不容小觑的官威,一双美丽的眸子望着那老鸨,说道:“你休得跟本县胡搅蛮缠,本县跟你摆明了说,你这凝香楼之中自杀的紫鸢,是本县一宗要案里的重要证人,她无缘无故自杀,实在可!本县现在有理由怀,是你这刻薄的老鸨逼她至死!”
老鸨听她这么说,惊得只眼睛瞪得两倍大,急忙嚷嚷说道:“大人冤枉啊!紫鸢明明是自杀,跟我们可没关系啊,我们凝香楼的生意可是因此而一落千丈,我自叹倒霉还来不及,怎么会自己去杀了自己的人呢?”
柳沫自然知道这其中道理,只不过是敲山震虎,先让她害怕一下罢了,冷冷一哼,仍旧不动声色地说:“既然出了人命,就不能等闲视之,我们都是替皇上办事的,洛水县如何洛宁县又如何?何况本县跟洛宁县的……”忽地一停,拉长了调子,转头扫了伍行舟一眼,伍行舟端的聪明伶俐,当下低低靠在柳以沫耳边,低声说道:“王知县。”
众目睽睽之下。柳以沫嘴角噙着一冷意。继续说道:“实话跟你说。本县跟洛宁县县官王大人交情甚好。王大人一向嫉恶如仇。假如本县告知此案涉及牵扯重大。王大人一定会第一个饶不了你。不过本县向来不愿意牵扯无关人员。也知道你一介妇道人家做不出如此凶案来。现在本县给你一个机会。你将紫鸢出事之前楼中是否有异动。以及是否有可疑人员出入。一一跟本县讲个清楚明白。本县如果觉得满意。就不会再追究。否则地话。本县定有方法。让你这凝香楼从此之后一蹶不振!”
她这几句话。恩威并施。说地慨激昂而又波涛暗涌。听地老鸨也是心头惊颤。柳以沫说完之后。高深莫测地望了老鸨一眼。老鸨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终于服软了。说道:“既然大人这么说……那……那我就只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身后地差役拉了凳子给柳以沫坐定。柳以沫又下令将凝香楼中地人都叫来。一一审问。又暗地里叫伍行舟带人去紫鸢楼中查看。事情问地差不多了之后。伍行舟也从楼上下来。柳以沫这才起身。又问道:“紫鸢地尸身呢?”
老鸨说道:“早些时候我们去王大人那边报备了一下。王大人说是自杀而已。让随便埋了就是。
”
柳以沫心头一跳。目光瞬间跟伍行舟地目光对视了一会儿。才又镇定地问:“你真地把她埋了吗?”声音严厉。仿佛飞刀射出。
老鸨急忙回 一世厨子帖吧答:“大人,本来是要埋了的,可是还没来得及,现在在
呢。”
柳以沫心底一块石头落地,点头微笑,说道:“嗯,好,你做的不错。”
等到她带人离开凝香楼,身后的老鸨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旁边的妓汝急忙上前将她扶住,有人笑说:“妈妈你寻常对我们吆五喝六,何等威风,怎么今日里见了那么嫩生生的一个小姑娘,就跟小狗儿见了大老虎一样,灰溜溜怕成这样?”
老鸨伸手拍了拍胸口,说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个柳大人,虽然长的美,但是你看那双眼,瞪起人来跟要杀人一样……啧啧,那样美,如果在我这楼中挂牌,必定是头一号的红牌。”眼中冒出光芒,开始胡思乱想。
旁边的龟公说道:“妈妈你还是不要瞎想了,要是给那女知县听到,恐怕你真的要去那洛水县的大牢中做梦啦。”
老鸨一顿臭骂,在忙乱之间,有人唏哩哗啦闯入凝香楼,隐约是差役的打扮,吓得老鸨尖叫一声,以为柳以沫是顺风耳,听到她在这里说坏话便又回来了。却听得那衙差叫道:“听说洛水县的柳大人在此?人呢?”
大家这才看出,原来并不洛水县的人,而是洛宁县的差人,急忙七嘴八舌地说:“先前还在,此刻已经走了。”
差人问道:“走她在这里做什么?”
老鸨说:“我们自然是知不言言无不尽啦,谁不知道柳大人跟王大人是好友啊。看在王大人面上……”刚要自吹自擂,那衙役怒道:“什么好友!不要胡说八道,柳大人是洛水县的官儿,凭什么跑到洛宁县来多管闲事,大人生气着呢!”
一人等闻言,噤若寒蝉。
那差人哼了两声,又说:“幸亏走的快,然的话……”悻悻地转身走了。
老鸨在身后若有所思,本想叫住那两个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惹祸上身。
柳以沫带人匆匆地出了凝香楼,在街头上看了一会儿,问道:“谁知道去义庄的路?”
身后的衙差见多识广,自然有人认得,当下前头领路。一行人飞一样地走着,身后伍行舟问道:“大人你真的要如此做?”
柳以沫哼了两声,说道:“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伍行舟听她说的如此无聊,不由地一笑,见她小小身躯,身量也不高,却跟几个大男人一起,走的毫不落后,忍不住目光在她身上,一时难以移开。
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那带路的衙差说道:“大人,义庄到了。”
柳以沫答应一声,挺身向前,见前方一座破败的庄园,如个荒废了的样子,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一阵冷风吹过,外头地上散落着的白色纸钱哗啦啦地飞起来,有的便飞到柳以沫这一行人身边,惊得衙差们连连怪叫。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都给我住口!”柳以沫心烦意乱,伸手抓了一枚纸钱,随手扔在一边,粗声粗气说道:“都跟本县进去。”
“啊……”身后几个五大三粗的衙差吓得色变。倒是伍行舟还是面色如常,平静地说:“大人,所有人进去也不妥当,不如留他们在外守着,我陪大人进去吧。”
柳以沫转头看向伍行舟,见他一张脸充满了浩然正气,目光如此的平静,心头的烦躁忍不住退去了一些,想了想,点点头笑说:“好的,伍小师爷一个人跟我进去就行了。就算是有小鬼小怪,也必定不敢近身的。”
伍行舟听她低低说着,有些不太明白,问道:“嗯?大人是什么意思?”
柳以沫见他迷茫的样子,倒是比平常的那一板一眼的刻板要可爱的多,忍不住噗嗤一笑,一本正经说道:“本县的意思是,本县是钦点的官员,又有大红官袍着身,青天白日,哪个小鬼敢作怪?伍小师爷莫怕。”
伍行舟才没有怕过,然而见柳以沫这样“朝气蓬勃”似的模样,心情倒是不错,点点头,说道:“那就多谢大人照顾了。”两个人相对一笑,一起向着义庄门口走去。
一阵阴风掠过,围着他们盘旋,身后的衙差们缩成一团,战战兢兢。柳以沫跟伍行舟脚下踩着各色零落的纸钱,外加阴风扑面,简直如踏上了一条黄泉不归路,然而两人却毫无惧意,身后的衙差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小声说道:“咦,你们方才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大人跟伍师爷站在一起的样子,其实挺般配的哦……这一去,简直是英雄美人啊。”
“呃,你的审美眼光真是很独到。”
一三二 义庄验尸
以沫在外面的时候豪气干云,然而真的进入了义庄,有些抖。
她到底是个女孩家,天生对这些鬼鬼怪怪的有奇异的幻想力,越是向内走,越觉得周围静默的怕人,空气也更为阴冷,最恐怖的是,在外面的时候看不出,现在进了门,才现一具具的棺材横在地上,孤零零的,有的紧紧闭合,有的却还没有盖得严实,隐隐露出一条缝来。
柳以沫忽地想到:假如里面忽然爬出一只枯瘦的手来,不知会怎样……
正在乱想,脚下忽地“咔嚓”一声……柳以沫的神经正在牢牢地绷紧,闻声大叫:“鬼啊!”转身就跑。
袖子忽地被一把拉住,柳以沫拼命挣扎也挣脱不了,却听得伍行舟沉静的声音,说道:“大人不要害怕,你踩到了一根树枝而已。
”
柳以沫呆了呆,逐渐镇定下来,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官靴底下,踩断了一根枯树枝,她望了伍行舟一眼,迎着对方冷清的眸子,越觉得不好意思,急忙伸手挠了挠头,说道:“呃……是这样啊……”
伍行舟望着她,忽地淡淡笑,柳以沫很少见他笑,平常只看到他阴沉不芶言笑的一张铁板脸,此刻见他忽地露出笑容,就好像天上投下一丝阳光来一样,眼前都为之一亮。
伍行舟却迅收敛了笑,说道:“大人放心,鬼怪之说,只是怪力乱神,无稽之谈而已。何况现在青天白日,不会有什么怪异出现的。”
柳以沫头一梗道:“这当然啦,本县方才……方才是为了试探一下伍小师爷你的胆量的。”她心底明明怕的要死,嘴上偏偏硬的要死,伍行舟吃惊地看着她,柳以沫哈哈一笑,吐了吐舌头道:“走吧走吧。”
伍行只好跟上。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她地身子。一边又四处观察周围生怕她再受惊什么地。
两个进了院子。入了大厅内。可见这里很少人来。地上乱七八糟。有枯木棒乱地枯草。纸钱之类到处都是。头顶还有蜘蛛网。解得好大一片。一不小心就会蹭到身上。而且格外地冷。柳以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头。
伍行舟见她地样子了:_。伸出手来将柳以沫垂着腰间无所适从地手一把攥住。
柳以沫吃惊地看着他:“伍小师爷。你……”
伍行舟平静说道:“大人卑职看到紫鸢地棺木在哪里了。”他本来不是想说这句话地。本来想要安慰一下这个外表看似胆大包天实则仍旧脱不了女孩子地胆怯地女知县。只是。他又深知此人地倔强。恐怕他越是安慰。她就越装出不可一世地勇敢样子。索性他什么也不说。悄悄转开了话题。
先前柳以沫放眼四看。看到这大厅内放着不下几十具地棺木。早就在心底打鼓了。心想在这里找紫鸢地尸体。那简直是难度极高地项目。心头暗自后悔没有带仵作前来。幸亏伍行舟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地手。虽然男女有别。她也不习惯同男人如此。可是现在不是一般地时候。因此心底反而觉得踏实。
伍行舟的手很大,手掌很厚,柳以沫的手很小,被他牢牢地攥住在其中,心底的那股寒气也减了不少,暗自高兴。听到伍行舟这么说,更是欢喜无限,问道:“在哪里呢?”
伍行舟见她并没有在意自己握着她的手,才说道:“大人跟卑职来。”
手心里握着柳以沫的手,伍行舟听到自己原本平稳的心跳,一点一点加快,一瞬间,整个人好像并不是走在阴森森的义庄内,棺材丛中,而是走在春风和煦的百花丛中,伍行舟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感觉竟是出乎意料的好。身后那个平常调皮或跋扈的女子,乖乖地跟着自己,原来她还有这样的温顺一面啊。
两个人站住了脚,伍行舟反应过来,说道:“大人,你看。”
柳以沫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见在棺木前面放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紫鸢”二字。
她一惊,叫道:“果然是紫鸢,推开棺木看看!”
伍行舟答应一声,松开牵着她的手,将棺材盖子缓缓推开,柳以沫屏住呼吸,拼命压抑自己心头的不安,低头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昏厥过去。
伍行舟早有准备,见她小小的身子抖,整个人惊恐不堪,却又偏偏忍着,伸手想去护着她,又不敢,只好低声说道:“大人,据说上吊自杀的人模样都挺难看的,大人,如果觉得不舒服,那就不要看了。”
柳以沫闭上眼睛,脑中兀自晃动 魔武占星师sodu着紫鸢那张死不瞑目狰狞的脸。想了一会儿,却又睁开眼睛,说道:“没事的,我……还可以,伍小师爷,我们来看看
不是真的是上吊而死的。”
伍行舟明知她心中是害怕的,然而见她关键时刻竟如此坚强,忍不住心底对她多了一丝钦佩。点了点头,说道:“卑职遵命。”
柳以沫望了一眼惨不忍睹的紫鸢,双手合什,默默地说道:“紫鸢姑娘,你若是在天有灵,当保佑本县,替你查出其中冤情。”
伍行舟看了柳以沫一眼,伸手去将紫鸢领子下的扣子一一解开。
根据凝香楼老板娘的说法,从她们现紫鸢死了的时间,到紫鸢最后一次露面的时间推算,紫鸢已经死了差不多一天了,也正是时候,让身体上的所有的伤痕都能适当地暴露出来。
柳以沫看着紫紫涨恐怖的一张脸,忍着心底的不适,低头去看紫鸢的喉咙处,只看到一道深深的青痕横在原本白腻的脖子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看样子倒像是吊死的,这道痕迹是挺明显。”伍行舟也看着那伤,低低地说。
一个无辜的就这么死了。柳以沫双眼盯着那伤处,双眼几乎冒火,说道:“那当然啦,老鸨说他们是把紫鸢从梁上弄下来的,就算是用别的法儿弄死,也是一样会有伤痕的,等等……”
她本来正想把紫鸢的裳解开,忽然停了手,目光重新投落到紫鸢脖子上的伤上,沉吟不语,似现了什么。
伍行问道:“大人,怎么了?”
柳以目光沉沉,说道:“伍小师爷,你看”
伍行舟顺着她的手指头指的方向看过去,起初还没有现什么异样,再认真看看,却是身体一僵,脱口而出:“这……怎么好像还有一道伤痕?难道是我看错了?”
“哼……不是,你没有看错!”柳以沫冷冷一笑,脸上寒意滋生,淡淡说道,“他们做的也算是干净利落了,你看这上面的一道伤痕,分明是麻绳留下的痕迹,可是下面这个,却平滑没有印痕,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这分明是先被用丝带之类的东西将紫鸢勒死之后,再将她的尸身吊上去,装作殉情而自杀的模样,这帮人,居然如此的煞费苦心,可恶!”
伍行舟被她的推断说的毛骨悚然,内心却不由地深深相信这种说法。点了点头,说道:“好险,幸亏大人心细如。”心底是真的开始佩服了柳以沫,若非她指出,恐怕无人能现这明显勒痕之下的第二道真正令紫鸢致死的伤痕。
柳以沫叹了一口气,看了伍行舟一眼,说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用,本来我就怀紫鸢是被人杀人灭口了,这一下,只是更加证实了本县的推论而已,只是,让本县惑不解的是,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会让这些人如此的不择手段,如此的凶残决绝,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
伍行舟也想不出来,更不愿意打扰柳以沫的思绪,只好沉默不语。
柳以沫想了一会儿,说道:“不过,不管是他们想要掩藏的真相是什么,事情既然落到了本县手中,本县就绝对不会放弃,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她说完之后,才低头看了紫鸢一眼,自言自语般地说道:“紫鸢姑娘,你放心吧,本县向你起誓,无论杀你的人是谁,背后的真相何等惊人,本县都要将真凶找出,你,瞑目吧。”说罢,伸手,在紫鸢的脸上轻轻地拂过,再抬起手来之后,紫鸢原本瞪得大大的双眼,已经闭上了,看起来神态安详多了。
伍行舟默默地在一边不语,心底却流动着一股异样的感觉。似乎自己身边的这位女知县,已经跟以前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有所不同了。可到底是哪里不同,他却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义庄之外,一帮衙役翘以待,望眼欲穿,苦苦等待之中,终于义庄的门被推开了,女知县跟伍小师爷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衙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几乎就没有欢呼起来,只是见柳以沫一脸凝重,伍行舟也缄默不言,模样很不寻常,才齐齐忍住。
一行人匆匆地打道回府。
而在柳以沫他们离开之后,原本寂静无人的义庄前方,却闪出一道细细的人影来,目送柳以沫消失的方向,低低说道:“果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居然如此咬着不放,唉,难道非要逼我……”
一阵风吹过,那个人慢慢地消失在了原地,淡漠的像是一道诡异的鬼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一三三 一波未平
碌了一天,却不是在自己的地盘,柳以沫冲回洛水县后,一口气灌下一壶娇花送上来的热茶,瘫倒在太师椅上歇息了一会,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窗外,午后的阳光颜色已经淡了很多,柳以沫扭头看着窗口那一线阳光,有些怔,虽然她这一趟来回奔走,没有现更大的进展,但是挑战难度越是高,却也越是激了她心中的那份倔强。
除此之外,她让自己忙碌起来的另一个原因却是……
“今日县衙里没什么事吧?”喘息了片刻,柳以沫才转头问娇花。
“没什么别的事。”娇花点了点头,问道:“小姐,你怎么累成这样?”
柳以沫自太师上爬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脚,说道:“没什么,追踪一个神秘连环杀手。”她走到门口,向外探头去看,犹豫着要不要去看毕言飞。
方才问娇花那一句,旁敲:击的,却并不全是为了问衙门里有没有公务办,可是指望娇花姑娘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来,主动说一下毕言飞的情形,那也是不可能的。
柳以沫怔怔:站在门口犹豫着,想到毕言飞昏睡的样子,想到昨晚上做的那个噩梦,心头一阵绞痛,忙了大半天才将自己的不安情绪压下去,现在却尽数翻上来,还以超越以前百倍的威力,弄得她捧着胸口,疼得忍不住弯下腰来。
“小姐,你怎么了?”娇花在后见柳以沫忽地弯腰忙跑过来,扶住了她问。
柳沫一张小脸隐隐泛白,却固执地摇摇头,说道:“没,我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多了。”她随意捏造了一个借口,转身离开娇花,向着后院而去。
身后。娇花靠在门口。目送柳以沫所地方向睛里泛出一丝忧虑。
柳以沫拐弯抹角地向着后去想要赶紧去见到毕言飞。但是另一方面。却又隐隐害怕。她心头不停地交战。一会儿脚步飞快会儿却又变身蜗牛一样。慢慢地向前蹭动。
她这短短地一路地精神恍惚。快要拐弯地时候忽地又想到:“我是不是要先把官袍换下来呢?”这样一想。顿时想地多了。忽地想到自己曾是去过义庄地。而自己地手。也曾经摸过死人地虽然她心底对紫鸢没有什么嫌恶。不过到底心理作用到自己回来之后居然都没有洗手就立刻端茶来喝了。顿时心头一阵作呕。
自从毕言飞昏迷之后很少有吃东西地热情。将身体亏损了也不知道。今日在外忙了大半天才觉得又累又渴。拼命地灌了那么多茶水。此刻。一方面是因为身体在受不了抗议。二来却是因为心理作用。当下停了步子。弯下腰来。冲着旁边地花圃之中。拼命呕吐起来。
只可怜她最近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点热茶水而已。再吐了一阵儿。吐出地就是苦涩地胆汁。一瞬间眼泪鼻涕都冒出来。狼狈无比。整个人虚脱地几乎要趴倒地上去。
正在欲死欲活地时候。身后忽地多了一只手。温暖地大手。在她地背上轻轻地抚摸。
柳以沫身子绷紧,还没来得及起身。
那个人轻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要……这么叫人担忧好不好?”声音之中,有一丝的忧虑。
这个人没有开口之前,柳以沫心底本来怀着一丝希望的,可听到他的声音,却忽地觉得悲苦,眼中的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啦啦的向下落,亏她痴心妄想,暗暗祈祷是毕言飞醒过来了,会给她一个大惊喜,可是这声音……是云碧,是云碧。
一瞬间她都不想起身,也不想再面对。
“沫儿……”云碧担心地叫着,一手抚摸她的后背,一边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手大而且暖,热力透过官袍渗透进去,柳以沫仍旧低着头,却收敛了悲哀情绪,装作粗鲁的样子,恶声恶气地说:“走开走开,你真碍事!”
“你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医生来给你看看好不好?”云碧容忍地说,似乎没有听到她难听的赶人声音。
“你耳朵聋了是不是?快走开!”柳以沫继续任性的飙着。
“沫儿,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强撑。”云碧慢慢地说。他们两个,仿佛彼此将彼此都隔绝了,各自说着各自的话。
“我说姓云的,你……”柳以沫咬了咬牙,说,“我现在眼泪鼻涕,很难看,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忽地多了一方洁白的手帕,云碧的声音仍旧波澜不惊的,说道:“放心,你本来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柳以沫气结,忍不住用眼睛使劲瞪他,暗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是现在没心思跟他计较,只得将云碧的手帕接过来,先擦了擦眼泪,又狠狠地擦了擦鼻涕,解恨似的把本来干净的手帕弄得脏兮兮。
等她整理好了,站起身 天下之石中剑最新章节来,转头看向旁边的云碧。
云碧静静地站在那里,依旧是阴柔漂亮如女子的一张脸,柳以沫觉得见到他就烦。她咬
唇,下巴一挑,装出倨傲的样子,说:“你这么看着么?”
云碧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探向她的脸上。
柳以沫很少见他如此忧愁的模样,一刹那没有反应。云碧的手指探到她的脸上,将粘在她脸颊上的长一缕慢慢挑开,说道:“好些了么?”
“关你什么事!”柳以沫本来呆怔着,见他这样的动作,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毕言飞的房间内守夜,做了噩梦他第一个赶来的,当时的自己难以自控,抱着他大哭起来,当时,他的手臂,他的身体……现在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柳以沫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微微泛红,而眼前,云碧好看的双眼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能看穿她的内心心头无比烦乱又说:“再看,就把你的而眼睛挖出来!”说着,怒气冲冲地同云碧擦身而过,一边走一边挥挥袖子,似乎是不耐烦般地嚷嚷说道“这手帕等我洗过了再还给你!”头也不回地离开原地了。
毕言飞依旧毫起色,柳以沫在他的床前絮絮叨叨些闲话,说些自己的烦心事情,明知道他听不到,但是听不到也有听不到的好处,她可以随意什么都说,包括自己是如何的害怕他醒不过来括自己是如何的希望他快点醒来,他们还没有成亲还是等着他的。
说着说着,往往泪珠涟涟而看着那个毫无感觉一般的人,心头又觉得愤怒愤怒的伸手去打他的身子,又怕真的打坏了他,于是高高举起拳头,却每每轻轻地落下,如蜻蜓点水一样。
而柳以沫不道的是,当她在跟昏迷不醒的毕言飞诉说心事的时候,门口,却往往站着一道纤细修长的影子,默默无语的陪伴跟倾听。几次想进去安慰痛哭的她,却又停住步子,终于还是不敢进入她的世界。
柳以沫探望完毕言飞后,每次都是眼圈红红的,云碧给的那块手帕,洗好了本是想还给他,不料却拍上大用场,心底想,反正云碧不差这块手帕,索性就心安理得用着。
这天她出了毕言飞房间,迎面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见她出现,便急匆匆跑过来,叫道:“云婶……”不等柳以沫怒目相视,却立刻伸手捂住嘴,又可怜巴巴地叫道,“柳姐姐。”
柳以沫望着陈词最近也瘦削了不的脸,这个小孩子,经历了同龄人很少遇见的噩梦,也是个可怜人。此刻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闪烁着惊恐跟内疚的光芒,期盼似的看着她,柳以沫转怒微笑,伸手摸了摸陈词的头,说道:“臭小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陈词见她没有生气,反而如亲昵的对待自己,才缓过劲来,露出笑容说道:“柳姐姐,我听说外面新开了一家酒馆,里面的招牌菜很好吃,你带我去吃好不好?”
他很少用这么“温顺可爱”模样的对柳以沫说话,不知是不是被陈夜歌吓到的后遗症。柳以沫愣了愣,说道:“你……让你云叔叔带你去不就行了?”
陈词听她这么说,脸上又露出委屈的表情,说道:“柳姐姐,云叔叔不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饿啊,你现在有时间陪我去好不好?”
“啊?”柳以沫暗暗吃惊,云碧十分喜欢陈词,应该对他百依百顺才是,这一次却不知怎么了,居然狠心拒绝这孩子。她不由地嘀咕说道:“那家伙去哪里了?居然这么不负责任。”
陈词听她对云碧不满,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楚楚可怜,说道:“是啊是啊,云叔叔不管我了,柳姐姐,你不会也不管我吧?”说着,眼巴巴地看着柳以沫,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好像随时都会有泪水涌出来似的。
柳以沫通常都会以凶悍的态度对别人,只有对毕言飞的时候,偶尔才会露出温情一面,然而面对陈词这被人遗弃的小白兔似的表情,不知为何竟有些无法拒绝。她是个缺乏家庭温情的孩子,见陈夜歌那么残忍对待陈词,心底又是同情又是憎恨,对陈词的爱却不知不觉的多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好吧,我跟你一起去,不过你不能给我捣乱。”
“我知道啦。”陈词松了一口气,伸出小手将柳以沫的手握住,兴高采烈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柳以沫望着他光彩横生的脸,心底想孩子就是孩子,这么快就会忘记阴靈,只不过她能够帮助陈词走出不快的阴影,自己也角儿高兴,微笑说:“好好。”
柳以沫正看着前方,却没有注意陈词拉着她的手的时候,回头向着毕言飞的房间处看了一眼。
门边上,一道清瘦的人影靠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开。而后自己却慢慢地闪进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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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一波又起
内寂静一片,云碧坐在毕言飞的床前,望着眼前那张宛如睡着一样孩子般的脸。“你什么时候能醒?”垂着头,低低地问。
毕言飞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云碧也没有奢望他会突然开口,反而笑笑,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快要撑不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靠近了毕言飞身边,伸手拄着腮,眼睛骨碌碌转了一会,说:“我曾经答应过你,我会退出,我以为我会绝望啦……可是为什么……居然会这样,你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造化实在是很奇怪,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听从陈夜歌的吩咐,究竟是因为我念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帮他,还是因为我心底隐隐有那么一种恶念。”他若有所思的,停了口,忽然轻轻一笑,“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窗外,传来鸟鸣的声音。衬得里面越发寂静。
“当初我答应你开,不再去跟你争,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很好的保护她,对她好,可是现在……我是想离开的,然而我离开之后她会怎样?每日守着你,日渐憔悴?给我一点希望,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来,若是那样,我会走的痛快一点,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看着她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我已经尽力了,言飞。”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望着毕言飞安静的脸,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他的脸,“言飞,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呢?”
“我让词儿带她出去多少会吃上一点东西,你要是再不醒来,我担心她会比你更早一天倒下。”他笑了笑,似乎在嘲笑自己的人忧天。明明那个人是喜欢毕言飞的,此刻却是他在担心不已,愁肠百结。而无论他说什么,毕言飞也不会起身来他指一条明路,他也是如柳以沫一样,知道他不会听到所以尽情倾诉自己的苦闷而已。
云碧起身,走到窗边上,望向外面的寥的景色:“也许你醒来的日子,就会是我放心离开的日子。”
“是吗……”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身起。
那么熟悉的声音碧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幻听么?惊之中。身子都忍不住在轻轻地发抖觉一丝凉意从后背爬起来。心底又苦又涩有点奇异地暖意涌过。云碧猛地直起脊梁。转过身子看过去。
*****
“吃饱了吗?”柳以沫没穿官服是换了寻常衣裳。牵着陈词地手两个人走在大街上。夕阳地余晖洒落着两个人地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
“饱了。”陈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望向柳以沫。问道。“柳姐姐你呢?我好像没有看到你吃多少。”
“我吃地不少啦。”柳以沫很不雅观地摸了摸肚子。虽然地确并没有吃很多。但是相比较这几天以来如蚂蚁一样地食量。今天已经算是超出记录了。
陈词乌溜溜地黑眼睛看向柳以沫。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似地。却又停住。
柳以沫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欲说还休的样子,问道:“词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陈词想到某人的训诫,顿时摇了摇头,柳以沫嘴角带笑,扫他一眼,说:“撒谎。”
陈词心虚地低下头,两个人默默无语地走了一会儿,路上的人认得柳以沫,纷纷地向她打招呼,柳以沫一一挥手致意。两个人走出了热闹的街道,柳以沫始终没有再问陈词,反倒是陈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柳姐姐,毕叔叔啥时候能醒来啊?”
柳以沫的心头一紧,却笑着说:“大夫们说……随时都会醒来。”是啊,随时都会醒,一天也好,一个月也好,一年也好,甚至一百年,一百年里的每一段时间,都是“随时”。
这个词给人无限的希望,可又是最可怕的谎言。
陈词思考了一会儿,又问:“柳姐姐,云叔叔说,等毕叔叔醒来,我们就离开。”
柳以沫猛地停住脚步,问道:“你说什么?”
陈词望向她,说道:“云叔叔说,……柳姐姐,你很讨厌云叔叔吗?”
柳以沫怔住,站在原地,心又乱了。的确,她跟云碧的第一次见面起,就不是什么好缘分的开始,两个人除了吵吵,就是互相攻击,最狠的时候还会互相开展人身攻击,可是不知不觉,一路走来,那个先前叫做飘飘的死人妖变身成云碧公子,却仍旧陪在她的身边。
虽然心底的恶感还在,可是柳以沫无法否认的是,自己对于云碧,已经不是先前那么排斥了,她现在对他的呵斥,只是因为她还抹不下面子,亦或者是一种对待“飘飘”时候一定要恶劣起来的习惯。
毕言飞昏迷之后,好像天都塌了,前所未有的虚弱跟无从依靠的感觉包围了她,而云碧,却是给她最大抚慰的一个人,无论是夜晚时候那一个温暖的拥抱,还是在柳以沫失控呕吐时候的一方手帕,都是那么贴心。
然而……这又如何?
他的那手帕,现在还揣在柳以沫的怀中,而柳以w”ap.16_k.c-n沫觉得那手帕好像是被烧红了的热铁,烫在自己的心头,忽然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 拯救明初妹妹帖吧点将这帕子还给云碧
么,她是堂堂的县官,要多少有多少,哪里找不来?
柳以沫在暗暗埋怨自己,这边陈词却望着出神的她,看的呆了,她侧身对光,夕阳的暖黄色光芒照在她的身上,映的她的脸色温柔而忧伤,那么秀丽精致的脸……原来她长的这么好看啊,怪不得云叔叔那么喜欢……
“小柳!”温暖的叫声,从身后响起。柳以沫回头对上燕深弦含笑看过来的目光。
“燕大哥?”柳以沫自胡思乱想中惊醒过来,不知为何看到燕深弦就觉得心,拉着陈词跑过去。
“你们……”燕深弦看看柳以沫,又看看陈词,猜测两人的关系怎么突然这么好起来。
“我带词儿出来饭,燕大哥呢?”柳以沫急忙说。燕深弦一身素白,整个人浸润在黄昏的微光之中更显的人如暖玉,赏心悦目。
“我……随便出来走走。”燕深弦:笑着回答。的确,在衙门的时候整日里不见她的影子,据说她很忙,但是好不容易等到她结束了县衙的工作,她却又风一样冲去陪昏迷的毕言飞,他等来等去等不到跟她好好说话的机会。傍晚的时候,从娇花那里听说她带着陈词出来了就立刻找了个借口也跟着出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所以一直都在路上转来转去,希望老天保佑,能让他遇到她。
果然……上天还是没有忘记他的。燕深看着柳以沫憔悴却仍然精神的脸莫名的安稳下来,一扫几日的担忧跟不安。
“燕大哥没有其他事吧?”柳以问。
燕深弦摇了摇头上陈探究的目光,笑笑说:“怎么儿有事吗?”
“没有。”柳以沫刻回答,随即笑着说,“燕大哥若也没有其他事,我们可以作伴回县衙了。”
“嗯。一起走吧。”燕深弦了点头,目光不经意般地望了一眼柳以沫握着陈词的手,心底幽幽地掠过一声叹息。
三个人并肩走在街上,此刻人多是回家吃饭了,街上人比较少,显得特别幽静,柳以沫在中间,旁边是小陈词,燕深弦护卫一样,站在她的左边,此刻已经是背光而行,夕阳的余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影在寂静的路上,柳以沫随意跟燕深弦说着话,燕深弦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目光却只管看着前方那三个被夕阳拉的长长的影子。
陈词在一边不甘寂寞,时常Сhā两句话,过了一会儿,似乎注意到了燕深弦的眼神,转头向着地上一看,忽地叫道:“啊,柳姐姐你看我们的影子,像不像是一家人?”
他本是无心之语。燕深弦却觉得自己的心弦猛地被拨弄了一下,仿佛无限心事,被人袒露呈现眼前,一张平静如玉的脸,刹那泛起微红。
柳以沫却没有注意他的脸色变化,在地上用心地瞅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切!”
陈词嘻嘻一笑,柳以沫伸手去摸陈词的头。燕深弦见无人看破自己的心事,尴尬笑笑之后,重新恢复泰然自若的神情。温暖的微笑着注视两个开始闹腾的人。
旁边经过的一个人见状,啧啧赞叹:“看这一家子,男的俊女的俏,儿子也这么可爱,真叫人羡慕。”
柳以沫身子一僵,陈词哈哈大笑:“看吧看吧,我说的不错吧?”柳以沫斥责说道:“少瞎说呢!”心底却忽地想到:假如自己跟毕言飞成了亲,迟早也会生一两个或者一大堆儿子的,想到这里,眼神发直。
陈词笑着跑远,柳以沫兀自发呆。燕深弦看她站着不动,叫道:“小柳,小柳?”
柳以沫回过神来,陈词已经在远处笑着:“柳姐姐来追我啊!”柳以沫跺跺脚:“臭小子!”纵身追了过去,两个人打打闹闹,浑然不顾旁人的眼光,燕深弦踱步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心底虽然怅惘淡淡,但是此情此境,只看着那人如花的笑脸,也足以让他觉得有幸福的感觉了。
正在柳以沫跟陈词扭成一团的时候,远方忽地传来了霹雷一样的马蹄声,燕深弦心底想道:“咦,这马匹来的很急,不知道是有什么紧要事情……”不由地抬头看过去。这一看,刹那惊住。
长街上,如疾风暴雨一般迅速地闯来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的骑士身体低低的伏着,看不清面目如何,但是那一匹马跑的实在太快,街头的人惊叫连连闪到一旁去。燕深弦心悸,看了一眼柳以沫跟陈词,扬声叫道:“小柳儿小心!”
柳以沫一愣,旋即也看到了那飞奔而来的马匹,急忙拉住乱跑的陈词,说道:“小心马。”两个人从街道中心向着边上闪过去,似乎是能避开那匹马了,可燕深弦依旧揪心地看着,加快步子向柳以沫那边赶过去。
就在这时侯,那本来笔直向前的马,忽然一转头,竟然不偏不倚的向着柳以沫跟陈词的所在撞了过去。
柳以沫本以为躲开了,正在跟陈词开玩笑,忽然之间那马已经到了跟前,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闪也闪不开了,只好拼命地将陈词护在胸前紧紧抱住。
那矫健的高头大马前蹄抬起来,向着柳以沫娇小的身上狠狠跺下去。
一三五 苏醒(上)
钧一发之时,燕深弦合身扑上,张开双臂将柳以沫跟抱在怀中,与此同时,闪电一般的,高头大马的铁蹄踩上了燕深弦的背部。柳以沫闭着眼睛,清晰地听到“咔嚓”一声,那毛骨悚然的声音,应该是骨头断裂的声响吧!可是她却没有察觉自己有任何的痛楚,她惊惊慌的睁开眼睛,发现了燕深弦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正勒在她的腰间,像是坚实的保护,将陈词跟她,一起护在他的身下,而最为恐怖的是,就在自己的眼前,是原先那发疯了一样的马健硕的后蹄,还不停地在地上跺着步子。
“燕大哥!”柳以沫听到自己已经变了调子的声音,尖锐而嘶哑的响起。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
燕深弦咬紧牙关,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几乎快要失去神智,然而仍旧运用最后一丝清醒,向着旁边用力跃去。
街上的行人都被震惊了,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有人叫道:“马伤到人啦!快来人啊!”
又有眼尖之人呼:“那不是衙门的燕公子?!”
一刹那无数的人涌了出来,纵马伤人的骑士见被人发现,生怕围观的人增多自己走不了,眉头一皱,一拉缰绳,马向着旁边跃开,发出长嘶之声,瞬间向着长街尽头绝尘而去。
街上的这才一拥而上,将燕深弦扶住,柳以沫浑身发抖,感觉燕深弦的双手仍旧围在自己腰间,一动不动,她颤抖着回头想看看燕深弦,一边叫道:“燕大哥?”
燕深弦一句话也说不出,被人扶住,却着牙问:“小柳,你怎么样?”
柳以沫哆嗦:“我没事,我没事,你呢?”
瞬间自己腰间一松燕深着自己地双臂终于放开。他无力地向后倒去。身后那扶着他地人大声叫道:“啊……血!燕大人受伤了!”
柳以沫急忙低头去看见那人地手上鲜血淋漓。而燕深弦那白色不染纤尘地衣衫血淋漓。自他背上迅速地渗透开来。血染了他地半边身子。柳以沫心惊肉跳。几乎魂飞魄散。大声叫道:“燕大哥!”双腿发软。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燕深弦意识模糊。眼睛都睁不开。勉强地向着柳以沫面上看去声息微弱。说道:“小柳儿。我没事……”说完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竟然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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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碧第一眼看到地半身染血地柳以沫。惊得他立刻变了面色。直直冲过去一把抓住她:“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柳以沫两只眼睛哭得红肿。伸手甩开他。说道:“燕大哥受伤了走开!”
云碧转头,这才看向方才被自己自动忽略了的燕深弦,原先是街头上帮忙的人将他抬回来的门中的人一见,立刻冲上去接了过去身后是背着医药箱的大夫,一行人匆匆忙忙炸了锅一样。
柳以沫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云碧在原地呆呆站着,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觉得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裳,他低头一看,却见是陈词,满面惊慌地望着自己。
“词儿,你告诉云叔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云碧急忙按捺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陈词抽噎了一下,终究也忍住了,说道:“云叔叔,我也不知道,我跟婶婶好端端地走在路上,有一匹马冲过来……”
他镇定下来之后,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地跟云碧讲述了一遍。云碧皱着眉头听着,一直到陈词停住了,才问:“你是说,你们本来避开了,可是那匹马却又转头冲了上来?”
陈词想了想,点头说道:“是的,就好像认定了我们一样,真奇怪,真可恨,最后还被他跑了,不然一定要柳姐姐抓回来,狠狠地打上一顿。”
他说完了之后,又问:“那位燕叔叔是为了救我跟柳姐姐才受伤的,云叔叔,你说他不会有事吧,我好担心啊,婶婶哭得那么厉害。
”眼巴巴地望着云碧,似乎他能够断人生死一般。
云碧这才回过神来,望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好人有好报,他不会有事的。”他笃定地说完,便又陷入沉思。
陈词虽然担心,但提难道云碧这么说,也稍微地放下心来,自言自语般说道:“本来是听云叔叔的话,特意骗婶婶出去的,没想到又遇到这样倒霉的事,唉,我最近好像不太顺利啊。”他忧心重重地说,捧起脸来蹲下身去。
云碧从旁看着这笑笑少年似乎一夜长大般的神情,原六先,在陈夜歌没有动手烧屋之前,陈词还天真烂漫不知世事,如今却已经到达了自怨自艾自己命运不好的程度了。他强打精神,说道:“好了,不要胡说,人都是这样的,有时候会好点,有时候会差一些 痞仙小说5200,只要你坚强点过去了,也就没事了,别小小年纪就老
的。”
陈词挺听他的话,当下站起身来,说道:“我知道了,云叔叔,我想燕叔叔,你去不去?要是没有燕叔叔,恐怕我跟婶婶都要被那匹马踩死了。
”
他原先被燕深弦的伤惊到,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保住性命,才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来,到底是小孩子,越想越是害怕。
云碧拍了拍他的肩头,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等我做好了,就也去探望。”
陈词这才答应,告辞了云碧,向着燕深弦的房间跑去。
云碧在原地站会儿,目送陈词离去,眉宇间横着一抹犹豫,最终下定了决心一样,转过身,缓缓离开。
燕深弦的房间内挤满了人,以沫反而被挤在外面,最靠床边的,是娇花,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眼不眨地看着燕深弦。
柳以沫定下来之后,才能清醒地观察周围,透过人缝中看过去见娇花如此模样,倒是知道对燕深弦的确是一往情深。
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房间,着头,缓缓地蹲下身子。
耳边,听到屋大夫的声音缓缓响起,说道:“幸好,燕大人没有性命之忧。”
一句话,逗引的柳以沫才了的双眼重又涌出泪来。
而那边大夫又说:“然伤势非同小可,脊椎骨差一点就踩断了,好险,要是那样,可就成了废人了,唉……幸亏燕大人福大命大啊夫开几副药方,派个人去抓回来,然后伤筋动骨一百天,一定要好好地让燕大人休息,切记在完全好之前不能再随意动作则的话恐怕后患无穷,一辈子都要有后遗症缠身……”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娇花急忙说:“大夫你快点开药方吧。”
一片寂静乎是大夫正在写方子,众人正在静静等待以沫蹲了一会儿,双脚麻木逐渐地站起身来,顺着走廊离去。
神情恍惚之中,柳以沫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是要去哪里,可是不知不觉地,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毕言飞的房间内,相比较燕深弦那边的热闹,毕言飞这边冷清的多,柳以沫反应过来,望着眼前那张睡着了似的孩子气的脸,一声不吭,双膝一屈跪倒地上,双手搭在毕言飞的身上,无声地抽泣起来。
无限的委屈,害怕,内疚,刹那涌出来,眼泪顺着下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肩头不停地起伏,身子微微地抽搐着。
不知过了多久,柳以沫的神智逐渐地模糊,趴在毕言飞的身边,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搂着他的腰,不知不觉地竟然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漫长似的,柳以沫做了无数个稀奇古怪的梦,有时候梦见自己第一次见到毕言飞,他就像是个纯洁无瑕的孩子,亲切地叫自己“柳姐姐”,那灿烂的笑容,让她几乎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可是下一刻,她却又梦到自己走在黑暗里,黑暗的世界,望不到边际,而且很冷,她试探着叫人,却没有人答应,她向前找路,脚下却忽地一空,整个人从黑暗中坠落下去,永无止尽的坠落。
“啊!”柳以沫大叫一声,战战兢兢地醒来了。
急急忙忙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双腿,双手,咦,都还在,都好端端地,而身下是软软的棉被,她也没有掉入深渊,柳以沫喘息未定,脸上露出劫后余生似的笑容来。
忽然觉得不妥,柳以沫怔住,发现自己腰间多了一双环着的手臂。
“啊!”更大声的尖叫,柳以沫握着那双莫名其妙多出的手臂,翻身坐起来,扭头向着身边看去。是谁,是谁如此的大胆,居然敢偷偷地爬上自己的床,还作出如此无礼的举动来,她一定要,一定要……
千万个诅咒还没有想出来,眼睛已经望见了身边躺着的那人,当对上那一双清澈无瑕的双眼的时候,柳以沫忽地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对方,抬起手臂来,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也堵住了自喉咙里冲上来的那一声无法控制的呜咽。
然而眼泪却没有办法被捂住,晶莹的泪珠自双眼中哗啦啦地流出,迷蒙了柳以沫的双眼。让她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而那个声音却异常清晰而温柔,他说:“沫儿,你没事就好。”
一刹那,柳以沫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窒息了。这个声音,恍如隔世,她曾经极度渴望而今真的得到,却又无法彻底大笑开怀,只是傻傻地坐在原地,痴痴呆呆似的望着对面那个人,他的样子,模糊又清晰,清俊的眉眼,红红的唇,多么美好,是她朝思暮想的容颜,在她的泪光之中浮动闪烁。
一三六 苏醒(下)
发
许是太意外了,所以一时竟然不知要给些什么反应u等毕言飞伸出双臂,将柳以沫拥在怀中,她才真的哭出声来。
“沫儿,沫儿,别哭了。”毕言飞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柳以沫将脸埋在他的怀中,贴着他柔软还带着体温的中衣,虽然哭的泣不成声,然而这一次却是因为心里太高兴了。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终于苦尽甘来,就在她以为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就好像有上天的奇迹一样,毕言飞却醒来了。
柳以沫哭的哽咽,断断续续说:“言飞,你这家伙吓死我了,一睡就是这么多天,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虽然知道现在是开心的时候,可是眼泪仍旧忍也忍不住。
毕言飞微笑着,下巴抵着柳以沫的头顶,说道:“乖,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不要再哭了,再哭我就心疼了。”
柳以沫急忙伸,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说:“我也不想的,你当我愿意啊。”仰头看向毕言飞,伸出手去,细细地抚摸他的脸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样子,看的毕言飞面色一红,说:“沫儿这样看我做什么?!”
柳以沫这才扑哧一声笑:声来,毕言飞看着她笑,自己也不由咧嘴,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你先前在我床边上睡着,眼角还带着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以沫听毕飞这么说刚才放晴的脸色又阴靈起来,“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燕大哥也不会出事。”
“燕公子?”毕言挑了挑眉,问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着急,慢慢说。”毕言伸手轻拍柳以沫肩头。柳以沫靠在他身边,慢慢地将方才经历的事情讲述了已变,毕言飞认真的听着,时而皱起眉头,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是掠过黯然的神色。
听完了柳沫地讲述。毕言飞沉默了挺长时间。才说:“天有不测风云。如果世界上发生地每一件不幸地事。你都要揽在自己身上地话。你岂不是要忙死呵呵。傻瓜。你这是关心则乱。想必燕公子也绝对不会愿意看你这样责怪自己。”
柳以沫听着毕飞这么说。心底稍微好过了些。说道:“不论如何。言飞。幸好你醒来了。不然地话……”
她一连强装了几天若无其事。燕深弦再一出事时如骆驼背上地最后一根稻草。压得她差点垮了。心底忍不住暗暗感激毕言飞醒地真是时候。换个角度这么一想。哈。老天还不是对自己特别地坏。她想来想去。最后才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一丝微笑。靠在毕言飞地肩头。只觉得时间若是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毕言飞低头看着柳以沫时而忧愁而稍露喜色。他嘴角地笑意不变。眼神却一点一点泛起了奇怪地冷意。
这一场打击。差点将柳以沫击垮。不幸中地万幸毕言飞终于醒了过来。而之后经过大夫地诊断。也知道了燕深弦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地静养些日子而已。事情是有惊无险雨之后。终于露出一丝丝地阳光来。
柳以沫那久违的笑容终于又重新出现,毕言飞的恢复很是迅速,很快就能正常走动,柳以沫在办公事之余,时而向着毕言飞的房间内跑跑,时而又去探望燕深弦,虽然忙碌,可是心底却是无比欢喜的。燕深弦并没有昏迷良久,喝了一副药后便醒了过来,能看着柳以沫说些安抚她的话,说的柳以沫心底暖暖,鼻子却酸酸的,燕深弦的脸是苍白的,可是微笑仍旧和如暖阳,他向来是很为别人着想的性子,特别是对她。
然而柳以沫在高兴燕深弦日渐康复的同时,心底又有一丝愧疚。她不知不觉想起了上一次燕深弦为了保护她而跟狼群厮杀的事。虽然有毕言飞的安抚开脱,但是柳以沫的心底仍旧存着一个疙瘩:她欠燕深弦的,越来越多,几乎是送上这条命也偿还不了。
柳以沫以为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每次笑嘻嘻地来探望,最后又轻轻松松离开,却不知道,燕深弦的眼神何其锐利,她眼中深藏着的愧疚,早就被他看的一清二楚,这温和如暖阳的男子,心底浮现淡淡的苦涩。
燕深弦养伤的这几天,娇花倒是对他关怀的无微不至,一边督促厨房熬汤熬药,一边无比勤劳的前去探望。燕深弦精神好的时候,便会同她说几句话,大多时候却只是闭着眼睛作出睡着的样子。就算如此,娇花看着那男人淡然的睡容,也经常会一看大半天,都丝毫不觉得厌倦。
柳以沫乐得娇花去照顾燕深弦,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特意去驱使娇花做事,好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替燕深弦做事。这样她跑去看毕言飞的时候,心底也好过一些。
毕言
复倒真是不错,柳以沫衙门之中清闲没什么事 复国帖吧的时候跟毕言飞腻在一起。在毕言飞醒来的这段日子,云碧倒是很少露面,只有陈词会经常地跑来问长问短,柳以沫是有毕言飞便万事足,原先的烦心事情再重也不觉得如何,这一日涂管家来探看毕言飞,门外便见到柳以沫同毕言飞谈笑甚欢的模样,陈词坐在柳以沫的旁边,昏昏欲睡,涂管家看了一会儿,才进了房间。
柳以沫见他来到,倒也不敢怠慢,打了个招呼。涂管家便说:“大人,其实这一次老朽前来有事要说。”
毕言飞在一边若有所思,并不吱声。回头看向柳以沫,却见她笑吟吟地,问道:“怎么了?是什么事尽管讲。”
涂管家说道:“大人,承蒙大人的照料,我家公子的伤已经痊愈,现在,也是时候离开衙门了。”
柳以沫最怕的却是这个,当下惊得目瞪口呆,呐呐半天说道:“这个,不着急吧?”
涂管家笑微微:,说道:“公子身体已经全好,总是如此的住在衙门之中,外头会有很多风言风语的。
公子说呢?”说完之后,转头向毕言飞。
毕言飞竟也吟吟视柳以沫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说道:“说的很是,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柳以沫没想毕言飞居然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地愣住,瞪着毕言飞,一时说不出话来,毕言飞好像没看到她的表情,笑着对涂管家说:“那就如此定了,选日不如撞日,就明儿清早吧。”
柳以沫实在忍不住主一仆,简直当自己是空气一样,站起身来气鼓鼓说道:“不行,你身体刚好,万一挪动起来有什么闪失,怎么可以。”说着,狠狠地白了毕言飞一眼。
毕言飞却在床上,笑而不语。涂管家看了柳以沫一眼,才又向着毕言飞行了个礼,说道:“既然已经定了日期么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昂首胸,径直地出门去了。
柳以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着涂管家离去的身影,半晌才反应过来头看着毕言飞,问道:“我是不是隐形人?”
毕言飞笑而不语边的陈词却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隐形人啊,柳姐姐?”
柳以沫低头看看陈词看看毕言飞,想了一会儿,终于上前一步,瞪着毕言飞,逼问道:“你说,你刚才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怎么,你很想离开这衙门吗?”
毕言飞咳嗽一声,才缓缓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看着柳以沫。
柳以沫被他看的有些不安,一跺脚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说话?”
毕言飞说道:“唉,小笨蛋……”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柳以沫,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我不离开衙门,又怎么能迎娶你呢?”
柳以沫本来打定了主意,无论他说什么天花乱坠的,自己都要不依不饶反驳到底,听毕言飞说完,立刻说:“那也不行……”
话一出口,忽然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转头看向毕言飞,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毕言飞笑的无比灿烂,见她兀自懵懂不解的样子,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一点,说道:“我是说,我若是不离开衙门,又怎么才能迎娶你过门呢?”
这一次,柳以沫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急忙伸手捂住脸,欢喜的不知说什么好。
耳边听到毕言飞笑意盈盈的声音,问道:“词儿,你在干什么?”
柳以沫透过指缝,看见坐在床边的陈词,双手托腮看着他们两个,一眼不眨地。听到毕言飞问,陈词才说:“婶婶是要嫁给毕叔叔了吗?”
柳以沫乐得合不拢嘴,却故作严肃,说:“嗯哼,诚如你所听到的。”
却见陈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很惆怅的模样。毕言飞跟柳以沫对视一眼,都觉得惊奇,毕言飞问道:“词儿,你做什么叹气?”
陈词慢慢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这样的话,柳姐姐就不能当我的云婶婶了啊……”
听了这话,毕言飞心头钝钝地一疼。柳以沫一怔,旋即却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臭小鬼,你对你云叔叔倒是忠心。”
陈词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忽地又长长地叹了一声,很有老气横秋的风范,叹完之后,背着双手,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去。
柳以沫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了陈词如此惺惺作态,更觉得好笑,靠在毕言飞身上笑的花枝乱颤,说道:“哈,你看看他那小样儿,样子真是欠揍啊!!!”
毕言飞伸手搂着她肩头,也跟着淡淡微笑,说道:“是啊,是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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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放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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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其来的喜讯,简直要冲昏了柳以沫的头脑。毕言醒之后,她每日以泪洗面之时曾想,假如毕言飞一直如此不醒,她便也守他一辈子。只是偶尔有时候会想起,如此的话那叫人期盼的喜日却是遥遥无期了,未免会黯然伤神。如今却被毕言飞一语点醒梦中人,简直如同从地狱慢慢爬上天堂,其欢欣无法言说。
柳以沫仍旧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欢喜之中,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笑哈哈地说:“你说,假如日后我们的孩子也跟陈词一样,你说是高兴还是让人忧心?”
毕言飞伸手轻弹她的额头,说道:“真是不羞,这么快就想到那么远。”
柳以沫赖在他的怀中,乐得大发白日梦,得意洋洋说道:“怎么,做人应该目光放的长远一些,我当然要计划好,不行……我觉得生一个不够,还是两个好,一来他们可以做伴,二来要是哪个小子不听话,我还可以放心地下手揍他。”
毕言飞被她感染到,也跟着哈哈一笑,说道:“你倒是想的美。”
“什么想得美,等们成亲了,当然要有孩子啊,嘿嘿。”柳以沫嘿嘿地呲牙。不过就算她厚颜功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说出这样的话来,仍旧忍不住有些脸红,幸亏毕言飞没有注意。
“嗯,你说的对。”毕言飞慢慢地答。脸上的笑意却已经逐渐地隐去。
涂管家:回去选日子。柳以沫知道涂管家是故意没有在自己跟前说破,那老头真是可恶啊!只不过她人逢喜事,再难相处的人再难办的事情,都觉得不在话下,冲出毕言飞的屋子之后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镇定了一下发狂的情绪,才又慢慢地踱步哼着小曲儿着燕深弦的房间而去。
柳以沫心底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是燕深弦。
她到了燕深弦地房间面顾忌娇花。先探头探脑地向内望了望。结果没有见到娇花地身影。才放心大胆地进去。
燕深弦坐在床上。身子靠在床头身垫着一个很大地柔软地靠垫。似乎正在出神。居然连柳以沫进来了都没发觉。
柳以沫知道他是背上受伤。这靠垫却很是实用。急忙向前走了两步。叫道:“燕大哥?”虽然心头有喜事。可是见了燕深弦还是忍不住有些愧疚竟他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甚至近乎丧命。柳以沫啊柳以沫。你不能保护别人。就不要再害人了好不好?柳以沫已经暗暗在心底责怪了自己千百遍。见了燕深弦神兀自躲闪。
燕深弦一怔。自想象里清醒了过来。望着面前地柳以沫上出现一抹暖阳般地笑。说道:“小柳来了来。快到这里坐。”
他地目光在床边地一张椅子上溜过伸手指了指床上地位置。柳以沫在那张凳子跟床上地位置之间稍微衡量了一下。还是笑嘻嘻地坐到了床边上去。
燕深弦微微一笑。问道:“小柳怎么有空过来了。衙门中地事情忙不忙?”
柳以沫见他这么问,有点惭愧,咳嗽一声,说道:“燕大哥,你在怪我这两天没多来看你吗?”
燕深弦望着她有些忸怩的神色,笑了笑:“怎么会?我随口问问而已。”
柳以沫这才嘿嘿一笑,说道:“燕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你怎么起来了,大夫不是说要好好地休养的么?”
燕深弦苦涩道:“话是那么说,可总是躺着也不大好,还是找机会下地散散步,适当的运动,对康复有好处的。”
“也对!”柳以沫想到当日燕深弦背上渗出的血,仍旧心有余悸,探身过去,伸手在燕深弦肩头微微地拨拉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燕大哥,还疼吗?”
自从燕深弦受伤,柳以沫就没什么机会跟他单独相处。燕深弦在衙门中的人缘还挺好,每天络绎不绝都有人来看,此刻望着那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才敢问出这样的话来。
燕深弦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的。”
柳以沫见他如此淡然,忽地又想起他被狼群攻击的时候,身上的伤也不下于现在,手指一僵,心头有些酸楚,动作也全停住。
燕深弦见她神色不对,温声问道:“小柳,怎么了?”
柳以沫见他如此温和宽容的面色,忍不住悲从中来,她来之前本是满心喜悦,想跟燕深弦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然而想到自己如此亏欠他,那些伤,若是落在她身上,怕不是十个柳以沫也上了西天。眼泪刹那间涌了出来,抽泣着说道:“燕大哥,对不起。”
燕深弦神色一怔,旋即叹了口气,慢慢地伸手,探向柳以沫的肩头,本想要将她抱住的,手碰上她的衣裳,却忽然
,只是轻轻地在 时空倒爷全文阅读她瘦小的肩头拍了拍,说道:“与你我自愿。”
柳以沫的眼泪啪啪打落下来,她伸手抹了抹泪水,说道:“燕大哥,你骂我吧。”
燕深弦深深看着她,忽地一笑,说:“小柳,你忘了我是你的结拜大哥,让我怎么舍得骂你,乖,不要胡思乱想了……嗯,你先前来的时候那么高兴,这时侯哭哭啼啼的,出去的话,万一有人说我欺负了你,可就不好了。”
“谁敢!”柳以沫凶相毕露,旋即明白燕深弦是在逗弄自己,吸了吸鼻子,说道,“燕大哥……”他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啊,可惜……她的心,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好了,为了尧公子你已经哭得太多,大哥不想再看到你哭。”燕深弦见她停了哭泣,低低地笑了笑。
柳以沫沉默了会儿,在心底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于开口说道:“燕大哥,其实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的。”
燕深弦淡淡地问道:“哦什”
柳以沫道:“燕大哥,我是想告诉你飞他醒了,而且……而且……”她迟了一下,脸上却泛出了异样的红晕,看得燕深弦目眩神迷,心头却隐隐作痛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而且什么?”他装作不经意的,问。
柳以沫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们很快要成亲啦!”她装出高兴的样子,似乎是想要燕深弦也感染自己的高兴。
燕深弦微微地怔了怔,后重新露出了无懈可击的笑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真是喜事一件呢。”微笑着看向柳以沫。
柳以沫嘿嘿地笑了两声,心底却有纳闷,为什么自己说出来之后,却没了先前那种高兴的情绪?
沉默之中燕深弦却也慢慢地口,说道:
“其实,燕大哥也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沫儿。”
柳以沫有点吃惊冲口而出说道:“燕大哥,你不会是说你也要……”她的脑中瞬间闪过了娇花的样子不住咬着唇看向燕深弦。
燕深弦被她的样子惊到,然而他头脑敏捷当下猜到了柳以沫在想什么,哈哈一笑,说道:“沫儿,你的脑中在想什么啊!”
柳以沫满面涨红,看着他洒脱笑着的样子,红着脸说:“燕大哥,是什么事?”
燕深弦才停了笑声,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改,望着柳以沫,慢慢地说:“沫儿,在此之前,燕大哥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是什么?”柳以沫茫然地看着燕深弦。
燕深弦慢慢地说道:“燕大哥,想让你同意……让我离开。
”放我自由。
“让我离开”,这四个字一出口,柳以沫只觉得眼前电闪雷鸣。
“为什么?!”她大声问道。
为什么燕深弦突然要离开?莫非是在衙门里住的不舒服,莫非是讨厌了她,莫非是因为有人欺负,莫非……
无数个想法在脑中盘旋,柳以沫一瞬间愣了。
燕深弦望着她无所适从的模样,现在柳以沫的表情,就好像是被雨淋湿了被雷惊到了的孩子,呆呆地只看着自己。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在柳以沫的头顶上轻轻地抚摸过,说道:“小柳,你不觉得么?现在,该是燕大哥离开的时候了。”
“我不觉得!”柳以沫立刻斩钉截铁地说。
燕深弦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沫儿还是很孩子气啊……他不由地回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心底,还是有淡淡的不悦的,可是现在,不悦已经尽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那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意,但是上天似乎已经注定了,他的这份情意,永远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无论他做什么都好,甚至付出性命也好。而对于燕深弦来讲,为了柳以沫付出性命,也没什么。他不会后悔。可是他只是害怕,自己留下来仍旧陪在她的身边的话,会因为可望而不可即,会因为看到她脸上那因为别的男人而欢悦的神情,让自己的心感觉到无法克服的难过。
他不怕死,他怕自己会嫉妒,会因为嫉妒,而……
所以,在一切无法收拾之前,先干干净净,抽身离开,恐怕是最好的选择吧。
虽然作出这个选择,燕深弦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方才柳以沫进来之前,他在发呆,他想的就是这一件事,如今,该是时候提出来,作出了断的时候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注定不会属于自己的,而如今,她也快要成亲了。他的痴守,注定了有始无终,在所有变得可笑而无法挽回之前。他需要一个干净明白的结束。无论他的心底多么不舍。也无论她会多么的不舍跟难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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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有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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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突如其来的喜讯,在心底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消化,突如其来的惊闻,把柳以沫弄得一惊一乍的。
从燕深弦的房间内出来之后,整个人兀自懵懵的反应不过来。
燕深弦的态度十分的坚决。虽然这个男子平素都是温和而无害的,暖洋洋的就好像是阳光一样,给人一种百依百顺的错觉,然而他的骨子里却是倔强而倨傲的,一旦做了决定,便很少能够再更改。
柳以沫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她无法苦劝,出了燕深弦的房间之后,便一直处在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似乎已经看到了燕深弦离开的场景。
她无法阻止。一方面,她会得到此生最大的喜悦,跟毕言飞终于能够如愿以偿地在一起,另一方面,一路风风雨雨,陪伴她至今的燕深弦却要离开了。
柳以沫想来想,患得患失的想到头疼,忍不住想冲着老天大叫,心底有一句话不停地在回荡,果然是:“有得有失,有得有失啊。”
寂静无人的走廊上,柳以沫走一边入魔一样地念叨着这句话,快要到拐弯的时候,对面从容不迫地走来一个人,见到柳以沫的时候,双眼放光,沉稳向前走到她的身边,却惊诧地发现,平日里机敏的女知县兀自是一副梦游的状态,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察觉。
“大人?”伍舟试探着叫,“参见大人。”
对方完全没有反应,目光呆滞地快跟自己擦身而过了。
“大人?”伍行舟倒一口冷气,后退一步,一边伸出手来,在柳以沫跟前晃荡了一下。
“啊?”好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柳沫总算给了一个不算太合格地回应。双眼地目光在跟前一阵乱晃。也终于缓缓地找到了焦距。
“是伍小爷啊?”柳以沫看清了眼前这张一丝不芶地君子脸。呲牙咧嘴地开始笑。
伍行舟被吓了一跳。今日大人地反应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是一副目中无人地样子。而后却又……这幅笑地夸张地德性。未免太惊人了吧。这种热情是从何而来啊。
“是。大人。卑职早就跟大人打招呼了。”不露声色地表达了自己地不悦。伍小师爷用一种高深莫测地眼神看着面前地柳以沫。
“啊……”柳以沫怔了怔。旋即一笑。“是这样。因为本官被狂喜冲昏了头脑……话说伍小师爷你知道是为了什么而狂喜么?”柳以沫是发誓要让自己完全沉浸在欢乐当中了。燕深弦要离开么?是是是。他向来是个有主张地男子。他要离开地话怕也是想了很久才做地决定。她没有权利干涉。更何况间地事情。岂不都是如此。有得有失。另外有不散地宴席好不好……等等。我怎么又想到燕大哥身上去了。我要为了喜事高兴。我要告诉全天下人。我要成亲了。哈哈哈哈哈……
虽然尽力地想让自己表现出没心没肺地高兴地样子底想来想去。脸上却露出了悻悻地表情。
伍行舟看的一清二楚,嘴角未免撇了撇,心想:你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用在脸上表达的这么清楚吧而欢喜忽而忧愁的,你这是走火入魔么?
这边柳以沫摆出架势,似乎是想让伍行舟立刻主动的询问自己有什么喜事然后自己可以抓住机会眉飞色舞地向全世界的人告诉自己的喜期将近,然而很显然小师爷并不打算给女知县这个骚包的机会,反而咳嗽一声上越发露出了一丝不芶的神情,严肃而认真地打断柳以沫跃跃欲试的美好兴致,说道:“大人,其实卑职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来找大人的。
”
“啊?”这一句话出乎柳以沫的意料。她斜睨着面前的伍行舟,心想:你这个东西都没有好奇心的么?
伍行舟完全无视柳以沫卖不成关子而在面上露出的不悦,自顾自上前一步,略微放低了声音,却仍旧清楚明白地说道:“大人,是张守业的那件事……”
“啊?!”柳以沫脑中一个机灵,炫耀的心思不翼而飞,面上的笑收敛不见,问道,“怎么,事情出现了转机?”
伍行舟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卑职刚刚发现了一条新的线索。”
柳以沫只觉得浑身热血悠悠,压抑着情绪问道:“快快详细说来,到底是什么?”
自从紫鸢姑娘“自杀”事件之后,柳以沫看似没有任何举措,实际上 孤道阵神全文阅读暗地里派了更多的眼线四
探查。这事情伍行舟是总负责人,他是有名的铁面然这件事情太过扑朔迷离,可是衙差们却迫于伍小师爷的压力,不得不卯足了劲儿四处探查消息,果然,这一日,被一个衙差听闻到最近有个从外乡来的人,到了洛水县,而且是跟几个前几年离开之后就没有了任何消息的“失踪人口”有关。
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衙役们才懒得管,碍于伍行舟的威严,好歹查了查,结果那几个“失踪人口”都是跟张守业一案的名单人口符合。衙役急急忙忙来禀报了伍行舟,伍行舟当场大惊,细细想了想,决定在告诉柳以沫之前,还是不能打草惊蛇,于是暗暗派了更多的人暗地里乔装打扮,监视着那个外乡来的“不速之客”,看看他到底跟哪些人有接触。
柳以沫听了伍行舟讲完,急忙问道:“那现在怎样了?”
伍行舟严肃说道:“大人放心,卑职派了几个人去跟踪着,绝对不会让他溜掉。”
柳以沫问道:“这几天他都见过些什么人?”
伍行舟说道:“他见的都是一些好几年没有回家的人,卑职不敢过分惊动,暗暗派人偷偷地去询问了一家人口,那家人供称,那人是来送银子的!并且安抚他们说不要声张之类的话。”
柳以沫双眉一皱,说道:“好个猾的家伙,怕事情闹大,居然敢用银子来收买众口悠悠。”
伍行舟了点头,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柳以沫缓缓地踱步向前,一边沉吟道:“这个人既然是来送银两安抚人心的,他的背后定是有指使的人,恐怕这个人不会是在洛水县当中,此人被派来,完成了使命就会离开,最好的方法当然是顺藤摸瓜,只不过……若是出了这洛水县,不在本官的管辖区内,恐怕这瓜也未必会落到我们的手里,再跟踪也无济于事,不如,趁着他离开之前将他捉住,细细审问,就算是酷刑都好,本官就不信审讯不出个有用的消息!”
伍行舟表示同,说道:“大人,那么现在可以收网了么?”
柳以沫捏在腰间的拳头一,笃定说道:“给我立刻把他捉回来!不过要留心,最好是在一个人迹罕至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动手,免得被人看到,消息泄露的话,事情反而会不美。”
“卑职明,卑职会命人小心谨慎。”伍行舟点了点头。知道柳以沫是怕事情如张守业或者紫鸢一样的重蹈覆辙,当下告辞了柳以沫,转身匆匆地布置收网捉人去了。
柳以沫目送伍行舟离去,心底悬了很多日子的大石头才微微地落了地,点头想道:“哼,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背后的神秘人,你们究竟谋划着什么事,本县就不信查不出来,要知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哈哈。”案件到现在终于柳暗花明,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一丝曙光,柳以沫心底高兴,先前因为燕深弦要离开而带来的阴靈,也稍稍地散去了。
柳以沫回到前厅,等候伍行舟捉捕人的消息。正在坐立不安的时候,门口有人进来禀报:“报大人,门外有一位姑娘求见大人。”
柳以沫怔住,她本来是在等候伍行舟的消息,怎么忽然来了一位姑娘,她眼珠儿一转,问道:“是报案的么?让她先去击鼓。”
她现在全心全意等待张守业一案新的线索,实在有些不耐烦应付这些。那门人却说道:“大人,不是如此,那姑娘说,她是探亲而来。”
“探亲?”柳以沫惊奇地问,难道是来找她的,可是她意料之中,可并不认识什么姑娘,不知为什么,想到“姑娘”两字,眼前居然出现了男扮装的飘飘的脸,吓得柳以沫浑身一抖。
“呃,那姑娘长的好看不?”她冲口而出的,居然是这一句话,想了想,急忙又补充一句,“她可有说自己是来探望谁的?”
那门人看了柳以沫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情,看的柳以沫心头一颤。门人说道:“回大人,那姑娘……很漂亮,不过她没有说是来找谁。”
“哦……”柳以沫心底好奇起来了,想了想,说道:“那好,放她进来吧,本官亲自问。”
门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柳以沫望见大厅外面的石子路上,慢慢地走过来了一位裙裾飘扬的佳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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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飞燕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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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
柳以沫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慢慢地向着大厅而来的女子,一时之间,满心都只是这个字,飞舞盘旋,好像是春天漫天飞扬的柳絮。
面前而来的那位女子,双眼水盈盈的,身段十分苗条,那吹弹得破的脸蛋,十分娇嫩,虽然没有开口说话,脸上却带着喜洋洋的神情,十分的喜相,让人一看就生出无限好感,可是那纤细的腰间,却赫然挂着一柄剑。
柳以沫的目光在美人的身上依依不舍地上上下下认认真真浏览了一遍,最后落在了美人腰间带着的剑上,心底咯噔一声,想道:“啊,她不会是会武功吧?”
然而,无论柳以沫多么的垂涎此女的美色,而在心底搜肠刮肚的想自己是不是在哪里曾经见过这样的美人,可是答案是肯定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女子。
先前她住在京,也算是个美人如云的场所,然而眼前这女子的气质却又有不同,她虽然美,却美的并不庸俗,而带着一股娇俏又清新的气质,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最后,同柳以沫贼溜溜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嗯,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柳以沫笑眯眯地,在心底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如此。
然后她就有点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呢,原因无非是这个——她先前被云碧那个死人妖害得,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见了这美女,心底的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然后才想:这才是美人!先前她第一见到云碧所假扮的“飘飘”的时候,虽然“飘飘”是个县城内公认的绝色佳人,但是柳以沫从第一眼看到他,心底就觉得毛毛的总觉得这人很怪,现在才知道,见到真正的美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很舒服。如沐风。
柳以沫自己虽然也是个美是她看惯了自己那张脸。也没觉得多么新奇。来到洛水显这个穷巴巴地地方。起先是云碧那个死人妖在她眼前刺激她地视觉。近距离却有娇花这个极品娃。除此之外所见地。也没多少绝色之人。让她地眼睛都快要营养不良了。此刻见了门外地美人知不觉站了起来。
“大人……”那美人儿望着柳以沫。踏步进门。低低掩嘴一笑。
“真好看……”柳以沫张口。却忽然觉得不对。伸手在下巴上一抹。竟是口水湿嗒嗒地。
柳以沫惊了一跳有点发红。心底想:本县也算是见过大世面地人。怎么居然在美人面前如此出糗?
她镇定了一下。知道自己地样子已经被这美女看在了眼里。故作正经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位姑娘人说你是探亲而来?不知你想见地人是谁啊?”
那美人微微一笑,柳以沫发现她还真的爱笑,不过美人一笑,越发赏心悦目,柳以沫表面做严肃状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美人看。
美人终于开口说道:“回大人,小女子姓袁飞燕,前来衙门是想探望我的师兄。他叫燕深弦。
”
柳以沫吓了一跳,一刹那被燕深弦说自己要离开更觉得惊莫名几乎从太师椅上跌下来,眼前忽明忽暗,几乎看不清景物,瞬间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着袁飞燕不语。
袁飞燕见柳以沫忽地愣住,也觉得惊,担心地叫道:“大人,大人你没事吗?”
柳以沫回过神来,望着袁飞燕,才笑着说道:“没,没什么,本官不过是一时吃惊……没想到燕大哥居然有这么美……的师妹,真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袁飞燕抿嘴一笑,显然听了柳以沫的夸奖十分高兴,又听她说起燕深弦的事情,笑容越发的灿烂,问道:“这么说师兄他的确是在县衙中咯?”她伸出手拍了拍胸口,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先前我还担心师兄不在呢,我在外面打听了好久,生怕自己扑空!”小儿女情态毕露无疑。
柳以沫笑眯眯地看着袁飞燕,说道:“是啊,他在。既然袁姑娘是燕大哥的师妹,那就留下来住几天吧,袁姑娘是想要先休息一下,还是……”
袁飞燕眼睛咕噜噜地一转,问道:“大人,我想见见师兄。不知道行不行呢?”期盼地看着柳以沫。
柳以沫看她如此天真的神情,哈哈一笑,说道:“那怎么会不行呢,我想燕大哥见到了他的师妹来寻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袁姑娘,本县亲自带你去。”
袁飞燕高兴的跳了起来,拍着手说:“太好了太好了,大人你人真好,跟外面的传言不一样呢!”
柳以沫眼珠儿一转,问道:“传言?”狐地看向袁飞燕。
袁飞燕的脸忽地一红,期期艾艾地说:“没,没什么的……”
柳以沫看着她不敢说的样子,心底早就猜到了几分。她以女子之身当这洛水县的县官,虽然经过了一系列的努力,名声已经比以前不知好多少,但是众口悠悠,谁知道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背地里又说什么呢?然而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爱说什么,只要自己听不到,便也无关痛痒,柳以沫早就习以为常了,当下一笑,说道:“好吧,袁姑娘跟我来。”
柳以沫猜的果然正确。袁飞燕一路来寻亲,路上难免会向人打听县衙,有一些游手好闲的宵小之辈,见袁飞燕年纪小小,人长的却又 异界独尊燃文很美,谈话的时候一副天真神情,便当她是好欺负的,将衙门
异常可怕,又说柳以沫诸多不好,编排了无数不堪
但袁飞燕虽然天真,却并不笨拙。她自然会听出那些不实之词,可心底却半信半。一直到那些宵小试图对她出手的时候,她才冷笑一声,一身好武功,轻易地将对方摆平而后扬长而去。她出门之前,她的母亲——一位江湖颇有名声的女侠,曾教导过她,让她遇事多个心眼要一味的相信别人的话。
果然,亲眼见了柳以沫的时候,让袁飞燕心底十分震惊,她意料之中的女知县,应该是高大的,冷峻的,或者深沉而不近人情的,然而眼前的这位女子,却是个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绝色佳人又十分的好相处,而且很有趣的样子,看到自己,居然会流口水。
袁飞燕几乎是一见柳以沫,就喜欢上了这个众人口中十分可恶而且可怕的女知县。
她欢欢喜喜地,背着小包袱紧紧跟着柳以沫向后院而去。袁飞燕年纪要比柳以沫小一点,却是个天真可爱口没遮拦的姑娘,柳以沫见惯了人钩心斗角,又被云碧扮演的人妖飘飘坑的惨重,见了不折不扣的真正率性美女,心底大乐个人一路走着一路说话,等快要到了燕深弦的房间的时候,竟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虽然是刚刚见面,却好像认识了十几年一样。
柳以沫的手拉袁飞燕的手个人笑意盈盈的,衙门之中的差人以及负责杂役的从人走过惊得站在原地,移不开眼:简直是一副香艳美丽的双美图啊!
当袁飞燕跟柳以沫两个牵手佛一对美艳动人的姐妹花一样出现在燕深弦卧室门口的时候,向来淡然的燕深弦的眼睛都看直了。
“飞……飞燕?”燕弦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地叫。
袁飞燕的目光同燕深弦对,顿时发出一声欢呼,叫道:“师兄,我真的找到你啦!”松开柳以沫的手,飞奔向着燕深弦扑过去。
柳以沫笑微微地望着袁飞燕仿佛盈的燕子一样飞到了燕深弦的身边,张开双臂向抱住他,心头却忽然一急,刚要出声阻止,袁飞燕却忽地停住了手臂,一双晶莹的眼睛望着燕深弦的脸,问道:“师兄,你的脸色很差,你是不是病了?”
柳以沫见这天真的姑娘居然有如此心细如发的一面,一时怔住。
袁飞燕本是习武的人,反应是敏锐,自然在刹那间看的出燕深弦的面色不对,而且坐着的姿态也有些古怪,她虽然欣喜,却生怕会对燕深弦不妥,当下停了手,小心翼翼地问,一边伸手,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燕深弦的手臂,竟开始替他把脉。
燕深弦愣了一会儿,笑道:“师妹,你怎么跑来了,师母可知道么,你可别是偷偷跑出来的,又让师母担忧了。”
袁飞燕一边静心替燕深弦把脉,一边撇撇嘴,娇嗔地说道:“我才不是偷跑出来的,是我娘同意我出来找你的,师兄,你好像受了伤,啊,这是怎么搞的?”原先欣喜的脸色,忽地转为担忧,眼圈儿隐隐发红,望着燕深弦。
燕深弦急忙安抚说道:“我没事,已经都快要好了,你别担心。”一边伸手,握住了袁飞燕的手臂。
袁飞燕却不语,低下头,静静坐着不动,柳以沫却知道,她一定是流泪了。
柳以沫从始至终,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心底有愧疚,有高兴,也有感动,望着袁飞燕对待燕深弦的动作,分明是这个姑娘对燕深弦很有感情,而燕深弦对她也竟是十分宠溺的口吻。
想到燕深弦若是离开,会有这个天真美丽的姑娘陪伴着,柳以沫觉得安心,同时,有一丝丝的……
她摇了摇头,挥去了自己一线自私的想法,却对上了燕深弦望过来的愧疚的目光。柳以沫望着燕深弦的目光,心底刹那烟消云散,向着燕深弦点了点头,说道:“燕大哥,我先离开了,你好好地招呼袁姑娘哦,她好不容易找到你,肯定经过了不少苦楚。”
燕深弦望着柳以沫,慢慢地点了点头。
柳以沫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深深看了燕深弦一眼,转身离开门边。
当走过窗户的时候,她隐约听到里面,燕深弦温柔地劝慰声音:“师妹,说了我没事。”
袁飞燕抽泣着,嚷嚷说:“师兄,你干吗不好好地照顾自己,为什么受伤,你知道你受伤了,我会很担心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太坏了!”
嘴里说着类似任性的话,难以掩饰的,却是对燕深弦的脉脉深情跟关怀之意。燕深弦自然听的出来,而柳以沫也听的明白。
柳以沫停了停步子,微微地笑出声来:这个世间,总会在某种意义上达成平衡,自己给不了燕大哥的,会有一个很美丽的姑娘给他,而燕大哥,无论将来是去是留,恐怕都会很幸福很幸福的吧。
而这个,岂非就是她想要看到的?
并且她自己,将来也会跟毕言飞在一起,哼哼,肯定会比他们更加幸福!呵呵,柳以沫微微仰起头,看着明媚的天色,心想:燕大哥若是要走,就让他走吧,她又不是长不大的小娃娃,也的确是该释然放手的时候了。
柳以沫重重地松了口气,脸上带着笑,迈步坚定地向前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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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零 再失线索
行舟带着人如一阵旋风一样地回来了。
柳以沫已经等候良久,急忙问道:“人呢?”
伍行舟向来冷静的脸色有些古怪,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大人不要着急。”
柳以沫怎会不着急,她伸长了脖子向着伍行舟的身后张望,想看到衙役们压着人出现的场景,可是让她失望的时候,伍行舟身后静悄悄的,而跟在他身边的一干负责去捉人的衙役们,神色也是仓皇不安的,似乎是发生了叫人震惊的事情一样。
“到底是怎么了?”柳以沫简直目瞪口呆,急得头顶冒火。
伍行舟看了她眼,终于说道:“大人,这件事情,实在太诡异了。”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让向来淡定的伍小师爷露出这幅表情,柳以沫的心简直凉的沉到冰湖底儿了,冲口问道:“给人跑了?”
“人没有跑。
”伍行舟低道。
“那人呢?”柳以沫简直要跳来。
“死了。”伍行舟苦笑。无奈地说。
柳以沫感觉自己地眼睛都要瞪成眼了。声音也变了调儿。不可置信地。说道:“死……了?”
伍行舟地脸露出一丝丝惭愧表情。然后说道:“是地大人。是卑职办事不利。”
柳以沫死瞪着伍行舟。眼神直近乎狰狞。简直想破口大骂:早就跟他说过要小心。要找没有人地地方偷偷动手。不要打草惊蛇。如今倒好。他一句“死了”。就完事儿了?
也许是她地眼神太凶悍了。伍行舟苦笑着不说话。他旁边地捕头却没忍住道:“大人。你不要责怪伍师爷。这事情不能怪我们。”
柳以沫用杀人地目光瞪过去。说道:“不能怪你们道要怪本县?还是说要怪那个当事人。莫非他也自杀死了?”
张守业跟紫鸢都是自杀而死的,可是内情却是被人杀死,这些都是经过查证属实的,所以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已经小心又小心,柳以沫想,自己差一点就提着伍师爷的耳朵谆谆教导的,没有可能再一次的栽在别人手上的吧?“自杀”,若真的再一次被敌人抢了先进们这衙门也好关门大吉了。
她不能相信地瞪着在场一干人等。
却没有想到,伍行舟真的镇定地说:“回大人,您说对了。”
说对了?那么……又是一宗“自杀”?
靠靠……柳以沫脑中“嗡”地一声,好像是有个蜂巢在瞬间炸窝了,刹那一个头两个大,她死死地盯着伍行舟:“你说什么说一遍?”一边看伍行舟,目光一边向着大堂上衙役们手中的水火棍上逡巡,心想:你这小子假如真的栽在对方手中,那本官现在就拿棍子替天行道,先敲死你这个办事不利的!
伍行舟抬头,看着柳以沫静地说:“大人,这一次,是真的自杀。”
柳以沫没想到他真敢这么说,手一动就想去抢棍子,然而脑中一转里已经冲口问出:“你说什么?”
伍行舟望着柳以沫,沉着地说道:“大人一次是有目共睹,我们在场十几个人看的清清楚楚,那个人是咬舌自尽的切地说,是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而自尽身亡的。”
“啊……”柳以沫低低叫了一声。彻底惊住。她没有想到,一连两次的自杀掩盖下的他杀,这一次,居然给她玩儿真的!她皱起了眉头,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
伍行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察觉不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毒药实在太烈性,抢救也无效。而且,卑职推测,这人来到洛水县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是被我们捉到,他就会立刻自尽。”
“好可恶的贼人!”柳以沫七窍生烟,厉声大叫。好不容易捉到一个线索,没想到对方压根儿没准备招供,她的那十八般酷刑都没来得及施展呢,可恶,实在可恶!
“大人不要气坏了身体。”伍行舟难得的体贴,说道。
柳以沫横了他一眼,望着他一张不惊不恼的脸,心底略微觉得愧疚,方才自己一听线索死了,生气之下,错怪了伍行舟。伍行舟却始终如此淡然,她咳嗽了一声,说道:“哼,本县才不气。”
说起,转过身去,仍旧忍不住咬牙切齿,面色狰狞。
伍行舟挥退了衙役们,大堂上刹那只剩下了他跟柳以沫,伍行舟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大人,其实大人不要动怒,此事……若是就此完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柳以沫方才平静下去的面色又是一变,眼神也变得不对,向来公正严明的伍小师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她猛地转过身来,问道:“伍师爷这是什么意思?”
伍行舟却并不害怕,直视着柳以沫的双眼,说道:“大人,你该明白卑职的意思。”
墓影重重sodu “我就是不明白!”柳以沫倔强地说,“你要说什么,就跟本官直说!”
伍行舟心底略一犹豫,本想要不说,可看着这人冲动的脸色,仍旧忍不住,
“大人,大人想必也猜到,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卑之人很可能身份特殊,恐怕,是我们……无法触及的人,他们做事如此的天衣无缝,不惜灭口,连负责前来安抚人心之人,都怀着必死的心志,恐怕那幕后操纵全局之人,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大人若是咬住不放的话……”
“哈哈哈……”不等伍行舟说完,柳以沫仰头大笑,说道,“若是咬住不放的话,恐怕会惹祸上身,是不是?”
柳以沫笑完,轻蔑地看了伍行舟一眼,说道:“伍师爷,我还以为你有多么的铁骨铮铮前一副大义凛然公正严明的面貌,差点就连本官都给你骗了去,没想到骨子里却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怎么?知道了那幕后黑手有可能权势熏天道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就害怕了,想当缩头乌龟了?伍师爷,不怕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本官就偏不怕这些歪门邪道,无论他是皇亲国戚都好,朝廷大官也,本官只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然他撞到了本官的地盘,本官就一定要死咬不放,将他绳之以法!就算是头破血流也不会放弃。伍师爷你若是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辞官不做,本官绝对不会挽留,定会敲锣打鼓的相送!”
她说完之后旧觉得心底怒气未消,目光向着旁边的水火棍上扫了两眼,终于握紧了拳头,冷冷一哼,转身就走。
身后,伍行舟抬头望着柳以沫小小的身影倔强的走远如此狗血淋头的骂了一顿,这人脸上却丝毫的恼怒都没有,那一双明澈的眼睛,沉沉目光之中,却反而露出了一丝激赏之色。
第二天柳以沫床洗过后出门,草草用过了早点。便向着衙门而去路上,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眉头一挑冷一哼,迈走了过去。
那个人也出了走廊个人对了个照面,柳以沫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讽刺又打击地说道:“啊呀,伍师爷,你居然还在啊?”
伍行舟泰然自若的,仿佛天被骂的死去活来的那个不是他,静静说道:“那当然,快要升堂了,卑职若还不在就要迟到了。”
柳以沫“嗤”地一声,她的厚颜功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实在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在伍行舟的面前甘拜下风。
“伍师爷真是力炉火纯青。”她嘴巴向着旁边不屑地撇了撇,扔出这一句。
伍行舟淡定地说道:“多谢大夸奖。”他居然不问柳以沫是赞美他什么,或者他心底早就知道柳以沫在夸奖他脸皮厚。
柳以沫莫名惊诧地斜睨着伍行舟,对方一张脸上却仍旧写满了“正气凛然”,她瞪了伍行舟半晌,终于冷哼一声,下巴一扬,扬长而去。
身后,伍行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跟上。
今日也没有什么大的案子,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柳以沫一一耐心地处理完毕,时而会斜睨下方认真挥笔记录的伍行舟,想到先前还以为他是个不畏权势公正严明的师爷,没想到是因为没有遇到大头而已,果然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现在才原形毕露。
她想着想着,心底很是不舒服,暗暗地在心中想要找个机会将伍行舟辞退。
一上午有惊无险地过了。柳以沫一声“退堂”,众位衙役送了口气,鱼贯散出。伍行舟收拾了簿子,跟在柳以沫身后缓缓向着内堂而去。
柳以沫只觉得身后仿佛戳了一根刺,很想把那根讨厌的刺拔掉,两个人走到了后院,柳以沫实在忍不住,站住了脚刚要找个机会发作,伍行舟却忽然开口说道:“大人真的有心惩治张守业案的幕后之人?”
柳以沫愣了愣,哼了声说道:“这不是废话吗?”
伍行舟的声音平静无波,说道:“大人要想好了,若是咬着不放,很可能付出非常的代价。”
柳以沫听他事到如今,还不知死活地想要劝说自己放弃,心头火起,转过身子来,瞪着伍行舟,愤怒地说道:“伍行舟,你是不是想要本官揍你一顿?”
伍行舟却平静地抬起双眸,重新问道:“卑职想要大人的回答。大人若是知道自己会付出非常的代价,还会继续想要揪出那幕后黑手吗?”
柳以沫死死瞪着面前这人,咬牙切齿说道:“不错!本官是跟他耗上了,又如何?怕死你就给我赶紧滚,我这里不需要你这样的见风使舵的小人!”
伍行舟听了柳以沫这样恶狠狠的骂,脸上却浮现一丝笑容,说道:“但愿大人不是激愤之下的冲动言语还好,另外,大人也不需要如此夸奖卑职,卑职若是会见风使舵那种高深的本领,如今也不会站在这里,任凭大人如此怒骂了。”
一四一 试探
以沫被伍行舟一番话说的愣住,望着他似笑非笑的那底咀嚼着他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
“你什么意思?”她掀了掀鼻子,后知后觉的,总算是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伍行舟望着她,说道:“大人莫怪,卑职是想试探一番大人,若是大人会知难而退,有些事情,卑职便会一直埋在心底,不会说出来。如今……”
柳以沫瞠目结舌,瞪着伍行舟,好大一会儿才问:“你……你是故意的……你……”结结巴巴,最后把心一横,问道,“你隐瞒了什么?”
伍行舟垂了眸子,说道:“其实,卑职隐瞒了,昨天去追捕那人的时候,他走投无路,只好咬舌自尽,但是在他死之前,被卑职问出了一句话。”
柳以沫心底想副情形,只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伍行舟神色谨慎,目光向旁边周围看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在,才说道:“大人,那个人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乃是——雍州。”
柳以沫的身猛地一抖,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
伍行舟抬起双眼,同柳沫目光相对,说道:“大人觉得这两个字,如何?”
柳沫握在腰间的手松了又紧,迎着伍行舟的目光,说道:“这两个字,果然……重若千金,不同凡响啊。”
伍行舟噗嗤笑道:“那是不是压得大人喘不过气来?惊得大人无所适从?”
柳以沫浑发抖。眼神游弋。装出一副魂不附体地表情来。说道:“是啊是啊。何止喘不过气所适从。我简直在浑身发抖。心神俱裂。惶惶而不可终日。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看到?”
伍行舟淡定地看着。给出一句评语:“大人地动作太夸张了。真实感少了些。”
柳以沫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抖了抖袖子。恢复正常。说道:“哼那是你缺乏审美地眼光。”倨傲地抬起下巴。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前走开。
伍行舟目送她地背影离去。微微低头。叹一口气静出声。自言自语说道:“大人愿你……不会后悔今日之决定。
”语气之中。隐隐地竟带有一丝忧伤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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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着小曲儿,向着后院而去,柳以沫远远地扫了一眼燕深弦的房间,却正好见一个俏丽的人影闪身走了进去。
有袁飞燕照顾,恐怕燕深弦的伤势会迅速好转吧。柳以沫放了心过身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凶狠的眼睛。
娇花正站在柳以沫的身后双眼睛充满了怨恨地盯着她。
柳以沫被看的心头发毛,问道:“娇花妹妹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呀?”
娇花怒道:“那个袁飞燕是哪里来的?”
柳以沫“哦”了一声,释然说道:“她啊……她是燕大哥的师妹啊啧,情深义重,千里来寻找师兄,怎么样,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她心底心知肚明,娇花对燕深弦那可谓是“情意绵绵”,没想到忽然跑出一个袁飞燕,抢了娇花的风头,而且燕深弦对那袁飞燕又的确不是一般的好,娇花当然很愤怒,而且她更为愤怒的是留下袁飞燕的柳以沫。
“感动个屁!”娇花纷纷地吐了一口唾沫,白了一眼远处燕深弦所住的地方,说道,“一个女人,居然抛头露面自动送上门来,真是太贱了!”
柳以沫挑了挑眉,早就习惯了娇花的“惊世骇俗”言语,说道:“贱么,我不觉得啊……何况只要燕大哥觉得她不贱就好了啦。”
娇花吃惊地瞪着柳以沫,半晌忽地冷笑说道:“我知道了,小姐你要嫁给毕公子,自然恨不得他不来缠着你,所以你才留下袁飞燕是不是?”
柳以沫嘟起嘴吧,说道:“给你看穿了……”
娇花气的七窍生烟,柳以沫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忽地心头一软。也许她好事将近,所以对别人都特别的宽容,说道:“娇花妹妹,你也不要生气了,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你最近跟燕大哥接触的也够多了,按理说,他该动情的也早就动了,可是你看他对你有丝毫的感情吗?”
娇花心头一动,眼圈却渐渐红了,说道:“你当我不知道吗?他对我没有感情,或许从来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可是我就是想守着他又怎么样?我只有这么点儿要求了,我只想伺候着他,每天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可是现在……”现在这点希望都没有了,自从袁飞燕 偷换人生小说5200来了,将燕深弦照顾的无微不至,以前娇花伺候燕深弦的时候,
淡的表情,仿佛陌生人一样,可是偏偏十分礼貌缺,然而那种生疏,却是骨子里的。可是对待袁飞燕去不同了,娇花冷眼旁观,甚至窗外偷听,都能听到他们两个笑语喧哗,有时候谈论以前的事情,有时候聊起现在,说的那是一个眉飞色舞,燕深弦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听的娇花心酸不已。燕深弦面对她的时候,何曾这样开心过?
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徒劳无功的。可是徒劳无功,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柳以沫怔了怔,叹一口气,说道:“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何苦要如此的纠缠不放呢,娇花妹妹,这样只会让你自己更痛苦,你为何不能当断就断,要知道,他不喜欢你不要紧,这个世上,肯定会有另外一个人,很喜欢你,愿意像你对待燕深弦一样对待你,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娇花看着柳以沫,柳以沫今天也算是法外开恩了,居然对她说了这么多话。娇花嘴唇动了动,说道:“既然如此,小姐,那么我来问你,假毕公子不爱你了,你是不是也会立刻当断就断,忘了他,然后去试着爱上另外一个人?”
一句话把柳以沫堵得死去活来。她心头暗骂娇花不识趣,却说:“我相信言飞不会不爱我的……不过,假如他真的不爱我,我觉得我不会死缠烂打的,我……”她夸夸其谈的,心底却笃定认为,自己跟毕言飞,绝对不会到达那种程度。
娇花冷眼旁观柳以沫唾沫横飞,最后说道:“如果小姐真的会那么做,也许我也会放弃燕大哥的。”
柳以沫停了嘴,说道:“可是飞他是爱我的得自己跟娇花真是鸡同鸭讲,怎么说也说不清楚,这个丫头就是一根筋,她真是脑袋秀逗了才会跟浪费这么多唾沫,居然说自己会跟毕言飞分开,呸,做梦!
扫了娇花一,柳以沫很识趣地自动走开了。
刚刚回到自己的卧房,在桌子边上,柳以沫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显然是心情不错。
方跟娇花的一番谈话,并没有让她觉得不开心,毕言飞怎么会不爱她呢,她这么温柔,她这么善良,哼,做梦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的。
伸手,在桌子拎了一块点心,填入嘴里,入口即化,实在甜到了心,柳以沫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手捧着腮,开始幻想自己跟毕言飞美好的婚后生活。
“呵呵呵呵……”想得入迷,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沫儿,沫儿?”有人在耳边低低地呼唤。
“别吵我!”柳以沫笑吟吟地说,“我忙着呢。”她想到自己在替毕言飞做菜,毕言飞在一边站着,夸奖:“没想到沫儿还有这手艺啊,真是,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了。”
“你在干什么啊,一副痴呆的表情……”有人很不识相地,在旁边Сhā嘴。
“滚开!”柳以沫恶声恶气地说,继续笑意盈盈地幻想自己的美好前途。
“居然有人做白日梦做的这么起劲,哼……”那人不屈不挠地,继续说道。
“混账!给本官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柳以沫怒了,拍着桌子大叫。
“好啊,那是什么罪名呢?莫非……是在下轻薄了干儿子他娘?”那个声音很是得意的,轻佻地说。
柳以沫摇了摇头,眼前放大地出现了云碧一张如同细心描画过后的俊脸。
“混……混蛋……你在这里干什么?”柳以沫顿时口吃了。这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靠的这么近是想干什么?
“我路过而已,看到沫儿你在这里****,特意进来欣赏一番。”云碧从容地说,脸上丝毫的惭愧之色都无。
柳以沫恨得咬牙切齿,手臂一挥,指着门口,喝道:“你进门之前不知道敲门吗,本官的闺房,是你能够说进来就进来的吗,快点给我出去!”
她威严地叫。
云碧果然笑吟吟地起身来,长腿一迈,向外走去,柳以沫严肃地目送他出门,才收回目光,正想暗骂几声。听到门口:“嗒嗒嗒!”响了三声。
“又是谁啊?”柳以沫恼怒地皱起眉来,转过头看,却见门口,光芒浸润中的,仍旧是云碧那张脸,一双桃花乱窜的眼睛望着她,说道,“我敲门了,沫儿,我进来了哦。”
“不许进来!你给我滚滚滚滚的越远越好!”柳以沫站起身来,歇斯底里地叫道。
一四二 女知县出嫁
碧果然是滚了,可是不是滚远的,而是滚了进来,的河东狮吼,此人死皮赖脸地坐回了方才那个位子,笑眯眯地欣赏柳以沫的怒火冲天。
“沫儿,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别有一番风情,怪不得言飞那么喜欢你。”云碧好整以暇地出声夸奖,眼睛兀自色迷迷地望着柳以沫。
若是换了平时,柳以沫一定要称赞一下他有眼光,可是现在不行,她是快要嫁给毕言飞的人了,当然要对毕言飞“忠贞”,绝对不能接受别的男人色迷迷的目光,于是柳以沫义正词严地说:“你再出言不逊,本官就治你个冒犯官威外加调戏良家妇女之罪。”
云碧捂着嘴低低笑了一会儿,说:“那我不敢了,行吗大人?”说着便可怜巴巴地望着柳以沫。
柳以沫白了他一眼,兴许是云碧的表情实在太逼真,让柳以沫有种他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的感觉,于是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却是慢慢地坐了回去,默许了云碧坐在这里的权力。
云碧微微一笑,着她,说道:“沫儿,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是当然啦。
”柳以沫重新高兴起来,见的言辞收敛了很多,心底放松下来,拈了一块糕点填入嘴里,悠悠然地说,“云碧你乖乖的,不要胡闹,或许本县大婚的时候会给你安排个好位子,让你吃的撑死。”
这一次换云碧白了柳以沫一眼,颓丧地说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贪吃的人吗。”
柳以猛摇头,说道:“不像,但是我想撑死你!”
云可笑可气地盯着柳以沫。却见她嘴边上沾着一块糕点。他想了想。说:“你地嘴……”
“怎么了?”柳以沫看了他一眼。忽然恍然道。“本官最近公务繁忙。口水都要说干了。最近嘴皮干裂。是不是很难看?”
云碧心底叹了一口气。摇头。说:“不……不是……”
柳以沫已经起身。四处找水喝。云碧望着她满地如老鼠般乱窜。目不转睛地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柳以沫端着茶壶回来。说道:“幸好还有点。”自顾自倒了一杯茶。非常悠闲地喝了起来。
云碧看了她一会儿。那糕点渣子坚强地粘在她地嘴边上。柳以沫喝一口便看一眼云碧。神色庄严。云碧见她装腔作势。那糕点渣子却很不给面子地打破她地威严。十分可笑地附着着。
“唉……”云碧叹了口气身过去,伸出手指,准确无误地在柳以沫的嘴角抹过。
柳以沫吃了一惊,整个人僵硬,等反应过来之后,才跳起来,动作太剧烈,将面前那一杯茶给撞翻了。柳以沫手一指,指向云碧,喝道:“你干什么?!”好像看到了要对良家妇女不轨的色狼一样。
云碧扫了她一眼手指的糕点渣子高高举起,给她看。
柳以沫瞪大眼睛盯着那不明物体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才冷冷地一哼,说:“你不会说话,只会用手的吗?”居然一点都不领情。
这个反应是在云碧的意料之中的,他一笑以为然地。目光看着手指上那糕点渣,心思却飘忽着走远时间竟然开始发愣。
柳以沫已经惊魂未定地慢慢坐下,目光一转望见云碧痴痴呆呆的样子只管看着手指上那点心渣子,忍不住讥笑说道:“我说云公子,你不会是饿狼转世的吧,那么饥渴地盯着那渣子干什么,还不快扔掉,桌子上有,本官特许你吃,正好撑死你。”
*******
很快柳以沫跟毕言飞的婚约临近,整个洛水县为之悠悠。女知县跟毕公子的“恋情”,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看的人目眩神迷,如今终于要修成正果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成亲那日,整个县衙披红挂绿,焕然一新,柳以沫脱下官袍,穿上新娘子的红色喜服,从早晨开始,自睡梦中就开始咧着嘴笑,一直到醒来之后嘴巴仍旧何不拢,洗脸的时候差点咕嘟咕嘟把自己淹死。
请来的喜娘俯视柳以沫更衣梳妆,柳以沫本来就很美的脸被一阵涂脂抹粉,弄的妖艳无比,简直看不出本来面目,柳以沫却只呆呆地望着镜子内的那张头戴红花的脸,觉得十分满意。
对她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她嫁给毕言飞,这一点才是重要中的重要。
她哈哈而笑。
喜娘们见女知县傻笑连连,个个忍俊不禁,两个喜娘围着,一个替柳以沫盘头,另一个便将柳以沫跟毕言飞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合该就是打不死离不开的一对儿,听的柳以沫心花怒放 惊世之天问sodu,蠢蠢欲动的,简直想跳起来,拥抱这两个可爱的人。
等她收拾好
,吉时刚刚好到了,外面炮声响起,喜娘们将红盖头盖上,说道:“大人,我们要出去啦,迎亲的队伍怕是到了。”
说话间,外面已经是鞭炮之声唏哩哗啦响成一片,柳以沫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说道:“好好好,走吧,我们走。”心头却无端端的有点紧张。
两个喜娘一个弯腰下去,说道:“大人,我背您出去。”
柳以沫喜滋滋点点头,趴到喜娘背上,喜娘背着柳以沫出门,向着门口而去。
那来迎亲的轿子果然已经等好了,红盖头遮着柳以沫的脸,柳以沫看不清楚周围有多少人,只听到嗡嗡不断的人声,还有小孩子欢喜吵闹的声音,鞭炮落地的声音,她的眼角能看到鞭炮落地,发出的明亮的光芒,地上,碎红的鞭炮屑已经落了一地,点点都是喜气洋洋。
喜娘背着柳以另一个掀起轿帘子,柳以沫坐了进去,耳边听到一声:“起轿!”轿子晃晃悠悠地起来,向前而去。
柳以沫仿佛置身云端,恍惚的,几乎心还在梦里。她昨晚梦见了无数次毕言飞来娶亲的场景,好几次都是从梦中给笑醒的,一直折腾了半夜,几乎听到了窗外鸡叫,人才睡着。可是奇怪的是虽然只睡了一点点时间,然而精神却无比的振奋。
轿子载着人,向着毕家而去,沿街很多看热闹的人,都知道今日是女知县嫁给毕公子的好日子,几乎是整个县城的人都挤到了大街上。
柳以耳朵听着外面的人议论纷纷,心底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可是却又暗暗地埋怨这轿子走的太慢了,慢的她几乎想跳出去自己一路飞跑跑到毕家,早点同毕言飞拜天地才好。
一恍惚如做梦一样,这条路就算再漫长也终于有到头的时候。等柳以沫醒过来的时候,轿子已经落地,耳畔又是一阵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响,有人在欢呼,大叫:“新娘子到了!”“看新娘子了!”“噢噢,新郎官出来了!”
柳以沫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窒息了,是兴奋的。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在众人的喧闹声中听到有人轻轻地在轿门上踢了一脚,是新郎官来踢轿门了以沫的心砰砰乱跳,几乎想跳出去,扑到毕言飞的怀中。
轿帘被打开了,柳以沫很看看毕言飞,可是头顶的红盖头却挡住了她的视线。眼前伸出一只手来子是大红色的,是他!
那只手轻轻地攥住了她的手以沫心头一甜,急忙反握住了那只手。
被牵下了轿子以沫跟随那个人暖暖的手进了门,一直入了大堂。
这一刻等了好像一千年了。站在大堂之中,柳以沫感觉自己似乎都要哭出来了,那是高兴的泪。
众人的嘻哈声中,司仪官拉长了调子叫道:
“一拜天地!”柳以沫被喜娘扶着,缓缓地向外躬身。
“二拜高堂!”柳以沫扭过身来,毕言飞没有父母,高堂上的,怕是涂管家,而自己……只好等成亲之后,再跟毕言飞回京城,老柳看木已成舟,还能说什么,恐怕更会为了自己高兴吧。
“夫妻对拜!”柳以沫微微害羞,夫妻对拜之后,就会送入洞房了,哈哈哈……不知为何她却想得意的大笑,只好忍住了。
喜气洋洋的叫声,柳以沫高高兴兴地跟着做,目光却只管在新郎官的新服上看,那描龙绣凤,那针脚绵绵,那人动作之间,红色的新郎服微微地动着,多么好看,柳以沫看的走神,双方交拜的瞬间,不知是谁在她身后轻轻地推了推,柳以沫没防备,顿时一头向前撞过去。
只听得“彭”地一声,柳以沫仓促间抬头,却感觉自己撞上了对面的新郎官。
她心头一怔,有点害怕:啊,自己不是做错了什么吧?
而随着她这一猛烈向前的动作,头顶上的红盖头飘飘荡荡,随着风飞了起来,红盖头飞起之时,柳以沫白忙之中扫了对方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却让她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不,一定是看错了!
犹豫的心思在脑中一闪而过,可是等柳以沫回过神来,她已经伸手,一把将自己的红盖头给扯了下来。
她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那个人就站在那里,身着红衣,他英俊,英俊到不可方物的地步!完美,完美到无法挑剔,可是唯有一点是最为致命的,他是俊美非凡,他是无可挑剔,他是天上地下难以找寻的人物,然而他……却不是毕言飞!
一四三 被弃
发
热热闹闹的鼓乐声刹那停止,喧腾热闹的人们也人人都瞪大眼睛,都看着站在中央的柳以沫。
而她死死地看着对方,柳以沫怒视,瞪得自己的眼睛都疼了都要裂了,她却丝毫不知痛似的继续瞪着,一直到她听到自己嘶哑而冷的声音,冷冷地响起,问道:“为什么是你?”
可是对方不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她在无理取闹,问的是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柳以沫握着拳头,昂着下巴,又问:“毕言飞呢?”
对方还是不回答,仿佛没有听到,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叫道:“沫儿……”
“你没有资格叫的名字!”柳以沫说完,扬手,“啪”,狠狠地一个巴掌甩了上去,对方却不闪不躲,白皙的脸上却飞快地多了一个红印子。
“沫儿……”随着她的动作,对方脸向着一边歪了歪,青丝荡漾,随后却又转回来,仍旧叫着。
“你给我住口,你这个恶魔!”柳以沫合扑上去,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一边扑打一边叫道:“毕言飞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你这个混蛋,死人妖,你给我说话!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的叫声,尖锐地在喜堂内漾。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急转而下的场景,人人色变。
没错,跟柳以沫拜堂的,居不是毕言飞。
那一身新郎打扮。同她交拜地。居然是——云碧。
柳以沫看到云碧那俊美不可方物地脸地时候。却觉得自己地美梦一瞬间变成了噩梦。而且是个最叫她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地噩梦。
为什么会是云碧?
为什么言飞又去了哪里。不是说好了么。他会娶她地。他会地……
眼泪狠狠地落下来。如果柳以沫是娇花那样大地力气地话。恐怕云碧现在真地被她撕成碎片了。绕是如此一身新郎官地服装被撕扯地不像样子。俊美地脸上也多了几道指痕。是被柳以沫抓出地有地还渗出血来。
终于有人从后面闪身出来。抱住了柳以沫。
“大人,大人你冷静下!”是伍行舟的声音。
柳以沫试图挣扎,伍行舟却死死地抓住她不放,柳以沫叫着叫着于停下来,她挫败地沉默后抬头,望着被她折磨的几乎面目全非的云碧了口气,问道:“毕言飞在哪里?”
云碧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是铁了心不会告诉她。
柳以沫又嘶声问:“毕言飞在哪里?”
云碧只是看着她。
柳以沫声嘶力竭声吼道:“毕言飞在哪里?云碧,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肯说话?!”眼泪跌落声音已经全然变了,柳以沫双腿一软几乎跌倒地上,伍行舟急忙牢牢地抱住了她。
云碧向前一步,扶住了柳以沫的双臂,柳以沫反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毕言飞在哪里?”
云碧望着她近乎癫狂的样子,那双很好看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柳以沫甩掉头顶的凤冠,疯狂地跑出毕公宅。
沿着大街向前跑去,无视旁边的人惊恐而形形色色的目光。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膨胀,涨得她浑身难受,而眼中也不受控制地滴出泪来,眼泪随着她飞跑的动作,逐渐地散落在风中,零落地面。
脸上画得浓妆,随着泪水的融化都变得糊了,加上那么凄厉的面色,她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一样。
旁边的人惊呼之下,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什么。
柳以沫全听不到,只管奋力地向前跑。
她跑过人群,越过大街,冲到渡头。
云碧说:
“言飞说他,不会跟你成亲。”
“言飞说他很抱歉。他说他不想再留下来了。他会走的,他已经决意要走,你不要去追了。
”
“他已经去了渡口,他会乘船离开这里,沫儿,你是没有办法拦住他的……”
“沫儿,不要去了!这是徒劳的!”
“沫儿!”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走。总之她要见他一面。
不管他心底打着什么主意,就算是不爱她都好,就算是不想娶她都好,她只要他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他们当面把话说清楚的机会。要见到他,一定要,否则她会——死不瞑目的!
柳以沫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地上,她直起身子,抓起脚下嗦的喜袍,向前继续跑去。
渡口处,伸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柳以沫放眼看过去,远远地,前面有一艘小船,正在启航。
“言飞,言飞!”柳以沫眼前一亮,声嘶力竭地叫起来。
船上似乎有人一动,柳以沫不顾一切向着河岸边跑过去。
那一艘船果然是动了,可惜不是船上的人上岸,而是 天妖手札最新章节……那船缓缓地离开了岸边。
柳
飞魄散,她已经看到了,船头上有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一样的容颜,他身着一袭天青色色的衣裳,就像她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一尘不染,仿佛是个仙人。
那是毕言飞,她发誓就是他。
“言飞,言飞你去哪里?”柳以沫弯着腰大声叫着,眼泪零落,以为毕言飞没有听到自己的叫声,她希望毕言飞能够听到,能够看到她然后能够下船来,告诉她:他不过是在跟她开一个不太好玩的玩笑而已,他绝对不会离开她,绝对不会不爱她,这只是个玩笑而已。
而柳以沫觉得只要他回来,她完全可以接受这个叫人心碎的玩笑,前提是只要他回来。
“言飞,毕言飞……你回来,给我回来啊!”她大声叫着子一阵火辣辣的疼,似乎已经被这种不要命的叫法给扯破了,柳以沫大叫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穿上的毕言飞,言飞头来看看我啊,我就在这里为什么一动都不动,你为什么连转头都不转头。
是的言飞就在船头上,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在侧边岸上的柳以沫。
柳以沫站着的地方也不逆风,今天风和日丽的个好日子,人人都说天是个好日子阴天,阳光灿烂点儿风都没有,把柳以沫高兴的无法形容。但是现在……现在……
他没有可能听不到柳以沫的叫声,一的可能是毕言飞是个聋子才会听不到,然而柳以沫知道毕言飞不是聋子。
为什么要露出一副如此陌的表情对她?
为什么,那张让她爱不释的脸上,会是这样冷血淡然的一副几乎她不认得的表情?
那船顺水,走很快,柳以沫慌忙地转身,沿着河岸向前追着跑,一边跑一边叫,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已经全不是自己的,如此嘶哑,像是乌鸦的叫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么对我!”她大声地叫着,心被他的无情,伤的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沫儿,沫儿!”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叫声,是云碧!
柳以沫头也不回,跟着那船向前跑:“言飞,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下来啊,你下来娶我啊!”她怀着唯一的希望,如此大声嘶吼着。
忽地喉头一痛,她低头咳嗽出声,手捂住嘴唇,觉得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涌了出来。
柳以沫低头一看,望见自己张开的手指间,流动着的红色,那是……血!
吐血了么?柳以沫一阵心凉,恍恍惚惚,脚似乎有些站不住。
而船,兀自没有停下。
船头上的人,兀自对她视而不见。
柳以沫悲伤地望着那船掠过了自己的身边,她太累了,她一路跑来,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已经追不上毕言飞了,而他,就在船头上,顺着水流,面无表情地,跟自己擦身而过?
柳以沫向前,在身后云碧的大叫声中,冲下了河岸,跳入了水中。
冰冷的水流蔓延过她的小腿,大腿,一直没过了她的腰间,柳以沫奋力向前:“毕言飞,毕言飞!”只管叫着这个名字,似乎多叫一声,他就会听到,他就会回头,他就会下来,娶她过门。
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他,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纯净无暇,望着她,用好听的软软的嗓音叫:“柳姐姐。”
那么依恋她,那么单纯而可爱,可是现在,这个人是谁?
河水淹没到了胸口,逐渐地过了脖子,又淹没到了嘴唇,柳以沫已经出不了声音。
她拼命挣扎着,想离那艘船近一些,再近一些。
然而脚下一空,身子瞬间向下沉没下去,眼前什么也看不到,除了冰冷漆黑的水底。
“咕噜咕噜……”身不由己地喝着河水,柳以沫挣扎着,望见自己的手臂,捂住地在水中空空地搏斗着,双脚不着边际,整个身子浮在水中,无力的感觉蔓延了全身,死亡,近在咫尺。
“言飞……”心底有个声音,代替她叫道。
柳以沫望见自己的头发随着水流荡漾过来,她睁大了眼睛,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和风徐徐桃花盛开的日子,那个纯洁无暇天真烂漫的少年,友好完美地,向着自己走来,他甜甜地冲着她叫道:“柳姐姐。”
而如今,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无论她怎么叫,怎么啼血,怎么心碎,那个带着满身桃花满面阳光的美少年,他已经……乘风而去。
柳以沫浸在冰冷的河水之中,那冰冷的水流,竟神奇地将她的思维也镇的清醒而冰冷,柳以沫心底静静地想:“是的,他已经离去了,我所爱的那个可爱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哈哈。”
柳以沫眼前一黑,身体下沉,她忽地想:若是能在水中长眠,或许是不错的归宿吧。
她停止了挣扎,任凭自己随波而动,身子渐沉河底。(未完待续,
发首发
一四四 忘了我
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眼前,蓝天之下,是云碧一张双眉紧紧皱着的脸,担忧地望着她。
柳以沫呆了呆,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刚一出口,喉头火辣辣地扯痛。声音更是嘶哑难听。
云碧望着她,却又避开她的目光,低低说道:“沫儿,不要说话,我带你回去。”他的身上**的,水顺着头发滴了下来。
柳以沫痴痴地看着他,说道:“我是在跟言飞拜堂,怎么会在这里?言飞呢?怎么是你在这儿?”
云碧不再说话,出手臂,忽然牢牢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力气如此之大,抱得以沫的身体发疼,她木然地任凭云碧这么做,睁开眼睛看,却发现自己还在长堤之上,她望着眼前一片寂寥的景色,她感觉到云碧紧紧地拥抱着自己,仿佛害怕失去似的那么紧。脑中有东西很快的闪过,柳以沫忽然想起来了,前一刻,那个在街头上穿着喜袍狂奔的女子,那个沿着河岸大声呼喊自己爱人名字试图挽留他的女子,那个因为极伤而吐血的女子,那个因为心碎而投水的女子……
她沉默在冰黑暗的河底,好像一个游魂。
她记起来,是云碧将她,从河底拉来。
而此刻的眼前,河面上荡荡的,什么都看不到,那一叶扁舟,乘坐着她曾深爱的人经毫不留情的离开了,她的眼前白茫茫一片,真是干净啊。
渐渐地。眼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以沫了闭眼。听到自己冷静地开口说道:“云碧。带我回去吧。”
这一欢欢喜喜。悲悲戚戚。生生死死。恍如隔世。
云碧抱着柳以沫回到县衙县衙之中。人人见到他们都唯恐躲闪不及。
这真是一个无比尴尬地时刻。
女知县地婚事。一而再而三地受到阻挠。本以为这一次是要修成正果了。满城欢悦。没想到。这一次却更是死地壮烈正牌老公。临阵逃脱。女知县这一下跌得太惨了。
是被人抛弃了吧?
背后,形形色色,有怜悯,有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趁机大嚼舌根。
日后的八卦必定无比的精彩,柳以沫甚至已经想象得到自己的这一桩不成功的婚事,会给洛水县以及邻县的百姓们并不丰富的精神生活增添何等的乐趣未来几天,这必定是最劲爆最风靡民众的一宗八卦。
云碧抱着柳以沫,一直到了她的卧房,将柳以沫轻轻地放在床上,本想撤手,不料柳以沫却勾着云碧的脖子不放,冲着云碧笑着说:“你看,本县的夫君临阵脱逃,可是却还有个更好的留下了,本县没有吃亏,是不是?”
她原先画着大浓妆,因为一路狂奔,出汗又哭泣,在河堤上的时候像是鬼怪,落水之后,河水将浓妆冲掉了,露出了她天生丽质的娟美容颜,而她的衣衫也都是湿了的,紧紧地贴着身上,曲线玲珑。
云碧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握住,想要取下来。
柳以沫轻轻一笑,反而向他靠近了一些,一边说道:“干什么啊云公子,你不是喜欢我吗,今日我们堂也拜过了,从此可是真正夫妻了,这便是我们的洞房,怎么,莫非你还不愿意,想退婚么?”她的声音有做作的妩媚,却甜笑的叫人害怕。
云碧皱了皱眉,隐忍地叫一声:“沫儿……不要如此。”
“嘘!”柳以沫伸手,竖起手指挡在嘴边上,说道,“相公,不要多说话了,所谓**一刻值千金,你只要做就行了,不是吗?哈哈……”
云碧皱着眉,垂下双眼,有一些愧疚,说道:“沫儿,我……我没有办法。”
柳以沫望着云碧的脸,微微一笑,说:“我没怪你啊,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相公了嘛,我们谁跟谁,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对不对。”她的口吻之中有些许的讽刺,眼波却是妩媚的。
云碧抬起眸子,看向柳以沫。柳以沫冲他一笑,忽然抬头,居然主动吻住了云碧的嘴。
云碧一怔,想要挣脱,却又停住,柳以沫使劲勾着他的脖子,一边深深地吻过去,原来她的吻技竟也不错,那丁香小舌顶开他的嘴唇便探了进去。
如此香软……云碧有些意乱情迷,何况他一直都对柳以沫有心,当下闭起眼睛,轻轻回应,却不料正在倾情之间,唇上狠狠一疼,云碧低呼一声,睁开眼睛,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迷梦已经醒来。
柳以沫
碧,面色极冷,她伸手,狠狠地抹了抹自己唇边 枪炮魔法师帖吧沾道:“给我滚。”
语气森然冷清。
云碧忍着嘴唇上的疼不去管,深深地看着柳以沫。
柳以沫看也不看他一眼:“我再说一遍,给我滚,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你听到了没有?”
云碧缓缓起身,站在床边,沉默片刻,说道:“沫儿,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是真的为了你好。”
柳以沫伸手抓枕头,猛地扔了过去,颤声说道:“你滚不滚?你信不信我叫人打你出去?”
云碧垂了眸子,长长的睫抖了抖,说道:“我不会烦你的,你……好好照顾自己。”
柳以沫背对,冷冷地坐着,讥笑说道:“我已经死了一次了,再死也没那么容易,不用你担心。”
云碧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柳以沫竖起耳朵,听到他脚步声渐地远去,她又怔怔地坐了一会儿,才抬起手臂来,捂住了脸,眼泪夺眶而出,就好像河水泛滥成灾,将十指淹没。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是留给她的,只是无尽的茫然。她想不清楚。
“嗒嗒嗒。”
不知多久,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柳以沫紧身体,沉声警惕问道:“谁?”
门口起云碧的声音,沉沉说道:“沫儿,这是言飞离开之前,托我转交给你的信,我放在这里了。”
他走进来,将信放在桌子上。
柳以沫身体颤抖,终于说道:“我不看,你拿走!”
“我放在这里……”云碧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将信放下,一双忧伤的眸子盯着柳以沫看了一会儿,对方却倔强的从不回头,云碧收回目光,终于转身出门去了。
柳以沫听到他的脚步声再次远去,才咬了咬嘴唇,微微地动了一下身子。
柳以沫转过身子,目光向着桌面看过去,果然见到一封信静静地躺在那里,她下了地,走到桌子边上,伸手将信拿起来,目光扫去,却见封皮上写着:沫儿亲启。
这四个熟悉的字……柳以沫忍不住,眼泪啪啪落下来打湿了信的封皮。
柳以沫伸手,慌忙将眼泪抹去,打开信封,将信纸抽了出来,急忙看去。
“沫儿,忘了我。”
长长的一封信,短短的几个字。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柳以沫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方才对云碧说她不想看,是气话,事实上,就算如此,就算毕言飞那么冷酷无情伤她到这种程度,她的心底兀自存在一丝希望,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希望毕言飞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不得不选择这条路。云碧说他有毕言飞的信。柳以沫虽然不想在云碧面前表现出自己还多重视毕言飞,心底却想着:或许他真的是有苦衷的。而这封信,恐怕就是他在解释他的苦衷吧?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打开这封信看看,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借口原谅那个人。
怀着这个念头,她打开了信封。
然而叫她啼笑皆非的是,看到的,却只是他短短几个冷酷无情的字!没有解释,没有苦衷,他只是,要离开,要她忘了他!
哈,为什么男人狠心起来,会达到这样卑鄙的地步?
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连一个让她质问的机会都不给。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柳以沫无论如何想不通,为什么昨日还好好地,相濡以沫,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可是一转眼,却又能如此无情的抽身离去,甚至,一个糊弄人的借口都不给啊。
柳以沫原本还自认为有个聪明的脑袋,现在看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将那封信上上下下看了十几遍,翻来覆去地又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彻底地死了心。
嘴角浮起一个冷冷的笑,柳以沫握着那封信,用力一扯。“嘶啦”一声,那信已经被撕成了两半,柳以沫加快动作,手不停地撕扯,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将那封信撕成了雪花,向着空中用力扔去。
“哈哈哈……”仰着头,大声地笑着,眼泪顺着鬓角滑落下来,“好好好……走的好,走的干净,你好……”
她笑着笑着,头晕眼花,眼前被撕碎的信纸真的好像雪花一样从空中飘落下来,在她被泪水迷蒙的眼睛里看来,很美,真的很美,美的叫她心碎成灰呢。
柳以沫眼前一黑,胸口憋闷异常,喉头又出现那股似曾相识的腥甜味道,她伸手捂着胸口,“噗”地吐出一口血红,身子一晃,向后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一四五 食不知味
以沫闲闲地躺在太师椅上,娇花第一百零一次的进笑非笑的眼神看的发毛,来不及说话就出去了。
自从那一次的吐血昏倒之后,柳以沫发觉娇花对自己的态度好多了,不时地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入微,柳以沫怀,娇花是因为无法去伺候燕深弦,所以将一腔热情重新又扑到了她的身上。
只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清楚的明白,娇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自从“婚礼惊变”事件发生之后,娇花对待柳以沫的态度,跟以前截然不同,甚至好的惊人,一改往日爱嘲讽她的本性,仿佛开始向一个合格的贴身丫鬟进化了。虽然这种进化是晚了点儿。
起初柳以沫还饶有兴趣地想:换作了以前的娇花,恐怕会抓住这一次柳以沫大大出糗的机会,冷嘲热讽不停,但是娇花却没有。
柳以沫当然不道,娇花是第一个发现柳以沫昏迷的,而当看到地上僵硬卧倒的柳以沫,以及她嘴角的那触目惊心的鲜血的时候,娇花觉得心痛。
被燕深弦拒之门外,娇花然觉得痛苦,但是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娇花虽然倔强,却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以自己的姿色或者品质,是绝对配不起燕深弦的,先前的种种,不过是她自己自欺欺人罢了,所以被燕深弦拒绝,虽然痛苦,然而想着想着,就认命了。更何况,燕深弦身边多了个袁飞燕,这一对师兄妹相处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娇花虽然表面上很讨厌袁飞燕,但是燕深弦在袁飞燕的照顾下日渐好转是不争的事实,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不是为了自己绽放的花虽然心酸,但是仍旧为了燕深弦高兴。
她是真的喜这个淡然如玉的男子的,当看到他开心的容颜的时候,她居然也会觉得小小的开心。
……发生在柳以沫身上这件事惊到了娇花。
虽这的确是一个抓住不放然后对柳以沫进行打击报复的好机会,比如:看吧,长得这么好看是被甩了。
又或者: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会分开。毕飞他不会爱你地。
还有:早听了说地。牢牢地抓住燕大哥不就好了。就不用今天这样被人抛弃这么出糗了。满县城地人都当你是个大笑话呢!哈哈哈……
可是娇花都没有。
她没有取笑柳以沫地心情。她被吓到了。当初说出柳以沫跟毕言飞分开地话。只是她不服气以拿出来试探柳以沫而已。她完全没有想到。事到临头。毕言飞真地会不辞而别。
这种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还有可能。对于柳以沫?她出身尊贵。貌美如花。虽然性格之中有很坏地地方。但仍旧是个可爱地女孩子。
毕言飞居然会抛弃她?真正是眼瞎了。
而柳以沫的情形也更是超出娇花的所料,居然吐血昏迷这么惨烈娇花记得自己伸手扶起倒地不醒的柳以沫的时候,感觉她的身体冰凉,而自己也当场冰凉了。
而好不容易醒来的柳以沫,却没有娇花意料之中的奄奄一息精神不振,柳以沫似乎很快地就振作起来人会笑,一如平常。
似乎毕言飞那件事情就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平静的就好像那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虽然经过那件事情门中的人已经自发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绝口不提毕言飞。决口不提公子,总之一切跟“毕”有关的事情统封杀!
可是柳以沫的表现实在叫人惊愕。她没有颓废,没有自暴自弃,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大夫开的再苦的药也会眉头不皱一下地喝光光,这个人,竟如同在全力恢复一样。
只是那一双眼睛,只有最懂柳以沫的人才能看得出,那一双眸子,已经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光彩。
当娇花终于端着一碗药进来的时候,望见柳以沫正在咂嘴。
娇花说道:“小姐,你做什么,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准备点点心吧?”
啧啧,这么贴心?
柳以沫若有所思地看着娇花,娇花避开她的目光,小心地将那碗药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刚熬好的药,大夫说你体内有寒气,要多喝点要驱驱寒气。”
以沫干脆地答应一声,伸手拿起那碗药,放在嘴边上,轻轻地吹着。
娇花站在旁边,默默地端详她。
这几天,虽然吃喝都不差不少,然而柳以沫还是在消瘦。
从娇花的角度看去,那一张小脸儿,下巴已经尖的跟锥子一样,简直能戳死人。
娇花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得柳以沫忽然说:“娇花,我的表现还合格吧?”
娇花不明白,望着柳以沫,问道:“小姐,你在说什么?”
柳以沫甘之若怡地喝了一口苦药,笑眯 红顶全文阅读眯地望着娇花,说道:“你当时说,假如毕言飞不爱我,我会不会死缠烂打,我说我不会,我会很快忘了他,我的表现还合格吧?”
娇花的身子猛地抖了抖,转开头去,没有回答柳以沫。
柳以沫将手上的那碗苦药吹得作响,一边大口大口喝着,一边说:“所以你别忘了,不要再去烦燕大哥了,等你家小姐我身体好一点,全县城发通告给你征婚,让美男子们来报名,让你挨个挑,挑到满意为止。谁要是不从,就打到他从!”
柳以沫得意洋洋地说:“你说我这个想法好吗?”
娇花想了半晌,叹了口气,说:“小姐,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我暂时不想嫁人了。”是的,她有些怕了。她只以为自己爱的苦涩,没想到,柳以沫的经历却更是叫她心惊肉跳。
柳以沫抓抓头:“难道不好?得,我再想想就是了。”
她将那碗药喝了,猛地一抹嘴唇上的药汁,忽然又咂了咂嘴。
娇花问道:“小姐是不是太了?下一次我多放点糖进去。我给你倒点水冲冲吧。”
柳以沫摇了头,说道:“没有啊,我一点儿都没觉得苦呢,我只是觉得……这滋味太淡了!”
花惊的头发竖起来,这一碗药她是亲口尝过的,里面似乎加了黄连只喝了一点点,就苦的脸都皱成一团,拼命喝了三大碗水,舌尖上的苦涩滋味才退去了一点,柳以沫却这么喜滋滋有滋有味地喝光了?滋味太淡?她什么意思?居然尝不出这药多苦吗?
还说,这个人她的心里太苦太苦,所以就算是喝再苦的苦药,也只觉得甘之若怡而已?
娇花忽地觉得自己的舌尖股尝过后的苦涩滋味又泛了起来,她望着坐在边上静静咂着嘴的柳以沫,她的神情明明是那么的平静,却偏偏看的娇花触目惊心。
*****
“小柳!”门口一唤,柳以沫抬头,望见了燕深弦温和如暖阳的笑容。
“燕大哥。”柳以沫高兴地露出笑容,自太师椅上起身,“燕大哥你能下地行走了么?”走到门口着燕深弦神奇地正站在自己的跟前,而在他的身边,自然是他的师妹袁飞燕。
燕深弦点了点头,望着柳以沫,说道:“我已经快没事了。”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扫过头微微一怔。
袁飞燕扶着燕深弦,笑着对柳以沫说:“柳姐姐师兄他不喜欢呆在床上,一直嚷嚷着要下床来走走实在受不了,只好同意他啦本来以为他只在屋子内走走而已,没想到他居然走到这里来了,哈哈,其实他一早就打算过来看柳姐姐,却不对我说,你说坏不坏?”
她说完之后,对着柳以沫吐了吐舌头,神情十分灵动娇俏。
柳以沫哈哈大笑,说道:“果然很坏,飞燕妹妹,你可不能总是顺着他,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一定要好好地静养,总是这样东跑西窜的怎么可以啊。万一伤到了,岂非前功尽弃。”
燕深弦看看两个同样笑面如花的女子,袁飞燕跟柳以沫站在一块,对比格外的鲜明,袁飞燕是习武的女子,身材玲珑而圆润,面色更是红润,脸型饱满,双眸有神,笑起来如春花初绽。而柳以沫身形娇小,最近又遭遇情变,她嘴上不说,身体的反应最是直接,脸瘦的下巴越发的显得尖,眼睛却更大,虽然也在笑,可是只是嘴巴裂开,眼睛却是丝毫笑意都无,尤其是同袁飞燕相比,十分明显,简直如一个被太阳晒着的冰块人一样木讷寒冷。
“小柳,你还好吗?”燕深弦望着柳以沫,那一双温暖的眸子,似乎能看到她的心底里去。
柳以沫对上他那种融化人心的目光,听着他关切不变的声音,心头的寒冰深处,“咔嚓”一声,似乎是被什么砸到,响起了断裂的声音。
“不好……”心底有东西在叫。柳以沫急忙转开眼光,随便看向别的地方,一边哈哈笑着说:“我很好,当然很好啦,燕大哥,对了,你赶紧康复吧,我最近吃什么都没有味儿,等你好了,加上飞燕妹妹,我们好好地聚一聚,吃点好的。哈,哈哈。”她为了表示欢快,又特意加了两声笑,却不料她的嗓子还没有好,而且又不是真心高兴,这两声笑简直难听又突兀。在空气之中僵硬的回荡。
室内一时静默。
燕深弦见她如此东拉西扯,说的全不是心底话,忍不住皱了皱眉。袁飞燕看着燕深弦,又看了看柳以沫,轻轻地咳嗽一声,打破沉默,说:“师兄你听到了没有,赶紧听柳姐姐的话,快点好起来,嘿嘿,我们就有好东西可以吃了。”
柳以沫心底暗暗感激袁飞燕给自己一个台阶,当下又说:“那当然啦,你柳姐姐请客,一千年才这么一次的哦,千万别给我省钱。”
一四六 陈酒
黑风高的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候,人人都睡了,却~间内,闪出一道小小的影子来。
手中提着一样东西,鬼鬼樂樂地潜行在夜色之中。
月老庙的后院,柳以沫抬脚跺了跺树下的泥土,还挺结实。
“应该是这里了吧?”柳以沫冷地瞥了一会儿,终于认定了,肩头一歪,原先抗在肩头的锄头落了地。
手心滑滑的,握在锄头上,总是很难用力,柳以沫望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重新捏着锄头刨了起来。
不知刨了多久,:于目光一动,将手中的锄头一扔,弯腰下去,双手并用开始以手代替锄头的刨了起来。
手指头被什么划到,似乎划破了,有一点点刺痛,柳以沫却没有停手,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地方,手上掏出了两把土,忽地摸到了一样东西。
心头一动,哈,是这里了。她的手指摩挲着向下探过去,心底有点惊讶:“咦,这是什么?”手指摸到了一面方方的小东西,难道找错了地方?捏住那东西,使劲一扯,扯了起来。
柳以沫将那古怪东西在眼底看了看,上面还裹着一层丝帕,什么玩意儿?她看了一会儿,想了想,随手扔在了一边,又继续弯腰下去艰苦作业。
当摸到那圆圆地东西地时候。柳以沫才露出笑容。说道:“果然没找错。方才吓了我一跳以为挖到了别人地东西呢。罪过。”她双手并用。又将土刨开了一些。才终于将深深埋在地下地那一坛子酒给挖了出来。
这是她以前跟毕言飞山盟誓甜地要命地时候起埋在这里地曾经约定有朝一日再挖出来。当他们两个地爱情见证。没想到。现在却成了爱情破碎地见证。
双抱着酒坛子。柳以沫心满意足地向后一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望着头顶上地遥远星空道:“反正人没了。东西也不用留着。留着也是白白糟蹋。”坐起身来。将那酒坛子上地封皮揭开。扔到一边。一股浓郁地酒香扑面而来。
“那个人虽然下品却仍旧是上品。果然就算是时间变化。这世间最不变地是人心。而是美酒心会变质。美酒却只会越沉越香。啊。这么浅显却深奥地道理我现在才懂啊。不过。就算是浅显。恐怕这世间也没有几个人像我这么明白。嘿嘿……”她自嘲地笑了笑。双手抱着酒坛子。凑到嘴边上。咕嘟咕嘟地喝个不停。喝地太急了些。酒水顺着下巴留下来。将脖子上以及胸前地衣裳也都湿了。
她喝了一会儿。满肚子都是酒。酒意上冲。弄得头也昏昏然。柳以沫重新倒在地上。天当被子。地当床。头顶繁星点点。美酒在侧供她糟蹋。也用挂心另外地人。无忧无虑无牵无挂。这一时刻。也算是良辰美景幸福时刻了吧?
柳以沫痴痴地想着。忽地噗嗤一笑。身子蜷缩起来。在地上不停地滚来滚去。
被她方才刨出来扔在一边的泥土,沾上了她被酒水湿了的衣裳,柳以沫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边滚动身子一边傻笑连连。
“啊……”腰间忽地一痛,柳以沫停了动作,伸手向着腰间摸去,模模糊糊地说道,“什么东西,是石头么,居然敢硌到本官,本官杀你的头!”
她伸手将身下将那闯祸的东西拿了出来,却见眼前那丝质的帕子裹着的,是原先她从那坛酒的上面取出来的,柳以沫瞪大了眼睛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手一甩,想要扔掉。忽地心头又有点好奇:“等等,让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情书?定情信物?还是毒药想毒死我?嘿嘿,什么都有可能啊,就算是飞出一支毒箭来将我射个透心凉也有可能啊。”
她忽然想到了“一支毒箭”,却飞快地精神振奋起来,隐隐地有些期待,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盘膝坐好了,将那东西放在膝盖上,嘴里碎碎念说道:“老天在上,我希望里面会有一支毒箭飞出来,立刻射中我的心脏,呃,我不要任何痛苦的就死掉!”她郑重地许了愿,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将那东西慢慢地解开。
一枚晶莹润泽的,方方正正的东西,出现在眼前。
柳以沫一歪头:“靠,不是毒箭,这是什么东西!”心头失望透顶,差点破口大骂,斜视了手中的那东西一眼,见它底下是方的,然而方的上面,却盘着一物,就好像把守一样,柳以沫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认得那上面是一条龙。
“啧啧,这什么啊……不过看起来倒是很值钱。”她望着手中貌似玉雕成的这东西,雕刻的还挺精致的,肯定很
,看了一会儿,柳以沫忽然突发奇想,“ 古棺帖吧莫非,毕言就想到今日会负我,所以特意送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弥补我破碎的感情?”
她这么一想,忍不住咧嘴大笑,手捶着地笑道:“天啊天啊,我太有才了……”笑的大声,眼泪却留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柳以沫才停了笑,她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才不要你这鬼东西!冷冰冰的,跟你一样,你留给我做什么,我摔碎给你看!”顿时扬起手臂,对准了前方不远处的台阶,就要狠命地扔过去。
“沫儿!”一声急促的叫声,有人飞快地闪身到了跟前,紧紧地握住了柳以沫想要出手的右手手腕。
“嗯?”柳以沫心头一跳,却明知不可能,醉眼惺忪看过去,果然,借着淡淡的月光,她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认得,来人是云碧。
这个家伙,真是魂不散。
柳以沫心头烦恼,使劲挣的手,说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滚远离开我的视线吗?”
云碧皱着双望着柳以沫,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放心你。”
以沫嗤之以鼻,“是,少来恶心我行不行?”
云担忧地看着她:“沫儿,别在这里坐着,回去吧。”
柳以沫手撑着地面向后退,云碧保持一段距离,才说:“我说过我不用你管,你耳朵不好使吗?”
云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说:“你身子不好,小心又着了凉。”
柳以沫越发不屑:“我说过我不会就那么容易死,怎么,你很想我出事?”
云碧想了想,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总曲解我的用意?”
“因为我已经不再相信你们任何人!”柳以沫冷笑,声音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格外响亮刺耳。
云碧看着她,神色颇见黯然,踌躇了片刻,柳以沫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笑,说道:“抱歉,我有点激动了……这本来跟你云公子没什么关系的。”她伸手,将旁边的酒坛子抱过来,仰起头又喝起来。
云碧望着她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冲过去,将酒坛子夺下来,说道:“你现在不适合喝酒!”
“我现在适合做什么?”柳以沫斜睨着他,讥讽地问,“现在满县城的人都知道知县大人被人抛弃了,你可听说过那些流言蜚语么?云碧,流言烁金,积毁销骨,这道理你懂不懂?”
云碧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望着柳以沫,说道:“沫儿,你不要在意那些话。”
柳以沫叹了一口气,重新仰身躺倒,说道:“无所谓啦,其实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你不用在意。你走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跟你说话。”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才又说:“对了,你来了多久了?”
云碧有些不安,犹豫了片刻,说:“我……我刚来而已。”
柳以沫歪过头,她的脸贴在了泥地上,凉凉地,不知为何却觉得舒服,看着云碧问:“你当真?别骗我,你知道,骗我的人……”
云碧咳嗽一声,说道:“其实,来了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柳以沫目光炯炯。
云碧不语。
柳以沫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必定是跟着自己来的,可是却不出面,只看着她在这里出乖卖丑,大发酒风。柳以沫心头一动,她想了一会儿,嗤地冷笑,说道:“云公子,你这么做有意思么?这几天,我总觉得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着我,起初我只以为是我的心理作用而已,现在想想,恐怕真的是有人在暗地里跟着我,那个人就是你吧?”
云碧叹了口气,头垂下,说道:“沫儿……对不起,我只是……”
“别来烦我不成吗?”柳以沫却无情地打断云碧的话,“你多大了,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幼稚?连词儿恐怕也不会像你这样吧?”
她白了那个很受打击默默无语的人一眼,重新收回目光,看着天上,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对了,那是什么东西?我刚才挖出来的那个,你好像很紧张。”
云碧果然开口,说道:“沫儿,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很重要,你最好呢,最好把他交给……”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说,“你最好把他交给陈夜歌。”
“什么?”柳以沫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骨碌一下翻身坐起来,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将它交给陈夜歌?”
陈夜歌是雍王,被封雍州,雍州,雍州……柳以沫似乎惊觉到什么,一眼不眨看着云碧,而云碧却再次沉默起来。
一四七 真相(上)
以沫本来打定了主意不再见云碧,更也不会跟他说话毕言飞那件事之后,虽然她表面上是很无所谓淡淡然的,心底的恨却着实是难以消除。而云碧一是毕言飞的好友,二来更是事情的重要参与,于情于理,柳以沫都很想一脚将云碧踢到九霄云外,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云碧这家伙不知是记忆力太差还是脸皮太厚的原因,明里暗里的跟着她,就是不走。柳以沫想不通,为什么云碧还有这份坚持不懈的毅力,莫非他以为她是那么脆弱的女子么,被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甩了就会寻死觅活,所以慈悲心泛滥成灾要当她大小姐的护花使?
“你说明白点……”柳以沫靠过去,盯紧了云碧。
云碧慢慢地转过头去,一股狡猾的想要顾左右而言他的姿态。
柳以沫冷哼一声,怒道:“不想说就快滚!”
云碧转过头,为地看了柳以沫一眼。
柳以沫敌意十足地望着碧,丝毫都不退让。云碧看了她一会儿,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那东西,才说:“沫儿,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手中的那东西,那……事关重大,乃是陈夜歌心心念念必得之物,现在他不知在你手中,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沫儿,他那个人,心狠手辣,万一被他盯上……”
柳以沫心头窦丛生,感觉一个困扰她多少日的谜题似乎初露端倪隐隐地快要解开。而解开这迷题的关键,怕就是自己面前的云碧。看他的样子,倒真的是在替自己着想,柳以沫想了一会儿,终于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你信口胡说都行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连这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让我交给陈夜歌?”
云碧叹一口,说道:“沫儿,这件事你多知道一些多危险一分,所以我跟……”他急忙打住话锋,转过头去,说,“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柳以沫将那东西在手倒来倒去扔着玩,一边问:“我现在就想知道,云公子,你还不说?”
云碧考虑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沫儿。我可以将事情地真相从头到尾都告诉你。不过这里不是说话之处。你跟我来。”
他伸手。握住柳沫地手腕乎是想拉她起身。柳以沫本来想甩开他地手。然而她方才喝了那么多酒借酒浇愁。身子一动便觉得有些头晕。于是只好借着云碧地手使劲站起身来。脚下却仍旧忍不住一个踉跄。云碧急忙伸手将她环入怀中。他比柳以沫不知高处多少。柳以沫地脸撞在他地胸前。略略一怔。
在这瞬间。柳以沫忽然回想起她跟当时还是“飘飘姑娘”地云碧初次见面地情形一时精神恍惚。忍不住抬起手来。伸手摸了摸云碧地胸。
她地手那么软。轻轻地在他地胸前摸来摸去。……云碧一怔得有点异样。低声唤道:“沫儿?”
柳以沫触电一般地将手撤开开头。呢喃不清地说:“嗯太多了。有点晕。”
云碧答应一声:“你小心点。这里太黑了不要跌倒。不如我抱着你吧。”
柳以沫浑身懒懒的,然而却又不想欠云碧人情,刚想要死鸭子嘴硬地说“不用”,云碧却双臂打横,一手抱她腰间一手抱起双腿,柳以沫只觉得浑身腾云驾雾的,已经人在他的怀中,不由地恼怒看向他:什么“不如我抱着你吧?”这哪里是疑问句,简直是陈述句。
云碧抱着柳以沫迈步想走,柳以沫忽地叫道:“等等!”
云碧急忙停住脚步,问道:“怎么了?”
柳以沫转开头不看他,却说:“我的酒呢?”
云碧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抱着她不放,却回身走了几步,将地上的土用脚拨拉了一阵,一直把柳以沫方才刨开的那个坑给填平了,才又俯身,柳以沫将自己的锄头拿起来,又伸出手,把那没喝完的一坛子酒抱起来,紧紧地抱入怀中,嘴里模糊说什么:“弃我去,昨日之日不可留……”
云碧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沫儿,如果觉得困倦,就休息一会儿。”
柳以沫哼了一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趁机把本官给拐卖掉了。”
夜色之中,云碧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说道:“就算是拐卖,那么买家也一定是我。这么昂贵的知县大人,怕是没有其他人敢接手。”
柳以沫靠在他的胸前,隔着一层衣裳,感觉他说话时候胸前会嗡嗡地一阵颤动,她觉得新奇,不时地贴过去,听云碧这么说,才冷笑一声,说道:“是啊,本官实在太昂贵了,导致没有人敢要敢接手……”
云碧 极品姑爷帖吧暗暗皱了皱眉,责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
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却不料更惹了柳以沫。他向来机灵聪敏,做事决断,连陈夜歌都畏他三分,不料在柳以沫这个丫头面前,却屡屡犯错。
云碧打定了主意要少说话,起码要少开玩笑,一边又担心柳以沫会胡思乱想,如此一路抱着柳以沫向前,走出了一段路,却听得怀中之人呼吸沉稳,竟如同个睡着了的样子。云碧的心这才缓缓地放了下来。
柳以沫借着酒力昏昏欲睡,她最近劳神劳力,很少好好休息,这时侯被云碧抱着,觉得身边暖洋洋的,感觉十分舒服,不知不觉小小地眯了一觉。
等察觉动静醒来之后,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柳以沫眼珠一骨碌,立刻爬了起来,却听得有个声音从床边上响起:“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呢。”
柳以沫扭头去看,对上云碧笑微微的眼睛,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说道:“这是哪里?”一边打量屋内的陈设。
云碧说道:“放心,是我在外头的住处,没有人来的,在这里说话也方便点。”
柳以沫擅长联想的脑袋立刻扫过一阵阴风:的确,这里没有人经常来,说话是方便了,可也是杀人灭口或强行xxooo的绝佳地点啊。她不由地打了个哆嗦,然而转念一想,又笑自己吓自己,云碧怎会是那样的人,就算他心怀不轨,在她睡着的时候要动手岂非更加容易。
柳以沫想到里,忽然伸手摸向腰间,她记得在自己睡过去之前,怀中抱着两件东西,锄头跟酒坛子,怕不小心将那一起挖出的神秘之物丢掉,就小心翼翼地装入了腰间的荷包内,塞了好久才塞进去。
一阵翻找,手脚乱地却终于将那东西给找了出来,柳以沫捧着看,轻轻地松了口气,云碧在旁边看着,笑意浅浅。柳以沫对上他那双很擅长迷惑人的眼睛,脸上一红,说道:“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云碧摇摇头,说道:“不好。
”
他顿了顿,说:“很可爱。”
柳以沫的紧张子,眼睛瞪得远远地看手中捧着的那东西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紧张兮兮的松鼠。云碧心底乐开了花。
柳以沫皱了皱眉,决定不去跟他讲更多无关紧要的话,直接问道:“现在这地方是你选的,该够安全了吧,现在你应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将手中之物轻轻地冲着云碧晃了晃。
云碧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地撩起袍子,坐在了床边不远桌子旁的一张凳子上,沉吟说道:“这话说来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云碧笑了笑,说道:“真是个急性子的丫头。”
柳以沫决定不理他,直到他说正题为止。云碧果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才说道:“沫儿,你应该认得你手中的那东西是什么吧,却故意来问我,是想试探我么……不过,也无妨,既然事到如今,我已经决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
柳以沫听他如此坦白,心底微微惊诧,却咬着唇不出声:她刚挖出这东西来的时候,的确不知这是什么,可是等到打开之后望见上面攀龙附凤,这方方的形状,去极像是传说中那可让人疯狂之物。柳以沫随着老柳曾入宫去过,还忽悠过先皇在送给自己的扇子上盖了玺印,她记得那方玉玺……就和自己手上这东西一样的。
若是她猜的不错,十有,自己手上拿着的这个东西,就是玉玺。
只是她无论如何想不通,皇帝的玉玺怎么会被埋在土里这么神奇?
云碧见她沉吟不语,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于是点点头,又说:“其实,我,言飞,以及陈夜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柳以沫转头,看向云碧。
云碧缓缓地继续说:“你也知道,只不过,沫儿你不知道的是,我们三个的身份……沫儿你有没有惊奇,为什么我和言飞,只不过是洛水县普通的百姓,竟然能跟雍王陈夜歌搅在一起?”
这个问,柳以沫先前是有过的,然而毕言飞那么杰出的人,云碧么……其实也不差。如说是惺惺相惜,也是有的。
如今听云碧说起来,果然有种细说当年的架势,忍不住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果然,云碧说道:“其实,你手中拿着的那一枚,就是前朝的传国玉玺,而我跟陈夜歌,都是前朝臣子之后,至于言飞么……”那双狭长的眸子扫了柳以沫一眼,静静地说:“言飞,他是前朝王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一四八 真相(下)
间内的光芒并不强烈,然而当云碧说完那句话之后还是觉得,眼前那暗暗淡淡的烛光随着云碧的声音落定而刷地晃了一下。柳以沫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深渊,她拼命的眨了眨眼,才又清醒过来。
“前朝王孙。”心底一声冷冷的笑。怪不得,陈夜歌的身份显赫,能跟他交好,云碧跟毕言飞的身份又怎能是等闲,先前自己那想法,分明是自欺欺人。
云碧缓缓地细说前尘,柳以沫盘腿坐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原来,毕言飞的爷爷是前朝的王爷,在前朝落败之后,他带着玉玺从京城逃到雍州洛水县,经历了大起大落,毕言飞的爷爷不想再争权夺利兴风作浪,他在洛水县安定下来,打算余生过平凡的百姓生活。
但是天不遂人愿,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事情,陈夜歌的爷爷也到了雍州,而且是到雍州做雍王。
柳以沫听的眉眼耸动。这件事她也曾经听说过一二,只不过实在没有想到,类似传说中的人物,原来都在自己的身边。
而“叛臣”这个词,的确不名誉。本来,陈夜歌的爷爷是见机的快,叛变了前朝改投本朝,这是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可是本朝太祖却觉得陈夜歌的爷爷并非忠臣,他既然能叛变前朝天子,自然也会叛变自己,种种顾虑,所以十分的不赏识他,并不允许他在当朝为重臣,所以拐弯抹角地封到了雍州这么偏远的地方,表面上是封王这么风光的事,实际上却不过是降职而已,以保证陈夜歌的爷爷不会再同样地叛变他一次。
这一场明升暗降,弄得当是雍王的陈夜歌的爷爷十分不忿生怨恨,他本来算做是本朝的开国功臣了,却不能在朝堂上一展风光,埋没在这么偏远的雍州,怎么会不郁郁寡欢?
后来,一直郁不乐不能施展野心的雍王无意中见到了毕言飞的爷爷,他认出了此时的毕家主人就是前朝王孙同时也知道他们手握玉玺,这一发现不由地让陈夜歌的爷爷心头野心重新萌动。
而说来也是巧合,当时又有人在穷的雍州发觉到巨大的金矿一连窜的机遇,在陈夜歌的爷爷看来,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齐备终于让他从原先的对当朝的怨愤之情升级成了更大的不臣野心,于是一场阴谋,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数十年来一直精心划,直到陈夜歌这一代于万事俱备,只欠毕言飞手中的那块玉玺而已。
柳以沫听着云碧慢慢地细说往事。颗心砰砰乱跳。听到云碧说“毕言飞”。心底地某处仿佛还在隐隐作痛。简直不想他再说下去然而另一方面。柳以沫却又感觉长久以来她想不通地谜题地谜底好像呼之欲出了:毕言飞为什么会离开自己。而且是那么地绝情。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是波涛起伏。云碧看她一眼。说道:“沫儿你不要怪言飞。”
柳以沫“哼”了一声。说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跟那个人早就没什么关系了。他是什么样地人。做什么样地事。都跟我无关。我只是在听你说故事而已。”
云碧见她死撑。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只继续说道:“其实。言飞他离开你。是有苦衷地。”
柳以沫报以冷笑。然而心底却依旧有些许地好奇。也许。还有些莫名期望。虽然她心底已经认定自己跟毕言飞从此之后再无交际。那男子。地确伤她太重。重到就算他有可能再回头。她也不会再接受他。
然而。关于过去那些。她还是想弄个明白地。也许。这已经跟感情无关。
云碧继续说道:“言飞他之所以会恢复记忆,是因为陈夜歌不停的设计逼迫。起先言飞并没有想到陈夜歌做事会那么极端,一直到陈夜歌利用你而逼他,他才知道,事情远远没完,若是陈夜歌一日不达成目的,那么言飞就是他的目标。言飞若是留下来,那以陈夜歌狼子野心,必定连他身边的你也不会放过。”
柳以沫听得惊心动魄,偷偷地用手抵住了胸口,压住胸口那种钝钝的痛楚。
云碧说道:“沫儿,先前燕深弦受伤的事,你以为是意外对么?”
柳以沫猛地转过头来看向云碧:“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是了,当日自己明明已经躲开了,可是那匹马还是直直地向着自己冲了过来,摆明了是故意要她的命,为什么?
现在想想,或者真是因为毕言飞的缘故,那人十有**是陈夜歌派来的,或许是想铲除一直缠着毕言飞的她吧。
柳以沫忽然又想到当日她对毕言飞哭诉,说自己是个不幸之人,连累到了燕深弦,现在想想……或许,毕言飞就是从那时候下定了决心想要离开,而他之所以离开,果然是为了自己么……
不知为什么,柳以沫忽然想哭。她眨了眨眼,感觉到眼睛已经湿润,却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云碧又说:“我真没有想到 极品花花公子最新章节,言飞会将陈夜歌日思夜想的玉玺交给你手上。”
柳
头一动,忽然开口说道:“我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
云碧转头看她,柳以沫说道:“言……尧公子他不是喜欢争权夺利的人,若是玉玺落在陈夜歌手中,保不准陈夜歌会趁机兴风作浪,掀起腥风血雨,祸害百姓,尧公子之所以这么做,乃是知道,本官是朝廷命官,而玉玺落在本官手中,本官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她言语冷静,“言飞”也不叫了,只说“尧公子”,字里行间都跟毕言飞甩脱了任何关系。云碧默默看着她,似乎是想看穿她此刻心底的真实感受是什么。
然而柳以沫的面色淡淡的,柔和的烛光之下,除了平静淡漠毫无其他表情。
云碧垂眸想了一会儿,说道:“言飞他离开迫不得已的,他若留下,只会连累到你,他之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闹得满城风雨,乃是好传信息给陈夜歌知道,他已经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已经跟你……恩断义绝,以后……陈夜歌只会去为难言飞,应该不会再来寻你麻烦。”
室内静静地沫伸手轻轻地抚摸那块玉玺,面色平静而心底汹涌:男人,这就是男人了他们自以为是的想法,作出自以为是的事情。假如毕言飞肯好好地同她说,假如他肯跟自己商量的话……
他只是一个字都不说,真是被自己无意间撞到的。假如云碧不出现,假如自己永远不去挖这坛酒,那么终她此生,是不是所有的真相都会沉埋地底,就算是她临死之前,她都不会明白:当初那个阳光般的少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离开我的呢?
柳以沫想着着,很想笑是眼泪却一点一点落下来,不是伤心是自怨自艾,只是情难自已或许,只是因为这世事无常,只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人间造化。
她终于还是明白了那个人的心,是,这又如何?
一切已经回不去了,也回不去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那纯美甘甜仿佛阳光,仿佛泉水般的恋情,已经瞬间苍老,不堪回首。
而她此刻落下的这些泪,像是祭奠柳以沫那段年少轻狂,难以自己的短暂恋情。
“沫儿……”身边,云碧见她躲在暗影里沉默不语,有些担心。
“嗯……”柳以沫随口答应一声,迅速眨了眨眼,将眼睛中的泪都逼退。
云碧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打算什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枚玉玺……”
柳以沫刚要张口,忽地停住,望着云碧,问道:“你说呢?”
云碧迟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言飞居然会将玉玺交给你,可是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像是我先前所说的,沫儿,最好的方法就是将玉玺给陈夜歌。
”
柳以沫冷哼一声,说道:“云碧,你跟陈夜歌关系很不错?”
云碧皱眉,辩解说:“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柳以沫哈哈冷笑,说道:“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好,就算是我将玉玺给陈夜歌又能如何,你以为,以陈夜歌的野心,他会放过我一条小命么?谋反,这是何其恐怖的罪名,你以为他会冒着走漏风声诛灭九族的风险,看在我献玉玺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你在做梦么?”
云碧说道:“沫儿,自然不是如此,你将玉玺给我,我把他交给陈夜歌,就说是我无意中找到的,陈夜歌得了所求,自然不会为难其他人。”
柳以沫心头一动,想了想,看着云碧,说:“你觉得陈夜歌会重用你?以他的不择手段,难道他不会作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
云碧苦苦一笑,心想:只要为你,我总会做点冒险的事情来的。又如何。
却转头看向柳以沫,问道:“沫儿,你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担心我?”
柳以沫却又转回头去,说:“都不是,我是在试探你。你跟陈夜歌蛇鼠一窝,我怎么知道你心底想什么?”
听了这冷酷无情的话,云碧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
在下有话
那啥,因为已经开始工作,暂时没时间写文了t_t不想本文就此太监,所以把大纲交给一位好朋友,让她代笔了t_t
自一百二十九章起,就全部是她所写的。文中可能有些细节和以前对不上号,这个我也无能为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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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离开
门之中,平静了两日,燕深弦跟袁飞燕忽然前来告辞
他们两个要离开早就是意料中的事,然而事到临头,柳以沫还是觉得有点伤感,燕深弦跟她这么久了,感情自然不必说,袁飞燕虽然新来乍到,可是性格讨喜,同柳以沫也好的难舍难分。然而聚散无常,柳以沫慷慨大方,拿出私房钱来给燕深弦和袁飞燕设宴送行。
一场宴席,分外丰盛,几乎衙门中的所有人都有出席,人人都为柳以沫空前的大方而觉得惊讶,从而在暗地里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被逃”一事,女知县受了刺激所以才性情大变。
但是有的吃就行了,虽然知道燕深弦要离开,仍旧有淡淡的伤感,可是酒过三巡,人人喝的醉醺醺吃的饱饱的,那离别的伤感早就被打压的烟消云散。
柳以沫忽然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大家一起看过。柳以沫举着杯子,说道:“来,我敬大哥一杯!”
燕深弦身体正在康复中,适合饮酒,袁飞燕说道:“师兄,柳姐姐敬你,你好歹喝一口。”
柳以沫也没有拦阻,燕深弦点了点,缓缓地也站起身来,看着柳以沫,说道:“小柳,多谢你!”
柳以沫深深地看了燕深弦眼,笑着说道:“自从燕大哥到我的身边,我如虎添翼,就好像多了一位亲大哥一样,而我也与大哥义结金兰,大哥曾经屡次救过小妹的小命,小妹大恩不言谢,这次为大哥践行,衷心希望大哥今后——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袁飞燕更是高兴道:“我师兄的师妹,柳姐姐你当了师兄的妹妹,我们之间该怎么称呼,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柳以沫哈哈笑。说道:“随意随意!”说着举起酒杯。望着燕深弦道。“大哥。以后就算山长水远也要记得我这个妹妹啊。我敬你!”说完之后。眼睛有点湿润。声音也有些许颤抖。急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燕深弦微笑看了她会儿道:“我这辈子都会记得。小柳。”终于也举起酒杯来饮而尽。
袁飞燕拍手。说道:“看师兄这高兴样儿他喝一口而已。他全喝光了!”
柳以沫笑着。又让人将酒杯满上新举起来。袁飞燕问道:“柳姐姐喝?”
柳以沫点点头。说道:“这一杯是敬大家地!”
在座地众人。有捕头有衙差。也有其他衙门中地文书。有人正喝酒。见状一口喷出来。有人正咬着一口菜。慌忙又吐出。众人都呆呆地看着柳以沫。
只有坐在柳以沫旁边的伍行舟仍旧镇定如初,他笑了笑,不慌不忙地拿起酒杯,问道:“大人要说什么?”
柳以沫笑着,说道:“本县借着大哥这个送行宴,也来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跟着本县这些日子,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本县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就用这一杯酒,感谢大家的辛劳!来!”
伍行舟缓缓站起身来,其他的捕头跟衙役们急忙也捏着酒杯齐齐起身,柳以沫手臂一探,说道:“我们大家干了这杯!”
“好,干了干了!”大家意气勃发,兴高采烈的叫道。
酒桌子太大,无法碰杯,大家对空虚晃一下,齐齐回手将酒喝完,女知县这么给面子,一时之间现场气氛更加热烈。
柳以沫坐回了位子,醉眼迷离的看过去,对面,是燕深弦跟袁飞燕,两个人正在低低的私语什么,很是亲昵的样子。“嗯,郎才女貌,好日将近。”柳以沫心头一笑,目光转开了去,将衙门中一张张熟悉的脸看过去,众人正忙着喝酒,交谈,吃菜,个个面色发红,显然是非常高兴,她呵呵地笑了几声,慵懒地收回目光,却望见近距离那人,一双清冷的眸子,正异常冷静清澈似的看着自己。
啊……他没有醉?
柳以沫心头一动,凝眸看过去,就在她旁边不远处坐着的,是伍行舟伍小师爷,他的目光跟柳以沫相对,微微一笑,隔空点了点头。
“哈……”柳以沫一笑,装作不经意地转过头去,抓起酒杯,继续喝起来。
她仰头看着天空,一轮明月,无比明澈。
柳以沫想:“众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谁又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送行宴的第二日,燕深弦跟袁飞燕双双告辞离开了。
柳以沫代领众人,一 变奏传说这个世界最新章节路送出了洛水县,一直看燕深弦跟袁飞燕乘坐的马车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才依依不舍地回来。
自此之后,女知县一
,开始休假。
据说是因为她的“大哥”离开身边,所以离愁别绪爆发,得了病,不能升堂,不想见人,躲在衙门后院之中静养着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洛水县的百姓早就议论纷纷,人人都知道:女知县这一场迟来的“病”,十有**不是因为燕深弦的离开而得的,而是因为被逃婚的事……
大家在热烈讨论的同时,心底却又觉得女知县实在很倒霉,值得同情,想来她来到洛水县,也做了不少好事,尧公子虽然也不错,但也实在不应该如此对待女知县。
因此,大家这么想,心底便对柳以沫多了不少同情,柳以沫虽然拒绝升堂,可是洛水县反而因此而平静下来,很少有纠纷案件产生,就算是有,大家也会主动自觉地私下里解决,或者找衙门的伍师爷帮忙,幸亏伍小师爷头脑清明,做事丝毫不输于女知县,再难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总而言之,大家似乎都不想在这个非常时刻去打扰女知县,又或者,现在女知县正在心伤养伤的时候,万一这个时候去惊动她,惹怒了人,不由分说各打三十大板怎么办?
一时之间,洛水的衙门门可罗雀。
***
如此,三天后。
在返回京城的官道上,却一个面色黑黑之人,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书生服装,骑在马上,对旁边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说:“乔草,还差多久才能住店啊?”
那个叫做“乔草”的闻言转过头来,嚯,难看的一个……小厮,眼如铜铃,张口吼道:“叫什么叫,累了包袱里有干粮。”立刻露出了原来的母老虎面目,看这世间无双的一张容貌,听这似曾相识的雷公之声,说话的这位小厮“乔草”,却正是娇花姑娘。
而那个先前说话的面色黑的人一笑,说道:“不要生气嘛,人家只是问问。”虽然一张脸像是包公似的,然而那眼波闪烁,顾盼之间,却仍旧能看出面貌清秀,只是这人似乎生怕自己长的美似的,在右边的腮边上,还贴了一颗大大的“美人痣”,硬生生地破了那份清秀感,让人看了这张脸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可是听这声音,虽然已经意压低,却仍旧能听出来,这位好像包公转世一样的公子,正是柳以沫。
被生生改个男人名——乔草,娇花姑娘相当满意地望着乔装打扮的柳以沫,感觉现在她这幅模样跟自己的真面目有的一拼,比以前是顺眼多了,点点头,说道:“小……咳,我说公子,你说咱们就这么跑了,行吗?衙门中不会乱成一锅粥吧?”
柳以沫听她问,摇头脑地说:“不然还能怎样?难道要昭告天下,然后让人敲锣打鼓的送行么?”
娇花说道:“那也不用了,既然小姐你执意要这样,恐怕必定有你的用意,只不过,就这么扔下衙门那个烂摊子……”
柳以沫皱眉,撅嘴,说道:“怎么说是烂摊子呢,经过本县……经过本公子的一番努力不懈,那原先是烂摊子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个比较不烂的摊子了。应该说是大有进步,进步飞速啊。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应该狠狠地夸奖自己。”
娇花转过身,低下头装出呕吐的样子来,然后说道:“我知道了,你还不是仗着伍小师爷在,对吧?”
“嘿嘿,”柳以沫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孺子可教也!”
柳以沫偷偷离开衙门这件事,事先她也只跟伍行舟说过。她可以瞒得过别人,可是却瞒不过伍行舟,更何况,要里应外合,伍行舟是不可缺少的。只有他在衙门之中上下打点,才可以瞒住她离开这件事。
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柳以沫想了挺久。其实她之所以要这么做,其中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避人耳目。
自从听了云碧那一番话之后,柳以沫深深地察觉此事的危险性,陈夜歌的冷血无情跟不择手段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云碧跟陈夜歌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的,谁知道他们之间还有没有一腿啊。柳以沫为了谨慎起见,索性就瞒过所有人,自己却只收拾了必要的东西,同娇花一起,准备偷偷地返回京城,一路无波无澜的,好将玉玺安安全全地交还给女皇陛下。
一五零 遇险
边的草郁郁葱葱的,足有一人高,草丛之后隐隐约约水的声音,柳以沫跟娇花都乔装打扮了,而且不惜“自毁容颜”地弄了一副要多丑有多丑的模样,路上遇见过几个行人,见了她这张脸之后都忍不住皱眉,咂嘴,一副要呕吐出来的样子,看第一眼之后绝对不会再看第二眼,逃也似的跑远。
见了这帮人狼狈的样子,柳以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兴高采烈地对娇花说道:“我说乔草,见他们这样的反应,让本公子我‘诗’兴大发啊。
”
娇花很不屑一顾地看她一眼,说道:“这里没有茅厕,你忍忍。”
柳以沫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娇花的不解风情,说道:“你看我们两个,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望风披靡,跑的飞快,假如我们两个走江湖的话,简直可以起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头,你猜叫什么好呢?”
娇花看着柳以沫,一双铜铃大眼闪了两下,说道:“江湖两朵花?”
柳以沫转过身,一阵干呕。过了一会儿才回过身来,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到的那个称呼,比你这个拉风的多。”
娇花忍不住虚心起来,问:“未请教?”
柳以沫说:“就叫做——‘人见人跑花见花谢风靡江湖黑风双煞’!”
娇花听了这么风靡的称呼,一阵“躯乱颤”,狠狠地瞪了柳以沫一眼,说道:“我很黑么?”
以沫大言不惭地说:“是我比较黑。我地黑分给你一点。你也就黑了。乖。你认命吧。”
娇花愤愤地看一眼。说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柳以沫道:“那条狗嘴里会吐出象牙?”
娇花决定绝对不要再跟这个穷极无聊地人说话。免得她将自己地品味也拉低了。柳以沫却不停地在耳边聒噪花怒了。打马向前飞奔。柳以沫慌张起来。叫道:“乔草。乔草!”
娇花吼道:“什么破名听死了!驾!”打马跑地更快了。
柳以沫锲而不舍地拉开嗓门大叫。一边催促自己地马紧紧地追了上去。
两个人你追我赶,互相攻击,时间过的很快,又摇晃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见到前方有一座很大的驿站耸立眼前,柳以沫眼睛一亮,叫道:“真是天助我也!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娇花扫了她一眼,一阵狂笑文绉绉地说:“哈哈哈哈……我的肚子呱呱叫,正好客栈吃到饱。”
柳以沫嘎嘎大笑,十分得意,说道:“乔草,跟着本公子,你真是近朱者赤呀。”
娇花做娇羞状,说道:“过奖奖,这也是公子熏陶所至。”
两个人互相夸奖对方,却没有注意到客栈外面摆桌子吃饭的行人,一个个瞪大眼睛看这两个“黑风双煞”,在两个人迈步走过之后身后响起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疯狂的呕吐声。
柳以沫兀自在卖弄自己的文采:“呕吐,呕吐起一滩鸥鹭!”一边配合地伸出手来,调皮地指向不远处的长河。
娇花却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到客栈里面拍桌子,豪气干云地说:“两碗牛肉面多牛肉多汤!再来两叠小菜,快快快!——你看什么看,没看过本大爷这么帅的人吗?”
高分贝的嚷嚷,在寂静的客栈内不停地回响。
两个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一唱一和,看的在场的食客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儿柳以沫诗兴大发完了之后进来,望着空荡荡的客栈内,忽地满面喜色,说道:“哇呀呀,这里的人很少啊,乔草,我们来坐这一张,环境清幽我最爱!”
一边的小二哥看着此人乌黑的一张脸,愁眉苦脸说道:“客官,不是人少,是人都被你们赶跑了。”
柳以沫文质彬彬地说道:“啊啊啊……真是岂有此理,大家居然都跑了?本公子知道本公子人物出众,才华横溢,大家也不用那么自卑嘛,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小二哥忍了一会,看某人抓耳挠腮顾影自怜的丑态,终于忍不住冲出客栈,外头又是一阵狂呕之声。
**
柳以沫跟娇花用过了餐,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两个人就势决定今夜就在这大客栈内休息。
跟掌柜的要过一间上方,两个人便雄赳赳气昂昂地上楼去了,进了房间,柳以沫得意地娇花说:“看样子我们的伪装还挺成功的,你看那些人正眼都不敢看咱们一眼吧。”
“那是被你吓得……”娇花说道,绝对不承认是被自己吓得,明明是柳以沫的语言动作表情更夸张些。
柳以沫却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效果成功达到。”又双眼放光跑 风流厨师燃文到床前
道,“骑了一天的马把我累死了,现在正好可以休息
娇花看了看屋内,终于主动自觉地将桌子上的茶杯之类的清理出来放在地上,说道:“也是,歇一会儿吧,明天早点起来赶路。”
柳以沫呻吟了一声,一头栽到床上去,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可见是真累了。
娇花将包袱之类的也都归拢起来,抱在怀中,人才跳上桌子,躺倒也睡。
一直到了半夜。
柳以沫睡得人知,娇花却不敢深睡。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闭眼无声无息等着,果然,耳边听到门板松动的声音,“吱呀吱呀”,似乎是有人正在撬动门扇。
娇花一惊,道有宵小之辈顶上了她们两个,她悄悄翻身而起,冲到床边,将柳以沫拼命地摇起来,柳以沫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问道:“怎么……”剩下的一个字被娇花捂住嘴巴堵了回去。
柳以沫瞪着娇花,不知是怎么回,娇花低低地说:“有人打咱们的主意,不知是何路人马,一会儿就进来了。”
以沫浑身的睡意被吓得荡然无存第一反应居然是幸亏自己没有脱衣裳,急忙问道:“人多吗?”
娇花说道:“他们作很轻,听不清楚,不过至少有两人以上。”
柳以沫微安心:“这还差不多,两个人对两个人的话,应该还可以。”
娇花心想:你是什么都帮不上的。还在这里胡吹大气。
两个人正在交流情报口“吱呀”一声,显然是门已经被撬开了,有人偷偷地摸了进来。娇花一惊,急忙闪身到床边上躲好。柳以沫见她离开,不敢妄动偷地向着床内缩了缩,拉被子盖住头。
那人摸到床边,似乎正要动作,娇花突然从床后跳了出来,仗着力气大忽地发难,一脚踹到那人腰间,那人猝不及防当下被踢个正着,“哇”地惨叫一声,跌了出去,他后面那人见状,当下同娇花斗在一起以沫从床上跳起来,娇花叫道:“公子们还有不少人,我们冲出去!”
柳以沫一惊道:“好!没想到有人敢动我们‘黑风双煞’,一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装作粗声粗气地说慢慢地向着门口摸去。
娇花听她这时侯还在说这个,不由黑暗里翻了个白眼。却不料想柳以沫这叫做故弄玄虚。让敌人听了害怕。
柳以沫冲出门口,眼见前面有个黑影冲着自己扑了过来,她不会武功,大叫一声,一个弯腰从那人手臂下钻了过去。那人扑了个空,微微觉得惊诧,飞快转过身来又向柳以沫扑过来,柳以沫撒腿就跑。屋内娇花被缠住,暗暗着急,好不容易跳出门来,见柳以沫被追的屁滚尿流,忍不住变了面色。
柳以沫围着柱子跑,那黑衣人就跟在身后追,柳以沫跑的累,怒了,叫道:“你们是哪一路的,要劫色的话好商量,若是求财的话就找错人了。”
那蒙面黑衣人看了柳以沫锅底一样的脸,那颗**的大痣还不屈不挠地粘在脸上,看得他心头一阵涌动,差一点也便呕吐出来。
娇花在一边嚷道:“公子,他们恐怕是冲我们两个来的!”
柳以沫听了心头一惊,急忙看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忍着心头的不适,狞笑说道:“不错,我们的确是冲着你们来的。乖乖束手就擒吧。”
柳以沫尖叫一声,叫道:“来人啊,杀人啦,杀人劫色啦!”撒腿就向着楼下跑去,这客栈本有不少主客,被她们两个惊走了一半,剩下的人睡意正浓被惊醒了,有人探头出来看热闹,见柳以沫面如锅底四处乱窜,简直像是个小鬼一样,而身后那人如猛虎一样追着,见有人露面就吼道:“闲杂人等都滚回去!”
吓得那些人又偷偷缩回头去,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来救柳以沫主仆俩的,把柳以沫气个半死。
娇花在楼上见状不好,叫道:“公子,快往外跑!”
柳以沫抱头鼠窜,一边问:“你呢?”
娇花嚷道:“别管那么多了,我力气大,你别扯我后退就行!”
柳以沫愤怒,瞅准了一个空隙,从桌子底下爬过去,那人没想到她这样的招数也用的出来,当下跳上桌子,柳以沫不顾形象地向外冲去。在跟这黑衣人缠斗的瞬间,她似乎察觉一件事,那就是,这黑衣人并不是来要她命的,因为好几次,他明明可以置自己于死地,可是却偏偏没有。
柳以沫心想:“看样子他们想生擒,这就好!”当下壮了胆子,撒腿向客栈外跑去。
只是,客栈外面是茫茫黑夜,远处是长河滔滔,她,到底要跑到哪里去?
一五一 叛徒
以沫在黑暗之中,连滚带爬,终于跑到后院马厩,匹马出来,翻身跳上去,叫道:“驾!”马儿听命,立刻向着门口跑去,不料,快到门口的时候,门边上却忽地跳出一个人影来,叫道:“站住!”
柳以沫见那人黑色的衣裳,正是先前追着自己不放的那个蒙面人,当下喝道:“你当我是傻子咩?!冲啊!”后面这个却是对马儿说的,马停也停,向前冲去,那个人不敢拦截,只好向着旁边跳着让开,柳以沫大喜,放开缰绳,叫道:“驾驾!”
冲出了客栈,马撒开四蹄,顺着大道向前而去,夜风呼呼地刮过脸上,有点冷,柳以沫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匆忙之中分辨了一下方向,见是向着京城而去的大道,心头一喜,纵马跑了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身后有人追来,心底才安稳下来,不由地又开始担心娇花的安危,不过,她转念一想:那些人既然不是要取她们性命的,那就算是捉到了娇花也会对她怎样的。柳以沫这么说服自己。
骑着马跑了一段时间,柳以沫忽然看见前方模模糊糊地似乎有人出没,这是半夜三更,一般人都在睡得香甜,怎么会有这么一大队的人出现?
她有些不信,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又看过去,果然见似乎有一队人马出现那里,柳以沫心头一惊,本能地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异常,好像情况有点诡异。
然而她不知对身份,当下一声不吭,埋着头无声无息打马而过,正跟那队人马擦身而过的瞬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马队中央的马车内传出。
“敢问马上的,可是柳知县?”
那声音,听来温和的像是水,却是无的黑水。
柳以沫听了这个声,吓得魂附体,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害怕谁就会遇上谁,柳以沫一声不吭假装没听到,打马就跑不料那声音淡淡地说:“拦住。”
前方车队之中,哗啦啦跳:好几个修长身影来,稳如山一样挡在了柳以沫跟前,手上光闪闪的,握着兵器。
那长刀地寒刺痛了柳以沫地双眼若再上前一步。对方恐怕就动手了汉不吃眼前亏。柳以沫一咬牙住了缰绳。
身后。马车停住。似乎有人缓缓地下来了。柳以沫调转马头向后看去。却见淡淡地夜色之中笼地光芒很幽暗。却仍旧将面前之人地容貌照地一清二楚身着华贵地袍子。很是儒雅威严地一张脸。看起来温和而无害。但他却是雍王陈夜歌。
柳以沫此刻最怕见到地人。就是他。
只是。她都化妆成这个模样了。这人竟还能认出她。莫非他有特异功能不成?
“柳知县。别来无恙啊。”风度翩翩这个词。说地就是陈夜歌。他背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柳以沫。就好像真地是好久不见地好友。
柳以沫看看围在周围的这一大堆人,以及面前这大尾巴狼似的腹黑王爷,终于无可奈何,灰溜溜地下马来,抱了抱拳,对着陈夜歌,一本正经地说道:“下官参见王爷,王爷,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嗯……柳知县免礼,”陈夜歌笑的温文儒雅,眼睛打量着柳以沫那一张黑如锅底的脸,忍着满腹笑意,问道,“柳知县不是在洛水县么,此时更深露重,大人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是有什么要事要办么?”
柳以沫眼珠转了一圈,说道:“没,一点事也没有,只不过,下官最近思乡情绪发作,所以很想回家而已,王爷这又是要去哪里呢?”
陈夜歌笑了笑,仍旧是一副无害的面貌,说道:“说来也巧了,本王无意中得到了柳知县思乡情绪发作要回京的消息,所以特意来碰碰运气,看看自己能不能遇到柳知县,没想到果然运气非常之好啊。”
柳以沫目瞪口呆,问道:“王爷为什么要来找下官?”
陈夜歌说道:“当然是想要柳知县去本王王府上小住些日子,好让本王一尽地主之谊啊。”
柳以沫急忙摇头,说道:“王爷,还是不用麻烦了吧,下官只是想快点回京看望老父而已。”
“尚书大人无病无灾,柳知县何必如此着急呢?”陈夜歌非常执着地说道。
柳以沫不知要如何是好。
现在陈夜歌这么跟她说话,看似无礼,实际上已经给了她三分颜面,若非他如此耐心,好言相劝,随便叫几个侍卫上来,将她打昏了或者强行拖着,也就轻轻松松地拖走了。
难道真的要乖乖地听他的命令跟他走?可是真跟他去雍王府,那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柳以沫知道他心底有什么打算。可就算是不听从又怎样,也许还会受一顿皮肉之苦。柳以沫权 密电无声燃文衡左右,异常为难。
正在犹豫
,陈夜歌忽然微微惊诧一声:“咦……”
柳以沫问道:“王爷,怎么了?”
陈夜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看的柳以沫心底发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陈夜歌才说:“看样子最近有急事夜里奔波的人很不少啊。”
柳以沫不明白,刚要发问,忽地听到了马蹄声从远而近。
陈夜歌转头去看,柳以沫扬眉,却见黑暗中,果然有一匹马从远及近而来,马上的骑士见到这边的情形,明显的放慢了马速,柳以沫却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心砰然乱跳的声响,借着陈夜歌这一行人的淡淡灯笼光芒,她逐渐地看清楚马上的来人是谁。
那样妩媚的面_,双眉如柳斜斜入鬓,一双眼睛若有情若无情薄薄的嘴唇抿着,那来人,不是云碧,更是何人?
只是柳以沫心想:“云碧为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大半夜的,都是睡得正香的时候,这群人却一个个精神的跟夜猫子相似,莫非真的都‘思乡情绪发作’……云碧,云碧,陈夜歌之所以这么准确地知道我要回京不是你搞的鬼?”她想来想去,心底怀上了云碧,本来就是为了避开他的耳目所以才跟娇花两个偷偷离开,然而这样都被陈夜歌发现,真是让柳以沫不往“内奸”这上面想都不行了。
云碧勒住了马身而下,动作竟是洒而利落。
柳以沫死死地盯着他看想从他面上看出些譬如“心虚”之类的表情来。而云碧的目光只是淡淡同她一对,面上微微一怔即就闪开了。
陈夜歌呵呵地轻轻笑了声,温声对着云碧说道:“你来了。”
云碧皱了皱,答应一声:“是。”
陈夜歌说:“路上辛苦”
云碧说道:“还好。”
柳以沫在一边看的完全傻掉。
这两个人唱一和,比她跟娇花的配合都融洽简直就跟一家子一样。见到这一幅场景,柳以沫心底对云碧的怀疑差一点点就要坐实了。
陈夜歌笑眯眯地着云碧说:“早叫你过来帮我了,怎么选这么个日子。”虽然是埋怨,却是欣喜的口吻。说着,也不等云碧回答,转头看着柳以沫,说道,“难得柳知县也在这里,大家就一起去王府叙叙旧如何?”说完,又看向云碧。
柳以沫的心都要气炸了。转头狠狠地瞪向云碧,云碧点了点头,避开她的目光,说道:“但凭王爷做主。”
“云碧,这个虚伪的男人,卑鄙小人!你这个死人妖!”柳以沫气坏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有侍卫上前来,捉住她的手臂,她用力一挥,再也控制不住,怒道:“滚开,别碰我!”
陈夜歌看向柳以沫,挑了挑眉,正要说话,柳以沫凛然不惧,这个时候也用演戏了,这两个人,分明是在玩猫捉老鼠吧,而她就是那只可怜兮兮的老鼠,到处乱窜了一阵之后,还不是给乖乖捉住。
旁边云碧却忽然走到陈夜歌身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柳以沫听不到他说什么,却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云碧说完之后,陈夜歌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着说道:“好吧,既然……你如此的怜香惜玉,那么就交给你好了。”
柳以沫瞪起眼睛来,云碧却没有任何表情,走到柳以沫身边。刚要说话,柳以沫忽然伸手,向着他脸上甩过去,云碧一把捉住她的手,他的手劲很大,捏的柳以沫的手腕子隐隐作痛,柳以沫完全动不了,只好骂道:“死人妖,你放开我!”
云碧低声说道:“沫儿,你最好冷静下来,你若是再乱来,我就要不客气了。”
“乱来?”柳以沫气的浑身发抖,简直想一口咬死云碧。云碧却拉着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柳以沫抗不过他的巨大力气,云碧拉着她来到自己乘坐的马边上,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翻身上马。
那边陈夜歌自行进了马车,车队徐徐转头,竟是向着雍州而去。
而王府的侍卫看似不经意,其实却是在云碧的马前马后,各有防备,云碧抱着柳以沫,柳以沫感觉自己的身体跟他紧紧地靠在一起,虽然知道这件事很无奈,脸却仍然红了起来,愤愤地想要挣脱他,云碧俯身过来,柳以沫察觉他靠得自己越发近了,忍不住有点慌张,怒道:“你干什么,往后点!”
云碧轻轻咳嗽了两声,却没有听柳以沫的,他靠上前来,几乎是咬着柳以沫的耳朵,低低地说道:“沫儿,我不知道会这样,你相信我。”
柳以沫恨得牙痒痒,相信?她现在都不知道“相信”这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一五二 防火防盗防人妖
没亮,陈夜歌一行人就已经进了雍州。
柳以沫人在雍王府,望着周围华丽的布置,心底暗自讥笑陈夜歌一副暴发户的面貌,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陈夜歌玩什么花样。
等云碧对她坦白一切之后,柳以沫的脑中就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逐渐地想的一清二楚,比如“张守业案”。
雍州有金矿,听云碧的口吻,金矿的资源还很丰富,那么要开采金矿自然需要人手,而洛水县失踪的那些个人,恐怕就是受不了重金诱惑所以去报名开采金矿了,但是雍州出现金矿的事情,一定不能泄密,否则的话朝廷便要派人调查或者收归国有。所以那些负责开采金矿的矿工们才会被迫签订那些长长的不能归家的合约。
而张守业跟紫鸢的死,现在想想,十有**都跟陈夜歌脱不了关系,自然不是陈夜歌亲自动手。而是他派人杀人灭口的,就是唯恐柳以沫继续追查下去,迟早要将金矿的秘密给挖出来。
但是现在陈夜之所以表面客气地将自己强行带到雍王府,所为的,却是柳以沫前些日子挖出来的那枚前朝的玉玺。
柳以沫一手托腮,脑中迅想着。门口有人轻轻地敲了三下,柳以沫抬头去看,却猛地看到了云碧的脸,她一怔之下,嫌恶地转过头去,哼了一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云碧手中了一个盘子,走进门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柳以沫偷偷斜眼去看,见是满盘子的吃食,此刻已经是早上,她经过一晚上的颠簸,也早就饿了,忍不住神色一动。
云碧说道:“沫儿,你先用点东西吧。”
柳以沫哼哼冷笑道:“怎么,吃完了好上路了么?”一边冷眼去看云碧。
碧却不动声色地。一双眼睛之中毫无波澜。看着柳以沫。说道:“不要胡说。先好好地吃饭。”
柳以沫望着他淡定地子。一瞬间火起。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伸手使劲一掀桌子。“哗啦”一声云碧方才送进来地所有东西都掀翻在地。
云碧静静地看着她地动作。只是皱眉不说话。柳以沫本以为能听到他地解释。或者动怒也行。没想到他始终如此淡然。一点不像是心中有鬼地样子。她越发生气。指着云碧地鼻子骂道:“你还好意思站在我面前你这个卑鄙地小人。我不吃你送地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云碧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好吧。你不吃我送地不打紧。我另叫人送来。”
柳以沫一听。顿时又是火上浇油。说道:“你另叫人送来?你跟陈夜歌什么关系。他地人居然肯听你地话?云碧真是有眼无珠。认识你这个小人。我恨不得自Сhā双目……”她口不择言。越说越气。
云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见她正在气头上。默默地转过身去。说:“沫儿气归气。不过一定要吃东西。”
莫名其妙的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柳以沫瞪大眼睛盯着他的身影离去,她还没有骂的过瘾,那个可恶的家伙就走了望着云碧的身影出了门口,柳以沫跳起来起一个凳子狠狠地扔出去,凳子落在地上出老大一声,居然没有裂开。
柳以沫也不心疼正不是自己府上的东西,她扔完了凳子,才略微消气,回到床边上坐定了,又开始想事情。
云碧听到身后那老大的一声巨响,缓缓地回头,见是柳以沫将凳子扔了出来,忍不住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吩咐了婢女再送一份早餐给她,便慢慢地向着前厅而去,而在雍王府的前厅,陈夜歌正握着一杯茶,若有所思,见云碧过来,问道:“可有跟她说过?”
云碧说道:“她现在还很生气,不肯说。要等些时候。”
陈夜歌沉吟着,问道:“你说,那东西真的不在她身上?”
云碧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好说。”
陈夜歌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她人在,一切就好说,慢慢地逼她说出就是了,不过是个女子罢了,随便用点手段……”忽然看见云碧的面色,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你心疼了?”
云碧不语。陈夜歌笑了笑,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没对她怎样,好吃好喝的待着,不过,最好她识相一点,不要总是如此。”他慢慢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身上的胆子并不轻松,最近那帮老东西一直在闹,说什么要找前朝的正统骨血,哼……”
眼睛里透出一丝狠辣之色。陈夜歌停了话。
云碧说道:“他们只是一时不满而已,恐怕是不敢大闹的。”
陈夜歌看着云碧,说道:“但愿如你所说,让他们闹一阵儿也就过去了。唉,不过幸好你肯来帮我了,这也算是诸多坏事之中的一件幸事。”一边说着,一边在嘴角露出笑容,满意地望着云碧。
云碧垂着眸子,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夜歌点点头,想了一会,又说:“那好,那 重生成触手怪最新章节丫头那边,你多盯着点,若是有了那东西,对付那帮老家伙也容易
帮我把这件大事办妥了吧。”说着起身,伸出手来了拍云碧的肩膀。
云碧拱了拱手,说道:“是。”
陈夜歌看着他淡然的表情,忽然又说:“该用点非常手段的时候,不要心软,女人嘛,就是那么回事儿,必要时候,不能纵容惯着……你对她又有些好感,索性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说着,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表情来。
云碧的心头一跳,对上陈夜歌的双眼晌才说道:“说的也是。”同样在嘴角露出了相似的笑。
陈夜歌这才哈哈大笑,说道:“那我就要祝你早日达成心愿了,同时,也早点成功。”
云碧说道:“先多吉言。”
柳以沫愤愤地想了半天,:于累了,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快要睡着。
门响的时,柳以沫还以为是自己做梦,拉了拉被子裹住自己,翻了个身。
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坐在了的床边以沫朦朦胧胧之中睁不开眼,感觉有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摸过自己的脸,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反而觉得很舒服。
直到那一只手摸到了她的脖子上,又顺着脖子向下,柳以沫才觉得不对。
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云碧一双朦胧到让人心碎的眸子。
在片刻的怔忪之后以沫吼一声:“云碧,你干什么?!”
云碧看着她,说道:“沫儿……这么长时间,你都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柳以沫大吐特吐,说道:“你在梦游吗,说什么梦话,男女不同寝你不明白吗,出去!”
云碧却纹丝不动,说道:“我说的不是梦话受够了,在你眼中,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本想好好地对你的,不过看样子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好什么叫不好,白白浪费我一片好心,也罢,今天我就要告诉你要你成为我的人,不许你再对我大声呼喝,我……”
柳以沫毛骨悚然地看着云碧,不等他说完就挥起拳头想要打他,云碧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手握住且趁机向着自己胸前一拉,将柳以沫整个人拉到自己的怀中以沫吓的连声尖叫,云碧说:“你还是乖乖的吧我伤到了你就好了
柳以沫拼命反抗,拳打脚踢扎的很厉害,云碧迫不得已,只好起身压住她拼命踢动的双腿,说道:“不过好像你没这个打算,那么我只好辛苦点了!”两个人互相纠缠在一起,分不开彼此,云碧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气喘吁吁。
“你这个卑鄙小人,色狼,淫贼!人妖,滚开!”柳以沫被吓得快昏过去了,本能地努力反抗,然而云碧的力气竟然那么大,压制的她死死的,起初她的双手双腿还是自由的,后来一一被他压了下去,连双手都压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只好声嘶力竭地叫。
云碧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中寒光一闪,冷冷一笑,说道:“人妖?很好,你一会儿就知道我是不是人妖了……”
他话中的潜台词如此的明显,柳以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脑中反应过来之后,扬声叫道:“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也不管自己是在雍王府上,而王府的人恐怕也都不站在自己一边,拼命地大叫起来。
“叫吧,叫吧,谁也不会来的。”云碧轻笑了两声,目光在柳以沫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忽然俯身下来。
“你干什么,别碰我!”柳以沫尖声大叫,拼命试图躲开,然而又能望哪里躲。
云碧亲吻下来,吻住了她的双唇,将柳以沫的大叫都堵回了喉咙里,柳以沫眼睛发涨,感觉他的嘴唇很软地贴了过来,可偏偏那么有力,仿佛是一阵烧得很旺的野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自己也给点着了。
“防火防盗防人妖……”欲哭无泪,只有心底仍然有个不安的声音在大叫。
当云碧还以飘飘的身份行走的时候,她也曾经吃过她一回亏,但当时她心里底气十足,笃定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在柳以沫心底,云碧嘴巴一直很贱,但其实在那次之后从没有再迫过他什么,是个完全不具有伤害力的人物,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完全推翻。
不是没有亲吻过,同毕言飞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可是仍旧记得。然而跟现在不同,云碧的这个吻,疯狂,激烈,充满了占有的感觉,让人丝毫的抵抗都没有。而以前……柳以沫模模糊糊地记得:同毕言飞在一起,那是一种交流似地,礼貌似的,玩的投入似的吻。
不像是现在,这个人,像是不要命了似的,像是不亲下去,不狠狠占有的话,那下一刻就会死。
“嗤啦”一声,柳以沫的衣裳已被云碧毫不留情地撕开,露出的肌肤畅露在空气之中,恍恍惚惚引起了一阵冰冷的刺痛感,柳以沫望着双目发红的云碧,感觉浑身从上到下以极快的速度僵硬了。
一五三 逃离(上)
王府的大厅之中,几个黑衣老大马金刀坐着,望人,一番沉默之后,自内堂的帘子之中走出一个人俩,到了那席之人身边,附耳微微地说了几句话,那人面露惊诧之色,旋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下座的众人看他如此面色,有人问道:“王爷可是有事么?”
上座之人正是雍王陈夜歌,当下说道:“无,一点小事而已。”手一挥,那人退后。陈夜歌抬手拿起桌上茶杯,小小喝了一口,才有问道:“各位叔伯,不如开门见山的说,这么晚了来找本王,究竟是有什么要事?”
几个人面露难之色,面面相觑了一阵,坐的最靠前的那人才谨慎开口,沉声问道:“王爷,我等最近听说一个消息。”
“哦?是什么?”陈夜歌问。
那人眼睛一眯,道:“听说王爷,已经拿到了玉玺?”
陈夜歌一惊,双眉皱起,慢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面上,才问道:“王阁老,你何出此言?”
王阁老沉沉眼看着陈夜歌,说道:“这话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只是我们最近都听说这个风声,今夜特地来向王爷询问一下,此话是否属实。”
陈夜歌目光阴晴不定,回答反而问道:“这话我不明白,请问各位,是从哪里听说这个无稽之谈的?”
王阁微微抬头,说道:“既然王爷这么说,那就是否认了?”
陈夜歌冷一声。说道:“不错。本王从未见过玉玺。这话说来倒是奇怪了。”
“地确奇怪。”王阁老点了点“我们本以为这消息万无一失。王爷怎会没有呢?”
陈夜歌听他说地笃定。再看在座地其他人。都也是一脸怀地看着自己。他心知必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地变故生。不由问道:“为什么这消息会是万无一失。请问。是出自何人口中?本王手中地确没有玉玺。若是得到又何必隐瞒大家呢?”
王阁老淡淡一笑。不再说话他老地脸上也露出了深思地表情。陈夜歌见状。知道这群人仍旧不信自己。他不由地在心头勃然大怒。想道:“那玉玺地确是我所愿以沫那小丫头也地确正在我府中被压着。然而那丫头没有开口我又怎知道那玉玺在哪里?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玉玺还没到手。消息却已经走漏。嗯……这几个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各位叔伯。本王并无说谎话。若是得了玉玺定第一时间告知大家。请大家稍安勿躁。”心底暗自恼怒面上却仍旧一团地春风暖暖。安慰着在场众人。
王阁老转头看向陈夜歌然一哼。说道:“王爷可真地能说到做到么?”
陈夜歌露出惊诧神色道:“这是当然了,本王从来不会出尔反尔。”
王阁老说道:“王爷,那玉玺在谁人手中,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将王子找回来,只要王子肯回来的话,何愁大事不成?王爷也不用再苦心安排其他,只需要慢慢地找到王子就可以。”
“是啊是啊,先朝的正统血脉,一定要找到啊。”
“如果真的找到了玉玺,却没有王子在的话,那也是枉然。”
“阁老说的是……”
在座的几位老顿时群起而应声,面露笑容点头连连。
陈夜歌望着这几人做作的样子,心头恼怒更甚,恨不得将这几个老东西全部弄死,忍了忍,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各位说的很有道理,玉玺跟王子,都要尽快找到,本王会加派人手去搜寻,一有消息,立刻告知各位,到时候,大事可成。”
“如此的话,就有劳王爷了。”
“先朝复兴有望啊。”
“请王爷务必不要让我们失望,请小心找回王子,否则的话……”
又是称赞又是威胁,几个老家伙七嘴八舌说个不休,陈夜歌如坐针毡,心头却恼怒十分,想到:“若是以后大事成了,本王先杀了你们几个老没用的东西,什么正统血脉,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本王用得着你们几个老东西指手画脚么?一帮混账。”
又想到:“玉玺之事,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莫非是毕言飞么……”转念又想,“应该不是他……他若是在雍州露面,没可能我不知道,难道说另有其人?只不过玉玺之事十分隐秘,究竟会是谁向这几个老家伙透出风声?听王阁老的意思,那人的话十分可信,难道说……”他在脑中左思右想,忽然心头一震,心头大叫一声:“不对!”
陈夜歌变了面色,立刻起身,说道:“各位叔伯,本王还有要事要先行一步,各位先在此商议着,告辞。”转过身便走,而且走的很快,不一 长剑昆仑sodu会儿就消失不见。
几个阁老见他说走就走,目瞪口呆,
边人已经不由分说走了,阁老们留在原地,当下不悦道:“他这是什么态度?”
“哼,当我们是什么?”
“难道真的如那人所说,他有不臣之心?”
“我们一定要留神……”
这番话,陈夜歌自然是没有听到的,他匆匆地向内,穿过回廊,一直向着柳以沫被囚禁的房间而去,还没有到房间,便望见院落中一人站在那里,正是先前去向自己通报的那人,陈夜歌问道:“人呢?”
那人说道:“回王,还在里面。”
陈夜歌皱眉,问道:“你确定们真的在里面不曾离开么?”
那人回答:“小一直都监视着,只不过云公子他忽然……咳咳,……小人不便留在门口,就出来了。”
陈夜歌皱着眉,向前走步,侧耳倾听了一阵,叫道:“不对!”伸出一脚,踢了过去。
门扇“当”一声被踢开了,陈夜歌迈步入内,他进入的匆忙,床帐被激荡的飞了起来,但只见上面被褥凌乱,然而空空荡荡,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这是怎回事,他们明明在这里?!”那个人在背后见了这种情形,吓得叫出声来。
陈夜歌目光阴晴不定,回身来,一脚踹上那人身上,说道:“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他转身迈步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想:“如今已经没有异议了,怕是云碧这人吃里扒外,用计救了柳以沫那小丫头出去,对阁老们放出玉玺在我手中的消息之人,怕不是别人,也正是云碧,可恶,没想到他居然肯为了那小丫头做这些事,可恶!”
他愤怒之余,咬牙切齿,说道:“马上派人全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务必要找到云碧跟柳以沫!”
“是!”身后的人急忙去传达命令。陈夜歌走到回廊中,略站住了脚,仍旧恨恨不已,想道:“云碧,我一定要为你今日背叛我的举动,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捏在背后的拳头捏的死死的,仿佛是已经将云碧捏在里面一样。
街头上,云碧拉着柳以沫骑马飞奔,柳以沫偎在他的怀中,兀自惊魂未定,云碧来不及说话,打马只是向前,逼得路上的行人向着两边急忙闪开,有人更是大叫:“赶着去投胎啊!”
云碧充耳不闻,仍旧纵马飞逃,柳以沫镇定了一会儿,终于问道:“云……云碧,你这是去哪里?”
“出城!”他简单地回答。
柳以沫想了想,说道;“那你刚才……刚才……”
“我刚才只是演戏,若不如此,那些人便不会离开,我没有机会带你出来。”云碧低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柳以沫怔了怔,鼻子忽然有些酸楚,她低下头,手揪着云碧的衣襟,不知要说什么好,想到他先前的粗鲁举动,心底实在是生气,然而他却又是为了救她的,她想了想,终于犹犹豫豫地说:“我……”
云碧忽然说道:“不要说话!”
柳以沫一怔,不再开口。云碧忽然使劲将马拉住,说道:“我要出城,闪开!”
耳畔,有人说道:“你是谁啊,下马来检查!”柳以沫偷眼去看,原来是已经到了城门口,两个守门的士兵拦下了他们。
云碧挑了挑眉,盛气凌人说:“瞎了你的狗眼,连我都不认识了么,你看这是什么?”手在腰间一拉,拉出一面令牌来。
那两个守门的士兵一见,吓了一跳,急忙换了一副面色,说道:“原来是王府的兄弟,冒犯了冒犯了,这是要做什么啊,马上的那一位是……”
云碧眼光一动,狠狠地瞪向那两个人,他生的俊秀好看,本来偏向妩媚,然而刻意沉下脸来的时候,却另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说道:“这也是你们能问的么,我奉王爷之命出城办点事,你们问东问西的嗦,小心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两个士兵吓得急忙闪身到一边:“哪里敢哪里敢,请请。”
云碧耳朵很灵光,当下听到了身后急促而来的马蹄声,情知事情已经被陈夜歌现,他顾不上怠慢,当下一打马,喝道:“驾!”
骏马迈步向外冲去,正要冲过城门的时候,两个兵看到远处来人,自言自语:“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又有人来?”
正在此刻,听得身后那来人吼道:“拦下那人!”
士兵们大惊,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骏马驮着云碧,已经飞奔出城去了,烟尘滚滚,向着远处而去。
一五四 逃离(下)
碧一路打马飞奔,听到身后马蹄滚滚,竟是陈夜歌出城来,咬着他们紧追不放,云碧护着柳以沫一路向前,马却有点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渐渐地慢了下来,云碧察觉身后追兵的距离越来越近,咬了咬牙,皱眉说道:“沫儿,从这里向前再走十里,就出了雍州的管辖范围了,在那里陈夜歌不敢轻举妄动,你小心回京,就不要再回到雍州了。{,首。发}”
马背颠簸,马蹄声声,柳以沫听得有些恍惚,问道:“你说什么?”
云碧说道:“你听我说,他们这么紧追不放,是不行的,这马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也许跑不出雍州就被会追上,沫儿,我会想办法挡住他们,你记得别回头,打马一直向前,可以吗?”
柳以沫浑身一抖,说道:“你说什么?你去挡住他们?万一……万一……”她心底忽然对云碧生出一种不舍来,居然开始担心云碧一个人留下的话也许会出什么意外。
云碧听她犹豫着说不出话,微微一笑,一手抬起,在柳以沫的头顶摸索了一下,说道:“沫儿,听话,你好好地回到京城,或许我们还有……相见的一日。”他的声音淡而且轻,马蹄声又急促,风声又紧,柳以沫差点听不清楚,云碧伸手拉起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中久久不愿意放开,身后的呼喝声却越来越近,云碧不再多想柳以沫的手放在马缰绳上,说道:“沫儿握着。”
柳以沫这才知云碧是真的要她一个人逃命去了,然而为了她他已经跟陈夜歌翻脸,陈夜歌哪里会放过他?柳以沫急忙说道:“不,你别去,我们一起逃。”
云碧摇了摇头道:“沫儿,要任性,快去吧。”停了停,又看着她,说道,“不要停下,不要让我失望。”
他的的那么笃定,柳以沫竟然僵住,云碧握着她的手,令她握着缰绳深看了柳以沫一眼,忽然低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亲,手按着马背,顺势在马ρi股上一拍,身子却轻飘飘地落了地面,双脚站定了,目送着柳以沫。
马身上减了一个人的重量,那骏马立刻如飞一样向前而去以沫尖叫一声,扭过头来看,却见云碧站在原地,一身青色的衣裳随风飘飘,因为先前同她演戏的缘故,衣裳赏有些凌乱,他双目定定地望着她,似相送舍不得的情人,袖手看着,一眼不眨。
柳以沫只觉得自己跟的距离越来越远来越远,他的脸也渐渐地看不清了,直到眨了眨眼才现来竟是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落了泪。
柳以沫最后一眼看地。是陈夜歌派来地人云碧团团围在中央。柳以沫心头痛地大叫一声而她却又知道。此刻自己若是回头于事无补不说。反而会辜负了云碧地一片心意。
她在马上。珠泪连。却始终铁了心地。咬住牙齿。反而大喝一声:“驾!”疾风吹起了她地头。将眼前地那个人地影子也吹走了。
果然如云碧所说。再行十里。便已经出了雍州地管辖范围。拦阻自然少了很多。饶是如此。柳以沫也不敢大意。穿州过县。不敢稍作停留。先前同娇花一起出行地那股惬意荡然无存。因为她心底知道。自己若再出什么差错。被陈夜歌捉回去地话。会对不起云碧。
柳以沫平生第一次单身出行。而且如此地小心翼翼。餐风露宿。不过几日便熬得面容憔悴。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柳以沫觉得自己快要饥饿干渴亦或累死地时候。被她望见了远处那高耸挺立地城池一角。
柳以沫望见那熟悉地城楼一角。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终于到了。京城!那个她日思夜想地地方。柳以沫用沙哑地嗓音大叫一声。催促骏马向前。那匹马这几天也跑地很累。仿佛知道胜利在望一样。驮着半死不活地柳以沫冲到了城门口。
守门的官员见柳以沫衣裳褴褛,面有菜色,将她拦下,问道:“何人?”
柳以沫身子一动,人不由自主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人在地上,守门官员急忙来搀扶,柳以沫虚弱地说道:“我是……当朝尚书大人之女柳以沫,回京来有急事见女皇陛下,快,给我……禀告女皇……要事……”她说了几句,终于支撑不住,在官员们的大叫声中,昏迷了过去。
柳以沫醒来之后,现自己人在宫中。
这样精细的刺绣,周围华贵的布置,虽然说尚书府已经是人间仙境,但是这些毫无疑问乃是御品,柳以沫吓了一跳,急忙翻身起来。
“柳大人醒了。”窗外有个声音,略带惊喜地叫,又有人说道:“柳大人醒了,快去禀告女皇陛下。”
柳以沫这才知道,自己的确是在宫内无。
只是,她明明是昏倒在了城门边上,怎么没有回到尚书府,反而来到了皇宫内?
柳以沫还没
反应过来,只好翻身 天庭狱卒帖吧下床,宫女们笑盈盈地围过来,,柳以沫扶着脑袋,问道:“各位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低头的功夫才现,自己身上的衣裳竟也被换过了,不由地一阵脸红。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急忙回身,在床上一阵拨拉,终于看到自己的小包袱扔在枕头边没被动过,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中有个宫女回答说道:“柳大人,听说你是昏倒在了城门边上,是护城的官员来报,女皇陛下急忙派人将你接进宫来了。”
柳以沫答应一声,心想:“如此说来果然是没有回家就来到宫内了啊。”
正在感叹,外面有人叫道:“皇上驾到。”
柳以沫一惊,急忙起来接驾,人刚刚站稳行礼,就见有人快步走了进来,说道:“你的身体刚好,不必多礼。来人……”
旁边的宫人心神会,立刻上前,扶住了柳以沫的手,柳以沫微笑说道:“多谢皇上。”
说话间从女皇的身后慢闪出一人,望着柳以沫,说道:“沫儿。”
柳以浑身一震,对上那人温暖的目光,顿时只觉得鼻子酸楚两眼潮,声音一颤,叫道:“爹……”
一行人慢地落了座,柳以沫倒是坐在了最下方,上面女皇陛下慢慢开口道:“朕一听说护城管的禀告,便立刻派人将你接进宫来,考虑到尚书大人思念心切,于是便也顺便招了尚书大人入宫,”她迟疑了一下,终于又叫,“沫儿,你觉得好些了吗?”
不知为何,柳以沫觉得皇陛下的态度格外的和蔼可亲,在叫这声“沫儿”的时候至还有些眼圈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柳以沫只好小心地下头,说道:“回皇上臣很好,只是微臣一路披星戴月拼命赶回来,还请陛下原谅微臣无旨擅自返回之罪因为微臣的确是有一件大事需要亲自向陛下启禀。”
女皇陛下点了头,仍旧认真地看着柳以沫的神色道:“朕不会怪你的,你这么着急地回来,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吧。”
柳以沫看了看周围的宫女,女皇陛下轻轻说道:“你们暂且都下去吧。”宫女太监们答应一声,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女皇陛下这才问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柳以沫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到床边上,将那小包袱拿了出来,认真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来,郑重捧着来到女皇的身边,微微跪倒,说道:“微臣是想将此物交给皇上的!”
女皇以及身边的柳以沫的尚书爹柳下挥都惊的变了面色,女皇看着柳以沫手中那晶莹剔透之物,说道:“这个,岂非是玉玺么?”
柳下挥也说道:“沫儿,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柳以沫望着手中的那玉玺,眼前不知不觉地竟浮现出了云碧的脸,他临去之前在自己脸颊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他站在官道上如此坚定地目送她离开……另外,还有那个伤自己最深的人。
柳以沫的脸上浮现一丝惨然的笑,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了。”
柳下挥同女皇双双对视一眼,都看出柳以沫脸上那种不同寻常的神色,片刻,女皇才说道:“柳爱卿,你起身来,慢慢地说给朕跟尚书大人听吧。”
以沫领命,上前一步,将玉玺交给女皇陛下,这才后退又坐下,开始将她所经历的事情一一对女皇说出。
柳以沫言简意,刻意地将毕言飞的存在讲的很模糊,只说那人无意造反,特意将玉玺留给自己,独自离开。毕言飞的存在对她来说像是一根深深伤过自己的刺,虽然自认已经释然,想起来却仍旧觉得隐隐作痛。幸好女皇也没有追问。柳以沫便又将雍州陈夜歌之事说了一遍,说到陈夜歌的时候却十分详细,又因为气愤,将陈夜歌说的几乎要立刻造反一样……女皇细细倾听着,眼睛仍旧望着柳以沫,若有所思的模样。然而柳以沫沉浸在讲述之中,一时也没有现。倒是柳下挥柳尚书,不时地看看女皇,又看看柳以沫,脸上露出了一丝惆怅神伤的表情。
柳以沫大概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将自己的历险讲完,女皇陛下点了点头,说道:“这一路果然是惊险异常,沫儿,让你受苦了!”她的声音很是温和慈祥,听的柳以沫心头一怔,隐约觉得一阵温暖涌过,急忙低头行礼:“这是微臣应当做得,是天佑皇上,让微臣顺利回来向皇上报信。”
女皇微微而笑,说道:“朕知道你忠心。
见你疲累不堪,擅自便接你进宫,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多留几天,柳尚书在此,你们父女相聚,必定还有很多话说,朕就先离开吧。”
说着,徐徐起身,将桌上的玉玺拢入了袖子里。柳以沫知道女皇要采取行动了,而她的任务也总算胜利完成,她松了口气,跟柳下挥一起躬身相送。
一五五 东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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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离开之后,剩下柳以沫父女在内殿之中,柳以沫柳尚书,望着某人那张儒雅明净的脸,目光闪闪,叫道:“爹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本来未曾回到京城之前,心底想着,若是见到了爹爹该怎么办,猛地冲上去抱住?大哭大叫表示委屈撒娇?然而真正见面之后,忽然感觉有点生疏,尤其是在刚刚跟女皇谈过之后,望着对面那个容貌依旧的人,想扑过去,硬是不敢,原来时间,不会让他们之间更亲近,反而却增添了疏离感。
柳以沫心底一声叹息,果然,某人矜持的点了点头,看了柳以沫一眼,含笑说道:“沫儿,你长大了不少。”非常公式化的说法。
心底的叹息声越发大了,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悠长。柳以沫走到柳尚书面前,尽量温声说道:“离开京城这么多日子,爹爹可想念我吗?”
柳尚书的表情有点古怪,扫了柳以沫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却更温和地说道:“沫儿,只要你尽心尽力,做个好官,当个女皇陛下的好臣子,爹也就心满意足了。”
柳以沫皱了皱眉,瞪着顾左右而言他的人,问道:“那爹你心底不想念女儿吗?”
柳尚书咳嗽一,说道:“沫儿,你这一行非常的凶险,身体不好,不如就在宫内好好地先休息一阵子再回家吧,为父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有空闲再来看你。”他居然要跑?至于么,她又不是洪水猛兽?!
柳以沫瞠目结舌,说:“爹,我回来,你不多坐会儿就要走?”
柳尚书说道:“儿要任性,这是在皇宫内,你我应当避讳,等你回家之后……”
“我可以现在就回家啊!”柳以沫瞪眼睛,冲上前来,一把拉住了柳尚书的胳膊。
柳下挥浑身一僵,居又咳嗽了一声被柳以沫抱住的手臂缓缓地抽出来,说道:“沫儿,听话皇陛下一片好意,让你在宫内休息,这是天大的荣耀要拒绝,等过两天,爹再接你回去,知道吗?”
柳以沫看着他认真地神色不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爹爹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柳尚书这才松一口气似。微笑看着柳以沫:“乖沫儿。这样地话爹才放心。好了再休息一会儿。爹先走了。”
柳以沫皱着眉行礼尚书大人像是迫不及待一样。扭身晃晃悠悠地就出大殿去了。柳以沫盯着那个超凡脱俗地背影眼中又是愤怒又是悲伤:这就是自己地亲爹啊!这么长日子没见。仍旧生疏地跟陌生人似地这个做人家女儿地。未免也太失败了吧。就连拉拉他地手臂。都会被无情地推开。莫非她有这么讨人厌么?那可是自己地老爹啊。
心底充满了挫败。柳以沫后退两步。坐回了床上。静静地思考了一阵。难以控制心底地烦躁。又睡不着。左思右想。反正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女皇陛下留自己在宫内。自己当然不能浪费这个免费观光游览地大好机会。于是打起精神来。迈步向外走去。
宫殿门口地宫女太监们。见柳以沫出来。都急忙行礼。说道:“见过柳大人。”态度异常地恭敬。想必是女皇陛下要他们好好地照看柳以沫。
柳以沫微笑。点头连连。心底却想:“我不过是区区地一个小官儿而已。难得这些人居然如此热情。”
于是笑容满面地点头示意,她的情绪无端端的好了起来,走路的时候脚步也轻快了很多,沿着自己所住的大殿,向前一路游览过去,转头望着旁边的亭台楼阁,花花草草,原本的抑郁阴霾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柳以沫记得,自己前一次进宫的时候,是因为自己考上了科考,女皇陛下特意召见自己加以表彰,也就是那一次,被她见到了当时还是宫廷乐师的燕深弦,他一袭白衣,丰神俊朗,可是现在……柳以沫伸手揉揉脑袋,心想:“奇怪,燕大哥明明不错,不然当时我也不会头脑发热,对他那么着迷,怎么那么好的男人,我却偏偏不喜欢,偏偏去喜欢错的人呢。”
心头略微牵痛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的瞬间,忽地一怔,前方假山掩映背后,一缕白衣轻轻飘过,非常醒目,姿态曼然。柳以沫一惊,旋即瞪大了眼睛:天!是燕大哥吗?难道是想到他他就出现了,他明明是跟袁飞燕离开自己去了江南了啊,现在应该在江南某个地方过着快乐的生活而已……可是……
压抑不住心底的砰砰乱跳,柳以沫拔腿就跑,向着那个方向急促追过去,一边跑一边叫道:“燕大哥,燕大哥!”
那白色的衣 一念修仙全文阅读裳翩翩一动,离开了假山边
身向前而去,柳以沫隐约看到一个曼妙的人影,跑的是燕深弦吗?理智上明明告诉自己说没有可能,然而心底却如此的记挂,柳以沫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跑的太快,脚下被什么一绊,“啪”地便向着前方摔倒过去。
“啊……”柳以沫惨叫一声,双手向着地上撑去,免得自己摔个狗啃泥,然而双膝盖上仍旧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委屈的感觉翻天覆地地涌出来,柳以沫在地上一时僵住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慢地试图爬起来,双腿却疼得厉害,果然是受伤了吧,她像是被打了几十棍一样异常艰难地慢慢起身,正在垂死挣扎一般,眼前忽地探出一只手来。
柳以沫一怔,望着那只手,如羊脂白玉一样毫无瑕疵的手,美,美的晶莹耀眼,柳以沫慢慢地瞪大眼睛看着那只手,目光缓缓地移动,望见了那人雪白刺绣着金色花纹的华贵袍子,那衣袖随风微动,她的目光向上,一直看到那人完美无瑕的脸上去。
“怎么了?跌了一跤而已,怎么就哭了?”那人温声地说,一双晶莹的眼睛,也仿佛会说话一样,望着柳以沫。
柳以沫的眼睛得大大的,一刹那失去了所有言语。
不……他们之间长的并不像。
可是,为什么在一刹那,心有种古怪的相似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对方的眼睛太清澈的缘故吧,而且这种似曾相识的认识场面……让她忍不住想起那个不应该想到的人物。
桃花漫天,而的面胜桃花,巧笑嫣然,望着自己,他叫:柳姐姐……
可恶!可恶啊!柳以沫使劲地摇了头,叫道:“滚开,滚开!”
伸出手的人一愣,旋一笑,温声又说道:“你怎么啦?本宫不过是想要拉你起来而已,没有别的企图哦。”他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
可是柳以沫心底却一怔:“什么,本宫?”内的人,除了公主,还有谁敢这么称呼?她心底一颤,忽然很聪明地想到了一个人。
“怎么啦,你是不是被摔坏要本宫抱你起来吗?”面前的男子仍旧如沐春风地说,一边伏底了身子,近距离地打量柳以沫,“啊,你长的很可爱啊。”他居然出声夸奖。
柳以沫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吃惊地望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尖叫一声,手按着地面向后迅速地退了退,然后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个笑得纯洁无暇的人,说道:“你你你你是……太子?”
东宫太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是啊,你又是何人,不认识本宫么?看你的打扮,也不像是宫内的人啊……你是……本宫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皱起眉来,做深思状。
柳以沫脑袋上似乎挂上了明显的三条黑线,嘴角也忍不住地开始抽搐,望着那个似在冥思苦想的太子殿下,脑中迅速浮现出这样一副熟悉的场景来:那时候,扎着两个小辫的也堪称是“纯洁无暇”的她,拿着糖葫芦满大街乱窜,忽然看到了那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天知道才那么点儿年纪的自己怎么会有那么色的眼光,居然就追上去追了他几条街,并且试图用亮晶晶的被自己口水洗礼过的糖葫芦去诱拐那小男孩,因为……他实在是太好看了啊,那糖葫芦上的口水,一半是因为糖葫芦好吃,一半却是因为他长的太诱人了,感觉好想咬一口啊。
结果当然是被义正词严的拒绝了。而且是恼羞成怒的那一种,而且非常不幸的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就是柳以沫,而男主角,就是现在眼前这个看起来如神人一样仍旧完美无瑕的——东宫太子殿下。
柳以沫一刹那忘记了双腿上的疼痛,她回手,将拳头塞入嘴里,压抑自己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心底却慌乱地想:我的天啊,他应该不会记得那件事了吧,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且本小姐也今非昔比,女大十八变啊,他应该不会记得了,嗯,绝对。
不然的话,那可真是糗死人了。如果能够时空倒转,柳以沫一定要回到自己小时候,将那个当街追小太子的自己狠狠地打上一顿ρi股:你拈花惹草也就罢了,要不要选择最珍稀的那一种啊。那可是不能被碰的毒花啊。
柳以沫求神拜佛,企图让太子殿下忘记以前的那件事,然而当她的眼珠骨碌乱转的时候,面前那个人,忽然一笑,说道:“啊……本宫认得你……”
柳以沫的脸上露出惊恐表情,斜睨着此人,当机立断说道:“不,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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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东宫太子(下)
啊,本宫认得你……”
“不,我感觉,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柳以沫义正词严地说,然后挣扎着,手忙脚乱,企图站起来,然后以疯狂百米跑的速度,离开太子殿下的视力范围。~~~~~~.~~
“你怎么知道本宫认错人,本宫还没说你是谁呢?”那个人,饶有兴趣地,一步一步居然靠近过来。
“你能不能不要再向前走了?”柳以沫心底哀叹,却仍旧认真地说:“总之不管你认为我是谁,你都是认错人了。”
她好不容易从:爬起来,转过身子,准备开跑。
“你受伤啦!”太子殿下忽然声叫。柳以沫心底一怔,为什么感觉这个人的叫声不是提醒,而是感觉十分高兴?她愤怒地回头看。
太子殿下笑眯看着她:“你的腿受伤了哦。”果然是在幸灾乐祸!
柳以沫却忍住随着他的指引低头去看,果然看到自己膝盖处被磕破了的裙子以及渗出来的血,整个人顿时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般大叫一声:“啊,我受伤啦!”
她并非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但自从长大之后,也只在被配去了洛水县之后才吃了点儿亏,可是一直被众人保护着,到底也没有受过什么伤,此刻在京城内皇宫内,养尊处优多么安全,没想到居然又受伤,她第一反应就是大叫老爹然而自己的那位可亲可敬的老爹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怕是听不到她的凄惨呼救了。
只是一瞬。浑身地力量消失。柳以沫身子一晃。差点跌倒。
太子殿下向前步。伸手及时地住她。脸仍旧带着笑眯眯地表情。柳以沫躺在人家地臂弯里。虽然受伤了很痛苦。这样却更难受。望着那张比之小时候更加好看地脸眉苦脸地说道:“殿下。你不用这样。我还可以自己走回去。”若是换了另一个人。她才不会有这么刻苦耐劳。
太子殿下说道:“不用不用。本宫抱你就行了。”若是换了另一个人。他也许不会如此乐于助人。
柳以沫问:“你能抱得起我吗?”
太子说:“你不要小看我。”
他微微用力以沫一声惊呼。人已经腾空而起。忍不住对面前这个看似纤瘦地人儿另眼相看。夸奖说:“殿下。你瘦归瘦。可是挺有力气地。”
太子见她夸奖自己,脸笑意更浓,说道:“当然啦,因为本宫是男人嘛。”
柳以沫斜睨这个得意的小子,心底想:“莫非他先前说认得我真是认错人了么?”于是笑着,猛拍马屁:“是啊是啊,殿下的英姿真是令人敬仰啊,下官……三生有幸,得殿下相助,真是感激莫名啊。”
太子嘿嘿一笑,笑声有点渗人,柳以沫觉得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雪白无辜如小白兔似的太子,怎么会出那种恐怖的笑来呢。
太子说道:“姐姐不用感激莫名啦然如此,以身相许就行。”
柳以沫浑身一哆嗦:“什么?”一定是自己听觉出了察觉,一定。
太子纯洁无辜的笑变得有点变形了,隐隐透出一点狡诈的味道,他说道:“柳姐姐你还记得当年你对本宫说的话吗?”
柳以沫眼前一阵火花乱窜,然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子从无害的小白兔摇身一变,成了凶猛的大灰狼以沫想:这个时候,我要装晕!
于是她“啊”地叫了一声一歪,倒在了太子的胸前。
太子低头望着怀里的小白兔柳以沫,自言自语说:“这一招不错,不过还是不太像,这好像是死了的样子。”
柳以沫的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牙齿使劲咬了咬,最后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醒来。
太子抱着柳以沫一路向着东宫而去,路的宫女们跟太监见到了太子抱着一个姑娘,都惊得驻足观看,太子却目不斜视的,走到自己的寝宫门口,吩咐人说:“速速去传太医。”
装晕的柳以沫身子又是一抽:虽然她是个非常爱惜自身的人,可是,她不认为,自己的这点磕伤,需要叫太医来。
然而谁敢违抗东宫太子,不一会儿,太医院的两位太医火速赶到,柳以沫本来想继续装晕,然而当太医的手轻轻地碰到自己的衣角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扭曲地醒过来了,望着眼前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柳以沫镇定地说道:“啊……我居然晕了,啊……太子!”
她惶恐地抓了抓被单,终于爬了起来,同时冷汗嗖嗖地流下来,她居然躺在太子的床,死罪!
“这这……”望着面前愣的一干人等,柳以沫说道,“下官这点伤不碍事的,不用劳烦太医。”
“不用担心 酒道小说5200。”说话的居然是太子,声音温和的让人想哭,说道,“放心让太医处理一下,本宫听说,有
因为伤口处理不慎而惹出大麻烦来,譬如伤口感染,能用了什么的,这还是轻的,有的人会因此丧命。”
柳以沫瞪大眼睛,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歪理邪说。太子顶着一张纯洁的脸,转头问太医:“太医,本宫说的对不对?”
太医们哪里敢逆太子的龙鳞,立刻齐齐点头:“殿下说的对极了。”
其中一位太医煞有其事地说道:“一次,老臣负责去给一位武官看腿伤,就是因为伤口恶化,最后居然要刮骨疗伤才行条腿是真的差一点点锯掉。”
柳以沫听得汗毛倒竖,本来有三分之二不相信,结果现在反而有四分之三全部信。当下咬了咬牙。说不出话。
太子见状,满意: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太医们就动手。”说完之后,一动不动地站在了一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柳以沫的双腿。
柳以沫感觉自己的脸腾:一下红了,太医们轻轻地撩起柳以沫的裙子,将她的衬裤也掀起来时侯也顾不避嫌了,而柳以沫也无法大叫“你这色太子滚开”,只好拼命地低着头,咬着牙齿忍着。
膝盖果然磕破了几道伤口,有点血肉模糊的意思,看的柳以沫浑身抖本就是不耐疼的人,没有大声呻吟已经算是给太子面子了。两位太医用药酒给柳以沫的伤口消毒,疼得柳以沫浑身抖,几乎把牙齿都咬碎了才没有大声叫出来,冷汗一直顺着脸颊向下流,几度想要说“够了,停下”,终于又忍了下来,双眼一直疼得黑。
太医们又给的腿敷药,柳以沫浑身颤抖觉自己真的快要昏厥过去了,正在强忍,脸忽地有什么凉凉的擦过来,柳以沫猛地抬头,却对太子一双明澈的眼睛,他手中拿着一方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擦在柳以沫的脸,说道:“很疼,忍一忍就好了,已经快完事儿了。”
柳以沫对他一双可人心般的眸子微一怔,太子笑说:“你也算是倔强的了,居然没有出声叫疼。”目光之中掠过一丝敬佩。
柳以沫恨得满地打滚乱哭,可是自尊心却又让她做不出来,听了太子夸奖也只好继续扮演自己的“硬骨头”角色,咬了咬牙道:“我什么苦没吃过……这一点不过是……”钻心的疼从膝头传来,眼泪顿时冲了双眼以沫咬牙苦苦忍住,现太医们已经在用纱布将自己的膝盖伤口缠住。
太子看着柳以忍得小脸红满眼是泪的样子的笑容缓缓地收敛,一双晶莹的眼睛,却盯着她始终不曾移开。
太医们嘱咐了柳以沫要好好静养以及什么东西忌口之后,便收拾药箱离开,太子在床边站了许久,这时侯才有空轻轻坐下,望着柳以沫,问道:“还疼吗,好些了?”
柳以沫神色讪讪的,说道:“承蒙殿下关心,已经好很多了。”想到他居然认出自己是小时候那个当街调戏东宫的女中色魔,不由地有点惭愧。
太子说道:“看这满脸的汗,对了,先前你追本宫的时候大叫什么……燕大哥,是你的什么人,你是把本宫当成了他了么?”
柳以沫心头一跳,遮掩说道:“他……他是下官的结义大哥,因为他经常穿白衣,所以下官一时看错了。”
子点头,若有所思,说道,“你们的感情一定是很好了。”
柳以沫想到了燕深弦,嘴角才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下官跟大哥的感情的确很好。
”
太子问道:“既然如此的好,为何他不在你的身边?”
柳以沫没有多想,回答说道:“燕大哥跟心爱的姑娘一起去江南了,想必现在过的很是快活。”
太子望着她脸淡淡的笑容,说道:“你可嫉妒?”
柳以沫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心想我对他说这些做什么呢?摇了摇头,说道:“我向来敬重燕大哥,若是他幸福,我会感同深受更加高兴,并且会永远祝福他。”
太子这才动容,挑了挑眉,说道:“本宫听说,皇原先有位宫廷乐师叫做燕深弦,后来被皇赐给了一个人,那个人不会就是你?”
柳以沫苦笑,说道:“还真是我。”
太子笑道:“既然跟皇要了,为什么又轻易放人?”
柳以沫说道:“朋相交,不一定要厮守终生的。”
太子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只有夫妻情人,才可以厮守终生。”
柳以沫听他不着边际地引自己说这些话,摸不着头脑,可是听太子说出最后这一句,望见他脸隐隐带着的一丝笑,不知为何,心却慢慢地安稳下来了。
一五七 回家
沫忽然搬到了东宫殿住,这消息一时在皇宫内广都知道柳尚之女柳以沫很有飞枝头变凤凰的趋势,一时之间,宫内的八卦炒得热火朝天。.
柳以沫却不知道自己俨然已经成为了新闻人物,自从她受伤之后,不久女皇陛下也来探望过她,嘱咐她好生养伤,又赐了诸多的补品给她。看的太子很是嫉妒,等女皇走后,才对柳以沫说道:“皇对你很好呢。”
柳以沫说道:“那是当然,我是功臣啊。”
太子挑眉,问道:“什么功臣?”
柳以沫吐吐舌头,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太子说道:“故弄虚,你不说,本宫就不会知道么?”
柳以沫不当,哈哈笑道:“子殿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又问我呢?”
太子冷哼声,说道:“本宫不过想试探你的忠心程度罢了。”
柳以沫拍手笑道:“那太子可试探出来微臣的忠心程度值得嘉奖么?”
太子斜睨着她,说道:“是啊,值得嘉奖,宫就奖你在本宫这床多躺几日罢了。”
柳以浑身一抖。愁眉苦脸说道:“那么微臣还是不要奖赏了。”
太子说道:“为什么。宫地床睡得不舒服吗?”
“舒服。怎么不舒服。简直像是睡在云端一样。”柳以沫说道。只不过身体舒服了。心理总是不怎么舒服地。这可是太子殿下地床。按理说除了太子只有太子妃能够睡。她不过是一个外放官员。虽然小时候跟太子有过那么一段地“露水姻缘”=。……可也不至于如此没脸没皮地赖着堂堂东宫地床。就算她不怕人家闲言碎语。那太子总也要顾忌地。万一有朝一日太子纳了太子妃太子妃知道还有另一个女人在这床滚过。才不会以为她只是受伤这么简单。非要记恨她不可……
太子说:“既然舒服继续睡。反正这东宫殿内床多地是。也不差这一张。而且太医们说你不能随便乱跑。不然地话。伤口恶化。还要再受罪。”
柳以沫虽然想地非常地深远。然而听了太子地话不住还是有点怕。她最头疼这些之痛。想了想。愁眉苦脸地说道:“那也罢了。微臣暂时还是歇在这东宫殿内好了。”
反正女皇陛下来地时候都没有说什么。反而和颜悦色地要她在这里多养几天。不用担心其他。既然如此以沫就放肆一回好了。
然而皇宫虽好,到底不是自己的家,柳以沫优哉游哉养了五六天,腿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便再也呆不住。
柳尚虽然口口声声说一有空就会来看她实际就算是她腿受伤之后他都没有来,柳以沫心头恨得翻江倒海暗怀自己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许……是被从街头某个猪圈旁边捡回来的?
女皇陛下对她倒是极好的有时间便来看她,柳以沫觉得女皇很是亲近是……某个对自己很好的亲人。于是便也消退了畏惧之心,时常也去参见女皇,闲闲地说说家常之类。
至于太子,他午下午都要课,有空闲还要做功课,然后还要看一些折子,学习一下为君之道。每当看太子绞尽脑汁的样子,柳以沫都会觉得乐,太子也顾不理她。不过两个人倒是因此而觉得熟悉了不少,柳以沫也不再如初次见到太子时候一样怕他了。觉得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何况,就算不跟他说话,看他在桌认真做功课的表情,那张脸也是很具有观赏性的,只是看就能消磨一个下午。若是再配点桂花茶,就更完美了。
但是这毕竟不是她的家,这里也没有那个让她有恨有爱的老爹。
柳以沫终于提出要回尚府。
太子殿下有些吃惊,第一句话居然是:“这里住的不好吗?”
好,当然好,好吃好喝还有美人可供观赏,但是……
柳以沫叹气,说道:“殿下,东宫再好,也不是下官的家啊。”
太子殿下有些不乐似的,最后连女皇陛下也惊动,不过到底是女皇,非常的通情达理,说道:“既然想回家看看,那就回去,若是有时间,仍旧进宫来叙旧就好。”
柳以沫欢欣鼓舞,然而想到老爹那张扑克脸,便又有点磕磕绊绊。
她要回尚府的那一天,太子本是有课的,柳以沫整装待,正在东宫殿门口回头流连,见到太子一袭金织白衣,从远处遥遥而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柳以沫甚惊,问道:“殿下这是做什么,这时侯不应该在课么?” 谋杀现场sodu
太子笑吟吟地说道:“不用啦,今儿本
傅告假了。”
柳以沫有种不祥的预感,眉毛跳跳,问道:“不知太子因为有何‘要事’而向太傅告假?”
太子说道:“当然是陪你回家啦,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柳以沫几乎晕倒,说道:“这算什么要事啊,太子……你应该……”
太子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你怕什么啊,本宫又不是要在你们家住良久,何况,就算要住你又能如何,你也在这东宫殿住了这许久了,难道你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不错,我的确很气!”柳以沫在心底这样铿锵有力的想着。然而竟然说不出口,委委屈屈地想了一会,终于说道:“下官的家可没有皇宫这么好玩,太子去了别要失望。”
太子斜睨了她一眼,说道:“还用你说,本宫只是去看个新鲜而已。”
柳以沫看这张让人无法回绝的脸,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前头领路去了。
尚大人见柳以沫回府,身后还跟着个身份显赫之人,当下变了面色。
柳以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雀跃他身边,拉住他的胳膊,说道:“爹,我回来了,怎么你的脸色如此古怪,是不是因为女儿不在,你思念儿过度所致?”
尚人默默地看了柳以沫一眼,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说道:“沫儿,你很懂为父的心啊。”摇摇头,又向太子殿下施礼说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微笑,说道:“尚大人不要多礼。”又说,“本宫贸然前来,尚大人不会怪罪?”
柳尚哪里敢怪罪?苦苦一笑,说道:“太子驾临,老臣蓬荜生辉,请,请……”侧身相请。
柳以沫在一边抱着老爹的手,怎么也不放开,尚大人回头看她一眼,柳以沫露出如花笑容,两个人面面相看了一会儿,尚大人终究没有将柳以沫甩开,最终还是默默地跟着入门去了。
刚进门走了不久,就听到有个声音大叫一声:“小姐!”
前面的太子殿下吓了一跳,两个侍卫挺身而出,挡在太子的跟前。
柳以沫听到那熟悉的雷鸣般的叫声,却蓦地露出笑容,叫道:“娇花!”松开自家老爹的手,冲了去。
与此同时,娇花姑娘从大厅内一步迈出来,双眼放光,看向这边,那锐利有神的目光,先在太子的面扫过,太子看到娇花这种“奇诡”的面容,浑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那两个侍卫兀自护着自家主子,柳以沫蹦跳从太子身后挤出去,叫道:“娇花,你没事啊,这就好了!”
娇花在门口摆了个姿势,才走出来,说道:“小姐,你也没事啊,我还以为你被人捉去回不来了。”
柳以沫瞪着她,说道:“我是吉人自有天相。”
娇花哼了一声,看向太子,问道:“那个小白脸是谁?怎么那么像……”忽然咬住牙不再说下去。
柳以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你在说什么,不要乱说啊,这是当朝的太子殿下,还不参见?”
娇花一惊,这才扭扭捏捏赶紧参见太子,太子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就是名闻京师的柳姐姐的贴身丫鬟啊。”
柳以沫捂嘴偷笑,娇花瞪了太子一眼,终于闪身到了一边,尚大人趁机前:“太子里面请。”
趁着自家老爹跟太子寒暄的功夫,柳以沫同娇花回到后院自己的住所,望着久违的居室,激动的眼泪即将夺眶而出。
柳以沫在这边感慨,那边娇花问道:“小姐,你明明比我先跑的,怎么却后回来京师?”
柳以沫怔了怔,淡淡一笑,说:“这个啊,说来话长啦。”
娇花说道:“当时你跑出去之后,那些蒙面人捉不住我,便连连招呼,全都跑了,我急忙收拾了行李出去找你,然而却找不到,知道小姐你无论如何都会先回来京师的,于是就先回来等你了,这几天真是惊死我了,幸亏有惊无险。”
“是啊,有惊无险。”柳以沫有些怔,缓缓地坐回自己的床边,眼前忽地浮起了在雍王府的时候,云碧他不由分说地扑过来,将她抱住,压在身下,那时候,她还以为,他真的是狂性大了,却没想到,他是一片苦心一片好心,唉……那个人……真是,每每出乎她的意料啊。
柳以沫忽然想:云碧他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
一五八 小白脸
初云碧为了救她,自己留下挡住陈夜歌的追兵。更新超快柳当时他一人留在官道之的身影,心头忽地涌出一股悲凉。
娇花在一边见柳以沫神色不对,问道:“小姐,怎么那张脸,难道是想喜极而泣么?”
柳以沫急忙咳嗽一声,摇了摇头,本来想辩解,然而话到嘴边忽然又觉得没有意思,于是闭嘴不去理她。娇花白了柳以沫一眼,似乎觉得这样没有斗志的她不太像她,想了想,又问:“小姐,小白脸太子对你很有意思啊?”
柳以沫吓了一跳,急忙说道:“胡说八道什么?”
娇花得意洋洋起来,说道:“我哪里是胡说八道了,这几天你不在家中住在宫内,都是街知巷闻的事情了,更何况,你是住在太子的东宫是不是,哈哈哈!”她猖狂地大笑几声,说道,“街头的说先生都说过了,说小姐你会是东宫太子妃哦。”
柳以沫感觉自的头几乎变得跟猪头一样大,叫道:“胡说八道,哪里有这回事?”她住在皇宫内东宫殿中的事情,本来是迫不得已,她不想对任何人提起的,没想到她这边以为天衣无缝万无一失,没想到却已经是天下皆知的新闻了。
娇花奇怪地看了柳以沫眼,说道:“小姐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柳以沫很气愤,说道:“娇花,你是我身边的人,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怎么会跟太子有什么关系?我住在东宫,是因为我受伤了太子救了我,你管外头的人胡说些什么呢,你别跟着他们乱传些风言风语。”
娇花若有所思道:“原来是受了伤被太子救了,这不是英雄救美?”
柳以沫跳起来,说道:“本小姐每月给的钱银是不是有点多?”
娇花肩头抖。迫不得已说道:“行行。我知道了。不过。你真地对太子没什么意思?要知道。你要是当了太子妃。将来太子登基了。你就是这天下地皇后啊。”娇花地眼中金光闪闪。似乎想到了柳以沫当皇后地光辉前景。到时候。虽然自己是不指望当什么妃子地而当个万人之地女官也是不错地前途啊。娇花似乎发现了人生之中地第二春。
柳以沫瘫倒在桌子。说道:“稀罕那个皇后啊。这些话你可别对其他人乱说。省得他们又疯言疯语。我跟太子。撑死了也只是普通朋。”
“普通朋?”娇花重复一遍地冷笑。说道。“就是跟燕大哥那样地?”
柳以沫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差不多……”
娇花重重叹一口气。看了柳以沫一眼。说道:“小姐些事过去就是过去了。你不要总是走不出来。这对你没什么好处。”她极少说出这么有哲理地话。柳以沫怔住。
望着娇花略带一点怜悯地眼神。柳以沫咧嘴一笑心头了然。耸耸肩头说道:“你以为我是因为……哈哈放心。本县是谁?怎会被那些小小地儿女情长所困早就走出来了。哼。”
娇花惊奇问道:“那为什么你不喜欢太子?”
柳以沫说:“难道是个男人我就要去喜欢吗?”
娇花说道:“当然前的话,是个好看的男人,你就会扑过去。更何况太子是一个极品。
”
柳以沫认真地想了想,果然太子是极品,目前她遇到的男人之中,仿佛太子算是顶尖的美男了,当然,……眼前忽然不知不觉地冒出一张很中性的脸,一双妖媚的眼睛撩拨似的看着自己。
柳以沫不知不觉地脸红起来,心底茫然地想:呀,我怎么会想到那个人妖……云碧……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我只是在担心他。
她怔怔地想着,旁边娇花凑过来,望着柳以沫红粉菲菲的脸,问道:“小姐,你发什么春?”
柳以沫惊醒过来,眼前是娇花放大了的惊悚面孔,吓得她浑身一激灵,急忙说道:“你说什么!”急欲遮掩,声音大了些,越发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娇花鬼鬼地看着柳以沫,说道:“小姐,你心中是不是又有了人啊?”
柳以沫脸越发涨红,说道:“娇花你撞鬼了是不是,今天净说些鬼话,出去,给我出去!”不由分说地将娇花推着向外走,心底却忽然想到了那一夜,云碧将自己压住,啊,为什么他总有机会吃她的豆腐?虽然她对此非常的愤怒,可是现在想想……
等等,为什么她总会想起一些跟云碧有关的少儿不宜的场面?肯定是那个人太不纯洁了,所以引得自己也……算了算了,不想了。
幸亏娇花已经被推了出去,不然看到柳以沫脸红红的样子,定要又有想法。
是夜,太子爷居然留在了尚府内。
这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柳以沫笑着招呼老爹跟太子用餐,那两个人却同是一副正儿八经的脸,食不言寝不语似的,整张餐桌只有她从头到尾是一副白痴一样的笑容。
柳以沫吃完之后,忽然觉得浑身困倦,心底想:吃饭的时候是一个有利于加强家庭团结的时候,当然要充满了欢声笑语,怎么那两个人那么刻板。咦,吃饭的样子都很相似,果然是模范君臣。
她吃过了之后,颇觉得无聊,吩咐娇花让人烧了水,准备洗个澡然后好好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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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木桶之中,水面还飘着几片鲜花,柳以沫颇觉得惬意,忍不住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靠在木桶边,默默地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他亲生的么看这幅样子,倒好象太子是他亲生的。”
撅了撅嘴,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十分可笑,低低笑了笑水淋自己的头顶,鲜花瓣从头顶缓缓地被冲落,有的贴在她的鬓角,有的却滑到了肩头,粘在她光滑无瑕的肩膀,像是浅浅的纹身。
柳以沫兴之所至,伸手从旁边的小木盆里又抓了一把花瓣,扬手扔在空中,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在她的身,柳以沫咯咯地笑,十分高兴。
正玩的开心,忽地觉得有一阵凉风吹过,柳以沫缓缓转身,不经意看过去见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道缝,月光照耀,有什么东西在那边轻轻地闪过,看起来却好像是个人一样。
柳以沫惊得汗毛倒竖,呆了一呆之后大声叫道:“啊!!!……啊……来人啊!”
柳以沫一叫之,娇花姑娘迅速地踢门而入道:“小姐,什么事?”
柳以沫惊得说不出话,身缩在木桶里,手指带着水滴指向窗户边,哆嗦着说道:“那里里好像有人……”
娇花大叫声:“什么?”表现的十分神勇,立刻跳过去窗户一把推开,探头望出去边怒声吼道:“什么人,居然敢偷看我家小姐洗澡?”
柳以沫听了她这句话涨红,娇花瞪着外头,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倒是有几个丫鬟匆匆地跑来,听到娇花大叫,问道:“娇花姐姐,发生什么事?”
娇花怒道:“有没有看到可的人从里经过?”
几个丫鬟面觑,异口同声地都说道:“没有啊娇花姐姐,我们方才一直都在那边。”
娇花皱着眉,说道:“好啦,没事你们回去。”
几个丫鬟七嘴八舌的走远,娇花将窗户一带,回身来说道:“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柳以沫咬着唇,说道:“我明明……”正在这时侯,一阵风吹过,外面的树枝闪了闪,窗影黑乎乎的树枝影子动了动,娇花见柳以沫脸色有异,回头又看了看树枝,才笑着说:“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是树枝?有什么可怕的。”
柳以沫说不出话来,心头也心自己是看错了,只好说:“也许是这样,啊……你出去。”
娇花这才哼了一声,将窗户重新关好了,转身扬长出去。
柳以沫心有余悸,看了看那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自言自语说道:“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也许。谁敢来尚府闹事呢,府内的人,也应该不会作出这种事,应该是我看错了。嗯。
”
她说服了自己,却仍旧有些不安,匆匆地洗浴完毕,跳出水桶,擦干了身子换干净的衣裳,才觉得松了口气。
慢慢地梳理长长的头发,等他们干,面前的铜镜之中,映出了她的容貌,弯弯的眉毛,水汪汪的眼睛,因为被水汽蒸的缘故而显得格外娇嫩,脸颊还带着微微的桃花晕红,柳以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将头发搭在身后。
“姐姐在看什么呢?”身后响起了温和的问话声,柳以沫一惊,回头去看,却见进门的人,正是太子殿下。
“殿下,你怎么……”柳以沫一惊,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身,幸亏方才多添了一件衣裳,除了头发未干披散着,其他还不算失礼。急忙站起来微微行礼。
太子倒是不客气,进门之后,在桌子边的座位坐下,望着柳以沫的脸,忽然说道:“照花前后镜,花面相交融。”
柳以沫脸一红,知道他是在赞美自己,说道:“太子殿下谬赞了。”
太子笑眯眯地,说道:“本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姐姐生的真好。”
柳以沫听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不知如何接是好,只好沉默,太子却打量着她房间内的布置,说道:“姐姐这房间很好呢。”
柳以沫说道:“怎么比得东宫殿?”
太子转过头来看她,问道:“怎么,姐姐更喜欢东宫殿?”
柳以沫心头一梗,她本来是谦虚的说法,没想到却让太子有机可乘,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不安,说道:“我只是说,太子的东宫殿也很好。”
太子“哦”了一声,脸掠过失望之色,说道:“我还以为姐姐更喜欢东宫殿呢。”
柳以沫心头发窘,不知要跟他说什么好,更加娇花给来的信息,让她心底警觉,自己不能跟太子太过亲近,外面的人流传些什么她可以而不理会,但是若太子也那么想,那可就糟了。
她枯坐了一会儿,灵机一动,笑着说道:“看我糊涂了,太子来坐了这么久,居然没有茶喝。”不等太子出声,立刻扬声叫道:“娇花,娇花!”
娇花听到呼唤,风风火火地便冲了进来,柳以沫说道:“快叫人给太子倒茶。”
娇花答应一声,看了太子一眼,转身出门,如一阵飓风一样,气势过人。
太子目送娇花出门,面浮出淡淡笑容,说道:“柳姐姐的贴身丫鬟好独特啊。”
柳以沫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太子夸奖。”
一五九 闲逛
殿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柳以沫说着话,柳以沫只累了然后赶紧走人,自从娇花再次送茶进来的时候,柳以沫就刻意将娇花留在了身边,免得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虽然说柳以沫是心胸坦荡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但毕竟现在外面流言传的如火如荼,他们这儿如果再不避忌,恐怕还有更离谱的话会传出来,让娇花留在自己身边,总也算是个挡箭牌,日后有人风言风语,娇花也好当个证人。
懒懒地应付太子殿下,听他从宫中风物一直谈到尚府布置,从宫中饮食开始比较尚府的,看不出这个人懂得倒是挺多,娇花叫他“小白脸”却是轻浮了。柳以沫听东宫殿下说道了饮食面,支撑着昏昏睡意,说道:“殿下吃不惯府中的东西?”
太子殿下听柳以沫询问起这个,双眼一亮,说道:“怎吃不惯,本宫觉得甚好。”
柳以沫被他这句充满了喜洋洋的话惊得神智清醒,瞪大眼睛问:“殿下,府中的饮食无论如何比不宫内?”
太子认真想了想,说道:“本宫觉得比宫内的好吃。”他说话时候的表情十分诚恳,看的柳以沫很是汗颜。
宫内的食物柳沫也算吃过不少,很有言权,这尚府内的厨子虽然也算是京师一流,但是跟宫内的御厨相比,却是高下立判云泥之别,柳以沫想太子的味蕾是不是出了毛病?她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太子殿下。
太子想了想,伸手放在桌,手竖起来拄着腮道:“在宫内之时,本宫只是一个人用膳,每每吃两口就算了本没什么滋味,在这里,却有柳姐姐跟尚大人陪着宫觉得,这样的饭吃起来才更有味道。”
柳以沫心头震,望向太子说道:“可是,太子……你……”她心头略有所觉,感情太子并不是在吃东西,而只是觉这种气氛……
她忽地想到在宫内的时候,自己在东宫,每当吃饭的时候太子都会匆匆忙忙赶来,跟一起用膳,当时她还暗笑太子是个贪吃鬼,每次吃饭会迫不及待一样坐在餐桌旁边在回想,当时太子吃饭的时候常是边看自己边吃,脸时常还带着笑容……
原来……
柳以沫一怔之下苦说道:“殿下。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在……”吃饭地时候尚大人跟太子都是端正坐着默默地吃。只有她一个人在聒噪不休。柳以沫地本意有两个。第一是提醒尊敬地尚大人也就是自己地爹柳下挥自己是存在地。加强自己地存在感。第二却是有意如此聒噪好让这么正经地太子不堪其扰。哪怕是露出一丝地不耐烦都好。好让太子殿下早早乖乖地回宫去。
没想到。她地努力在太子殿这里正好起到了反作用。柳以沫忽然想:不知爹爹会怎么想呢。
太子手拄着腮。歪着头看向柳以沫。柳沫嘿嘿一笑。心头对太子起了一种异样地心思。无论太子地身份多么地尊崇。他都是一个孤独地小孩。不然地话。也不会在她跟前说这些话了。太子此刻找自己说话。其用意就好像柳以沫在吃饭地时候不停向着柳下挥聒噪一样。他们其实都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地存在感。
柳以沫想到这里。心头忍不住有点涩涩地。望着太子地时候。目光也有所不同。多了一丝同情地柔和。说道:“殿下既然喜欢。那就多住些日子。”这话一出。自己地心底立刻后悔。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旁边地娇花见柳以沫从冷淡忽然变得热情。也忍不住有些惊愕。
太子倒是面露喜色。却说:“本宫倒是这么想地。只不过不知皇同意否。”
柳以沫嗯嗯啊啊。不想再随声附和。只好跟太子瞎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娇花不停地给两个人添茶。倒也是其乐融融似地。正说地热络。柳以沫忽地停了口。转头。看向了窗边。
她这一不说话,太子立刻也跟着看了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柳以沫神情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好像看到一只鸟儿飞了过去。”
娇花听柳以沫这么说,心头一动,快步走到窗边向外看去,窗外月色皎皎,夜色,院子里一片寂静,哪里有半只鸟儿的影子?
第二天柳以沫打起精神,要带太子爷出外逛逛,柳下挥对此表示忧虑,柳以沫看着自己的皱眉爹,说道:“不然爹也跟我们一起出去?”
柳下挥立刻表示自己敬谢不敏,柳以沫打着哈哈,望着忧虑却无奈的柳下挥,光明正大地带着太子爷跟娇花还有两个负责太子安全的侍卫出了尚府大门。
不出柳以沫所料,
对民间的一 大唐女捕小说5200切表现出了非凡的热情。
事实,自从太子殿下在小时候差点被诱拐始作俑当然是柳以沫的悲惨事件生之后,太子一直被养在深宫内好好保护起来,再也没有机会踏出深宫一步。昨晚太子爷向柳以沫讲述的时候,柳以沫心底就已经在内疚了,所以翌日立刻作出了这个英明神武的决定,果然太子对此十分雀跃。
一行五个人都改成了男装,奉行柳以沫制定的“低调再低调”的宗旨,穿过大街。然而太子生的宛如美玉,柳以沫更是千娇百媚,两个侍卫英气勃勃,乃是俊朗男儿,娇花姑娘也生的奇诡非凡,招人眼目,这一行人走在街头,柳以沫的“低调再低调”要做到基本很难只不过玩着玩着,便也放开,柳以沫舍身陪君子只希望大家不要现自己是尚府的小姐而已,就算是现了也不打紧,只要大家不现旁边那个对什么都显示出非凡热情的好奇宝宝是太子就行。
幸亏柳以沫有先见之明尚大人要了些零花钱,饶是如此,慷慨大方的太子爷在搜刮完了柳以沫的银子之后将自己身边那两个侍卫大哥的银包也搜刮的底儿朝天,换来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十分无奈卫变身成挑夫,而太子殿下的滚滚热情还是没有消减。
柳以沫看着侍卫的怀中斜Сhā着的一个拨浪鼓,忍不住叹了口气,那拨浪鼓的鼓面画着个花花绿绿的白胖小子,看来喜气洋洋,十分精致且小鼓做得也好,柳以沫抽出来情不自禁地在手中摇了几下,拨浪鼓出清脆的声响来娇花姑娘偌大的白眼:“小姐你多大了啊。”
旁边的路人看柳以沫的举动,也忍不住掩面而笑只有太子爷转过身来,兴致勃勃问道:“怎么,柳姐姐,好玩儿?”
柳以沫忍着笑,点头说道:“玩哪好玩,很是好玩。”
太子殿下激十分,望着柳以沫说道:“本宫先前都没有见过这等稀罕玩意儿,真是可惜,今日柳姐姐你带本宫出来,实在是大开眼界。”
又将拨浪鼓拿了过去,在手中轻地转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条小绳子随着动作飞来飞去,撞鼓面,呵呵地笑起来,笑的如美玉生辉,迷人双眼。柳以沫已经看到周围街路过的少女们,如太子看拨浪鼓般,同样痴迷地看着太子爷。
柳以沫忍不住升起股危机感,就好像是母鸡要保护小鸡的天性一样,警惕地看向周围,一边说道:“大家要留神,这大街龙蛇混扎的……”
太子爷却忽然伸出双臂,手着拨浪鼓的鼓槌,将拨浪鼓伸到她的面前,轻轻地一转,出清脆声响,柳以沫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太子,太子身材比她高大很多,如此举动,竟如同双臂将她环抱入怀中一样,柳以沫一怔之下,忍不住面红。
“殿下!”柳以沫小声地喝道,脸红红地推太子的双臂。太子笑嘻嘻看着她。
柳以沫跺跺脚,正要再说两句,忽地望见前方人群人来人往,而熙熙攘攘的行人之中,有一道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那是……”柳以沫一惊,皱起了双眉。来不及多说话,拔腿追过去。
身后太子见她一句话不说就走,还以为她生气了,叫道:“柳姐姐!”拔腿追去。
柳以沫理也不理太子,双眼盯紧了那个人的背影,向前紧追,怎奈前方人来人往,摩肩擦踵,柳以沫眼睁睁地望着那修长的影子没入人群之中,几个起落,就好像归于大海的游鱼,瞬间消失无踪。
柳以沫站住脚,追不下去,眼睁睁地望着面前,目光四处逡巡,似想要再寻到那个人,但是她看来看去,看的双眼疼,仍旧是没有见到那个人再出现。
“大概,是我的错觉?”心头有个声音响起。
“柳姐姐!”身后太子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说道,“你怎么了,你生气了?”
柳以沫感觉自己的手被太子抓住,她摇了摇头,回身又看了一眼,终于转过头来,叹口气,说道:“我方才以为,我见到一个熟人,大概是我看错了,殿下,也是吃饭的时候了,我请客。”
娇花在一边冷冷地说道:“小姐,我们的银子都花光了。”
柳以沫哈哈一笑,恢复了昔日面貌,满不在乎地说道:“报出本公子的名号,难道还怕他们不伺候么。”
太子说道:“柳姐姐的名号如此值钱?”
柳以沫严肃地看着太子,说:“一般来说,碍于我爹的面子,这个名号还是很值钱的,不过偶尔也会有失灵的时候,当然那只限于我运气很不好的时候,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一六零 碰壁
知道是柳以沫的运气不太好,还是太子殿下的运气次柳以沫不仅仅被跑堂的小二白眼,更毫不留情地被通知要吃饭需要先付银子,就算将娇花姑娘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请出来都没有用。.这一间楼的小二好像是铁了心要跟柳以沫过不去,气的柳以沫恨恨地嚷叫他们老板出来亲自谈,没想到店小二听了这个之后,嘴巴撇的更远神色也更冷,说道:“柳大小姐何必见我们老板呢,见了我们老板就可以不花银子便吃饭么,您又不是我们老板娘,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啊,就算您是我们老板娘,我们老板也不会请客!”说着,白眼瞟了白白净净的太子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我……我……”柳以沫怒发冲冠,气的平常伶牙俐齿一张嘴说不出来。感觉自己面子扫地,她以前出来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想到偏偏是这次带着太子出来却会如此吃瘪,难道她阔别京师良久于是这里的人都不认识她了吗?不对啊,方才那个店小二分明口口生生地叫她“柳大小姐”,分明是认识的,可是那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就骂了她一顿,这又是哪根线搭错了?
她头一次遇这么嚣张的店小二,娇花在一边看了许久,忽然悄悄地说:“小姐,我感觉这帮人好像对我们怀着敌意。”
柳以沫皱了皱眉,微微冷静下来头看去,果然,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座楼中的跑堂店小二及柜台后面算账的先生,时不时地向这边看两眼,都是冷飕飕的神色。
甚至那通往厨房后的门边还有人特意伸出头来向这边看,看到她跟旁边的太子的时候,就会愤愤地翻一个白眼,而后才满意地缩回头去。
柳以沫气闷异,她素来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没想到居然在自己的地头吃瘪,而且是在太子跟前吃瘪,正在垂头丧气一蹶不振子殿下发话说道:“柳姐姐,本宫还不饿,不如我们再出去走走,这里离尚府也不远不了我们回去吃也就是了。”
“多懂事的孩子啊……”柳以沫流满面,立刻起身气壮山河说道:“不错,我们回去吃比较好,免得在这里被毒死什么的。”一边说一边恶毒地转头看了看店内还在吃东西的人,才哼一声,跟太子趾高气扬地出门去了。
柳以沫走出来,扭头回去看以前踏破京师每个地方,对京城中的饭熟悉到了若指掌的地步一次带着太子出来,特意找两个最大规的一回头看,不由愣住酒楼是非常气势的三个大字:“勿相忘”,进来的时候匆匆扫了一眼,没怎么留神,这一下倒是看个明白。
“娇花,我记得先前这里叫这个名儿?”柳以沫抓抓头,惑地回忆。
娇点头,说道:“是啊小姐,原先这里不是这个名儿的,想必是易主了。”
柳以沫恍然悟。说道:“是了。我就觉得怎么这帮人看着这么面生。原来是换人了。哼。服务态度这么差。无论是谁做老板都好。我祝福你早点倒闭!”
说着。愤愤:又瞅了那巍峨地酒楼一眼。才偕同太子殿下一路沿街走去。
回到尚府地时候。已经过了午餐地时间。差一点点就是晚餐时候了。柳以沫饿得要命。更怕饿坏了太子尊贵之躯。急忙吩咐厨房赶紧做菜。太子倒是没有叫苦。反而饶有兴趣地吩咐侍卫跟娇花将自己买来地东西放回了房间内。一样一样地玩地津津有味。
柳以沫匆匆地洗了个脸出来地时候。太子还在乐此不疲地玩着。阳光透过敞开地房门照在他地身。一袭白衣。被那种耀眼地光芒照地透明也似地。那张脸。如描似画。颠倒众生。
柳以沫急忙转开头去。感觉才浸过水地眼睛有些被太阳反射照地刺痛。里面太子见了柳以沫。将东西放下匆匆地跑了出来。
“柳姐姐,现在才觉得肚子有点饿。”
柳以沫掀动鼻子,嗅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冲着太子一笑,说道:“饿得,现在我们就去吃饭。”说完之后,自然而然地握着太子的手,向着前厅而去。
看着两个人匆匆离去的身影,走廊里,尚大人缓缓地走出来,目送那两人走远,一张俊雅的脸,目光闪烁,不知是什么表情。到最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回房去了。
柳以沫同太子两个饿坏了,风卷残云似的将一餐饭吃过大半,柳以沫都忘了聒噪,只顾低头猛吃,吃了小半个时辰,两个人才恢复过来,柳以沫望着太子的脸,忽地哈哈一笑,伸出手指,将太子嘴边的一粒米给捏了下来,太子一怔,旋 踏秦川sodu即也跟着笑笑。
下,如果在这里住的够了,就回宫。”柳以沫忽
太子正端着茶准备喝,闻言停了动作:“可是……”
柳以沫说道:“殿下来到尚府,可是皇一个人在宫中,也会觉得寂寞,殿下也应该时不时地去探望一下皇才好呢。”柳以沫说道,不知为何自己会说这些,可是想到皇帝的脸……那张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慈爱微笑般的脸,便忍不住想说。
太子想了想,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宫也想亲近皇,只不过,不知为什么,自本宫小时候,皇对待本宫就特别的冷淡,甚至……”
柳以沫心头一动想到了小小的自己,太子神情有些异样,垂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柳以沫喉头发涩,终于说道:“殿下……”伸出手去轻地盖住了太子放在桌面的手。
原来他们两个,一样的。
柳以沫总觉得自从长大后,素来疼爱她的爹爹,也不喜欢再和自己亲近。尤其在发觉她的心意之后,更是利用权势将她调离京城,远赴千里任。而且,她离开时得知到的他要给自己娶二娘的消息,想必也是他故意让人告诉她的假消息,为的就是打消她心里不该存在的那股感情。如今看来,他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太子望着柳沫角一动,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放在桌子的手微微地翻过来,握住了柳以沫的手。
“沫儿!”晚饭后以沫在子里乘凉,忽地听到走廊里传来老柳的叫声。
柳沫转身见老柳站在走廊里,一身家居的黑色衣裳,衬得整个人深沉的人。
“爹!”柳以沫放手中的扇子,从太师椅跳起来,问道,“爹我做什么?”
尚大人慢地踱步过来,他事先在这里站了挺长的时间周围都没有人才开口,说道:“你跟我过来。”
柳以沫“哦”了一声心却开始砰砰跳,老柳很少这样严肃认真非是自己又闯祸了?可是柳以沫想来想去,她规规矩矩带太子出去玩,连賖账的事情都没发生,应该不是闯祸。
老柳缓缓地进了柳以沫的房间,目光一转,默默地走到椅子坐定。
柳以沫忐忑不安,明明自己没有虚心事,仍旧有些不敢看老柳的双眼,忍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爹,你找我干什么?”
老柳淡淡看她一眼,仿佛不在意地说道:“沫儿,你最近跟太子殿下相处的很不错啊。”
柳以沫心头一动,说道:“是啊,太子……是很好相处的。”
尚大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沫儿啊沫儿,你只顾贪玩,你可知道朝中现在传说什么?”
柳以沫微微一惊,她只从娇花那里听说街头巷尾都传说她跟太子的事情,不过百姓们暂且不知道太子到了尚府,所以暂时没有新的流言传出来,可是……百姓们不知道,不代表朝臣们不知道啊,太子请假,太子太傅必定知道,太傅知道了,对其他人一说……
“爹,你想说什么?”柳以沫镇定了一下,问道。
尚大人沉吟了片刻,说道:“沫儿,人言可畏,爹不希望你跟太子搅在一起,太子,还是尽快地让他回宫去。”
柳以沫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爹爹只是想说这个吗?不希望沫儿跟太子在一起,是担心太子呢还是担心沫儿?”
尚大人眉头微皱,说道:“沫儿……爹是为了……你好。
”
柳以沫抬头,望着老柳,说道:“爹原来是为了沫儿好,可是自从沫儿回来,爹几时对沫儿单独说过话呢?若不是今夜,沫儿还以为自己一直都没有远离过王府呢,爹特意找沫儿来说这些,是怕太子因此而受到影响,若是太子不在,爹还会单独跟沫儿说话吗?”
老柳怔住,皱起眉说:“沫儿,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还是你根本不是称职的爹?”柳以沫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忍受了,她大声吼道,“在你眼里我根本就不存在,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关心,对你来说我就是个负担是不是,你最好就把我扔的远远地就好像扔到洛水县一样眼不见为净?”
向来无所不能的尚大人听着柳以沫大声说出这些话,蓦地沉默。
柳以沫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忽地一笑:“罢了,我早就应该知道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爹爹你该没什么其他吩咐了?那我出去了。”她笑着摇摇头,眼里噙着泪,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一六一 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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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该知道,你不是着急我,你是着急太子,在你算什么?”柳以沫冷笑着问,转过头,向着门口走去。
身后柳下挥向前一步,缩在袖子里的手向前一探,像是要拦住她,却终于没有出声。
他眼睁睁地看着柳以沫迈步出了门槛,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整个人才向后退了两步,似苍老了数年一样,倒在椅子上,过了片刻,才喃喃地说道:“沫儿,要我怎么对你说才好……要你怎么才能明白……”伸手,扶住额头,尚书大人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柳以沫冲出房间,她不想再看到面前那人的脸。曾经的亲密就恍惚只是南柯一梦,小的生活她闯祸、她无数次被抛弃,都是她仿若天神一般出现替她解围,几乎让她以为,就算这辈子只有父女两人相依为命,也枉来了人世一趟。但如今他却始终刻意回避,为此硬生生将一张素来和蔼可亲的脸,拉成庄严肃穆的模样。
一直冲出了房间,柳以沫才发现,自己要往哪里去啊,那是她的房间,本来该走的那个人是他柳下挥而已。可是现在……柳以沫摇摇头,忽然想到:这里都是尚书府,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想到那个人毫解释的脸,好像是被遗弃的感觉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柳以沫伤心赌气之下,脚步不停,飞快地向着后院跑去,一口气跑出去,打开门,迅速冲了出去。
不要留在这里之不能这里!
此时天色经稍微暗下来,柳以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随便选了个方向拔腿便跑。
暗淡的天色之中,前方似乎有一个高的人影正在徘徊,忽然见了柳以沫冲出来,身子一动似乎想躲开,然而看到柳以沫头也不抬在眼睛上抹过,似乎是抹泪的样子,他脚步一动便停住不住看呆了。
柳以沫怔怔地只看着面前地面,浑没有注意还有别人在,低着头,从那人身边冲了过去。
那人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柳以沫跑过来。又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她头上地长发随风飘起好在他地面上擦过。隔着一层面纱贴在他地脸上。隐约有一股熟悉地幽香。自他地鼻端掠过。她飞身跑向前带来地清风一缕掀起他地面纱。露出了底下那张嫣红地唇。尖尖地下巴。只看到这里便知道面纱底下地。定是个倾国倾城地美人。而且……
而柳以沫却全然有注意。沉浸在伤心之中地她谁也不想见。也不想有人见到她这样狼狈地时候。她侧着身子飞快地低头冲了过去而这人也只是静静地站着而已。两个人只能如此地擦肩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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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孤零零地长长河堤上着已经有些冷地晚风。柳以沫呆呆地望着长河之上那一道残阳如血。
“人家都说是最疼女儿地。可是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冷漠?”双手抱着膝盖喃地自言自语。“你要是讨厌我。当初我生下来就应该把我扔掉或者直接弄死了就好。何必留在身边碍你地眼呢?”
她摇了摇头。把脸贴在自己地手臂上:“太子地确比我更重要对不对?”
柳以沫听着自己的声音,眼泪扑啦啦地从眼睛里落下来,她伸手,在身边随便摸索到一块小小石头,发泄一样向着河中扔了过去,一边扔一边想:不被父母喜爱的小孩,就好像这石头一样,当初你毫不犹豫地将我送到洛水县去,就好像一扬手,把我像这石头一样的扔了出去,你好狠的心啊。
她呆呆地望着那泛起了浪花的河水,忽然恶意地想:“假如我死在这里,你会不会觉得伤心?我如果死在这里,也算是对你的一种报复吧。”
她想得入神,猛地站起身来,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那哗哗流淌的河水好像在唱着蛊惑人心的歌曲,吸引她一步一步向前。
身后不远处,树荫之后,有个黑纱遮面的影子,见状急忙向前,闪身出来。
他张口,似乎是想要叫住那个任性的人,然而就在这时侯,前面那小小的人影却忽然又站住,那人急忙回手捂住了嘴唇,眼睛盯着前方,却见柳以沫狠狠地跺了跺脚,说道:“靠,我死了不是便宜他了!”
她慢慢地扭身退了回来,那影子一惊,急忙回身又躲回了树下,幸亏柳以沫心不在焉,才没有发觉。
“老柳!你到底是不是我爹?!”柳以沫忽然仰头,冲着天空大叫起来,幸亏周围都没有人。
她叫的累了,慢慢地重新坐在地上,伸开胳膊跟腿,毫无顾忌地躺在地上,自言自
网游之堕落人生燃文 道:“我不要回家了,如果他重视我,就会派人是他不喜欢我,我今夜就睡在这里,冻死了我的话,也算是老天的意思。”
一阵风吹过来,柳以沫觉得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缓缓地将身子蜷缩起来,低声说道:“我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万一有歹人路过,见我死了,过来想搜点钱财什么的,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恼羞成怒之下,把我推落河中,我因此而被河水冲的远去,连尸体也没有,谁也找不到了,那怎么办?”
她害怕起来,一骨碌又爬起来,重新抱住了腿,打起精神,却说道:“反正我是不能回去的,这样回去的话,有什么面子?”
柳以沫想来想去,打定了主意,这里人烟稀少,人迹罕至,她东想西想,渐渐地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
一直到见她不再动弹,躲在树后的那人影才缓缓地走了出来,脚步向前,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直走到离柳以沫大概三四步远的地方才站住,手伸出,长长的手指,竟十分纤美,向着柳以沫的方向仿佛要抚摸她的头一样,然而却够不到,他只好向前再走了一步,脚步很是轻轻的,手指头伸出,终于碰到了柳以沫的一根头发,却好像触电一样,那手指一抖,却又飞快地缩回去,蜷缩握在一起。
“沫儿……”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那人,名字,从那薄薄的唇里冒出来,像是唤醒一个美梦。
身前,柳以沫的身子忽地抖,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茫然而惊愕:“是谁,为什么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柳以沫飞地转回头去看,然而她的身后空荡荡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柳以沫呆住,却忽地嗅到了空气之中,停留着的一丝很淡很淡的香气。
她嗅到那股很淡的香气,原本茫然的色忽然有点怪异。
柳以沫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地向着河堤上摸了过去,摸来摸去,摸到了那颗大树底下,她小小的鼻翼轻轻掀动,眉头皱在一起。
然而直到她摸到树后,都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异样。
柳以沫皱着眉,慢地离开大树,沿着河堤向前方的街头走去,快到街边的时候,见到那小桥上,有人挑着灯笼来回。
顺着风,柳以沫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找到了没?”
另一个人说道:“没有,你呢?”
“废话,我都转了一圈儿了,能跑到哪里去呢?”
桥下水流潺潺,两个人忽然愣住,忍不住说道:“该不会是……”
又忽地停住口,呸呸地骂,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柳以沫已经听出那两个人的声音正是尚书府上的,然而她被柳下挥伤了心,也不急着过去,虽然听到有人出来找自己心头觉得高兴,觉得老柳还算有点儿良心,但仍旧没有达到原谅老柳的份上,只是慢慢地靠近,一边竖起耳朵听。
“这找不到怎么办,那位太子殿下可不是好惹的。”
“是啊,还说若是找不到就回宫请旨,杀我们的头啊,好可怕,真吓人呢。
”
“是啊是啊,赶紧再去找。”
两个人的声音已经有些哆嗦了。然而柳以沫更是听的心冷:怎么,派人出来找自己的,不是老柳,而是太子?
可恶!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咬牙切齿,柳以沫一时僵了,桥头上那两个人微微碰头,准备四散开去,柳以沫心头有气,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桥头上的两个人一惊,然后好像见到天上掉下元宝一样惊叫起来:“天啊,小姐,总算找到你啦!”两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脖子上的脑袋总算保住了啊!
柳以沫走上前去,那两个人又是行礼又是嘘寒问暖,柳以沫问道:“是太子让你们出来找我的?”
“是啊,小姐。”
“那老爷呢?”柳以沫问道。
“这……”那两个人面面相觑。
柳以沫怒极了,反而忽然想大笑,她忍了忍,终于摇了摇头,说道:“好,好,我知道了,我们回府去吧。”
两个下人见状,这才一个在前挑灯开路,一个护在后面,护送着柳以沫回府去了。
一直到人逐渐地消失在街头上,那河堤旁边的大树上,有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面纱后面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借着天上的月光,熠熠生辉,他依依不舍地目送柳以沫离开,那高挑纤长的身子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动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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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身世(上)
以沫回到家中,刚进门,眼前灯火辉煌的大厅内便急忙冲了出来,见到柳以沫,才放心地展眉露出笑容,说道:“柳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柳以沫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我又不会有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目光在屋内一扫,果然不见尚大人尊贵的影子。,。,首。发
嘴角不由地露出一丝苦笑,太子说道:“你无缘无故跑掉,若非本宫有事去找你,还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呢,本宫听人说……”他凑近了柳以沫身边,低低说道:“你跟尚大人吵架了?”
柳以沫咳嗽了一声,装作惊奇地问道:“咦,大家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么,呵呵。”
太子看着她的面容,不知为何目光之中透出一丝黯然,最终说道:“其实……你回来了就好,外面很冷,好好地休息休息。”
柳以沫望着面前这双充满了关切的眸子,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多谢殿下。
”
太子看了她一儿,才放心地离开,柳以沫一个人慢慢地踱步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路过房,缓缓地停了步子,透过半掩的窗户,望见柳下挥正伏在桌旁边,一副忧国忧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她默默地看了半晌,脸露出一丝淡淡苦笑,摇着头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第二天,太子殿下向柳以跟柳下挥告辞,说是要回宫去了。
柳以沫有恋恋不舍,但是毕竟皇宫才是太子的家,只好相送到门口,太子又千叮咛万嘱咐,让柳以沫有时间便去宫内玩耍,柳以沫苦笑着答应了。
太子去之后,两父女站在门口,柳下挥望着柳以沫,似乎要说些什么以沫扫了他一眼,转过身子,一语不径直走进屋内去了。
身尚大人默默地盯着她地背影看了一会儿。也便迈步跟了进去。
一天之中。柳以沫没有跟柳下挥说过何一句话。
傍晚时分。冷风细细。柳下依旧在房内奋笔疾。挑灯夜读。忽地听到有人来禀告。说道:“大人。门口有个民妇要求见大人。”
尚大人为此十分惊奇了那小厮一眼。说道:“什么民妇。居然找门来。本官等闲不见客地。打她走也就是了。”
那小厮吞吞吐吐地样子。磨蹭着没有离开。尚大人察言观色。终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
那小厮说道:“大人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只是,那民妇说,如果大人不见她,会后悔的,还说,她是二十年前的故人。”
柳下挥一惊:“什么?”手中擎着的那卷不知不觉落了地,出“啪”地响声。
“大人……”
“那民妇长的什么模样?”柳下挥问道。
小厮说道:“年纪大概五六十岁,看起来有病似的,被一顶软轿抬着民妇明明看起来不像是富贵人家,可是那轿子却还挺气派的。”
柳下挥皱着双眉沉吟片刻,终于说道:“你速去派人,将那民妇悄悄接过来,只是,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更多人知道尤其是……”他放低了声音,双眸一沉道,“此事小心能让小姐知道。”
“小的遵命。”那小厮心有些跳,向着柳下挥行了个礼身向外小步跑去。
柳下挥弯腰,将地的捡起来放在桌,在原地踱来踱去,脸露出狐疑跟不安的神色,半晌才自言自语说道:“难道是她……可是,她回来做什么……”
柳以沫送走了太子,身边一瞬间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人,不由地十分的无聊,趴在桌子望着那一闪一闪的灯花看了半天,又将女皇陛下的心意揣测了半天,将来的事情该如何处理,仍旧放她出去当那洛水县的知县么?反正这京师她怕是呆不下去了,名义是尚大人的千金小姐,实际是千金还是一文不值,她自己最是清楚呢。
对着那一点灯花,柳以沫冷冷地笑了,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冷,走到床边随手披了件外衣,考虑要不要睡觉休息一会儿,正在犹豫,门前忽地似有人影闪过。
“是谁在哪里?”柳以沫扬声问道。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柳以沫皱了皱眉,向着门口走去,站在门边,看向院落之中,却见到一道似熟悉似陌生的影子,在院门口那边轻轻闪过。
柳以沫心头一动,本想高声唤人,可是看那人鬼鬼樂樂的行迹,好像是在故意避开自己,她皱了皱眉,扯了扯披着的衣裳,迈步追了去。
柳以沫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燃文离开自己居住的院落,一路向前走去,那人影总是出现在她无法追得到的地方,如此两次,柳以沫愤怒起来,觉得这也许是有人在故意戏耍自己,站住脚,刚要出声。
她一路出来,小心隐藏行迹,此刻也站在花树之后,才挺身起来要叫人,忽地听到有人低低说道:“慢点,别惊动其他人。”
“老爷说,尤其是不能让小姐知道。”
“快快,从这边走。”
鬼樂的对白,在耳边响起,柳以沫惊得眼睛蓦地瞪大,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还是老柳吩咐的?
她本来站在花丛中,此刻微微伏底了身子,眼睛却透过花枝看过去,望见有几个府内的下人,扶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慢慢地经过了自己身边。
柳以沫目送他们离去的向,认出那是向着老柳房的方向,她在心头略微计较了一番,回头去看,那个原先引她出来的影子却已经消失不见,柳以沫轻轻地跺了跺脚,最终还是决定跟,老柳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柳以沫蹑蹑脚追到了柳下挥的房之外,刚找到了合适的地方藏身,就见到先前帮忙将人带来的那几个小厮躬身退了出来。柳以沫听到老柳说道:“你们站的远点,看好了别让闲杂人等靠近。”
这个“杂人等”里面自然连自己也包括了。柳以沫心头冷笑,又想:侥幸,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早一步找到这里,不然的话,现在恐怕连靠近都靠近不了了。
想这里,心底又有些庆幸,正在觉得自己好运之时,听到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说道:“老身,见过大人。”
声音颤巍巍地,且又带一点嘶哑,听起像是个年老妇人的声音。
柳以沫微微一呆,心头越的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自己的父亲夜晚神神秘秘会见一个老妇人?若说是他见一个美娇娘么,搞得要避开众人尤其是自己,那还情有可原。
柳以沫听到老柳长叹一声,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老身其实也不想回来,只不过,大人放心,老身不是多话的人,有些话,今夜在尚府说完之后,此生都不会再说了。”
柳下挥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冷酷,说道:“哦?当初你说有些话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说,我才放你回家养老的,今日你怎么出尔反尔?”
柳以沫从来没有听到过老柳如此可怕的威胁声音,隐约觉得老柳怕是做过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也许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偷听,因为,也许她偷听到的东西,会让她大吃一惊,甚至后悔听到。
可是现在已经抽身不能,何况,以柳以沫泛滥的好奇心来说,若是此刻不听,也许日后她会后悔的肝肠寸断。
那老妇人咳嗽了两声,说道:“大人以为,为何老身会敢再出现在大人面前?因为,一个将死的人,是不会再害怕什么的。”
柳下挥惊奇地问道:“你……会死?”
老妇人忽然怪怪地笑了起来,说道:“大人不必怀,老身来此之前,已经看过十多个大夫,每个人都说老身活不过三天,老身在路也已经熬过了两天,过了今夜,明儿就见分晓了。”
柳以沫悚然惊讶:这老妇人居然知道自己明日会死?那么,她临死之前还惦记着来见柳下挥,恐怕是为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柳以沫想到自己会偷听到关于老柳的绝密,忍不住觉得浑身的血液也有点悠悠了。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真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叫出声来。
而在屋内,柳下挥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那么,你今天晚来找我,是为了完成你的心愿了?”
老妇人重又咳嗽,好一阵才停下,咳得那么剧烈,让柳以沫担心她下一刻就会倒下,然而她毕竟没有,反而说道:“大人说的,咳咳,没有错,老身就是为了完成心愿而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老身的心头,一直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压得老身喘不过气来,今晚,终于可以解脱了。”
柳下挥轻轻地冷哼了一声。老妇人却笑着,又说道:“大人,当初老身离开的时候,那孩子还一丁点儿大,如今,恐怕已经是亭亭玉立了?”
她似惆怅一样的叹息说道:“老身真想再见她一见啊!”
窗外,若非是早有先见之明用手捂住了嘴,柳以沫觉得自己一定会尖叫出声。
一六三 身世(中)
妇人猛咳了一会儿,终于喘息着说道:“大人,今,也应该是亭亭玉立了?”
柳下挥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想说什么?”
老妇人说道:“当初刚见到她的时候,她还那么一点,长的如花似玉的,如今应该更是出落的倾国倾城。这本”
柳下挥慢慢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她长的很美。”
老妇人答应了一声,说道:“嗯,老身就觉得,她将来一定是个了不得的美人。”
他们两个,你一我一语,似乎打哑谜一样。窗户外面,柳以沫却听的惊心动魄:什么那孩子,什么亭亭玉立,什么如花似玉倾国倾城,他们在说谁?而在柳以沫心中,柳下挥身边,就只有一个这样的孩子而已,那就是她自己啊!
柳以沫有些喘不过气来,过细细的手指缝,拼命地小声地吸气,还要死命地控制自己不要出任何声响来。
寂静之中,室的说话声音,格外的清晰,只听得那老妇人猛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又开口说道:“当初,夫人生下了一个孩儿,阖家欢喜,然而不过片刻,那孩子便喘不过气来,小脸儿憋得通红,过了一会儿竟然断气了,夫人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昏死了过去。可是,等夫人醒来,身边却放着一个好端端的孩儿。”
下挥说道:“不错……那个孩子,实在可惜。”
老人说道:“夫人不知道那孩子从何而来,一直追问老身,老身只是隐瞒她说那是自己的孩子,又活了过来,然而呣子天性,母亲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夫人虽然不再追问却一直都不信。”
柳下挥沉默。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地。”
老妇人说道:“而夫人不知道地。老身却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夜人你本来是该等在产房门外。等夫人诞下孩儿地。可是不知为何中途居然离开了。夫人叫地惊天动地。唤着老爷你地名字。然而老爷你却不在。一直等夫人地孩子死了。夫人也哭地昏死过去。老爷你才匆匆回来。老身记得一夜。就是如今夜一样地夜晚。老爷你却披着一件厚厚地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含泪扑去。说道:大人。孩子保不住了。你当时怔了怔。然后匆匆地冲进了产房所有人都赶走。却将我留下。”
柳下挥叹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
老妇人说道:“有些事情。是一辈子也忘不了地。当时。老身记得爷将房门关了。当时夫人还昏迷不醒还飘着打翻地血水。旁边地襁褓里着那个不幸早夭了地孩童。可是老爷你关了房门之后忽然展开披风。当时我吓呆了。望着老爷你怀中抱着地那个小婴儿。那分明也是一个刚出生地孩子啊。她在老爷地怀中蹬着小腿。挥舞着小胳膊。似乎在努力挣扎。可是偏偏一声不吭。当时我痴痴呆呆地问:老爷。这是什么?这个孩子。从哪里来地?”
柳下挥说道:“当时我说:你看她多么精神。可是又多么乖。我一路带她回来。她不哭不闹。似乎知道我在救她一样。你看她可爱不?”
他地声音阴沉沉地。好像在极力回忆当天晚地事。柳以沫在窗外双眼直。浑身抖个不停。仿佛也跟着屋内地两个人回到了当时那血腥气弥漫地产房之中似地。
气氛是如此的怕人。那老妇人嘶哑着声音说道:“不错,当时我看着大人你的表情,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大人你却忽然变了脸色,对我说:你记住,夫人生的,是这个孩子,夫人的孩子没有死,等夫人醒来,你要对她这么说,知道吗?这件事情若是泄露出去,我要你的命!”
她似乎极力学着当初柳下挥对她说的话,柳以沫越的毛骨悚然,几乎站不住脚。
柳下挥说道:“不错,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儿戏。我不得不如此。”
老妇人惨然说道:“其实,大人你不用愧疚,大人你能保住我的性命不杀我,我已经很是感激大人了。只是,这么多年来,这件事一直都深深地埋在心底,终于能够再说出来,老身就算是今晚就死,也瞑目了。”
柳下挥说:“你这么远而来,就是为了这个?”
老妇人说道:“这是老身的心愿,幸亏有人愿意帮老身完成这个心愿。”
柳下挥一惊,问道:“你说什么,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老妇人说道:“那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年轻人,他愿意派人送我进京,送我入府。是个很好的年轻人,非常的温柔。”
柳下挥长久不语,似乎知道中了谁人的圈套。老妇人又说道:“大人,老身 僵尸的日常燃文一直都不知道,那个孩子,她究竟是谁的孩子?为什么大人你会那么紧张她,那么保护
的来历她的身份,就连夫人也要瞒着不说?”
沉默过后,柳下挥说道:“有些事情,是到死也不能说的。”声音颇有点黯然。
老妇人长叹了一声,说道:“大人说的是,是老身多嘴了,连夫人都至死不知,何况老身呢。”
柳以沫慢慢地蹲下身子,伸手抱住头。
整个脑袋似乎要爆炸开来一样,嗡嗡地响。
毫无问,老妇跟老柳说的,他们的话中频频提到的那个“孩子”,就是柳以沫。
老柳的尚府,只有过位夫人,那就是柳以沫以为的“娘”,可是“娘”在她的印象中实在太单薄了,几乎连记都记不住,现在才知道,不是因为她的记忆力不好,而是因为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娘。
柳下挥的孩,一直以来就只是柳以沫一个。
那老妇人所说,柳下挥的亲生孩子,早在一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了自己,却是一个冒牌顶替的,一个假货个别人的孩子。
柳沫忽地想笑,她捂住嘴,忍着笑了出来,她以为自己没有笑出声来,实际她诡异的笑声早就透过细细的手指缝传了出去。
屋内,老柳一声喝,叫道:“谁在外面?”
他冲出门来,顺着声音看过来。
柳以沫慢慢慢慢地自花丛中站了起下自己的双手,露出满是泪痕的脸。
她望着柳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没有魂魄的幽灵。
柳下挥身后,一个面色憔悴苍老的老妇人慢慢地走出来,望向这边的时候,忽然一声惊呼,叫道:“啊……是那个孩子?!”
柳下挥吃惊地望着柳以沫,忽然摇头,叫道:“沫儿,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他还想要强作镇定,还希望柳以沫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尽量无辜地看向柳以沫图安抚她似的。
柳以沫的心猛地跳了两下,然后平静下来望着柳下挥,说道:“爹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
她的脸带着一种凄惨而讥诮的笑容,看的柳下挥的心都凉了他心底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望着柳以沫看着自己的那种陌生的目光,他的心忽然很痛。他张口,说道:“沫儿,不要这样,你听爹爹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柳以沫微笑,眼中的泪却啪啦啪啦地掉下来,说道,“已经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除非你告诉我当初,我亲生的爹娘,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
柳下挥双眉一皱,露出痛苦又为难的神色:“沫儿……沫儿……”却不知要说什么好。
柳以沫忽然弯下腰来,剧痛让她再也忍受不了,心碎的感觉如此的明显,眼中的泪控制不住,她闭着眼睛,几乎无法去看面前那个她亲近了十多年的人,原来她,一直都生活在谎言之中,如果他早些告诉自己,会不会好点,也许自己不会再那么徒劳无功的想要讨他喜爱,让他认认真真地关怀她宠爱她?毕竟,她可以知道,自己并不是他心爱的女儿啊,自己只是一个……一个、一个陌生人而已,他凭什么要对自己好呢?他能将她这个没人要的孩子养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柳以沫闭眼睛,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停不下:“爹,”她弯下腰,伸手捂住了脸,压抑不住,终于还是哭着叫出声来,“你骗我骗得好苦啊。”
“沫儿!”柳下挥终于忍不住,向着柳以沫跑过来,伸手抱住柳以沫,说道,“沫儿,不要哭,不要哭!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一刹那慌了手脚,更不知要说什么好,只想将自己的乖女儿安抚下来,只是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昔日的隐忍,明明关怀又不敢过分的那种矛盾错综的感觉,如今抱着这个哭得浑身颤抖的孩子,尚大人的眼睛忍不住也湿润了。
“你如果,早一点告诉我。
”柳以沫抽噎着,气不接下气,“也许我……”
“爹不舍的,爹爹不舍的。”柳下挥流下泪来,双臂紧紧地抱着柳以沫,“沫儿,爹不是成心要欺骗你的,爹只是怕失去你,你知道吗?”
柳以沫缓缓地停了哭泣,抬头望着柳下挥:“你说什么?”
柳下挥望着她,一双如星子般的眼睛盈满泪水:“爹只是太疼你了,可是又不知怎么关怀你,所以只好让自己尽量的不去理你,爹怕告诉你真相之后,就会失去你,所以宁肯瞒着你,沫儿,沫儿……”
他不再说话,眼睛一眨,泪水滚滚落下。
一六四 身世(下)
以沫望着柳下挥,自从她记事以来,从来都没有看过眼泪,柳以沫甚至从来都想象不到,有朝一日柳下挥尚大人会流泪,他是那么无坚不摧那么无所不能的一个男人,可是现在,现在……
纵然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柳以沫却忽地明白:他没有撒谎。------.--
她愣愣地望着柳下挥,一瞬间怔住了,原先被欺骗以及被抛弃的那种伤心绝望,被一种奇异的感觉而慢慢地替代,或许,是因为忽然之间得知了面前这男人真正的心意么?
柳下挥的心,就好像是藏在了一枚巨大河蚌里的珍珠,层层叠叠,总是以冷淡面貌对人,让柳以沫看不清他的真心究竟是什么,可是现在……
就好像他主动地将蚌壳展开,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
柳以沫赫然惊了。
心底的冲击无法言喻,这一个怎样的夜晚,她先是知道了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后来却又知道了他是真的关心爱护自己的。
前一个想法,此生此世,如果是亲耳偷听,绝对都不会相信。
然而后一个想法,她的半生,却一直在困扰一直在为之痛苦为之疑惑。
她全深信不的事实被推翻,她一直怀着一直猜测着的却被确信。
柳以地心中。一边痛苦地揪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他地亲生女儿?怎么会这样?
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突如来地事实好像是一个过猛地浪头铺天盖地而来。将她彻底地打蒙了。
而另一边。她地心却又好像月夜下地海洋。泛起了宁静地波涛:啊。爹爹他是喜欢自己地?是真地关心自己怕失去自己地呢。居然。会流泪。这样地男人……
柳下挥拥抱着柳以沫。一刹那抛掉所有地顾忌跟虑。将她牢牢地抱在怀中。说道:“沫儿不要离开爹。”
柳以沫伸手。揪住他地衣裳。牢牢地。嘴里却喃喃地问道:“怎么办该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
她实在受不了这两个巨大地冲击。眼前慢慢地黑在柳下挥地身。竟缓缓地昏迷了过去。
屋内一盏孤灯,柳下挥坐在桌边,望着床静静睡着的柳以沫。
他心头知道她受得刺激有多深,一时半会不能理解是可能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揭穿底牌的时刻然来的这么快,快的让他猝不及防。
脸带着一丝痛心望着柳以沫虽然在睡梦中仍旧蹙着的双眉,柳下挥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转开目光望着桌面的那盏跳跳的烛光,柳下挥放在桌子的手握成拳,忽地轻轻地在桌面一撞:好恨。
他明明知道今晚的事情是一个圈套,那被辞退了隐居田园十多年的婆子怎么会突然又找门来,那个戴着面纱的神秘年轻人又是谁,他苦心孤诣地躲在背后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么?常年在朝中摸爬滚打,柳下挥的脑中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可能。
转过头去,仍旧看着柳以沫静静熟睡着的脸,如那老妇人所说,这孩子长的的确是倾国倾城,就好像当年的……然而,他之所以努力保住这一切秘密不被泄露,怕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他心底隐隐的担心,万一事情被完全揭露了的话,他不仅仅会失去这个孩子,而且是永远的……
打了个寒颤,柳下挥不敢再想下去。
不论那个神秘人是谁,既然他这么做了,接下来必定还有继续的动作。
现在最主要要做的,就是暂时按兵不动。柳下挥咬了咬牙,目光沉沉看了一眼那跳动的灯花,心底暗暗誓:不论你是谁,你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朝政争夺便罢了,假如你想利用这个来伤害到沫儿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二天,柳以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三竿。
柳以沫望着地面透进来的金色的阳光,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她躺在床,目光直直地看着床帐顶,心想:我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有个很可怕的老婆子对我说,我不是我爹爹亲生的,这,这怎么可能啊?
“幸亏只是个梦啊。”柳以沫呼出一口气,从床爬起来,翻身下地,脸兀自带着朦胧的笑容。
“小姐,你醒了。”门外是娇花的大嗓门,人也跟着跳了进来,见柳以沫下地,却惊的说道,“小姐,你不能下来,老爷吩咐了,让你好好休息。”
“啊?”柳以沫有点楞,看向娇花,“我爹说的?”
“是啊。”娇花点头,说道,“老爷朝去了,小姐,昨晚到底生什么了,你好像……”她忽然咬住嘴唇,说道,“我不该提起的,老爷说不许再提。”
柳以沫看着她欲言又止,忍不住变了面色。
有个嘶哑的声音,在脑中不停地盘旋,说道:
神之奇域帖吧 “那个孩子,现在也该
立了?”
“夫人的孩子,早就死了……”
“大人,她究竟是什么来历,你为什么要那么护着她……”
却另有个浑厚的声音,急切地在自己而耳畔响起:
“沫儿,爹爹只是怕失去你。
”
“沫儿,爹不是成要瞒着你,爹是关心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做……”
“沫儿,别离开爹爹……”
柳以沫猛地抱住头,她的前乎望见了那一双好看的如星子般的眼睛里面承载的,满满的都是泪。
那是爹爹的睛。他哭了!
那不是梦,不是梦,是真,自己真的去偷听了,是真的有个老妇人去找爹爹,是爹爹亲口承认的自己不是他的女儿!天!
“不……”柳以沫抱住头,几乎滚倒在床。娇花吓了一跳,急忙跳起来捉住柳以沫,叫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啊,小姐,你别吓我!”
京师。宫大内。
屏退了左右,女皇静静地望着面忠心的臣子一张儒雅清俊的脸,带着浓浓的忧色。
“到底怎么回事?”女皇问道。
柳下挥跪倒在地,垂了双眸,说道:“臣死罪。有负陛下所托。”
女皇沉默片刻,说道:“爱卿,有事慢慢说,若是有什么事出了错必定不是爱卿故意的。朕知道。”
柳下挥低下头,说道:“臣无能儿她……”
女皇一惊,问道:“沫儿?沫儿出了什么事么?”
柳下挥摇摇头道:“陛下不要担心,沫儿她………没事只不过,沫儿她昨晚,已经知道了她并非臣的亲生女儿。”
“啊……”女皇微微惊讶出声。
柳下挥说道:“陛下,臣死罪,臣不知如何是好,沫儿她好像……很受打击。”
女皇沉吟片刻,终于缓缓地起身,走到柳下挥身边,伸出手,将他轻轻地扶起来,柳下挥抬头,望着女皇,女皇目光静静回看着他,男人的眼睛之中,浮着淡淡的泪光,女皇点点头,说道:“爱卿,你很疼沫儿。”
柳下挥心头微痛,说道:“陛下,臣有罪。”
女皇说道:“你何罪之有?爱卿你含辛茹苦,将沫儿拉扯成人,而她的真正的娘亲,却是见也难见到她,碰也难碰到她,连教导她都无法亲自去做,有罪的,不是爱卿,而是……朕。”
一字出口,重若千钧。
柳下挥身子一抖,急忙说道:“陛下!”
女皇神情惨然,冷笑道:“当年,若不是朕想争宠,想达到朕的目的,从而不择手段,将刚出生的沫儿送给爱卿抚养,却偷换了健康的男丁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又何至于造成今日有亲不能认的局面?”
柳下挥听着女皇口中说出昔日的秘闻,心头自也难安,只好说道:“陛下,过去之事,不要再想。多思无益。”
“是……”女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重新仰起头来,从原先一个哀怨的妇人,逐渐又变成了铁硬的九五至尊,说道,“在这个位子,就要担负起相应的责任,这一条路,是朕自己选的,朕就要坚持走到底,朕这辈子对不起的人,一是沫儿,二就是爱卿你,要让你替朕,给沫儿朕不能给的。”
柳下挥低着头,叫道:“陛下是一代明君,臣只想,替陛下分忧。”
女皇点点头,说道:“你是朕最忠心的臣子,这天下,也都是朕的子民,朕自然要为天下着想,儿女之情……”凤目之中掠过一丝伤痛,说道,“朕也只能迫不得已舍弃了。”
柳下挥叹了口气,说道:“陛下,陛下不打算跟沫儿相认么?沫儿昨夜问臣,为什么她的亲生父母要抛弃她。”
女皇想了想,说道:“爱卿,你只要对她说,她的亲生父母都已经死了。”
柳下挥身子一颤,倒退一步说道:“陛下,这怎么使得。”
女皇闭眼睛,面淡淡苦涩,说道:“不这样,又如何?朕总不能,正大光明的认她啊,到头来,给她知道,朕是为了皇位而抛弃了她,她的心底,怕是会更难过。”
柳下挥说道:“陛下,沫儿是陛下的骨血,骨子里有陛下决绝的一面,若是陛下能对沫儿坦诚相告,或许,沫儿会理解陛下的心思,所谓子连心。”
女皇睁开凤目,看向柳下挥,若有所思,说道:“爱卿,你对沫儿真是如此的关心……唉,你想朕认她么?”
柳下挥说道:“臣不舍的沫儿,想一辈子照顾她。陛下不必认她,沫儿已经明白是非知道大义,她会懂得怎么做。陛下只需要,将事情的真相告知她,如此而已。”
女皇微微喟叹,垂下凤眸,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容朕考虑……”
一六五 坦言
以沫再度进宫,是被女皇宣召,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是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当入了内寝宫见过礼之后,女皇稍微寒暄了几句,话过了平常,便挥手,令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一一退了出去。
柳以沫侧过头望着宫女们徐徐退后,心底七八下,若非是紧要的事情,怎用避开别人?果然,人都退出去之后,女皇才柔声说道:“沫儿,你不必紧张。”
柳以沫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女皇一眼,望见那双水色的眼睛里承载着脉脉柔情,忍不住一惊,微微愣神之后,重新低下头去,说道:“皇……”
女皇叹了一声,似乎不知道要如何启口,望着坐在自己阶下的那个人影,双眼忍不住微微泛红。
柳以沫垂着头不敢开口,只望见旁边垂地的长帘子被风吹动,微微地摇晃。
“沫儿……你抬起头来。”女皇缓缓地说道。
柳以沫双手拱起,说道:“微臣遵命。”慢慢地将头抬起来,飞快地看了一眼面前人,却又将目光移开,垂下眼睑,不敢再多看一眼。
女皇望着她颤抖的睫毛,知道柳以沫心头惊悸,叹一口气,复缓缓又说:“沫儿,你不必拘束,今日,朕传你来,是为了一件家常之事,而非国事,只不过,朕竟不知从哪里说起才好。”
柳以沫想了想,终于艰难开口,说道:“陛下,陛下若是有什么教诲,直说便是,又或微臣有什么差错……”
“不关你地事。”女皇急忙说道。
柳以沫摸不着头脑。只好抬头看着女皇陛下。女皇慢慢起身来。迈步向着台阶下而行。柳以沫呆了呆。急忙起身。走前去。代替宫女扶住女皇地手。女皇温暖地手搭在柳以沫地手背。人也停住脚。转过头看向柳以沫。
柳以沫觉得很不安。眼皮都在不停地跳。
“朕。有一件埋在心底地事情。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女皇说道。眼睛却仍旧望着柳以沫。
柳以沫微微皱眉。心想:皇家地事。少沾惹为妙。女皇陛下地秘密。为何要对我说?
女皇叹一口气。似乎知道她地心意。说道:“这一件事。朕对谁也不能说。本来……对沫儿你。也……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
柳以沫越的糊涂,说道:“陛下是为了何事为难?若是微臣有什么能替陛下分忧之处……”
“沫儿……”女皇伸手,竟将柳以沫的手盖住,柳以沫觉得她的手心温暖之极,且又柔软,盖着自己的手十分受用,只是却有点迷惑,她虽然见过女皇数次,女皇对她向来是十分温和,可是这……举止也实在太过反常了。
女皇望着她,目光盈盈,仔细端量,一双凤眸,居然泛出轻红,柳以沫看了一眼,只觉得心悸,知道有什么不对。
“沫儿,你就听朕说一个故事。”女皇踌躇了片刻,平常何等的杀伐决断,落子无悔,面对柳以沫,却几番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终于叹了一声,缓缓摇头。
柳以沫微微躬身,说道:“陛下愿意讲,微臣洗耳恭听。”
女皇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且细细听来。”
柳以沫扶着女皇的手,两人重新回到御座旁边,女皇陛下落了座,却仍旧握着柳以沫的手不放,柳以沫只好站在旁边伺候着,听女皇开口,说道:“当年,朕还不过是这宫内的一个低阶宫女。”
柳以沫心头一动,女皇的目光同她微微对视,便转开了去,那双凤眼,似看穿了虚空,看回到苦苦挣扎的身处后宫时候。
“先前同你说过一些旧事,想必你从没有记在心,你心底想必会奇怪,为什么朕居然会对你说起那些……沫儿,”女皇微微走神,又说道,“当年朕被先皇宠爱,从宫女变成妃子,然而在那后宫之中,最无常的就是恩宠,今日高高在,可能下一刻就身处监牢,朕自宫女而变成妃嫔,自然有人看不惯,处处陷害,用尽手段,老天保佑,朕当时终于有了身孕。”
最后这些,女皇却是从来没有对柳以沫说过,柳以沫听她说到“有了身孕”,不知为何,心头掠过一丝奇妙的感觉。
女皇微笑着,说道:“虽然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起初朕的确是吓坏了,几乎不敢对任何人说,因为在后宫内,有了身孕的女人,必将成为众矢之的,所承受的明枪暗箭也必将会多起来,朕担惊受怕,却终于瞒不过去,当时宫内众人都没有喜信,只有朕承天之嗯,先皇听说之后,龙颜大悦,封朕为贵妃,吩咐朕专心养胎,若是能生下皇子,就立刻封朕成为皇后。”
柳以沫肩头一抖,不知为何,觉得身子凉。
女皇又说道:“当时,多少人明着 大赵帝国全文阅读来恭贺,暗地里用尽手段……一个女人
,好像就系在这个孩子身了。”女皇一手握着柳另一只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腹部摸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担惊受怕的日子,她慢慢地说,“经历过一些事情,当时朕想是不是就要让一切听天由命?万一生下的不是皇子,而是公主的话……皇对我的恩宠,又会到几时,这时侯若不生下皇子,将来万一是别的女人先生下,那么我就机会全失。”
女皇的脸露出一丝冷峭之色:“沫儿,你会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若朕不为后妃,自然也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当时你人在局中,只能向前,底下无数的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假如你一步踏错,便会从那高处跌下来,然后无数只脚会毫不留情地踩来,一直把你踩成灰才甘心。”
柳以沫手脚冰凉,望着面前的女皇,似乎看着陌生的人。女皇说道:“朕从宫女出身,自然更是不容行差踏错,因为若是从那高位失宠坠下,必将承受比别人更难以承受的后果。朕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听凭老天的安排,因为朕知道,老天绝不会总是护佑一个人的,有时候,你必须要自救!当时,朕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条万无一失的计策。”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测测的,柳以沫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听女皇继续说道:“朕还记得,分娩那一夜,忽然刮起了大风,朕当时就觉得不对,那个孩子在朕的肚子里好像也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生,将朕折磨的几次昏厥过去,失血失的几乎死去,然而朕心头有事,便咬着牙从那鬼门关又爬回来,终于将她给生了出来,朕贴身的嬷嬷抱着那个孩子送到朕的面前,朕看到她……她……”
女皇的声音变调,柳以沫觉得她抓着自己的手抓的有点疼,忍不住叫道:“皇……”
女皇的眼中泪水盈盈,说道:“朕现,她是个小公主。”随着这声音落定,眼泪哗啦一下涌了出来。
柳以沫惊呆,说道:“怎么可能……”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女皇有个公主,她不是第一次就生了太子吗,从此就被皇帝封为了皇后,再往后,皇帝驾崩,女皇取而代之,现如今太子就在东宫内好端端的啊。
女皇转过头,含着泪看着柳以沫,说道:“你可知,朕的计策是什么?”
柳以沫浑身凉,忽然不想知道。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女皇说道:“朕的计策就是,找了几个当夜生产的妇人,命人观察她们的胎像,当晚果然有两个同时生产,其中一个便生下了健康的男婴,因为朕是难产,一直在产房内死去活来两个多时辰,因此外面等候的人都不知道,朕贴身的嬷嬷偷偷地将孩子带进来,换走了朕刚生下的小公主。”
柳以沫倒吸一口冷气,呆呆地望着女皇。
女皇缓缓地直起身子,擦了擦泪,望着柳以沫,说道:“沫儿,你可知道,朕的小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没有丝毫预兆的,眼泪从柳以沫的眼睛里涌出来。
女皇的手牢牢地握着她的手,女皇的手很暖,可柳以沫她却仍旧觉得冷的要命,她怔怔地望着女皇,那一双含泪的凤眸里面,带着别人所不了解的深情,以前柳以沫同女皇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偶尔也会用这种眼光看自己,柳以沫只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从来没有想更多。然而现在……
柳以沫忽然一闪身,同时使劲将自己的手从女皇的手中抽了出来。
女皇叫道:“沫儿!”
柳以沫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滚下台阶。女皇惊了一跳,急忙过来试图搀扶她,柳以沫叫道:“别过来!”
她飞快地爬起身来,望了女皇一眼。女皇伸手向她,叫道:“沫儿!”
她的眼睛之中,有万语千言,然而柳以沫却害怕,她害怕去懂,她不要相信,这一切一定是个梦,是噩梦的延续!她不要相信。
最后看了女皇一眼,柳以沫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向着殿外跑去。
几乎忘记了所有的君臣礼仪,柳以沫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飞快地冲出女皇的寝宫,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向着宫外疯狂跑去。
眼泪消失在风中,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一直到自己狠狠地撞到一个人的身。
“柳姐姐,是你!”那人惊奇地叫道,伸手扶住了柳以沫的肩膀。
柳以沫泪眼朦胧抬头看,却见那人无辜清白纯真的一张脸,正是东宫太子。
“太子……”柳以沫轻声地叫,声音飘渺,宛如梦幻。东宫太子望着柳以沫满脸的泪,吓了一跳,问道:“柳姐姐,你怎么了?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他的脸露出愤怒的表情,说道,“柳姐姐,是谁,你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做主!”
一六六 坦然
不……”柳以沫低低地叫一声,摇摇头,“不,你
太子皱着眉,说道:“柳姐姐。.”
柳以沫慢慢地将他握着自己肩膀的手推开,说道:“殿下,我没事,我只是,方才不小心跌了一跤,扭到了脚踝,很疼,很疼。”她伸出手,抹去眼中的泪。
“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太子立刻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掀起柳以沫的长衣,看她的脚,说道,“柳姐姐,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啊,先前的伤刚好。
”
柳以沫点了点头,眼泪顺着飘落下来,太子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脚踝,说道:“罢了,谁让本宫又遇到你了呢,本宫抱你去东宫殿休息。”
他笑着起身,作又要抱柳以沫。
柳以沫后退一步,说道:“殿,不要,我要……回家。”“回家”两个字,说的无比艰涩,那个家,还是自己的家吗?
太子挑了眉,说道:“你真的不喜欢东宫殿啊,不要紧,本宫抱你出宫好了。”
柳以沫挥手:“不用的,太子。”
太子皱起眉。说道:“也不喜欢本宫。那么本宫背你。”他说着一笑。转过身子。双腿微微蹲下。
以沫望着他地背影。眼泪忍不住地滚滚落下来:“太子。”
“来啊!”太子伸。拍拍自己地背。说道。“本宫绝对不会跌倒地。好啦。不要哭啦。不过是摔跤了而已。哭地本宫地心都跟着疼了。”
柳以沫用力地擦擦眼睛。站到太子身后开双手。搂住了太子地脖子。太子双腿站直。说道:“走啦!”十分高兴地声音。
柳以沫将脸贴在太子地背。心头复杂无比:这个人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可是。可是她地心底。本能地仍旧抗拒那个呼之欲出地可能性。她一时无法接受。这接踵而至地种种。
太子背着柳以沫路出宫。路地宫女太监。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又驻足指指点点。柳以沫什么也看不到泪顺着眼角流下。将太子地背心湿了一大块。太子一路背着柳以沫出了午门。正好碰到了尚府派来地轿子。
“是小姐!”尚府的小厮见到太子背着柳以沫,立刻欢喜叫道。
太子说道:“柳姐姐,看样子尚大人派人来接你了。”
柳以沫泪眼朦胧,模糊答应一声。来人行礼:“见过太子殿下我等奉我家老爷之命来接小姐回家。”
太子答应一声,说道:“尚大人考虑的很是周全啊,柳姐姐方才才摔了一跤,你们来的正好。”他并不急着将柳以沫放下,背着她一直到了轿子旁边小厮伶俐,立刻将轿帘子掀起来子背过身子,说道:“柳姐姐慢慢地坐进去。”
柳以沫忍不住眼泪暗垂,只好压着嗓子说道:“谢谢殿下可以了。”
太子缓缓地将她放落,才转过身来,望着柳以沫,说道:“哭的双眼都肿起来了,真可怜。”
柳以沫看他笑面如花,又是觉得笑又是绝望,还有一些感激,心头感慨万千,哭笑不得。
太子这才一笑,说道:“好了,本宫不逗你了。”他转身,对小厮们说道:“好好地抬人回去,不要太颠簸。”
“遵命,殿下。”小厮轿夫们急忙跪倒答应。
太子这才说道:“好了,不要磨蹭了,快走。”
轿夫们答应一声,起身起轿。太子又冲着柳以沫叫道:“柳姐姐,再见。”
柳以沫望着太子无邪的一张脸,忍着痛点了点头。
柳以沫自皇宫回来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不吃不喝,也不想见任何人。
娇花来过几次,见她神情不对,便不敢放肆,说了几句便溜走了。
柳以沫将自己包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头脑沉沉。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原来已经是入夜了。
身边有脚步声轻轻响起,柳以沫以为是娇花又回来,说道:“不要打扰我。”
那人顿了顿,却说:“沫儿,是爹爹。”
柳以沫心一揪,手忍不住有些颤抖。耳旁听得那人慢慢走到了床边,竟自顾自坐下,说道:“你睡了一天了,起来吃点东西。”
柳以沫转过头去,不看他。
柳下挥叹了一口气,说道:“沫儿,你听爹爹说。”
柳以沫感觉眼泪从自己的眼角慢慢地滑出来,她怕自己哭出声音, 星空下的守护者全文阅读只好慢慢地用手堵住了嘴。
柳下挥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音,慢慢地说
那天晚,你偷听的那些,并不是全部。”
柳以沫心头一怔。听得柳下挥说道:“沫儿,你该知道,爹爹跟娘,都是很疼你的。”
柳以沫沉默。柳下挥说道:“你娘她,其实的确是知道你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他顿了顿,声音也有些难过,“但是她仍旧当你是亲生的来养的,沫儿,你还记得,你娘离开的时候,她给你的那块观音像么?”
眼泪不由自主便涌了柳以沫的眼眶,她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声。
怎么会不记得,她当然是记得的,那块观音像此刻就在她的身,一直不曾离身过。
“你娘生产之前,有预感会是一名男孩,所以就准备了观音像,她也亲眼确认过自己的孩子是名男婴,知道你不是她的孩子,以为我故意把她的孩子藏了起来,所以才故意对你百般冷漠,为的就是逼我把她的孩子还给她。”老柳轻声述说,“但她最后把观音像交给你,就等于她心里已经把你当作了她自己的孩子。”
柳以沫起身,伸出双臂,将柳紧紧抱住,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沫儿……”心头楚,尚大人忍不住也垂泪。
柳以沫叫道:“爹爹!”眼泪长流,却已不全是酸楚的泪水,这里面有释然,有了解,有信任,有无懈可击的亲情,在两人之间那十几年的心结,终于在这一刻全部解开。
“年我奉命入宫,将你抱回来,你还只有那么一点点大。
”柳下挥抱着柳沫,缓缓地说。
柳以沫了吸鼻子,说道:“爹爹,假如你们不收留我,我会怎么样,我会不会死?”
柳下挥摇摇头,说道:“你不会的。你是皇的女儿,她虽然不能当面认你,却一定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养护,所以我们才得到了你。”
柳以沫仍旧忍不住流泪,问道:“皇……她,今天想对我说。可是……”
柳下挥叹一口气,说道:“皇本来不想要旧事重提,她只想要你活的开心就好,可是,你偏偏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所以这件事情已经隐瞒不下去了,我进宫去同皇商量,皇心思敏,通情达理,她知道事已至此,一定要同你说明白才好,你是她的孩子,性格之中自然有她坚毅果敢的一面,必定会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沫儿,皇不会求你去谅解她,可是爹想,你会理解她,对不对?”
柳以沫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我现在才明白,以前她传我入宫,对我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先前我还奇怪,为何她要对我讲以前的种种心酸不易,原来,她,她……她居然是我亲生娘亲。”忍不住又落了泪,急忙将脸贴在柳下挥的胸口,将泪水擦去。
柳下挥说道:“皇天性适合朝堂,对于儿女私情,未免会牺牲一些,就同先前的你,你不是口口声声嚷着要做官儿么?这种个性……”
柳以沫闷闷地,说道:“我那是为了争口气,气气你。”
柳下挥呵呵一笑,说道:“乖,以前是爹不是,爹虽然瞒着你,可是爹心头始终有一种担心,担心事情败露,担心你知道了真相之后的反应,爹顾忌,害怕,所以不敢好好地疼爱你。”
柳以沫抽了抽鼻子,说道:“那我岂非很倒霉?”
柳下挥看着她,柳以沫说道:“以后你会不会补偿我啊?”
柳下挥哈哈一笑,抱紧了柳以沫,说道:“会,当然会好好地补偿我的沫儿。”
漫天的阴靈尽数清空,晴空再现,第二日,红肿的眼睛虽然还没有完全消肿,但是心情已经不比昨日了。
柳以沫在院子里作出运动的架势,那边柳下挥却已经起了个大早,早朝去了。柳以沫知道,早朝完毕之后,他会跟女皇皇有一番长叹。
做了一会运动,柳以沫仰头看蓝天的云朵变幻,心头也是感慨万千,她这几天的遭遇,就好像这天的云彩变幻一样,如此诡谲莫测,但是无论阴云多么猖狂,终究有云开见日的时候。就如同她现在,虽然想起那过程的种种,仍旧有些心痛,可是,慢慢地让自己想开,又如何?总不能一直缩头在被子里,一辈子也不见人。
虽然她不是老柳亲生的,但是她因祸得福的知道老柳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包括那死去的娘……另外,她可还有一个亲生的娘亲啊。虽然,那不是她能正大光明认了的。
一六七 奉旨
而柳以沫的心中,也不想就去认女皇。.女皇有自己一个女人选择了这条帝王之路的时候,就意味着她要放弃更多更多。
而柳以沫很不幸,她就是被放弃之中的一个,心底虽然有些不好过,但是柳下挥说的对,虽然女皇未必会求她的谅解,可是女皇知道,她一定会理解。
当过一阵子洛水县的官,柳以沫深深觉得一个女性官员的不易。更何况,朝堂之,统领百官的女皇呢,让她忧心的事情,必定会更多更多。
如今柳以沫觉得,日子只要如此平平淡淡下去就好,不要再有更多的波澜,她的心,几经波折,如今需要好好地休息疗养一下。
然而柳以沫的愿望却是注定不能实现了。下朝之后的柳下挥,找到了柳以沫,传达了女皇皇再度宣她入宫的事,柳以沫皱着眉说:“能不能不去啊?”
虽然心底已经解了女皇,可是,想到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柳以沫就觉得,自己还有点不能面对她。
柳下挥望着柳以沫,说道:“儿,你推了一次,推不了更多啊,要知道,你始终是一个官员,如果不想见皇,除非你……”
柳以沫嚷嚷,举起手说道:“好好,我答应行不行?”
再一次相见女皇,柳以已经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情绪,她就好像是平常一样,一丝不芶地行礼,回答女皇的问话。女皇也没有刻意的表示对柳以沫的关爱,而且也没有让宫女退后。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女皇忽地说道:“沫儿今年还未曾婚配?”
柳以猛地听到这个话题。惊得抬起头来。看着女皇。说道:“皇。臣还没有。”
女皇微微笑。说道:“朕听说。沫儿你跟太子地关系很不错……”
柳以沫心头一动。额头挂三条黑线。咳嗽一声道:“回皇。臣跟太子只是朋关系而已。”
女皇笑出声来道:“你这孩子……”旁边地宫女也跟着微微露出笑容。柳以沫跟太子地暧昧关系。整个宫内传地已经沸沸扬扬了。先是柳以沫受伤在东宫殿内休息。接着太子殿下请假出宫到尚府做客昨儿新鲜出炉地八卦便是太子殿下众目睽睽之下背着柳以沫出了午门……
大家已经在猜测女皇什么时候能下旨指婚了。没想到果然女皇也有这种意思。
女皇笑了笑。说道:“男大当婚大当嫁。太子也至今没有太子妃。朕觉得。沫儿你跟太子。倒是天造地设地一对啊。”
柳以沫慌忙起身,跪倒在地道:“皇,这可万万使不得……”
她如此惶恐周围的宫娥忍不住露出笑容,互相用眼神示意:没想到柳知县的脸皮儿还挺薄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啊。
“好啦好啦,快快起身凉,起来再说。”女皇见柳以沫真的急了,居然跪倒在地,急忙先令她起身。
柳以沫听女皇的口吻之中带着宠溺,忍不住头垂的更低,缓缓地起身,嘴里仍旧说道:“皇,是真的,臣跟太子……”
那一句“不可能的”还没有说出来,正在这时侯,听得女皇笑道:“你看,这是不是心有灵犀?说太子,太子就到。”
柳以沫惊了一跳,听到一个明朗的声音从殿门口响起,笑道:“母皇在说儿臣什么呢?”一道雪白的影子一闪进门来,柳以沫望见光影之中那张无邪好看的脸,一时呆住了,心底暗暗叫苦:怎么太子这时侯来了,真是冤家路窄啊。
太子却丝毫没想到柳以沫在说什么,大步走向前,向着女皇行了礼,女皇赐座,太子落座,这才望着一边站着的柳以沫,好奇问道:“皇你召柳姐姐来做什么?”
女皇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太子叫沫儿‘姐姐’?”
太子挑眉,说道:“儿臣是这么感觉的,第一次叫了,于是就一直叫了下来,还真没问过谁大谁小。”
柳以沫听到这个敏感的问题,急忙咳嗽一声,皱着眉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不解,回看了柳以沫一眼。
女皇望着他两个的互动,心头一乐,说道:“太子既然这么叫了,就不用改口了,年龄什么的,也不是大问题。”
太子这才笑了,说道:“皇说的很对。”
女皇点了点头。太子又说:“方才儿臣进来的时候,好像听到柳姐姐在说起儿臣?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呢?”
盗窃系列之剑客日记sodu 柳以沫心底大
:你的耳朵未免太灵敏了。只好求救一般地看向女目光同她的目光相对,心底知道她的意思,微微叹息,转开话题,说道:“是……为了一件悬而未决的事。对了,太子既然来了,朕倒是有一件事,想要对你说。”
太子精神一振,问道:“皇,是什么事要吩咐儿臣去做?”
柳以沫也觉得好奇,同样看了过去,女皇看了看柳以沫,又看了看太子,才点头说道:“确切地说,这件事情,想要让你们两个去做。”
“啊?”柳以沫一呆,太子也摸不着头脑,两个人一起看着女皇。女皇才说道:“这件事,事关雍州。”
柳以沫听到“雍州”两字,心头咯噔一声,她回京这么多天,生了这么多事,女皇皇终于有了决断了。想到这里,不由地浑身血涌,心头浮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只是柳以沫觉古怪的是,女皇居然要自己跟太子一起去办雍州的那件事。
太子是何许人也?万金之,怎么可以出外经受风险,更何况,雍州的事情何其险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柳以沫感觉自己在出汗。
相比较柳以的深思熟虑,太子表现的却不一样,太子养在深宫,从来不曾外出过,听女皇说要将自己外派,而且是处理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早就高兴的千恩万谢了。
柳以沫却知道这一行全不是游山玩水,搞不好还会丢掉小命。
女皇一派风轻云淡,似乎很看好他们两个的组合,说道:“太子阅历甚少,沫儿你当县官许久,经验比太子要多,太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要指导一些。”
柳以沫愁苦脸,只希望女皇能再给自己一个搭档,不需要天入地一样神勇,起码不要像是太子这么小白,带着太子,就算他不去惹事,以他这种显赫的身份,也很容易招惹一些不法之徒的眼光啊。
然而同时,柳以沫却又明女皇的意思:太子将来要继承皇位,不能总是如此的不知世事,太子很聪明,唯一的缺点就是缺乏历练,这一趟雍州之行,是难得的机会,虽然很是凶险,但是却能让太子亲身感受这种世态波动的诡谲,对他的心智成长很有好处。
以柳以沫的聪明,自然会理解女皇陛下的苦心。但是,柳以沫却没有想到,女皇之所以这么做,除了要让太子多一些历练之外,还有另一个目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柳以沫毕竟是女皇的亲生女儿,女皇天生寡情,但是对柳以沫却仍旧很是疼爱关怀,以前借口种种,传她入宫来叙话,现在事情几乎已经是挑明了,女皇怕柳以沫日后会为了避免尴尬对她不见,又想让柳以沫留在自己的身边,外加这几日,关于太子跟柳以沫的事,宫廷内外传播的沸沸扬扬的,女皇想了几日,心头一动,便想要顺水推舟,若是让柳以沫嫁给太子,便是太子妃,也是将来的皇后,从此便在宫内,也能母女时常相见,以慰相思,何况柳以沫是她的女儿,女皇对柳以沫的才智有足够的信任,知道柳以沫若是嫁给太子,必定会辅佐太子,成为一代明君。
可是看柳以沫的表现,倒好像不是很愿意嫁给太子似的。柳以沫是女皇的女儿,女皇自然知道她的个性如何,若是一味的逼迫,恐怕会适得其反,因此借口雍州之事,让太子跟柳以沫一起行事,这一对人儿,说定会因为共同经历此事而……
女皇含笑看看太子,又看看柳以沫。太子显然对柳以沫很有好感,一直在对她说话,柳以沫皱着眉,却不敢不搭腔,两个人一时到也十分热络的样子,女皇畅想未来,若是柳以沫真的成为太子妃的话……脸的笑意更浓。
翌日,女皇陛下颁布旨意:奉尚大人柳下挥为八府巡按,辅佐太子,奉旨出境巡查官府县衙,天下诸侯,若是有徇私枉法意图不轨,八府巡按手中尚方宝剑,先斩后奏。
而柳以沫,自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只是跟随着摇身一变成了八府巡按的柳下挥一起悄悄地择日出京了。
一场新的风雨,自山的那头迅速聚集而来。
就在柳以沫一行人出京之后,从京城的门口,一道纤长的身影,骑马迅速飞奔而出,沿着柳以沫一行人消失的方向直追而去。风扬起,将此人遮面的黑纱扬起,青丝招摇,红唇白肤,鼻直唇薄,若隐若现竟是张的倾国倾城面容。
柳家有女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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