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嘟嘟声后。邢怀斌压抑的声音响了起来。
“上海的新天泰华投资公司是怎么回事?”
“新天泰华?没听过这家公司呀!”
“跟你们没关系?”
“肯定没关系!”
“这就奇了怪了……下午机电厂接到证监会的询问,说是这新天泰华声称收购了苏三山超过的流通股。问机电厂这边有没有跟它接触过。”
“哦,我知道了,这新天泰华是林贵和地狗腿子搞得把戏。”
“……我不管什么人搞得什么鬼把戏,现在苏三山的股价已经涨疯了,再这样下去,资产评估的事情我不好处理。”
“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邢市长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难做的。”
“这样就好,我也是怕你们不知道有这事,提醒你们注意一下。”地问:“沈放不会是要跟我们抢苏三山的控股权吧?”
“他没那么大能耐。”付骏好一阵咳嗽,差些咳得背过气去,“我,我已经将套子,套在他脖子上了,就等他站得更高些,好一下将他给活活吊死。”
付佩蓉松了口气,“你已经有办法应对了?”
“嗯,暂时让他再猖狂几天吧……”
阿莲刚刚传回来的消息,沈放又增加了三千万的透支款,这让付骏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推迟收紧圈套的时间,他要在沈放将所有资金孤注一掷的时候,给予最致命的一击,让沈放从此背负数千万地债务,永远都不得翻身!
“不如此,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腥膻顺着舌头滑入喉咙,十指用力地抠进了那女人丰满地臀肉,付骏疯狂地吸吮着,大口大口地吞咽。
藏在门外竖起耳朵偷听的付佩蓉,终于忍不住扑到窗台上,捂着嘴巴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偏偏浑身燥热地渴望被人爱抚,下身湿漉漉的早已泛滥成灾,她幻想着骑在付骏头上地那个女人是自己,幻想着被付骏野蛮地撕咬抠挖,然后她就痉挛着达到了**,抓着窗棱的右手掌心甚至用力过度而被割伤。
正文第【120】章一下吊死走着瞧
更新时间:2009-9-1814:35:16本章字数:3799
萧文是个年纪在二十五六左右的年轻人,个头不高,身材比较瘦小,长得格外秀气,皮肤比绝大多数女人还要白皙,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缩着脖子,站在门口直到胡斌用力将他拽进来,他才非常腼腆地冲沈放笑笑,张嘴说了一声,“沈老板好。”
就如沈放记忆中的那样,萧文的声音很嫩,咋一听上去仿佛还是童生,幸好姚玉到了上海之后就让邱清荷跟张妍陪着四处去玩,没有来这里,否则她肯定要跳着大叫一声“好妖艳的男生”。
将他们两人让到屋里,沈放一边关上门一边笑着说道:“距离开盘还有半个小时,差不多能将我的要求交代清楚了。”
大家在沙发上坐下后,吩咐春雪泡了上好的茶叶端来,然后沈放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萧文,微笑着问道:“萧先生,请你来帮我操盘,什么条件胡经理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衣领子是竖起来的,萧文半张脸都藏在里面,他低垂着视线,含糊不清地应道,“资金比较大,你开的条件又不错,所以我就来了。”
沈放点点头,侧过头来看向胡斌,“胡经理,能否让我们两个单独谈谈?”
胡斌愣了愣,讪笑着放下茶杯,起身拍了拍萧文的肩膀,二话不说径自离开。
“萧文,你的本事我完全可以放心,但我还是要强调一下操盘的要求。”沈放沉吟着说道,“苏三山最近的行情,来之前你应该已经研究过了,我想问你,以我现在的资金余额,能不能将它的股价打到三块附近。”
萧文诧异地眨眨眼睛,“别人找我操盘,开口问的就是能赚到多少钱,你这人倒真是有些奇怪。”
“呵呵。我的要求是半月内将苏三山拉升到三块以上,至于能不能赚钱,我并不在意。”
“但是我在意!没有钱赚,我何必大冷天的跑你这来遭罪?”
沈放淡淡笑着点点头。“这倒也是。但我有必须这样做地理由……半个月以后你想怎么样操作。我都不会干涉。全权交给你处理。但是我这唯一地要求。你必须要满足。”
萧文思量良久。从衣领里面转出头来。煞有介事地盯着沈放看了半晌。咧嘴娇滴滴地问道:“半月以后。是否会有新地资金注入?”
“恐怕很难再有资金注入了。”
“将股价拉升到三块以上。半月内我能做到。但在那之后如果没有新地资金注入。以现在倍地透支额度来说。你那一千万地本金估计会在顷刻间损失殆尽。”
“能拉升到三块?”虽然内心对萧文地本事非常信任。但沈放忍不住还是问道。
萧文有些不高兴地噘了噘嘴巴。“每天迫使外围筹码进行大换手。不断推高筹码集中地价位。别说是三块。就是三十块。只要时间充足。我也一样能做到!问题是。你地本金消耗光了。我地佣金从哪出呢?”
被萧文的问题一下给难住了,沈放挠挠头,苦恼地说道:“那你说,还需要再注入多少资金,我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在透支三倍的情况下,至少还需要注入一千万左右……老板,虽然前段时间你的建仓成本过高,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由我来操盘地话。现在的资金就足够了。至多七个月,便可以让它翻两番。那可是近三千万的利润,所以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刚才的那个要求?”
沈放固执地摇摇头。沉吟着问道:“追加的一千万我能不能逐步到位?”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真地确定要这样做吗?”
“是的,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那就这样定下来了吧,你现在就可以全盘接手了……”
“不用立张字据什么的?”萧文好奇地问。
“不用了,我信得过你。”沈放大方地回答。
萧文咯咯笑了起来,“本来我是信不过你的,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又挺欣赏你,那不签就不签吧,呵呵……”
不可否认,萧文的操盘手法,不是沈放跟邱清荷这种初生牛犊可以比的,他上手第一天,便改变了以往苏三山高开高打的格局,以极度诡异地手法,将盘面搞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那些不坚定的游离筹码很快就被洗了出来,进行大幅度的外围换手,虽然当天他动用的资金还不到两百万,但苏三山的成交量不见减小,反而创出了历史新高。
唯一让沈放不满意的,是苏三山的股价勉强在收盘前站上了一块的整数关口,涨幅还不到百分之五,而萧文则笑着解释说,一口也吃不出个胖子来,要多些耐心。
说这话的时候萧文是一脸的诚恳,次日却将直接将苏三山地股价打到了.元,拉升幅度超过了百分之四十,让沈放大跌眼睛不说,还害得当天地黄埔证券报被人骂得狗血临头,“春哥”的神奇光环也遭受了严重地打击。
“你能不能预先透露一点计划给我知道啊,那个春哥专栏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我知道它很有用,但太具体了会影响到我操盘地效果的。”
“那要不这专栏你来写?”
“还是算了吧,你只要写得含糊朦胧一些就行了,比如将来的三天,股价将接连下挫……”
在萧文犀利的操盘手法跟春哥专栏的双重作用下,苏三山尽展其第一妖股的风范,要么一下涨起来冲的老高,要么绵绵下跌仿佛永无休止,成交量一天比一天大,日平均换手率甚至达到了百分之三十,这意味着不到四天时间,苏三山所有股票都换了一次手,原本筹码集中在七毛附近,现在却紧跟股价的步伐上扬。每天的获利盘都不超过百分之六十。
一周后,接着新天泰华投资公司收购苏三山股权的东风,股价轻而易举地攻占了两元阵地,而此时,沈放账户上的余额不足一千五百万。持有苏三山的股份也终于超过了百分之十。
酝酿了许多天的春雪,飘飘扬扬地在清晨洒了下来,又是一夜失眠地沈放走下汽车,觉得没有半点的困意,他松开领口的纽扣,仰头望着雪花飞舞的灰蒙蒙的天空,用力地将冰冷地空气吸入肺中。
走进营业部大楼。脱下外套拍落头上肩上的雪花,当沈放走进依旧人山人海的交易大厅时,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眼神很彷徨,很困惑。甚至还夹杂着少许的恨意。
“这是怎么了?”沈放心里嘀咕着,迈步穿过人群,一眼便瞧见了急匆匆朝自己跑来的春雪。
来到包厢,沈放一进门就抓着春雪的胳膊,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春雪艰难地呼出口浊气,刚刚张开嘴巴,却听萧文在那边飞快地说了一句,“苏三山发布紧急公告。声称其财会室地副主任做假账挪用公款数额巨大,目前正携款潜逃中,警方业已介入调查。”
“什么?”沈放身子晃了晃,危机感瞬间侵入他的脑海,他冷静下来快步来到萧文身后,看着屏幕上涌出来的巨大抛盘,沉吟着说道,“这件事年前就已经发生了,不知苏三山为何到现在才公告……情况怎么样,能不能顶得住压力?”
“暂时只能任其压力释放。这种时候谁冲上去谁就会被碾得粉身碎骨。我们看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做吧。”萧文慢声说道。
苏三山突然发这样一个公告,绝非偶然。沈放心里清楚得很,肯定是新泰集团做出了反击。
问题是。这是新泰的杀手锏呢,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萧文没有介入干预的情况下,苏三山几乎是呈直线下挫,很快就跌破了两元整数大关,逼进一块八,可抛盘不仅未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几乎有即将雪崩地预兆。
“不能再等了!”萧文冷漠地说了一声,将早已写好的单子交到春雪和夏雨手中,刚要吩咐她们去下单,沈放却摆摆喊了句“等等”。
转过头来看着沈放,萧文沉声问道:“还等什么?再等下去跌势就再也无法阻止了……小老板,苏三山突然发这种极度利空的公告,你事前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沈放躺在沙发里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半天才轻声呢喃着:“你,还能将股价推到三块以上吗?”
萧文眉头紧锁,良久叹息着回答:“时间太紧了,只剩不到十个交易日,这利空消息带来的巨大压力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释放出来。”
“是啊,时间不够了,他们是算好了的。”沈放直起腰用力搓了搓脸颊,居然看着萧文咧嘴笑了笑,“三块到不了,那两块钱呢?”
萧文沉思着回答:“不计后果,勉强能做到!”
沈放眨了眨眼睛,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勉强能做到啊?如果利空消息接二连三,你还能做到吗?”
萧文用力摇摇头,“如果这样的利空消息不断,别说两块,能守住一块钱的阵地也要看老天地心情了。”
“是这样吧?我也觉得是这样……”沈放嘿哟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说道,“改变策略,一块五以上能抛多少是多少,只要不被营业部强行平仓,我们就还有翻身的机会……我沈放,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打倒的!想一下将我吊死,那咱们就走着瞧!”
正文第【121】章真的是风险投资?
更新时间:2009-9-1814:35:17本章字数:4178
常言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哪怕是重生的沈放,在苏三山转瞬翻脸的刹那,也如那些跟风的散户一样,对前路充满了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也没有毫无破绽的布局,沈放希望通过拉抬苏三山的股价,来达到增加新泰收购成本的目的,究其根本是为了加剧其资金链的绷断,但就好比与人对弈,你能出招,对方也可以见招拆招,甚至连削带打攻你个措手不及。
不可否认,掌握了苏三山话语权的新泰,占据了主场的绝对优势,他这一出手就几乎正中沈放的要害。
近五千万资金被套,账面上的利润也被蚕食殆尽,还不得不去面对随时会被强行平仓的彻底出局,换做任何一个人陷入如此困局,恐怕要么是灰心丧气弃子认输,要么也会做垂死挣扎,最后殊死一搏吧。
公告当天,苏三山跌幅超过百分之二十,收盘于一块七毛三分,有近八千万市值蒸发,整个沪市大盘也为此哀鸿遍野,创出三年来的历史新低。
第二天,苏三山延续了暴跌的势头,盘中一路走低连个象样的反弹都没有,最终收盘于一块五毛八分,成交量开始猥琐,没有任何抢反弹的资金敢于这个当口入场。
第三天,苏三山再次于开盘前发布公告,声称其投资的明泰公司,遭到商业金融诈骗,初步预计损失可能超过七千万,市场顿时一片哗然。风声鹤唳中苏三山股价应声而下,再跌二十六个百分点,逼进一元整数关口,而做空动能不仅没有释放,反而变得更加凶猛。
第四天,苏三山毫无悬念地回到了一元以下,从最低六毛涨到两块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从两块跌回到一元以下,仅仅只花了四天,这一切对所有人来说,都像是场诡异而惊恐的噩梦,除了让人痛得撕心裂肺的亏损,便是歇斯底里的愤怒。
当大半个上海为了苏三山闹得沸沸扬扬,全盘皆输地沈放却在凌晨两点,裹着军大衣偷偷从房间溜了出来,他没有叫醒就睡在隔壁的姚玉跟邱清荷,而是独自一人穿过阴冷漆黑的街头。找到一家支着绿色帐篷的简陋路边摊,坐下来要了一瓶二锅头和一些肉串。
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沈放一杯接一杯慢慢地喝着,盘子里的肉串都已经凉透了,却是一根都没有动过。
招呼完旁边那对腻在一起的小情侣,上了岁数地摊主用抹布擦着手,看着沈放微笑说道:“小年轻,肉串都冷了。要不我帮你热热吧。”
“不用了。我胃口不大好。”沈放摇摇头。对着瓶嘴子又灌了一口二锅头。辛辣地味道刺激得他鼻子发酸。忍不住咳嗽起来。
摊主自顾自地拿过肉串重新烤了起来。“天冷。喝点二锅头暖暖身子也挺好地。可是这东西烧心。喝多了晚上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吗?自从到了上海之后。我似乎就没有在床上睡着过。
沈放感谢地冲摊主笑了笑。“大叔。听你口音。应该是苏浙一带地吧?”
摊主冲漂亮地招牌努努嘴。“看见我这车没有。很漂亮很实用吧。听说过飘香饮食车吗。电视里做广告地那个。我跟飘香饮食地小老板就是一个地方地人。”
“大叔也是黄州人?”沈放从旁边拿过来个杯子。一边满上一边说。“我也是黄州地。难得在上海遇到老乡。大叔不介意陪我喝几杯吧?”
“行。行,不过我自己有。是从老家带过来的,自己酿地。”将肉串递给沈放,看着他吃了一串,摊主才高兴地从车里头拿出个汽水瓶,里头装的是黄澄澄的谷酒。
“要不要来上点?”摊主笑眯眯地问。
沈放用力点点头,将被子里的二锅头一口饮尽,递过杯子去,“大叔,这生意好做不?”
“好做,当然好做,两三个月买车的钱就赚回来了,呵呵……要说我们黄州啊,那可真是出人才的地方,就拿这飘香的小老板来说,才多大年纪啊,可他半年赚的钱快赶上黄州一个市地财政收入了。”
跟摊主碰了下杯,沈放微微地着谷酒,感觉口中的味道是那么得熟悉而贴心,不由感叹道:“这酒啊,还是家乡的谷酒最好。”
“可不是,别看上海这么繁华,白酒红酒黄酒洋酒什么酒都有,但喝来喝去,还是这谷酒合胃口啊。”摊主很是得意地抹了抹嘴巴,忽而看向沈放身后,小声问道,“车上下来那人是你朋友吗?”
沈放扭过头去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正抽着烟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不是你朋友?”摊主有些紧张地问。
沈放摇摇头,“不认识,可能是路过这里停下来醒醒神的吧。”
摊主眨了眨眼睛,“这辆黑色的奔驰,我看到已经好几次了……呀,他朝这边过来了……”
沈放一回头,中年人已经到了跟前,正冲自己善意地笑着,于是起身问道:“我们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但我却是认识你的。”中年人伸出手来跟沈放握了握。
感觉他掌心满是老茧,握手的时候力气也出奇得大,沈放不由心中带着几分戒备,面上却坦然地说道:“是吗?原来我还是有些名气地嘛。”
拉过凳子在沈放旁边坐了下来,中年人居然也不客气,径自拿起沈放的酒杯喝了一口,连声赞叹道,“黄州的谷酒果然是好东西!”
见这中年人似乎并没有恶意,摊主兴高采烈地说道:“你不会也是黄州的吧?那今天晚上可就太凑巧了。难得这么高兴,我这还有两瓶,免费送你们喝!”
中年人不置可否地笑笑,侧过头来看着沈放,“被人逼入绝境了?”
沈放愣了愣,晒笑道:“人哪有不跌跤的,咬咬牙就过去了。呵呵……”
中年人拿着肉串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外人,他满嘴是油地说道:“差不多再跌个两毛钱,你那一千万就要打水漂了吧?”
“对了,您贵姓来着,我都忘了自己问过没有。”沈放不以为意地笑道。
“免贵姓佟,佟大庸,你叫我大庸就可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靠炒作苏三山起家地,要是又在苏三山身上栽倒。那可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咯。”
不知这佟大庸是什么人,为何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了解,沈放若无其事地喝了口酒,“一千万而已,还不至于让我伤筋动骨,熬上一两个月就能回来了。”
“是吗?我看你未必甘心认输吧,否则,也用不着让人忙着清算公司的资产。是打算用公司抵押来贷款。跟新泰拼个鱼死网破吧?”
看着佟大庸信口拈来地说着,沈放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清算公司资产就是前几天通知关董平他们着手去干地,可这佟大庸居然也知道,不仅如此,他连自己是在跟谁交锋都一清二楚。
“飘香饮食啊……”佟大庸叹息着扫了一眼面前这台饮食车,问摊主道,“老板,这车怎么样。好赚不?”
两人地对话落在耳朵里,摊主是一头雾水,冷不丁见他问自己,慌不迭地点头,“好赚,好赚……”
“你看,连老板都说好赚了,这么有前途有希望的生意,你真舍得拿来当赌注?”佟大庸意味深长地盯着沈放地眼睛,“兵败如山倒啊。及时断臂自救。未必就没有希望吧?何必将飘香也绑上这辆注定要坠毁的战车呢,你说是不是。沈放?”
“沈放?”摊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了半晌才嘀咕着。“是呀,是呀,年纪差不多,连长相也跟报纸上说地一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轻轻晃着杯子里混浊的谷酒,沈放沉吟着答道:“如何决定公司的命运,是我的事情,应该跟佟先生没有利害关系吧?”
“叫我大庸就好了,呵呵……说起来呀,这并非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当初你从苏三山身上套走一桶金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你了。说实话,我非常欣赏你,自然不忍见你自毁前程,所以特意来给你指条明路的。”
“那可真要谢谢你了。”沈放掏出钱来放到桌上,“大叔,这谷酒我可真拿走了。”
摊主还在那愣神呢,闻言只是哦了两声,可佟大庸却站了起来,“小老板,你不想听听我的建议?”
“我有我的打算,至于你地建议,等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许才会想听听吧。”沈放摆摆手,径自走进雨中。
佟大庸追了上去,“就算你打算跟新泰死磕到底,我也能帮得上忙,公司资产清算不是短期内可以完成的,就算有王若琳帮忙,申请抵押贷款恐怕也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大庸先生,我真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青睐有加的。”沈放停下脚步。
佟大庸憨实地笑笑,“不瞒你说,我能找来一大笔的风险投资,数额从千万到上亿都没问题。”
“风险投资?”沈放沉思片刻,“你想要什么好处。”
“百分之一!”佟大庸表情严肃地回答。
“你要的不多……”沈放握紧了拳头,“什么时候能见到钱?”
佟大庸眉毛一扬,沉声答道:“明天!”
“多少都行?”
“多少都行!”
沈放竖起巴掌来亮出五根手指头,“我要五千万。”
佟大庸愣住了,没想沈放惠狮子大开口,半晌才狐疑着说道:“风险投资要求的回报很高,三十个点都是正常地。”
沈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那就给你三十个点!”
这时候佟大庸反而迟疑起来,在原地踱步绕圈,猛地又顿住,盯着沈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失败了,后果将会非常严重,绝不是把钱赔上这么简单的……”
见沈放望着自己,佟大庸呼出口浊气,轻声说道:“徐惠勤的例子摆在那呢,我希望你慎重!”
徐惠勤?上吊自杀的徐惠勤?他们,真的是风险投资吗?
正文第【122】章哥,小心你的肺
更新时间:2009-9-1814:35:18本章字数:3900
在房间门口将潮湿的军大衣脱下来,沈放在口袋里摸索半天,好不容易找到房门钥匙,却听里头轻碎的脚步声响,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每次自己半夜溜出去,邱清荷总是会被自己吵醒。
拿过沈放手中的大衣晾在衣架上,邱清荷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跟着沈放到了他的房间后,又跑进卫生间拿来干毛巾帮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坐在床边搂着邱清荷的腰,沈放压着声音说道:“又把你吵醒了,下次再睡不着,死活我都不出门了。”
“不关你的事啦,是被电话吵醒的呢。”邱清荷抱着沈放的脑袋,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额头,嗲声说道,“以后要是睡不着呀,可以让我陪陪你聊聊天,不要一个人熬着,怪难受的。”
“没事,我就出去随便走走,吹吹风醒醒脑子……谁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是公司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邱清荷贴着沈放坐了下来,依偎在他身旁细声道:“是林伯伯打来的,说是苏三山资产评估的时间已经确定下来,意味着新泰的收购程序正式启动,想再要阻止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他问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为了给自己这边的行动争取足够的时间,林贵和一直在想办法拖延收购的进程,而他拖到现在才给自己来电话,可见他已经是尽力了。毕竟市长邢怀斌在那压着,他承受着多大地压力也可想而知。
稍微思量了一下。沈放便让邱清荷把手机拿来,给林贵和回了个电话,也没有就现在的情况做过多解释。只告诉林贵和不要担心,一切并没有坏到无法收拾地地步,仍然还有机会翻盘,只要他能尽量帮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林贵和的态度倒是非常明确,所谓不成功则成仁,已经到了无法跟新泰势力进行妥协地地步。那自然是让沈放尽管大胆地放手去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无条件地信任和支持。
挂掉电话后跟邱清荷随便聊了一阵。沈放担心她的身体,怕她被自己拖累睡眠不足。便假装犯困地打着哈欠,爬到床上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断断续续地轻声说着话,不一会就听见她发出轻微的鼾声进入了梦乡。
次日姚玉比往常要起得早。睡眼朦胧地跑到沈放床上,也不管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小孩似的就往两人中间钻,还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好冷,好冷,不要跟我抢杯子……”
被姚玉这样一闹。邱清荷也醒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冲沈放偷笑。嘴巴张了张很小声地说道:“放子。这是不是双飞呀?”
沈放哭笑不得地点点头。伸手过去抓着邱清荷地胳膊一用力。将她们两个全都搂在怀里。然后很享受地闭上眼睛。
姚玉却不痛快了。扭动着身子直囔囔。“挤死了。挤死了。我都要变成夹心饼干了。”
“好啊。原来你是故意使坏呀……”邱清荷在背后哈姚玉地痒痒。两个美人儿在床上咯咯笑着闹成一团。
沈放在旁边看得很是心焦。腆着脸笑眯眯地凑过去。“让我睡中间吧。也尝尝左拥右抱地味道。”
“想得美。我要睡中间地!”姚玉一手搂着邱清荷地脖子。一手拽着沈放地胳膊。“就这样。都别动。哈哈。好舒服啊……我。我要再睡会。你们都不准乱动哦……”
姚玉说睡还真就睡着了,邱清荷用手指了指外面,“我去准备早饭,你再陪玉儿睡一会。”
“嗯,等她睡沉了,我出来给你打下手。”沈放话音刚落,仰面躺着的姚玉忽然一翻身,整个人都压在自己身上,嘴巴还很不老实地吧唧着,似乎把自己地耳朵当美食了。
躺了约莫有一刻钟,见姚玉应该是睡沉了,沈放便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到厨房帮邱清荷准备早餐。
吃过早餐后,姚玉跟邱清荷在书房整理资料,沈放则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等敲门声响的时候,时间刚好是早上九点,跟佟大庸承诺地分秒不差。
来人是个穿黑西装戴墨镜头发往后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人,看上去就像是黑客帝国里地尼欧,沈放将他让到屋里的沙发上坐下,也没有跟他客气,径自说道:“相关事情大庸先生都跟我交待清楚了,不知你是否还有别的特殊要求。”
黑衣人四处张望了一阵,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沈放后拍了拍大腿,起身说道:“我只负责送东西,别的一概不知,告辞。”
沈放觉得自己已经够干脆利落了,没想这黑衣人还要直接,只好将他送到门外,刚要说句客套话,黑衣人却转过头来盯了自己看了半晌,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点点头走了。
关上门回到客厅,沈放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茶几上,一份正式的投资合同,一张正规的两千万汇票,还有一把银行私人保险柜的钥匙及帐号密码。
沈放将钥匙跟纸条装进信封,放进外衣口袋,然后拿着合同跟汇票到书房交给邱清荷,“你给郭老去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把这件事处理好,我要出去一趟。”
邱清荷扫了一眼合同,诧异地发现对方要求的回报率竟然高达百分之一百五,也就是说两千万的投注必须要有三千万的利润。
跟着沈放来到客厅,邱清荷忍不住问道:“放子,就算是风险投资也不会要如此高的回报率。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慢慢跟你解释。总之让郭老尽快把合同签好、资金入账。”沈放穿上外套后,抱了一下邱清荷,然后拿起车钥匙便出了门。
沈放开车到了纸条上写着地银行。填了几张表格后,便被领着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不一会就有工作人员将保险箱送了过来。
等工作人员离开后,沈放迫不及待地打开保险箱,里面是一个沉甸甸地黑色旅行袋,拉开拉锁。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摞摞捆扎得非常整齐的百元大钞。
看着这些晃人眼睛地钞票,沈放第一时间的反映就是。这钱肯定不干净!
昨夜佟大庸其实就已经把话挑明了。如果沈放需要两千万,没问题。他可以提供两千万的正规的风险投资,但如果是五千万的话。“你要慎重考虑,这钱很危险。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还是放弃!”
沈放没有放弃,因为要在短时间内筹集这么大一笔资金,几乎是不可能完成地任务,他不在乎佟大庸这五千万的来源是否清白,也不在乎这笔钱能不能见光,他只知道,没有这五千万,公司就要崩溃,林贵和就要遭到反噬,爸爸跟姚齐理也会失去现在拥有地地位,而自己重生后所有地努力,都将在新泰这次的反击中,付之东流。
距离苏三山井喷式上涨地昙花一现,过去已经二十多天,新泰的收购程序业已正式启动,苏三山地资产评估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在每天例行召开的会议上,副市长林贵和地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不仅要遭受来自多方的压力和指责,还要想尽办法与市长邢怀斌周旋,倒是常务副市长袁保国,这个本来跟邢怀斌拴在一根绳上的蚱蜢,却很奇怪地和起了稀泥,甚至在多个决议上,用力在林贵和背后推了一把,使得收购程序始终无法如期完成。
在付骏看来,林贵和的百般刁难以及袁保国的态度暧昧,现在来说都是无足轻重、无关痛痒的事情,苏三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成为了集团公司的囊中之物。
收购完成之后,集团公司的资金压力将得到根本性的缓解,而且这个模式并非不可复制的,甚至可以让集团公司从此摆脱庞氏骗局的劣根性,从此走上正规化的实业道路。
不得不承认,付骏这个灵光一现的想法,的确具有很大的可操作性,并且非常天才,可是跟击败沈放比起来,他更加得意于后者,特别是当红太阳机械厂传出拖欠职工工资的事情传出来时,他仿佛看见那个曾让他一跟斗栽得吐血三升的小年轻,正歇斯底里地垂死挣扎!
付骏张开双腿,享受着那高挑美女香舌的服务,微微眯着眼睛很是悠闲地拿着电话说道:“阿莲,沈放已经没什么好瞧的了,差不多你也可以回来了。”
“如果家里没什么急事的话,我还想在这边多待几天。”
“怎么,被上海的繁华给迷住了,你不舍得回来陪我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哥,你说这样的打击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不是已经足够让他灰心丧气了?”
“四天时间,一千万就打了水飘,换作是我应该也会消沉一段时间吧……”觉得阿莲话中有话,付骏抓住胯间那女人的头发,将她扔到一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说不上来,只是他的反映实在太奇怪了,完全看不出半点的懊恼和消沉,反而每天上上下下都是笑眯眯的。”
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付骏现在最怕的是什么,是这些日子来复仇后的痛快淋漓突然变成一个好笑的假象,他阴冷的声音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虽然飘香总部财务非常吃紧,据说已经开始拖欠代理商的返利,但我特意去查了一下新天泰华,发现资金流量非常巨大,我担心,他是不是还没有放弃。”
“给我查清楚!查清楚!”付骏嘶声裂肺地吼了起来,那高挑美女很不识趣地想过来安抚他的情绪,却被一脚踹在小腹上,咬着嘴唇才没发出痛苦的呻吟。
“无论他想做什么,无论他有什么企图,你都要给我查出来,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我心里有数……哥,你别囔囔了,小心你的肺……”
正文第【123】章被封印了的手段
更新时间:2009-9-1814:35:18本章字数:5061
PS:昨晚122章操作失误,导致更新晚了两个半小时,非常抱歉!
晚饭刚吃到一半,邱清荷正夹了块鸡肉到沈放碗里,门铃就叮咚叮咚地叫了起来,她放下筷子苦笑着摇摇头,“肯定是郭老他们,听说你终于肯露面了,他们估计饭都没吃就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了。”
“看来他们是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沈放站起身过去开门,“你去加两副碗筷,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跟我说话。”
门外,关董平是一脸憔悴,郭德凯也似乎苍老了许多,两人见到沈放若无其事地冲他们笑,异口同声地叹口气,闷头就往里走。
“老关,半个多月不见,你脾气见长啊,呵呵……”沈放跟在他们ρi股喉头,开玩笑道。
关董平面无表情地拿起碗筷,走了半天神才摇头说道:“小老板呀小老板,不是我脾气见长,而是这日子实在没办法过了,你要是每天被十几个业务员追得到处跑,你也跟我一样打不起精神来。”
“吃饭,吃饭,吃完饭再说。”沈放用筷子拨拉了一下,见郭德凯抱着肩膀一动不动,于是笑着问他,“郭老,你也被人满大街追得连公司都不敢去?”
“我还好,虽然大家都发不出工资,但到目前为止,还没人给我打电话抱怨。”郭德凯拿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下,“小老板。能私下单独跟你谈谈吗?”
“呀,郭老,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沈放话还没说完,被邱清荷给瞪了一眼,只得起身跟着郭德凯到了书房。
郭德凯郑重其事地将门关上,看着沈放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两千万汇票跟豫章投资公司是怎么回事?”
“我急于用钱,便跟豫章投资公司借贷了两千万。这事情不是郭老你亲自办得吗?”沈放淡然地答道。
郭德凯眉头皱成一团。沉吟说道:“三天收拢资金一千万。又从外面借贷了两千万。这么大一笔资金要用来做什么。我想小老板一定心中有数。我也不好过问。但是跟那豫章投资签订地合同。.倍地回报率让我不得不怀疑----”
“你地怀疑是正确地。”沈放打断了郭德凯地话。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思量良久才说道。“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跟这种来路不明地钱搭上关系。可当前地处境。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做。”
“真地是黑钱?”心中地猜测得到证实。可郭德凯更加轻松不起来。“总共有多少?两千万还是三千万?”
“不包括那两千万汇票。还有三千万是没办法直接入到新天泰华账户上地。”
郭德凯愣住了。僵在那足足有两三分钟。然后无奈叹息着说道:“黑钱就像毒品。一旦沾上就很难再撇干净了……小老板。按照公司现在地发展。别说五千万。就是五亿。也不需要等太长时间。你这又是何苦呢……”
“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沈放知道郭德凯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不忍让他太过担心。便压着声音说道。“郭老。我想把公司地股份全部转给邱清荷。但不能让她知道。”
“你这是要把自己跟公司撇开?”郭德凯神色一敛,“不行,有公司在,出了什么问题你不至于横尸街头,莫说邱清荷,就是我们也绝不会答应。”
见沈放还待要说,郭德凯摆了摆手,“这事没有谈的必要性,至于那笔黑钱,就算真出了什么状况,也未必完全没有转圜地余地……行了,我就是担心你不知道事情地严重性,所以才这么紧张,既然你心中有数,我相信你自然能够处理好。”
沈放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害得郭老为我操心了这许多天,我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瞧你也没有过意不去的意思,呵呵……”郭德凯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沈放,“公司最近地处境非常艰难,关董平也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我看看他吃完饭没有。”沈放伸手拉开门,发现关董平咧嘴傻笑着站在门口,忍俊不禁地扑哧一声,将他一把拽了进来,“老关,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郭老有关要私下跟我谈,你还躲在门外偷听,真是----”
“没听见,我是什么都没听见,呵呵……”关董平吃过饭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嘻嘻哈哈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沈放对面,唠唠叨叨地说:“小老板,我刚才说地可是一丁点儿都没夸张,代理商的销售返利没办法到位,每天十几个业务员那可真是在公司门口堵我啊,不相信你问郭老。”
沈放咯咯笑着说:“肯定不止这一件事吧?要就这一件事,你老关就萎靡成这样,那可就太不顶事咯。”
“发不出工资这种小事就不提它了,主要还是自行车用锁地项目,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锁具生产线的改造几乎是彻底停滞下来了,目前只有机械厂那一条生产线在运转,产量根本就无法及时供货。”
“嗯?不是有三百多万的订货款吗,怎么到现在连改造都还没完成?”沈放奇怪地问。
郭德凯接过去答道:“订货款一到账,我就拿来补公司流动资金的窟窿了,没有流动资金,公司会彻底陷入瘫痪。”
沈放挠了挠头叹道:“说来说去,还是没钱闹得啊。”
“罗中贯跟杨健两个商量着要向当地银行申请贷款。但似乎,希望非常渺茫。”关董平有意无意地瞟了郭德凯一眼。后者只好再次把话头接过来,“听说林贵和因为新泰收购苏三山地事情,跟邢怀斌起了正面冲突。很多官员对机械厂的态度都发生了微妙地改变。”
“罢了罢了,我知道瞒不住你们……”沈放苦笑着搓了搓脸颊,“不管从商业角度还是政治角度考量,新泰都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一座大山,不把这座山铲平,公司想要有进一步的发展就会四处受制。”
“你看。我猜中了吧,我就说前段时间苏三山股价上窜下跳。百分之百是小老板地杰作。”郭德凯得意洋洋地看了关董平一眼。又转过头来问沈放,“目前情况怎么样。顺不顺利,这对公司来说可是意义非常深远的大事。难怪你说一切事务都必须无条件让步呢,我支持你!”
沈放还不想事无巨细地全盘托出。敷衍地颔首答道:“还好,没什么大问题……老关,生产线的改造一定要尽快完成,这第一批订单来之不易,纪风他们花费了很大的精力,绝对不能搞砸了。”
“不是为了这事,你想见我,我还不一定肯来呢,呵呵……”关董平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永久自行车厂直接跟我们取得了联系,想要垄断我们锁具在国内的销售,开价六百万元。”
“六百万?永久也太小家子气了。”沈放摸了摸下巴,坏笑着说,“答应他!”
“答应他?”关董平糊涂了,“虽然永久自行车在国内销量一直居于首位,但五百万就被垄断了型琐和马蹄锁,是不是太便宜了?”
“价钱是可以谈得嘛,最重要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千载难逢地好机会……我让罗中贯写得产业链方案,他完成没有?”
“差不多了,就等你回黄州,当面交给你呢。”关董平笑着将文件收了回去,“小老板,永久这杆枪用得好的话,我们能捡地便宜可不少哦。”
跟关董平和郭德凯聊到深夜,送走他们后又哄着邱清荷睡着,到客厅看了看墙上地石英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沈放穿上外套,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装进口袋,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老乡那个路边摊地时候,只有一个里面穿着旗袍、外面套着羽绒服的女人在那喝着酒,沈放跟摊主笑着打了声招呼,在女人旁边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天这么冷,你也不多穿些衣服,乌黑抹漆地也没个人欣赏你不是。”
女人长得相当妩媚,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沈放笑,“好不容易才能跟你见上一面,怎么也要好好打扮一下才敢来呀。”
见她嘴唇冻得有些发青,沈放只好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然后问摊主要了两个杯子,将她面前的白酒放到一旁,“怎么不喝我老家地谷酒,这玩意喝下去胃里暖和着呢。”
“我倒是想喝来着,可老板说剩下不多了,还要留着给你呢。”女人风骚地冲摊主抛了个媚眼,翘着兰花指端起酒杯放到唇边了一口,娇声说道,“你还真是狠心呢,让人家去陪那样一个恶心的男人,难道你就一丁点儿都不喜欢我么?”
“罗兰,一见面你就跟我玩这套,你不腻味我都腻味了。”沈放咧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进展怎么样,差不多该要动身了吧?”
意兴索然的罗兰一口一口着杯中酒,直到喝干,方眼神迷离地趴在桌上看着沈放,“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明天我就要跟他回黄州了,你能不能回答我?”
沈放拿过她的杯子倒满,“说吧,我这不是听着呢吗?”
“你是无意中在舞厅撞见我的,还是特意在那等着我?”罗兰柔声问道。
“我不会跳舞,很少去舞厅。”
“那其实你一早就认识我?不对,应该说你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我,你知道我喜欢嚼烟叶,你还知道我有梦游的习惯,为什么,你为什么知道我那么多事情?”
“找人打听的。”沈放将酒杯塞到罗兰手里,“别趴着了,电炉子靠这呢,小心一会头疼。”
“你在撒谎……”罗兰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将酒倒进了喉咙里,颤颤巍巍地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明明知道你在撒谎,可偏偏还是忍不住要相信你,哎呀,我肯定是爱上你了,这可怎么办?”
上辈子,罗兰是比林倩儿还要难缠上百倍的女人,要不是这次被新泰给逼得动了真火,沈放也不会冒然去找她,毕竟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他原本是想要封印在过去的。
拿出信封塞进罗兰羽绒服的口袋,沈放搀扶着脚步乱飘的她,将她送到车里,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喝醉了,“罗兰,把这件事情做好,我会遵守诺言带你找到那个人的。”
罗兰从车窗伸出手来抚摸沈放的脸蛋,动情地说道:“如果我付出一切去完成这件事,为的绝不是要找到那个人,而是因为我爱你。”
“嗯,我知道你爱我。”抓着罗兰的手,在她手背上绅士地吻了一下,沈放抬起头来说道,“罗兰,好梦……”
目送罗兰开车离去,沈放回到路边摊继续喝酒,而摊主也从后面绕了出来,在刚刚罗兰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感慨道,“人生机遇真的是很离奇呀,买这台车的时候,打死我也想不到能遇见你这个小老板,呵呵……”
“大叔,你在上海安了家吗?”沈放随口问了一句。
“老婆孩子都在老家呢,等在这里赚够了钱,就回去买房做点小生意。”摊主不无伤感地叹了口气,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小老板,咱们算是有缘吧?”
沈放点点头,“大叔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唉,我这张老脸也不值几个钱,也不怕你笑话,确实是有事想要求你帮忙。”摊主放下酒杯,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个塑料袋,放到沈放手边,哽咽着哀求道,“我思念我的老婆孩子,我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我不是不想回家,我实在是有家不能回呀!”
沈放眉头皱了皱,叹声道:“大叔,有话你慢慢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摊主双手在脸上胡乱抹了抹眼泪鼻涕,“实不相瞒,我在老家欠了一大笔高利贷,我若是回去,肯定会被他们乱刀砍死……这里有两万块钱,若是不麻烦的话,你能帮我带给我那可怜的儿子么?”
“这个,其实你从邮局给他寄去不是更方便?”沈放纳闷地问。
“寄不得啊,寄不得啊……”摊主不安地摇着头,“旁人我都信不过,只有小老板你,你绝对不会贪了我这点小钱,麻烦你,麻烦你了。”
沈放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却被这摊主接下来说的一句话,给当场镇住。
“谢谢,谢谢,这是我家的家庭住址跟电话号码,很好找的,我儿子很多人都认识,他叫贾思有。”
贾思有……贾思有?
这摊主难道就是贾思有的父亲,被诬陷诈骗了明泰六千多万账款的银行行长贾天长?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正文第【124】章人生际遇各不同
更新时间:2009-9-1814:35:19本章字数:3841
当年挥金如土受人追捧,而今逃亡他乡生死难料,人生际遇总是有起有落,谁也不比谁可怜,谁也不比谁命苦,贾长天之所以会有今天,他过去的为人行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哪怕他现在的境遇再凄惨上十倍,沈放也是不会有丝毫同情的。
大脑飞速运转着,思量着如何用好这枚棋子,沈放沉吟着说道:“大叔,虽然我弄不明白,为什么这钱不能寄回去,但既然你这样坚持,那我也不好再推脱。只是,我在上海还要再待上一段时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黄州,你这钱----”
“不急,不急的,你什么时候回去顺道把钱捎上就行了……”贾长天高兴地搓着手,干笑两声,眼中似乎还有些顾虑,“小老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包括我儿子在内。”
沈放眨眨眼睛,也没问为什么,点点头问道:“大叔,你儿子应该比我大不少吧,工作了吗?”
贾长天叹了口气,“他是比你痴长了十几岁,可连你一分的本事都没有,成天就知道游手好闲,哪里会有工作……唉,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我的骨肉,也不能眼睁睁任他饿死不是。”
“呵呵,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东西嘛,大叔也不用太过担心。”沈放将手边的钱推回给贾长天。“大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家里地朋友打电话,让你儿子到机械厂上班去,有了工作他的生活自然也就稳定下来了,也免得你担心。至于这钱嘛,你还是收回去。孤身在上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到的。”
“这……这真是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贾长天激动地拉着沈放的手,猛地想起来还有些谷酒,赶忙又跑过去全部拿了出来,说什么也一定要沈放收下。
沈放有些奇怪,贾长天应该是仓促从黄州跑路的,身上钱带的肯定也不多,可怎么反而有这么多谷酒?转念想想可能是问在上海的老乡买地,也就没怎么在意。
接过一袋子四瓶谷酒。沈放笑眯眯地说道:“大叔,我看你每天这样风餐露宿的,也怪辛苦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试着到我公司来找点事做。”
贾长天双眼放光,激动地连声说好,可很快又垂头丧气地说道:“多谢小老板的好意,我,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见大叔你烧烤的手艺很不错,还有些节省食料的小窍门,要不你到我公司来做宣传员吧。有什么重要的顾客来。你就露上一两手,对公司的销售也是很有帮助地。”沈放慢条斯理地说道。
贾长天难过地摇头说道。“不是我不识好歹。实在是这抛头露面地事情。我干不得呀。若是被仇家知道了。还会连累小老板你地。”
“哦。这样啊……那大叔有别地专长没有。不需要抛头露面地那种?”
贾长天眼珠子转了转。满怀期待地说:“我以前干过会计。对财务工作非常熟悉。能不能---还是算了。已经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这就行了!”沈放就等他这句话呢。问他要了纸笔。留下了关董平地电话号码。交到贾长天手中。“大叔。这是公司副总关董平地电话。我会跟他打好招呼地。你明天就可以到公司去上班。”
原本还想再坐坐。可实在受不了贾长天地千恩万谢。沈放起身告辞。自然没忘了拿上谷酒。还不忘跟他说不用太在意。安排个把私人到公司上班。没什么大不了地。
回到住处也不管关董平睡了没有。沈放给他去了个电话。大致说了一下贾长天到公司财务上班地事情。还嘱咐关董平。不要去深究他地身份。有人问起也要尽量帮忙搪塞。但无论如何一定要他留在公司。
接下来的几天,沈放偶尔到公司去转转露露面,安抚一下总公司职员地情绪,也会抽空到营业部去看看,跟那些被套死地散户一起破口大骂苏三山领导层的白痴行为,而更多地时间里,他都呆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因为几条路线如何进行,都需要他遥控指挥。
电视里正在播放有关苏三山的专题财经报道,沈放见邱清头发湿漉漉地穿着浴袍从卫生间出来,冲她招招手,饶有兴趣地说道:“还记得那个**专家吗,就是放言要供人免费参观地,没想到他脸皮还真厚,见苏三山跌得这么惨,居然又跑回来了,刚才还在电视里说自己多有先见之明,呵呵……”
“肯定会暴跌,有没有,大家看,看看苏三山的K线图,有没有,肯定会暴跌,有没有?”邱清荷学着那专家地口吻,嗲声嗲气地说着话,把沈放逗得前俯后仰。
这时茶几上一排三个手机当间的那个响了,邱清荷拿起来递给沈放,“是萧文的。”
“……嗯,是啊,我也正看着呢,没想到他还真好意思回来。”
“明天要不要拉一下价格,狠狠羞臊羞臊这老家伙,免得他总是厚颜无耻地在电视里胡说八道。”
“呵呵,这样打他的脸不大好吧?关键是低调了这么久,不要为了他反而坏了我么的大事。”
“我跟他有些个人恩怨,见他那么嚣张就一肚子火……小老板,刚刚好已经二十个点了,不用再装孙子下去了吧?”
“已经百分之二十了?昨天不还只有十八点五吗?我看苏三山今天地盘面也是波澜不惊呀。没想到,呵呵,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呀,说不定我能提前几天回去了。”
“那明天我可就要展开打脸行动咯……”
沈放高兴地冲邱清荷点点头,笑声说道:“行,在不影响最终目标的前提下,我允许你公报私仇。狠狠抽他的脸,呵呵……”
挂掉电话后,沈放搂着邱清荷兴奋地亲了一下,“萧文这边的布局差不多快结束了,再有五六个交易日,咱们就可以回黄州了。”
虽然不明白沈放为什么这样高兴,但这丝毫不影响邱清荷跟着快乐的心情,笑眯眯地问道:“放子,我们收集这么多筹码做什么。百分之二十,都快能对苏三山控股了。”
“原本我只是想让新泰多付出一些代价,但他们既然想要一口气将我吊死,那我当然也不能客气了。”沈放长长地呼出口浊气,“新泰为了收购苏三山,前前后后布局已经一年多,为了搬开林贵和这块绊脚石,更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钱,苏三山既然他们志在必得,我就偏偏要跟他们抢一抢!”
见邱清荷困惑地瞪着一双大眼睛。沈放知道她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想想整件事从未耐心地跟她讲过,便理了理头绪。微笑着慢声说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对新泰好像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地,就是伤筋动骨也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
被沈放说中心思。邱清荷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新泰在黄州的关系网非常庞大,它将整个黄州官场都拧成了一根绳。任何人包括林伯伯在内,只要对它产生威胁。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吊死,林伯伯如此,将来公司发展壮大了也会如此。”
“我明白了,就像战争是政治的延伸一样,商业自然也是政治的延伸。”
“是的,只有击溃新泰,击溃新泰背后的政治力量,林伯伯才能有机会上位,公司的生存和发展空间才能完全拓展开来。”沈放起身到书房拿出来一分档案交给邱清荷,“这是我让人想尽一切办法收集到的资料,里面详细介绍了新泰发展迅猛的核心机密,只要我们能抢到苏三山地控股权,新泰的要害就捏在我们手里。”
“什么要害?”邱清荷不解地问。
“明泰的资产起算!”沈放咧嘴笑了,“新泰收购苏三山,为的是在内部消化明泰融资的数亿资金,而我们一旦控股苏三山,申请明泰资产清算,那必将导致新泰彻底崩溃,别说两亿,就是一个亿新泰现在也绝对拿不出来!”
“新泰资金链会因为明泰的资产清算而断裂,还会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其它的合资公司也会遭到清算……”邱清荷低声附和着,猛地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放子,那苏三山发布的利空公告,岂不是等于帮了我们的大忙?”
“确切的说,是差点要了我地小命,呵呵……”在佟大庸找上门来之前,除了用公司资产抵押,沈放几乎想不出第二个办法,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资金来收购苏三山的股票,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只是想增加新泰地收购成本。
在第一个计划遭到狙击之后,苏三山股价在巨大利空消息地杀伤下,重新跌回到了七毛附近,而沈放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策略,从拉抬股价转变为真正地收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沈放自己将劣势转化成了优势,让敌人煞费苦心的狙击变成了自投罗
从拿到五千万开始地那一天起,萧文就开始按照沈放的指示,以极其隐蔽地手法开始收集筹码,经过这许多天的努力,收集到的筹码占到苏三山总股本的百分之二十,这意味着,只要再有六个点的筹码,飘香饮食全资子公司“新天泰华”,将掌握对苏三山的控股权,届时哪怕新泰只花了最少的代价走完收购程序,也将在沈放的正面冲击下束手无策。
人生际遇各不相同,谁都无法去预测将来如何,但却并非绝对的无法掌握,因为机会是自己创造的,再艰难的处境也完全可以因势利导地去改变,问题就在于你是否能做到。
拿起茶几上最右边的手机,沈放拨通了刘文锦的电话,只说了一句,“是时候下饵了!”
正文第【125】章赌的就是看谁快
更新时间:2009-9-1814:35:22本章字数:4098
床上的女人很精致,精致的犹如官窑的青花瓷,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让男人欲仙欲死,这样的尤物被自己压在身下时,邢怀斌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还是一个处*女。
回想着她下身因为撕裂的痛疼而抽搐的表情,回想她因自己的大力**而咬破嘴唇的楚楚可怜,上了岁数的邢怀斌有一种似乎已经Ъo起的错觉,事实上他那根东西肥虫一样软趴趴地耷拉着。
光着身子从卫生间出来,邢怀斌本来还想再跟那女人温存一下,发现付佩蓉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正站在沙发旁边谦恭地笑着,便拿起地上的浴袍穿上,赞赏地说道:“佩蓉啊,今儿这妮子不错,你算是很用心了。”
“邢市长要是喜欢她,那我以后带她常来,我就怕她身子骨弱,经受不住你连番摧残啊。”付佩蓉微笑着回答,心想她是付骏最贴身的女人,说万里挑一都不为过,这样要是还不能让你满意,难道还要老娘亲自上阵不成。
要说付佩蓉也是个狠心人,眼见这女人因为付骏的宠爱而越来越嚣张,便寻了个机会让邢怀斌见了她一面,由此便轻松地将她给开了苞,不用再担心她能捆着付骏的心了。
邢怀斌抽着雪茄,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里,颇有感触地问付佩蓉道:“老付,你猜猜我这辈子,最得意地一件事是什么?”
“邢市长。不是我拍你马匹,到了您这个年纪,别说是把女人弄得欲仙欲死,就是能硬起来的,也是少之又少,反正我是没见过能像邢市长你这样雄风不减的男人。”
邢怀斌哈哈大笑,拍了拍耷拉着的肚皮。“是真的老了,也就能在处*女身上撒撒威风咯,要是老付你的话,我吃再多药丸也绝对喂不饱你……说起来,一大把年纪了尚能提枪上马,也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却不是我最得意地。”
吐出个眼圈,邢怀斌不无感慨地接着说道:“论职位,我是一市之长。论家产,三辈子都霍不完,论女人嘛,我开苞的处*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要说最得意的,还是今天把林贵和狠狠地骂了一顿啊!”
付佩蓉愣了愣,想起今天资产评估总结会上,林贵和被邢怀斌骂的当初青筋直爆,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林贵和这人估计也就是邢市长你镇得住。换做旁个人那样教训他,哪怕是省一级的干部,恐怕他也会跳起来破口大骂。”
“关键是他知道自己理亏。被我给拿住了把柄。想起来我就痛快啊,痛快!”邢怀斌望床上瞟了一眼。咽了口唾沫说道,“老付。机电厂这件事我总算是给你办下来了,剩下的可就要看你们自己的咯。至于林贵和,他头上那顶乌纱帽,我一定得给他拿掉,省里那边你们多做做工作,否则我要是退下来了,还不知道他会给你们多少小鞋穿呢……”
“邢市长说地是。等机电厂这边地事情一了。我就尽快去省城。省里也不是铁板一块。王淼地冤家死对头也不少。呵呵……”付佩蓉信誓旦旦地说完。见邢怀斌淫心难耐地模样。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起身告辞。
出门前冷漠地扫了一眼床上地女人。付佩蓉脸上地表情还真不是一般地恶毒。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付骏从她身边夺走。是付骏给了她现在地一切。在付骏从国外回来之前。她只是毛织厂一个被辞退地女工而已。连温饱都成问题。
自己地女人被送给邢怀斌去ρo处。付骏其实是默许了地。否则付佩蓉也不敢这样做。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做为男人都无法坦然接受这种事情。所以就算资产评估顺利结束。他地心情仍然非常地糟糕。
在机电厂李辩勇地办公室。付骏狠狠发了一通阴火。不仅一口气否决了好几个副厂长希望留任地申请。还指着田珀光地鼻子破口大骂。就差当着所有人地使出吃奶地力气儿扇他两个耳光。谁让他似乎是林贵和一党地呢。
“都出去。都给我出去……”付骏很不爽地挥着手。将所有人都赶出办公室。唯独叫住了李辩勇。
负着双手站在窗前。付骏盯着外面刚刚挂起来地硕大横幅看了半晌。沉声喊了一句“老李啊”。
“在呢,付总,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李辩勇从山村小学干起,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才走到今天,他比任何一个人更明白站队地重要性,所以他对待付骏简直比老爹还要尊敬,几乎是有求必应。
付骏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办公桌内坐了下来,思量着问道:“最近证监会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李辩勇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答道:“自从确认新天泰华收购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以后,便没再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是吗?”付骏烦躁不安地搓着指间地香烟,“老李啊,申请停牌处理吧。”
“停牌?”李辩勇一下愣住了,为难地说道,“付总,这才刚刚完成资产评估,距离正式开始收购重组的工作,起码还得有十天半月的,这个时候申请停牌,别说是证监会那边,就是组委会恐怕也很难通过呀。”
“事情总是要先提出来的,你说是不是?”付骏深吸口气,冷笑说道,“组委会也就林贵和会跳出来反对,有邢市长压着他,估计争论个一两天也就通过了。”
李辩勇为难地张张嘴,忍不住还是问道:“付总。其实做停牌处理,早几天晚几天都差不多,何必为了这个跟林市长冲突呢,给邢市长增加不必要地麻烦,是不是也不太好?”
想起邢怀斌,脑海就会浮现小乔被她压在身下痛苦呻吟的画面,付骏牙关紧咬了半天才咽下这口气。寒声说道:“老李啊,我知道你托人去上海帮你买苏三山的股票,这无可厚非,谁都不会嫌钱少,有机会不捞那才是真傻……”
付骏话一出口,李辩勇就吓得急忙低下头,组委会对于厂里的领导购买苏三山股票是有明文禁止的,这事要被捅出来,别说是想着能上一个台阶了。恐怕能否继续留任都是个大问题。
“想赚点外快,那是好事,但你可不要因私废公啊。”付骏不阴不阳地说道。
李辩勇擦了擦额头,发现自己并没有出汗,窘迫地点头答道:“是,付总教训的是,申请停牌处理的事情,我回去就写个报告,明天就呈送组委会讨论。”
“你对厂里地情况再了解不过,这提前申请停牌的理由嘛。我想你应该能自圆其说吧。”
“没问题,没问题,付总你放心就是。我一定尽力。尽力……”
付骏摆摆手示意李辩勇可以走了,待他从外面关上门。才拿出手机放在面前,点了根烟叼在嘴上。
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盹。手指却轻轻敲打着木椅的扶手,滚烫的烟灰断了掉在前襟。付骏用手弹了弹,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阿莲,查清楚没有?”
“很抱歉,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吗?”
“只知道他的账户并没有被强行平仓,至于为什么,可能苏三山股价暴跌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上海,也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他注入了更多的资金。”
付骏拳头骤然握紧,足足半分钟才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松开,他能听见自己声音中地恐慌和紧张,“阿莲,你盯了他这么长时间,你告诉我,他,有没有可能,想要跟我们抢苏三山的控股权。”
“……哥,你别难为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就是让你猜一下,又没要你明确的答复,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我觉得他如果向那样做,就一定能做到,别问我为什么,这只是我女人的直觉。”
“是吗?”付骏整个人突然松弛下来,语气也变得不再那么紧绷绷,而是充满了随意,“阿莲,现在你能安心回来了吧,家里还是有些事情急需你来帮忙的。”
“丢下他不管了吗?万一他真的是想要控股苏三山,那集团公司的死活存亡,岂不是要由他一念而决?”
“没事,你尽快赶回来就行了。”付骏笑了笑,“阿莲,哥这么多年来,有没有跟别人赌过?”
“没有,你做任何事都是有计划的,所以我才一直这么敬佩你。”
“这回哥就要跟沈放赌一把了!”付骏刹那间意气风发,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要跟他赌这一把,看看究竟是他先完成收购,还是我先让苏三山停牌!”
林贵和来电话时,沈放正乐滋滋地在看电视,一上午萧文就将苏三山地股价打高了五个百分点,几乎是**祼地打魏岚教授那张老脸,财经节目的主持人都笑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林伯,怎么没在开会吗,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开会,当然在开会,只是实在憋气不过,借尿遁出来给你打打电话。”
“是不是邢怀斌又在会上大发官威了,呵呵,林伯,你就再忍他一段时间吧,他好日子也长不了了。”
“沈放,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
见林贵和说的慎重,沈放不由肃容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变故?”
“刚才在会上,李辩勇提出要对苏三山进行提前停牌处理,他说----”
“提前停牌?”沈放一嗓子吼了起来,“林伯,不能让他得逞,不能让苏三山在这个节骨眼停牌,绝对不能!”
“果然是冲着我们爷俩来地……我知道了,机电厂这个提案本身就站不住脚,我不会让他通过地……”
接完这个电话后,沈放再没有心思去管那什么教授了,虽然林贵和承诺不会让提案通过,但只要邢怀斌态度强硬,无非也就是将苏三山停牌的时间延后一两天。
“萧文,你本事不是很大么,这次我沈放将何去何从,就看你能否抢在苏三山停牌之前,收集到足以控股地筹码了!”
正文第【126】章妖股是如何炼成
更新时间:2009-9-1814:35:24本章字数:3586
最近天气明显转暖,正午的阳光晒在身上,让人觉得像是被一团软绵绵的温暖所包围,从菜市场买菜回来,邱清荷便觉得有些热,脱下风衣搁在臂弯,拎着菜篮子拐过街角,满心欢喜地走到家门口,却迎面撞见沈放脸色阴沉着从电梯里出来,不由吓了一跳,就是苏三山崩盘的时候,她也没见沈放如此表情。
邱清荷快步上前,拉着沈放的手,忧心忡忡地问:“放子,出什么事了?”
“出了点小状况,我要去一趟营业部,中午就不在家吃饭了。”沈放说完摸了摸邱清荷的脸蛋。
“我陪你一块去,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先放传达室。”
伸手拽住邱清荷的胳膊,沈放勉强笑了笑,“不用了,我就是过去看看情况,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邱清荷哪能真的放心,固执地摇摇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在你身边!”
沈放叹了口气,松开手任由邱清荷跑进传达室,等她再出来挽着自己的胳膊,才慢步往外走,轻声说道:“林伯刚才来电话,说苏三山正要申请停牌处理,估计也就这两三天,所以我们得加快收集筹码的速度。”
见沈放恢复了往日的沉稳镇定,邱清荷才算放心,莞尔说道:“新泰这样狗急跳墙的举动,正好说明我们踩着他的痛脚了,说不定他们现在正急得跳脚呢。”
“你总是能帮我找到事情乐观的一面,让我不至于太过紧张。呵呵……有你在身边。真是我最大地幸运啊……”
驱车来到延边路地万国营业部,正好赶上中午吃饭时间,交易大厅里没什么人,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靠在椅子上打盹,沈放牵着邱清荷的手走进大户室,撞见一群在走廊上窃窃私语聊天的报单小姑娘。正想看看春雪夏雨是不是在里面,小姑娘们却叽叽喳喳地一哄而散。
也不知刚才这群小姑娘聚在一起说什么,脸蛋红扑扑的春雪扭扭捏捏地过来,就像被老师发现了书包里藏着的黄|色小说一样,她往常都会很率真地跟沈放打招呼,今儿却侧着头只敢去看邱清荷。说起话来明显不着调,“邱姐,你好久没来了呢……呀,邱姐你怎么又变漂亮了,我简直嫉妒死了,你是怎么保养的。什么时候教教我好不好?”
邱清荷心不在焉地笑笑没有回答。被沈放拉着快步朝包厢走去。只来得及冲春雪做了个小心地动作。意思是说。沈放心情不大好。说话要注意些点。
春雪吐了吐舌头。冲躲在角落地几个同本做了下鬼脸。然后快步跑到前面。将包厢地房门打开。同时一本正经地冲沈放说道:“小老板。萧先生跟夏雨都出去吃饭了。大概开盘前半个小时才能回来。要不要我现在去叫他们?”
沈放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算是回答。进到包厢里面。第一时间就在电脑前面坐了下来。熟练地将屏幕从大盘指数切换到苏三山地分时图。大略扫了一眼今天地运行情况。语气柔和地问春雪道:“春雪。上午地交易情况怎么样。买入了多少?”
“早上苏三山以.元开盘。萧先生以震荡洗筹拉升地手法。将股价在收盘前拉升到了.元。涨幅接近百分之五。总共买入苏三山股票三百八十六万股。不到总股本地百分之一。耗费资金为三百二十六万……”春雪有条不紊地汇报完。思量着又说了一句。“按照萧先生地说法。苏三山地做空动能这些日子来已经完全释放出来。已经可以轻松地启动拉升阶段了。”
沈放眉头皱了皱。而邱清荷则在他身边柔声说道:“做空动能释放。虽然意味着筹码地收集难度增加。但毕竟前期地高位套牢盘还很多。只要将股价拉升到一定程度。套牢盘就会涌出来。”
知道邱清荷是在安慰自己。事情绝不会像她说得这般简单。但沈放还是微微点头。吩咐春雪尽快将萧文找来。然后假装轻松地问道:“清荷。肚子饿不饿?”
“我还好了,我饭量本来就小,倒是你自己,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吵着说要饿晕过去了……”
邱清荷说完便站了起来,沈放急忙帮她把风衣穿上,送她到了门口,又咽着口水笑着说:“清荷,我想吃田记的牛肉烧卖了,还有麻辣牛肉汤。”
邱清荷接过坤包,妩媚地瞪了沈放一眼,“好,好,我开车给你去买就是了,不过你可忍得住饿,要不先买点别地给你垫垫肚子?”
“不用了,我要把肚子留着,呵呵……路上开车小心些,我也不是急着要吃。”
将邱清荷支走,沈放关上包厢的门,掏出手机给佟大庸去了个电话,两人说了足有十多分钟,挂上电话没多久,萧文就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一进门二话不说,直接就倒在了沙发里,歇息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看着萧文询问自己地眼神,沈放也懒得跟他说客套话,直奔主题道:“事情有了新的变故,苏三山很可能在两到三天内会被停牌,我们得做最坏地打算。”
萧文其实是个神经比较大条的家伙,跟金融无关的事情反映总是要慢上半拍,可这回沈放话音刚落,他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不仅没有半点担心,似乎还有那么些兴奋,“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绝对可靠!”沈放也被他的反映给弄糊涂了,“你听了这消息,怎么好像还挺高兴似的呀?”
“呵呵,我正觉的操盘苏三山没什么挑战性呢,这下好了,两天内不仅要完成最后百分之五股权的收购,还得尽量控制住成本,否则就会影响后面的拉升和派发作业……”
见萧文在那手舞足蹈地说着,沈放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忍不住笑骂道:“你别兴奋过头了,成本控制我不管,你要是不能完成目标,这次操盘你一分钱都别想拿。”
后期分两次注入的总共四千万资金,别人不清楚,他萧文可是心知肚明,如果这钱有什么闪失,拿不到分红还是小事,把小命送了的可能习惯都有,所以他表情不由也严肃起来,走过去在沈放身旁坐下,开始仔细地酝酿操盘计划。
当邱清荷买了田记烧卖跟牛肉汤回来,沈放狼吞虎咽地才吃了两个,萧文就抬起呼出口浊气,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嘴里嘟囔着“没吃饱”,毫不客气地跟沈放抢着吃了起来。
幸亏邱清荷多买了不少,两人一通乱抢吃饱后居然还剩不少,这个时候邱清荷才隐约觉得是有些饿了,便想随便将就着吃点,结果很感动地发现,沈放一直在自己饭盒里藏了七八即饱满汤汁又多的烧卖,那是特意给自己留着的。
用脚踢了踢打着饱嗝的萧文,沈放瞟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距离开盘还有大概十来分钟,“怎么样,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了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这烧卖我不能白吃你的。”萧文捂着圆鼓鼓的肚子,很费劲地从沙发上起来,自信满满地说,“小老板,后天这个时候,苏三山就是你的了!”
“你可不要光会耍嘴皮子,马上就要开盘了,还不赶紧给我干活去?”
当日下午一开盘,苏三山迅速拔高冲到1.10元附近,随后断线风筝一样迅速下挫三个点,稍作停留后翻身向上再次冲击1.1关口,短暂挣扎便掉头向下跌破1.05,如此反复冲击1.10元关口,而每次冲击失败后的下跌幅度又不断增大,在不到十分钟时间里,萧文就将苏三山的盘面搞得风雨飘雨风声鹤唳,别说那些被套牢的散户,就是沈放明明知道会拉升,在旁边也是看得胆战心惊,故而没用多久,巨量主动卖出的前期套牢盘就在1.10附近聚集起来。
下午两点,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苏三山无力再上攻的时候,萧文连续二十笔超过万手的大单打了出来,一口气将积累起来的层层卖盘全部吃光,而短短本分钟,萧文几乎就已经吃进了相当于他一上午买入的股票数量。
在剩下的时间里,萧文不断变换着手法引诱套牢盘进行逃窜,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将这些筹码收入囊中,在收盘前两分钟,他又扔出一颗深水炸弹,以近十万手的大抛单,将已经涨到1.2元的股价瞬间打到了1.17元,形成一根长长的上影吊颈线,尽显妖股的流氓本色。
上影吊颈线的杀伤力是非常巨大的,通常出现在股票运行的顶部位置,几乎百分之八十的股民见到这条日线,几乎下意识地就会想要逃顶,而像苏三山这样尾盘突然杀跌的类型,更是标准的庄家出逃迹象,就连在当晚的股评节目中,绝大部分专家都认为最后的疯狂之后,苏三山将陷入可能长达一年的阴跌期。
当日,萧文前后共投入资金一千五百三十万元,收集的筹码占到总股本的百分之二点七六,按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的话,不用到后天中午,明天就可以顺利完成总共26股权的收购,这让沈放宽心不少,也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完全没必要画蛇添足地给佟大庸去那个电话。
正文第【127】章黎明前彻底黑暗
更新时间:2009-9-1814:35:25本章字数:3815
哐当----,泰磁钢化玻璃杯摔在地上又弹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径直滚到了邢怀斌脚下,会议室彻底陷入了异样的寂静,仿佛呼吸都会将空气中的火药给点燃。
有理有据地否决,迂回曲折地劝说,撕破脸皮地公然挑衅,为了履行自己对沈放的承诺,林贵和几乎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在座的没有一人吱声支持自己,包括常务副市长袁保国在内,几乎是一边倒地同意提前对苏三山做停牌处理的意见。
“不要闹个人情绪嘛,大家都要以大局为重,既然提前停牌对重组意义重大,就不要再墨守陈规了,一切都要向经济发展看齐嘛。”
当邢怀斌语气轻松地说出这番话时,隐忍许久的林贵和终于发作了,摔了茶水半满的泰磁杯,不怒自威地大声说道:“我是重组组委会副组长,我有权否决这项提议,如果邢市长一意孤行,那我只能向老书记请示,咱们就把这事搁常委会上再来讨论。”
邢怀斌脸色铁青,还没有哪个下级官员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若非为了维持自己有度量的高大形象,他恨不得也将手里的杯子直接甩在林贵和脸上。
现场的气氛更加紧张了,这龙王跟龙王打架,虾兵蟹将可不敢冒然出头打圆场缓和气氛,随便一阵风浪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袁保国,却又假装在看文件,明显是要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了。
忽然叮铃铃响起一阵轻微的铃声。大部分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急慌慌摸自己口袋,确认自己地电话都已经关机,才又幸灾乐祸地四处搜寻铃声地来源,心想不知哪个倒霉鬼要被拿出来当出气筒了。
“谁的电话在响?”邢怀斌沉声喝问,视线所到之处人人用力摇脑袋。却是旁听的自己的秘书拿着手机跑了过来,附耳说了句“张书记从省城打来的”。
张书记去省城我怎么不知道,莫非是王淼特意把他找去谈话,这下恐怕要糟糕了……
狐疑地想着,邢怀斌都忘了训斥自己的秘书两句,接过手机放到耳边说了几声。所有人就见他地表情从最初的诧异,瞬间就变成了惊喜。
林贵和要遭殃!这是袁保国脑海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他再顾不得看戏了,乘着邢怀斌刚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急忙弯腰站了起来,喊了一声“老林”。
所有人地视线一下都集中在了袁保国这个年轻有为地常务副市长身上。纷纷打心底佩服他对时机地把握能力。从刚才电话里地只言片语可以听出来。张书记显然是站在邢怀斌这边地。而本来保持中立地袁保国。瞬间就决定表明态度。把位置站好。
邢怀斌也在心里骂了一句“小狐狸”。脸上牵强地笑着问道:“袁市长。你是主抓经济建设地常务副市长。是不是也表个态啊?”
“我已经发表过意见了。既然机电厂认为提前停牌有这样那样地好处。那我自然是同意地。虽然李厂长罗列地那些理由。我是一个都没听懂。”袁保国不紧不慢地说着。冲林贵和压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坐下来慢慢谈。
不管怎么说。袁保国是邢怀斌一手提拔起来地。不说完全跟他同一阵线吧。起码也不要跟林贵和走得太近。谁不知道他们俩已经是是势同水火了。偏偏这段时间袁保国地态度又总是非常暧昧。搞得邢怀斌心里格外不爽快。
“林市长。机电厂什么时候停牌。说白了就是件无关痛痒地事情。把这事闹到常委会上去讨论。传出去也要被人笑话地。”袁保国过去将泰磁杯捡起来。送到邢怀斌手上。用力捏了捏他地肩膀。“一切都要给经济建设让步。这是省委省政府下达地最新决议。这件事你就睁只眼闭只眼。揭过去算了。”
袁保国说地这番话。已经不属于正式场合该说地范畴了。包括邢怀斌听得都有些莫名其妙。而且他既不像要袒护林贵和。又没有完全倒向邢怀斌地意思。谁都知他葫芦里到底卖地什么药。
见林贵和还待反驳,袁保国咧嘴一笑,抢着说道:“而且现在老书记不在市里,今天一大早他就赶去省城了,听他说,濮省长想要了解一下最近黄州的发展情况,所以一时半会你是见不到张书记的咯。”
袁保国话音刚落,大家一下全都明白了,濮存英是什么人,新泰老妖婆最有力的靠山啊,这个时候他一个副省长却找市委书记去了解情况,傻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就这样吧,林市长,你说呢?”袁保国就差当着邢怀斌的面,给林贵和使眼色了,他出于什么目的不知道,但肯定是有心保全林贵和。
林贵和反复权衡着利弊得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点头,心里很是烦乱地想着,“沈放啊,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尽力了,真要是因为这个而全盘皆输,那也是我们爷俩命中如此……”
重组组委会的会议,做为新泰的总经理,付骏是完全有权利出席的,可明明知道今天将会有精采绝伦的好戏上演,他还是很遗憾地不得不缺席,因为他要代表三山机电厂,去省城迎接从尼日利亚来的华侨客商,这可是一笔很有可能过亿元的外贸采买合同。
刚刚抵达省城,付骏就接到李辩勇打来的电话,听他兴高采烈地讲述下午会上发生的一幕幕,忍不住有些飘飘然起来,毕竟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让他觉得事无巨细都逃不过自己的设计,同时也不无炫耀地说道:“老李。你以为我真会任由姓林地死缠烂打下去吗。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所有地事情我都是已经计划好了的。”
挂掉电话后,付骏心情极佳,以至于华侨客商的飞机晚点,他都不怎么在意了,只笑着摸了摸阿莲的头发。洋洋得意地说:“你猜猜,是什么好消息让我这样高兴。”
刚刚从上海飞过来,阿莲脸色显得过于苍白,她漫不经心地啃着手里的面包,想都没想答道:“是提前停牌的申请通过了吧?”
“阿莲你最聪明了,呵呵。林贵和气得当场摔了杯子,想要跟邢怀斌一拍两散,结果听说濮省长跟张书记在一起,立马就灰溜溜地偃旗息鼓了,想想还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啊……”付骏一口气没缓过来,呛得连连跺脚咳嗽。阿莲急忙放下面包用力给他捶背。
咳了半晌功夫才总算舒服了些。虽然感觉嘴里咸腥得难受,但付骏仍然咧嘴笑着。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将咳出来地血又咽回肚子里。神采奕奕地微微喘息着。
“哥一直就精于计算,要是哥也进入官场的话。肯定比林贵和呀邢怀斌呀,肯定比这些人要有能力得多。”要说什么人最了脚付骏,无疑就是这个土里土气穿了一身花衣裳的阿莲了。
付骏很受用地扬了扬眉毛,“我可不光是精于计算,等完成苏三山的收购,消化掉那两亿的融资款,集团资金链的压力就能得到极大地缓解,到时候,我就要全身心地投入实业发展中!阿莲,你一定要好好看着,看着你哥哥如何将苏三山打造成全国,不,全世界最顶尖的机电龙头企业!”
阿莲甜甜地笑着点头,虽然心里多少还有些担心,但却不愿意给正在兴头上的付骏泼冷水。
如何改革人事生产和质检管理,如何改善提高生产能力及成品率,如何开拓市场打造黄金品牌,付骏不厌其烦地跟阿莲谈着自己对于苏三山的美好畅想,他极度膨胀的自信心,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者说是自我的后知后觉更恰当些,“阿莲,你知道吗,当初帮姑妈用庞氏理论建立集团,只是我宏伟地实业计划地第一步,在积累了大量的资金和人脉之后,我将在最短地时间内,打造出一个让世人瞩目的产业帝国,届时,我地名字将被载入中国经济史册,我的帝国,将在世界地东方崛起成最灿烂的明珠!”
阿莲只静静地笑着,没人比她更了解付骏的点点滴滴,什么庞氏理论,什么实业计划,什么产业帝国,都是在自我催眠罢了,要不是因为在美国欠下赌债担心被追杀,付骏又怎会带着自己逃回国内,那时候连一顿饱饭都吃不到,哪里能顾得上这般雄伟壮阔的设想哦。
“哥,说起实业,那人白手起家干得似乎也风声水起呢。”阿莲心不在焉地嘟囔了一句。
付骏愣了愣,半天才从自我催眠中醒过来,很轻蔑地哼了一声,“什么白手起家,你以为他就真的清白吗,现在这世道,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想干实业那就是痴人说梦……”
见阿莲淡淡笑着摇摇头,付骏也懒得再说什么,又一次确认问道:“阿莲,他只收购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差五个点以上,是这样吧?”
“我上飞机的时候,万国的执行董事是这样跟我说的。”阿莲想了想,又道,“不过那是今天中午的事情,下午收盘后是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没事,我算过苏三山下午的成交量了,就算全部都是他一个人买入的,那也只占到总股本的百分之三点二七,离控股还要走上好几步呢。”付骏越想越是痛快,沈放收购不成,他那来路不明的资金必然被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大致也能预料得到,退一百步讲,就算他能扛过来,等苏三山重新开牌交易,自己早就将明泰的融资款消化掉了,那时候再腾出手来慢慢跟他在股票市场上好好比划就是。
阿莲眨了眨眼睛,狐疑地问道:“哥,不是还有明天吗?”
“明天?我怎么会让他还有明天!”付骏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就像一头饿狼正在黑暗中盯着调入陷阱的猎物。
正文第【128】章保万全两手准备
更新时间:2009-9-1814:35:27本章字数:4199
告别一日的喧嚣,营业部内渐渐进入了夜的宁静,唯独大户室那最奢华的包厢,还不断有欢声笑语传来,醇厚的红酒香味,也穿过门缝尽情地在空中的游荡。
红酒是胡彬为了庆祝苏三山建仓完成,特意拿出来的多年私藏,这段时间他可以说是夜夜失眠、提心吊胆,而今吸筹阶段已经完成,以他对萧文能耐的了解,中后期的拉升跟派发绝对不会有一点问题,这就意味着,今年营业部的业绩将创出有史以来的最高,他也必将获得总公司的认可,以及那梦寐以求的升迁机会,也难怪他会如此表现的如此高兴了。
大家一边喝着红酒,一边闲聊着天南地北,夏雨跟沈放开玩笑说,要小老板请客,得到上海最好的饭店去,萧文跟胡彬急忙附和,连一向矜持的春雪也眼巴巴地望着。
以沈放历来不喜欢应酬的性格,邱清荷知道他多少有些犯难,便主动接过去话去,说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沈放去处理,如果大家真想好好庆祝一下的话,没问题,我陪你们去就是了。
只要有人买单付钱,沈放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大家又是一阵热情高涨的吵闹,这时,沈放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地响了起来。
胡彬跟萧文你一句我一句地高声欢谈着,夏雨拽着春雪问这问那好不兴奋,没有人发现沈放接过邱清荷递过来的手机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紧张和慎重。
冲邱清荷摇摇头让她不要担心,沈放拿着手机走进卫生间带上门,深吸口气才按下了接听键。
“沈放,苏三山提前停牌的决议已经通过了……”
尽管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沈放脑子里还是轰的乱成一团,毕竟中午林贵和才刚刚给了自己承诺,没想却连一个下午都未能扛过去。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沈放才语气平缓地说道:“林伯。通过了也不碍事的,我这边已经有准备了。”
“嗯……组委会虽然通过了,但送交证监会后,应该还会有一两天的缓冲时间吧,不碍事就好,我心里也能稍微舒服些。”
一两天地缓冲时间?沈放可不会作此想。就算真地有缓冲时间。他也绝不会将胜负全部压在如此不确定地猜测上。这完全不是他地风格。
“林伯。你那边压力很大。可一定要扛住啊。很快黑夜就会过去了。”
“没想到我这久经沙场地老将。还需要你一个后生来鼓励。不过。下午地会议。我确实是差点就崩溃了……老了。比不得当年了……”
不知一向强势地林贵和怎么忽然发出这样地感慨。沈放也不好过多追问。只笑着说:“我这是典型地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跟林伯易地而处。恐怕早就被撂摊子不干了。孤军深入又没有援助。这种条件恶劣地大仗。也只有林伯你能打了。”
“沈放你总算是学会说好听地话了。我很受用。呵呵……不过话说回来。也并非所有人都像邢怀斌那样。跟新泰穿一条裤衩地。起码袁保国应该不是。”
“常务副市长袁保国?”沈放猛地想起上次常委会讨论林贵和去留时地情景。袁保国不仅让自己跟邱清荷在他办公室等消息。还当着自己地面痛斥了新泰地总经理付骏。“林伯。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将他拉过来。跟咱们同一阵线?”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地。”
“说的也是。”沈放相信官场上的事,林贵和的看法应该更加准确,故而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想了想说道,“林伯,机电厂那边收购重组的事情,差不多可以放手了,任由新泰跟邢怀斌他们折腾去吧。”
“正好我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明天起我就不去搅浑水了。”
“嗯,但林伯你恐怕是不能闲下来了----是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了!”
沈放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出发,邱清荷过来不安地轻声问自己,是不是又有变故,他笑着摇摇头,“晚上我们一块去吧。”
“你也去?”邱清荷诧异地问。
“嗯,折腾了大家这么长时间,怎么也要请他们好好撮一顿才行,我自然是不能缺席地。”沈放说完将邱清荷拽到怀里,搂着她地腰冲萧文喊道,“把你那辆破车也开上,这么多人就我一辆车可塞不下。”
沈放的这种反常自然瞒不过邱清荷地眼睛,可她什么都没问,只小鸟依人地陪在他身旁。
一帮人到和平饭店**,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喝醉了的萧文勾肩搭背地拽着沈放,翻来覆去就只有一句话,明天上午就帮小老板把事情搞定。
跟胡彬一左一右将萧文架到车上,沈放吩咐只喝了一点酒地春雪送他回去,路上开车的时候宁可慢点也千万要小心。
送走了萧文、胡彬他们,沈放站在饭店门口重重叹了口气,见邱清荷微笑着看着自己,忍不住晃了晃脑袋,低声说道:“家里那边已经通过了苏三山提前停牌地决议,所以萧文他们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
邱清荷乖巧地点点头,眨巴着眼睛问:“明天就会停牌吗?”
“按常理来说,证监会那边审核应该需要一两天,但以新泰一直以来的作风,怕是这一两天的时间,也未必会留给我们。”搂着邱清荷慢步朝车子走过去,沈放慢条斯理地说着,“这次新泰应该是抢在我们前面了,苏三山一停牌,就没办法通过流通市场收购剩下的股份了,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有办法应付了。”
沈放既然这样说,邱清荷自然是完全相信的,嗲声嗲气地“嗯”了一声,却见沈放拉开车门。从后车座拿出大衣穿上。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沈放柔声说道。
邱清荷这回没有坚持要同行,微微点头,过去搂着沈放的脖子,送上浓浓的一吻后,莞尔说道:“那你要早些回来哟,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
目送沈放的身影在夜色中消融,邱清荷愣愣地站了良久。直到被一阵大风吹得打了个寒战,这才钻进去发动汽车回家。
自从来了上海之后。这还是邱清荷头一回独自在家,她将白天已经收拾过的房间又收拾了一遍,出了一身汗后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裹着睡袍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又时不时起身跑过去将窗户打开,探头朝楼下往上半分钟,仿佛这样还真能撞见沈放回来似的。
墙上的石英钟固执而坚定地响了一次又一次,明明已经过了凌晨两点,邱清荷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她拿起手机又很快放下,想要给沈放去电话,又害怕影响了他地事情。如此纠结着坐卧不安。以至于隐约听到脚步声响时,她都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沈放回来时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疲倦地躺在沙发上,一声不发地任由邱清荷给自己按摩。
记不清已经多少个晚上未能入眠了。或许是压力随着事情的告一段落得到释放,沈放竟然连话都每跟邱清荷说上一句。就在沙发上发出一阵阵鼾声,而旁边仍在帮他揉着太阳|茓的邱清荷,听到这鼾声激动得哭了出来。
醒来时似乎天还没亮,沈放却觉得这一觉仿佛睡了好几年,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邱清荷,看着她脸颊上残留下来的泪痕,沈放很是温柔地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却没想邱清荷并没有睡熟,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挪了挪ρi股从沙发上做起来,沈放握着邱清荷的手,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轻声细语地问道:“我回来地时候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睡一觉起来,你反而还哭了?”
“人家哪有哭嘛。”邱清荷嘟囔了一声,听到沈放肚子咕咕叫,扑哧一笑,挣扎着离开他地怀抱,“晚上光顾着跟他们说话,我都没怎么吃饱,你想吃什么,我到厨房弄去。”
“煮点米饭切点熏肉就行了。”沈放作势要起来,被邱清荷压着肩膀按了回去,不由莞尔道,“干嘛,你不让我打下手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去厕所嘘嘘啊?”
邱清荷脸一红,轻轻在沈放肩头捶了一拳,扭着花儿就跑进了厨房。
洗过澡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邱清荷也刚刚好将宵夜端出来,两人头碰头地将肚子填饱,又打开电视看了会很没营养的连续剧,差不多天也就快亮了。
站在正洗刷碗筷的邱清荷身后,沈放笑眯眯地说,“清荷,今天我可能又要一个人出去了。”
“没事,我正好也到公司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地。”邱清荷头也不抬,认认真真地干着手里的活。
沈放似乎有些犹豫,干笑两声方才说道:“是这样的,家里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所以今天晚上要赶得及,你就搭飞机去省城吧。”
“哦……我一个人回去吗?”邱清荷有些难过地问。
“嗯,我还得在上海再待上几天,不过很快我就会飞到省城去接你的。”见邱清荷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沈放只得从后面抱着她,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我也舍不得跟你分开,只是这件事除了你,其他人都做不来的。”
邱清荷侧过脸来蹭了蹭沈放的鼻子,微笑着点头,“我心里明白呀,可人家还是会舍不得嘛。”
“我保证,最多一星期,我就去接你。”沈放说着话,右手顺势握住了邱清荷丰满挺拔地酥胸,可嘴上说地话却是一本正经,“我收集了大量关于新泰的资料跟证据,我要你带去给林伯,他明天也会动身赶到省城去地。”
邱清荷心猿意马地听着,实在受不了沈放的挑逗,娇嗔着抓住他作怪地手,喘息着问道:“除了把东西给林伯带去,还需要做别的么?”
“嗯,你得住到王伯伯家里去,他是政法委书记,只有让他下定决心调查新泰,我们才有机会将新泰连同其背后地势力一网打尽,否则就算让新泰彻底崩坏,也会留下很大的隐患。”
“王伯伯……放子,你告诉我,王伯伯他是不是----”邱清荷泪眼汪汪地转过身来,话说了半句却又噎住。
沈放在心里叹了口气,温柔地捧着她的脸蛋,“清荷,过去的事情也好,将来的事情也罢,你不要去想太多,总之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正文第【129】章打脸,喜极悲来
更新时间:2009-9-1814:35:29本章字数:4944
次日,苏三山停牌发布公告,称新泰集团已经完成对苏三山的收购程序,目前已进入资产重组阶段,重新开放交易的时间有待进一步确定,市场顿时一片哗然,媒体也纷纷置疑新天泰华有内幕操作嫌疑,并且违反了证监会的举牌制度,却不知此新天泰华并非新泰集团子公司,直到新泰董事长付佩蓉召开新闻发布会进行辟谣,大众才意识到新天泰华原来另有后台。
在苏三山停牌后的半个月,五一劳动节那天,为了宣传黄州的经济改革成果,为了加大黄州在省内乃至全国的影响,黄州市政府为新泰顺利收购重组苏三山,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庆祝活动,整个西城区都装扮一新,随处可见彩旗飘扬,随处可见手持鲜花欢迎来宾的中小学生。
这次庆祝活动除了有黄州本地官员的参与外,副省长濮存英也亲临三山机电厂,主持机电厂与尼日利亚“麦肯北”财团高达一亿六千万供货合同的签字仪式,同时应邀前来的各地媒体记者也多达上百人。
在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意义重大的时刻,而对于付骏来说,那个时刻无疑就是今天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付骏就醒了,他没有习惯性地躺在床上抽烟,而是穿上运动服绕着别墅的花园跑了一圈,回到房间洗了个冷水澡,吃过早饭后便穿上昨晚刚刚送来的定制的中山装,神清气爽地开车出了门。
按照原定计划,付骏应该先到市政府,跟庆祝活动的相关组织人员碰头后,再与市长邢怀斌等官员一到,可他实在是耐不住内心亢奋的情绪,直接就将车开到了机电厂大门口。
机电厂外此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付骏笑容满面地从车上下来,立刻就有机电厂的女员工抱着鲜花迎上来。看着她们一个个娇艳如春的模样,让他对自己拯救苏三山的未来深信不疑。
从女工手上接过鲜花,付骏绅士地冲她们点头致谢,并一一询问她们的名字,想着等机电厂董事会召开以后,或许可以将她们提拔上来干文秘工作。
不远处西装革履的李辩勇头发油光锃亮地往后梳着,等付骏摆脱众女工地包围,献媚地笑着迎上前去。市财政局副局的位置正在向他招手,莫说只是紧着拍拍马屁。让他跪下来帮付骏把皮鞋舔干净,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他也是愿意豁出去拼了的。
亲切地跟李辩勇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穿过拥挤嘈杂的人群。当付骏进入厂区,眼前豁然一亮,前几天还只是一个杂草丛生、破壁残垣的大操场,摇身一变搭起了舞台、铺上了地毯,连舞台后面的厂房也用鲜亮的油漆粉刷了一遍,空中却闻不到一丝半点的刺鼻气味,反倒飘荡着一股沁人心脾地幽香。
心情愈发愉悦的付骏不惜本钱地好生表扬了一番李辩勇,说他干这种事情还真是挺有天赋。去财政局实在是可惜了。干脆继续留在机电厂帮自己做事,肯定高薪聘请。
李辩勇听这话是半边身子冷半边身子热。他可不想留下来给付骏打工。可话又不能明说。只讪笑着绞尽脑汁岔开话题。正巧第一班接送记者地客车到了。给了他个脚底抹油地好借口。
上午八点。庆祝活动正式开始。花样百出地娱乐活动在西城区所有公众场所展开。穿红戴绿地老年人秧歌队。平乡县有名地八大喜舞狮。彭泽县威武雄壮地翻花龙。还有花大价钱请来地影视歌三栖明星载歌载舞。简直是比过年还要热闹许多。
做为此次庆典地主角。付骏既没有陪着邢怀斌他们一起等待濮存英地到来。也没有抓紧时间跟尼日利亚地华侨客商沟通感情。而是带着阿莲骑着自行车满大街溜达。尽情地享受这人生最光辉灿烂地时刻。
副省长濮存英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临近正午时分才勉强赶到。他没有与邢怀斌、付佩蓉等做过多地交流。匆匆完成与尼日利亚“麦肯北”地签字仪式后。连市里预先准备好地新闻稿也是一句都没念。径自坐车离开。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对此。付骏地态度倒是很乐观。大家都是利益关系。只要还存在利益。就不会疏远。暂时地避嫌也是很有政治必要地。
“付总。接下来该是你上台演讲了。有没有准备好稿子。要是不嫌弃地话。我让秘书给你准备了一份。”李辩勇那张老脸简直是春光灿烂。
“新泰是我一手打造的,还有谁比我更了解它地发展历程吗?”付骏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瞟了李辩勇一眼,然后正正了衣襟,整理了一下头发,迈开方正有力的步子,高昂着头踌躇满志地走上了临时搭建的发言台。
“从这一刻开始,新泰的命运将发生彻底的转变,我付骏的商业帝国时代,已经来临了!”黑压压的人群尽收眼底,情绪激动的付骏在心里这般大声宣言,他用手扶了扶话筒,刚刚张开嘴,一个熟悉的面容突然跃入眼帘,以至于一刹那的惊讶迫使他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坐在台下最前排最中央的,正是神态轻松平常的沈放,他穿着淡蓝色休闲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浅色墨镜,冲台上愣住的付骏摇了摇手,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明媚,哪里有丝毫的失败者的觉悟。
短暂的沉默引起了台下记者的骚动,虽然付骏很快便恢复正常,轻轻咳嗽一声开始了演讲,但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却越来越大,就像平静湖面荡漾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
他怎么会在这?他为什么会来这?付骏不知道自己前后五六分钟说了些什么,满脑子都是这两个问题。
当付骏稀里糊涂结束演讲,进入到记者自由提问阶段的时候,他还有些发懵,无论如何告诉自己要冷静,可只要沈放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内,他就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付总经理。外界传闻新天泰华已经收购苏三山超过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这记者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提这样的问题?是受他指使来给自己找麻烦的吗?
付骏无法正常思考了,沈放突然出现,简直就像在他准备尽情享用的盛宴中丢进无数蟑螂,恶心反胃的完全失去了正常地逻辑能力。
“付总经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那我换一个委婉点的说法,苏三山半月前突然停牌,是否跟新天泰华的市场收购行为有关?”
现场顿时哄闹起来。这些记者大多都是被派来虚应其事的,原本压根就没想过要挖什么新闻。这下被同行一提醒,个个都跟抽了兴奋剂似的跳了起来,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问题层出不穷,以至于市宣传部的干事不得不跑上台来救场。
“付总!”还是最先占据了话筒的那个记者。他站在椅子上冲正要下台地付骏喊着问话,“付总,今天苏三山发布的公告你有看吗?公告称新天泰华已收购苏三山百分之二十六点三四地股权,成为实际控股人,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谣言,你说的都是谣言……”付骏忽然疯了一样扑过去抓住话筒,面目狰狞地咆哮着,“新天泰华至多只收购不到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你刚才说的话完全是恶意捏造事实!”
“付总。我绝对不是在造谣,证监会五分钟前刚刚发布地紧急公告。不相信你可以让人去查证!”
台下乱成一团,台上付骏却呆若木鸡无言以对。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跑上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才狠狠瞪了正拿下墨镜的沈放一眼。急匆匆跟着那女人离开。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顾不得周围还有市领导在场,付骏破口大骂着,“你他娘的不是说绝对不到百分之二十五吗,那他娘的控股权确认通告又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是证监会的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付总,你别急,你慢慢听我说。苏三山停牌前,新天泰华确实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但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购买了一些股份,不敢怎么样,就在四天前,他向证监会递交了通知,并提出控股请求,证监会查实后也予以了控股权确认。”
“放你娘地狗屁……”付骏一巴掌将桌上堆积如山地鲜花扫在地上,“他能有什么手段,苏三山都停止了交易,他上哪去收购剩下的股份,你他娘地不要在这糊弄我!”
“……付总,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你给了钱,我办了事,大家都两不相欠,我没兴趣听你在那狗一样乱吠乱咬。”
付骏一股气憋在胸口,身子晃了晃,哇得一声喷出一口黑血,四周的人全都吓呆了,只有胖胖地阿莲急忙跑过去将他扶住。
“两百万,两百万你帮我想办法……”眼前天旋地转,付骏咬牙没有让自己昏倒,他不能让手中的一切就这样溜走,他地梦想、他的帝国才刚刚起步,绝不能任由其猝死在襁褓中。
“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别说两百万,就是两千万我也无能为力。”
“他,他有违规交易,他违反了,证监会的举牌制度,收购超过,百分之五,每增持百分之二也必须公告,他没有公告……”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话,付骏能感觉到生命正随着呼吸而溜走。
“这个至多就是罚款,并不能推翻新天泰华的收购行为,这是有先例可寻的。”
付骏用力在胸口捶了一拳,使出浑身力气又咳出一口鲜血,感觉气息稍微顺了些,才靠在阿莲的肩头,艰难地说道:“新天泰华注册资本只有一千万,算上融资的两千万,总共也才三千万,可他用在收购上的资金前后至少超过八千万----”
“我明白你的意思,政策是有规定,借贷资金和违章拆解的资金是不能用来买卖股票的,但我还是那句话,有先例可循啊,付总你还是仔细研究一下国内股市的特色吧。”
“我,我----”付骏身子猛地一震,整个人仰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仿佛一口破裂的古钟,在彻底碎裂前那最后的悲鸣。
隆重的庆祝大会,从付骏倒下的这一刻开始,注定要成为一个让黄州乃至苏临都全体蒙羞的天大笑话,因为新天泰华在这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天,从新泰手中硬生生抢走控股权,成为苏了三山第一大股东!
这是彻彻底底,**祼的打脸行为!
“消息已经得到证实了,证监会跟交易所联合发布的公告,除了宣布对新天泰华处以八百万元的罚款外,也宣布新天泰华通过流通股市场取得苏三山控股权的收购行为有效,几乎就是照搬了去年宝延风波时的决定……”丢人,真他妈的丢人,老子这张脸,都被付佩蓉这帮没卵用的废物给丢光了……”邢怀斌阴沉着脸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也不想想若非他自己一意孤行要搞这狗屁庆典,何至于现在丢人现眼丢到了全中国。
手里的泰磁杯转得咯吱直响,邢怀斌极度冷漠地扫了一眼慌乱往外跑的付佩蓉,从口中吐出微不可闻的“贱货”两字,然后慢腾腾似乎还有几分沉稳地站起身,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精彩,连眉毛都已经皱成一团,嘴角也在微微地抽搐着。
副省长濮存英态度突然冷淡,邢怀斌就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今新泰煞费苦心折腾了一年多,到头来却是这般一败涂地的结果,久经风雨的他,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危机气息。
哐当----
泰磁杯被邢怀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在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他看着杯子弹着滚进了沙发底下,感觉全身的精力仿佛被一瞬间抽走,手脚发软头皮发麻,心口却骤然揪紧,好一阵急促的绞痛。
“药!药!”邢怀斌跌坐回沙发内,挣扎着从秘书手里接过药服下去,虽然很快绞痛就消失,但他仍然觉得心悸不已,冷汗也不断从额头不可抑制地了下来。
勉强撑起身子,拒绝了秘书善意上前的搀扶,邢怀斌佝偻着身形,脚步轻浮摇晃着身体往外走,他苍老的犹如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道,“我累了,累了,咱们回去吧。”
站在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的沈放抬起手遮挡晃人眼睛的阳光,低声呢喃着,“结束了吗?你们认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我来告诉你们吧,一切也只是刚刚才开始啊!”
正文第【130】章主动拜访求双赢?
更新时间:2009-9-1814:35:31本章字数:3712
挂着轻工局内审政府牌照的轿车内,沈放摘下浅色太阳镜,用力捏了捏鼻梁,振奋精神地伸了个懒腰,扭过头看着临时从姚齐理那借用来的王克文,轻声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
“还不到半个小时,不过睡得很沉,局长打电话来都没把你吵醒。”王克文脸上难得有这样随后的笑容。
掏出烟来点上一根,要下车窗让是湿热的迎风吹在脸上,沈放抹了抹嘴巴,开玩笑似的说道:“姚叔叔也忒小气了,他是不是担心我挖他墙角,所以打电话来给你做思想工作呀?”
自从开始暗中调查新泰之后,王克文其实就已经不怎么去轻工局报道上班了,现在美其名曰说是临时借用,其实已经算是半个飘香公司的人了,他微微踩下油门将车速提了上去,“局长来电话是说关董平副总已经到了,他跟吴区长在一品楼定好了酒宴,问你赶不赶得及过去,免得到时候一桌人等你一个。”
“呀,我忙得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老关是来跟区里商谈饮料厂的事情……可惜,又要错过一次**的好机会,一会我们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吧。”沈放咧嘴笑了笑,试探性地自言自语道,“区里想上饮料厂整合项目的迫切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公司最近的财务状况非常紧张,并不是上马新项目的最好时机,要不是看在要叔叔的面子上,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让老关过来的。”
王克文眨了眨眼睛,微笑着答道:“局长身上的压力也很大,区里隔三差五就把他叫去谈话,他也是迫不得已才找你说这事的……”
“姚叔叔这局长当的也真是不容易呀,一天到晚都被人盯着,还不如以前在东钢逍遥自在。”沈放叹口气道。
王克文点点头,“前段时间局长确实挺不容易的。特别是张书记被濮存英喊去省城谈话后,区里不知有多少人打小报告要把局长弄下来。连吴区长的态度当时也变得很暧昧。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黄州官场的风向在今天中午之后就会发生彻底地转变,呵呵……说来说去,这都是小老板的功劳啊。”
沈放若无其事地说道:“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王克文附和着应了一声,随而犹豫着说道:“小老板,其实公司资金周转不灵关系不大。听说吴区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至少三百万地无息贷款,另外区里这几家饮料厂利润都还过得去。负担也并不重,整合项目运营恰当的话,公司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资金。”
这才是沈放真心想听到的,“要不这项目交给你来负责怎么样?”
王克文一愣神。见沈放并不是在开玩笑。连忙摇头。“我有自知之明。干些老侦查地老本行还凑活。这种即复杂高难度地事情我可干不了。”
沈放很想说“你行地”。转念还是作罢。毕竟眼前当务之急是要对新泰进行最后地收网。还指靠王克文能挖出更多地证据来呢。便嗯了一声说道:“公司将来地发展会越来越快。我急需能够独当一面地人才。你虽然现在还没这个自信。但等新泰地事情完结后。我会给你机会让你去尝试地。”
汽车来到第一人民医院外。王克文大老远就看见医院门口聚集了不少挂着相机地记者。转了半天才勉强把车停好。不由纳闷地嘟囔道:“记者不是下午就被市里用专车送回省城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赌在这里?”
“估计是自掏腰包住下来了吧……跟去年地宝延收购风波比起来。今次新泰地事件更具娱乐性。自然会成为媒体关注地焦点。”沈放说完钻出汽车。站在路边等王克文到了跟前。“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你要闲着没事就四处转转。”
“我还是陪你上去吧。难保新泰地人不会找你麻烦。真动起手来记者可不会帮你。”王克文搓了搓手。一副巴不得发生冲突地表情。
由于新天泰华是飘香饮食下属子公司地消息还没有批露。故而并没有记者去关注带着太阳眼镜地沈放。他们大部分都在交头接耳相互传递着最新地消息。只有极少数拿起相机几乎是本能地拍了急步走进医院地沈放。
让王克文去打听一下付骏所在的病房,沈放信步走到电梯旁边安静地等着,不一会电梯打开,从里面出来个有些面熟地胖女孩,瞧见自己跟见了鬼似的吓了一跳,然后就愣在那出神地望着自己,还差点就被电梯门给夹着。
失眠给沈放带来地最大影响就是记忆力衰退,重生之前他是年龄越大记性越好,可现在只要不是太重要的事情,都会过目就忘,明明有印象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伸手将这胖姑娘从电梯口拽了出来,沈放瞧她拍着胸口大喘气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说道:“很多人第一次见到我,都会说我长得挺帅,但像你这样失魂落魄的,我还是头一回撞见,呵呵……”
尽管跟踪沈放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这还是头一回跟他面对面说话,阿莲不由有些紧张,一句不该说的话就脱口而出,“你是来羞辱我哥哥的么?”
这下轮到沈放愣住了,见她脸上并没有愤怒的表情,诧异地问道:“你哥哥?我们原来是认识的吗?”
阿莲慌张地摇摇头,想要走开又被沈放拽着胳膊,胖嘟嘟的脸蛋急得通红,连声说道:“我哥是不会见你的,他才刚刚醒过来,你不要去打扰他,他已经知道自己输了,求求你,你还是走吧!”
“你哥,是新泰集团的总经理付骏?”也难怪沈放会这般狐疑,要说付骏的长相,那可绝对算得上是花形美男子,可面前这胖胖的还有些木讷的小姑娘。哪里跟他有一丁点儿相像了。
见胖姑娘可怜兮兮地点点头,沈放很无奈地松开她的胳膊。尽量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柔声说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刺激你哥哥的,只是想跟他谈一笔互惠互利的生意。”
轻轻揉着被沈放拽得有些疼地胳膊,阿莲睁着一双小眼睛,心有余悸地问道:“你明明已经获得了全胜。我哥也陷入了绝境,你跑到这里来还想做什么?”
“所谓绝境也要看如何对待,今天以前我不也是处于绝境当中吗?我是个商人。跟新泰也好,跟你哥也罢,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任何事情有利可图,我就会去做,如果有更大地利益,我并不在意将苏三山的控股权拱手让出来。”
不知是沈放的话打动了阿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神情复杂地沉思良久,才慢慢走进电梯说了一声。“我带你去吧。或许我哥他会愿意见你。”
回身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见到王克文,沈放只好跟着走了进去。随着电梯门的合上,气氛就略微显得有些尴尬。
沈放自然也不会没话找话说。只静静地从侧面打量阿莲,觉得这个第一眼有些难看的胖妞。身上却有一种跟外貌截然相反地甜美气质,可能是跟她那张可爱胖嘟嘟的娃娃脸有关吧。
出了电梯穿过一扇玻璃门,到了特护病房外面,阿莲低声说了句“请稍等”,便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而沈放则站在一群身份各异的人当间,听着他们在那小声地议论着。
“你是飘香饮食的沈放,沈老板吗?”
沈放回头去看,却是中午那个霸占了话筒大声质疑付骏的中年记者,不由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我是南方周末的特约记者,我叫唐本山,不知沈老板对我可有印象?”
“你就是那个差点揭了我老底的唐本山?”想起南方周末那篇事无巨细深挖自己经历的文章,沈放多少有些不爽地说,“唐记者,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写那样的东西了,搞不好会要了我这条小命的。”
唐本山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用力握了握沈放的手,“像沈老板这种不断有故事发生的人物,我可舍不得一下把给写垮咯,这是坏我自己地饭碗,呵呵……”
沈放苦笑摇头,问道:“这次你又挖到了什么有趣地事情吗?”
“沈老板跟新泰的恩恩怨怨,我目前还没有完全摸透,不过多少已经有了些眉目,另外,收购苏三山地新天泰华,是飘香饮食的全资子公司吧,为了查清这个我可动用了不少关系。”
不置可否地晒笑一声,沈放眼珠子转了转,拍着唐本山地肩膀说道:“我给你提供一个好素材,怎么样?”
“沈老板不会这么便宜我这个冤家对头吧?”
“只要你别老盯着我就行。”沈放闷哼了一声,爱理不理地丢下一句话,“去好好研究一下新泰的经营模式吧,你会发现很多比我更有意思地东西。”
沈放声音故意稍稍提高了一些,在场除了唐本山外,还有些能走关系的记者,不由一窝蜂凑了过来,围着唐本山左问右问。
病房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阿莲在那冲沈放招招招手,待他进去后又迅速关上门,生怕那些烦人的记者拿照相机朝病房不停地咔嚓闪光灯。
迈步走进病房,沈放一眼便瞧见了正襟半躺在床上的付骏,他脸色抹了胭脂似的有些不自然的红润,眼神却是格外清澈而有神,正不怒不小淡定地望着自己,仿佛自己这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访客。
正文第【131】章把坑挖深好埋人
更新时间:2009-9-1814:35:32本章字数:4691
礼貌地欠了欠身子,沈放轻声叹息着说道:“付总,没想我们第二次见面,会是这样一副光景----”
明明说了不会刺激哥哥的,怎么还要说这样的话?我真是看错你了!阿莲懊恼地瞪着沈放,张嘴想要反驳,却被付骏抬手制止了。
“沈老板,有什么话你就开门见山地直说吧,我们之间实在是没什么交情,你不用跟我拐弯抹角。”付骏居然相当沉得住气,也不知阿莲跟她说了些什么,稳住了他的情绪。
沈放谦和地笑了笑,沉吟着说道:“付总,当初我只是想借着新泰收购苏三山的机会,在流通市场上狠赚一笔,但付总的手段太过凌厉,几乎将我差一点活活吊死,我才迫不得已改变初衷,那种无路可退的感觉,我想付总现在应该也深有体会。”
付骏胸口快速起伏着,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极其苍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输了这一场是我技不如人,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旁边的阿莲忍不住Сhā嘴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沈放不解地反问了一句,看向阿莲时继而又恍然大悟地说,“哦,你是不是想问我,究竟是如何收购苏三山剩下那部分股权的?”
阿莲惴惴不安地偷偷瞟了哥哥一眼,见他并没有因此而着恼,似乎也跟自己一样很想知道答案,便急声说道:“苏三山停牌之前,我确定你收购的股份绝对不到百分之二十五,但停牌之后市场就不再流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要不是被你们逼到了绝境,我也绝不会干出这种亏到家的傻事来……”沈放很是郁闷地抹了抹嘴巴,“我花三倍于股价的价格。从各大证券公司的营业部直接收购,那些天把我两条腿都跑断了。嘴皮子也磨起了好多水泡,最后总算是勉强地凑足了剩下的那些股份。”
见阿莲不敢相信似的看着自己,而付骏则对自己毫无技术含量的做法嗤之以鼻,沈放耸耸肩笑着说:“我知道,其实我赢得很侥幸。”
“你未必就会赢到底!”付骏嘴角溢出一丝轻蔑地冷笑,“我仍然是第二大股东。只要苏三山再次开盘,我一样也可以收购流通股,到时候咱们就看看谁的资本雄厚。谁会笑到最后……”
沈放闻言咧嘴笑了:“再过几天董事会就要召开了。你觉得在掌握主动之前。我会同意苏三山重新开牌吗?”
付骏一时语塞。闷哼一声没有回答。
沈放却叹了口气。“其实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事先地计划。且不说我为此高额借贷了风险投资。就是我地公司。也因此泥足深陷而处境艰难。我不得不说。我已经没有实力跟新泰再较量下去。就算付总不跟我争夺股权。以目前地态势发展下去。注定会是个两败俱伤地局面。”
付骏眼神突然尖锐起来。仿佛沈放地话让他茅塞顿开。看到了当前处境完全不同地另一面。他冷笑着说道:“新泰经营多年。根基坚实。不至于连老本也搭进去。但你地飘香饮食。恐怕未必能逃过这一劫。我倒是乐于袖手看事情进一步发展下去。”
“付总说得好。我自己也觉得表面上虽然是胜利者。事实上却外强中干已经是强虏之末。所以----”沈放忽然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付骏。直到付骏好一阵剧烈地咳嗽之后。才慢声说道。“所以为了避免出现两败俱伤地局面。我希望能用明泰公司百分之四十九地股权。置换新泰持有地苏三山股权!”
沈放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说地话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就算是将他视作毕生大敌地付骏。也不由在瞬间被他地提议给吸引住了。垂着眼神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思考各种利弊得失。
一看哥哥的表情,阿莲就知道他对沈放的提议动了心,忍不住凑过去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哥,他没安好心呢。”
沈放刚才对局势的分析,是付骏从未考虑过的,他感觉也确实如此,继续下去注定两败俱伤,虽然未必就会相信沈放所谓的互惠互利,但起码他认为这也是沈放目前最好地选择,或者说是无奈之下地选择。
人在看到希望时最怕的是什么?是伸手一抓发现希望只是一个漂亮地肥皂泡,还是无论如何追赶希望永远都在前方十米?
付骏身子前倾离开病床的靠背,眼睛盯着沈放一眨不眨,冷不丁蹦出来一句,“什么时候召开董事会?”
沈放毫不犹豫地答道:“苏三山两大股东都在这,只要付总你一句话,随时召开董事会都行。”
“那就定在明天。”付骏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地得意。
阿莲想要阻止,张张嘴想想还是作罢。
沈放反而好奇地问:“付总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如此重大的事情决定得太草率,让我都有些心神不定起来。”
“没必要再考虑了。”付骏深吸口气,“明泰是个空壳,对你来说毫无价值,而明泰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心里也很清楚,你既然可以让出明泰,我为何不能放弃四千多万收购来地苏三山股份?这的确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喜欢,我也一样喜欢。”
“付总果真是个痛快人,让我不虚此行,那我们就明天董事会上再见。”
沈放说完转身欲走,付骏眉头一皱,“等等……你可知道麦肯北一亿六千万的采购合同?”
“上午的签字仪式我也在场。”沈放微笑说道。
“那你可知道,真正跟麦肯北签约的,不是苏三山,而是明泰?”
沈放当场愣住,半晌才摘下太阳镜,尴尬地说道:“付总,实在是非常抱歉。我毕竟是个商人,商人就要追求利益。所以----”
“你需要再仔细考虑一下?”能让沈放吃瘪,付骏脸上不自然的桃红血色又浮现出来。
“是的,我确实需要再仔细考虑一下……”
付骏摆摆手,舒服地躺了回去,意兴阑珊地说:“你是该好好考虑清楚,是跟我一斗到底呢。还是拱手让出这份大合同,我不急,你慢慢考虑好了再来吧。”
沈放讪笑着说:“能否等合同履行完了之后。我们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说,我会同意吗?”重新拿回了主动权,付骏感觉肺里都舒畅许多,语气轻松地调侃道,“沈老板,打得可是个很精的算盘呀,股权置换后,你可以通过二级市场抛售多余的股份,轻松套利上亿资金地同时,还能继续拥有苏三山的壳资源。再加上麦肯北这巨大地采购合同。简直是一箭三雕的好买卖。不过,我送你一句话。沈老板,轻视你的敌人。就是侮辱你自己。”
咔嚓一声,沈放手里的太阳镜裂了。他沉思良久,丢下一句“明天,召开董事会”,急匆匆离开了病房。
“哥,一亿六千万的外贸采购合同,我仔细盘算过,利润至少在五千万上下,他为什么甘心就这样放手?”阿莲很不可思议地问。
“不放手又能怎样?”
“起码可以问我们要一定程度的补偿呀。”
“你说,我会同意吗?阿莲,他是个聪明人,自取其辱地事情他不会干的。”付骏心情愉悦地拍了拍阿莲的脑袋,“他确实很聪明,可是有些聪明过了头。呵呵,他错就错在暴露了自己地要害,想当然得以为我应该一早就已经知道,却没想到,呵呵,他是聪明过了头呀。”
阿莲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哥,要是真跟他斗下去的话,飘香饮食真的会垮掉吗?”
“岂止是飘香会垮掉这么简单。一旦短期内无法从苏三山上获得足够的利润,说不定他连小命都可能丢掉,风险投资是把双刃剑,并非什么人都可以碰的。”
“既然这样,那哥哥其实是变相得拉了他一把?”
付骏哈哈大笑,“傻丫头,你真以为集团公司有能力扛过这次危机呀,我那都是在唬他呢,只要董事会决定对明泰进行清算,我们肯定是先垮掉的那个……沈放,说来说去还是嫩了点,哈哈……”
出了病房后,沈放低着头一直往前走,进了电梯后恍惚得忘了按楼层,却是唐本山追了进来,笑着招呼道:“沈老板,跟付骏谈得怎么样?”
“不是跟你讲过了吗,不要老缠着我,好不好?”沈放没好气地说。
“新泰集团的内幕不好挖,搞不好还会突然跌一跤发生个车祸什么的,相比起来,跟着你就安全多了,呵呵……”唐本山厚着脸皮,凑到沈放面前盯着看了一阵,“咦,沈老板,你笑得这么诡异,眼中还有股子阴谋得逞的兴奋,莫不是又给新泰下了个套?”
沈放往后退了一步,“有这么明显么?”
“就差在脸上写着得手两字了……”唐本山咯咯直笑,反问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沈放摆摆手,微笑着说道:“唐记者,你听过一个关于减工资的故事没有?有一家公司效益不好,老板想减少职员地工资,又担心这样做会造成*人才流失,便先放出要大幅裁员地消息,搞得公司里人心惶惶纷纷自危,然后又说经过慎重考虑,公司决定不裁员了,但每个人的工资都得下降一到两成,如此一来,不仅人才没有流失,反而职员个个都很欢喜。”
唐本山不知沈放讲这样一个故事是什么用意,却也一点都不着急,只静静地等着他地下文。
“要是付骏听到这个故事,不知道会怎么样,应该会气得再次吐血吧……”沈放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却拍着唐本山的肩膀,“唉,唐记者,我跟你讲这些做什么呀……算了,我告诉你得了,新泰已经决定跟我进行股权置换,置换完成之后,新泰将拥有明泰全部地股份,而我,也将持有苏三山百分之五十一股权。怎么样,这可是独家消息,董事会明天才正式召开讨论这件事呢,我算对得起你吧,以后你就别再揪着我不放了,我这人喜欢低调。”
PS:上传已经整整一个月,成绩什么的就不再说了,主要还是感谢一下订阅支持员外地所有读者朋友。
另外,就是粉丝榜上第一批学徒的诞生,让员外备受鼓舞,大家在粉丝榜都能看得到,这里就不列名单了,员外也希望能早日看到第一位弟子的诞生,笑...
最后说下这一个月来码字的感受吧。
进入后,沈放成为官枭的征途也正式开始,而卯上新泰集团之后,在情节构思上,员外很是下足了功夫,可能对某些读者朋友来说,沈放的手法也好、新泰的反击也罢,搞得有些错综复杂,没有那种一蹴而就的爽快感,但一巴掌就扇倒在地赖在地上死活爬不起来的敌人,就是反复蹂躏一百遍加上鞭尸,快感应该也不会持续太久,况且能打造像新泰这样庞然大物的付骏,绝不应该是个路人甲过目即忘的龙套角色。
再说说大反派付骏,希望他能给大家留下一个清晰深刻的印象,就如那个家贫如洗却大肆出卖国有资产和职工利益的赖家义,都是员外花了大笔墨来描写的。其实员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赖家义也好,付骏也罢,写着写着就对他们有了种很奇怪的感情,唉,是真想让他们都大彻大悟投到沈放靡下呀,呵呵,不过应该不会了,人物的性格基调一旦定下来,情节的发展就不是员外能随意去发挥的,只想着有时间,写写他们两个的外传,也算慰籍一下员外自己吧。
好了,不多说了,本章正文字数3440,可不是员外故意在凑字数哦,^^
正文第【132】章常言人不可貌相
更新时间:2009-9-1814:35:34本章字数:3392
这几年在黄州地界,一家稍微像点样的国企不折腾个五六回,都让人觉得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往往是卷着铺盖新来的厂长还没混个脸熟,吃饱捞足搂着别人的老婆开着公家的轿车就走了,丢下个烂摊子给接班人换着花样继续掏,直到掏得剩下个空壳,成百上千的职工做梦都只想要温饱,便把空壳连着地皮一块打包还半卖半送,美其名曰是资产重组拯救国有资产。
没什么文化十八岁进厂当学徒的田珀光也是看透了,上位者那点花花肠子反正就那么回事,无非就是肉光了喝汤、汤没了舔渣,渣也嚼完了就可以把碗卖了,几年前上市还融资四个亿,拍拍脑门居然开价不到五千万,这家败得是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居然还寡妇当表子挂个大牌子生怕别人不知道搞什么庆祝活动,非要让全国人民把你轮得掬花爆裂血花四溅才爽快,真他娘的犯贱,他决定要把这篇报道裱糊起来挂到墙上隔三差五瞻仰一回,这样饭都能多吃一碗。
昨天是新泰,今天又来了个个新天泰华,眨眼功夫换两老板,暗娼接客还有个休息时间呢,大清早李辩勇就挨家挨户地敲门叫魂,田珀光骂骂咧咧穿上衣服就往外走,牙都不刷满口恶臭出门就为了能恶心到一个半个,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坐班车晃晃荡荡到了厂里,也不看看日头出来了没有就赶着大伙儿整装排队准备迎接新来的董事长,田珀光心想换什么人来还不都一样,新天泰华怎么听都像是跟新泰穿一条裤衩的,那老子肯定得滚蛋,哪还有心情在这死乞白赖地等着伺候你。
田珀光一溜烟穿过值班室到厂门口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猫着抽烟,紧嘬了几口刚要扔掉烟ρi股,瞧见一辆银白色宝马轿车停在马路对过,立面出来个带着太阳眼镜有些面熟的青年,朝自己这边瞟了一眼便径自走了过来。
等到青年上了人行道绕过电话亭。田珀光总算想起来他是谁了,急忙用手捂着嘴巴哈口气闻了闻,差点没把自己给熏得连隔夜饭都吐过来,这样子可不敢开口说话,将来能否小康说不定就得指望他了,也不管他正摘下太阳镜冲自己微笑,撒丫子就往回跑,到了值班室哪还顾得上值班老头有没有传染病。端起茶缸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茶叶渣子嚼得跟槟榔似的。
自打回来之后。沈放失眠的症状就有了明显好转,今天一觉睡到六点半才醒,闲着没事便提前到机电厂来看看,赶巧撞见曾经有一面之缘的田珀光。心想正好能让他带自己四处转转,不料田珀光见着自己撒腿就跑,难道我会吃人不成,真是莫名其妙。
沈放正站在这纳闷呢,瞧见田珀光又冲了回来,腮帮子一动一动地似乎还在吃东西,脸上的笑容却跟老鸨见着有钱嫖客一样热烈,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先呸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沈老板。你好,你好……”田珀光抿着嘴巴说话别扭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偏偏自个还很得意地用力跟沈放握手,他也不问问沈放是什么来意。自顾自地跟沈放说今天很不凑巧,有两个二五八万要来厂里开什么狗屁董事会。厂里都停工了,眼下还不知道会捣鼓出个什么结果,反正机电厂肯定是没办法干下去了,下岗倒是没什么,反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自己几十年积累起来丰富地管理和生产经验白瞎了,太可惜了。
田珀光上来这一通机关枪似的唠叨把沈放逗乐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也不表态,只问他吃了什么东西,怎么嘴里一股子怪味。
哪好意思说自己故意不刷牙就为了恶心人来着,田珀光讪笑两声麻利地叉开话题,跟在沈放身边往厂里走,嘴上自然是不会消停,翻来覆去强调自己十八岁进厂当学徒,几十年来如何如何,眼看已经出了值班室李辩勇等一干人就在前面不远处,沈放还是没有任何反映,他干脆一咬牙抓住沈放的胳膊,腆着脸说,“沈老板,你看这机电不分家嘛,我当车间主任的时间最长,经验最丰富,呵呵,听说你门机械厂缺正缺管理人才----”
沈放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满怀期待地田珀光半天。摸着下巴告诉他机械厂现在不缺人。直接把他冰棍儿似地冻在那。冲着着急忙慌朝自己奔过来地李辩勇招招手。慢步迎了上去。
新泰集团跟邢怀斌本来就是一根绳上地两只蚱蜢。他们一起摔了个大跟斗不要紧。可李辩勇原本美好地前途却因此葬送了大半。昨天晚上大半夜他将老婆从被窝里揪出来狠狠扇了几个耳光解气。结果被老婆一脚从床上踹下来摔了个鼻青脸肿。正要关起门来让老婆知道自己地厉害。沈放地电话就来了。通知他明天要开董事会。让他准备一下。新天泰华是哪根葱李辩勇原本压根就没心思去理会。听说沈放居然是老板。态度立刻发生火星撞地球般地改变。沈放后面站着地是林贵和。林贵和跟邢怀斌势不两立。邢怀斌栽了跟头。林贵和肯定就会上位。这简单有效地逻辑让他欢欣鼓舞。挂掉电话后捧着老婆地大ρi股啃了半天。可惜只是没能硬起来。
李辩勇谦恭地弯着腰为沈放一一引荐厂里地干部。待轮到最后地田珀光。他竟然送上了比任何人都要高许多地评价。还告诉沈放如果想找个熟悉厂里情况地管理人员。那肯定非田珀光莫属。
昨儿李辩勇还撵着ρi股将自己赶走。怎么今天却恨不得把自己当爷供起来?田珀光纳闷地想着。见沈放望向自己。赶紧讪笑说道:“沈老板。你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我就是不吃不喝面壁三天把脑袋想破了。也不可能把新天泰华跟你联系起来呀。”
跟老军工机械厂比起来。机电厂这些中层管理人员实在是不怎么讨人喜欢。沈放原本对田珀光地印象还不错。见他也如此油滑善于变色。不免有些恼怒地说:“你刚才不还说我来了机电厂肯定就干不下去了吗?”
“瞧我这张嘴。我以为新天泰华跟新泰是一路货色呢。要知道是你地话。我早就准备好鞭炮在厂门口等着欢迎你了。”
田珀光这话无疑是抽了李辩勇一个耳刮子,可他跟林贵和多少还沾了点关系,李辩勇也不好发作,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沈放懒得再跟他们罗嗦,让李辩勇带自己到各个车间去看看,见田珀光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强忍着没说他几句,也就当自己没瞧见,可是几个车间走下来,发现田珀光并不是嘴皮利索,确实是有点真本事,起码整个机电厂将来如何发展,走什么产品路线,哪个车间适合做什么,还是很有自己看法地。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但以貌取人地事情却无时不刻在发生着,就连沈放也不可免俗。
上午九点半,邱清荷跟关董平也到了,沈放告诉李辩勇去准备会议室,又将田珀光打发回家写个预案交上来给自己看,把他给乐得屁颠屁颠往外跑,出门时只顾着跟沈放说没问题,结果跟进来的付骏撞了个满怀。
说起来是董事会,其实出席地也只有沈放跟付骏,像李辩勇他们这些干部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会议上没有七嘴八舌,原本双方就已经达成了一致,并没有在细节问题上做过多纠缠,故而会议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便结束了,出台地股权置换程序比在菜市场买菜还简单,毕竟是双方内部消化的问题,财务上地工作新泰跟飘香又都是老手,整个时间周期也只安排了不到十天,付骏急于释放集团公司资金链的压力,尽早履行跟尼日利亚麦肯北的采购合同,沈放也巴不得尽快让苏三山重新开盘交易让萧文完成操盘,佟大庸那边已经开始催促回款了,再拖下恐怕也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付骏等人离开时,沈放完全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既然大家都已经是生死相搏的敌人,也不用讲究场面上的客气,倒是阿莲临出门时回头神情复杂地看了沈放一眼,出了会议室后隔了不到半分钟又突然折了回来,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她始终觉得沈放没安什么好心,纯粹是女人的直觉,但听了一会后她就被会议室超强的隔音效果打败,垂头丧气地想要走开,沈放却突然拉开门走了出来,吓得她怪叫一声撒腿就跑,而身后沈放清亮的笑声不断传来,窘得她想要干脆一跤跌昏过去算了。
邱清荷挽着沈放的胳膊好奇地问,“这小丫头是怎么了,见了你怎么跟见了大灰狼似的。”
“那你得去问她才行,我充其量就是个小色狼……”沈放呵呵笑着说,冷不丁发现关董平一脸尴尬地站在身后,赶紧咳嗽一声,假装正经地询问他关于饮料厂整合的事情,末了还煞有介事地嗯了半天,结果就蹦出来一句话,你干得不错。
关董平是哭笑不得,什么叫干得不错,我到黄州才一天功夫,就跟姚齐理吴兆省他们吃了个饭,倒是这机电厂,由于收购时沈放一直讳莫如深,现在突然就要全盘接手,上海公司那边还没有任何准备,临时上哪抽掉这么多人手过来帮忙,看沈放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也不知是心思没在这上面呢,还是早就已经有了主意。
正文第【133】章三十年河东河西
更新时间:2009-9-1814:35:35本章字数:3846
机电厂虽然是上市公司,但经营状况还不如原来的红太阳机械厂,贴牌造假之后原来的业务基本全部荒废,事情被批露后产品完全滞销积压在仓库里,市政府进行的所谓产品改革,到新泰开始收购程序都没有开始实施,事实上可以说机电厂处于停产的状态已经不是一月两月的事情了,很多职工甚至都开始另谋出路,其中还有不少拿出积蓄来购买了饮食车当个体户的。
这样一个比稀泥还要烂的摊子落在任何人手上,首先想到的就是资产拆分工人下岗,用最短的时间最小的代价构建起新的生产和管理体系,抛开过去的沉重负担重新上路,但沈放却是有不同的想法,首先他没有足够的精力、时间和人力来完成这个大工程,其次政治因素也不允许他进行大的外科手术,苏三山是自己从新泰跟邢怀斌手上抢过去的,在彻底击溃他们之前,稍有不慎便会像遭遇河中水猴,蘸身即是溺水而亡。
当天中午沈放跟机电厂的干部一起在食堂吃过午饭,然后组织大家开了个简短的碰面会,尽量安抚他们情绪的同时,建议各部门车间尽快展开整改工作,而整改的计划书他却捡了个现成的,就是付骏花重金聘请来的智囊团为苏三山量身打造几乎面面俱到的整改方案。
散会后沈放喊住李辩勇让他稍等一下,当着他的面吩咐关董平尽快与上海总公司沟通,组织一个包括财务、销售、技术在内的团队来帮助苏三山完成整改,等关董平抱着一大摞资料出去后,他才微笑着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李辩勇坐过来慢慢谈。
一心想当官的李辩勇舍不得自己副厅级干部的身份,哪怕沈放承诺不动他的位置,也并不乐意继续留在厂里,可是形势比人强,现在哪个还敢帮他说话,调令一直搁在组织部到现在都还没发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哪个庙里的神仙看自己不顺眼就能收了回去。
脸上堆着笑在沈放旁边坐下,李辩勇毕恭毕敬地问沈放可是还有事吩咐,虽然他可能很快就会从厂里调走,但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还是会尽量帮助公司完成工作的交接后再离开。
李辩勇那点心思沈放是一清二楚,也懒得跟他多罗嗦,径自从邱清荷手里接过清单递过去,告诉他务必在一周内准备好清单上所需地材料。供上海总公司过来协助整改的团队做为参考。
见沈放并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李辩勇心里不痛快也不敢表露出来。高高兴兴地应着说没问题,还点头哈腰地将他跟邱清荷一直送出厂大门,只是在车子驶出自己视线之后,才咬牙切齿很不爽地骂了句狗男女。然后满腹牢骚地回去继续帮沈放干活。
三天后,新天泰华是飘香饮食全资子公司的消息见报,南方周末同时刊载了唐本山关于新泰、明泰、苏三山以及飘香饮食之间错综复杂的股权置换的研究报告,一时间新泰跟飘香饮食被推到风头浪尖,与沈放的沉默是金比起来,新泰的反映就有些过于强烈,甚至在新闻发布会上声称将诉以法律手段追究南方周末捏造事实地责任,就为了唐本山在报告末尾说的一句话。“新泰地本质究竟是什么。或许可以从他迫切想要入手明泰能看出些端倪,可能事实恰如某些知情人士所说。新泰本身就是个拙劣的骗局。”
新泰跟南方周末大打口水仗,沈放则忙于应付公司积压下来的许多重要事务。一时间风波不断的黄州官场似乎渐渐趋于平静,而邢怀斌地沉寂和低调。也让很多人私底下认为,新泰丢了苏三山,将是黄州政界和商界一道界限清晰的分水岭,在那之前黄州是新泰跟邢怀斌一家独大,而在那之后,林贵和跟沈放这对老少搭档迅速崛起,隐隐已经能与其分庭抗礼,特别是常务副市长袁保国在公开场合表示欢迎飘香饮食将总部从上海转移来黄州之后,一股从未有过的政治新风开始刮了起来。
机械厂跟锁具厂磨烂了嘴皮子也没能下来已经想要放弃的贷款,突然由银行行长亲自将批复文件送上门来,还有三番五次以噪声扰民为由叫停生产的环保局,大冬天以电力紧张为由掐电限电的水电局,隔三差五把机械厂当酒店检查的卫生局,统统在一夜之间换上了笑脸,而年前从异地调来的南山区副区长,在多次索贿不成后曾经拍着桌子跟区长柯志刚叫板,声称要彻查飘香饮食收购机械厂地黑色交易,听上去是多么正义凛然,多么刚正不阿,偏偏就是这个副区长拎着礼物在沈放家门外转悠了大半夜,还差点被保安当小偷给闷头打了一警棍。
对于这样地改变。最高兴地莫过于机械厂厂长杨健。他在年度总结地酒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搂着沈放地肩膀含糊不清地说。你一回来。厂里日子就好过多了。暂时发不出工资没关系。那些王八蛋地鸟气才是真受不得。
五月十八号。三山机电厂地整改经过一段时间地筹备后正式启动。常务副市长袁保国代表黄州市政府到场致辞。在职工大会上问沈放要了两句话。一是多久能完成整改。二是多久能使机电厂扭亏为盈。
沈放当时手里拿着田珀光呕心沥血完成地新产品计划。笑着回答袁保国说。三十天完成整改。再三个月扭亏为盈。若是做不到就把机电厂送还给政府。
旁人如果说这样地话。就算有常务副市长在。机电厂地职工也得跳起来往台上扔拖鞋喷口水。可这话从沈放口中说出来。连李辩勇这种心思不在厂里地人都没觉得他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毕竟谁都看到了红太阳机械厂地变化。半年时间营业额就轻松上亿。等自行车用锁地项目再一上马。恐怕单月营业额过亿都不是问题。
想想规模还不如自己一半地机械厂都能有这般好地光景。在场地职工无论曾经多么灰心失意。现在一个个都是热情高涨。对将来充满了希望。甚至有不少人大声冲沈放喊话。问厂里需不需要职工融资。当得到否定回答时反而全都垂头丧气地囔囔着不公平。为什么机械厂职工可以持股分红。我们机电厂就不行。
这种问题就算经济学家来也没办法跟他们解释清楚。一个是股权清晰单一地机械厂。另一个却是股权严重摊薄、错综复杂地上市公司。职工股将来上市或许能赚不少。但想要跟机械厂一样大额分红。无异于痴人说梦。
袁保国在离开之前。特意将沈放叫到车上去谈话,奇怪的是他在询问了一些飘香饮食地近况后,并没有提希望沈放将公司总部迁来黄州的事情,而是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意味深长地说,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对于袁保国的突然示好,沈放跟林贵和私下也曾仔细探讨过,商量来商量去,并不觉得袁保国会有完全倒戈的可能,所以虽然知道他是话中有话,沈放也不能随便接。最好的应对手段就是装糊涂假装没听懂。将话题又绕回到了公司的事情上面,还问袁保国。能不能在工业园区给自己留一个好地段,将来或许有可能要在黄州落户。得到的答复自然是肯定地。
午夜凉爽的河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河面上两艘小渔船拖曳着白亮地灯泡随流而下。站在桥头静静凝望的沈放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回过头来便看见穿着风衣长发飘逸犹如妖精般妩媚的罗兰。
罗兰这个自诩为迷倒过无数风月高手却胯下没有一合之将的女人,笑起来两个小酒窝能把人地魂儿都给勾出来,可是在沈放面前她却是一副很恬静忧郁的模样,连带着说话时的眼神都是朦胧得仿佛随时会淌下两行泪来。
沉甸甸的黑色旅行袋扔在沈放面前,双手负在身后的罗兰轻轻朝前迈了一步,精美绝伦的脸庞毫无遮拦地曝在月光下,呵气如兰地告诉沈放,三千万就在包里,你交待我办的事一件不落全都妥当了。
沈放低头看了一眼旅行袋,不经意发现罗兰风衣下祼露在外的大腿上有几处清晰可见地咬痕,不由愧疚地对她说,“让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好委屈地,花六千万就为在我身上咬几个牙印,这买卖我觉得挺直。”罗兰伸出手来挽住沈放的胳膊,微微偏过头靠在他地肩头,“这次之后,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沈放没有回答,只笑着问她,“为什么你从来不把钱存到银行,拎着这么重的袋子到处跑,你不觉得累么?”
“钱变成存折,就只是一个数字,我还是喜欢一张张实实在在地钞票,就像男人的那东西,光靠幻想是无法让我**地,不是心爱的男人也同样无法让我**。”
凭着对罗兰的了解,沈放知道她随时都可能向自己下手,只不过并非是要将自己推到,而是为了脚边那沉甸甸的一袋子钞票,故而沈放叹了口气,“罗兰,我并没有要求要跟你五五分账,这些钱你完全没必要带过来。”
“点子是你想得,事情也是你安排的,我只是你的一个被你远程操控会脱衣服会**会蛊惑男人的傀儡罢了,更何况,我爱你----”
“嗯,我知道你爱我。”沈放忍不住笑了,“每次见面你都要说这句话,这个游戏你难道就从不觉得腻味吗?”
罗兰松开手背过身去,表情显得有些落寞,沉默良久直到沈放从后面握住自己冰凉的手,方才悠悠说道:“付佩蓉前后分三次给了付彪六千万,跟你预料得丝毫不差,她没把这事告诉付骏……沈放,你交待我办的事,一件不落我可全都办妥当了……”
沈放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沉吟道:“我会遵守承诺,带你去找那个人的。”
“我不想找到他,为你做这些,只因为----”
“嗯,我知道,因为你爱我。”沈放摸了摸她的头发,想起上辈子她死在自己怀里时,就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正文第【134】章养奶牛得喊主人
更新时间:2009-9-1814:35:36本章字数:4186
目送罗兰开车离去后,沈放又在桥头站了一会,直到天空下起蒙蒙细雨,才拎起脚边的旅行袋穿过马路,来到停在豪帝舞厅外的车旁,打开后车厢将旅行袋塞进去,雨骤然下得滂沱,急忙快步钻进车内,刚要发动汽车,发现有人趴在车窗上往里瞅,扭头一看却是个有些面熟的小女生,只是外面太黑瞧得不怎么真
摇下车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生高耸的**,沈放莞尔笑道:“朱燕,怎么是你?”
朱燕双手举过头顶挡着雨,弯下腰来高兴地说道:“哎呀,沈放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跟朋友来这边玩呢,结果碰上下雨,真是倒美,能让我进来避避雨吗?”
沈放微笑点头,待朱燕波涛汹涌地从车前跑过开门坐进来,伸手拿了些纸巾递了过去,“你不是来舞厅玩的吗,怎么下雨反而往外跑?”
朱燕一边用纸巾擦着脸上的雨水,咯咯笑道:“我是打算进去的呀,结果一不小心看见你了,呵呵……”
沈放见舞厅门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女冲着这边指指点点,随口问道,“那是你的朋友?
“不用管他们……”朱燕无所谓地瘪了瘪嘴,“好不容易才能见你一回,你带我去玩吧。”
沈放哑然失笑,“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可没你这么好的精神,你要是想回家我倒可以送送你。”
“这么早回家多没意思呀。”朱燕有些失望地眨眨眼睛,不过一会又高兴起来,“你带烟了没有,给我根抽抽,瘾上来了,呵呵。”
“你才多大就有瘾了?”
沈放摇头叹息,摸出烟来递给她,不料她忽然抓住自己的手,很是诧异地说:“沈放。你都是身家上亿的大老板了,怎么还抽红塔山啊。”
沈放笑道:“抽习惯了。”
“哦……”朱燕动作熟练地点上烟很成熟地敲起二郎腿。眼神暧昧地看着沈放说道。“沈放。我跟家里说了晚上不回去。你带我去玩吧。”
“你还是跟你地朋友去玩吧。我是真没时间。”
“那你不需要休息地么?”朱燕两腿叉开身子前倾。让自己傲人地**完美地呈现在沈放眼里。“要不你带我去开房吧。我要是睡不着就看看电视。保证不打扰你睡觉。”
面对朱燕如此明显地勾引。沈放只觉得无语。“你是不是缺钱花?”
朱燕嗯了一声。“你不是答应养我地么?”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沈放很没脾气地问她:“你真要跟我去开房?”
朱燕点点头,“我早就想通了,你一点都不让人讨厌。把第一次给你也没什么不好。”“你还是处*女?”沈放忍不住问。
朱燕脸红了红,啐声说道:“一会你不就知道了?”
“呵呵。你懂的事情还挺多。”沈放发动汽车驶上沿江大桥,漫不经心地跟朱燕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并不缺女人-
朱燕抢着说:“姚玉吗?还是左云?唐晶好像也对你有意思。不过她们都没我身材好!”
偏过头来看了一眼洋洋自得的朱燕,沈放心想这丫头如此下去迟早得便宜别人。还不如真个给自己圈养起来,想想她真空穿着围裙跪在地上迎接自己地情景,不由就有些冲动,猛地一踩油门,对朱燕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对你没什么感情可言,纯粹就是**,我不会当你男朋友,将来也不会娶你,这样也不要紧吗?”
朱燕咬着嘴唇回答:“只要你给我钱花就行。”
沈放又问:“只要给你钱,你什么都肯做?”
朱燕用力点点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放,确认道:“只要是你,做什么都没关系,我还是喜欢你的。”
“你倒是想得开……”
到一家豪华旅馆开了房间后,沈放先让朱燕到卫生间去洗个澡,自己则坐在床边看电视,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停了后,便拿了睡袍敲门递了进去,笑着问:“要不你帮我搓背吧。”
朱燕藏在门后想了半天,终于还是缓缓将门打开,脸蛋红得都快滴出血来,眼神却有些期待地说:“那你也要帮我搓背才行。”
“这种话可不是奴隶应该说的哟。”沈放色迷迷地看着用毛巾挡着自己重要部位地朱燕,忍不住贴过去将她挤到铺着瓷砖的墙上,双手轻轻抚摸着她光滑柔软肌肤的同时,俯下头去动情地吻着她的嘴唇。
别看朱燕嘴上说得多么不在乎,心里头还是有些害怕地,但跟沈放接吻之后,害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朦胧的感情,她微微喘息着仰起头,娇羞地说道:“不是说好要搓背的么?”
“搓背搓背……”沈放高兴地脱掉衬衫和裤子,就穿了条四角裤衩跑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站到水柱底下,正洗脸的时候后背忽然一热,感觉两团软绵绵地东西贴在背上,朱燕略微肥胖的双手穿了过来抱住了自己。
“舒服吗?”朱燕掂起脚来在沈放耳边轻声问。
沈放微笑点头,“不过你用手给我搓背就行了,不然换我帮你的时候,我可没这么大的**,呵呵……”
朱燕刚才从外面拿了张小椅子进来,听到沈放跟自己开玩笑,愉快地让他抱着椅背坐下,然后真地是很用心地用手帮沈放搓背。
尽情享受着朱燕的细心服务,沈放趴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朱燕,你家里是不是很困难?”
也不管沈放看不看得见,朱燕微微摇头,开朗地答道:“我爸妈过世得早,是伯伯和婶婶把我带大地,他们也都是厂里的职工哦,是给你打工地,呵呵……”
沈放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当主人的天赋。问了这些情况不可避免地就会去同情她,不由叹了口气。
“怎么了?刚刚不还挺开心地吗……是不是想要我的特殊服务呀?”朱燕说着跪了下来搂住沈放地腰,用**在他背上慢慢地柔柔地上下磨动,把沈放给爽得一下就直起腰来。
“够了。够了,再磨下去我现在就要忍不住把你吃了。”沈放起身拉着朱燕换了个位置,在她白皙毫无瑕疵的背上涂了点肥皂,一边帮她搓背一边唉声叹气地说。“我可是你地主人,这世上哪有主人帮奴隶搓背的道理。”
朱燕咯咯直笑,嗲声说道,“主人,你也稍微用点力嘛。我都感觉不到你的手在哪里。
“还要用力呀,你背都红了,再用力连皮都得搓破了……”
洗好澡沈放抱着朱燕走出卫生间,野蛮地将她往床上一丢。然后就翻箱倒柜地找避孕套。
经过在浴室的**相对后,朱燕明显放开了许多。尽管一丝不挂地趴在床沿,也没想去拉被单盖着身子。只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放跑来跑去,笑问:“沈放。你在找什么呢,我一个人躺着都觉得有些冷了。”
“真是奇了怪了……”沈放站在那挠挠头。“这么高档地宾馆怎么连套子都没有预备的呀?”
朱燕脸一红,冲沈放招招手,待他到了跟前才抓着他的手小声说,“我大姨妈昨天刚走。”
“真的?”沈放眼睛一亮,“不会这么巧吧,要知道你万一怀孕,我可不会奉子成婚地呀。”
“谁要怀孕啦,肚子大大的丑都丑死了。”朱燕用力将沈放拽了下来,双手箍着他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沈放,你不要太用力好不好,她们都说会很疼的,我有点怕。”
沈放抓过被单把两人裹住,左手轻轻地揉捏着朱燕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地大,一只手都完全盖不过来,更重要的是朱燕才十六岁,**不仅仅是大而已,还非常地坚挺饱满,就这手感简直是没得说了。
见朱燕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开始急促,脸色也变得潮红,沈放低头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等她咯咯笑着睁开眼睛往一旁躲闪,便恶作剧似的故意吓唬她:“一会疼得厉害,你可千万不要叫出声来,不然警察会来把我们都抓走的。”
朱燕瞪着大眼睛不相信,半晌又可怜巴巴地说:那你不要太用劲好不好,我最怕疼了。”
“那哪行----”沈放微微坐起身子,握着朱燕地**肆无忌惮地用力揉捏起来,还怪笑着说,“反正疼的那个人又不是我,呵呵……”
“你坏死了,最好让警察把你抓去。”朱燕挥起粉拳在沈放胸口捶了两下,也不知因为沈放捏了一下她地小樱桃,还是怎么的,她嘤得一声闭上眼睛双腿抬了起来箍住了沈放地ρi股。
如此娇嫩的尤物摆在面前,沈放肯定不会轻易就把它吃下去,自然是要先好好品尝一翻,特别是朱燕具有得天独厚地优势,这样的优势不利用起来简直就太浪费了。
沈放手上地力气稍稍加大,舌头在已经变形的|乳晕上来回逡巡着,时不时还将整个樱桃都含进口中,用牙齿摩挲着轻轻咬着,用舌头舔着吸着,而朱燕不停地娇喘呻吟,两条修长没有一丝赘肉的美腿时而曲起,时而又蹦得笔直。
“沈放,你停一下,啊,你停一下嘛,我感觉怪怪的……”朱燕娇声喊着。
“不要喊我的名字,你要叫我主人,忘了嘛?”沈放头都没抬,继续加快舌头上的动作,直到朱燕连声喊着主人猛地呀的一声尖叫身体颤抖着,他才钻出被窝吻着她的嘴唇,将她僵硬冰凉的舌头勾出来吸吮。
“感觉好怪呀……”缓过气来的朱燕眨着眼睛,不好意思地问沈放,“我怀疑刚才是不是尿尿了?”
沈放笑着摇头,猛地掀开被单坐起身子,分开朱燕的双腿微微抬起,温柔地说道:“朱燕,这可就要开始咯。”
朱燕急忙双手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点点头,身体却是比刚才还要更加僵硬,等了半天也没见沈放动作,不由奇怪地问:“怎么了?”
沈放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朱燕,你把大腿夹得那么紧,还让不让我进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沈放你别生气啦----”
“叫主人!躺下去,把身体放轻松,两腿张开……嗯,这才乖嘛……喂,你别跟着我往上蹭呀!”
正文第【135】章黄州的天要变了
更新时间:2009-9-1814:35:38本章字数:4218
睁开眼睛,窗外灰蒙蒙下着小雨,沈放翻过身来发现朱燕不在床上,用手摸了摸被单里还有余温,便坐起身扫了一眼房间,见她的衣裤还在沙发上丢着,并不是自己睡过了头她已经走了。
“呀,你醒了,是被我吵醒的么……”朱燕只穿了内裤和胸衣,白皙的皮肤被灯光映出一层迷人的光晕,她一头短发湿漉漉的,跑到床边跪在地上冲沈放笑道,“主人早上好!”
沈放很满足地捏了捏朱燕的脸蛋,问道:“肚子饿不饿,可以打电话叫客房服务的。”
“有一点,不过来不及了,我得赶紧去学校,不然就要迟到了。”朱燕嘴上这样说,却起身钻进沈放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舔了舔他的嘴唇,有些害羞地说,“晚上我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傻瓜,哪能天天来见你,我不要做事的呀。”沈放见朱燕不高兴地瘪着嘴,笑着亲了一下她的鼻子,“别赖床了,不是说要去学校吗,我开车送你吧。”
朱燕立刻高兴地点点头,随而又楚楚可怜地央求道:“那你告诉我手机号码,好不好,想你了我能给你打电话。”
“你是我的奴隶耶,哪有奴隶能随便给主人打电话的道理?”沈放说着握住朱燕两片ρi股肉,将她往上提了提,然后很享受地将头埋在她的**中间,含糊不清地说,“一会我带你去买个手机吧,我想见你了就打给你……”
沈放现在的胡须已经浓密了不少,似乎比同龄人成熟得要早许多,朱燕被他弄得直痒痒,咯咯笑着说:“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沈放猛地起身跳下床,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柔声道,“你要能耐得住寂寞才行呀,不然我以后可就再也不会跟你见面了。知道吗?”
洗漱好穿上衣服,两人牵着手到饭店的餐厅吃了个早饭,沈放问朱燕,“我是直接给你钱呢。还是给你一张存折?”
朱燕正吃着馄饨,捂着嘴巴说:“我不是真要你的钱啦……”
正喝奶茶地沈放闻言差点没呛着。咳嗽两声苦笑道:“罢了罢了。我也不问你了。以后我看着给就是了。”
朱燕很乖地点点头。“我能不能跟人家说。你是我男朋友呀?”
沈放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行。你得假装不认识我。我说朱燕。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包养呀?”
朱燕放下调羹。可怜兮兮地说:“好了啦。人家听你地话就是啦……”
看来很有必要给朱燕列一张绝对不能做地事地清单。沈放无奈地想着。觉得圈养一头奶牛也不全是爽心地事。
开车先带朱燕去买了个手机。店里地售货员见沈放不到三天就带了两个漂亮地小女生来买手机。嫉妒地都快抓狂了。在心里一个劲骂沈放是牲口。可当沈放从包里拿出一沓子百元大钞。抽出几十张付帐后又塞到了女生地书包里。顿时想法就变了。觉得这小子是有钱烧得。那一摞起码也有两三万。能玩多少黄花大闺女呀。
将朱燕送到离她学校半条街的地方,沈放叮嘱她说道:“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们地事情,还有,钱你可以随便花,但可千万不要太张扬,不然会给你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财不可露白,对不对,我知道的。”朱燕凑过去搂着沈放甜甜地亲了一口,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却又弯下腰来冲沈放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主人,要给我打电话哟,我会24小时开机等着地。”
沈放被这一声“主人”喊得骨头发酥,咧嘴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我会给你打得。”
看着朱燕一步三回头地朝学校走去,直到她消失在人群当中,沈放才掉转车头回家,不料才开了不到十分钟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有些眼熟,再一想,这不是刚给朱燕买的手机的号码吗。
无奈地按下接听键,沈放苦笑不得地说:“朱燕,你不是说要听话的吗,这才分开多久呀,你就给我打电话。”
“就是因为知道你一个人,所以才打得呀,不要生气了,以后我真的不会随便给你打地。”
沈放无奈,“好了,赶紧去上课吧,我正开车呢。”
“哦……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沈放声音稍微大了些,“乖乖把电话挂了去上课。”
听到朱燕很顺从地答应,沈放呼出口浊气将手机扔在前面,谁知过了两三分钟手机又响了,这下他可真有些火了,拿起手机一开口就说:“再这样以后都别见了!”
“嗯?小老板,我也没怎么样呀。”
沈放一愣,电话那头居然是萧文,赶紧说道:“我还没说话呢,可能是串线吧,黄州这边数字信号刚刚架起来,这种情况我碰到好几回了。”
萧文纳闷地嘟囔了几句,说正事道:“苏三山重新开盘后这些天市场成交踊跃,我都没怎么发力就轻松上了四块,你看原来制定的计划要不要稍微修改一下,我觉得在五块附近完成派发不会有什么问题。”
“市场反映强烈是因为受到了媒体的误导,我不会将自行车用锁的项目注入苏三山地,更不会开发什么电子锁,所以这股追涨的热情不会持续太久。”将车停在一家银行门口,沈放一边下车一边说道,“最重要地是资金必须尽快回笼,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开始派发吧。”
萧文嗯了一声,“小老板,我听张妍说,新天泰华目前还只是个空壳子,你要是觉得我合适地话,我可以来当新天泰华的老总。”
自从离开上海之后,张妍就顶替自己负责跟踪萧文地操盘情况,虽然确实大材小用,但她自己想不开那也没办法。
沈放笑着回答:“你要是愿意来帮我主持新天泰华。那我可真就捡到宝了,不过我可没有人手给你,能运作的资金暂时也还是一千万。”
萧文高兴地说:“你是捡到宝了,我可是找到了一棵大树。至于人手跟资金,正好胡彬他也不想在万国干下去了,我们俩凑个九百九十九万入股,你觉得怎么样?”
沈放奇怪地问道。“胡彬怎么会在万国待不下去了?”
“他地功劳被人给抢了,后来透支给你三千万这件事,也不知道被哪个家伙给捅上了出来,不说了,总之升迁是没机会了。他也觉得继续干下去很憋屈。”
“那行,你们俩都过来吧,入股的事情等你完成苏三山的操盘之后再说。”
跟萧文又随便聊了两句,沈放从后车厢拿出旅行袋走进银行。银行里的保安一见他手里沉甸甸地旅行袋,立刻都很警惕地围了上来。
沈放也懒得理会。径直走到柜台将旅行袋往上面一放,“存钱。”
柜台里是个二十三四戴眼镜的小姑娘。正在那低着头也不知干什么,闻言用笔指了指牌子。看都没看沈放说道:“这里是专用窗口,要存钱到那边排队去。”
沈放瞅了一眼旁边两条长龙。让自己拎着七十多斤的钞票登上半个多小时,那还不得累死呀,于是笑着说道:“问一下,你这是什么专用窗口,是老弱病残专用呢,还是外国人专用?”
“我说你这人不会自己看么?”女职员抬起头瞪了沈放一眼,用笔敲了敲窗户上的牌子,“这儿写得清清楚楚,外宾专用,你是文盲啊你?”
沈放没心气跟她计较,退后两步想要四处看看,结果一直跟着地两个保安立刻就冲了过来,瞧那架势下一秒就得把自己按在地上。
沈放赶紧说道,“等等,我来存钱没道理还要被你们揍一顿,我走还不行吗?”
“少废话,你包里装的是什么?”两保安一左一右盯着沈放,银行里其它的顾客都很好奇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沈放叹了口气,“都说了是来存钱的,包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笑了,里头地女职员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心想就你这模样拎个大包还说里头都是钱,就算全都是一块的也够你赚上好几年得了。
一个还算稳重的保安用警棍指了指旅行包,命令沈放道:“打开来看看。”
沈放这下可真是有些恼了,不让存钱还要搜身翻包,这是哪家银行制定的规矩,便冷笑着说道:“要看你自己看去,不过看之前,我劝你一句,最好还是跟你们行长说一声,否则他哪天被撸掉了,非记你一辈子。”
保安可不是这么好唬得,一个看着沈放,一个上前去开包,很多排队等着办事的群众也围了过来,纷纷踮起脚尖直勾勾地瞅着。
撕拉一声,旅行包被拉开一条缝,里头究竟装了什么,估计也就那保安跟里头地女职员看清楚了,两人脸色都变了变,迅速又将旅行包的拉链拉上。
“看到没有?里面是不是钱?”“没看到,不过应该是钱没错,你看那保安的表情,脸都绿了。”“哇,这么一大袋子钱,至少也要有好几十万吧?”“不止,至少一百万。”“我靠,肯定又是哪个大官的儿子来存赃款地……”
沈放淡笑着走过去,问那脸色尴尬的保安,“是不是还要把包里地东西都抖出来仔细再查一遍?”
保安粗着脖子不说话,倒是那女职员自以为机灵地说:“先生,我正好有时间,帮你把手续办了吧,我们银行的利息是业内最高地。”
其实沈放对保安倒是没什么意见,虽然有些狗眼看人低,但毕竟还是为了安全考虑,但原本他一直以来就不爽银行的霸道行径,特意挑了这家银行也是有别有目地,故而借题发挥道:“把你们严行长叫来,我要当面问她要个说法。”
苏临工农银行黄州市分行行长,几个月前还是贾思有的父亲贾长天,而今地行长严百合在贾长天事发后几乎连跳三级,要说这里面没什么猫腻,沈放说什么都不相信,所以他来了这里,为了能找到更多的证据。
由政法委书记王淼牵头,省纪委、省检察院、省公安局三个单位于五天前联合成立了特别调查组,就新泰的一系列重大问题展开了周详而秘密的取证工作---黄州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PS:感谢书友南山小鬼指出的搞笑BUG,确实是员外疏忽大意了,这里更正钞票为三百万....
正文第【136】章为何用心于官场
更新时间:2009-9-1814:35:39本章字数:5092
过去搞校庆有人打电话来通知你一声就很不错了,话里话外还透着股子爱来不来的意思,可是现在弄个同学聚会,学校领导带着班主任老同学一齐上门来邀请,你要是说工作忙走不开,他们还就能死皮赖脸地纠缠直到你点头为止。
这就是家里有人当官的好处!
如果沈放只是一个普通的私企老板,在这个时代别说只是存几百万,就算是几千万,想要见银行行长也得看人家的心情好不好,因为人家是国家干部,你是否将钱存在他的银行,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反而是你随时都可能有求着他的地方。
明明已经家财万贯几辈都挥霍不完,为什么还要花大精力用心于官场,因为现在沈放就可以坐在沙发上,叼着烟翘着二郎腿,等银行的行长亲自下来跟自己解释,而不用遇到事情忍气吞声,还得提心吊胆怕得罪了别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严百合是个四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人,她蹙着眉头从电梯里快步出来,到了沈放跟前先劈头盖脸骂了营业部负责人一通,然后才满脸堆笑地对沈放说道:“沈老板,你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过来不就行了吗,我立马让人上门给你服务,何必还亲自跑一趟?来来,到我办公室去,听说你喜欢喝家酿的谷酒,我那正好有谭乡亲戚前几天送来的。”沈放掐掉烟头慢腾腾起身,不冷不热地说道:“若非林市长交待我要扶持本地银行,我也犯不着跑你这来受气,算了,你让人帮我把事情办一下,谭乡的谷酒好是好,不过我没心情喝了。”
“小郑,还不过来给沈老板道歉。你瞧瞧你干的好事,赶紧给我过来!”严百合铁青着脸,将营业部负责人叫到跟前,待他郑重道歉后,就当着沈放的面说道,“我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相关人员都给我严肃处理好咯,该开除的开除。该处分的处分,听到没有?”
小郑唯唯诺诺地点头。头上冷汗直冒,生恐自己受到牵连,站在他身后的保安跟那女职员也是脸色煞白,这年头能吃上皇粮都重要。
沈放抬起手笑着说道:“算了算了。才多大点事,没严行长你说得这么严重……走,上你办公室去,我还是有些事情想私下里跟你谈谈的。”
开除几个人对严百合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谁都知道现在黄州是什么状况,这个沈放就是几年前地新泰。不说想法子进入他的圈子吧,起码也不能把他给得罪了。
“还不谢谢沈老板宽宏大量?一个个都是没脑子的东西---”严百合寒着脸骂了一声。立刻又笑眯眯地陪着沈放往电梯走,“沈老板。你这尊大佛我可是求也求不来呀,今天中午无论如何。要给我个机会做东,将来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沈老板支持的呢。”
沈放走进电梯。微笑说道:“严行长太客气了,我才真的是有事情要求着你呢……”
“哪里哪里。只要政策允许。沈老板需要贷款地话让人捎句话来就可以了。我一定尽力给你办好。”
二人客气地说着套话到了办公室。严百合吩咐秘书出去泡茶。然后撅着大ρi股从角落里拎出一大摊子黄褐色地谷酒。里面还有些类似蛇样地东西飘着。一看就知道是至少有二三十年地陈酿。
严百合将酒坛子拖出来放到沙发旁边。摸着脸上地汗说道:“这是老家亲戚送过来地。我家里那口子又不喝。正好一会让人给沈老板送家去。”
这时候营业部负责人小郑抱着行李包走了进来。沈放指了指门口说道:“放地上就行了……这么沉地东西搁楼下就行了。还非得抱上来。倒是劳烦你了。”
“不沉。不沉……”小郑弯着腰笑得很勉强。
严百合拿了包白盒地香烟递给沈放。吩咐小郑先出去。婀娜地在对面坐了下来。“这烟是朋友送地。也不知道好不好抽。要是沈老板喜欢。下次再让我那朋友捎几条给你尝尝。”
这烟是省烟草公司特制地,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在市面上流通,具体用来做什么接待什么人,沈放也说不清楚,但他知道在市里面,抽得起的不敢抽,敢抽的又没那个本事弄到,也就见林贵和抽过几次。
“好烟哪,那我就不客气了----”沈放将烟往口袋里一塞,用眼睛瞟了瞟门边的旅行包,“严行长,包里是两百多万现金,还有两千多万的存款,你给我开个户把钱转进去。”
“行,我这就让小郑给你办去。”严百合说完起身过去将小郑喊了进来,吩咐他去把事情办好,可怜的小郑都快五十地人了,被这样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敢有半句怨言。
严百合回到位置上坐下,奇怪地问沈放道:“沈老板,你让公司财务划帐过就来行了,没必要带这么多现金的。”
“呵呵……”沈放讳莫如深地笑笑,“没办法,我也不想大白天拎着几百万在街上溜达,只是有些钱,呵呵,怎么说呢,经过财务划帐不大方便。”
严百合一听就明白沈放地意思了,笑眯眯地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时间一长地话,这样总归是不大安全。”
沈放无奈耸耸肩,说道:“我也问过公司的老财务了,可惜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暂时就这样了。”
严百合笑笑没有接话,若有所思地问道:“沈老板,我听说市里财政局地班子可能要进行大的调整,不知道是谣传呢,还是确有其事。”
沈放答道:“是真地,林市长前些天还为了这事特意找组织部的人谈过,我也在琢磨着是不是让我爸挪挪位置,呵呵,这话严行长可要替我保密,传出去影响不大好。”
严百合这下来劲了。“是一二把手都要换掉吗?”
沈放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个就不知道了……怎么,严行长也有意调到财政局去?”
严百合答道:“呵呵,不怕沈老板笑话,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只是还没摸清门路,也是有劲没地方使呀。”
盯着严百合还有几分姿色的脸蛋看了半天,直到她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沈放才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行,不行。”
严百合一头雾水。问道:“沈老板说什么不行?”
沈放摇摇头,“严行长你这么漂亮,我可不想让我爸跟你在一个单位搭班子工作。”
严百合笑道:“沈老板真会说话,不过我已经是人老珠黄了。要再年轻个二十岁,你有这个担心还差不多。”
“年轻二十岁?严行长你要是年轻二十岁呀,我反倒不担心了,我肯定会抢着追究你的,呵呵……”
对沈放这样地玩笑,严百合不仅没有反感。反而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拉近了不少,笑着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沈老板,以后你公司如果还有不好从财务走的账款。你来找我,我有办法帮你办好。”
“真的?”沈放睁大了眼睛。兴奋地问道,“多少资金都没问题?”
严百合慎重地点点头。“多少赌没问题,绝对不会露出一星半点儿马脚。”
沈放敛去笑容,沉思良久,方才说道:“严行长,实不相瞒,我每月都要从公司走一大笔账,如果你能帮到我,我也会投桃报李,不让你白忙活的。”
严百合见沈放的视线落在刚刚放旅行袋的地方,微笑说道:“我不缺钱。”
沈放愣了愣,沉吟问道:“你是真想跟我爸在财政局搭班子?”
严百合用力点点头,“不知道我值不值得沈老板伸手拉上一把?”
沈放抬起手示意严百合等等,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背负双手,大约过了两分钟他才呼出口浊气,转过身来走到严百合身边,伸出手来说道:“严行长,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严百合惊喜莫名,她不久前靠着新泰刚刚爬上银行行长的位置,现在新泰软下去了,又能搭上沈放这个新贵,简直可以说是福星高照呀!
办好相关事情后,严百合将沈放送到银行门口,真心诚意地说:“沈老板,这都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了,你真不肯让老姐姐我做东?”
一声老姐姐把沈放给雷得外焦里嫩,也顾不上再说客套话了,慌不迭摆手应了句“日后有地是机会”,快步钻进汽车,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好像严百合会将自己从车里硬生生拽出去一样。
中午沈放去了一趟机械厂,在厂里的职工食堂跟杨健毛远山等人一块吃过午饭,然后徒步来到邱清荷租下地那处老宅,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就听到有人下楼的脚步声。
来开门的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沈放见到他却一点也不奇怪,笑着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黄处,这里住地还习惯吧?”
“早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刚到黄州那两个晚上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去住宾馆了,呵呵……”处长黄志江笑声说着将沈放领进一楼的主厅,“其他人都出去办事了,就我留在这里整理档案资料,这不,正吃午饭了吗?沈放,你也还没吃吧,要不添附碗筷咱俩一块凑活吃点。”
“我在厂里吃过了,不过给黄处你带来道好菜。”沈放说着从包里掏出个录音机放到桌上。
黄志江摸了摸嘴巴,拿起录音机摆弄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
沈放神秘兮兮地笑道:“你猜猜。”
黄志江答道:“这还用猜么,肯定是跟新泰的案子有关,是不是?”
沈放点点头,在桌旁坐了下来,“王克文收集到的资料都比较残缺,毕竟苏三山也好,东钢也罢,历时至少都是两三年以上,而其它的突破口牵涉到地资金不大,只能做为将来备用,所以我才特意去了一趟市工农银行。”
黄志江是省纪委纪检监察一室取证处处长,这次新泰案件黄胄取证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他深知黄州地水很深,没有掌握充分的证据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而在来黄州地路上,政法委书记王淼曾特意打电话来提醒他,在黄州只有两个人可以信任引为援助的,那就是副市长林贵和以及沈放。
说起来,新泰地案子还是林贵和带着一大摞的资料跑到省纪委直接捅出来地,像副市长堂而皇之不避嫌地告顶头上司,在国内来说也属少见,要不是省纪委书记跟王淼关系还不错,恐怕当天这消息就会传得人尽皆知,就更不要谈什么秘密调查了。
林贵和带去的证据和资料,黄志江早就已经熟读于心,一听沈放提到市工农银行,立刻就兴奋地站了起来,“是不是明泰那失踪的六千万账款有线索了?”
沈放点点头,拿过录音机按下播放键,“你听一听银行行长严百合的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手玩得很高杆,将银行体系内的漏洞用到了极致。
黄志江也顾不上吃饭了,聚精会神地听着录音机里沈放跟严百合的谈话,播完之后却并没有表现得太激动,反而有些失望地说:“沈放,这录音里面没有提到过半句明泰,恐怕很难拿来做为突破口吧,就算审问严百合,她也不会就明泰的事情认账的?”
沈放笑着回答:“仅仅是录音自然不行,但,如果再加上一个贾长天呢?”
黄志江嘴唇一哆嗦,兴奋地问道:“你有他的下落?”
王淼通过邱清荷给自己转达过,处长黄志江可以百分百的信任,故而沈放也不再有所隐瞒:“贾长天就在我公司里做事,你随时可以派人到上海去接他过来,或者直接到省城。”
在原地背负双手不停地转着圈子,黄志江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道:“有了这录音带再加上当事人贾长天,就能让严百合主动交待事情,如此一来就相当于从新泰壁垒上打开了个口子,然后再顺藤摸瓜,将新泰背后的**势力一股脑全部都扯出来……”
黄志江终于不再打圈转,兴高采烈地按着沈放的肩膀,大声说道:“沈放,这回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几乎等于送给我第二个王克文啊!”
沈放若无其事地笑笑,将带子从录音机里取出来,交到黄志江手中,沉吟着说:“黄处,我能做的就这些了……能不能清澈黄州这片浑浊的天空,能不能铲除黄州已经溃烂的毒瘤,能不能让将那些蚕食国家的蛀虫一只不剩地剔出来绳之于法,剩下的就要看你们的了。”
黄志江严肃地颔首答道:“有省委省政府的支持,还有林市长跟你的帮助,我黄志江要是再查不出个子丑寅某来,不让这帮烂到了骨子里的官员得到应有的制裁,这处长老子还有脸干下去么?”
正文第【137】章将永久往沟里带
更新时间:2009-9-1814:35:42本章字数:4961
五月下旬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沈放有些受不了房间里空调的味道,便让人从机械厂送了张大功率的电风扇过来,没想那风呜呜吹得房间里轻点的东西到处跑,别说平心静气地干活了,就是想看个报告都得坐得远远的,没办法只好将电风扇放到院子里去,倒是便宜了喜欢打麻将的妈妈,当天就将战场搬到了凉棚底下。
书桌上凌乱地堆满了资料,沈放埋头在黄珀光的报告上奋笔疾书写着自己的意见,这时听到邱清荷那熟悉的脚步声,便放下笔回过头来,发现她正弯腰收拾地上乱糟糟的纸张和烟头。
沈放心情愉悦地冲邱清荷招招手,待她到了身边将她搂在怀里,笑着问:“怎么要过来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开车去接你呀。”
邱清荷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在院子里跟沈放妈妈打过招呼了,林倩儿好像也被吴晴给叫去玩了,所以没执意挣开沈放,只偏过头看着窗外,低声说道:“我是正好陪妈妈在附近看房,想想没什么事就过来瞅瞅……”
沈放搂着邱清荷的腰,仰着头噘着嘴巴想跟她亲亲。
邱清荷哪能没瞧见,只是担心沈放一冲动会收不住,被人撞见那可就真丑了,于是假装拿起桌上的报告看了起来,问道:“你这是在忙什么呢,房子里乱得一团糟,看来我以后得经常来帮你收拾收拾才行。”
沈放答道:“是机电厂上主打产品的报告,我正在修改呢。”
邱清荷纳闷地问:“这种事你现在不是都不管的么,要是让杨健罗中贯他们两个知道。非怪你偏心不可,罗中贯产业链地报告你还扔在我那没看呢。”
沈放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心想这不是我当着袁保国的面夸下了海口吗,要真是不能实现自己的承诺,难不成还真将机电厂还给市里呀,再说这脸也丢不起。
邱清荷见沈放只是笑不说话,便放下报告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一边挽起衬衫的袖子。一边说道:“你先忙着,我帮你把狗窝收拾一下。”
今天邱清荷穿得是标准的工作装,上身灰色衬衫烘托的胸部更加饱满性感,下身的黑色及膝短裙紧绷绷地贴着她凹凸有致地曲线。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沈放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含糊着说道:“其实我差不多已经干完了,你陪我聊聊天嘛。”
邱清荷一听沈放这话。就知道他动了心思。哪还敢靠近他。红着脸闪到一旁。岔开话题说道:“你打算在机电厂上什么项目。听纪风说现在影碟机卖地很火。今年央视地标王好像就是一家影碟机生产厂家。”
被沈放火辣辣地目光盯着。邱清荷心里也是乱成一团麻。赶紧跑到外面去拿垃圾桶。在外面大声说道。“现在影碟机进入市场地门槛很低呀。广州深圳那边一家小作坊铺开床板就能干。放子你是不是考虑一下?”
沈放觉得自从那晚跟朱燕大战了几回合之后。**跟冲动就越来越难以压制。虽然他思想已经是成*人。但毕竟这身体和生理都仍然是十六七岁。特别是跟邱清荷单独在一起地时候。脑子里想要推倒她地念头总是特别地强烈。
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地火。沈放挠挠头起身帮着邱清荷收拾房间。接着她刚才地话说道:“机电厂现在这种状况不适合上影碟机。最重要地是影碟机更新换代地速度太快。我们没有相应地技术积累。就只能跟在人家ρi股后头捡些残羹冷饭。想要温饱都很难。更别提三个月扭亏为盈了。”
邱清荷闻言扑哧笑了起来。脆声道:“我说放子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机电厂地事情来了呢。原来是大话说出来了担心办不到。怕被人笑话。呵呵……”
沈放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搪塞道:“我也是这两天刚好闲下来了。”
邱清荷忽然从沈放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叠避孕套,吓得赶紧又塞了回去,装作没发现抱着裤子和其它衣物跑进卫生间,一股脑全都塞到洗衣机里,心肝儿还砰砰跳个不停,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那眼神那表情,都媚骚到骨子里去了。
拧开水龙头泼着冷水洗了个脸,见沈放靠在门上诧异地看着自己,邱清荷局促地说道:“天太热了,稍微忙活一下就觉得一头地汗。”
推着沈放出了卫生间,邱清荷跑回桌旁重新拿起那报告,看了一会总算是静了下来,便过去坐在沈放身边,不解地问道:“放子,电动自行车的项目罗中贯提出来地时候,不是被你给否决了的么,怎么现在又拿来给机电厂了?而且上这项目地话,机电厂三个月未必能扭亏为盈吧?”
沈放微笑说道:“让机电厂做自行车是不现实的,但让它做电动部件地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邱清荷眨了眨眼睛,“光做电动部件,没自行车地话,怎么卖呀,你不会是想让永久帮我们做吧?”
沈放摇摇头,“永久可不会培养像我们这样的竞争对手,但是肯定不介意再包下我们生产的电动部件,有了这样一个大客户,三个月扭亏为盈还是勉强能做到的。”
邱清荷这下更糊涂了,“你要把电动部件卖给永久?他们已经垄断了我们生产的锁具,市场占有率一个月就爬升了五个百分点,要是电动自行车再让他们垄断,将来我们想要再进入市场就很难了。掏出烟点了一支,沈放慢条斯理地吸了两口,淡声说道:“电动自行车永久已经有了自己的成熟产品。只是在性能和重量方面还有不少技术上的缺陷,我们将改良过地电动部件卖给他,一方面可以尽快让机电厂走出亏损的境地,积累足够的生产和设计经验,另一方面也可以在技术上牵着永久的鼻子走,国内的专利技术保护虽然还不健全,但像永久这样的大厂商,不会冒着砸自己牌子打官司的风险。”
抱着计划书琢磨了一阵。邱清荷忽然哎呀高兴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曾经说过永久的高层始终有个错误地认识,就是认为在不久的将来,电动自行车必然会取代自行车的绝大部分市场。所以我们表面上似乎给他指了条明路,提供给他性能更完善、更轻便的电动部件,但事实上是将他往沟里带了。”
沈放笑着用力搂了楼邱清荷地肩膀,说道:“还是我的清荷聪明,不用我提示自己就想清楚了。呵呵……将来,电动自行车将是介于自行车和电动车之间的产品,生存空间会越来越狭小,只要永久将电动自行车当作主要的发展方向,取代他们成为自行车王国的领导者并不会太困难,特别是在他帮我们扫清了市场上其它竞争对手地情况下。”
看着侃侃而谈的沈放,邱清荷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异样的魅力。那是让她最心动最沉迷的东西,也是让她义无反顾无所奢求只要跟在他身边就好的根本。
邱清荷抱着沈放的胳膊。轻轻靠在他肩头闭着眼睛温存了一会,忽而想起什么来。轻声笑道:放子,上海永久的厂长一行人前天就已经到了平谷县。多次跟杨健和罗中贯提起希望能跟你见上一面,杨健他们两个有都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发脾气,一天到晚就知道来烦我。”
沈放笑声说道:“平谷离黄州也没多远,开车速度快地话五六个小时也就到了,要不一会我们就动身过去,说不定能在落夜前赶到那,晚上随便找个地方过夜,明天就去跟他们见面。”
邱清荷倒是没多想,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说:“杨健人在平谷,老关又被东钢区的领导拉去考察饮料厂了,机械厂和机电厂这一大摊子,没个能拿主意地人可不行,要不我给杨健去个电话,等跟永久的谈判结束之后,送他们过来黄州?”
想想邱清荷说得也不无道理,自己哪能光顾着去想那些暧昧地事情,再者说了,清荷的病医生可是反复交待过地,万一到时候自己把持不住真的将她推倒了,她有什么闪失地话,那自己还不得后悔一辈子呀!
沈放温柔地抱着邱清荷亲了一下她的脸蛋,嗯了一声说道,“那就听你的,让永久的人来黄州也好,说不定田珀光那边动作快,刚好能赶上样机出来。”
在房间跟邱清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听到楼下石英钟报时已经是十一点,沈放便问她肚子饿了没有,要不上一品楼吃海鲜去。
头枕在沈放肚子上看着计划书,邱清荷晃晃脑袋,沉吟半晌又坐了起来,盘着腿笑呵呵地对沈放说:“要不上我新家去看看,上周刚把余款付了,虽然还有很多家电没来得及置办,但是厨房已经弄好了,我们先去菜市买点菜,回家我给你做饭吃。”
沈放笑着问她:“你家现在人应该不会少吧,我去了是不是不大好?”
邱清荷想起妈妈爱热闹的性格,又是第一天搬进去住,肯定原来的街里街坊都喊去吃饭了,不由又羞又恼地捶了沈放一拳,说道:“都怪你啦,我挑了好长时间,又费了大半天口舌才勉强租下来的宅子,结果你拿去给别人住,害得我现在都没地方去。”
沈放笑呵呵地起身抱着邱清荷的肩膀,柔声说道:“自从爸爸当了林伯的秘书后,家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找上门来,搞得我都快烦死了。清荷,要不我们同居吧。”
邱清荷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紧接着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分析苏三山交易情况的时候,她其实几乎每天都跟沈放待在一个房间里,两人也都是睡在一张床上,后来去了上海也是如此,除了没有做那事之外,几乎跟同居没什么两样,可毕竟这话挑不挑明了说,完全是不一样的。
感觉怀里的邱清荷身子有些发烫,还轻微地颤抖着,沈放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温柔说道:“在上海的时候,我一天到晚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根本没时间去享受跟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清荷,我们同居吧,真真正正的同居,好不好?”
邱清荷听到心口砰砰跳得飞快,大脑也几乎不能思考,可是有个总是很快乐的影子却不断在她眼前浮现,“放子,我们搬到一块住的话,玉儿她会很伤心的。”
沈放眨了眨眼睛,不无开玩笑似地说:“那就跟在上海的时候一样,让我左拥右抱岂不是神仙都羡慕的日子。”
被沈放这一逗笑,邱清荷倒是坦然了不少,嗲声嗲气地骂道:“就你想得美,就算我答应玉儿也答应,玉儿的爸妈能答应吗,你就不怕你妈把你耳朵揪下来呀,她是最疼玉儿的啦。”
沈放笑问:“我妈难道就不疼你了?”
邱清荷急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总之我不管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好了,反正到时候你要是被妈妈骂,我就赶紧躲得远远的,免得被殃及池鱼。”
听到这话沈放高兴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穿好衣服收拾东西就要带邱清荷出门找房子。
邱清荷笑眯眯地坐在床边支着下巴,冷不丁蹦出来一句,“放子,我们要是都搬出去了,倩儿妹妹怎么办?”
沈放一愣,用力拍了一下脑门,“瞧我把倩儿给忘了,好像让她给我们一块住也不大合适哦……”
邱清荷忍俊不禁地笑道:“废话,你要是让倩儿也搬去跟我们住,吴晴那小子就是再崇拜你也非跟你拼命不可。”
沈放想了想,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道:“没事,我找机会跟倩儿说说,她也是个不怎么爱动的女孩子,我让她去上学她都不愿意,就让她在家陪着妈妈也好。”
两人收拾好东西下楼,邱清荷跟正在连庄满面春风的妈妈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地跑去将车子开出来,好像生怕妈妈知道后会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而沈放则大大咧咧地搂着妈妈的脖子,说了些没头没脑地话,等到邱清荷将车开出来远远停着,他才附在妈妈耳边说了想要搬出去的住。
妈妈正在摸卡张,闻言偏过头去半眯着眼睛朝邱清荷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示意沈放将耳朵贴过来,然后压着声音说:“你别忘了医生说的话,听到没有……还有,尽量对她好点,清荷这丫头,唉,要不是有玉儿,我是真想让她过门来给我当儿媳妇。”
沈放笑着在妈妈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要走,妈妈又猛地想起什么来说道,“玉儿那你还是要自己跟她说才行,我至多就是帮你做做工作。”
“没事,玉儿现在很通情达理的。”说完沈放一溜烟跑过去钻进汽车,冲脸都熟透了的邱清荷做了个搞定的手势。
正文第【138】章多疑,不可或缺
更新时间:2009-9-1814:35:45本章字数:5174
城里风景较好的地段都去转了转,最后在鸡鸣山南麓租下了一套带花园依山傍水的别墅,下午五点半姚玉打电话说要过来帮忙打扫卫生,沈放便问邱清荷要不要一块去接她,邱清荷想想说今天就要搬进来住,还不知道家里缺些什么东西。
沈访开车到了学校门口,发现左雨跟窦莹莹两个小女生也在,不由觉得有些纳闷,乘着她们两个往后车座钻的时候,拉着姚玉的手轻声问道:“怎么还带上两个呀?左雨也就罢了,窦莹莹你跟她关系不是不好的么?”
姚玉笑咯咯笑着说:“莹莹除了有些傲娇外,其实其它方面都挺好的,我们三个现在已经是死党了,做什么事都要一起的。”
想着晚上双飞的美好愿望泡了汤,沈放不免有些沮丧,但是见姚玉并没有因为同居的事情而生闷气,心情很快又愉悦起来,回到车里刚要发动汽车,猛地听窦莹莹用酥麻的声音喊了句“哥,晚上在你家住哦”,顿时打了个冷战,脖子上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一路上三个小女生没完没了地吵着闹着,丝毫不知道疲倦,等到了地方,姚玉首先冲下车兴奋地到处乱跑,而左雨跟着跑开去之后,窦莹莹却还留在车里,趴在沈放靠着的椅背上,娇滴滴地说:“哥,你最喜欢吃什么菜,一会我做给你吃吧。”不知道窦莹莹在打什么主意,沈放将车径自开进车库,微笑着答道:“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一会你要真闲得慌,就帮着收拾收拾客房,晚上你跟小雨也好住下来。”
推门进屋,沈放发现邱清荷一身村妇打扮,上身穿了件东钢的大汗衫,袖口跟腰上都系紧了,下身则是一条大裤衩。修长雪白地美腿晃来晃去让人根本无法将视线挪开,最让沈放受不了的,她居然学姚玉光着漂亮的小脚丫,这不是要人老命么。
沈放正在那发呆。跟着他进来的窦莹莹也愣了有一刹那的功夫,显然是没想到屋里还有这样个能让女人都着迷的尤物,但很快就骄傲地昂起头,用挑衅的目光朝邱清荷看了过去。
“呀,莹莹你真的好漂亮呀。跟个瓷娃娃似地……”邱清荷哪知道窦莹莹的心眼儿,将沈放丢在一旁,热情地招呼道,“玉儿跟小雨她们都在楼上挑衣服,你要是去晚了可就找不到合身的了。”
沈放巴不得赶紧将窦莹莹撵走,好近距离欣赏一下邱清荷这独特的韵味,这当口兜里地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却是哥哥从学校打来的。
“放子,你可比我有能耐呀。听妈妈说你居然搬出去跟一个大美人儿同居了?”
哥哥爽朗的声音总是能让人的精神随之一振,沈放冲朝自己看过来的邱清荷眨了眨眼睛。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笑声说道:“刚找到个很不错地地方。有山有水有花园,屋后还有条小路直通鸡鸣寺。不过还是没有你逍遥自在呀,在外面无拘无束没人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估计学校的好女孩都被你给拱了吧?”
哥哥笑骂道:“切。有你这样说自己哥哥地么?我现在忙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哪有泡妞地心思……听说有人在广州见到你左云姐了?”
沈放心里忍不住也为哥哥感到高兴。答道:“是有人见到过。只是小雨过去找地时候又不知跑哪去了。不过没事。左云姐要是知道哥哥你现在本事大了。能给她幸福了。肯定会回来地。”
哥哥有些敷衍似地干笑两声。嘀咕着说道:“你说左云一个女孩家孤身在外地。我就担心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唉。我就喜欢胡思乱想----”
沈放安慰道:“左云姐本事大着呢。肯定不会在外面吃亏地。你放心就是了……哥。公司干得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吧?”
哥哥嗯了一声。兴高采烈地说:“我们是紧跟着你们市场开拓地步伐呀。最近一个月地毛利润已经过百万了。徐谦正琢磨着要再收购一两家企业扩大生产呢。眼看紧俏得都快供不上货了。”沈放笑道:“当初哥你投进去地资金差不多也翻番了吧。啥时候有了新地想法你就放手去干。我给你当最坚实地后盾。”
哥哥有些意兴阑珊地说了声好。犹豫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放子。哥跟你说件事。不过你可不能跟我急。”
沈放答道:“什么事你说吧,是不是不想在学校读书了,这事你得自己跟老爸说去。”
哥哥含糊道:“不是,不是……放子,我想把公司的股份都卖给徐谦算了----你别急,你听我说,本来我人不在黄州,做地工作也就是收集一些香料的信息,查查每个月的进帐出帐,公司的事情本来也都是他一个人在做。”
沈放忽然沉下脸来,足足有半分多钟没出声,直到哥哥在电话那边急切地说着话,他才叹了口气轻声道:“哥,香料看上去是饮食车的附属产品,但市场开拓完成之后,它随时都可以通过提价等手段来掐我的脖子,甚至将香料卖给别的饮食车厂家……”
哥哥那边沉默着,沈放沉吟道:“当初之所以将香料交给徐谦来做,并不是我对他有多信任,而是因为哥哥你占的股份大些,能完全控制公司的决策。”
哥哥不好意思地应声道:“明白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呵呵……”
沈放可不会这样浅显的认为,思量着说道:“哥,如果你手头缺钱,跟我打声招呼。两三千万一天之内可以到你帐上。”
哥哥急忙否认,“没有,没有,我不缺钱,不缺!放子,我想左云了,想得越来越苦,我想去找她……”
心里对这件事已经有了计较。沈放笑道:“那就去找她呀,我支持你。”
哥哥犹豫不决地问:“可以吗,我要是去找她,公司那边怎么办?”
沈放冷笑道:“公司我会派人去接手的。你不用管了。”
哥哥吓了一跳,似乎明白了沈放的意思,急声道:“放子,你误会了,我想要卖股份纯粹是个人地意思。徐谦根本没说过什么,也从来没有暗示过什么,你这样派人过去接手,我会很为难的。”
沈放答道:“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等你找到左云姐回来,再把公司还给你就是了。”
哥哥非常了解沈放的性格。一旦决定下来的事说再多也没用,只是觉得实在有些对不住老朋友徐谦。“那我先给徐谦去个电话通通气?”
沈放点头说了句可以,然后将话题转到找左云上面。又商量了大半天才挂掉电话。
回到屋里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忙得热火朝天,白花花的胳膊和美腿映得沈放都有些迷了眼。“好一派春光荡漾的景色呀”,沈放卷起袖子乐呵呵也想过去凑热闹。结果刚从邱清荷手里抢过抹布,也就来得及跟姚玉面对面擦了半扇窗户,手机又响了。
姚玉正觉得跟沈放一起干活挺温馨的,听到手机响不高兴地撅着小嘴,嘟囔道:“你怎么这么忙呀,干脆把手机关了算了!”
邱清荷过来帮着双手脏兮兮地沈放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说了几句,便有些诧异的捂着手机低声问沈放:“是徐谦,好像很着急的一样,一开口就不停地道歉,还说已经开车往你家赶了,说是要当面跟你解释,向你赔罪……”
沈放摇摇头,“跟他说,让他把公司的账簿和业务往来信息整理好,我明天会让人过去接手。”
一听沈放地话,邱清荷就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也没多问就照着他的意思婉转地说了一下,就听徐谦不迭地在那头说好,说没问题,还慌慌张张地又解释了小半天才悻悻然挂掉电话。
“放子,香料公司出什么问题了吗,怎么还要让我们的人去接手?”邱清荷从沈放手里接过脏毛巾搁在水盆里洗了洗,“其实,徐谦这人还是挺不错的,生意做开后还主动给我们降过价,听说有几家跟风生产饮食车的公司找上门去,也被他给拒绝了。”
沈放不置可否地笑笑,将事情地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自然也提了自己的看法,临末见邱清荷不表态,眨着眼睛似乎想要劝自己,便有些偏执地说道:“我不管他人怎么样,也不管他是否真心向着我们,但只要他有一点完全控股香料公司的念头,哪怕只是想想,就等于触了我的逆鳞,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有机会将绳子套在我脖子上!”
这是沈放内心脆弱多疑的一面,他从不会向困难妥协,但却绝对不允许别人的背叛,甚至不给别人背叛的机会,这从张妍身上就曾经有过多次体现,而邱清荷对此也有清醒地认识,但却觉得这样的沈放才算是一个完整地人,不是那样得高高在上,仿佛永远不可触摸,只是一个虚空的幻影。
当天幕完全黑下来之后,大家才勉强打扫了客厅、厨房、卧室以及两间客房地卫生,别墅实在是有些大了,就拿最小的一个浴室来说起码也有十平米左右,相当于贫苦人家地一间主卧室了。
干了活大家都是一身臭汗,姚玉她们三个小女生不由分说地簇拥着尴尬的邱清荷涌进浴室,而沈放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烟地功夫,就听到外面汽车喇叭声响,然后邱清荷就在楼上大声喊着,“放子,是送电器的来了,单子在我包里呢!”
起身从邱清荷包里拿出订货的单子,便有人在外面敲门,沈放过去将门打开,发现花园的铁栅栏外面停着两辆大卡车,上面摞满了大小不一的纸盒子。
站在面前小青年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他望着彬彬有礼地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是沈放先生的家吗?”
沈放点点头,刚要说话,那青年却回头挥了挥手,便见车上跳下十多个穿着工作服的壮汉,一个个哪里像是电器城的送货人员,说是在建筑工地讨活计的工人倒是靠谱些。
眼瞅着他们将卡车上的电器一样样卸下来往屋里般,沈放诧异地瞟了一眼手里的单子,“这不总共就买了五六样家电吗,怎么给拉来了两车呀,不会是送错了吧?”
想想自己现在又不缺钱,没道理去占这个便宜,便七拐八绕地穿过鱼贯而入的工人,逮着正在那吩咐如何放置家电的小青年,微笑着问道:“你好,我没有订这么多东西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小青年柔和地笑着回答:“不会搞错的,沈先生尽管放
沈放还待再问,外面又是一阵喧哗,紧接着就有十几个男男女女拿着工具走了进来,这下他可不答应了,心想你们这是来送家电的呢,还是来拆家的呀?
“等等,等等----”沈放拽着把这当自己家的小青年,“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青年脸上看不到丝毫紧张,笑容依旧如阳光般灿烂,“沈先生,我家小姐特意交待过了,一定要把这里装潢得犹如五星级饭店一样,你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至多一个小时就可以完工了。”
多长时间收工沈放是无所谓,关键你家小姐是哪个,“那能问一下你家小姐贵姓?”
小青年笑道:“我刚才听到她的声音了,好像就在楼上呢。”
沈放闻言差点当场昏倒,能有这样大手笔的楼上除了窦莹莹就没别人了,什么叫你家小姐的意思,我看是她爹窦天易的主意!
摆摆手将小青年拽到门外,沈放苦笑着说道:“我之所以租下这栋别墅,就是喜欢它这种陈旧的气息,你带一帮人把它搞成五星级酒店,那我还能在这住下去吗?”
小青年表情镇定地答道:“沈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让装潢队撤走,不过得留下几个人帮忙安装家电。”
沈放说道:“我已经订过家电了,家电你们也搬走吧,麻烦你们白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青年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只是沈先生订货的那家店临时有事走不开,将单子给了我们,要是不让我们把东西装好,那沈先生晚上可就得出去开车出去吃了,这倒是有些不美呢。”
觉得这家伙油盐不进,说的话偏偏又让人生不起气来,沈放转念想想无非就是些电器,找机会带窦莹莹去买些衣服什么的,这情也就还上了。
沈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算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唉----”
“沈先生这可帮了我的大忙呀,谢谢,谢谢……”
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沈放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子文,要是沈先生不介意,可以跟莹莹一样叫我蚊子,这样听上去显得亲切些。”
沈放微笑点点头,不经意瞧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外面,车上急匆匆走下来一人,怀里抱着个公文包,着急忙慌地朝自己跑了过来,正是香料公司的徐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正文第【139】章白盒烟王的寓意
更新时间:2009-9-1814:35:47本章字数:5197
大约一个半小时前,徐谦急匆匆完成最近一笔货款的清算,开着刚买没多久的黑色奔驰狂飙电掣般来到火车站,他捧着九十九朵玫瑰望着刚刚进站的列车翘首以盼,神情激动得仿若站在初恋女友家楼下,焦躁、期待、不安、兴奋,几种不同的情绪纠结在一起。
要来的这个女人叫做钟婷,是徐谦老家江西九江一个贫困县县长的女儿,徐谦从十六岁开始追她,辛辛苦苦追了长达八年时间,可两人的关系始终若即若离,没有丝毫实质性的进展。徐谦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要么是对方嫌弃自己的低学历,要么就是因为家里赚的钱还不够多,所以他跟着父亲出来跑生意,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坦荡荡地站在钟婷的面前,向他求婚。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命中的贵人,可能是你的老师,可能是你的朋友,甚至可能是你的敌人,对于徐谦来说,他的贵人毋庸置疑就是沈放。
沈放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机会,给了他一条可以毫无波澜大把捞钱的坦途,也让他终于赢得了自己的爱情----钟婷在一个月前开始主动跟他联络了。
大学毕业两年的钟婷,拥有让人高山仰止的学历,仅仅是人大的照片就足以让许多男人望而却步,更何况她本硕连读后又去海外深造了一年,这样一个浑身镀金的女人,在徐谦几乎已经对她绝望的时候,突然给他打了电话,甚至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沟通后。还主动流露出想要来帮他发展公司地意思,这难道不是一个奇迹吗?
列车呜咽着缓缓刹住笨重的身躯,随着蜂拥而出的旅客,原本寂静的站台变得喧嚣嘈杂起来,可是被人流卷裹着左冲右突的徐谦,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钟婷,在数以百计攒动的人群当中。
钟婷个头中等皮肤白皙,脸蛋稍微有些婴儿肥。带着深度近视的眼睛,留着齐肩的五四青年头,平整地刘海被汗水粘在前额,笑起来有着中年女人的成熟和内敛。
徐谦跌跌撞撞地冲到钟婷跟前。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憨傻地将玫瑰塞到她怀里。
坐了大半天火车的钟婷显得有些烦躁,将玫瑰一股脑又推回给徐谦,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地合伙人呢?”
徐谦咧嘴笑了笑。一手捧花一手拎起地上沉甸甸的行李,脚步忙乱地跟在钟婷身后,答道:“霖子最近的功课比较忙,一时半会恐怕没办法赶过来,不过没关系,公司的事情他基本不过问的。”
钟婷昂着头迈着骄傲地步子,沉声说道:“我知道你跟他是好朋友。但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你要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知道钟婷历来就强势惯了。徐谦也不搭腔。只笑着点头嗯了几声。温柔地说道:“婷婷。路上累了吧。一会我开车先送你去洗个桑拿。等回了家我再给你好好捏捏。给你去去乏……”
脸上总算露出一点温馨地笑容。钟婷舒缓下僵硬地表情。脚步放慢跟徐谦并肩走在一块。还伸手帮他擦了一下淌到眼角地汗水。甜甜地笑着说:“这么多年了。你地手艺还没有丢么?”
徐谦用力摇摇头。“我就这一点让你喜欢地地方。哪里敢丢掉呀。没事就拿我老爸当试验品练练手。有一回还差点把他脚脖子给崴着了。”
钟婷扑哧一笑。眨着眼睛思量着问道:“徐谦。我让你跟他说地话。你说了没?”
徐谦愣了愣。讪笑道:“我跟霖子比亲兄弟还铁。让他把股份都卖给我。我有些开不了
钟婷笑着骂了一句“傻瓜”。脆声道:“你不会说得含蓄点么。你过去跟我说话可是拐弯抹角地。”
徐谦答道:“我有含蓄地跟他说呀,就是不知道他听明白没有,呵呵,霖子地神经有时候比我还大条呢。”
知道这种事也不能光急着徐谦,既然自己已经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将那什么霖子给踢走,一个公司要做大,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股权地单一化,只有股权单一才能保证决策的迅速和果断,另外飘香饮食地市场做得这么大,国内也不断有新的公司冒出来,这样千载难逢迅速扩张公司资本的机会,怎么能因为控股权在姓沈的手里就白白浪费!
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火车站,刚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手机就突然响了,徐谦一边给钟婷开车门,一边接听电话,可是才说了两三句,整个人就愣在那里,以至于钟婷推了他一把都没能缓过劲来。
完了,完了!沈放要把我丢下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是徐谦接到沈霖打来的电话时的第一反映,他没有诧异和愤怒,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惶恐。
沈放有很多事情外界未必清楚,但徐谦知道的却比大部分人都要多得多。
他知道东钢财会二室的霍东阳为什么会连续降职,最后不得不离开东钢自谋出路,霍鸣为什么到现在还会躺在医院里。
他知道林贵和之所以能顺利度过情妇风波,沈放居功至伟,而姚齐理短短几个月便从东钢跳到轻工局去当局长,沈筠能从一个撤职的副厂长摇身一变成为市长秘书,这都是因为沈放在运筹帷幄。
他还知道赖家义的去职落魄、黄汪炳的告老还乡、甚至如日中天的新泰集团都在苏三山的收购上折戟沉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沈放。
不知为何,徐谦首先想到的不是沈放在商业上地辉煌,却是这些并不能公之于众的隐秘。他怕的不是沈放收回公司的控制权,他真正怕的是沈放会因为自己跟沈霖说的那些很含蓄的话,而对自己下手惩治。
“徐谦,徐谦,徐谦!”钟婷猛地提高了嗓门,“你发生呆呢,大热天的站在这打摆子,你怎么回事?”
徐谦魂不守舍地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呻吟道:“婷婷,沈放知道了。”
钟婷问道:“是你那合伙人地弟弟,飘香饮食的老板?”
徐谦点点头,“他明天要派人来接手公司的事务。”
钟婷冷艳地笑了笑。“说接手就接手,他以为我们都是吃干饭长大的呀,有我在,你不用怕他,让他派人来好了。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他地人变成睁眼瞎!”
徐谦喉咙里故隆隆发出沉闷的声音,他有些困惑地看着钟婷,犹豫着说道:“婷婷,我觉得紧跟沈放的步伐,对公司来说就是最好的发展,你----”
“你懂什么!”钟婷嘴角闪过一抹轻蔑的冷笑,“徐谦。公司现在正处于一个从量变到质变地飞跃阶段,只要抓住眼前的这个机会。将来公司的前景将不可限量。”
徐谦固执地摇摇头,“你说的机会。是指其他饮食车的厂家向我们采购香料的事情吗?”
钟婷笑道:“这只是其一,其二----”
徐谦居然打断了她的话。“向其他厂家出售香料,就意味着对沈放跟霖子地背叛。这种事我决不会干!”
“什么背叛?你是他们的一条狗么?”钟婷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见徐谦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又叹息着说,“阿谦,你听我说,你欠他们两兄弟地,早就已经还清了,这半年来送到他们手上的利润早就超过了当初地投资一倍都不止吧……阿谦,是到了该为我们的将来着想地时候了。”
听到这话,徐谦倒是冷静下来,沉声说道:“难怪你让我怂恿霖子把股份卖给我,原来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决策应对的迅速,而是你知道霖子绝不会答应向其他厂出售香料地。”
钟婷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徐谦,靠过去握着他的手,柔声道:“阿谦,你想想,飘香饮食车的市场已经完全拓展开了,售价更是在节节攀升,他们有什么理由要求我们的香料降价?”
“降价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产能已经释放出来,就算降价利润也有很大的提高。”
钟婷脸上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微笑,轻轻抚摸着徐谦的脸庞,“傻瓜,你就知道为别人着想,可别人有为你想过吗?阿谦,市场已经接受了我们的香料,不到万不得已,飘香是不愿意进行更换的,所以----阿谦,也该是我们牵着飘香鼻子走的时候了!”
徐谦身子一颤,瞪着一双大眼睛很惊讶地看着钟婷,良久良久方才叹声道,“很多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婷婷。”
钟婷耐着性子问道:“你指的是什么事?”
徐谦忽然一把将她推开,只说了一句“婷婷,我有急事,你先打车回家吧,晚上回来我再跟你解释”,然后飞快钻进车内。
“徐谦,你好样的,你居然敢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钟婷跺着脚大叫。
徐谦叹了口气,冲钟婷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二话不说猛踩油门就冲了出去,同时掏出手机给沈放打电话----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下船,否则以沈放的手段,现在拥有的一切旦夕之间就会全部消失!
花园凉亭内微风轻拂幽香阵阵,沈放抽着烟一言不发地看着在屋里忙碌的周子文等人,对身后站着的徐谦仿佛视而不见。
相同的话,徐谦已经说了三遍,他不停擦着脸上的汗,特意赶回公司拿来的财务帐册跟交易明细,抱在怀里感觉越来越沉,两条胳膊都已经酸痛的快要断掉。
听到徐谦微微吸了口气,还待再重复一次那些没营养的话,沈放掏出一根烟来弯着胳膊递给徐谦,叹声道:“东西放下来吧,抱着站了这么久,你不觉得累,我想着都累。”
“嗯,嗯……”听到沈放终于肯开口说话,徐谦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浊气,伸手接过香烟走到旁边将公文包往石桌上一放,坐下来大喘气地嬉皮笑脸道,“可把我给累死了,这两条胳膊明天能不能开车都成问题,呵呵……”
掏出打火机给徐谦点上,见他抽了一口很享受地眯着眼睛,沈放笑着问道:“这烟不错吧?”
徐谦用力点点头,横着烟嘴看了半天也没瞧见牌子,忍不住说道:“小老板,这难道就是外面盛传三百一包都买不到的烟
沈放摇摇头道:“什么烟王,那都是瞎讲的,无非就是比普通的金临好些罢了。”
徐谦可不这么想,兴致勃勃地说:“还真是烟王啊!小老板,还有没,给我一包尝尝鲜呗。”
严百合倒是挺守信,陈酿谷酒亲自送上门,还顺带拿来了三条白盒。
沈放将抽了三四根的白盒扔给徐谦,笑声道:“外面不知道的人,都说这是从几十万支香烟里面挑出来的烟王,所以都觉得这烟好,都想方设法地要弄点来抽抽,现在熊猫跟东南海才多少钱一包,可这白盒,居然有人愿意花八百,你说可笑不可笑。”
一来见沈放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二来嘛还得了包白盒,徐谦乐得合不拢嘴,随便应了声,“那是有的人傻冒,换做是我才不会花八百买这玩意抽呢。”
“我想也是……”沈放笑了笑,将桌上的公文包拖到面前用手拍了拍,“徐谦,想要完全控股香料公司,其实就跟你手里的白盒一样,看上去听上去都很诱人,但等你真的花大价钱拿到手里,肯定会失望的。”
吧嗒一声,刚刚还惜如寸金的白盒掉在了地上,可徐谦哪还有这胆量敢弯腰再去捡起来,只勉强苦笑着说道:“放子,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想要控股,是听霖子他说想要去找左云,我就随口开玩笑似的说了那么一句,我哪想到他会当真的呀……”
沈放不置可否地摸了摸下巴,沉吟着说道:“饮食车的市场已经铺开,如果供应的香料突然更换的话,必然会引起市场的强烈反弹,给产品的销售带来额外的阻力,如果这个时候再有其他牌子的饮食车上市,配的却是飘香原来的香料,那已经巩固的市场很可能会出现裂缝……”
听着沈放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些分析,徐谦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他的话茬,只能焦虑地低着头,束手等待最后的裁决。
“可能某些人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以为能够卡着飘香的脖子,觉得是时候该给飘香提提价了,毕竟钱这东西,谁也不会嫌多,你说是不是?”沈放忽然伸手将公文包又推回到了徐谦面前,“好了,我言尽于此……这些东西你带回去,你拿来给我,我又看不懂,呵呵,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就会派人去公司接手的。”
徐谦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到头来还是没弄明白沈放究竟是什么意思,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只得垂头丧气地抱着公文包站了起来,“小老板,那我走了。”
沈放弯腰从地上捡起白盒塞进他的口袋,笑道:“瞧你,愁眉苦脸的好像我欺负你似的,唉,我还是让你安安心吧,我让人去公司是接手我哥的工作,至于公司如何运作发展,还是跟以前一样,你拿定主意后,知会一声就行了。”
正文第【140】章机电厂翻身大计
更新时间:2009-9-1814:35:49本章字数:4066
这些天黄州热的出奇,似乎酷夏已经提前来到,车门一开,沈放就感觉热浪涌了上来,头皮脖子背上胳膊,凡是曝露在骄阳下的皮肤上都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颗粒在爆炸,好一阵发麻。
“幸好没答应让清荷跟着一块来,这鬼天气出门简直就是遭罪……”
呼出一口浊气,沈放戴上太阳镜迈步穿过停车场来到行政楼,走进大厅发现杨健正站在宣传栏前,便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问道:老杨,怎么你不去陪着永久的客人,在这站着做什么?”
杨健咧嘴笑了笑,答道:“罗中贯跟田珀光陪着他们去看样机的疲劳测试了,我跟着去也没什么多大意思,正好听说你要过来,便特意在这等你,呵呵……”
沈放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事,也不着急问他,找了间有空调的办公室,坐下来随便聊了下跟上海永久自行车厂合作的事情,等到身上的热气散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最近厂里的情况怎么样,产能还跟得上吧?”
杨健喝口茶润了润嗓子,直起腰正襟答道:“原本产能是没问题的,可现下遇到了一点麻烦,唉,其实也算不上是麻烦了……小老板,新泰集团上午刚跟厂里的销售部门联系过,说是要一次性采购三千台饮食车还有两年的备品备件,要求的供货期又只有一个月,如果签下这笔合同的话,我担心市场上的供货会严重不足。所以有些拿不定主意,不得不跟你请示一下。”
沈放微微沉思了一会,将烟头掐灭后,支着下巴说道:“新泰跟我们买东西,这可是千载难逢地好事,跟他签这个合同,不过售价要往上提个百分之十。”
杨健这下可糊涂了,要说沈放跟新泰的矛盾。随便找个人问问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虽然他知道沈放肯定不会跟钱过不去,但售价再往上提个百分之十,几乎就跟市面上的价格差不多了。故而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提醒道:“小老板,售价提百分之十的话,新泰可能不会接受的,这么大一笔订单。他估计从各省代理那进货都要便宜不少。”
沈放满不在乎地遥遥头,“放心,他没那个时间跟精力全国到处去跑货,百分之十的提价他还是能接受的。”
不明白沈放为何如此自信,但这已经不属于杨健应该去考虑的问题了,“那一个半月地交货期怎么办,三千台已经是厂里单月产能的一大半了。全都输送给新泰的话,我担心会引起断货。”
沈放摇摇头笑道。“老杨,想办法把产能提上去不就行了吗?”
杨健挠挠头。很郁闷地说:“厂里已经是三班倒了。连退休地老职工都被我拉来干活。而且该分包出去地部件也都分出去了。总不能把核心技术也拱手送人吧?”
沈放用手指敲了敲茶几玻璃。有些不满地叹声说道:“老杨。你地思维开阔一些好不好。要是你就这点本事。锁具地项目我可得从你手里拿回去。交给罗中贯他们去干了!”
杨健一听顿时就急了。哪还顾得上拐弯抹角。连声道:“小老板。我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点头同意收购南山厂。我这周就能让他们投入生产。绝对保证市场地供应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沈放忍不住笑了。摆摆手问他道:“南山厂什么状况你比我清楚。过去就一直靠着给你们生产小配件维持。不管是生产条件和职工素质都是一塌糊涂。老关否决你地收购提案。不是没有道理地。”
这几分钟关系到自己和机械厂地将来。杨健不敢有丝毫马虎。争辩道:“南山厂不管怎么说也是家老国企。在黄州市来说至少也能排得上前五。而且他跟我们厂就一墙之隔。收购后无需考虑迁址等问题。如果机械厂想要扩大产能。收购南山厂就是最好地选择。”
在公司地发展规划中。机械厂跟饮食车都只是完成资金原始积累地垫脚石。为公司更远大地目标输送血液。很可能在三到五年后。机械厂就将成为公司地边缘部门。而这些都是杨健所不知道地。
沈放一时也不知如何跟杨健讲,只好沉吟着说道:“老杨,南山厂收购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至于产能不足地问题……你看这轮廓电机不是还在测试阶段么,永久的订货估计也要到下个月了,你就抽调一部分技术熟练工来机电厂,让机电厂开工来负担不足地那部分产能吧。”
三山机电厂从一家小的研究院所转化为生产企业后,经过十多年时间地发展,规模已经超过了机械厂的两倍不止,其技术和生产能力都是不容置疑地,杨健也知道沈放说的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心里不免有些失望,由此可见他壮大发展机械厂的心情是多么迫切。
上海永久对电动自行车的研发始自八十年代末期,经过这么多年来的摸索,他们已经基本掌握了铅酸电池的充电、传动调速及制动等技术,若非电机技术始终不能让人满意,说不定早就已经大展手脚全力将其推向市场了。
用永久老总的话来说,电动自行车是具有前瞻性的产品,不仅在国内有巨大的市场,在绝大部分亚非拉国家也具有超乎想像的市场潜力,将来必会取代自行车成为发展中国家便利交通的主流,而沈放却是很清楚的知道,直到一九九八年,随着轮廓电机制造技术的完善成熟,电动自行车的产业化才算勉强启动,而其销售市场又不断遭受自行车及电动车的挤压,前者物美价廉是无污染地绿色交通工具。后者则具有性能优良大行驶里程的优点,所以介于两者之间的电动自行车从面世的那一刻起,便注定只能在狭缝中生存。
在观看了轮廓电机的疲劳测试试验之后,上海永久一行人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几个高级工程师甚至当场找来一辆自行车,利用现成的设备和元件,在左宏斌及机电厂技术工人的帮助下,组装出了一台电动自行车。居然也不怕左宏斌他们偷学技术,估计是对自己地实力相当自信。
临时组装的电动自行车试验的结果让上海永久的高级工程师非常满意,这让接下来地合作谈判变得很是轻松,沈放甚至只是当了一个旁观者。几乎就没有Сhā嘴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而田珀光的口若悬河以及左宏斌对技术适时的补充,完全驾驭住了场面,不仅当即跟永久签订了供货协议,还让永久同意留下两个高级工程师负责技术接口问题。这大大缩短了机电厂产品整改的计划,甚至不用再等一个月便可以全线投入生产。
永久地订货协议加上分担机械厂的产能,如此机电厂便算有了打翻身仗的基础,这个时候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人怀疑沈放当初的承诺,仅仅止于承诺了。
当晚在黄州大酒店宴请上海永久等人,沈放象征性地到场敬了几杯酒,随便找了个接口告辞离开。将款待的工作交给了关董平及田珀光。
出了酒店后沈放并没有开车,而是在湿热的夜风中随便走了走。在一处大广告牌下掏出手机,微微迟疑。终于还是拨通了朱燕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然后就听朱燕兴奋地声音喊道:“你在哪呀。我想见你,我现在就要见到你!”
沈放还没来得及回答。耳边响起桌椅撞在一起的乒乒乓乓,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愤怒地吼叫,“朱燕,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还打手机?喂,你要去哪,你不想读书了,是吧,给我回来----”
听着朱燕奔跑的喘息声,沈放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在上晚自习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我什么时候不能见你呀?”
朱燕砰砰砰跑下楼梯,“都一个星期了,我早也等晚也等,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地电话,我不会挂的,我好想你……”
沈放在心里叹了口气,柔声劝道:“今天晚上我没事,你不用着急,还是回去上完晚自习,我再过来接你吧。”
朱燕带着哭腔倔强地说道:“不要,不要,我现在就要见到你嘛……”
“好,好,你别哭呀,这不都已经八点了么,再有一个小时晚自习也就散了----”听到朱燕哭得更大声,沈放只好无奈妥协,老气横秋地说道,“傻丫头,你不好好上学,将来怎么得了哦。你在学校对面地冷饮店等我吧,我开车过去接你。”
朱燕破涕为笑,慌不迭嗯了几声,生怕沈放反悔似的,嗲声嗲气地说:“主人,求你不要挂电话好不好,我怕你挂了电话后突然有什么事就来不了啦。”
沈放笑骂道:“你尽说些白赖话,我不挂电话一只手怎么开车呀?”
“也是哦……”朱燕哭过后带着浓浓地鼻音,“那你一定要来接我,我给你买了件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放好奇地问道:“什么礼物呀?”
朱燕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能耐住想要讨好沈放的心情,“我,我给你买套套了,一直放在身上呢……”
迎面一辆自行车过来,见沈放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多看两眼,差点没一头撞电线杆上。
听朱燕说着自己是头一回去买套套,当时连售货员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扔下钱拿着套套撒腿就跑,在路上遇到警察还吓得跟小偷似的到处躲,沈放觉得这个小奶牛倒真是有几分可爱。
朱燕咯咯笑着说个没完,沈放便问她出了学校没有,她说都已经在冷饮店里坐着了,就在门口正对着校门的地方。
沈放钻进汽车跟朱燕说了声“很快就到”便挂了电话,没想汽车刚刚发动,就看见关董平神情慌乱地从酒店跑了出来,隔着大老远就不停地冲自己挥手。
很少见到关董平有如此惶急的时候,沈放心中下意识一紧,推开车门迎了上去,“老关,出什么事了,把你急成这样?”
关董平跑过来拽着沈放的胳膊,沉声道:“刚才你的电话打不通,邱总就打到我这来了,她说你家里出了点事,让你这就赶回去。”
看着关董平又着急又尴尬的表情,沈放也没有多问,径自拨通了爸爸的电话,听见爸爸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揪心而颤抖----“放子,你赶紧回来……你二叔出事了!”
正文第【141】章肆无忌惮的疯狂
更新时间:2009-9-1814:35:52本章字数:3919
沈放沉着脸走出车库,瞧见邱清荷站在院子里冲自己招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急步过去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回头朝亮着灯的屋里看了一眼,邱清荷刻意压低声音,犹豫着说道:“你二婶突然不见了……”
沈放闷哼一声,“不是不见了,她是跟人私奔了,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我就从没正眼瞧过那个女人。”
感受到沈放身上从未有过戾气,邱清荷担心地挽着他的胳膊,贴心地安慰道:“放子,你二叔受得打击很大,一会你得稍微注意一下他的感受,还有奶奶也来了,我跟妈妈会尽量不让她听到你们说话的。”
听到邱清荷忽然改了称呼,不再叫妈妈做阿姨,沈放心里多少暖和了一些,捏了捏她柔弱无骨的手腕,点点头迈开大步推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奶奶盘腿坐在铺着毛毯的地上,看着一旁林倩儿带着玩耍的小孩,老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耳朵本来其实非常灵光,偏偏沈放进来喊了她一声却没听见,直到妈妈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她才颤颤巍巍抬起头,抓着沈放的手哽咽了半天,却叹口气摇摇头没开口言语。
沈放知道奶奶历来是最疼二叔的,而今发生这种事,自然是比谁都更难过,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奶奶,只得让邱清荷跟林倩儿两个抱着小表弟过去跟奶奶一块儿。
妈妈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显然是关节炎犯了,眉毛都蹙在一起。她牵着沈放的手走到饭厅门口,瞟了一眼老太太,耳语道:“你二婶把家里公司的钱都卷跑了,连市里地三套房子也全都抵押给了银行,唉,我听你二叔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可能是跟公司的一个年轻会计私奔了……”
这本就是沈放预料之中的事情,故而并没有太惊讶。只是邱清荷好不容易帮他压下去的怒火腾地又冒了起来,“妈,你放心,没事的。钱现在咱家有的是,就这口气,别说二叔,就是我,无论如何也是咽不下去的。”
妈妈轻轻点头。拍了拍沈放地肩膀,“你爸跟二叔都在二楼书房呢,你去吧。”
“嗯……”沈放顿了顿,“妈,奶奶她----”
妈妈苦笑道:“老太太心里有些别扭。觉得前段时间你爸不应该扔下二叔不管。可能她觉得你二婶跟人跑了。是因为觉得家里日子不好过吧。不过老太太向着你二叔。也是正常地。我不也总是向着你多些吗?放子。不要太在意这个。”
“我知道。”沈放抱了一下妈妈。指着她地膝盖关切地说道。“妈。你有风湿性关节炎。在地上坐不得。有清荷跟倩儿陪着奶奶。你就在厨房给大家弄点东西吃吧。不要出去了。”
帮妈妈关上厨房地门。沈放顺着楼梯来到二楼书房。伸手拉开门后见爸爸跟二叔都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便走了进去在他们对面地沙发上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沮丧地二叔。沉吟说道:“二叔。发生这样地事情。你是不是也该醒醒了?”
爸爸听到这话。忍不住觉得沈放未免也太不体谅了。不无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听二叔苦笑答道:“是啊。放子说地对。我是该醒醒了……大哥。去年在俄罗斯地时候。放子就让霖子跟我提到过。说了绝对不能将公司交给那个女人打理。唉。是我老糊涂了。没能听进去呀!”
爸爸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只能在旁边陪着一起叹息。
沈放掏出烟来递了一根给二叔。帮他点上火后。表情阴冷地问道:“二叔什么时候发现她跑了地?”
二叔用力吸了口烟,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三天前说要去北京做跑个生意,我当时也没往心里去,直到今天傍晚银行的人找上门来,才知道公司的帐上已经没有了一分钱,连房子,也被她给抵押出去了。”
沈放摸着下巴上已经浓密的胡须,“她一共卷跑了多少钱,你心里大致有数么?”
自从沈放进来之后,二叔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也可能是心中的痛苦悲伤和愤怒已经宣泄一空,故而说话也变得有条理起来,“俄罗斯那笔生意后,公司的流动资金有差不多一百三十多万,再算上她瞒着我用公司和房产向银行抵押地三百万,总共是四百多万出头,不过我听她说投资了一家高科技公司,具体多少钱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至多也不会超过半数,我了解这个女人,她手里没钱就跟没穿衣服一样,所以绝不会将钱全部都投进去的。”
怎么又是高科技公司,这个年代凡是挂了这三个字地,百分之八十都是骗子。
沈放问道:“二叔,投资的哪家公司,你能不能从公司地财务那查到?”
二叔摇摇头,“公司的账本跟档案都被她带走了。”
沈放听到这是真不知道怎么说二叔好,就算你对公司地事情不闻不问,但也不应该迟钝到这个地步呀,那么大一家公司忽然没了,你居然三天后银行找上门来才发现,唉----
二叔见沈放脸色有些郁闷,思量着说道:“东阳?还是栋梁?瞧我这脑子,她明明跟我提过的,我怎么就死活想不起来。”
沈放笑道:“是东翔高科技有限公司吧?”
二叔急忙点头:“对对,就是东翔高科,就是这家公司。”
沈放脑子里飞快将王克文收集地新泰资料过了一遍,这东翔高科便是其附庸之一,董事长兼总经理谈丽花是南山区芙蓉镇的镇长。而东翔高科本身也是一家镇办集体制企业。
爸爸忽然站了起来,跑到书桌前翻着文档资料,大声说道:“这名字我有印象,你们等等……”
很快爸爸就拿了一份卷宗过来递给沈放,沉声说道:“你看看是不是这家公司,如果是地话,恐怕还能给你二叔把投资追回来。”
沈放随手翻了翻,又看了看封面。答道:“应该不会错!爸,一家没有任何实绩的镇办企业,半年就上交了近百万的税额,难道就没人觉得奇怪。居然好要让她官升一级祸害更多老百姓?”
爸爸无可奈何地摆摆手,“现在只要多缴税,就是对市财政工作的最大支持,没人会去管你的业绩是不是做假,更不会有人去查你这钱是怎么个来路……说起这个谈丽花。在市政府的口碑倒是很不错,连林市长跟她,似乎都有些交情,所以她上调到南山区去工作,一点都不稀奇。”
沈放嘲笑道:“要是林伯知道外界是怎么称呼这个谈镇长的,恐怕别说有交情,不将她撵到乡下去干基层就不错了。”
爸爸诧异地问道:“难道谈镇长跟林市长有过节?”
沈放答道:“新泰的老妖婆手下有四大名旦。当然,这是他们内部人员地称呼。而这谈丽花,就是四大名旦之一。爸。你说说林市长要是知道了,还会跟她有什么交情吗?”
对新泰的事情爸爸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东翔高科也是一家骗子公司?”
沈放颔首道:“如假包换!”
爸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讶声道:“可这是一家镇办企业呀!”
沈放轻蔑地哼了一声。“正因为是镇办集体制企业,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上当受骗,所以它才能有现在这样骄人的业绩,打着国家和政府地招牌非法集资,这个谈丽花也算是第一人了!”
“这,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爸爸咂舌道,“金钱真的能让人变得如此疯狂呀……”
二叔在旁边听得是一头雾水,却也知道所谓的投资恐怕是打了水飘,不过现在他也不在乎钱了,就想着能找到那个贱女人,当面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对自己和儿子就没一丁半点儿亲情吗。
“放子……”待两人都停了下来各自思量,二叔轻声问道,“二叔知道你本事大,你有法子帮帮二叔找到那女人吗?”
一提到卢惠贤,沈放就是一肚子的火,咬牙切齿地慢声答道:“二叔你放心,上百万的钞票她不敢带在身上全国各地跑,只要她是通过银行将钱划走地,我就一定能找到她!”
见二叔总算是松了口气,沈放的表情却更加暴戾,握紧了拳头用力地在红木茶几上砸了一下,“二叔,我不仅要把姓卢的给你抓回来,你被她卷走的钱也好,被东翔骗走的钱也罢,我要让他们一分不少的全都吐出来,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沈家,不是这么好欺负糊弄的!”
得到了沈放地承诺后,二叔算是了却了眼下唯一的心愿,他知道沈放父子两个应该还有事情要谈,便找了个借口起身下了搂。
在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之后,对沈放地能力和手腕,爸爸已经有了充分的信任,他也没问沈放打算怎么办,只在二叔出去之后,一边抽着烟一边说:“一会你下去陪着奶奶说些好话,她心里头呀,可能还存着气呢。”
沈放点头道:“嗯,明天我让清荷把东头那栋别墅买下来,让奶奶先在那住着,至于二叔生意上地事,他不主动开口,我也不好帮得太明显,二叔这人其实挺要面子的。”
爸爸欣慰得点点头,沉吟道:“东翔高科地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林市长那如果也要配合地话,最好还是你自己给他去电话。”
沈放稍稍整理了一下头绪,“这事用不着去烦林伯,明天爸你抽空跟我去一趟工农银行就行了,严百合这个银行行长,还眼巴巴地等着好消息呢,也不能让她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不是?”
瞧着沈放脸上那阴谋诡计害人的表情,爸爸不知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惋惜,毕竟不管沈放如何心机深沉、如何有本事,在他眼里始终还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
正文第【142】章深蕴为官之左道
更新时间:2009-9-1814:35:54本章字数:3749
安抚好奶奶的情绪已经过了凌晨,一家人都显得有些疲惫,陆陆续续各自回屋睡觉后,邱清荷跟沈放说太久没过来了,挺想倩儿的,干脆今天就别回去算了,在家里住一个晚上也好。
瞧着邱清荷淡淡微笑的表情,沈放知道她是心细,担心明早老太太起来后发现自己不在,指不定心里又有什么样的别扭,于是感动地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房间,依偎着坐在床边说了会悄悄话。
门外脚步声响,睡眼朦胧的林倩儿推开门,可怜巴巴地望着邱清荷问道:“清荷姐,怎么还不睡呀,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邱清荷捏了捏沈放的手,柔声说了句“我去睡了”,待沈放点点头,方才起身笑着过去搂住林倩儿的小蛮腰,碎语着拥着她往回走。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沉寂在夜的微凉中,四下便只剩时断时续的虫蛰的鸣叫声,沈放来到窗前望着月光如水一片皎洁,忽而想起跟朱燕的约定,急忙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却并没有任何未接来电。
想想都这么晚了,朱燕应该是回去睡了吧,可转念却觉得这傻丫头说不定还在学校门口等着自己。
这样的念头让沈放有些纠结,按理说真不把朱燕当回事的话,就应该由得她去,可是片刻的犹豫后,他还是拨通了朱燕的电话,等了足足有半分钟,就听朱燕嗓音沙哑地问自己,还能不能出来,她在冷饮店门口等着等着都睡了一觉了。
沈放心想今夜是不可能跟朱燕去开房了,又不放心她一头小奶牛半夜三更独自回家。便告诉她不要到处乱走,就在那等自己过去。
轻手轻脚出了门,沈放有些做贼心虚。担心邱清荷等林倩儿睡了后,会偷偷溜到自己房间去,虽然这本是姚玉的风格。
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林倩儿的房间,见到灯已经熄了,沈放才稍稍安心,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开车了。徒步出了别墅区后拦了辆出租车。
朱燕原本漂亮的大眼睛有些轻微的血丝和浮肿,扑在沈放怀里却是没有哭,只很安心地说着些不知所谓地话,沈放听了半天才明白,她居然是在说一会到了宾馆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温柔一点,不要像上次那样野蛮……
在附近找了家还在营业地宾馆。沈放坐在床上看了会电视。发现朱燕洗个澡半天也没见出来。正纳闷呢。结果朱燕将卫生间地门拉开一条小缝。满面桃红地问沈放。要不要搓背。
难怪这丫头洗了这么久。敢情是在等自己进去。房间里中央空调开得很大。她洗了澡没穿衣服也不怕冻着。
沈放哑然失笑地走过去。见朱燕嘴唇有些哆嗦。忍不住动情地一把将朱燕拦腰抱了起来。温柔地放在床上给她盖着被单。然后轻声细语地哄着她睡觉。并没有跟她巫山**几番地打算。
原本想着把朱燕哄睡了就赶紧回去。没想朱燕虽然不停困倦地眨巴着眼睛。可嘴里却总是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沈放觉得这样下去怕是到天亮她也不一定会睡。干脆将衣裤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干净。钻进被窝一下抱住朱燕已经发烫早就准备好了地身体。耳边立刻就响起朱燕娇滴滴地喘息呻吟声。
一番漏*点地缠绵之后。朱燕很快就带着满足甜蜜地笑容进入梦乡。沈放蹑手蹑脚下床穿好衣裤。临出门前俯下身子在她饱满地红唇上亲了一下。
节二
叮铃铃清脆地手机铃声在空旷的房间回荡,慵懒地舒展开四肢打了个哈欠,年皆半百的严百合慢慢坐起身,看见身旁躺着的小郑嘟囔着翻了个身,露出坚实的腰肢和半截ρi股,她脸上不由洋溢起灿烂地笑容,觉得仿佛自己也年轻了十几岁一样。
权力能满足人百分之八十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要看你如何用好手中的权力,自从小郑大胆地向自己表露爱慕之意,并咬紧牙关全力冲刺只为了让自己欲仙欲死之后,严百合便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她早就已经不是一个会去相信爱情的女人了。
阳光斜照下自己的肌肤,看上去那样松弛而苍老,严百合微微叹了口气,光着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按下接听键,刚刚问了句你找谁,乍一听竟然是沈放的声音,整个人顿时都紧张起来,待听说沈放的父亲,也就是林贵和地秘书今天要来银行跟自己会晤时,那体内的亢奋简直比昨夜地**还要让她觉得酣畅无比。
挂了电话后严百合身子都是轻飘飘的,洗澡地时候还差点在浴室滑倒,她穿戴整齐拿上公文包急不可耐的想要出门,忽然床上地小郑也醒了,晃荡着那曾让自己爱不释手的根子朝自己扑过来,嘴里还说着**地话,想是要在上班前再喂自己一次。
严百合用力将小郑推开,拉长着脸警告他不要胡闹,然后再没有任何话迈着高傲的步伐摔门而出,她的背影看上去就像是个两腿夹紧犹如贞洁烈妇般的女人。
到了单位严百合将管事的人都叫了来,表情严肃地挨个吩咐他们应当如何如何,银行里里外外立刻就如精密的仪器般飞快运转起来。
打扫卫生、摆放装饰、统一制服,连营业厅办理业务的速度也瞬间加快了一倍都不止,那些表情毛躁以缓慢傲慢著称的业务员一个个脸上绽开了腊月鲜花,笑得犹如处于社会最底层为人民无怨无悔辛勤劳累的人民公仆一般,这些场面上的功夫是官员最基本的素质,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好,那毋庸置疑,你可以到乡里帮着农民去给母猪配种了。这里毕竟不是火星。
上午十点半,热情在阳光曝晒中没有丝毫消退的严百合,终于将沈筠给盼来了。她远远瞧见沈筠居然没有开市政府地车,穿的也是便装,赶紧吩咐了秘书一声,让已经准备好的迎接仪式全部取消,所有人立刻回到各自岗位,谁要是敢没事在外面溜达。就等着下放穷山沟去做农业扶持贷款吧。
什么时候要大张旗鼓,什么时候又该低调行事,严百合可谓深蕴其道!
将沈筠恭敬地迎到自己办公室,严百合收敛了自己放荡性感地一面,希望能呈现出一个能干实事的女强人的面貌。而沈筠也非常配合地跟她探讨市财政所面临的一些问题。
谈话在愉快轻松的气氛中开始,也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中结束,严百合送走沈筠后,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蓬勃朝气,而当她回到办公室,发现沈放微笑着坐在沙发上等自己,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了,因为你有所求,我才能有所得。这是亘古不变地自然法则。
不用进行过多的试探,仅从严百合那燃烧着权力**的眼神中。沈放就知道火候已经足够,便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严行长,实不相瞒我家出了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糗事。若非知道严行长的为人,我爸爸他也不会亲自找上门来。实在是这件事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能帮上忙。”
听到这话严百合简直心喜若狂,只要沈筠父子承自己这个情,不管什么事都一定得给他办到,便笑着说:“沈老板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尽到绵薄之力地,定然不会推辞。”
沈放微微颔首,沉吟道:“我希望严行长能帮我查一笔款项的下落。”
严百合笑道:“这个容易,只要钱是在我们银行体系内流动,十分钟我就能给你答复。”
掏出预先写好的帐号递给严百合,沈放慎重地说道:“严行长,有句话叫做家丑不可外扬,我希望你能帮我再保守一个秘密,拜托了!”
严百合微笑着点点头,让沈放不用多虑,这只是小事一件罢了,根本不足挂齿。
有时候就算需要办的事情真的非常棘手,你也要将它说得尽量轻松些,因为事实情况如何,大家都心中有数,谁又不是傻子,你把事情说得难如登天,不仅无法得到更多的感激,反而会适得其反。
起身走到门口将帐号交给秘书,严百合仔细吩咐她一定要注意保密,回到屋里跟沈放亲切得聊了些市里的近况,很快秘书就将查询结果送了进来。
严百合低头扫了一眼结果,心中却是一紧,全部三笔大额转帐均是打到了东翔高科的名下,而东翔高科是什么背景,她知道的恐怕未必比沈放少多少。
虽然现在新泰已经指靠不上,但还远远没到树倒猕猴散地地步,更重要的是,就算新泰这堵墙真地要倒了,届时自己是站在推的这边,还是站在倒塌地那边,就两说了。
拿着结果迟疑着是否该交给沈放,严百合面临着从政以来最艰难的选择,两头讨好最怕地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两头挨打。
沈放自然明白严百合的顾虑,故而轻声说道:“这家叫做深通地外贸公司是我二叔沈严开的,四天前他老婆忽然卷着所有资产跟人跑了……这事我本不想说的,但见严行长如此犹豫,显然是别有估计----”
严百合急忙将结果递了过去,大方地笑道:“没有,没有,沈老板切莫误会我呀,我只是对东翔科技有些熟悉,想起一些别的事情来就愣住了。”
沈放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拿了结果一看,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最后一笔转给东翔高科账款的日期恰恰就是四天前,而卢惠贤这个女人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得大,居然没有离开黄州,真当我们沈家全是死人了么!
正文第【143】章不是冤家不聚头
更新时间:2009-9-1814:35:55本章字数:3702
沈放拒绝了严百合的又一次热情宴请,告辞离开银行后,绕路去了一趟东钢区的清河镇,他将车停在一家旧仓库改造而成的溜冰场对面,下车四处张望了一下,便径直穿过脏乱的长街,来到溜冰场门口,那儿七八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女叼着烟高声说笑着堵住了入口,见到沈放过来也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只是纷纷挑衅地瞪着沈放,仿佛只要沈放稍有不满,便会围上来不客气一样。
换做过去,沈放肯定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至多就在外面给吴兆省手下头号打手去个电话,但今儿他已经被卢惠贤的事情弄得怒火中烧,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想都没想伸手就一把将挡在身前的女人推开。
“我操!”“干你娘的!”“不想活了!”“弄死他!”这帮男女骂骂咧咧地朝沈放冲了过去,仗着人多气焰嚣张得不得了。
沈放微微后撤半步,随时准备放倒离自己最近的家伙,突然身后一声爆喝,就见两个光着膀子黑黝黝的壮汉从身旁一闪而过,紧接着那帮嚣张的混混男女一个个蹲在地上大声讨饶,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刀哥,刀哥,别打了,是那臭小子先动手----啊----”喊话的小子捂着肚子跪在地上两眼翻白,剩下的人哪里还敢作声,全都抱头蹲在墙边,就盼着那石头样的拳头不要落在自己身上。
沈放一股无名火压在胸口无处宣泄,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朝溜冰场里走,而正在教训混混青年的两光膀子壮汉急忙跟了上来,其中一个轻声说着“小老板,真对不住。我们哥俩就走开一会,没想就有不长眼的傻堵在门口……”,而另一个则跨前两步帮沈放推开厚重的隔音门。脸上也有着一丝惶恐。
走进空旷的溜冰场,沈放一眼就瞧见了急步朝自己迎上来地癞子头,没好气地说道:“早知道癞哥架子这么大,我就不烦劳你帮忙了。”
癞子头闻言当场就呆住,刚刚明明是沈放不让自己过去的,怎么现在反倒怪自己架子大了。在沈放面前,连吴区长都不敢摆谱儿,自己这靠拳头混饭吃的打手哪能有这胆量呀!
一打眼瞧见两个手下表情尴尬,癞子头顿时就明白过来,肯定是这俩傻小子冲撞了沈放。立刻过去二话不说,抬手就是几个耳光,连着几脚将他们踹倒在地上,下手之重就跟揍不共戴天地仇人一样。
打人这玩意,不是自己动手的话,怎么也爽快不起来,沈放深吸口气不想再纠缠下去,伸手拉住还要发狠继续打人的癞子头,“老癞。跟他们没关系,你瞎疯个什么劲?”
癞子头赶紧给沈放赔不是。有些后悔不该将吴晴给支开的,要是吴晴在这。起码也有个和事佬帮着自己说说话。
沈放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让你查得事情有眉目了吧?”
癞子头连声答道:“查清楚了。查清楚了。那小子过去就是个吃软饭地。靠着女人出来卖地钱。到大学里混了个文凭。毕业后一脚就把原来地女人给踹了。后来又跟个人贩子好上了。再后来就去了一家外贸公司。前几天把公司老板地娘们给拐跑了。现在正藏在芙蓉镇那边避风头呢。”
沈放沉吟问道:“他藏身地地点找到了没有?”
癞子头说了句“找到了”。见沈放一脸萧杀。便主动请缨道:“小老板要是瞧他不顺眼。老弟今晚就去把他剁碎了喂狗!”
沈放微微摇头。思量了一阵后从包里取出个大信封。塞到癞子头手里。“剩下地事情我自己来办。你替我请兄弟们喝顿酒。就说我沈放谢了。”
不用掂量手里信封地重量。癞子头就知道至少有十万。可是这钱他又哪里敢真地接过来。别说吴兆省一小时打来三个电话千叮万嘱。就是冲着沈放地名头和身份。这个人情他也是心甘情愿白送地。“能给小老板做事。是我癞子最大地荣幸。这钱小老板你收回去。就当我癞子厚脸皮高攀。以后有什么事小老板你尽管招呼。沈放摆摆手。“钱不是给你地。你手下一帮子兄弟也要养家糊口。你地情。我沈放领了。”
癞子头还待再说,猛地想起吴晴不久前刚说的一句话,急忙住口,“沈放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管是好是坏,你千万都不要拒绝,更不要假装客气,否则你就算把事情办妥当了,他也不会领你的情。”
毕恭毕敬地将沈放送到外面,对地上躺着不断呻吟的那些个家伙瞧都没瞧一眼,直到沈放开车离开,癞子头才眉开眼笑地过去,拍着一个女混混地大ρi股,咯咯笑着说:“你们还真是点背呀,居然撞上了沈放,呵呵,自认倒霉回家烧香求神去吧。”
下午两点多,中午饭都没心情吃的沈放来到南山区芙蓉镇,刚刚开门下车,天空骤然阴了下来,不一会就狂风大作阵雷滚滚,偏偏一滴雨也没见落下来。
走进镇招待所,沈放看见一个长相秀气地小姑娘微笑着迎了上来,亲切地称呼自己“小老板”,便带着几分狐疑地问道:“你,难道是小郑?”
小郑高兴地拍了下手,“哎呀,小老板的记性真好,你就只是见过我一面,居然还记得我!”
沈放指了指小郑地裙子,调侃道:“三百多买的裙子呢,那次要不是你帮着郭老圆谎,我哪会输给他呀,呵呵……”小郑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细声嘀咕着说:“我明明是帮你圆谎地嘛。”
虽然跟南山区政府谈判收购机械厂的时候,只与小郑相处了很短时间,但沈放对这腼腆却有些小聪明地女孩印象不错,咧嘴笑道:“小郑干得不错呀。柯区长看来对你挺重视的嘛,我给他去电话让派个得力干将过来陪我考察一下东翔高科,没想来地人居然是你。”
小郑心想这人怎么撒谎都不带眨眼的。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明明说地是随便派个没事干的过来就行了,摇身一变居然就成了得力干将,难怪上次连郭德凯这样的老江湖都被他骗了。
小郑在前面领路,沈放跟在后面问道:“小郑,怎么没见到东翔高科的董事长呀?”
小郑迟疑了一下答道:“中午镇里来了重要的客人。谈镇长刚陪他们赴宴回来,担心满口酒气多有冒犯,所以正在办公室喝浓茶呢。”
沈放颔首道:“半年多没见,小郑你就长进了这么呀,说话也直到绕弯子照顾大家的情绪了。呵呵,有前途,有前途,将来肯定是个让人敬佩地女强人。”
小郑闻言脸蛋红了红,讪笑着说:“小老板不要开我玩笑了,我要真这么有前途,那小老板干脆让我到你公司去混饭吃算了。”两人说笑着到了招待所二楼,整个二楼的房间外面几乎都挂着东翔高科的牌子,小郑将沈放带到最中间的办公室外。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就开了。而开门的人却让沈放完全出乎意料。
穿着中山装地付骏淡淡笑着,摸了摸修得格外精致的胡须说道:“沈老板。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刹那的惊讶后,沈放叹了口气摇摇头。也不管小郑在旁边,很没风度地说:“唉。我早就该想到了,这东翔高科,其实跟你们新泰是穿一条裤子的嘛。”
付骏不置可否地拉开门让到一旁,“沈老板不是对东翔感兴趣么,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沈放用力挠了挠头,丢下一句“付总,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你也没见到我,再见”,转身就走。
这下轮到付骏发愣了,显然没料到沈放如此干净利落,等谈丽花诧异地跑过来,他才恍然醒过来,到了走廊上冲沈放喊道:“沈老板,我们真的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有些事情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你真的不想坐下来谈谈?”
沈放停住脚步,回转身盯着付骏看了半晌,忽而咧嘴笑道:“付总,这句话你要是早说上半年,或者没把我爸爸推出来背黑锅,我是一百个愿意给你合作的,可是现在……”付骏慢步走到沈放跟前,“现在谈未必也就迟了,你不是也没拒绝我饮食车的采购吗?”
沈放答道:“有钱赚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付骏笑道:“可你应该也知道,我采购饮食车是为了完成尼日利亚上亿地订货吧,你要真是想将我赶尽杀绝,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放沉吟着没有说话,直到谈丽花忍不住好奇地从办公室探出头来,才呼出口浊气道:“付总,有句老话叫做多一个朋友多条路,你拿我爸来背黑锅,而我也抢了你的苏三山,我们俩本来是扯平了地,可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
付骏疑惑不解地“嗯?”了一声,沈放抬起手来指了一下缩回头去的谈丽花,恨声道:“谈镇长做事不给人留活路,她一口气从我二叔那拿走了四百多万,连房子都没给我二叔留下,这口气我无论如何是咽不下去地!”
付骏从没听过这事,哑然说道:“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沈放摆摆手,苦笑道,“付总,你应该知道,区区四百万对我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关键是姓谈的还窝藏了背叛我二叔地贱女人,树活一层皮,我们沈家丢不起这个脸,所以就算知道东翔是付总在撑腰,我也得硬着头皮想办法把这场子给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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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9-1814:35:58本章字数: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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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44】章咎由自取不如死
更新时间:2009-9-1814:36:00本章字数:3913
节一
看着沈放负气转身离开,付骏并没有继续纠缠,而是眉头紧锁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朝表情复杂朝自己走来的谈丽花,沉声问道“你公司刚进帐没多久的那四百多万,是什么来头你查过没有?”
刚才沈放说的那些话,谈丽花几乎是一句不落地全听到了,犹豫着含糊不清地答道:“是我一个朋友从一家外贸公司弄来的……付总,怎么了,有问题吗?”
付骏英俊的脸庞冷了下来,似乎并不想让谈丽花敷衍过去,寒声又问:“什么外贸公司,董事长叫什么,有什么样的背景,我反复交待的这些事情,你都有认真对待过吗?”
谈丽花虽然号称四大花旦,但那只是因为她跟老妖婆付佩蓉走得很近,本身并不能接触到新泰的核心,她不明白付骏为何如此重视这件事,但还是硬着头皮谨慎地说道:“是深通外贸,黄州本地的一家企业,董事长,好像是姓沈……姓沈,不会跟这个沈放是----”
“那是他二叔!”付骏音调猛得高了起来,对谈丽花的装疯卖傻很是不爽,甩手就大步往办公室走,“我跟你们讲过多少次,一定要仔细摸清对手的底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下手,可你们从来都将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捅了个大马蜂窝了?”
外界关于沈放的各种传言,谈丽花也是听过不少,但她在从深通外贸套钱的时候,并没有将沈放跟沈严联系在一起,也从未听卢惠贤提过半句。而今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拉着新泰给自己撑腰,否则自己这小虾小蟹地。哪里承受得住沈放的报复。
听付骏将事情讲得如此严重,谈丽花表面上惊讶惶恐,心里却松了口气,因为这表面新泰是不会袖手旁观了,便急声说道;“那怎么办,我当初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地关系呀!要不。要不我这就把钱给沈放退回去?”
见谈丽花琢磨半天,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付骏真是有种很失败的沮丧感,怎么自己这边都是些猪一样的盟友呢。
“呀,我知道了!”谈丽花忽然叫了起来。“他刚才不是说几百万根本没放在眼里吗,我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火大了,因为这些钱都是他二叔的老婆弄来的,而且这个女人还跟别的男人私奔了!”
心想你演技这么烂就别丢人现眼了好不好!付骏恼怒地瞪着谈丽花,一字一句用命令地口吻说道:“我不管这件事到底是如何发生地,你立刻把那个女人给我收拾干净,至于深通的融资款,当初许了多少回报就连本带利给沈放送回去!”
从未想过付骏对沈放会如此忌惮。谈丽花多少有些惊讶。她觉得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把嘴里地肉吐出来也未必能改善跟沈放地关系。但付骏是连老妖婆都不敢违逆地新泰地真正掌门人。故而她也不敢质疑。点点头应声说好。
接过阿莲递来地茶壶。付骏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苦得他整张脸都狰狞起来。他抬起头凌厉地盯着谈丽花地眼睛。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吧”。便由阿莲搀扶着走了出去。
从招待所出来。阿莲轻声问付骏:“哥。你不会是真想将他拉下水吧?”
付骏摇摇头。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
阿莲不解地又问:“既然不是真地想跟他合作。为什么还要兴师动众跑过来。连每天定时地调养治疗都不做了。”
付骏轻轻呼出口浊气。“我原本以为沈放对东翔高科感兴趣。是因为也想走咱们地路子。毕竟谁都想轻轻松松捞到大笔地钱……但跟他见了面才知道。他不是要收购。而是来向谈丽花下最后通牒地。唉。可惜。可惜……”
阿莲用纸巾给付骏擦了擦汗,莞尔说道:“哥,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跟他有种惺惺相惜地感觉呀。”
付骏笑着摆摆手,“你哥我是有些后悔呀,后悔当初没听黄汪炳那一番肺腑之言呀!要是听了他的劝告,将沈筠拉到新泰地羽翼之下,今天就绝不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不说跟他联手能够侵吞天下吧,至少在苏临这个盘子上,没人会是我们地对手。”
想想哥哥跟沈放一起打拼的情景,阿莲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咯咯笑着说:“哥,人都是本能追逐利益地动物,或许现在拉拢他也来得及哦。”
付骏微笑着捏了捏阿莲肥嘟嘟的脸蛋,“丫头,你还是太天真了,时不同势不同了,如今是沈放箭已在弦不得不发,能一举吃掉新泰地大好良机,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阿莲这下是彻底糊涂了,“既然不可能,那为何还要向他卖好,我还以为哥你是有些对他动心了呢。”
付骏叹声答道:“东翔这回是踩了沈放的痛处,虽然感觉挺爽,但沈放要是被逼急了的话,说不定省里的调查组立刻就会离开黄州,届时雷霆风暴提前来袭,而我们又还没能做好万全的准备,那可就遭殃咯……现在,你哥哥我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呀……”
节二
要说女人,愚蠢不可怕,憧憬美好的爱情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聪明还偏偏要去相信爱情的忠贞不渝与海枯石烂,这注定会是个悲剧!
当卢惠贤被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兜头用麻布袋罩起来时,还在天真地喊着那个带她私奔的男人的名字,为了这个男人她抛夫弃子卷走了所有家产,为了这个男人她丢掉羞耻心与另一个女人一起跟他**承欢,为了这个男人,她连贴身保命的钱都交了出来,可是这样都只换来那男人的一句玩笑话----“你不是爱我么。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了么,那麻烦你帮帮忙,为了我能好好的活下去。到偏远山沟沟里给那些性饥渴的男人当老婆去吧,他们会操得你欲仙欲死地,呵呵……”
卢惠贤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拳打脚踢拼了命的挣扎,在肚子上被狠狠揍了两拳之后老实了,蜷缩着身子大声地哀求。可这一切只是换来他们淫笑地徒劳。
夜色中卢惠贤被架上一辆面包车,车子开动没多久,便遭到了其中一人惨无人道的**,而就在另一人将车停在路旁也摸到她身上的时候,四周突然犹如白昼的亮了起来。紧接着面包车的门被拉开,三四个长相凶悍的男人冲了进来。
这是芙蓉镇往南不到十公里地一处郊区,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卢惠贤颤抖着身体,被人从车上拖曳了下来,她失魂落魄地耷拉着胳膊,丝毫不觉得头发被扯断的疼痛,甚至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她的时候,她也没有用手护一护顺着大腿内侧淌血的下体。
灯光次第暗了下去,在**辆吉普面包车当中。一辆银白色宝马轿车上下来一个少年,他表情冷漠眼神狠决。落在卢惠贤眼中却如见了亲人般无比亲切,她开始挣扎想要摆脱束缚。她跌倒在地上就朝着那少年爬了过去,被咬破了地嘴唇血水含糊地喊着。“放子,救救我。救救我----”
沈放慢步朝卢惠贤走去,在不会被她抱着大腿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看着卢惠贤,不管她如何哀求如何解释,只问了一句话,“你,想死吗?”
卢惠贤不停地摇头,声嘶力竭地喊道:“放子,婶婶错了,真的是错了,婶婶是被他们骗了,被他们给绑到这里来的……你救救婶婶,你救救婶婶,婶婶是一心一意爱着你二叔的呀!”
微微直起腰,沈放不再去看卢惠贤,“你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活着吧。”
听到这话,卢惠贤以为沈放答应救她了,也不知哪儿来得力气,居然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看见沈放转身便走,迈步想要跟上去,旁边一个大汉跨步过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卢惠贤竟然没有跌倒,反而疯了似的乱抓乱挠,整个人也不顾一切地朝沈放冲过去,她知道不抓住沈放这救命的唯一稻草,未来迎接自己的将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沈放走到车旁拉开门,里面握紧了拳头地二叔已经是热泪滚滚,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二叔,去吧,想说点什么就去吧。”
二叔想要跟卢惠贤说些什么,沈放没兴趣知道,他摆摆手所有的车灯瞬间熄灭,然后慢步走到路旁,从癞子头手上接过香烟抽了起来。
癞子头用视线点了一下跪在乱石沟里地两个人贩子,问道:“小老板,他们两个怎么处置?”
沈放仰着头呼出一口烟,“先揍一顿再说吧,别打废了就行。”
两个人人贩子正哭爹喊娘地惨叫着,二叔已经回来站在了沈放身后。
沈放问他:“结束了吗?”
二叔点点头,勉强笑道:“结束了……”
沈放将烟头弹飞出去,冲癞子头吩咐道:“跟两个贩子把话说明白咯,给那女人找个与世隔绝的穷山沟卖了,环境越差越好,买主越残暴越好,总之就是一句话,我要她生不如死!”
癞子头听到这话自然觉得沈放很对自己胃口,可旁边地二叔却有些不忍地张了张嘴,转念还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毕竟要不是沈放劝着自己,他本是打算要活活将卢惠贤给掐死的,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在回去地路上,癞子头难得地给沈放担当起了司机的角色,他眉飞色舞地问沈放,那个吃软饭地要不要弄出来阉了,见沈放不置可否地笑笑,立刻就明白了沈放的意思,“阉掉,还太便宜他了。”
三天后,两个人贩子在一个偏远小山城给家里去电话,听说小白脸不知什么原因死在垃圾场,浑身上下被野狗咬得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回去后又将卢惠贤翻来覆去虐待了一番,然后取消原定计划,将人往更深的大山里面带,他们可不想重蹈小白脸的覆辙。
正文第【145】章自我膨胀的代价
更新时间:2009-9-1814:36:02本章字数:3769
节一
回家的路上二叔没怎么说话,只望着前面愣愣地出神,沈放想开口劝他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这样做没什么不对,上辈子卢惠贤的行为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面对生存的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到最后,可现在衣食无忧情况下她仍然背叛得如此决绝。
到了家后二叔径自回了房间,爸爸隐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便拉着沈放到院子里纳凉聊天,连妈妈想要出来凑热闹也被他赶回去陪奶奶看电视。
虽然沈放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但爸爸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沈放为沈严做了这么多事,沈严反而是这么个不冷不热的态度,换做自己多少都会有点不爽快,更何况年轻气盛的沈放呢。
跟沈放天南地北地闲聊了一会,爸爸用一声叹息进入主题,“放子,你二叔这人性子沉,打小有什么事情除了跟你奶奶讲之外,很少会表露出来,这次他可能是真的被伤透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天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沈放微笑道:“二叔这种性格呀,其实我倒是挺欣赏的,他从俄罗斯回来后,只象征性地来过家里几次,就是私下跟我在一起,也根本不谈生意上的事情,要换做别个人呀,说不定一天往咱家跑两三回都算好的,乡下几个堂叔住得那么远,坐车都要一天一夜才能到市里,可还不是照样隔三差五就来一趟?”
见沈放故意叉开话题,爸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笑骂道:“怎么,你小子现在有钱了就嫌弃人家了?”
想起上辈子爸爸出事后。老家那几个堂叔连安慰话都没人来捎上一句半句的,之后的几十年也完全是不相往来,老爸过世后妈妈想回乡下去安葬,结果他们那些五花八门的理由都可以编成一本小册子,说什么也不同意。
这些都让沈放心里有阴影,对老家的堂叔们完全没有好感,但这些却不是可以跟爸爸说地,只得开玩笑似的答道:“爸,我还真不是嫌弃他们,只是有时候。这做人多少得知道点进退吧?来一回老妈给他塞几百,来第二回拿着了几百脸上就不乐意了,来第三回。好,一点都不客气,开口就要上千,这是我欠你的呢,还是我该你的呀。”
“呵呵。这都是你妈把他们惯的,你看也没哪个开口问我要过钱吧?”
“爸,你还真好意思说呢。来的这些个又不是妈的娘家人,她能好意思将人往外赶吗?那你以后还要不要回去了,就不怕被人说你是妻管严、不是男人?”沈放说完见老爸脸色有些尴尬。嬉皮笑脸地说,“呵呵。我应付他们就轻松多了,上次我刚从上海回来。七堂叔居然拽着我张口就要二十万,说他有个能赚大钱的买卖。”
爸爸吓了一跳。“还有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沈放咧嘴笑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地事情。我把他臭了一顿。第二天他不是就偷偷把妈妈地手机藏在裤兜里走了吗。”
爸爸这下可是真乐了。“我就说你妈妈地手机好端端地怎么不见了。敢情是被他给拿走了。呵呵。这家伙也是没脑子。就老家那乡下地方。拿个手机回去不纯粹是个摆设吗。还不如拿厨房张小泉地菜刀来得划算呢。”
心中地郁结一扫而空。沈放咯咯笑着说:“爸。你就看着吧。下回他再来。肯定就轮到菜刀遭殃了。呵呵……”
父子两个欢声笑语说着话。忽而听到背后脚步声响。齐刷刷回过头。看见二叔沈严搬了张小板凳。脸上终于有了些活气儿。“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说七拐子吧?哥。还记得我八岁那年咱们一块回乡下过年地事不。七拐子那次可被我们兄弟两个给欺负得满地打滚呀……”
不一会可能是听到外面说笑地热闹。妈妈跟林倩儿也搀扶着奶奶、抱着小家伙走了出来。一家人围坐在石桌旁开开心心地说着话。这些日子来地阴霾在这一刻终于是烟消云散。
节二将姓卢的扫把星处理掉了之后,谈丽花多少是松了口气,自以为如此便没有把柄被沈放捏在手里,他若真要追究起那四百多万地融资款,自己完全可以假装不知情蒙混过关,最不好的结果无非也就是将钱退回去而已,至于会否对将来的升迁有影响,谈丽花倒不是太在乎,换个地方说不定还没现在好捞呢。
所谓这人一上了年纪,黄白之物便看得格外重,谈丽花表面上答应付骏立刻将钱连本带利退还给沈放,私下里却采取了静观其变地态度,她舍不得将吃进去的四百多万吐出来,更不要说还得加上融资协议书上高达百分之二十五的回报。
谈丽花是个爱公司如爱家地人,所以公司的钱就等于家里地钱,她最擅长的就是打白条还不签字,十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地拿,连菜篮子工程地钱都敢转到公司帐上任由她支配、挥霍,在公司她就是一言堂,别人没机会知道也无权干涉,故而要让这样一个极度自我膨胀的女人放手一大笔能让她安享晚年地金额,其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当姘头小白脸失踪后,谈丽花总算开始着急了,她坐卧不安了一天一夜,等到小白脸的尸体在垃圾场找到,她立马就让会计孙岩将钱一分不少地汇到深通外贸的帐上,然后亲自拿着汇票给沈放送上门去。那天下午,谈丽花带着汇票上门的时候,沈放恰好有事不在家,并不完全了解内情的二叔自然是又惊又喜,妈妈也以为谈丽花是看在丈夫的情面上才废力帮忙把钱追回来的,故而热情地款待她也犹如恩人一般。端茶倒水不说还要留她在家里吃晚饭。
长相普通的谈丽花能成为四大名旦之一,其最大地优势就是跟什么人都能自来熟,聊上十几分钟女的能成姐妹,男的也能成知己,她见沈放家人对自己如此热情,原本惊慌害怕的心情渐渐稳定下来,并巧舌如簧地把大家之间的情分调浓,待妈妈第三次开口要她留下来吃饭,她还真就大方地笑着点点头,翘着二郎腿舒服地靠在沙发里。跟妈妈家长里短地唠嗑起来----她再一次狂妄地以为,“钱都已经吐出来了,再不想法子从沈放这捞点好处。那我可真就脑子烧糊涂了。”
二叔毕竟还是个明白人,失而复得的惊喜过后,发现汇票上的数额有些出入,并不是钱少了,而是钱多了。至少多了百分之二十,他觉得有些纳闷,想开口问谈丽花嘛又怕太唐突。便偷偷找了个机会溜到楼上,去电话问沈放该怎么办,不料沈放冷哼一声吐出来两个字就挂了电话。“撵走!”
谈丽花这老狐狸在沈放家里好似稳坐钓鱼台,悠闲自得地磕着瓜子看着电视。时不时还跟妈妈交头接耳地说几句悄悄话,当二叔从楼上下来将银行汇票递过来并礼貌地请她出去的时候。她还咯咯笑着说大哥你真是会开玩笑,直到二叔脸红脖子粗地重复了一遍。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
南山区衙前口老宅,忙碌地工作人员在几个房间来回穿梭着,电话声此起彼伏从未断过,而在略显安静的正厅里,挂掉电话的沈放笑着拨弄了一下桌上散乱地文件,冲坐在对面的省纪委纪检监察一室的黄志江主任说道:“黄处,你猜猜谈丽花上我家去干嘛。”
黄志江正闷头制定详细的抓捕和审讯方案,闻言抬起头来笑道:“总不成是上你家去喝茶的吧?”
沈放答道:“她还真就在我家喝茶,还想留下来吃晚饭,呵呵……”
黄志江扑哧笑道:“这个女人看来是平时就嚣张跋扈惯了,现在死到临头不仅不知收敛,反而更加得肆无忌惮,也是该她自取灭亡了。”
沈放点点头,“她恐怕还知道,她在我家喝茶地时候,我们却正打算要去抄她的老窝,呵呵……她是给我送钱去的,四百多万投资款连本带利一分都不少,也不知是她想借此拖我爸下水呢,还是真地以为如此一来便可逃过这一劫。”
“想逃,那是门儿都没有呀!”黄志江拎起脚边臃肿的公文包拍了拍,“瞧见没有,这包里的资料随便抽一份出来,就足以让谈丽花灰溜溜俯首认罪了!”
沈放不置可否地眨眨眼睛,“黄处,谈丽花地罪证一抓一大把,要对她认罪伏法并不难,呵呵……”
“我明白你的意思……”黄志江摸了摸鼻子笑道,“想要顺藤摸瓜将案子彻查到底,还是有很多难度地,我一早就已经有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黄志江站起来问沈放道,“我要去跟市纪委地同志开个碰头会,你是跟我一块去呢,还是留在这里等着看好戏?”
沈放摆摆手跟着起身,答道:“虽然谈丽花只是一个镇长,但跟新泰老妖婆的关系却极为密切,她跟严百合这两个口子同时打开后,新泰地壁垒便崩塌了一大半,我就担心----”
黄志江眨了眨眼睛,“担心他们丢卒保车?”
沈放颔首道:“嫌疑人无故死在抓捕前、抓捕后的事情也不是从未发生过……”
黄志江叹了口气,“正常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不让市纪委参与进来各方面都会有意见,至于是提回省城还是就地审讯,这有待上面的进一步通知,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打醒十二分精神了。”
沈放也知道三天时间省里就批准了行动,王淼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这个时候也不宜再让他承受过多压力,一切都要等审讯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之后再说。
正文第【146】章一照面防线失守
更新时间:2009-9-1814:36:05本章字数:3786
钻进停在树荫下的轿车,沈放用力将肺里的热气呼了出来,拿起矿泉水瓶灌了两口,见王克文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笑眯眯说道:“走,去天湖路工农总行接严百合。”
王克文兴奋地应了声“好咧”,一踩油门将车驶上马路,装着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小老板,刚才看见黄处带着人兴冲冲地出来,是不是调查组的抓捕行动省里已经批准了?”
沈放颔首答道:“嗯,你这段时间来所做的工作没有白费,虽然省里暂时只批捕了谈丽花跟严百合两人,不过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局了。”
王克文强忍着想要叫好的冲动,吞吞吐吐地笑着说:“接下来审讯这个环节也至关重要呀,我在部队的时候也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呵呵,小老板,你能不能帮我跟黄处说说,让我也跟着他学习学习先进的审讯经验……”
沈放抬手擦掉下巴上的水渍,答道:“你的刑侦能力,黄处是非常地欣赏,还想着要把你从我这挖到省纪委去,怎么样,你是什么打算?”
黄志江不止一次跟自己提过这件事,王克文也始终未给予一个明确的答复,而今听沈放问了出来,不好意思地讪笑着回答:“去不去省纪委我本人是无所谓的,还是要看小老板你有什么安排……如果我在省纪委对小老板你的帮助更大些,那我就去……如果——”
部队出来的人在忠诚和从属感方面,总是要比其他人来得强烈。沈放笑着打断王克文的“如果”,双手用力搓了搓脸颊说道:“唉,原本我是打算在公司大用你地,现在既然你有了这样的机遇,我也不能死死拽着你不撒手,你的前途还是你自己选吧。”
王克文忽然沉默了下来,良久方才说道:“小老板,我文化不高,又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反倒是刑侦这一块。我觉得自己勉强有些天赋。”
沈放点点头。“那下次见到黄处的时候,我把这事跟他说说,至于调动方面。可能会有些小麻烦,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处理好得。”
王克文感激地看了看沈放,想说声谢谢又开不了口,只得动情地说道:“小老板。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刚从部队退伍的时候家里是一贫如洗,连父亲的重病也因为没钱而得不到医治。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姚局长跟沈秘书给了我一条活路。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俩的恩情……”
沈放没有搭腔,微笑着听王克文表露心声。
“给姚局长当了司机后。家里地情况有了明显地改善。毕竟自从父亲被东钢辞退后。家里从来就没有稳定地收入来源。日子虽然过得比以前好了。可高昂地手术费却让父亲地病一拖再拖。直到。直到小老板你——”
“别说了。你地心意我跟爸爸还有姚叔叔都是明白地……”沈放伸手过去拍了拍王克文地肩膀。“放心。你去了省纪委之后我也不会把你忘了地。只要一有机会能够让你上位。我都会竭尽全力地帮你地。”
王克文嗯了一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哽咽。急忙爽朗地大声笑了起来。岔开话题问道:“小老板。咱们去找严百合做什么?”
沈放掏出手机来答道:“谈丽花是新泰圈子内地人。想要攻破她地心理防线。难度恐怕会相当大。而严百合相对来说就容易多了。因为她不知道是否会有人来保她这个计划外人士。”
拨通严百合地电话后。沈放用力叹了口气对她说道:“严行长。我问你件事。你跟明泰公司。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地关联?”
“……沈老板。这。这话是从何说起呀?我跟明泰公司能有什么关系?”
沈放唉了一声,“算了,就当我没问吧,只是我欠你的人情,还是要还地……严行长,我刚刚收到风声,纪委很可能在这两天会对你进行双规,调查明泰六千万账款失踪案。”
咣当一声,严百合那边似乎打翻了什么东西,她惶急地说道:“什么六千万,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呀,纪委不能没没凭没据地双规我,我要向上级部门申述,我要保护我的名誉,我要——”
“严行长!”沈放声音一下提高了几个分贝,“作为你地朋友,我善意地劝你一句,如果你跟明泰没关系,那就最好,如果你牵连进了这个案子,那就尽快把漏洞补好。双规的决定是省纪委做出地,你觉得向上级部分反映有用
话筒里传来严百合急促不安的喘息声,沈放微微沉吟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特别重情,给你打这个电话我其实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等等,等等——”严百合是个聪明人,省纪委无缘无故怎么会去查已经定案了的明泰账款诈骗案,还不是市里两大权力中心斗争的结果,她努力平静自己惊恐的情绪,声音干涩地说道,“沈老板,我能不能私下跟你见一面?”
沈放迟疑了一下,答道:“这种时候跟你见面的话,我担心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形势已经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了……”
沈放话音刚落,居然听到严百合哽咽的抽泣声,不由汗毛倒竖,打了个寒战,为难地说道:“唉,好吧,好吧,搞成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到银行对面的电话亭等我吧,我过来接你就是了。”
哇——严百合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说:“谢谢,谢谢。沈老板,谢谢你……”
近五十岁的人了,说哭就哭,估计演戏的成分还是多些
沈放这样想着,安慰严百合道:“其实严行长你也不用太着急,说是双规,听起来好像有多严重似地,但只要你的问题不大,我这边还是能使上点力气的……虽然进财政局可能没希望了,但保住你现在的位置。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严百合感激涕零地说着“谢谢沈老板”。仿佛沈放要是在她面前,都能跪下来给沈放磕头一般。
女人是一种韧性强大、却受不住突然打击的奇怪物种,她们可以在地狱般艰苦的环境中顽强求生。却无法面对一刹那的厄运来袭,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乡野农妇是如此,高学历一掷千金的女强人也如此,街边拉客风雨无阻地暗娼是如此,受人追捧躲起来**拍照片地女明星也同样如此。
将近一个小时候之后。沈放那辆标志性的银白色宝马轿车驶进了天湖路,他摇下车窗,视线在路旁一个个电话亭逡巡过去。很快就看见穿着制服的严百合激动地冲自己挥着手。
沈放正要吩咐王克文将车停过去,忽然瞧见两个带着鸭舌帽地男子从左右两侧同时朝严百合靠近。急忙探出头冲严百合大声呼喊:“快跑,快跑……”
严百合愣了愣。一转头也发现那两人拎着匕首冲过来,吓得大声尖叫起来。不顾一切地朝沈放方逃过去,谁知跑了几步两腿竟然发软,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整张脸都吓得惨白,身子也不停地哆嗦。
“当街行凶,这也太猖狂了!”王克文怒喝一声,冲出轿车迎上那两鸭舌帽,而沈放则连拉带扯地将已经瘫了的严百合拖进车内。
俩鸭舌帽手上虽然硬朗,又持有凶器,但居然完全招架不住王克文,他们见事情已不可为,便冲着还没完全爬进车里的严百合吼道,“把你的嘴巴封严实咯,否则下次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运了。”
好不容易才将严百合拽进车内,沈放连声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偏偏严百合颤颤巍巍地已经说不上话来,只一味地用力紧搂着沈放的胳膊,一双原本还算漂亮地眸子惊慌得仿若猫儿爪下被来回拨弄的老鼠。
见到王克文捂着胳膊骂骂咧咧地跑回来,沈放轻轻摸了摸严百合的头发,小声问道:“伤得重不重?”
王克文嘴巴瘪了瘪,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不小心被划了一片子,不碍事……小老板,那两个家伙手上很硬,肯定不是一般街上地混混,我想我还是留在你身边不去省城
沈放摇摇头示意暂时不谈这个,伸手勉强将严百合扶了起来,柔声叹道:“严行长,唉,阴差阳错地把你给连累了,你要是早些告诉我跟明泰有关系,我也能考虑周全了再采取行动,现在省委已经召开了两次常委会讨论这个案子,真的已经不是我能左右地
严百合懵懵懂懂地抬起头,内心的恐惧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愈发浓烈,新泰既然派人来杀自己灭口,肯定已经精打了丢卒保车地算盘,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依靠就是沈放,可当她断断续续说出明泰六千万账款失踪地始末后,哪怕她已经尽量弱化了自己在这个案子里的执行者角色,但她从沈放眼中仍旧看不到哪怕一点点希望。
若知今日,何苦当初……
崩溃的严百合在仅仅是跟沈放一个照面的功夫,心理防线便宣告彻底失守,连偷偷从上海赶到省城被保护起来的贾长天都还没出场,沈放剩下的工作,就是如何劝说她心甘情愿地配合纪委的调查工作。
与此同一时间,新泰大厦总经理办公室,付骏忙里偷闲地靠在沙发椅背上,跟阿莲相互传看着刚刚洗出来的照片,惬意地说着带队应邀赴尼日利亚麦肯北集团基地考察时的见闻,听到电话声响,接起来听了下,脸上盎然的笑意顿时瞬间凝固,只听他沉声问道,“动作这么快?你确定消息的来源可靠吗?”,章节更多,
正文第【147】章最后的疯狂压榨
更新时间:2009-9-1814:36:09本章字数:3876
电话断后的嘟嘟声在耳边响了很久,付骏也没有意识到,兀自举着电话站在那,脑子明明飞快转动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阿莲过来将电话从自己手中拿开放开,他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不无自嘲地笑笑,疲倦地说道:“刚才是市纪委一个朋友来的电话,他说,调查组的黄志江正在跟他们开碰头会,商讨抓捕工作的细节,看来沈放还是要提前动
阿莲闻言表情诧异地问:“调查组不是还没回省城汇报工作么,怎么直接就站了出来?”
慢步走到办公桌里头,付骏一ρi股跌坐在真皮沙发内,“估计是祭出了王淼这把上方宝剑吧,他是政法委书记、省委常委……唉,这下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阿莲思量着说道:“谈丽花要被双规是意料中的事了,虽然提前了些日子,不过她应该不会轻易松口的,留给我们的时间还充裕。”
付骏苦笑摇头,“如果仅仅是一个谈丽花,两三月也未必能查到我们头上来,问题是这次双规,还有一个严百合在里头。”
“严百合?”阿莲一时没想起来,眨了眨眼睛,“哪个严百合?”
付骏从抽屉里拿出一摞采购合同,随手翻着答道:“市工农银行的行长,明泰六千多万的事情就是她里应外合帮我们办妥的,却不知怎么落到了沈放手里。”
阿莲一下纠结起来,不安地说道:“明泰正在紧要关头。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查不得呀,否则哥哥你的计划岂不就要功亏一篑?”
沉重地点点头,付骏将助理跟秘书都叫了进来,将手里地采购合同全都交给他们,吩咐立即付款下订金,每一家采购的单位都要有人到现场去监督生产供货,务必要在合同期限内尽快完成交货。
吩咐完这些,付骏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长时间地思考着,间或咳嗽起来便大口大口地喝药,就在阿莲忍不住想要提醒他是否先通知谈丽花跟严百合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又突兀地鸣响。搞得两人都如惊弓之鸟般同时站起身来——一个严百合就已经让人无法安心了,要是再有别的人也进入双规名单,事情就真的糟糕透
幸好。这电话是付佩蓉从上海打来的,她去上海看望儿子付彪,难得地待了大半个月到现在还没回来,她是刚刚接到市长邢怀斌的通知,着急忙慌地来问付骏该怎么办。付骏没有正面回答,只让她安心在上海办事,暂时就不要回黄州来了。
阿莲不解地问付骏。为何不让付佩蓉去省城找副省长濮存英。或许能争取到更多地时间。
付骏无奈摇头答道。“濮存英是我们最后救命地稻草。如果早早就将他也扯进这汪浑水。有没有效果先不说。倒是给了王淼一个把事态扩大化地机会。要是这事情被捅到了北京……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呀。这张牌我是不能轻易打出来地。”
“那邢市长能不能干涉一下。起码多给谈丽花她们一点补窟窿地时间。”阿莲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付骏笑道:“邢怀斌这老狐狸也就糊弄糊弄大姑。要让他引火上身。想都不要想。他不是正安排要去加拿大考察地行程吗。估计已经是在给自己准备退路了。”
阿莲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次简单地暗中取证调查工作。会给新泰系带来如此大地威慑力和破坏力。如果连邢怀斌这最大地靠山都觉得自身难保地话。岂不意味着新泰系将就此分崩离析。
“哥。谈丽花跟严百合两人涉案都很深。一旦认罪。等待她们地多半会是死刑。就算主动坦白交待。下半辈子也得在牢里度过……哥。我想她们应该不至于——”
付骏用力地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说道:“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有个人从摩天楼上掉下来,每当他跌落一层楼,他都不停地安慰自己目前为止,还不错……目前为止,还不错,其实你如何跌落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后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落地。阿莲,自我安慰是没有用地,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阿莲听出付骏话中的落寞,不由难过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手指轻轻地敲着红木桌面,付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起电话拨通严百合地手机,在提示手机已关机后,又给谈丽花去了电话,泰然自若地告诉谈丽花,她大概还有三四天的时间能将东翔公司地漏洞补好,也不用太过慌张,双规这种事最后草草收场的大有人在。
刚刚回到公司就接到付骏地这个电话,谈丽花气得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扫在了地上,今天过得实在是太糟糕了,先是被从沈放家很丢人的撵了出来,这气儿还没顺好呢,就收到要被双规的消息,真他娘的是流年不利呀。
在办公室里发了一通闷火,渐渐冷静下来的谈丽花谨慎地想要核实一下这个消息,便给在市纪委工作的朋友去了个电话,旁的事情没打听到,却是听说省纪委的同志正在这里开碰头会,为了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挂掉电话后谈丽花越想越怕,所谓做贼心虚就是这么一回事,无论她怎么想,都觉得那所谓的碰头会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再一联想沈放可怕的报复手段,几乎就已经认定自己要完蛋了,不由急得抓墙的同时,连带着把付骏也恨上了,“他爷爷的。什么不用慌张,什么草草收场,这可是省纪委来亲自抓我地案子呀,你难道会不知道?”
在经历了恐惧、愤怒、彷徨、疑虑多种情绪的煎熬之后,谈丽花不可避免地进入了最后的状态,那就是心存侥幸的自我催眠。
大步走出办公室,谈丽花沉着脸来到会计孙岩的办公室,关上门后轻声问她:“孙岩,上午让你转帐出去的钱,能不能到银行撤回来。对方已经拒绝接受这笔款项程的基金余额。闻言很为难地答道:“付汇的单子已经交上去了,估计现在都已经在人民银行移存资金进行结算
谈丽花没有掩饰脸上失望的表情,又问:“那什么时候这笔钱能回到公司帐上?”
孙岩想了想。“如果对方没有兑付汇票的话,最快也要十来天吧,这是银行内部地程序,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样呀……”谈丽花重重地叹了口气,拖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沉吟半天说道,“孙岩,公司现在帐上还有多少钱?”
孙岩抽出最近地账本翻了翻。“还有五十三万……谈总,是什么地方急着要用钱
谈丽花不置可否地笑笑。要了纸和笔写了张条子递给孙岩,想想又拿回去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说道:“你一会到银行去支五十万出来。”
离开孙岩的办公室,谈丽花吩咐秘书将镇上地几家企业老板和人事单位的领导都找来。临末又加了一句,“还有学校的校长也都喊来,我有重要的工作需要布置。”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公司会议室已经挤满了人,谈丽花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宗明义,点出今天会议的主题,那就是为了加快芙蓉镇经济建设地步伐,为进一步提高老百姓的收入、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水平,经镇委镇政府决定,各个企事业单位和部门,按人均两百元计算进行集资,在一番慷慨激昂地讲话之后,她又连着强调了这个任务的艰巨性和重要性,并拍着桌子大声说,哪个单位和部门不能在明天下午将集资款打入东翔地账户,其负责人就卷铺盖回家。
这种硬性的摊派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各个系统内地,像谈丽花镇长这样一竿子全部扫到,还要得如此大张旗鼓,可以说绝无仅有。
镇上的企业老板倒是无所谓,反正行贿也是送,集资也是送,只要谈丽花领他们这个情,将来求她办什么事也就不难。难得是那些没有油水地清水衙门,一下每人要上交两百,这通知发下去还不得闹翻天呀?可是闹又能怎么样,谈丽花的要求不能满足,自己这屁大点的官也别想干了,还是咬牙硬着头皮上吧,谁让时运不济摊着这么个要钱镇长呢。
眼瞅着各个企事业单位的领导陆续离开,谈丽花特意将学校的校长全都留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跟他们谈起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教育是国家的根本,将来镇政府要在学校教育部门加大扶持力度,尽力让广大教职工享受到更多福利,尽力让各个学校的硬件设施得到改善,起码要让危楼从学校消失,学生是国家的希望,再苦也不能苦孩子!
听到这些发自肺腑的话,几个校长感动得老泪纵横,纷纷表态一定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镇政府及谈镇长热切的期望。
谈丽花欣慰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我是很体谅你们老师的艰辛的,所以这次集资,你们就不用参与了,镇里这边我会做工作的。”
这些一辈子教书育人的老校长是真的被谈镇长给感动了,心想,外界怎么会将这样一个好官骂做狗官贪官黑心官呢,实在是太冤枉人了,太欺负谈镇长了这个善良的女人
就在他们决定回去要大力为谈丽花正名的时候,温和亲切的谈镇长又发话了,“我原本打算乘着六一儿童节的机会,给每个老师发放一定的资金做为奖励,可镇里的财政实在是太紧张了,我看这样吧,每个学生加收二十块钱的晚自习补习费用,收上来的钱学校留一半,另一半做为集资款交上来,你们现在就回去通知一下,明天下午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咯噔一声,在场的校长全部瞬间被冻住,脸上那感激涕零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消失,有个年龄过大的老校长甚至晃晃悠悠昏死过去,昏迷前他还含糊不清地喊着,“谈镇长,谈镇长,我这可是小学呀,你让我跟谁去收晚自习的补习费
正文第【148】章大骚乱群魔乱舞
更新时间:2009-9-1814:36:11本章字数:4073
节一
打了好些个电话,从手机到办公室再到家里,要么是关机要么是不在要么没人接,仿佛严百合突然失踪了一样,问了好几个银行系统内的人也没有她的下落,付骏不得已只好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严百合家外守株待兔,没办法,严百合牵涉到明泰,而明泰现在是新泰生死存亡的关键,不能有丝毫闪失。
车内阿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盒邓丽君的磁带被她翻来覆去得折腾,直到天渐渐黑了下来,她才忍不住问付骏道:“哥,你说谈丽花来得及将所有的窟窿都补好吗,三四天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足够干很多事情了。”
付骏阴冷地笑道:“东翔高科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窟窿,别说三四天,给她三个月时间都未必能补得好,而且,既然已经跟市纪委进行了接触,走漏消息就是必然的,这一点沈放清楚,黄志江也清楚,我看最迟明天凌晨,抓捕行动就会展开,所以谈丽花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补窟窿。”
阿莲越听越糊涂,犹豫着问道:“那哥你为什么还告诉她有三四天时间,为何不干脆让她跑路避避风头算了?”
付骏自得地干笑两声,回答:“以我对谈丽花这个女人的了解,她多半是不会去补什么窟窿的,她也知道临时抱佛脚于事无补,所以,我能断定她现在正紧张地为逃亡做准备
似乎付骏这样做是有目的性的,阿莲思量着猜测道:“你是故意要让谈丽花以为还有时间?”
付骏点点头,沉声说道:“如果严百合没有在双规名单内。或许我会协助谈丽花逃跑,但是现在。很抱歉,她不仅必须落网。而且得有大把大把地证据留给调查组去查证,只有这样,她才能吸引住调查组的视线,将工作重点放在她和东翔高科身上。”
阿莲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睛,“这样做是为了掩护严百合?”
付骏不无沉重地颔首道。“两害相衡取其轻,谈丽花也好,东翔高科也罢,跟我们新泰并没有直接利益上地往来,就算她想要反水,至多告大姑一个受贿的罪名。暂时牵扯不到明泰身上。”
阿莲顺着这个思路说道:“严百合因为事关明泰六千万账款,她若是被攻破,明泰很有可能要接受调查。而我们现在百分之七十地资金都在明泰内部运作,明泰跨了。我们也就跨了……”
见到付骏嘴角扬起一丝赞赏地笑容。阿莲不由惊叹道。“哥。那么短地时间你就已经将全盘都理清楚了?”
付骏得意地昂了昂头。“你也不想想。在沈放之前。你哥可曾遇到过对手?”
不得不说。付骏在阴谋诡计方面地确很有一手。为了给自己争取到足够地时间。就算是盟友也可以轻易地做为拖延敌人前进步伐地棋子。可惜就在他等着要跟严百合面授机宜地时候。严百合已经被沈放说服。跟着沈放早早地就去到了衙前口地老宅。只等着黄志江他们回来。便做为污点证人直接押送省城保护起来。
跟沈放比起来。付骏显然还是棋差一着啊!
节二
谈丽花将车停在自家楼下。四处张望了一阵没见到什么异常。便到后车厢拎出一个沉甸甸地袋子。里面是孙岩下午从银行提出来地五十万。她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到人民银行用表妹地身份证开户将钱存进去。做为将来逃亡途中地救命钱。至于今天摊派下去地集资任务。就算不能全数到帐。到一半也有三十多万。应该是够她出云南去缅甸避难地了。
当谈丽花拖曳着袋子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摁亮客厅地灯泡,就被从天而降的纪检干警干警当场抓获,她猝不及防几乎是脱口而出喊了一声,“你们来得好快!”
荒唐,真地是荒唐,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两百的镇长,家里地装潢却是超级豪华,比之沈放的别墅也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清一色地红木家具外,家中所有物件没有一件是国产货,大到空调、彩电、冰箱,小到牙刷、茶杯、内衣裤,统统全都是进口的名牌,更离谱的是两个杂物间内堆满了各种香烟名酒和首饰,就算抛开那袋子里的五十万不算,光是不明资产就达到了近六十
谈丽花双轨后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
一个小小的官员,要疯狂到什么样的地步,才敢聚敛如此多的财富,她要有什么样的勇气,才能在这用人们血汗粉刷的豪华房间安然入睡,她要胡作非为到什么程度,才会在落网的那天,被芙蓉镇的群众放鞭炮十里相送?
最后的疯狂没有得逞,谈丽花便已经走向了死亡,她坐在呼啸的警车里,对负责押送的黄志江说了一句话,“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两天,便休想再找到我了。”
节三
谈丽花被双规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拍手称快,就有人兔死狐悲,有人看到了希望,就有人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而此时的邢怀斌,不愧是历经风雨的沙场老将,不仅高调做出要严查重处一查到底的指示,还亲自蔚问了省纪委、检察院和公安局的同志,他在黄州电视台上公开讲话,告诉所有人市政府反**的决心是如何坚定,黄州的政治天空必将在不久的将来,呈现出如何如何的一片蔚蓝澄清。
干了这些不要脸的事情后,邢怀斌还不忘主动向林贵和示好,先是提议由他来主抓东翔高科的案件,将分管政法工作的副市长置于一个尴尬的局面,又在市常委会上就一些无关痛痒地问题不知羞臊地换着花样赞扬林贵和,搞得原本还带着几分侥幸心理的新泰系官员。一时间完全找不到了北,要么自甘堕落开始肆无忌惮地享受挥霍。要么就畏畏缩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低调做人,也有一部分陷得不太深地官员。开始绞尽脑汁地要重新站队,种种种种,不一而数。
白天,人前人后邢怀斌都是一副和睦可亲的笑脸,就算有什么人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他也耐着性子进行循循善诱地教导,他从高高在上太上皇,一步就退到了勤劳朴实的人民公仆,如此巨大的反差之下,他居然还能甘之若饴,多次在公众场合自嘲地说。老了,是该给年轻人让路了,干完这一届呀。不管省里再怎么挽留,我都要去敬老院养老咯。
邢怀斌真的老了吗?没有。他每天晚上还能以大无畏的精神跟付骏地那个女人幽会,在她娇嫩敏感的身体上找回男人的自尊。然后还会一边拽着她的**仿佛要将它们给揪下来,一边给付佩蓉打电话。例行公事般催促付佩蓉尽快赶到省城去,只要有银子开路,就不怕找不到第二个第三个濮存英,只要有三个四个濮存英,就没人可以动得了新泰,没人可以动得了自己。
尽管已经安排好了退路,但邢怀斌并没有死心呀,他戏称自己这叫蛰伏,就等着惊蛰的那一天,重新破土而出,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节四
深夜,衙前口老宅,沈放站在院子里那颗老槐树下,仰头看着悬在半空的一弯残月,笑呵呵地问黄志江道:“黄处,谈丽花地审讯工作进展得还顺利吧?”
嘬着烟头的黄志江一副很恼火的表情,“别提了,现成地证据都能装好几箩筐了,可摆在她面前,她就是抵死不认账,昨天大半夜她实在是熬不过了,才说了一句,你们公诉我得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沈放咯咯笑了两声,“万事开头难嘛,等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搭救地时候,自然而然也就会坦白了。”
黄志江不爽地闷哼道:“其实要定她的罪是再容易不过了,检察院地同志也说完全可以将案子移交了,只是我们书记反复交待了,不仅要把这办成一桩铁案,还得往深里挖才行,可是都这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听说严百合那边成果斐然呀,我这边要是再这样下去,可就真没脸回去汇报工作了。”
审讯地工作自己也不懂,沈放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安慰黄志江道:“黄处你也别着急,省城那边的确是有了些眉目,不过暂时还不会采取进一步行动的,你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就是
听到这话黄志江倒有些迷糊了,心想严百合是直接牵涉到新泰的,怎么有了证据后却不急着采取行动。
沈放自然知道黄志江在想些什么,笑道:“要说摊子大,还是黄处这边呀,谈丽花经营东翔高科这么多年,关系网利益网都错综复杂,只要一旦取得突破,便可以顺藤摸瓜扯出一大串**的官员出来,不像严百合那边,针对性太强,反而并不适合慢火煮蛙。”
黄志江笑着点点头,“你这话说得倒是不假,我们最近分析东翔高科集资帐册,发现好几张只有取息人没有集资人的集资表,我们普遍都认为这肯定是变相的行贿,至少牵涉到区一级的官员。”
沈放接道:“无本集资,送本又付息,本来就是这种庞氏骗局用来行贿最常见的手段,黄处你只要照着这个集资表往下查,肯定能取得骄人的战果。”
黄志江见沈放扔下烟头打算回去,忍不住上去抓着他的胳膊,贴过去轻声说道:“听我朋友说,严百合、贾长天那边提供的证据,已经完全可以用来对明泰进行立案了,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始终被上头给刻意地压着,是不是……”
沈放摇摇头叹了口气,“新泰已经甩出了最后一张王牌了,濮存英副省长亲自出马,谁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不是?既然新泰想要争取时间,就再给他些时间好了,呵
沈放慢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黄处,新泰已经不求胜只求不败了,你这边可要抓紧哟,从金字塔的底层,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夜色幽美,沈放的心情也格外舒畅,他仰起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付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能做什么,就算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你难道能翻了天去不成……呵呵,你挣扎得越厉害,渔网就会收得越紧,何苦来哉呢……”
PS:明天就是新泰的最后一天,出于情节的连贯性考虑,更新临时改为晚上九点,字数可能过万,期待朋友们的大力支持!
正文第【149】章舍得死,舍得埋
更新时间:2009-9-1814:36:14本章字数:12048
节一
车子缓缓驶入生活区停在自家楼下,南山区工商局局长肖晴从车上下来,发现远远近近好些人扎成几堆在那窃窃私语,时不时还有朝这边看上几眼,瞧那意思是觉得自己好日子已经到头了,离被带上铐子也不远了。
板着脸的肖晴只能假装没看见,夹着公文包快步走进宿舍楼,迎面撞见五六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大包小包的从里面出来,正兴高采烈地说着这生意实在是太赚了。
肖晴让到一旁没有言语,尽管其中一个年轻人低头琢磨的高档索尼随声听,正是自己前些日子刚给女儿买的。
等这些人都过去后,肖晴在原地发了一会愣,良久方重重地叹口气摇摇头,迈步上到三楼,推开家门往里走,果不其然,家里跟早上离开时完全变了样,不仅仅是少了许多东西,就连沙发、椅子、桌子什么的,也全都变成了不知从哪个二手市场淘来的破烂货,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发霉味道。
随手将公文包往右手边一放,噗通一声公文包掉在了地上,肖晴苦笑着弯腰将公文包捡起来,自嘲地说了句,“鞋柜子不见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盘腿坐在地上数钞票的老婆抬起头看了肖晴一眼,动作麻利地站起身到里头给他端茶,待他喝了茶歇了口气,很是难过地说道:“老公,该处理的我都处理掉了,你看家里换成这般模样。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吧?”
肖晴摆摆手不怎么想说话,就听老婆在那絮叨着说哪个麻友的老公昨天晚上也被带走了。语气中充满了担心。
肖晴睁开眼睛,慢声问道:“去了你二妹家没有?”
老婆用力点点头。朝门口瞟了一眼,快步过去将门关上后,回到肖晴身边坐了下来,抱着他地胳膊轻声说道:“你刚走没多久我就去了,除了门卫外。应该没什么人瞧见……两个袋子我都埋在二妹家前面的旱田里了,还反复跟她交待千万不要让别人发这样做有些可笑,也没什么用,但我要真是进去了,你们母女两个也不会没有着落。”
老婆听到这话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哭了一会似乎想起什么来,有些兴奋地说:“老公,你不是跟机械厂地杨健挺熟的吗。你看能不能通过他跟沈秘书搭上线?”
肖晴眉毛一扬。沉声说道:“要是找沈秘书有用。我还犯得着这样折腾吗?”
老婆怯声说道:“我听人家说。现在谈丽花地案子是林市长在主抓。找沈秘书走走关系或许会有用呢?老公。谈丽花这个坑是又大又深。里面牵涉到地大大小小地官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多我们一个不多。少我们一个也不少
肖晴无精打采地摇头答道:“沈秘书家地情况很特殊。他儿子沈放身家早就过亿了。就我们这点东西。拿出来不也是丢人吗?”
老婆坚持说道:“那不试试怎么知道。总好过坐在这里干等吧?”
肖晴弯下腰来抱着头。苦闷地纠结了大半天。直到老婆轻轻抚摸着他地背。他才缓缓直起腰来狐疑地说道:“我最近听到一些传闻。说是沈家地小子一直跟新泰集团不对付。这次谈丽花就是栽在他地手里……如果真是这样地话。我或许还有一点点机会……”
老婆见肖晴动了心思。赶紧高兴地跑到里屋拿了个装酒地礼品盒出来。得意地放在肖晴地大腿上。笑眯眯地说道:“老公。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开车去找沈秘书吧。钱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肖晴愣了愣,诧异问道:“钱不是都让你拿到二妹家埋起来吗,怎么还有?”
老婆很是骄傲地笑道:“我就觉得干等不是办法,怎么也要找人活动活动,所以就特意留下了一半。”
肖晴紧张地打开礼品盒看了看,里面躺着一摞摞花花绿绿的钞票,少说也有十五六万,他先是紧张地想说老婆几句,转念觉得带上前去找沈秘书,总好过空手,便也勉强地笑笑,摸了摸老婆地脸蛋,“那你自己随便弄点吃的,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急匆匆拎着礼品盒到门口换鞋,忽而砰砰传来敲门声,吴晴吓得手里一哆嗦,礼品盒咔嚓掉在地上,一捆捆的钞票滚了出来。
当检察院干警破门而入地时候,吴晴还正跟老婆撅着ρi股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钱,而吴晴被带上手铐的一刹那,他挣扎着喊了一声,“我要自首,我是打算要去自首地!”
南山区过去一直是市里最落后贫穷的一个区,自从沈放收购机械厂之后,衙前口这一片变得逐渐繁华起来,酒楼、歌厅、舞厅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间,衙前口俨然成为了南山区最为**堕落地一个地方。
在帝豪大酒楼的一个包厢内,年前从异地调来地副区长李明宇酒足饭饱后,搂着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上下其手,完全没把在场的几个官员当外人,他抓着服务员又大又白的**啃了半天,听到似乎有人轻轻叹了口气,便很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将半祼的服务员往沙发上一丢,抹着嘴巴过去拍了拍那个小科长的肩膀,笑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年纪轻轻得愁个什么劲?”
小科长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李区长,你看我跟你说得这个事……”
李明宇豪放地笑了两声,立刻有人搬了凳子过来给他坐下,他人五人六地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镇长贪污受贿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事要搁在我们临江。呵呵,也就是屁大点地事情,瞧把你们几个吓得。”
小科长弯着腰过来给他点烟,讨好恭维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李区长。听说省委都在抓这个案子,前几天工商局肖局长也进去了,我们——”
李明宇咯咯笑着摆摆手,“没事,雷声大雨点小的事儿,他们还真能一查到底不成。那整个黄州都要天崩地裂了!我虽然来黄州没多久,但这道理走到哪儿都是一样,你们就安一百个心吧。过几天风头过去了,这事慢慢就不了了之了。再者说,呵呵。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我顶着呢以后可要多多照看我们这些小辈……”在场地官员统统起身作揖,脸上的笑容一个比一个贱,就连那卖肉地服务员,也觉得这帮人比自己还要低贱了不知多少。
李明宇很是享受这样众星捧月的感觉,整个人往后仰椅子都翘了起来,冷不丁哐当一声,包厢的两开门忽然被人撞开,吓得他啪嚓摔了个四脚朝天,就跟翻盖了的王八一样。
“好,好得很,你们聚在一起**,倒是省了我们一个个上门去请的麻烦……”市检察院检察长钟如新迈步走了进来,抖了抖手里一叠地文件,沉声喝道,“全部带走!”
其他人灰头土脸地主动伸出双手的后,李明宇这外来的和尚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兀自红脸粗脖子地吼着,“我是南山区副区长李明宇,我是市人大代表,我看哪个敢抓我!”
见李明宇如此嚣张,钟如新也不跟他客气,走过去啪的一声将一份文件拍在他手里,冷笑说道:“看看吧,这是市人大刚刚批准抓捕的文件,看清楚了没有?”
李明宇额头冷汗直下,总算意识到事情跟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样,这是那个小科长一脸冷漠地过来,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晃了晃手里白亮的手铐,“李区长,大家各自尊重吧,这儿不是你地临江呀!”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马失蹄至多翻个跟斗,人十足一不小心可就是成千古恨。
财政局副局长汪浩,一辈子踏踏实实做人做事,平常连饭局都很少参加,就更不用提收受他人贿赂了,就算人情往来不可避免,他也是尽量收多少就出多少回礼,他这个官一直当的战战兢兢诚诚恳恳,不敢麻痹大意犯上一点点小错误。
这样一个作风正派的老干部,自从被谈丽花成功用美色拉下水之后,就变得歇斯底里地贪婪,他不仅对有所求之人公然索贿,还将市菜篮子基金切成几大块分给了新泰名下的几家公司以及谈丽花地东翔高科,为了满足他的淫欲,他在市中心购置了六栋紧挨在一起地豪宅,包养了六个年轻貌美的情妇,他曾跟人开玩笑说自己比起年轻人来也不遑多让,一夜连度春风六次仍能金枪不倒。
天空阴沉沉地仿佛要下雨,腰酸背痛的汪浩愁眉苦脸地走进房间,看见四个女人在打麻将,两个女人在你摸我来我摸你,胸口一股子闷气就憋得喘不过气来,他怒冲冲地过去将麻将台子掀翻,将那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拽起来拳打脚踢,直到一屋子都是女人娇声求饶,他才累得跟瘸腿的哈巴狗一般倒在沙发上吐着舌头大口喘气。
六个女人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眼中都充满了惶恐的不安,她们见到汪浩半晌翻身坐了起来,齐刷刷又往后退了一步。
汪浩苦着一张脸冲她们招招手,忍不住叹气道:“我刚才心情不好,不是有意打你们的,过来吧,过来给我捶捶
六个女人婀娜多姿地飘了过去,围绕在汪浩的四周,捶腰的捶腰,捏腿的捏腿,其中最为玲珑娇小仿佛还不到二十的那个,亲昵地靠在汪浩怀里,用娇滴滴还带着童声的声音央求道:“坏蛋,你下次再去香港出差,可要把我们姐妹都带上哟,我们几个在家想你想得每天都要哭好几回
虚情假意也好。装腔作势也罢,这些对汪浩来说并不重要。他喜欢这种生活,他舍不得让这种生活被人夺走。
汪浩打起精神跟她们缠绵了一阵。从口袋里掏出几个信封,分别交到她们每一个人手中,然后柔声说道:“你们六个都是我最喜欢的,我舍不得让你们走,可是。唉……这些钱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我不能再照顾你们了,你们拿了钱各自去过自己地生活好像真不愿离开一样,直到汪浩发着脾气赶她们,才相互搀扶着往外走。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汪浩悲从中来,哽咽着流了一会老泪,起身倒了一大杯红酒。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从口袋掏出一包药片。愣愣地看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撕开。
“就这样吧。我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了!”汪浩闭着眼睛,正要将药片倒进嘴里。忽然听到脚步声响,睁开眼见是最让自己疼爱地小家伙又跑了回来,顿时感动的老泪纵横,颤声说道,“小粒粒,最后只有你是真心爱我地呀,来,过来陪我走完最有一程到汪浩身边陪着说了会贴心话,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无论汪浩怎么劝都止不住,只一味地说不要跟汪浩分开,没有了汪浩她也不活了。
见到有个女人对自己如此痴情,汪浩自然是老怀感慰,摸摸索索又掏出一个信封来交给小粒粒,温柔地说:“她们几个年纪都比你大,又都是曾经在社会上混过的,只有你年纪小没什么阅历,将来生活可能会更艰苦些……”
小粒粒忽然不哭了,接过信封当着汪浩的面就拆开来看,一看居然还是只有五万,顿时脸色就变了,猛地起身抓起茶几上的酒瓶一下就砸在汪浩的头上,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个乌龟王八蛋,老娘被你糟蹋了一年多,几万块钱就想打发我,门都没有!”
小粒粒话声刚落,已经走了地另外五个女人也去而复返,一个个都凶神恶煞地冲进来,冲着捂着脑袋的汪浩就是一通狠踹。
“说,你肯定给你家那老女人留了一大笔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说,全都拿出来,否则今天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钱真的都给你们了……”汪浩肥大的身子倒在地上抽搐。
小粒粒拿起酒瓶磅的一声敲了一下汪浩的膝盖,“想糊弄老娘?你收地钱至少也有一百万,我信你的邪,还嘴硬是不是?”
可怜的汪浩,明明已经打算自尽挽回一点名声,却陷入了这样一个凄惨可怜地局面,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吧。
从谈丽花被双规后的第十五天开始,黄州官场发生了十级以上地超级大地震,在短短的一个半月之内,相继落网地大小官员三十七人,被查处的公私企业多达二十三家,涉案金额也早已突破了五千三百万,随着案情向纵深发展,涉案官员地级别从科级迅速到了副厅,苏临省上上下下俱被震动,省委连续召开临时常委会扩大会议八次、书记碰头会四次,专门研讨谈丽花东翔高科案的有关问题,而省纪委、省检察院、省公安局三个部门在派出以省检察院副院长为首的调查组之后,又连续增派近百人赶赴黄州参与该案的调查,涉案区域也不再局限于黄州,已经呈辐射状向全省扩散,一时间几乎可以说是人人谈东翔色变,但很多知情人士都知道,东翔,只仅仅是一个开胃口的前菜而已,当新泰集团这道正菜上来之后,苏临省将面临建国以来最大的政治动荡,无孔不入的新泰系究竟蚕食官僚体系到了何种地步,不日可见。
节二
新泰集团一天内的第三次高层会议上,总经理付骏不得不一改往日沉稳温和的作风,忍着不断涌到喉咙的血气声嘶力竭地咆哮,他痛骂那些一见势头不对就夹带货款私逃的骨干,将一张张订货合同挨个摔到那些还没来得及跑的骨干脸上,他一边偷偷用手帕擦掉嘴角的鲜血,一边语重心长地反复强调。“新泰绝不会垮地,就算新泰真的跨了。我也会给你们每人一大笔安家费,让你们安安稳稳地离开。不用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至于这样地劝说能否起到作用,从那一张张沉默的脸上就能看出端倪,这些日子来的风声鹤唳,人家调查都已经挖到新泰的墙角了,换做是谁也无法在安心地在这待下去。
付骏骂累了、说疲了。最后只得以收缴所有人身份证这种荒唐可笑的办法,来防止卷跑货款私逃现象地再次发生。
回到自己办公室,付骏还没来得及等阿莲关上门,便噗通跪在地上痉挛着咳嗽起来,他咳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张手帕,不断淌到掌心。顺着指缝渗出来又滴落在同样鲜红的地毯上。
阿莲吓坏了,惶急地找来中药想喂付骏喝下,不料付骏抽筋似的整个人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翻着白眼,鼻孔里也不断往外冒着脓黄|色的液体和气泡。
阿莲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扑到办公桌前要打急救电话,可是越慌越乱。拨了好几次号码都错了,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付骏似乎说了句什么。转过身来瞧,付骏已经爬起来屈腿坐着,胸前雪白的衬衫一片触目惊醒地血红。
抬手擦去嘴边的血水,付骏用力擤了一把鼻涕,巨大的疼痛感让他脸部肌肉揪成了一团,却很快又舒展开来。
在阿莲地搀扶下来到沙发上坐着,付骏缓了口气,将阿莲捧到嘴边的中药推开,摇摇头有气无力地问道:“最后几批货什么时候能到上海港口装运?”
阿莲含糊着嘟囔了些什么,显然是有不好地消息,却不想让付骏知道。
付骏用力地呼吸着,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苍白透明没有一点血色,他勉强指了指自己地办公桌,吩咐阿莲道:“把剩下的订货合同都拿过来。”
阿莲听话地跑过去拿来合同,交到付骏手里时忍不住轻声说:“哥,这几笔订单地尾款还没付呢。”
付骏闻言嘴巴抽搐了一下,随手翻了翻合同沉声说道:“昨天不是就已经吩咐财会室付款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付,这样子拖下去,什么时候货能到上海?”
阿莲咕隆一声咽了口唾沫,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究竟怎么回事?”也就是对着这个妹妹,付骏才能耐着性子。
阿莲过去将中药又端了过来,勉强付骏喝了几口,方才断断续续地说道:“自从有人夹带货款私逃后,到现在公司已经有两百多万的货款丢失了,加上前几天刚给香港转汇了六百多万美元,公司帐上,现在已经没多少钱了。”
付骏觉得胸口闷闷得仿佛要炸开,长长呼出口浊气问道:“连尾款的钱都不够了
阿莲点点头,犹豫着劝道:“哥,现在风声越来越紧,我们在浙江的几家分公司已经被查处正在等待调查,我担心——”
付骏摇头道:“没事,我们还有时间。”
阿莲忍不住又劝道:“哥,你现在留在这也没什么用,你还是赶紧从香港回美国吧,尼日利亚的这个合同我来最后完成就行了。”
付骏笑道:“傻丫头,现在人人都恨不得跟新泰撇清关系,你反倒好,主动要往这坑里跳,呵呵……算了,我心中有数,什么时候大姑那边打不通濮存英的电话了,我们差不多也就该走了。”
见阿莲还有些不放心,付骏笑眯眯地补充道:“尼日利亚的信用证是货物到港即付,一亿六千万只要到公司帐上,几个小时就能转汇到香港,有了这笔钱,我们就能东山再起,日本、韩国、新加坡,甚至是台湾,我们都可以去……等过上五六年,我们只要换个身份,就能再次回来,呵
阿莲不敢这个时候给付骏泼冷水,只得微笑着应道:“那,剩下这些合同的尾款该怎么办?”
“我给大姑去个电话,她那应该还有六七千万左右……”付骏说完示意阿莲帮自己把手机拿来,他实在是懒得再动弹了,只要动一动浑身上下就会一阵阵刺痛。
拨通大姑付佩蓉的电话。付骏将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下,见付佩蓉言语含糊地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笑着跟她说:“大姑,不就是一千万嘛。又不是多大点事,瞧把你为难的。”
耳听着付佩蓉搪塞了半天,最后居然蹦出来一句“钱没了”,付骏当场气得没把手机给摔了,心想我辛辛苦苦帮你捞了数不尽地钞票。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要让自己被一千万给卡着脖子。
好不容易将这口气咽下去,付骏问了半天才总算明白,敢情大姑不是在推脱,而是真的没钱了,她私人金库地六千多万,都被一个叫做罗兰的女人给骗了。
到了这里。付骏是连骂人地力气儿都没有了,只冷漠地问付佩蓉,“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自己?”
付佩蓉嘀咕着说,“你身子不好。怕把你给气着
付骏冷笑道:“那当初决定让付彪去做生意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问一下我的意见。是怕我阻拦吗?”
付佩蓉没有言语,只不停地说。大姑错了,犯糊涂
挂掉电话后,付骏长时间地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无论阿莲怎么劝他,都没有任何反映。
忽而窗外一声惊雷,付骏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双目圆瞪、额头青筋鼓动,怒吼着“沈放,你够狠”,声调一声高过一声,状若疯狂,最后却喷出一口鲜血,惨叫一声委顿于地。
节三
傍晚时分,残阳斜照,河风袅绕微拂,天地间一片嫣然的酡红好不漂亮,却是难得地凉爽。
搬了张藤椅坐在三楼宽敞的天台上,沈放惬意地看着当天的报纸,喝一口香浓的雀巢咖啡,吃一块邱清荷临出门前特意准备好的点心,他是那么的轻松自在,完全没有始作俑者地自觉,外界的风雨飘摇仿佛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仿佛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旁观者。
在最初地五六天里,沈放成了黄州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风头甚至盖过了主抓谈丽花案件地市长林贵和,凡是知道内情又想走走关系避免遭殃的,统统如遭遇洪水地蚂蚁般涌了出来,慌不择路地想要爬上沈放这根悬在半空的稻草,他们明知无论怎么蹦达也不可能够得上,但五花八门地求人手段仍旧精彩纷呈地冒出来,直到谈丽花的心理防线被攻破,市纪委、检察院开始照单抓人,他们才知道大势已去不再出现。
天渐渐暗了下来,报纸上的字迹也变得模糊,沈放叠好报纸打算回屋准备晚饭,不经意瞧见林贵和的专车从山脚拐了过来,便扔下报纸快步下楼,刚刚将门打开,林贵和跟爸爸就低声交谈着走了过来,司机则隔了三四步走在最后声迎上前去,笑着说道,“外面都已经炸了锅了,怎么林伯还有时间跑我这来呀?”
林贵和爽朗地笑了两声,拍了拍沈放的肩膀,很是欣赏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不停地点着头说:“嗯,嗯,你小子还真是要的,黄州这片污浊了近十年的天空,还真被你一手给翻了过来!”
沈放若无其事地挠挠头,调侃着笑道:“林伯一见面就使劲夸我,不会是有什么亏本买卖要我干吧?”
“就你会说话,我这还没开口呢,你就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林贵和假装生气地瞪了沈放一眼,跟着往屋里走的时候,回头冲沈筠说道,“瞧你教的好儿子,比谁都要精明,我都已经吃不住他
沈筠讪笑着说:“这还不都是林市长你跟夫人惯的么,他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我还想问你们要回我以前的乖儿子
林贵和进屋后往沙发上一座,随手拿起报纸翻了翻,毫不客气地冲沈放说道:“赶紧给你兰姨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吃饭,这些天她念叨你都好几
沈放笑道:“咦,林伯你不是不让兰姨随便走动的么,前天我还让她来家住两天。结果说是被你给禁足在家
林贵和叹了口气,骂骂咧咧地嘟囔了一声。却是爸爸沈筠解释道:“有人狗急跳墙,又想拿林市长夫妻俩来说事。所以林市长不得不谨慎一些。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刚刚接道省里的通知,省检察院已经正式接手了整个案子,林市长就不用黑天瞎地地忙活了。”
沈放愣了愣,问道:“是要开始查新泰了吗?”
林贵和也愣了。诧异地说道:“你还没有收到消息?”
沈放摇摇头,觉得王淼不敢随便透露给自己知道,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的,他沉思了半晌,猛地呀地一声说道:“林伯,你说。会不会是惊动
见沈放手指往上指了指,林贵和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微微点点头道:“我就觉得今天的通知来得太过突然。听你这样一说,倒是真地那接下来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坐等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三人围坐在一起闲聊着案子的事情,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沈放站起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肯定是清河回来了……”
来到门口果然是邱清荷,她微笑着刚要开口说话,一眼瞧见了屋里坐着的林贵和跟沈筠,脸蛋顿时羞得通红,一把将沈放拽到门外,压着声音问道:“放子,怎么你爸跟林伯都来了?”
沈放笑呵呵地说:“来我们这蹭饭地,一会兰姨也要过来。”
邱清荷急得直跺脚,埋怨沈放道:“这下我们的事情岂不连林伯都知道了,万一要是传到王爷爷跟王叔耳朵里,对你生了怨气可怎么办?”
见邱清荷如此焦急只是为了自己着想,沈放感动得伸手要去抱她,不料一下抱了个空,还被她撅着小嘴恼怒地瞪着,只好厚着脸皮说道:“怕什么,王爷爷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他们要真敢吃我,你以后就不理他们了,让他们纠结一辈子,呵呵……”
看着沈放赖皮的模样,邱清荷也是没办法,叹了口气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想起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便不再纠缠,拉着沈放的手往车库那边指了指,轻声说道:“下午我去机电厂地时候遇见一个人,她好像在那儿等了你好几天了,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沈放狐疑地问:“什么人呀?现在黄州还有人不知道我住哪儿的么?”
邱清荷捂着嘴笑道:“亏你还好意思说,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安静舒服的地方,结果没住几天就变成了闹市,一天到晚都有人在外面转悠,瞧着都让人觉得心烦……”
“这不是已经好了么?”沈放嬉皮笑脸地耸耸肩,跟着邱清荷往车库走,问道,“究竟是什么人要见我呀?”
邱清荷答道:“就是付骏身边那个粉可爱地胖女孩儿,她说有一笔很重要的买卖要跟你谈,在机电厂门口已经等了两三天了。”
“呀,是她?”沈放这下可糊涂了,不知道这小姑娘要跟自己做什么生意,好奇地加快脚步朝车库走去。
车库里头阿莲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见到沈放出现,先是窘迫得脸胀红,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冒昧来访,实在是很抱歉……”
沈放咯咯笑着问阿莲:“我们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呢,一直没机会问你芳名。”
阿莲心想我在上海几乎天天跟着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但还是点点头说道:“你叫我阿莲就好了。”
邱清荷在自己耳边说了声“我先回去陪着林伯”,沈放等她走后,慢步来到阿莲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问道:“阿莲,你说要跟我做一笔重要地买卖?”
阿莲用力嗯了一声,支支吾吾半天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沈放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惜血本也要搞垮新泰,根本原因并不是所谓地仇恨,而是要进行一场政治上的豪赌,你要为林贵和扫除障碍。”
沈放不介意承认阿莲地猜测,答道:“这跟我们要谈地生意有什么关系吗?”
阿莲深吸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沈放,“这是新泰所有政治上的金钱往来。每一笔时间地点金额都详细记录了,我想有了这个。你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沈放拿过小册子翻了翻,点头道:“你是打算将它给我?”
阿莲忽然一伸手将册子又抢了回去,塞进包里说道:“不是现在,是等你将六百万打到明泰帐下后,我就把它给你。”
沈放不知自己阴差阳错地计划让新泰被几百多万卡了喉咙。这几天付骏都在医院关注治疗,公司的担子就全落在了阿莲肩上,也真难为这小姑娘了,本来就没什么社会阅历,脑子虽然好使,但也斗不过那些久经沙场地老滑头。别说钱没能筹到,还差点被人诓进去,最后思来想去。她也只能来找沈放了,起码她觉得对沈放还算了解一些。
沈放瞧着阿莲紧张期盼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记录既没有签名也没有证人。我拿着它至多做个参考,并不能做为证据来使用的。”
阿莲似乎料到沈放会这么没想就大声答道:“这册子只是一个简要的记录,还有更为详细的档案,我哥做事一向谨慎,每次交易都在暗处设置了相机,有照片为证地话,我想你应该能满意吧?”
阿莲见沈放沉吟着久久没有回答,急得一跺脚说道:“好吧!我答应你,我给你做证人!”
沈放忍不住笑着问道:“你做证人?这些交易你都在场?”
阿莲摇摇头,“我虽然没在场,但我可以证明证据的真实性……沈老板,要不要做这笔生意,你干脆点,给我个明确的答复。”
要说新泰的案子如果只在省内,沈放完全有信心将邢怀斌搞下台来,加上常务副市长袁保国跟邢怀斌的关系,换届时林贵和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升任为市长,问题是现在案子由北京接手,那究竟会办成一个什么样子可就难讲了,可能一竿子撂倒国内所有新泰系地官员,也可能蜻蜓点水以副厅级为标杆,这种事情谁也讲不清楚。
很快,沈放便做出了决定,但在给予回答之前,微笑着提醒阿莲道:“阿莲,你来找我做这笔交易,你哥哥付骏知道吗?”
阿莲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微微摇摇头,继而又坚强地挺起了胸脯,“不管我哥哥是什么态度,总之只要沈老板将六百万转到明泰的户头,我就将东西全都交给你,并且承诺出庭作证!”
沈放颔首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呀,万一到时候你们发现事态并不如想象中地严重,新泰或许不会垮掉,你这样做岂不是狠愚蠢?”
阿莲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惨淡,她摇摇头低声说道:“不会再发生奇迹了……我大姑,就在一个小时前,在上海被抓了!”
中央办事果真是雷厉风行,上午才下通知接管案子,下午就把新泰表面上的主心骨付佩蓉给抓了,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沈放可不会去猫哭耗子,微微笑了笑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跟你哥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跑路,还留在黄州做什么?虽然你们拿地是绿卡……”
阿莲不知为何,明明知道沈放是现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就是恨不起他来,隐隐还觉得他这人挺有安全感,“不怕告诉你,我哥留下来不肯走,主要还是为了尼日利亚地采购合同,我们现在已经将公司的钱全部投了进去,可还是差几百万地尾款。”
“哦,原来你们是在等这笔钱呀。”沈放真是想躲到一边偷偷笑上半天。
阿莲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要不要做这笔生意
沈放不停地点头,“做,当然要做,明天你就让人跟我去取钱。”
阿莲愣了愣,“取钱?转帐不是更快些么?”
沈放眨了眨眼睛答道:“这种时候我哪敢往明泰打钱呀,我可不想自找麻烦……明天你带上资料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场两清互不相欠!”
看着阿莲松了口气的表情,沈放差点就没忍住要劝她几句,幸好邱清荷适时走了进来,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轻轻拍了拍阿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莲,你年纪就比我大五六岁的样子吧,唉,你可不要傻到给新泰殉葬答复,昂着头迈开步子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很不放心地问沈放:“沈老板不会一夜之间突然反悔吧?”
沈放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放心,放心,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没什么好客气的。”
PS:实在是写不动了,构思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今天就到这吧,新泰还得再苟延残喘一天了,非常抱歉。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正文第【150】章新泰系土崩瓦解
更新时间:2009-9-1814:36:16本章字数:7225
节一
爸爸跟林贵和在客厅聊天,原本想过去凑凑热闹的沈放被兰姨给抓了壮丁,搬了张小马扎老老实实坐在厨房掰豆角,眼瞅着兰姨跟邱清荷说话说得不亦乐乎,好不容易抓准机会搭下腔,结果就是没人接茬的冷场。
心想自己也没做错啥事呀,清荷刚刚在外面不是都挺好的吗?算了,把自己晾这就晾着吧,反正一会吃完饭你难道还能在这住下来不成?不过清荷也不向着我,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得好好惩罚惩罚她……
沈放正这样想着,兰姨忽然把邱清荷给支出去到天台上拿熏肉,转过身来瞪着自己,闷声说了一句,“清荷跟政法委王书记什么关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沈放咧嘴笑了,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们既然不想清荷知道,我自然就装作不知道咯,再者说了,我跟清荷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被沈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给逗乐了,兰姨弯下腰来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人小鬼大的,我就不信你们俩住一块就没发生点什么?”
拿开兰姨的手,沈放捏了捏鼻子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不相信算了,兰姨你难道还想留下来观察两天呀,那我可欢迎,你做菜的手艺比清荷不是好一点两点,正好饱饱口福,呵呵……”两张嘴也未必说得过沈放,兰姨只得故作担忧地叹了口气,拉着沈放的胳膊往厨房里头又走了走,“你别怪兰姨我多事,你跟清荷就算两情相悦,也过不了世俗这一关呀,更何况王淼的为人,从上次贵和的事情也能看出一二了,他还是有些大男人的小肚鸡肠的。”
拧开水龙头洗着手。沈放笑着说道:“兰姨不会是担心林伯被我给连累了吧?”
兰姨恼得瞪了沈放一眼,气呼呼地说:“人家怕你疏忽了才好心提醒你,你还说这话,纯粹故意气我是吧?”
将手上的水珠甩干净,在衣服前襟上擦了擦,沈放眉开眼笑地拍了一下兰姨的肩膀,反问道:“兰姨,你莫非是想让我跟清河分开?”
兰姨一时语塞,愣了一会叹声道:“罢了罢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将来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总之我跟你林伯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没那么严重。呵呵。只要王淼想认回清荷做女儿。这哑巴亏呀。他不想吃也得吃。呵呵……”沈放开玩笑似地说完。拍拍ρi股走了出去。只留下兰姨一个人在那吁叹不
晚上这顿饭吃得非常开心。想是林贵和这些天来地担子也很重。狼吞虎咽地扒了两碗饭就囔囔着让沈放去拿酒。这酒一旦喝开可就收不住了。几圈下来邱清荷首先罩不住了。斜依在椅背上双眼含笑地望着沈放眼睛都不带眨地。随后爸爸这个主力军也招架不住。抓着酒杯死活不肯撒手。就算林贵和威胁他说不喝就滚蛋。他也满不在乎地搂着沈放地肩膀哈哈大笑。说我儿子赚了大把大把地钞票等我去**呢。林市长你要真让我滚蛋。那我可就做梦都要笑醒了。
林贵和心情愉悦地看着沈筠大大咧咧地拍桌子说些不着北地话。待他总算是头晕得难受趴在桌上消停了。才慢慢举起酒杯看向沈放。一双虎目竟隐隐噙着泪。仿佛有无数感动地话尽在这不言地一杯酒中。
沈放郑重其事地双手举起酒杯。微笑着说道:“林伯。这杯酒我提前祝你农奴翻身把歌唱!”
这话一出口。连林贵和都笑喷了。邱清荷更是笑得花容乱颤。伸手要过去揪沈放耳朵。却被兰姨温柔地抓着手。
想想林贵和从政几十年。自从当了这个狗屁副市长之后。就没有一天舒心地日子。他性情本来就火爆。被人长年累月压着蹂躏还只能忍气吞声。其心中这股闷气纠结到了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一杯酒下肚,林贵和话就开始多了,先是吹胡子瞪眼地将邢怀斌从头骂到脚,然后又很没架子地挪到沈放身边,搂叹,就差将憋在胸口的那句“谢谢”给吐出来了。
一个副市长如此失态,就算是在至亲至近的人面前也是有些不成体统的,可偏偏林贵和自己根本无所谓,就连兰姨也是抱着邱清荷小声地说着贴心话,完全没有提醒阻止他的意思。
这夜闹到十一二点,借着酒劲林贵和跟沈放说了许多原本不应该说的话,比如邢怀斌告病退,袁保国跟自己提到想要辞去常务副市长,老书记找自己谈话问换届后组班子的事情等等,最后兰姨搀扶着他出门的时候,明明已经站不稳了,他还要跟小孩似的一定要跟沈放握下手道别。
送走了林贵和夫妇,将爸爸扶进客房睡下,喝了不少酒地沈放也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便拉着邱清荷的小手到天台上去吹风。
“放子,兰姨刚才跟我说,从没见林伯喝醉成这样的。”邱清荷轻轻拍着沈放的背,柔声说道,“我想他心理一定是很感激你吧,只不过碍于面子没好说出来……”
沈放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样就已经够了,林伯要真是当面跟我道谢,到显得太生分了些,这样刚刚好,刚刚好。”
邱清荷微笑着点点头,有些讨好意味地说:“兰姨还跟我说了一件事哦,她说林伯有意思让爸爸到下面去历练一问问你的意见,他好做决定。”
沈放愣了愣,狐疑说道:“用不着这么急吧,起码也得等新泰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呀……难道林伯有什么事瞒着我?”
见沈放听到这消息不仅没开心,反而担心起来,邱清荷急忙说道:“这也就是兰姨随口跟我提了一句,应该当不得真的。”
沈放沉思了一会,笑着点点头,岔开话题问道:“机电厂的情况怎么样。那最后两条轮廓电机地生产线下线没有?”
邱清荷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现在沈放情绪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放大到她的心里,“嗯,进行得非常顺利,永久的副总也挺满意地,当场又下了一万台的订单,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将电动自行车做为主打产品推出了。”
沈放笑道:“看来田珀光干得还不错呀,是不是考虑给他扶正一下?”
邱清荷答道:“嗯,明天我给老关去个电话。跟他把这事说说……”
次日一大早,沈放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发现邱清荷站在窗户旁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过来让自己抱抱,便纳闷地说道:“兰姨昨天跟你还真说了不少事情,怎么连早上起来都不愿意跟我亲热一下
邱清荷咯咯直笑地走过来,搂着沈放的脖子,腻声说:“你就喜欢瞎疑心,兰姨根本就没跟我说别的。我只是有些奇怪,怎么那胖姑娘天没亮就带人在门口守着,好像生怕你跑了似的。”
沈放乍一听胖姑娘还没反应过来,转念才想起跟阿莲地约定,于是叹声道:“过去一掷千金的新泰,没想到也会有今天,唉,真是世事无常
邱清荷笑骂道:“好意思说,新泰还不是被你一手给搞垮的?说真地。胖姑娘找你到底什么事呀?”
沈放慢腾腾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嘀咕道:“明泰跟尼日利亚的合同还差几百万地订货款,她是来催促我带她去取钱的。”
邱清荷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小声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着要搞垮新泰吗,怎么好端端地又良心发现要拉他们一把了?他们货款不够不是正好
沈放得意洋洋地干笑两声,嗯了半天蹦出来一句“暂时保密”,结果差点没被邱清荷摁在床上暴打一顿。
吃过早饭又看了会电视,直到日上三竿,沈放才施施然出来跟阿莲见面,也没有跟她多说。便带她到工农银行取了钱。
反正这些钱本来就见不得光,是从付佩蓉那儿骗来的,沈放用其中一部分来跟阿莲交换。一点儿都不心疼,最重要地是。这六百万对新泰来么救命的稻草,反而是给他敲响了最后的丧钟。还是那句话,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何乐而不为呢。
从阿莲手里结果公文袋,沈放伸手在袋子里掏了半天,除了几本账簿之外,并没有阿莲所承诺地照片,便苦笑着问她:“阿莲,你这样纯洁的小姑娘也骗人呀,那以后我可就真不敢再相信任何陌生人是把照片也给了你,你能保证在我哥离开之前,不将这些证据交给警方吗?”
沈放挠挠头道:“我跟你哥斗了这么久,好几回差点就死在他手里,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没事人一样溜之大吉。”
阿莲侧过脸去不看沈放,嘀咕着说:“什么差点死在我哥手里,你好像一直就处于绝对的优势吧?”
沈放懒得跟阿莲纠缠,径直问道:“算了,这账本起码有助于确定侦察的对象,如果你说的照片确有其事的话,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好了。”
“当然是真的有……”看了一眼车里交头接耳的两个家伙,阿莲皱着眉头说道,“你只要跟我去一趟工商银行,我就把照片都给你。”
沈放这下乐坏了,抬手指了指阿莲的轿车,“你是担心他们两个生了什么歹心,想要我免费给你当保镖吧?”被沈放猜透心思地阿莲窘迫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她确实是有这样的担心,虽然哥哥说那两个家伙完全值得信任,但在巨额的财富面前,血浓于水的亲人都能反目成仇,更何况这种纯粹意义上的交情呢。
看着阿莲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沈放主动退了一步,“这样吧,你把跟邢怀斌有关的照片都给我。我就勉为其难护送你一回。”
“真的吗?”阿莲不相信地看着沈放,“只要我把邢怀斌的照片给你,你就帮我这个忙?”
沈放笑道:“我骗你有意思吗,自然是说到做到,包你安全将钱带到工商银行存进明泰地户头。”
要不是急着想要付清订货合同的尾款,就算银行之间转汇地程序再慢,阿莲也是可以忍受的。
低头在包里摸索了半天,阿莲总算拿了五六张照片交到沈放手里,“都在这了。你可要遵守承诺哦。”
沈放看都不看就将照片塞进公文袋,转身冲站在门口送自己离开的营业部负责人小郑招招手,待他屁颠屁颠来到跟前,笑着说道:“你帮我安排两个保安,送这位小姐去工商银行。”
小郑急忙笑着点头,很快就带了两个保安出来。
阿莲气呼呼地瞪着沈放,“你不是答应说送我去地么?”耸耸肩,“我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哪有功夫陪你到处乱跑。总之安全把你送到不就行何都斗不过沈放了,阿莲也绝了跟他置气的心思,掉头就朝车子走去,没想刚刚拉开车门,就听沈放远远地冲自己喊了一句,“阿莲,你哥什么时候离开上海,记得要通知我一声哦。”
阿莲扭过头来,难得地怒气冲冲地大声答道:“三天后!
节二
上海虹桥机场候机大厅。坐在轮椅上地付骏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不断起降的飞机,隐约听到身后地阿莲强忍着悲伤在抽泣,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微微偏过头来柔声说道:“阿莲,你还是跟我一块去香港吧,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阿莲蹲下身子靠在付骏肩头,哽咽了一阵答道:“尼日利亚的订货已经全部装船离岗了,哥你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将来有资本东山再起吗?我没事地,再熬上些日子就到香港去找你。”
付骏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就担心他不会给你这么多时间呀,大姑那边据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陆陆续续已经有子公司被查封了,很快明泰也难逃厄运的。”
阿莲自我安慰似的说道:“真到了那一天再说吧。现没呢吗?”
“唉,我可不想为了这点钱把你给搭进去……”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付骏却并没有坚持要阿莲跟他一块走。
这时大厅入口处忽然一阵扫骚动,阿莲回头垫脚去看。一眼就瞧见不少公安干警四散开来进行搜查,不由紧张地推着付骏往角落走,时不时回头生怕被他们给发现。
付骏苦笑着呢喃道:“算了,如果是冲着我来的,再怎么也是躲不过去的……”
付骏话音刚落,就感觉到阿莲整个人身子颤抖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于是挣扎着扭过脸去,便瞧见沈放远远站在那看着自己。
沈放跟阿莲之间有个约定,就是付骏安全离开国内之后,她便会交出全部的照片,所以一接到付骏要从上海飞香港的消息,他当夜便离开黄州赶了过来,却不料刚刚好在机场撞见前来抓捕付骏归案地黄志江。
“给我点时间跟他单独谈谈?”沈放用询问的眼光看着黄志江。
黄志江微微点点头,“要是能说服他出庭作证最好,实在不行也不要强求。”
沈放笑了笑,大步穿过嘈杂的人群来到付骏跟阿莲跟前,背负双手沉吟了一阵,直到阿莲恼怒地问了一句“人是你带来的”,他才摇头说道:“付总,你壮士断腕,是不是头,淡声答道:“我原本也没想真的能走掉,人的命运是天注定了的。”
沈放眨了眨眼睛,看向阿莲:“让我推着付总随便走走,谈一谈?”
阿莲想要拒绝,却见付骏冲自己点点头,便听话的让到一旁,等沈放过来推着轮椅,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非得将我们赶尽杀绝才痛快么?”
沈放没有回答,举起手摇了摇,漫不经心地推着付骏来到窗口。
沐浴着金黄|色地阳光,外面的天空是一片青蓝,两人这样站着沉默了一阵,沈放开声叹息道:“付总,尼日利亚的信用证只是一张废纸而已
付骏没有丝毫地惊讶,反而咧嘴笑道:“果然是你给我挖的一个大坑……”
沈放问道:“你一早就已经知道了?”
付骏咳嗽着答道:“本来确实是很疑心的,但去尼日利亚考察了之后。决定还是要放手一搏,没想到,咳咳,你居然会用了我的招数。”
沈放也笑了起来,“听说付总你花钱裱糊了一个明泰的生产基地,成功应付了政府官员的考察,我当时就惊为天人,这次将它用在麦肯北身上,也算是偷师了。”
“教会徒弟饿死了我这个师傅。”付骏拿出手帕捂着口顺畅了些才接着说,“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便会蒙住理性地双眼,我明知麦肯北的订货合同极可能是个陷阱,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以至于想走却已经晚了。”
沈放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付总是有些贪心过头了,如果谈丽花一落网便开始往国外转移资金。或许你已经在香港或者其它什么地方逍遥自在了。”
付骏仰起头来看了一眼沈放,“你知道这些年,新泰总共集资了多少钱吗?”
沈放估量着答道:“应该不低于十五个亿吧?”
付骏忽然大声笑了起来,转动轮椅面向沈放,用很轻蔑地口吻说道:“十五亿?呵呵,沈放你就这点眼界吗?我来告诉你吧,新泰六年,集资地金额超过了四十亿!”
沈放微笑颔首,笑道:“听上去好像很多钱似的,不过真正落在你们口袋里地。恐怕不会连一成都不到吧?你们在根本没有创造任何财富的情况下,向投资者支付了多少高额利息?再没有一分钱利润地情况下,又上交了多少税额?就更不用说权钱交易所损耗的资金了……”
付骏叹息答道:“是啊。高额利息付了十多个亿,上交地税款没有一亿也有**千万。不过这些都比不上那些官员的血盆大口啊,整个新泰这些肥头大耳的家伙吃掉的。”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沈放劝道:“付总,你就不想让他们给新泰殉葬吗?”
付骏答道:“我已是将死之人。何苦临死前还要将别人都拽下来,这不是我的性格。”
沈放沉吟道:“你有付佩蓉这块天然的挡箭牌,外界只知道她老妖婆,却很少知道你才是新泰真正的当家,你一直站在幕后,只要你愿意出庭作证,并非是生机全无。”
付骏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能不能熬过审讯还是个问
沈放叹了口气,觉得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便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打算离开,不料付骏却扭头去看了阿莲一眼,低声说道:“我可以指证任何人,只要你帮阿莲免罪。”
沈放眼睛一亮,“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付骏似乎松了口气,笑问:“沈放,就算我能把濮存英拽下神坛,王淼就一定能顺利上位吗,就算王淼当上了省长,你能确保他还会一直记着你的情吗?”
沈放无所谓地耸耸肩,“一步一步来咯,将来地事情谁也讲不清的。”
当黄志江带着干警过来给付骏带上手铐的时候,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附在沈放耳边说了一句话,“新泰跨了之后,黄州乃至苏临,就是你的,我真想活得长一些啊,想看看你是否也有这样的一
八月十三号,新泰总经理付骏、财务部经理张明、办公室主任唐理江、业务部主任孙法、总经理助理林自雄等在同一天相继落网,自此新泰公司非法集资的所有干将被一网打尽,而新泰系**官员的围捕也正式在全国拉开了帷幕。
新泰集团在长达6年多的时间里,非法集资达43亿元,遍及全国十二个省、市的三百六十八家企事业单位,涉案人员达两百五十二人,其中省部级干部三人、厅局级干部九人,县处级及以下干部七十三人,其集资之巨、涉案人员之多,造成危害之重,为建国以来所罕见,而党和国家的执法执纪机关为了查处此案投入警力一千五百多人,最后形成地卷宗多达八百二十三卷共1亿多页。
正文第【151】章这潭子水有多深
更新时间:2009-9-1814:36:17本章字数:3881
九月初九重阳那天,经过修缮后的千年古刹“鸡鸣寺”重新开放,吸引了无数信徒和游客前来上香许愿,一时间上山的几条小径尽皆人满为患,就连山脚南麓偏僻一隅也是成群结队络绎不绝,这虽然苦了喜欢安静的沈放,但却给姚玉、左雨、窦莹莹她们几个带来了无穷的欢乐。
放下手里看了才小半的季度报告,沈放轻轻揉了揉太阳|茓,听到姚玉的大嗓门儿在外面吆喝,有些无奈地看向站在窗前的邱清荷,问道:“学校不是刚刚才开学吗,怎么又放假呀,她们几个小丫头片子一天到晚闹腾个不停,炒得我脑门子都疼。”
正笑眯眯看着花园变成了茶园,邱清荷忍俊不禁地说道:“她们来了这大房子才显得有些生气呢,跟你闷在屋子里一天到晚的阴谋诡计,倦都倦死了。”
邱清荷毕竟只有二十三岁,还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别看她平时被姚玉她们拽着一起疯,看上去似乎有些勉强,其实心里头却是非得常开心,只不过待在沈放身边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地就感染上了他那股子的沉闷。
讪笑着挪开椅子凑过去,沈放从后面抱着邱清荷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头,正想问她小丫头片子们都在瞎忙活什么,一眼瞧见花园里到处都是人,草地上摆的好几张桌子还围坐着不少喝茶聊天地游客。而笑颜如花的左雨还站在别墅门口不断挥手往园子里叫人。
“我的天,她们这是在搞什么呀?”沈放呻吟了一声,冷不丁发现自己从夜市淘来的紫砂茶壶居然被窦莹莹当作茶缸子拎着到处跑,顿时心疼得直摇头,“这可是蒋蓉紫砂壶啊,碎一个就少一个。我可得去把它给拿回来。”
邱清荷知道沈放只是嘴上说说,咯咯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你看就一会的功夫来了这么多人,玉儿她们还挺会做生意地。”
沈放嘀咕道:“四个瓷器样的美人儿,别说是卖茶了,就是卖土也会有人眼巴巴地凑过来,更何况——哎呀,怎么把我的檀木香炉当钱篓子用呀,这也太糟蹋东西了……清荷,你还是赶紧替我去看着她们点。弄坏了东西是无所谓,别把你细心弄了几个月的花圃给毁掉咯。”
哪能不知道沈放是想让自己也出去玩玩,邱清荷高兴地点点头,侧过身来在沈放脸上亲了一下,刚想让沈放也一块出去透透气,这时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够着胳膊拿过来听了一下,急忙放到沈放耳边,轻声说了句“是林伯”。
自从邢怀斌双规接受调查之后。林贵和便理所当然地成了代理市长,这些天一直忙于平息新泰系崩溃带来的骚动,让市政府的工作尽快走上正轨,故而几乎没怎么跟沈放联系过,却不知今天为了什么事挑了这么个时间来电话。
林贵和细声问道:“沈放,你那边说话方便吗?”
沈放嗯了一声。“就我跟清荷在……”
林贵和好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唉。我刚刚收到消息。邢怀斌上午十点左右。在特护病房过世了。”
沈放愣了愣。脸色变得异常惊讶。轻声问道:“怎么会这样。他难道真地有病在身?”
林贵和毫不掩饰地答道:“他哪儿会有什么病呀。只是一直用病情当作借口。拖延案情地调查罢了……要说我跟他斗了近十年。这仇怨也结得深了。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我不仅不觉得高兴。心里还非常得郁闷……”
沈放明白林贵和地意思。就算邢怀斌该死。那也应该经过公平公正地审判后才能决定。他虽然不会去同情邢怀斌这样**地官员。但他死得不明不白。这背后地事情就值得好生琢磨了。
沈放沉吟着问道:“林伯。邢怀斌地死。应该是另有隐情吧?”
林贵和闷哼一声,气呼呼地说道:“这还用说吗,十个人中就有九个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哪个又敢站出来问上半句,老书记都已经默认了,我刚刚接受市政府的班子,有怨气也只能在胸口憋着。”
沈放思量问道:“林伯,你觉得会是新泰系高层的余孽干得吗?”
林贵和答道:“不好说,但可能性很小,新泰还没到那个层次呢。”
跟林贵和在电话里聊了不到半分钟,沈放的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等挂了电话后,半晌才呼出口浊气,见邱清荷用询问的眼神望着自己,苦笑叹声道:“邢怀斌死了。”
邱清荷愣了愣,也很诧异听到这个消息,“他死了?怎么会呢?前两天不还听说他的病情有了好转吗?”
双手用力搓了搓脸颊,沈放没有回答邱清荷这个问题,只是想着林贵和在电话里用调侃地口吻说得最后一句话,“沈放,恐怕将来我们的日子未必会好过呀,对方来头肯定小不了,呵呵……”
对林贵和的这句话,沈放自然也是深有同感,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究竟谁比谁黑些还说不定呢,虽然日子未必好过,但也未必真就会怕了,起码林贵和的调侃口吻透露出了这么个意思,怎么说他现在已经是代理市长,就等年尾换届就能扶正了,要是他连这点胆魄都没有,那沈放可就要想一想自己做了这么多是不是值得
邱清荷乖巧地挽着沈放的胳膊,知道他肯定又在绞尽脑汁想一些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事情,也不出声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直到沈放重重呼出口浊气。才用他最喜欢地奶嗲声笑呵呵地说道:“放子,你听听,玉儿在那囔囔着照顾不过来了,我们出去帮帮忙,顺便透透气,好不好?”
该来的躲也躲不过。与其天天提防着暗中的黑手,不若到时候见招拆招,起码心态上也能更加强势一些。
想到这些,沈放也不再纠结,起身牵着邱清荷的小手来到园子里,感觉还真不是一般地热闹,这花园其实已经够大的了,至少黄州挑不出第二个这样地私人花园,可是园子里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地都快挤不下了,外面还不断有人往里涌。要不是唐晶在门口看着水壶和茶杯,怕是有人都要忍不住溜到屋里坐着去。
轻轻拍了下唐晶的肩膀,她跟左云来过好些次,不再如原来那般腼腆和一惊一乍,沈放见她冲自己微笑,便蹲下来问了句,“小晶晶,她们怎么把重活苦活都丢给你干呀?”
唐晶赶忙低下头,娇小地双手用力来回洗着什么都没有的茶杯。用蚊子般地嗓音答道:“我喜欢在这一个人待着。”
游客当中有不少是黄州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看着这别墅格调高雅、周边地风景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僻静,简直是为与情人幽会量身打造的上佳场所,于是乎便想着看看能不能租下来,拉着端茶倒水地窦莹莹问个不停。
窦莹莹是典型的傲娇女,觉得好玩才忙得不亦乐乎,这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七问八问的,小姐脾气就上来了,说的话也很是难听。幸好她长得让人浑身发颤,倒是大部分男人也不会真得跟她计较,一笑了之罢了。偏偏有个中年少*妇看中了这里,死皮白赖地纠缠不休。被顶了几句心里就不爽,瞪着滚瓜溜圆的眼珠子一叉腰就要骂她没家教。冷不丁同来的家伙扑过来一把将她拽住,眼睛不停地朝刚从屋里出来的沈放瞟。嘴上连声说着“别操事,别操事,我们还是换个别的地方看看
在那收钱收得眉开眼笑的姚玉瞧见邱清荷居然把沈放也带了出来,兴高采烈地便想要过去卖弄一下自己将花园改成茶园地灵光一现,忽而发现许多人连茶钱都不问丢下几张钞票起身就走,那低着头闷声不响急步往外的模样,好像见了凶神恶煞般,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园子里就剩下些年轻男女还在四处瞎晃悠。
跑到沈放他们几人身边,姚玉一头雾水地问了句“怎么人都走了”,又看着气鼓鼓的窦莹莹说道:“莹莹,你是不是又耍大小姐脾气了?”
窦莹莹委屈地瘪瘪嘴,嘀咕道:“我哪有发脾气呀,他们自己要走,关我什么事……走了正好,反正大家都累了,要不我们到河边钓鱼去吧?”
邱清荷见姚玉还不甘心地想要埋怨,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呵呵,别吵了,真要怪的话,你得怪放子,你没见他一出来那些人脸色都变了么?”
沈放正望着园子最东头的一个中年男人,闻言接了一句“好了,也闹腾的差不多了,把东西收拾一下,你们钓鱼去吧”,然后松开握着的邱清荷的手,迈开步子朝那人走了过去。
站在一盆紫罗兰跟前,中年人听到脚步声响,回转身来微笑着冲沈放说道:“这种好去处都能让你找到,真不知是你有本事呢,还是运气打出娘胎就这么好。”
沈放咧嘴笑道:“大庸先生才真是奇人呢,我藏在这种地方你都能找得到,不知你是运气好呢,还是打开始掉头发起就有了天眼通呀。”
佟大庸哈哈大笑,用了拍了一下沈放地肩膀,“上次你匆匆在上海露了一下面,等我收到消息想要找你,结果你又跑回来了,呵呵,小老板,你给我的三百万佣金,我这不是特地登门来当面道谢了骂?”
PS:感谢新月第一天就给官枭投票打赏的朋友,在新泰系崩溃后员外正处于情绪最低落地关口,你们的支持及时地拉了员外一把,谢谢你们,也谢谢一个多月来支持订阅官枭地所有朋友!
说下更新,员外不得不放缓速度了,非常抱歉,原因是为了准备官场的新书,新书会在官枭全本地当天上传,不知员外能否得到朋友们的谅解,但员外一定会努力将官枭地最后写得更好的!
(以上正文3169字)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正文第【152】章大庸善意的警告
更新时间:2009-9-1814:36:18本章字数:3901
佟大庸的身份始终透着股子神秘,若非当时情势所迫,沈放也不愿跟他打交道,语气淡然地说道:“大庸先生给我找来投资,解了我燃眉之急,那三百万只是履行当初的约定罢了,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也不想跟你客气。”
听出沈放话中拒人千里的味道,佟大庸丝毫不以为意地笑道:“当然,道谢只是一个方面,这次主动找上门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次跟小老板合作。”
沈放摆手道:“谢了,我现在不缺钱,你还是找别人去黄州,又废了大力气才打听到这个地方,哪肯就这样让沈放走,讪笑着拉住他的胳膊,眯着一双老狐狸的眼睛低声说道:“小老板,新泰被你整垮了,可你的公司局里新泰几十亿的规模还有很大的差距呀,你就不想听听我的建议,或许对你有帮助也不一定呢。”
沈放沉着气想了想,勉为其难地说道:“大庸先生,上次跟你合作我可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那种寝食难安的感觉,我可不想再来一回。”
佟大庸笑道:“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你一个,我还不照样睡不着觉?放心,这回跟风险投资没关系,而且绝对没有任何风险,轻轻松松两三个亿就能到手。”
“有这种好买卖?”沈放乐了,心想你这诱饵也抛得太那啥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佟大庸一本正经地颔首道:“若非相信小老板的能力,我也绝不会将这好处送上门来……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工业园区的建设项目,不知小老板有没兴趣。”
沈放愣住了,低声问道:“工业园区?上海要建设工业
佟大庸摇摇头,“不是上海。是黄州,这么大一块肥肉摆在那半年多了,你不会还没发现吧?”
哦了一声,沈放思量着嘀咕道:“肥肉的确是肥肉,只不过,这不是我的菜罢
佟大庸笑了,“小老板挺风趣。只要有大把的钞票可以捞。是不是你的菜又有什么关系?”
沈放不置可否地吸了吸鼻子。“你说得也对。可我真要想干。好像也没有能用到你地地方吧?”
佟大庸目光一冷。慢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市里有林贵和。省里有王淼。有这双层保险。工业园区地建设项目完全是唾手可得?沈放。不要做井底之蛙。外面地世界很大。还不是你现在地资本能玩得转地。”
沈放不仅没有流露出丝毫地恼怒。居然还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笑道:“大庸先生说地是。只不过股票也好、房地差也罢。在我眼里都属于随时可能破裂地漂亮肥皂泡。我还是喜欢脚踏实地做实业。起码成败绝大部分都握在自己手里。不用听天由命。”
“你真地不感兴趣?”佟大庸有些不敢相信。
沈放微微点头。想了想还是说道:“大庸先生还是不要难为我了。将来你要是致力于实体经济。随时欢迎来找我!”
见沈放伸出手来跟自己握手道别。佟大庸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他始终觉得沈放是最好地人选。可惜。可惜
片刻的沉默后,佟大庸爽朗地笑着跟沈放握了握手,开玩笑似的说道:“沈放,我个人是非常非常欣赏你的,要不是俗务缠身,恨不得跟你做个忘年交的好友,可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以防你不小心踩进雷区,届时你不好受,我也会很为难。”
沈放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大庸先生放心,我现在急于收拾战果,可没时间去掺和其它的事情,就算我突然来了兴致,至多也就是问大庸先生分杯羹的事情,绝不会自大糊涂到往雷区里冲地地步。”
心想你小子从一年前苏三山的收购诈骗开始,就已经闭着眼睛不知冲了多少回了,其实佟大庸说这番话确实是一片好心,他抬手拍了下沈放的肩膀,“多地我也不说了,相信你应该是懂进退知分寸的。”
望着佟大庸远去的背影,沈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站在那愣了一会神,然后摸了摸下巴转过身来,发现园子里的桌椅收拾得差不多了,屋里姚玉跟左雨大声说笑地声音也飘了出来,于是慢步来到门口,眼前人影一晃,瞪着一双大眼睛的窦莹莹就直指往自己怀里撞过来。
窦莹莹双手像一般女人那样本能地抬起双手去护胸,反而微微张开仿佛是要来抱自己,沈放一个侧步让到旁边,伸手带著窦莹莹地胳膊笑道:“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被玉儿给带坏了,我还想着她能少点莽莽撞撞,跟你们学学怎么淑女呢,呵呵……这么急着是想要去干嘛呀?”
窦莹莹一点羞怯的意思都没有,如玉片儿似地薄薄的嘴唇绽放出迷人地笑容,“清荷姐让我来问你一声,要不要一块去钓鱼,她说要是你不去的话,她也不去了。”
沈放笑着问道:“这话其实是你说的吧?”
见沈放从身边过去,窦莹莹小手随意一搭就搁在了他的臂弯,亲近地靠过去撒娇道:“嘻嘻,那你去不去嘛。”
沈放有些受不了窦莹莹甜腻腻的声音,咦的拖了一长声挣开她的手,夸张地抱着肩膀好像很冷地哆嗦了一下,连声道:“去,去,去……”
窦莹莹高兴地喊着太好了,凑过来踮起脚来就要在沈放脸上亲一下。
沈放赶紧搓着两条胳膊往后闪了一步,咧嘴笑道:“莹莹,你可是公主啊,矜持些好不好,不要什么都以姚玉为参照对象呀。”
窦莹莹嘴巴噘得老高,“连左雨都可以亲你,为什么偏偏就我不可以呀?”
沈放纳罕道:“小雨啥时候亲过我了?”
冷不丁穿着裤衩背心的左雨从楼梯上砰地跳了下来。乘沈放不注意搂着他的脖子吧唧啃了一大口,然后叉腰挺着小胸脯挑衅地看着窦莹莹,很是得意地说:“你输了,你要管我叫姐姐!”
窦莹莹气得直跺脚,“你耍诈,这不算!”
左雨咯咯坏笑道:“呀,莹莹公主居然想耍赖皮。我跟小玉姐说去……”
沈放一头雾水地站在旁边看两个小姑娘掐架。这时姚玉也跟左雨同样打扮地跑了出来,拦在她们两个中间大声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干脆一三五小雨当二姐,二四六莹莹当二姐。”
“那礼拜天呢?”唐晶可怜巴巴地站在她们前面,“礼拜天我当二姐好不好?”
姚玉、左雨、窦莹莹齐声摇头,“NO,你是永远的老
搞不清一帮小女生之间复杂的关系。沈放溜到厨房帮邱清荷准备一会船上吃的东西,等再出来她们都已经换上了清一色的短裤背心,就窦莹莹发育得比较早熟。背心里面还多穿了件胸衣,以防春光外泄。
姚玉问邱清荷:“清荷姐,我们也给你准备了泳装哦,你也换上好不好?”
邱清荷微笑着去看沈放。沈放摇摇头:“天气凉,你就别跟着她们瞎胡闹了。一会我教你钓鱼。”
邱清荷红着脸贴到沈放耳边,“我大姨妈昨天刚走
沈放还是不放心。无奈姚玉她们四个丫头都已经过来拽着邱清荷往楼上去了,只好想着带上些药应急。心里却忍不住期待着曲线玲珑性感地邱清荷穿上姚玉口中的泳装会是一番什么样风景。
雪白修长的美腿、坚挺翘翘的丰臀、纤细柔软的腰肢还有饱满浑圆的**,哪怕不去看邱清荷那绝美的脸庞,这些就足以让一个男人沉迷不可自拔了。
姚玉有些吃醋地用胳膊拱了一下沈放,嘀咕道:“以后我也会变大地……”
左雨吧唧着嘴巴很不老实地比划着邱清荷地重要部位,还很不知羞得跟自己的比一比,然后问邱清荷,“清荷姐,你身材这么好有没有秘诀
窦莹莹最老实,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她一句话都没说,暗自琢磨等自己到了邱清荷这个岁数,不知是不是也能跟她这样光彩照人。
邱清荷被大家围着指指点点,感觉怪不好意思的,脸有些绯红,娇羞地瞪了一眼还在那嗯嗯个不停点头的沈放,抢过姚玉手里的浴巾裹着自己的臀部在腰间扎紧,大声说道:“看够了没有呀,到底要不要去钓鱼呀?”
沈放跟邱清荷走在前面,四个娇艳动人的小美女则干净利落地在山野小径一排站开,若是她们少些恬噪和吵闹,就跟仙女下凡似的让人赏心悦目,不一会儿功夫后面就挂了一条长长地尾巴,里面不乏十三四岁的小朋友和三十七八的怪叔叔。
站在船头将邱清荷她们一个个牵上船后,沈放将船划到距离河岸不到二十米地地方,他拿起鱼竿正想当一回老师说说怎么钓鱼,扑通扑通两声,姚玉跟左雨就抱着游泳圈跳到了水里,兴奋得在水中又喊又叫,还不停将水泼到船上来。
窦莹莹笑眯眯地跟左雨打口水仗,做完热身动作后,站到船沿以很优美的动作跃入水中,看来曾经受过游泳方面的专业训练,难怪身材比同龄人要丰满成熟许多。
唐晶扭扭捏捏地不敢下水,结果被姚玉骗到船边硬生生给拽了下去。
放下鱼竿仰面躺了下来,沈放将头枕在邱清荷大腿上,听着欢快的水声和笑声,微微眯着眼睛说了一句,“终于可以轻松些日子了。”
邱清荷温柔地抚摸着沈放地头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真想看看呀——”
沈放问:“看看什么?”
邱清荷低头用鼻子蹭着沈放地额头,“想看看你跟同龄人一样尽情放纵玩耍时候的样子呀……”
正文第【153】章难得的休闲时光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0本章字数:3894
天刚刚擦黑河面上就显得冷了,姚玉她们几个女孩子玩性尽了,都有些腌菜干似的无精打采,风一吹过来就齐刷刷抱着肩膀呲牙咧嘴,却是没有一个吱声说要回去的,为什么,因为沈放还在睡着呢,趴在邱清荷怀里抱着她的胳膊流着口水,也就睡着的时候沈放才有点高中生的样子。
邱清荷担心这样下去指不定明天得感冒几个,想要让姚玉她们将船划到岸边先回去,可说了两三次姚玉只是摇头,窦莹莹则在船头横卧下来展示自己玲珑曲线的同时,微笑着说这样的气氛很好呀,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就没这种意境了。
唐晶在船尾晃悠着手里的鱼竿,一双白嫩精致的小脚踢着水花儿,左雨搂着姚玉的脖子说着悄悄话,时不时两人还调戏地朝窦莹莹看上一眼,然后捂着嘴巴偷笑。
“完蛋!”沈放不知做了什么梦,一声大叫就坐起身来,发现大家都诧异地望着自己,抹了抹嘴巴笑道:“梦见自己变韦小宝了,呵呵……”
这里面恐怕也就邱清荷看过鹿鼎记,其他人也没兴趣追问下去,吵吵着冷死了、肚子饿了要回去。
上了岸丫头们又开始生龙活虎了,相互追逐着往家跑,邱清荷挽着沈放的胳膊,问他:“你梦见自己变成韦小宝了在做什么呀?”
沈放淫荡地笑了笑,“要不你猜猜?”
邱清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半晌又忍不住说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沈放点点头,觉得梦里的香艳虽然真是不错,但真发生那样的事情,恐怕还得大喊一声“完蛋”,便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让她们都留在家里过夜了。万一那天我没把持住,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可怎么了得啊。”
邱清荷忍着笑说道:“果然是梦见那个了……”
到了家邱清荷张罗着吃火锅,沈放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姚玉第一个洗过澡跑下来,腻在沈放身边说晚上不回去了。
沈放小声问她:“就你一个人吗?”
姚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别让小雨她们知道了。不然她们也肯定要留下来地。”
沈放一只手握着姚玉半片ρi股蛋揉捏了一把。色迷迷地说:“那你晚上可不要睡死了。记得给我留门。”
姚玉满怀期待地嗯了声。想起邱清荷来。“放子。你跟清荷姐。有没有——”
沈放明知故问:“有没有什么?”
姚玉红着脸说:“有没有那个呀。就是我们最喜欢做得那件事呀。”
沈放开玩笑道:“要不今晚我们一起?”
姚玉抬手在沈放大腿上打了一下,“美死你……不过。你要是真跟她那个了,我也不会太生气的……”
沈放高兴地问:“为什么?”
姚玉瞥了一眼厨房,摇摇头没有回答。只猫儿一样蜷缩着双腿依偎在沈放怀里。
晚餐吃得是鸳鸯火锅,听到鸳鸯两个字,沈放最先想到的就是双飞,可惜这个想法不太好实现。邱清荷因为种种原因他还一直没壮着胆子去推倒呢,真要双飞除非把朱燕跟姚玉弄到一块。那场面自己肯定是会非常悲剧地。
吃过晚饭姚玉、左雨、窦莹莹拉着沈放打牌,最懂事的还是唐晶。一言不发地刨去厨房帮邱清荷收拾碗筷,到了七点半左右。沈放开车送她们回去,姚玉就找了个借口单独留了下来。
沈放将宝马从车库开出来还没停稳,窦莹莹就跑了过来抢先占了副驾驶的位置,把左雨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路上没少在后面Сhā科打诨地干扰窦莹莹跟沈放聊天。
先到了窦莹莹家门口,她爸爸窦天易也不知在这束手站着等了多久,看他一头黑发凌乱得跟民工差不多,显然被这夜风吹了至少有半个钟头,他笑容满面地握着沈放的手,热情地邀请大家都进去坐坐吃些点心。
下午佟大庸的警告还在脑子里转着呢,这窦天易无非也就是想走走关系承揽工业园区的建设项目,沈放本能地张口想要拒绝,却瞧见窦莹莹在她爸身后冲自己拱手哀求地楚楚可怜地模样,有些不忍心让她太过失望,便跟窦天易说改天一定登门拜访,这还要送左雨她们回家,太晚了有些不合适。
没有被一口回绝就已经让窦天易很满足了,哪里还敢奢望沈放亲自登门,连声说那哪好意思,要是哪天小老板有时间,便让莹莹给自己带句话就行……
说句实话,窦莹莹是沈放见过最为精致的女孩,真的是跟瓷器一样,要说不心动那就虚伪过头了,男人嘛,总喜欢漂亮的东西,可喜欢动心是一回事,想不想去占有那是另一回事,起码到目前为止,沈放还真没怎么动窦莹莹的歪脑筋,对她也就跟左雨唐晶差不太多。
在窦天易热忱的目光中离去,沈放琢磨着下回见面是不是该稍微给他提个醒,佟大庸这个人很神秘,敢在自己面前放出那种话来的,要么是脑子进水打肿脸充胖子,要么就是实力强大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要知道现在地黄州,沈放比之新泰的翻手云覆手雨还要更进一步,因为他并没有致命的要害可以让人攻击地。
将左雨送到住宅区门口,发现唐晶坐在那一动不动,沈放奇怪地问道:“小晶晶,你怎么还不走呀?”
左雨趴在车窗上笑道:“她今天得回家一趟……唉,晚上我得一个人了,早知道真该拉着玉儿一块来的。我走了,拜拜!”
沈放冲左雨摆摆手,侧过身子笑眯眯地看着窘迫的唐晶,“到前面来坐呀。”
唐晶惶急摇头,也不敢去看沈放。说道:“我,我坐后面就好了。”
沈放叹口气道:“唉,你坐后面怎么给我指路呀,我又没去过你家……”
见唐晶偷鸡蛋的老鼠一样畏畏缩缩地钻到前面来坐着,沈放发动汽车问她:“我真有那么可怕吗?”
车子开出去五十米,唐晶才很无辜地“啊”了一声,听到沈放又叹了口气。壮着胆子说:“我不。不怕你。”
沈放笑了笑也懒得再逗她,打开收音机找了个音乐台免得气氛太尴尬,等到了唐晶家外面,唐晶开开车门却没有下去,犹犹豫豫地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沈放受不了这个女孩地闷劲儿,径直问道:“是不是还有事要说呀?”
唐晶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跳出去关上车门,走了两步又跑了回来,贴在车窗上说了句什么。
沈放压根就没听见。无奈摇下车窗,“你刚才说什么?”
路灯下唐晶地小脸蛋看上去就像熟透了地苹果,嘴唇发颤地说道:“你。能,不能不,等我一下……”
口舌已经紧张得不利索了,她要搁在十几年后肯定是个腐女……
沈放这样想着。尽量用温婉地语气笑道:“嗯,你是还要回左雨那吧。我等你就
唐晶如释重负地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约莫五六分钟后挎着个肩包回来了。扶着车门喘了会粗气,沈放说第二遍“进来呀”的时候。她才闪着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很萌地央求道:“哥……你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唐晶要是胆子大些,不那么一惊一乍,完全符合沈放心中萌萝莉的标准,起码现在她抿着嘴的样子,就让沈放很是昏眩了一把。
下了车走在唐晶的身边,沈放问她:“什么地方一定要走着去地呀?”
唐晶两只小手在胸前捏来捏去,头发耷拉着盖着了半张脸,“要去朱燕家一趟,路窄车子进不去地。”
沈放心里骂了声我靠,自打那次之后他都快两月没跟朱燕联系了,这要是突然跟唐晶上门,朱燕不在倒也罢了,她要是在那还不得跳起来呀,怕是当场就得露馅。
纠结了一阵,沈放想着以唐晶十六岁的智商、六七岁的情商,怎么也应该可以瞒天过海蒙混过去吧,便随口问她道:“朱燕在学校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还经常逃课呀?”
唐晶答道:“她已经很少那样了……听说她好像喜欢上我们班一个男生……”
“是吗?”沈放略有失落地应了一句。
唐晶想了想又说:“人家都说谈恋爱是很快乐的事情,可我从没见朱燕笑过,每天都捧着个手机发愣,有时候莫名其妙地笑两声,很快又愁眉苦脸起来。”
难得唐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沈放听着却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似乎对朱燕亏欠了些,虽然一开始就跟她提事情挑明了的。
进了机械厂的生活区,路一段亮一段暗的,唐晶胆子小,抓着沈放地手,没话找话说道:“可能恋爱真的很奇妙吧,朱燕明明因为他被学校给开除了,可是我安慰她的时候,她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不用上学正好找点事做。”
沈放愣了愣说道,“她被学校开除了?为什么?”
唐晶吸了口气答道:“她把我班上一个女生打伤
沈放摇摇头没再说话,心想一会自己能不进去还是尽量不要进去地好,真要想见朱燕还不如一会再给她打电话。
两人来到一处跟左宏斌家差不多大的院子外头,门缝里泄出昏黄|色的灯光,酒杯碰撞和说笑声顺着院墙传来出来。
唐晶松开沈放的手,“你在这等我吗?”
沈放颔首道:“嗯,我抽根烟。”
正文第【154】章还真有不怕死的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1本章字数:4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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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旁边的阴影中蹲下身子,沈放掏出烟来点上一根,刚嘬了两口就听有个男人高声说着话,“哟,这不是唐主任家的闺女吗,已经出落得跟燕子一般漂亮了……这是来给你朱叔叔送钱吧,正好正好,把钱给我就可以了……嘿哟,还怕羞呀,你小时候下面长什么样我可是亲眼看过的※—啊——”
哗啦——砰砰※※掀桌子的声音伴随着朱燕那独特的嗓音,“滚,滚出去——”
搞不清状况的沈放起身跑到门口偷偷往里瞧,只见小院子里桌子掀翻在地上一片狼籍,朱燕正护着唐晶指着一个秃头中年男人破口大骂,旁边跟朱燕有几分神似的男人则皱着眉头不知所措地愣在那。
秃头男慌张地擦着脸上的酒水,站起来恨声道:“老朱,我是看你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才勉为其难地过来给你出出主意,你就这样对我这个恩人的吗?”
朱燕弯腰从地上捡起个酒瓶子就要摔过去,却被他伯父抓住胳膊,另外两个应该是陪客的也赶紧过来打圆场,纷纷数落朱燕不懂事。
“哈——还想耍泼是不是,你个没爹教没娘养的贱货,以为找了个有钱的老头就了不起了,真有本事你别问姓唐的借钱呀!”秃头男越骂越起劲,“老朱你别拦着她,我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小※样,看老子操不死你!”
朱燕跟唐晶气得都哭了,朱燕她伯父更是捏紧了拳头浑身发抖,偏偏还不敢真的就这样撕破脸,要知道机械厂现在的效益是其他地方的三倍都不止,更重要的一家五口全指着这点工资,要是真被辞退了,那全家都喝西北风去吧。
秃头男酒劲上头,骂得那叫一个痛快,晃晃悠悠走到朱燕伯父跟前,点着他的鼻子阴阳怪气地说道:“老朱你给听着,今天就是给我搬一座金山来,你也别妄想在厂里干下去了……别说你去求姓唐的,就是求到杨厂长那,老子也能让你卷铺盖滚蛋!”
“那要是姓沈的呢?”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冲着朱燕,沈放也是窝了一肚子火。
“沈放——”朱燕哽咽着叫了一声,甩开伯父的胳膊跌跌撞撞就冲进了沈放怀里,哭哭啼啼地说,“你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找我,呜呜……”
在场除了唐晶外,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秃头男,沈放长什么样他是没近距离瞧过,但这名字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
柔声安慰了朱燕几句,沈放将她的手交到跟过来的唐晶手里,视线冷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慢条斯理地问那秃头男道:“你贵姓?”
酒已经醒了大半的秃头男咕隆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我,我叫马——”
“哦,姓马……”沈放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表情冷漠地问,“你告诉我,机械厂是什么时候改姓马的?”
马秃头下意识抬手去擦额头的汗水,结果发现额头干得跟戈壁滩一样,“没,没,没这回事。”
沈放笑道:“我刚才听你的意思,你要是想让什么人滚蛋,连杨健都管不了你呀。”
马秃头心肝儿都快跳出来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这是厂里的决定,必须,必须辞退一部分老员工……”
“狗屁决定!”沈放吼了一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指着一个低着头的家伙说道,“你,对,就说你,去把杨健给我找来!”
“我,我去叫——”马秃头巴不得立刻就走,刚才爽快得,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要是知道沈放跟朱家有关系,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索要这笔钱呀,就更别提一口气骂上小半天了。
沈放轻蔑地瞟了他一眼,示意那人赶紧去找杨健,然后冷哼一声望着马秃头道:“你挺能啊,说话大口大口得气粗嘛,你在厂里是做什么的?”
朱燕抢着说道:“他是生产管理副厂长!”
沈放笑了,他一笑,马秃头噗通一声就在他面前跪下了,连声说着“我喝多了,我喝多了,都是胡言乱语瞎放屁……”※b※
“真不要脸!”这回是唐晶从朱燕身后探出头来骂了一句。(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ωω.1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
说实话,沈放是真没这心力气儿搭理他,摆摆手说道,“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卷铺盖滚蛋吧……”※be※
马秃头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完了,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脑子飞快转着,心想一会先堵着杨健,让他给自己说些好话,要实在不行,那就到锁具厂干去,公司这么大,难不成姓沈的还能照顾得过来呀。
马秃头灰溜溜地往外走,经过朱燕身旁的时候根根瞪了她一眼。
朱燕立刻叫了起来,“哥,他瞪我!”
马秃头心里直骂娘,恨不得撒腿就跑,可这真要不管不顾地跑了,又害怕把沈放给惹毛了,要知道这段时间关于小老板的传言比谁都多,其中就算有一成是真的,就够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转身摸了摸朱燕的脑袋,沈放笑着说了句“别胡闹”,那马秃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沈放抬腿在他ρi股上就是一脚,一个狗扑吃屎的姿势就跌出了门去。
沈放看都懒得看他,只说了一句,“你也别在黄州待着了,有多远滚多远就是,要是过两天让我知道你还没走,就等着人拿板砖敲你天灵盖吧……”
马秃头灰不溜秋地跑了,沈放任由朱燕拖着自己的胳膊去跟她伯父打招呼。※b※
朱燕伯父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否则也不会被马秃头欺负成这样,他听说面前这个带着几分成熟的少年便是厂里真正的老板,顿时比刚刚表现得还要惊慌,若非还有一个凑热闹的过来帮着他招呼沈放,恐怕真就把小老板给丢在院子里喝西北风了。
外面朱燕、唐晶带着两个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的小朋友收拾一地狼籍,沈放慢条斯理地跟朱燕伯父说着话,半天才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b※
机械厂说是最近一两个月效益下滑的速度非常快,为了节省不必要的生产资源的浪费,采取每五十人中辞退一个的策略,而这生杀大权杨健下放到了每个车间,这就给了一部车间主任中饱私囊的机会,刚才那马秃头就是个典型,对车间里没什么能量又不敢闹腾的家伙,开口就要八百,否则就等着上辞退名单。
虽然沈放已经有长时间没过问公司的事情,
※※
※※荷还是会常常在他耳边唠叨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按※制定的公司发展规划,一旦饮食车的销售出现下滑,就意味着到了启动辛项目的时候,这事情关董平也好、郭德凯也罢,完全没必要瞒着自己呀,毕竟饮食车市场就那么大,饱和是意料中的事情。
随和地跟朱伯父聊了约莫十来分钟,外面想起急促的脚步声,随而满头大汗的杨健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见沈放果真在屋里坐着,赶紧堆上笑容大声说道:“小老板,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呀。”
沈放沉着脸,“我要是通知了你,能看到刚才的精彩场面吗?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居然嚣张到了如此地步,狗屁本事没有,架子倒拉得像模像样,他不知道现在就真个是当官的,也得夹紧尾巴做人吗?开口就要八百,不给这孝敬钱就得滚蛋,这是哪个王八蛋制定的规矩,是你杨健,还是我沈放?”※be※
被沈放劈头盖脸一通骂,杨健哪里敢接腔,等沈放骂完了,他头上的汗却越流越多,※在那讪笑着说道:“小老板说的是,是我工作没做好,明天我就把姓马的家伙给开除了……”
沈放寒声道:“马秃头如果是个例也就罢了,我看这种现象在厂里恐怕是普遍现象,你不仅仅是工作没做好,我看你是上梁不正,下梁跟着就歪了!”
沈放的语气越来越重,杨健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场,弯着腰急声解释道:“小老板,你这可冤枉我了啊,自打干了这个厂长以来,一个月我要是有两天在家待着的,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不相信你问问老朱,问问老陈,我有没有昧着良心拿过一分不该我的钱。”
沈放多少还是相信杨健的为人的,贪污受贿这种事情他应该也干不出来。
杨健见沈放神色稍微缓和下来,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说道:“小老板,这回确实是我疏忽大意了,以至于出现马秃头这种王八羔子,不过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要是再有这种事发生,你就一脚把我从衙前口牌楼上踹下去。”
沈放闷哼一声,沉声说道:“别尽在我面前装相,看看哪还有厂长的模样,让人瞧着心里就烦——”
杨健笑道:“呵呵,在小老板面前我就是一打工仔……小老板,老左刚好也在家,要不咱们挪个地方,他那说话也方便些,你想打想骂也不用有什么顾忌不是?”
心想你这是想拉左宏斌给你挡枪是吧?
沈放一声不发站起来就往外走,等杨健屁颠屁颠地跟上来,问道:“厂里效益下滑是怎么回事?”
杨健刚松了口气,立刻又紧张起来,咬咬牙小声说道:“哪有什么这回事,小老板你别听他们在那瞎说……小老板,你想想,这效益要是真的不好,这个月哪能往公司上交那么多利润,增长速度可是一直维持在七个百分点呀。”
沈放猛地停住脚步,冷笑说道:“杨健!我看你是舒服日子过久了,想在悬崖上走钢丝玩玩心跳是不是?”
“没有,没有……”杨健想要装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偏偏被沈放一瞪,心里就虚得,嘟嚷半天才叹了口气,难过地说道,“小老板,机械厂是我们的命根子呀,我们在这里出生、长大、成家,我们早也盼晚也盼,好不容易才把小老板盼来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沈放摆摆手打断杨健的话,叹口气问道:“谁告诉你公司要把机械厂卖掉的?”
杨健犹豫了一下,知道自己若是不说出来,后果恐怕会非常严重,“是小雨,她无意中看到的……”
“小雨?这丫头尽给我惹麻烦,今天让唐晶带我来这,估计也是她的主意。”沈放郁闷地嘟囔了一声,慢步走到门口,“杨健,效益下滑的事情你瞒得了今天,还能瞒一辈子么,饮食车的市场迟早是会饱和的。”※b※
杨健焦急地说道:“小老板,饮食车的市场确实会饱和,但绝不应该这么快!小老板,我仔细调查过,最近一个多月,我们的市场份额有百分之二十被"千古一香"给抢占了,问题不是出在我们的产品上,而是出在省代那边,据我所知,大部分省代都在主推千古一香的产品……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就是——”
见杨健含糊了半天,沈放眉头皱了皱,“千古一香……他们用的香料是不是跟我们一样?”
杨健用力点点头,“小老板,我跟徐总的私人关系其实一直都挺好,我绝不是为了机械厂能继续火下去而恶意地中伤他,实在是——”
沈放嗯了一声,心想还真是有不怕死的,已经那样警告了徐谦,他还是没能挡住诱惑。姿势他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挑了这么个时候跟自己摊牌,难道他就没有好好考虑一下后果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有恃无恐……在利益面前,果真是没有永远的盟友呀,当初把香料分一半给徐谦来做,确实是自己失策了,却不知哥哥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么样。
当夜吩咐杨健把相关资料都整理好,准备明天开会讨论,至于乘机在裁员中大捞特捞的某些家伙,一定要严肃处理,一个都不许漏掉,否则这股风气有可能蔓延到公司的其它部门。
等杨健兴高采烈地回去后,沈放跟朱燕靠着院墙说了会悄悄话,问朱燕还想不想上学,不上学的话又想做些什么?
朱燕委屈地说只要能偶尔见到沈放,自己就每天在家待着也是高兴的。
沈放无奈,只得说会想办法让她重辛回去上学,怎么说也还只有十六七岁,这么小就开始在社会上无所事事,搁谁都不会放心的。
只要是沈放说的话,朱燕一律当成圣旨,还调皮地问沈放,要不要我去考大学呀?
沈放笑道,你要能考上大学,将来能养活自己,我当然高兴。
朱燕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会,认真认真地说,那我要用心读书,一定考上大学让你开心。
离开朱燕家后将唐晶送了回去,在路上沈放问唐晶,是不是左雨给她出的这个※主意。
唐晶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扭扭捏捏一直到家门口也没明确地回答,但看她那模样,九成九是受了左雨的点拨。()
※※
正文第【155】章换姿势再来一次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2本章字数:3643
※※屋时墙上石英钟刚刚响了两声,沈放脱下外套随手扔※巨上,点了支烟往沙发里头一趟,睁着眼睛想了会心思,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便振作精神将香烟掐灭,抬起头冲出现在楼梯口穿着白色宽松睡袍的邱清荷微笑问道:“玉儿已经睡下了?”
邱清荷帮沈放脱去鞋袜,忍着笑说道:“也不看看都几点了……玉儿说要等你回来,又怕自己睡着,连澡都不愿洗,后来实在耐不住困,让我给她泡杯咖啡,等我泡好咖啡,就这一会儿功夫她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沈放不好意思地扰扰头,“被些杂七杂八的小事给耽搁了,本来是想着能赶回来的。”
给沈放倒了杯掬花茶,邱清荷坐在他身边问:“你是不是跟玉儿约好了晚上要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呀?”
扑哧一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沈放嬉笑着抹了抹嘴巴,“是约好了的,不过可真没打算背着你,我还想——”
抬手在沈放胳膊上捶了一粉拳,邱清荷羞红着脸啐道:“你尽想好事来着,也不问问人家乐不乐意。”
沈放伸手过去搂着邱清荷的腰,腆着脸嬉皮笑脸地问:“那你乐不乐意呀?”
邱清荷嘤的一声低下头,嘟嚷着:“你想哪去了,人家说的是玉儿会不高兴的……”
沈放贴过去在邱清荷发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有些情难自控地想要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没想她动作敏捷地一哧溜从怀里钻了出去,美眼含春地说了句,“要是玉儿醒了看见你在做坏事,她可要伤心死了……”
“那我们就到玉儿房间去——”沈放说着要起身,被邱清荷按着肩膀坐回了沙发。
“你真想把我羞死才甘心么……”邱清荷纠结地说了一句,见沈放讪笑着表情有些失落,心肠一软又靠过去跪在他两腿之间,仰起头抓着沈放的双手棒着自己的脸颊,可怜巴巴地说,“人家愿意把什么都给你,可是我不想看到玉儿伤心难过的样子嘛。”
沈放想说玉儿不会介意的,可这话又哪好意思出口,只得微笑着在邱清荷额头亲了亲,思量着岔开话题问道:“清荷,我们派驻在香料公司的人靠得住吗?”
邱清荷正沉浸在沈放的绵绵情意中,愣了一会方答道:“是老关的老部下了,应该是靠得住的吧……怎么了,是不是徐谦又出什么妖※子了?”
沈放颌首道:“市面上出了家千古一香的辛牌子,一个半月抢占了我们五分之一的市场份额,杨健这小子怕我们启动第二阶段的计划把机械厂卖了,便把这事情一直瞒着。”
邱清荷眼珠子转了转,沉吟道:“这样说起来,千古一香跟徐谦可能还真有关系呢,听小洪汇报说,有段时间香料公司人员流动大,下属三个香料生产厂都有人辞职。”
沈放皱了皱眉头,“徐谦他这是要另起炉灶,估计接下来就是要将香料公司掏空了。”
邱清荷有些不安地说:“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你正忙着对付辛泰,所以就忍着没告诉你……”
沈放满不在乎地笑道:“不碍事,给他个机会蹦达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让杨健派人去把香料公司全盘接手过来就是了。”※be※
邱清荷嗯了一声,“那饮食车的项目是不是该下了,纪风跟罗中贯他们两个隔三差五就要来电话问我这事。
”
沈放沉吟道:“本来是应该下了的,但被徐谦这样一闹腾……唉,算了,他跟我哥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把他整得太惨的话,我哥那估计也得难过好一阵子……这样吧,通知郭老跟纪风他们着手准备启动第二阶段,至于徐谦那嘛,杨健接手香料公司后让他稍微吃点苦头,然后把香料公司连同机械厂一块卖给他算了。”
邱清荷愣了愣,想问“这是要把饮食车的市场全都让给他”,转念觉得沈放这样做肯定有充分的理由,便从另一个角度问道:“就是不知道徐谦有没有这样大一笔资金,机械厂加上香料公司的股份,再算上饮食车的专利权转让,估价至少在七千万以上,而且锁具厂是不是也得从厂里剥离出来?”
沈放答道:“他有没有足够的资金不用去考虑,我们就是做个姿态而已,他要是真能弄到收购的钱,那当然最好,弄不到也无所谓,机械厂我也并非是一定要卖的。”
邱清荷怎么也想不明白沈放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好在她已经习惯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打着哈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媚眼如丝地说道:“晚上你是到我房间睡呢,还是去玉儿房间?”
沈放一把将邱清荷抱了起来,扛在肩上大步朝楼梯走去,“这还用得着问嘛,当然是我们三人挤一张床……”※b※
次日醒来时床上就剩沈放自己一个人,他翻个身抱着枕头,鼻间还能闻到姚※玉跟邱清荷两种不同体香※合在一起的味道,下身也早就支起了帐篷,
※※
※※今儿是不是找朱燕出来泄泄火,冷不丁房门开了,就※※玉咯咯笑着从床尾爬了上来,飞快钻进了自己怀里。
姚※玉那张精致带着几分俏皮的瓜子脸近在眼前,沈放感受着她扑到唇上的呼吸,抱着她细腰的右手不由紧了紧,柔声问道:“清荷呢?”※be※
姚※玉坏笑着说道:“清荷姐一大早就出门了。”
沈放一听这话精气神顿时就上来了,下身更是用力顶着姚※玉的小腹,色迷迷地亲了亲她的小嘴儿,“门关了没有?”※b※
姚※玉早就感觉到了沈放的一柱擎天,不无羞怯地点点头,“从里到外三道门都锁上了,还吩咐保安无论什么人来都不准进……”
“我简直爱死你了……”说着沈放一抬ρi股压在姚※玉身上。
自从那次之后两人便再没有机会尽情地放纵一回,姚※玉也不知是期盼了多久,只被沈放激烈得拥吻便迷乱地呻吟起来,四肢更是老树盘根一样仅仅缠着沈放的身体。
扯掉姚※玉腰间的带子,随着睡袍的滑落,呈现在沈放眼前的是一具完美无瑕让人眩目的美妙※※体,沈放贪婪的目光仿佛看不够似的,直到姚※玉娇嗲了一声,他才咽了口唾沫,俯下身子尽情地品尝这无边的秀色。※b※
……
“糟糕,我忘了带套!”沈放猛地支起身子。
姚※玉勾着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扯了下来,然后翻身坐在他身上,不知是看了生理卫生还是看了黄|色小说再或者偷偷看了毛片,姚※玉居然采取了主动,她窃笑着对沈放说没事,闭上眼睛身体开始上下微微起伏,发出一声声让人骨头酥麻的娇喘。※※※
……
一番热情似火的水|乳交融之后,沈放轻轻抚摸着姚※玉如锻的皮肤,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那个姿势的?”
姚※玉神秘兮兮地眨着眼睛,“是别人教我的……”
沈放异地嗯了一声。
姚※玉急忙说道:“你都想哪去了,是,是,莹莹有次偷偷跟我说的……”
想起窦莹莹那玉瓷般的公主气质,沈放就觉得她应该还是个处*女才对呀,怎么对男女之事好像了解的样子。
姚※玉见沈放浮想联翩的色模样,不高兴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你抱着我还在想别人呀!”
沈放赶紧摇头,嬉笑着说:“我只是在想,莹莹有没有教你别的招式呀。”
姚※玉扑哧一笑,有些难过地说:“没有了呢。”
沈放双手抓着姚※玉翘挺的臀部,将她反过来背贴着自己,在她耳边吹着气说:“没关系,我有的是辛花样,呵呵……”
……
姚※玉手脚发软地趴在沈放胸口,呻吟着说道:“够了够了,我吃不消了……”
沈放满足地抚摸着她的细腰跟臀部,等她缓过气来,咧嘴笑道:“咱们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
一个上午云雨了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总之一向精力旺戚的姚※玉最后都喊着不行了、不行了,躺在床上满足地闭着眼睛睡觉,死活不让沈放砰自己一下。
洗过澡来到楼下准备好午饭,将姚※玉喊起来吃过饭后,沈放开车将她送到学校门口,问她晚上是不是回家。
姚※玉伸长了胳膊抱着沈放的脖子,在他满是胡茬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脸色羞红地告诉他,晚上得回家好好修养,等养足了元气再要沈放好看。
在开车前往机械厂的路上,沈放接到了邱清荷打来的电话,他有些做贼心虚地抢先说道:“清荷,你在哪呀,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清荷似乎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含糊不清地说道:“玉儿没跟你说吗,我跟杨厂长来香料公司了。”
想起姚※玉叮嘱自己千万不要露※,沈放想要硬着头撒谎,最后还是讪笑着说:“她光顾着锁门了,估计早忘了,呵呵……”
邱清荷咯咯笑了半天,“这傻丫头也知道害羞,说是要去上学又不让我※,提前出了门还躲在园子后面……放子,你现在一定累坏了吧,就在家歇着,我一会就回来了。”
怎么听都觉得邱清荷是在吃醋,沈放柔声说道:“没事,我已经在过来找你的路上了,下午要是没事,我陪你去医院翘翘弟弟复健的情况。”
邱清荷嗯了一声,沉吟道:“放子,香料公司的情况有些复杂了。”
沈放问道:“怎么了?”
邱清荷叹了口气,“徐谦骗着你哥在转让协议上签了字,现在公司差不多已经被掏了个半空了。”
沈放哦了一声,说了句等我到了再说便挂了电话,心里一团怒火却腾地冒了起来,“徐谦呀徐谦,我看在你跟我哥多年的情分上,打算放你一马就成全你算了,没想到你反而登鼻子上脸,这回连我哥都给坑了,你,是真不怕死呀!”()
※※
正文第【156】章赶时髦搞潜规则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2本章字数:3572
※※料公司位于黄州市交通最为拥挤的解放南路,这时正※少女也堵成少*妇的钟点,沈放在塞车的时候拆了包香烟,等好不容易蹭到恒光大厦的停车场,一包烟也抽光了。
推开车门低头钻了出来,遥遥看见恒光大厦的门口杨健焦急地朝自己迎了上来,沈放慢步走着,将空烟※揉了揉扔进旁边的垃圾箱,冲杨健笑了笑说道:“老杨,你是真不给我长脸呀,多大点事就把你急成这样,稍微镇定些好不好?”
杨健这也叫关心则乱,他是一心想要将机械厂壮大起来,听沈放这样说怪不好意思地讪笑着答道:“这不是没有外人吗,在徐谦这狼心狗肺的家伙面前,我可是镇定得。”
沈放拍了下杨健的肩膀,走进电梯后慢声说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杨健咽了口唾沫,“今天我跟邱总过来召开董事会,打算收回香料公司的控制权,不料董事会上多出了一家叫做戚世地产的企业,他们占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这样一来我们虽然仍然是第一大股东,但控股上却比徐谦他们要少了。”
沈放眉头皱了皱,“他骗我哥签了个什么转让协议。”
杨健答道:“上个月十三号,将下属东乡县的一家香料厂转让给了盛世地产,名义上说是为了进一步扩大生产,急需大量的资金,事实上等于资金注入将股权给摊薄了。”
沈放点点头问道:“这事怎么小董没有汇报?”
杨健叹口气答道:“是你哥直接在转让协议上签字的,并没有经过公司的正式手续,所以小董跟我们一样,也是刚刚在董事会上才知道。”
沈放寒声道:“这明摆着就是在坑我哥呀,徐谦这家伙还真能做得出来……”※be※
走出电梯拐过一处绿油油的盆栽,来到挂着“霖谦香料有限责任公司”牌子的门口,沈放听见里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笑声,伸手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偌大的办公室内,最里头邱清荷在跟小董翻阅着一大堆文件,靠近窗户的饮水机处徐谦单手端着纸杯在发愣,而门口一张办公桌旁,一男一女正高声谈笑,女的是典型的职业女性,看人的目光带着股子轻蔑和高傲,而男的则西装革覆、头发油光※亮,脸庞是那种纨绔子弟特有的被情Se掏空了的苍白,表情轻狂地说着话,色迷迷的眼神却不断停留在邱清荷身上。
沈放一言不发地迈步往里走,邱清荷放下文件站了起来,而徐谦则是右手一颤,纸杯里的水晃荡着泼在衣襟上,慌张地低下头去擦。
那职业女性自然就是钟婷,她不屑地瞟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徐谦,迎着沈放微笑着过去,伸出手来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沈放,沈老板吧?”※be※
沈放咧嘴笑了笑,视线毫不掩饰地上下扫了扫钟婷,最后停留在她丰满的**上,然后操蛋地舔了舔嘴唇,双手握着钟婷的柔夷翻来覆去地摸了个够,“呀,呀,出了名好处就是多呀,像你这么性感的,小姐,居然也认识我……晚上请你喝酒,怎么样?”
钟婷被沈放猥琐的表情给恶心着了,偏偏还要装出淡定的模样来,职业笑容挂在嘴边说道:“多些沈老板夸奖,有机会定当陪沈老板喝几杯,只是,似乎沈老板对公司的股权有些疑问呀,要不我们还是到会议室再慢慢细谈?”
沈放眨了眨眼睛,等邱清荷过来站在旁边,他才好像恋恋不舍地放开钟婷的手,沉吟了半天也没说话。
就在大家都以为沈放需要时间好好考虑的时候,冷不丁听他说了一句“皮肤真好”。
邱清荷差点笑喷了,背过身去捂着嘴巴偷乐,而钟婷脸色阵红阵白,恨※不得一个耳刮子朝沈放那张脸甩过去。
这时那个纨绔子弟凑了过来,用肩膀撞了一下沈放,小声说道:“皮肤好吧,我也觉得,不过你可要讲个先来后到呀。”
沈放瞟了他一眼,“这位是?”
钟婷深吸口气,介绍道:“这位是戚世地产的总经理,董正和董经理。”
沈放笑着跟董正和握手,贴过去轻声说道:“这个骚货就让给你好了,她也就看上去有些味道,操起来肯定没什么劲。”
董正和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沈放嘴巴瘪了瘪,“你想想呀,她要是操到一半让你掏钱买单,岂不煞风景?哦,我差点忘了,你是先买票后上车的,只是这车票钱是不是也太多了,七十多万呀,够玩好些个女明星了。”
董正和讪笑不说话,钟婷明明听见了却只能装作耳聋,邱清荷欣赏地给了沈放一个媚眼,只有已经站在一旁的徐谦沉着脸,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愧疚。※b※
钟婷勉强咳嗽了一声,“沈老板,还是到会议室先谈正经事吧。”※be※
沈放流※地抹了抹嘴巴
※※
※※直勾勾盯着她衣领内若隐若现的|乳沟,咽了口唾沫,※地一转:“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们合起伙来把我哥当猴耍,拿到控股权后又将公司掏了个半空,这没得谈了,你们就等着破产大吉就是了。”
这话等于是直接撕破了脸,意思再清楚不过,大家挽袖子捡板砖互拍就是了。
见沈放一点采取※回策略的意思都没有,钟婷的表现倒是也挺光棍,冷笑道:“沈老板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们破产关门!”
沈放拉过一张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弯着胳膊伸出两根手指头,见杨健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爽地说了句“烟呐,一点眼力介都没有”。
“哼,跳梁小丑……”钟婷在心里骂着,耐心地等沈放刁上香烟,在董正和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冲他使了个眼色。
董正和咯咯笑了两声也拉过一张椅子来,自顾自掏出白※,耀武扬威地在沈放面前晃了晃,然后笑着说:“沈老板,我这人其实是低调的,一般都不想拿身份来压人,唉,我是低调的。”
沈放抽了两口将烟扔在地上,“那你慢慢低调好了,我就一句话,香料公司我哥的股份作价一千万卖给你们了。”
“你干脆去抢银行得了!”钟婷抱着肩膀冷笑道,她还从没见过这么白赖的企业家,哪里有一点半点商人的涵养和素质,整个就是一地痞流氓呀。
沈放耸耸肩,“那就是没得谈咯!”
见沈放掏出手机来按着号码,董正和细声问了句,“沈老板,你给什么人打电话呀?”
沈放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既然都已经谈崩了,剩下的自然就是要掀桌子咯……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在黄州跟我叫板,工商、税务、卫生、环保每天上门查你一次,隔三差五让你停业整顿,不出两个月你就得完蛋!”※be※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把不要脸当成家常便饭还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的,钟婷急得又用力在董正和背上推了一把,轻声撒娇似的喊了句,“正和……”
董正和叹息着摇摇头,“我说了要低调得嘛,一千万也不是个离谱的数字,要不婷婷你就从了他得了。”※be※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可钟婷已经顾不得了,跺着脚说:“你到底帮不帮我呀?”
董正和看沈放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半天,眼睛却在自己和钟婷之间来回转悠,唉地呼出口浊气,伸手拍了一下沈放的膝盖,“沈老板,算了,我知道你在黄州能量大,一个电话真能让公司就关门咯,这样吧,你给我几分薄面,打个八折怎么样?”
沈放挑起大拇哥,笑眯眯地将手机收到口袋里,“老哥真上道,那就八百万,我在这坐着等钱到帐上。”
一听这话,杨健立刻就急了,一个劲冲邱清荷使眼色,结果邱清荷在那装作没看见,他只好弯下腰来在沈放耳边说道:“小老板,这也太便宜他们了吧,再者说,香料公司卖出去了,我们的香料供应怎么办?”※be※
杨健是不敢问“饮食车的销售怎么办”,他怕问出来后,沈放顺着杆子就上来一句“正好不做了,机械厂也卖了得了”。
钟婷跟徐谦到里头商量了半天,最后拿了一※文件过来给沈放跟董正和签字,等手续都办好了,她不无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当着所有人的面冲徐谦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吧,沈老板是通情达理的,瞧这些日子把你吓得,今天晚上应该能睡着觉了吧?”
徐谦自打沈放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敢去看沈放一眼,他低着头一声不发地拿着文件往里走,而钟婷看着他背影时那轻蔑嘲弄的目光,落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
“沈老板,希望以后我们能继续合作下去。”钟婷恢复了职业女性特有的稳重,走到沈放跟前想要伸手,却又缩了回去,显然是有些怕沈放又抓着自己的手模上半天。
沈放用眼神不断※※着钟婷丰满的身段,淫贱地说道:“能不能继续合作,就要看,小姐,你上不上道了……呵呵,娱乐界有潜规则,官场上也有潜规则,咱们这经商的也得赶时髦,弄个潜规则什么的,小姐,你明白哦的意思没有?”
钟婷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却是董正和在她大腿后侧摸了一把,笑着说:“沈老板,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可不能跟我抢食吃呀,再者说,你都已经有邱总这么漂亮的——”
“说什么呢!”钟婷再纯洁也明白过来了,墺恼地打了一下董正和的手.※※※
旁边邱清荷已经开始忍不住同情钟婷这个女人了,心想沈放这回是真被她给惹毛了,否则也不会如此不顾形象地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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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157】章卖给你总可以吧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3本章字数:3920
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跟沈放这种流氓一般见识,无奈T在身上滚动着,钟婷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半晌才咬牙切齿地盯着沈放一字一句地说道,“考虑到公司将来的发展和原材料价格普遍上涨的因素,我不得不非常遗憾地通知沈老板,以后飘香饮食从我们公司采购香料,将采用款到发货的付款方式,而且价格也必须上浮百分之三十!”
沈放哎呀惨叫一声,很生气地瞪着杨健骂道:“老杨,会被这娘们掐脖子这件事,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杨健哭笑不得,当时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很不配合地抱着肩膀转过身去,理都懒得搭理沈放,可要说沈放想不到会是现在这个结果,就算把他摁在臭飘千里的三河水里头,问他相不相信,他估计也得跳起脚来骂娘,谁他妈相信谁是母猪生的。
唉声叹气的沈放用力挠了挠头发,对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董正和说道:“你笑个什么劲,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去呀,将来你小心被这娘们给活活吃咯!”
薰正和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是巴不得她每天晚上吃我好几回,呵呵……”
沈放很赖皮地.说:“老哥,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薰正和瞟了一眼成了.两人嘴上五花肉、正气急败坏的钟婷,心想你要跟面前这家伙斗啊,估计还得再修炼个几十年的道行才行,“沈老板别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但有个前提,我这人很低调的……”
沈放说道:“香料维.持原来的价格不变,付款方式嘛就按你们说的办。”
.钟婷脸红脖子粗地吼了起来,“凭什么?”
沈放居然.又掏出他那个手机开始乱按,“工商、税务、卫生、环保等等部门,每天来查你一次,隔三差五让你停业整顿——”
“等等,.等等……”董正和也有些受不了了,“沈老板,这是你的地头,我这人又低调惯了,要不大家各退一步,价格上浮百分之十怎么样。”
说着董正和身子前倾。拉着沈.放地手说道:“再给兄弟一个面子。不然今天晚上又得让这**给跑了。”
沈放眼珠子转了转。很豪爽地拍板道:“行。就这样办吧!”
确认八百万资金已经到了帐上。沈放跟董正和很热络地相互留了联系方法。到了门口又停下来问钟婷。“呀。你男人怎么也不出来送送我呀。怎么说我们之间还是有段交情地嘛。
”
明明一切跟计划中地没有太大出入。按理说已经是最好地结果了。可钟婷不知为何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听到沈放问起徐谦。很冷漠地昂了昂头。“他有事正忙着呢。有什么话你自己跟他再联系时间吧。”
沈放叹息着说道:“唉。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徐谦这混球把我哥当猴耍。居然连对不起都不知道出来说一声。也太不识好歹了吧?老哥。你说我说地对不对?”
薰正和赶紧说道:“给我个面子,给我个面子……”
很贴心地捏了捏董正和的肩膀,沈放颔首说了句“是真给你面子呀”,转身带着邱清荷、杨健还有小董走了出去。
在电梯里杨健就忍不住想问,每每一张嘴就见邱清荷冲自己摇头,好不容易憋着总算出了恒光大厦,刚把车钥匙交给小董,让他开自己的车回机械厂,结果沈放却把车钥匙扔了过来。
杨健苦着脸说:“小老板,你不开车了?”
沈放骂道:“就这交通状况,等我将车开出解放南路,说不定连娃都抱上了。”
邱清荷本来走在沈放身边,听到这话脸一红,想说什么又怕损了沈放的面子,只好闪到五米开外,耳不听为净。
杨健就可怜了,还得陪着笑脸说:“要不车暂时就放这,一会我打电话叫人来开走。”
沈放说道:“什么一会儿,等我跟清荷走到鼓楼,你差不多开着车也就正好到了。”
杨健擦了把汗,明明都已经九月天了,秋老虎咋还这么厉害,抬头一看,咦,天明明阴着了嘛。
一把将小董手里自己的车钥匙抢了过来,把沈放的车钥匙塞到他手里,杨健嬉皮笑脸地说:“小老板,厂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你的车就让小董开着吧……”
沈放戏虐地瞟了杨健一眼,“处理啥呀,脖子都被人卡着了你还想继续做饮食车呀?”
杨健暴汗,“小老板你不会真要把机械厂给卖了吧?”
沈放唉声叹气一副很无奈的模样,搂着杨健的肩膀说道:“唉,老杨啊,现实就这么回事,我也是没办法。”
杨健急得说话都结巴了:“不能啊,机械厂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大家的日子也才刚刚奔小康,小老板你不能就这样把
乱终弃了呀!”
也不知杨健怎么想到的这词,让沈放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揉着鼻子说:“你应该也知道,要是香料供应正常,或许饮食车还能再做上一年半载,现在不行了,人家吊着咱呢,随便来个提价就能让我们小半年的心血都白费了,这亏本买卖咱可不能做,咱又不是猛古(具有大无畏精神的傻冒)!”
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沈放你折腾的,好端端的把股份卖给人家做什么,是,八百万确实是很划得来,可目光怎么也要放远些吧,你又不是屁事都不懂的猛古……杨健这样想着,嘴上却只能叹道:“就算饮食车不能做了,机械厂也可以上别的项目呀,我就不相信公司第二阶段的发展计划用不上我们!”
“哎哟,你连第二阶段的发展计划都知道了,要得么……”沈放拍着杨健的肩膀,嘎嘎笑着说,“老杨,我问你,现在机械厂最值钱的是什么?”
杨健想说当然是技术积累和经验丰富的员工,可他还真不好意思自卖自夸,又见沈放那直勾勾的眼神,就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不用想,肯定都不对,所以干脆豁出去摇摇头承认自己的无知算了。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车库外面,沈放有些意兴索然地摸着下巴说:“老杨,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如果两个月内你能把飘香饮食车的牌子和专利技术卖出去三千万,机械厂这辈子我都当心肝宝贝收着。”
要说杨健其实脑子并.不糊涂,一下就明白了沈放的意思,机械厂的固定资产和技术资产固然值不少,但这将近一年来的经营,最值钱的还是飘香这块牌子,虽然千古一香异军突起,销售一个半月就抢了飘香两成的市场,但说到占有率,连飘香的零头都还不到。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也有自成一体的网络,国内对飘香有兴趣的公司杨健随随便便就能数出十几家来,问题是三千万这个数字,说多的确不算多,但要说少嘛,又能让每个大老板都觉得肉疼。
.杨健脑子飞快地转着,琢磨究竟卖牌子和专利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他了解沈放的作风,给你开出了条件你可以拒绝,但只要接手,就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到时候如果没能做到,别说是央求左宏斌出面,就是真个把左雨当小妾送给沈放,人家愿不愿意纳还两说呢。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杨健看着沈放说道:“小老板,我一定尽力!”
沈放赞许.地点点头,提醒他道:“机械厂是孬是好,就看你的了……对了,从今天开始,香料的订货逐次递减百分之十。”
杨健想了想说道:“是不是新.项目先给我们交待交待,也让我们还有个准备,正好饮食车的生产也缩减,有足够的人力来做准备了。”
沈放答道:“没什么好交待的,等你把飘香的牌子和专利卖出去再说吧,而且,谁让你缩减饮食车的生产了?”
杨健愣了,莫名其妙地看着沈放。
沈放故作高深地咳嗽一声,“饮食车的生产你照常进行就是了,等库存放不下了你再来找我。”
杨健脑袋都想疼了,等沈放搂着邱清荷已经走出去老远,他才猛地一拍脑门,呀的一声自言自语道:“小老板这是打算不计成本得跟徐谦死磕了呀!”
在前往鼓楼的路上,邱清荷很有几分自豪地看着沈放,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问他,打算怎么让徐谦跟他娘们吃点苦头。
沈放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两根棒棒糖,跟邱清荷一人一根叼着,“本来我的计划是找关系让他关门大吉的。”
邱清荷扑哧笑道:“你还真想让工商税务天天上门去查他呀。”
沈放一本正经地说:“那是,有关系有权利放着不用,我又不是傻子装什么清高呀。”
邱清荷又问:“那现在不打算用这招阴他们了。
”
沈放答道:“没办法,那个盛世地产的董正和,别看嬉皮笑脸二愣子似的,其实来头不小。”
邱清荷问:“你认识他?”
沈放颔首道:“如果不是上次大庸来找我,我可能还真不知道这号人物……他是董派的嫡系人物。”
“董派?”
“政治上的事情跟你也讲不清楚,总之他能量不小就是了,我这地头蛇还真不敢冒然跟他叫板……”沈放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压根就没那意思,他将粘牙的棒棒糖嚼得咯嘣直响,鼻孔喷着气说,“没办法,咱们还是只能迂回作战了,徐谦跟他那骚娘们,不让她们悔得连胆汁都吐出来,对不起我哥跟他这么多年的交情!”)
正文第【158】章车烂,美女不错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5本章字数:3675
※※子刚驶进机械厂大门,一直阴着的天就下起了※泼大※放在车内冲排好了长队迎接自己的杨健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找地方躲雨,然后将车停在行政楼前面,推开车门就有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扭着花儿跑过来,将雨伞遮在了自己头上。
微笑着看了一眼这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见她小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被豆大的雨点浇透,沈放将她握着雨伞的手推了回去,说了句“没事,我喜欢淋淋雨”,然后迈步引着成了落汤鸡的杨健、毛远山等人朝行政楼走去。
进了大厅后又是个美少*妇一手毛巾一手热茶迎了上来,沈放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笑着说了声谢谢,慢步朝会议室走去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却沉了下来。
会议室在二楼东边,一路上不断有容貌俊秀的小姑娘、小少*妇冲沈放问好,沈放搞得一个头都两个大了,进了会议室后等大家相关人等都坐好,忍着气瞪着杨健说道:“老杨,什么时候你也作兴这一套了,真以为弄几个漂亮女人在我面前晃悠,你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要知道机械厂上上下下数千员工,想方设法连家属都拉来了,才凑齐这么几个漂亮姑娘,杨健反正是豁出去了,也不怕弄巧成拙,今天是不成功则成仁,再龌龊的招式只要有可能讨好沈放,他都能使得出来。
杨健堆着笑脸给沈放拉开椅子,弯着腰就像个等着下锅的虾米,“小老板,香车美人,香车美人,这光有车,没有美人算怎么回事呢,你说是吧?”
沈放有心骂杨健个狗血淋头,偏偏这时候那些姑娘一个个穿着火红的旗袍鱼贯而入,走过自己面前要么低眉顺眼要么含羞而笑,这场景还真不是一般的赐心悦目。
看着这些身材、样貌、气质俱是上佳的美人儿贴着墙一字站开,沈放也没牌气了,用力在杨健肩膀上拍了一下,咬着牙说道:“好一个香车美人,我看美人是真的,香车就未必吧?”
沈放这几下拍可是用足了力气,杨健倒抽着凉气直起腰,抬起手大气地挥了挥,哗啦一声墙上的红色※幕被扯了下来,只见每个美女中间都摆着一辆自行车,略略数一下至少有七款样式各不相同的自行车。
沈放愣了愣,慢步走过去,视线自然是先落在美女的身上,这算是对她们的尊重,然后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行车。
机械厂几乎所有的高层全都来了,他们的眼珠子随着沈放的移动而移动,直到看完最后一辆车型,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毛远山跟杨健更是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目不转睛地等着沈放说话。
沈放深吸口气,回到位子上坐了下来,半晌才问杨健道:“老杨,新车的设计图纸你是从哪来的?”
杨健咽了口唾沫,“是,是我从老左那偷来的……”
沈放笑道:“偷来的?我看是他从技术部偷来后交给你的吧?”
杨健赶忙摆手,“不是,不是,设计图纸技术部想让老左把把关,当时我正好在场,就找机会把老左灌醉,将图纸透出来复印了一份。
”
冲那些站得笔直身体已经僵硬的美女们摆摆手,沈放跟她们说了声辛苦,告诉她们先出去歇着,等门关上后,皱着眉头视线扫过每个人脸庞,最后落在杨健那张不知是慌张还是兴奋的脸上,“这几款车型,你们花了多长时间做样机?”
杨健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眼睛都亮了,而其他人更是齐齐呼出口浊气,有人干脆就趴在桌上好像千斤重担卸了下来一样。※be※
“小老板,前后不到半个月,我们分了七个小组同时进行的,确保性能达到技术要求之后才敢找你来看……”
沈放忽然起身抓起一张凳子,走过去随便挑了一辆车根根砸了起来,所有人顿时都呆住了,也没人敢出声阻止。※be※
砸了大概三四分钟,沈放觉得胳膊有些算了才罢手,他将杨健招到跟前,指着已经不成形状的自行车说道,“车烂,美女还不错——你瞧瞧就这质量,也算达到技术要求了吗?照着图纸做个样子出来,别说是你们,我随便找个小加工厂也能整出来,亏得你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杨健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愣愣了半晌才哑着嗓音说:“小老板,你,你再给我们一个月时间,我保证——”
沈放摇摇头打断他的央求,负着手脸色阴沉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说道:“让大家都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说。”
就好比站在被告席上等待宣判的罪犯,杨健揪着心等待沈放最后的决定,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除了无法将飘香的牌子和专利技术做价三千万卖出去,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
有人劝杨健,说跟着哪个老板还不是照样干,何必这样死乞白赖地要跟着沈放,对于这种论调,杨健只问了一句话,“一年前厂里连工资都发不出来,现在呢,你的收入是一年前的多少倍?
※※
※※
其实机械厂百分之九十的员工,跟杨健是持相同看法的,沈放的出现可以说一夜之间让大家的生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真是半年时间就从温饱冲到了小康,多双职工家里都已经有了五位数的存款,而高层干部当中开上了私家车的就有六人。
陶出烟来递了一根给杨健,沈放轻声说道:“厂里以前生产过自行车,有这方面的技术和生产基础,问题是现在的车型跟过去从材料到工艺都完全不同,现今国内能完全达到技术要求的,恐怕除了上海永久之外,只有屈指可数的三四家企业。(电脑阅读)”
杨健手里的香烟就那样烧着,他拿出最后一丝勇气说道:“小老板,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发誓,不,我立军令状,一定能让你满意的!”
沈放叹声道,“多事情是需要积累的,老杨,厂里生产饮食车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要大批量地上辛型自行车项目,这是不现实的,否则我也不会擅自做出将机械厂卖掉的决定。”
公司第二阶段的发展计划就是跟上海永久争夺国内及发展中国家的自行车市场,这点杨健一早就已经从左雨那打听到了,既然饮食车无法持续※下去,那机械厂为什么就不能成为第二阶段的主力军呢,如果机械厂也能生产这种辛型自行车,公司完全没必要花大价钱去收购自行车老厂,更无需引进国外最辛的生产技术和工艺。※be※
杨健萎靡地耸拉着脑袋,“是我太天真了……小老板,离你给我的期限还有十来天,我会竭尽全力完成你的条件的。”
沈放忽而笑了,“老杨,你也别太灰心,说实话,你这七辆车做的还是有模有样的。”
杨健狐疑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沈放点点头,却又叉开话题问道:“饮食车生产跟销售的情况怎么样?”
杨健有些跟不上沈放的思路,半晌才理好头绪,“这半个多月来销量下滑的速度在不断加快,据最辛的反馈回来的数据,千古一香差不多已经占到了百分之三十六七的份额……下滑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香料的供应……”
沈放笑道:“才百分之三十六七呀,换作是我半个月足够平分天下了,看来千古一香是受到了产能的限制呀。”
杨健摸不透沈放的心思,沉吟说道:“代理商那里我们的产品已经滞销产生了积压,上午我还跟郭老联系过,已经有近十家代理要求停止供货了,甚至有两家想要部分退货……小老板,我们是不是该展开行动了。”
沈放略微思量,摇头道:“不急,等包括代理在内的所有库存都饱和了再说。”
杨健愣了愣,犹豫着问道:“是打算要跟千古一香打价格战么?”
沈放答道:“价格战是没错,不过要把握好时机才行,总之厂里的生产不能停!”
杨健嗯了一声,“那自行车的项目……”
沈放笑着瞪了杨健一眼,“你还是先想想办法把专利和商标卖掉吧,不要将希望寄托在这个上面。”
由杨健领着在厂里的几个主要车间转了转,临走的时候沈放搂着他的肩膀小声说道,“你这个香车美女的想法不错,有必要发扬光大,将来等到辛车上市,说不定你们都没饭吃了,起码那十几个美女都有了出路——”
杨健以为沈放在开自己玩笑,讪笑着没有搭腔,不料刚弯腰给沈放拉开车门,沈放又说了一句,“找个好的模特学校送她们去好好学学,将来组成一支专业的队伍,对辛车上市的推广和宣传非常有好处。”
“啊?”杨健这才反应过来,可是这些美女当中只有少数是厂里的员工,气他都是员工的家属,甚至还有五六个是在校的学生。
看着沈放的座驾呼啸远去,杨健在那傻愣愣地站着,直到毛远山跑过来推了他一把,问他情况怎么样,他才叹了口气说道,“是真看不透小老板呀,怎么也摸不透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毛远山心想这时候你还有心情感嘅,急声问道:“我们上自行车项目的事情呢,小老板是什么态度呀?”※b※
杨健抬起头看了一眼闹哄哄的十来个美女从行政楼出来,苦笑道:“远山,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招一批漂亮年轻的女职工呀?”※be※
“小老板同意了?”毛远山兴奋得叫了起来。
杨健骂道:“同意个屁,他让我们送些身材好的美女去模特学校学习!”
“啊……”毛远山的表情就像挖鼻孔挖得正爽,结果被人兜头拍了一板砖。
ps:又一次没有按时更辛,员外实在是不得已,今天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忽然流鼻血,而且怎么止也止不住,血弄得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差点没把员外心脏病给吓出来,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半天才勉强码了三千字,真的是对不住大家※)
※※
正文第【159】章哪个时代都一样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6本章字数:4555
※杨健花大力气挑出来的美女们搞得有些过于亢奋躁动※像半夜三更在录像厅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出来,走在寂寥漆黑的大街上四处张望眼巴巴想要搜寻可以犯罪的目标,付希文旧病复发,姚※玉那肯定是指不上了,邱清荷今天要参加整合东钢区饮料厂的工作会议,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家,思来想去,沈放也只有去找朱燕了,“幸亏当时一根心收了她,不然我现在只能冲动得抓墙了!”
开车到了朱燕学校那条街上,刚刚好赶上放学时间,沈放从车里出来徒步走到校门口对面的冷饮店坐着,估摸着要给朱燕一个惊喜,不料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要上一碗绿豆汤,就瞧见一改往日性感打扮的朱燕着急忙慌地拽着身旁的同学在问着什么,而一个身材高大、染了黄毛的男生则紧追在她ρi股后头,那些明明想说话的学生被他瞪了一眼后,都是不迭地摇头然后生怕惹祸上身一样急冲冲低头走开。
沈放起身快步朝朱燕走了过去,这时就听那黄毛表情猥琐淫笑着说:“朱燕,我知道你早就不是处了,不要在哥们我面前装什么纯洁了,怎么样,让哥们我干上一炮,只要哥们我爽了,我就告诉你她被带到哪去了。”
朱燕是背对着沈放的,正拦着出来的同学追问,听到黄毛这话,回头咬着下嘴唇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甩在他脸上,清脆的“啪”的一声,把四周的同学都给震住了,纷纷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而绝大部分人眼中都充满了对朱燕的同情,可见黄毛平常没少干缺德事,在这一片还是有威慑力的。
恼羞成怒的黄毛也愣了半晌,捂着半张火辣辣的脸骂了句粗口,伸手就要去掐朱燕的脖子,忽然发现朱燕两眼放光好似见了白马王子一样看着自己身后,手上下意识地缓了缓,还没转过头去腰子上就被人横着踢了一脚,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去死!”朱燕拎起长裙下摆恨恨踢了一下黄毛的裤※,在他杀猪般的惨嚎声中笑颜如花地扑到沈放怀里,激动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沈放感觉是一团火涌进了自己怀里,朱燕丰满超大的**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口,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美妙得无法形容能让人而触感笑着道:“太长时间没碰你,搞得我现在做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这不只好来找你了。”
朱燕旁若无人地搂着沈放的脖子,在人们的起哄声献上了悠长缠绵的一吻,紧接着却煞气氛地说:“晶晶遇到麻烦了,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be※
“唐晶?”沈放眉头皱了皱,“她怎么了?”※b※
朱燕回过头踢了一下在地上抽搐的黄毛,“我也不是清楚,但这白痴说唐晶被人给带走了,要是我不让他爽一下,他就不告诉我,我自然不答应他了,除了你,谁要是想碰我,除非先杀后奸还差不多……”※be※
被朱燕说话的口吻给退乐了,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矜持,什么话都敢往外冒,沈放摸了摸朱燕的脑袋,蹲下来问那黄毛话,却不曾想黄毛遭受如此惨无人道的打击居然紧急昏了过去。
这个年代学校里也没什么保安,唯一的看门大爷历来是睁只眼闭只眼,别说是在学校门口打架,你就是拎着菜刀冲到学校里头来,他也能装作打※睡没看见。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一个怯生生的女同学凑了过来在沈放旁边也蹲了下来,轻声说了一句,“这混蛋人家都叫他黄毛,是学校里头最不要脸的混混……”
沈放歪着头问她:“你知道唐晶被带到哪去了吗?”※be※
女同学眨了下眼睛,她身上满怀仇恨的味道任谁都能闻得到,“你能保证打得过他们吗,他们可是有好几十个人的黑社会。”
沈放笑了,微微点头,用电影古惑仔里的语气说道:“你放心,东钢区的扛把子见着我还得弯腰低头呢,这事儿我能摆平,你不用担心会被人报复。”
女同学瞟了一眼还在鞭尸的朱燕,咬牙切齿地说:“你能帮我废掉两个人吗?我知道朱燕跟着你混的,我不要钱,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也不知她哪来这么大仇恨,沈放叹口气道:“我又不是杀手…(手机阅读)…”
女同学失望地站起来,不甘心地说道:“我看见唐晶被阿丽她们抓进了一家游戏厅,就那头那家——”
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游戏厅居然就在自己停车的地方,沈放道了声谢,拽着仍在※※黄毛的朱燕,笑道,“别打了,你也不嫌累的。”
沈放跟朱燕在前头走着,后面乌※※跟着三四十号看热闹的家伙,声势浩大地杀奔游戏厅而去。
到了游戏厅门口,沈放打开车门让朱燕在车里等自己,朱燕嘴巴张了张,然后听话地点点头钻了进去。
游戏厅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人挤着人在那又叫又闹,沈放好不容易来到最里头,在一扇虚掩的木门前被个三十来岁的妇女给拦着了。
妇女大盘子脸上红黑疙瘩此起彼伏,两道又粗又浓的眉毛几乎连成一线,她伸出莆扇般的大手推了沈放一把,口臭熏天地吼道:“你做么?莫(没)事滚一边切(去)!”
沈放随手抓起桌上装着游戏币的铁※子一下拍在她脸盘子上,抬腿将她蹬了出去,直接就撞开了那木门。
一错眼就看见屋里头三个女生围着小萝莉唐晶,正邪恶地在撕巴唐晶的衣服,而两个二十左右就穿了条裤※的混混叼着烟拿着啤酒蹲在旁边,沈放觉得自己要是晚来个三四分钟,估计这里头就得上演让人怒火中烧的惨剧。
“娘个※※※——”两混混倒拎着啤酒瓶冲了上去,同时惨叫着又退了回来,然后沈放揉着自己的拳头就进了屋里,用脚一带锁上了门。
沈放一言不发先摁着两混混打到胳膊发酸,鲜血溅得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把那三个本打算帮忙的女生吓得相互拥在一起退到了墙角。
喘了口气站起身,沈放看了一眼直流眼泪却不出声的唐晶,脱下汗衫过去给她穿上,她的衬衣已经被撕破了,胸罩的扣子也被撤掉了,她的脸又红又※
※※
※交错着无数的巴掌印,看得沈放直揪心,却也不知该※慰她,只温柔地帮她把头发理好,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女生乘机想溜,不料到了门口却惊恐地尖叫着跑了回来,沈放回头去看,却是刚才那个要自己当杀手的女同学,手里拿着水果刀走了进来。※b※
沈放扶着唐晶在沙发,柔声问她:“要不要报仇?”
唐晶似乎还没能从恐惧中醒转过来,半天才点点头,这个时候那女同学已经挥动着手里的水果刀吼叫着,逼追着那三个女混混脱衣服。※be※
沈放拉着唐晶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女同学的肩膀,然后一伸手将离自己最近的女混混拽到跟前,偏着头问唐晶,“她动过手没有?”
唐晶二话不说,抬起手来冲着那吓得浑身发颤的女混混翻来覆去扇了几个耳光,而女同学下手就比她根多了,又是踢又是踹的,要不是沈放抓着女混混的胳膊,估计早就已经躺下了。
三个女混混都大声哭了起来,挨打的那个甚至嚎叫着求饶,身子也软得要跪下来,偏偏女同学却不愿放过她,手里的水果刀在她脸上晃来晃去,嘶声力竭地吼着:“笑呀,你们倒是笑呀,你们怎么不笑了,怎么不笑了?你们打我踢我的时候不是笑得开心吗,你们拔光我衣服的时候不是笑得开心吗,我被人**的时候,你们不是笑得开心吗?你们倒是给我笑呀——”
一听这话,沈放就知道女同学要失控,果然她的水果刀不偏不倚地朝自己手里的女混混喉咙扎了过去,连唐晶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沈放用手一带将女混混扯到旁边,水果刀哧溜一声滑过她的耳际,鲜血瞬间就淌了下来。
这鲜血一淌,三个女混混哪还有平常耀武扬威的样子,哭得更加大声了,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沈放闻到一股尿骚味,低头一看,却是耳朵被割破的女混混小便失禁了。
想起上辈子曾在网上看得那些校园暴力的视频,特别是几个女的欺侮一个女生,扇她耳光、脱她衣服、让她跪在地上学狗叫,甚至带流※来**她,想起这些,再看看唐晶可怜兮兮的模样,沈放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哪个时代原来都一样得,只不过十几年后会有二愣子拍了视频传到网上把受害女生彻底糟塌干净罢了。※be※
沈放※※两声直接将那捂着耳朵的女混混踹翻在地。
唐晶似乎被沈放的情绪感染了,原本内向※腆的她双手吊着沈放的胳膊,篮球鞋啪啪不停地在另外两个女混混身上踢着,她那疯狂的模样连暴力动刀子的女同学都看呆了。
“晶晶,我来帮你!”女同学也跑过去跟唐晶一起踩那两个女混混,踩得她们昂昂直叫哭爹喊娘。
等到两人踩累了,沈放也不知这样是否能让唐晶的心理阴影稍微淡去些,但起码挺解恨,便搂着唐晶的肩膀往外走,还不忘提醒一下女同学,“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吧,没必要为了报仇把自己的将来也搭进去。”
到了游戏厅外面,朱燕跑过来抱着唐晶问长问短,那些看热闹的也围着女同学七嘴八舌地问着,忽而街拐角处冲出来一大帮子手持棍棒的家伙,顿时人群轰得一下全散了,就剩沈放、朱燕、唐晶以及女同学四人。
“难道今天我要折在这里?”
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就算来得及进到车里也未必能开得走,沈放脸色一沉,走到游戏厅门口抄起一根撑衣杆,打算跟他们死磕了。
那帮人气势汹汹地到了跟前,当先几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最后面一声大喊,紧接着一个青年飞快跑了出来。
沈放一看就乐了,这人,不是霍鸣的特种兵表哥罗唐吗?那次霍鸣被废掉后,自己曾让他来帮自己做事,后来就没了他的音讯,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混黑社会的,跟吴兆省的手下※子头是什么关系。
离得远远看热闹的家伙看着一群黑社会打手雷霆般杀到,结果却霜打的茄子般萎了下去,不由又都好奇地靠近了些。
罗唐走到沈放跟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小老板,你怎么会在这?”
沈放笑着捶了罗唐一拳,“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自甘堕落到这个地步了?”
罗唐苦笑道:“形势所追,我也是没法呀。”
沈放撇嘴道:“什么形势所追,当初让你来找我,你怎么不来?”
罗唐不好意思地扰扰头,“我跟霍东阳毕竟是亲戚,他们被你整得惨成那样,我要是还去投奔你,我老爷子估计得跟我拼命。”
沈放叹道:“那你现在是跟着※子头?”
罗唐颌首嗯了一声,见沈放轻蔑地看着自己,辩解道:“我可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沈放用手指了指游戏厅,“这里面发生的事你不知道?”
罗唐脸色胀红地说:“我,我听说过……”
沈放哈哈一笑,转身吩咐朱燕带唐晶到车里等自己,然后当着罗唐的面给※子头去了个电话,告诉※子头以后在东钢,谁要是敢对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下手,特别是女生,这账全都自动算到他的头上。
让罗唐将手下都打发走,陪自己去喝几杯,这时那女同学过来拍了一下沈放的肩膀,笑眯眯说道:“喂,看来你面子还真是挺大的。”
沈放从她手里摘出水果刀扔进路边的下水道,“以后别再随便动刀子了,真闹出人命来,你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反正已经完了!”女同学光棍味道十足,想是觉得※操没了,怎么都无所谓了,“对了,刚才被我削了耳朵的贱货,她爸来头可不小哟,你可得小心些……”
沈放压根没往心里去,摆摆手转身就走,已经开始琢磨怎么说服罗唐来给自己做事了,自打王克文去了省纪委之后,自己身边还真是缺少这样一个能打能抗又能当私家侦探的家伙,仔细想想,徐谦跟他娘们的事情还真有要重用罗唐的地方。()
※※
正文第【160】章睡觉有人送枕头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6本章字数:3658
※※萝莉唐晶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情绪处于相当不稳定的※沈放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时而抱着肩膀发呆、时而扑在朱燕怀里痛哭、时而又恨※得小脸铁青,真担心她会因为这次的遭遇而变得更加神经质,琢磨着得想个办法让她好好疯一下、Ha※y一下,最好是能把今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虽然这个愿望美好却不大现实,但不做点什么心里头总觉得很是纠结,想想唐晶那是多纯洁的一个小萝莉呀,不小心碰碰手都会吓得落荒而逃,唉……
放慢车速掏出手机给姚※玉去了个电话,沈放问她现在在哪,得到的答复是跟小雨还有莹莹在学校音乐教室练唱歌,便有些奇怪地问道:“外公的病好些了么,怎么今天你没去医院呀?”
姚※玉笑着回答:“外公一大早就出院了,精气神儿都不错,我妈说七十三的这道坎算是过去了,我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应该挺好的……对了,放子你现在忙不忙呀,不忙的话帮我们去接一下唐晶过来吧,我们约好了晚上去莹莹家练歌的。”
沈放微微沉吟,轻声说道:“唐晶现在就在我车上,她,似乎情绪不大好。”
姚※玉是个马大哈,没心没肺地笑道:“她就是那副林黛玉的小女人模样,没事,等见到我们她就活过来了,呵呵……”
挂了电话,沈放微笑着对唐晶说,“你跟玉儿她们约好了晚上去莹莹家,你们的美少女组合什么时候能正式演出了?”
唐晶木※地点点头,继而又慌张地说:“我,我不要去了——”
沈放眨了眨眼睛也没问为什么,倒是朱燕思量着柔声说道:“晶晶,要不我们到宾馆住几天吧,正好数理化是你的强项,你帮我补补课呗,我请你吃各种各样的蛋糕,你说好不好?”
唐晶抹了把眼泪,躺在朱燕怀里感激地嗯了一声,又仰起那张有些红肿的小脸蛋不好意思地问:“燕子,我是不是变得好难看了?”
朱燕笑眯眯地刮了一下唐晶的鼻子,“你哪里难看了,不相信你问沈放……就是稍微有些※,过两天就好了的,你※※※担心。”※be※
到了和平饭店,将一直尴尬的罗唐留在大厅,开了个套间后送朱燕和唐晶她们两个到房间,沈放趁着唐晶去卫生间的当口,从包里摸出一沓二十来张大毛交给朱燕,叹口气道:“唉,看来这几天也不要想跟你做什么事情了。”※b※
朱燕将钱随手放在桌上,贴到沈放怀里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娇滴滴地喊了声:“主人……”
沈放身子一颤,感觉骨头都要酥了,抱着朱燕动情地亲了一嘴,见她眼神开始迷离起来,咳嗽一声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着唐晶吧,尽量让她开心一些,如果有必要,我鼓励你带她去外面疯,疯得越厉害※。”
自打跟了沈放后,朱燕就不再跟过去那些狐朋狗友往来了,闻言笑着问道:“你不怕我把唐晶带坏了?”
沈放使坏地用力捏了一下她丰满的ρi股,棒着她表情娇嗲的脸蛋调侃道:“你要真把她带坏了,我就吃点亏,把她也收了算了。”
哪能不知道沈放是故意在气自己,朱燕环着沈放的腰,踮起脚来用牙齿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小腹顿时感觉到他下身滚烫的变化,脸色羞红,动情地贴到他耳边细声说道:“主任,晶晶晚上睡得早的,人家等你来好不好?”
沈放促狭地笑道:“你也想要了?”
朱燕乖巧地点点头,偷偷瞟了沈放那里一眼,脸色潮红地说:“你都几个月没对我好了,人家当然想要了……”
被朱燕请君品尝的诱人模样搞得浑身烧火,偏偏唐晶这个时候从卫生间出来,沈放只得赶紧转过身去,讪讪摆着手说道:“你们肚子饿了可以叫东西吃呀,我还得去应付罗唐这小子呢。
”
“等等……”唐晶头发湿漉漉得还滴着水,快步走到沈放身后拉着他的手,半晌才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低声央求道,“哥,你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让小玉姐她们知道。”
沈放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唐晶的脑袋,“嗯,玉儿那里我帮你挡着,不过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哟,不然时间长了玉儿不会疑心,小雨那鬼丫头肯定会察觉的。”
跟朱燕又交待了几句,沈放出了房间叹息着摇摇头,祈祷着这次的事情不要在唐晶心里留下太多的阴影才好。
跟罗唐的再次相遇,对沈放来说就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简直太惬意了,而罗唐也并非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否则也不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靠了※子头,当起了黑社会的打手,如果他是真的不愿给沈放做事,也就不会眼巴巴跟着来了,所以一瓶茅台他喝下去四分之三后就拍着胸脯跟沈放保证,“小老板,这事其实并不难办,你手下那么多能人,却找我来做……不说了,说多了反而显得生分,总之小老板你放心,这事我会办得滴水不
※※
※※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沈放感觉罗唐棱角磨平了许多,跟自己说话的口吻语气也不像以前那般僵硬,想是这一年来,他的日子肯定过得颇为艰难,便琢磨是不是该给他许个愿,让他心里也能稍微踏实些,这时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沈放冲他歉意地笑笑,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喂,你回来了……”
“是啊,刚刚才下飞机,等不及就给小老板你打电话了。”
沈放见罗唐冲自己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在询问自己要不要避一下,便点点头笑了笑,等罗唐出去之后,微微侧过身子说道,“文锦,这风头还没完全过去就回来了,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呀,怎么,受不了尼日利亚那边的风俗习惯,还是想你那咖啡店的老情人了?”
刘文锦咯咯笑道:“都不是,我呀,是闻着大把大把※票的味道回来的,呵呵……”
沈放说道:“上次那单生意赚得还不够呀,至少有两千万进了你的腰包吧?”
刘文锦答道:“呵呵,现在不多不少刚刚好两千万……这还要多谢小老板你挑的那些产品销路好呀,我拍下来之后不到两月就卖出去大半,剩下的就算送人都已经赚大发了。”
尼日利亚麦肯北财团是沈放为付骏量身打造的一个圈套,当辛泰土崩瓦解之后,那批合同额达到一亻乙六千万的货物便囤积在尼日利亚港口,※沈放当初预想的那样,这批货物是运回国内还是在当地进行拍卖的问题上,处理事情的官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而刘文锦以另一家华资企业的身份参与竞拍,轻松就搞定了相关官员,以极低的价格接手了这批资金巨大的货物。
沈放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笑骂道:“既然已经赚大发了,那你还跑回来做什么,在尼日利亚过你的奢侈生活多好!文锦,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呀,你就不怕跑回来落个吃花生米的下场?”
刘文锦满不在乎地答道:“怕个屁呀,这件事从头至尾我压根没露过脸,辛泰的人来考察的时候,我就远远瞅了他们一眼,呵呵,跟着小老板你办事,那可不是一般的爽快呀……”
沈放没好气地嘟嚷了一声,“别尽捡好听的跟我说,待上几天你还是赶紧给我滚回尼日利亚去吧,没个十年八年的你也别回来了。”
刘文锦讪笑说道:“那前段时间我跟小老板你说的那件事……”
沈放眉头皱了皱,沉吟道:“对方台子太硬了,还不是我能碰他的时候,过几年再说吧。”
刘文锦急道:“别呀,小老板,我冒着生命危险回来——”
沈放笑着打断了刘文锦的话:“那你立刻飞回去就是了,总之这件事暂时不谈,你要想干自己干去。”※be※
刘文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要一口就回绝嘛,小老板你多少也稍微考虑一下嘛,那可是二十多个亻乙啊……小老板,要不你先见见我那个老朋友,这总可以吧?”
沈放答道:“我最近比较忙,等有空了再说,还有你呀,学学你哥刘文羽,既然回来了就给我低调一点,知不知道?”
刘文锦应声道:“嗯,嗯,那我仙去一趟北京,估计十月初就能带我那朋友来见你了。”
跟刘文锦在电话里墨叽了几分钟,沈放起身到门口把罗唐叫了进来,两人又接着喝了一会酒,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便叫服务员买单结帐。
别看一瓶茅台几乎都是罗唐灌下去的,他却一丁点儿醉意都没有,想是酒量早在部队里练出来了,他跟在沈放身后往外走,笑呵呵地问沈放,“小老板,以后我是每天给你汇报,还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找你?”※be※
沈放到服务台要了笔和纸留下了关董平和自己的电话号码,交给罗唐说道:“明天你去东钢找这人先支个五万块钱当作经费,有什么情况你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
既然已经决定给沈放办事,罗唐觉得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接过纸条塞进上衣口袋,沉吟着说道:“那今晚我就开始行动。”
沈放笑道:“不用这么着急,你可以先把东西置备齐了,要是钱不够你就跟我说,另外※子头那,我会知会他一声的,以后最好不要再跟他们有什么往来……从今以后,你就是公司的人了,等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会让人给你把相关手续补齐的。”
目送罗唐打车离开,沈放想着是不是上楼去看看朱燕跟唐晶,要是唐晶真的早就睡了的话,说不定还真可以得偿所愿,他实在是有些憋得慌了,加上那一点点酒劲上头,看来来往往的女服务员都好像没穿衣服似的。
迈步刚要往回走,包里的手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却是妈妈的电话——“放子,你赶紧回来,你哥到家后啥话都不说,就一个劲躲在你房间喝酒,这都已经下去快半斤了!”()
※※
正文第【161】章脱销才好吃着饵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6本章字数:3451
※※门口停着一辆绿色吉普车,满是泥※的车身以及数道※的划痕似乎都在述说其久经磨难的历程,沈放透过敞开的车窗,看见后车座上凌乱堆放的被※和衣物,心想这半年多来,哥哥为了寻找左云怕是跑遍了大江南北,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右手慢慢滑过那些划痕,沈放忍不住叹了口气,“应该是没能找到左云姐吧,不然就算得知了徐谦的背叛,他也犯不着一个人喝闷酒……”
客厅里林倩儿正盘腿坐在地上数着花花绿绿的零碎※票,在她对面蹲着身子憨憨傻笑的则是吴晴,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秤不离砣每天都※在一起,听姚※玉说,吴晴这小子也不怎么上学了,他的“倩儿文具店”已经在市里开了三家分店,还自作主张把产权都转到了林倩儿名下。
“哥,你看好多钱哇!”林倩儿兴高采烈地爬起来拉着沈放的手,“我们打算带妈妈出去旅游到处玩玩,你说好不好?”
沈放微笑颌首,见吴晴讪笑着也喊了自己一声“哥”,觉得他要是能始终如一的对倩儿好,倒也是件让人欣慰的美事,便亲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礼拜天你爸要是工作不忙的话,晚上让他带你来家吃个饭……倩儿我可是当亲妹妹看的,你别让我失望……”
吴晴嘴巴都笑歪了,只要沈放认可了自己那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如何跟林倩儿水到渠成了,他连声说“好”,等沈放走开又看着一头雾水的林倩儿咯咯傻笑,结果被她在脑门上拍了一掌。※be※
耳听着他们两个嬉笑吵闹,沈放上楼梯来到自己的房间外面,恰好妈妈从天台上取了一腿羊肉下来,便过去搂着妈妈的肩膀轻声笑道:“妈,哥啥时候回来的。”
自打提前退养在家,妈妈也就是风湿性关节炎偶尔发作,旁的病都没有,气色看上去是不错,“刚吃过晚饭他就回来了!这臭小子也不知在学校怎么过得日子,头发胡须老长,身上的衣裤估计个把月都没洗过,一进屋就臭气熏天,还搂着我傻笑了一阵,然后就猫你房间一个劲喝酒,问他话嘛他就咧着一张大嘴傻笑……”
哥哥离开学校找左云的事情妈妈并不知情,也并不是有意瞒着她,主要还是当初左宏斌找上门来问罪的时候态度恶劣了些,哥哥担心妈妈知道自己去找左云会生闷气,所以就没跟她提过。
妈妈有些气恼地瞪了沈放一眼,啐了句“笑,就知道笑,你们哥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也没想要得到回答,径直又说道:“霖子还空着肚子呢,我给他弄点东西吃去,你要不要?”
“呵呵,我刚在外面吃了,不过,妈你还是多弄点,说不定一会我就饿了。”嬉皮笑脸地将妈妈送下楼,沈放来到房间门口,瞧见哥哥正端着玻璃杯晃荡着里面橘黄|色的谷酒,坐在窗沿上冲自己微笑。
“哥,你也太离谱了吧?”沈放进屋宝贝似的拿起精致的花瓷酒瓶摇了摇,“连我藏在床底下等着过年喝的酒你都能翻出来……哎呀,你ρi股下面垫着什么呀,赶紧起来,赶紧起来呀,我心爱的酒井法子,这可是几乎露点的绝版海报呀,就被你一ρi股糟※了…….电脑看小说访问www.1бk.cn”
看着沈放心疼地将海报放在床上展平,沈霖呵呵笑着仰起脖子将杯中酒喝干,抹了抹嘴巴上的酒※,晃晃悠悠过去用力在沈放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哥我呀,就是他妈一祸害!”※b※
笑着将哥哥拽到身边靠着墙角坐在地上,沈放掏出烟来递了一支过去,然后两人一言不发地抽着烟,间或哥哥用力叹口气,沈放就好像憋不住笑似的哼哼两声。※b※
楼下传来吴晴的惨叫声,不用想肯定是被林倩儿虐待了,沈霖嘴角微微上翘,开声说道:“西藏辛疆我都去了,全中国除了内蒙那疙瘩,我几乎都跑遍了——”
沈放嘬了口烟,吐出眼圈慢声道:“这事儿也急不得,哥你就当游历祖国的山山水水,迟早有一天能找到左云姐的。咱现在有的是钱,实在不行就上中央电视台播寻人启事去。”
“我找到左云了……”
“这就对嘛——”沈放将烟头弹进卫生间,猛地反应过来,“啊?哥,你找到左云姐了,那怎么不带她回来?”
沈霖一脸苦涩,就如失恋的十五六岁男孩,表情酷,眼神却悲伤得让人怀疑他会不会自杀※情,“找到了,她其实就在北京,呵呵,不过她不理我了,应该是有了别的男人……放子,你说我是不是就一祸害呀,小云这么好的姑娘,被我祸祸得现在都不肯见我……”
以上辈子对左云的了解,沈放不相信她会移情别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哥哥不知道的
※※
※※“哥,就算你对自己没信心,也应该对左云姐有点信※你不会见左云姐不搭理你,你就耍酷跑回来了吧?”
沈霖在感情方面其实比沈放要内敛得多,他找到左云的时候,就好像两人是不期而遇一样,对自己跑遍全中国就为找到左云只字不提,开口就说“呀,小云,这么巧”,第二句就是“跟我回家吧,老子事业有成了,现在养得起你了”,就算这里面没什么隐情,左云听了这话心里能好受得了吗,当初她在黑诊所的门板上大出血性命堪忧的时候,可是还在挂念着沈霖会不会挨揍呀。
沈霖偏过头去擦掉眼角溢出来的泪水,讪笑着说:“不是徐谦这狗东西,我当然不会就这样回来了,等这件事一了,我还会去北京找她的,不管她有没有相好的,软磨硬泡我也要把她娶回来。”
沈放这才发现哥哥两只手的指关节破了不少,好几处还渗着血,“哥,你去找过徐谦了?”
见沈放起身翻箱倒木巨找来创可贴,沈霖揉了揉两个拳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就一点皮外伤……”
帮着把几个还在渗血的伤口处理好,沈放笑道:“哥你也真是的,不用跟那种人置气,犯不着。”
呲牙咧嘴的沈霖骂了句娘,恨声说道:“徐谦这吃里扒外的东西,骗着我签了转让协议,现在还把香料公司给独吞了,听说他早就成立了另一家公司,叫什么千古香的,专跟我们抢生意,见过背信弃义的,也没见过他这样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不揍他个半死,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哥哥的性格沈放了解,说恨肯定有,但更多的是伤心难过。
沈放若无其事地开了句玩笑,“瞧你打人的拳头都伤成这样,他不会已经在太平间躺着了吧?”
嘻嘻干笑两声,沈霖不无担忧地说道:“放子,这次从北京回来的路上,我特意到各大销售网点看了看,我们的饮食车似乎卖得没以前火爆了,而徐谦他们的却几乎卖脱销了,这样没问题吧?”
脱销了才好呀,不就是希望它卖脱销吗?沈放心里想着,脸上洋溢着阴谋得逞的坏笑,“他们把饮食车的售价压低了百分之十五左右,给了各地省代更大的利润空间,省代花力气为他们宣传造势推荐,自然而然卖※要好些了。
”
沈霖叹了口气道:“唉,这都要怪我,稀里糊涂得就上了别人的恶当,害得现在香料被他们握在手里……放子,香料公司成立的时候我参与了整个过程,香料的配方我也有,要不我再成立一家香料公司,这样你就可以放开手脚跟他们死磕打价格战了。”※be※
觉得哥哥能想到这些已经非常难得了,他可从来不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沈放摇摇头搂着他的肩膀,呼出口浊气笑道,“哥,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怎么把左云姐给拐回来,这种时候,呵呵,你就不用再装酷了。至于徐谦他们,已经进了圈子很快就要咬着饵了,肯定好不了的,你也别管这些了,我来办他就是。”
自然相信沈放绝不会吃了亏去,沈霖点点头,忽然从地上飞快爬了起来,拽着沈放的胳膊说道:“走,看看你哥的坐骑去。”
“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那车跟着你可没少遭罪,估计得大修了吧。”※b※
沈霖得意地说道:“哪用得着大修,这车前后光改装就花了三十多万,这半年跟着我走南闯北,从来就没出过一丁半点故障。放子,怎么样,要不你也弄这样一辆车,咱们兄弟俩带着老婆全国各地游山玩水去吧。”
沈放笑道:“等你把左云姐拐回家来再说……”
沈霖有些尴尬地扰扰头,“不瞒你说,我只要见到小云呀,心里就有点怂,该说的不敢说,不该说的咬着牙关也一个劲往外冒……不说这些了,过两天我就去北京,要是不能让小云重辛投入我的怀抱,我就赖在她身边不回来了,呵呵……”
这时妈妈在楼下喊着吃饭了,两兄弟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到了客厅跟妈妈他们一起围着桌子刚刚坐下,拿起筷子还没来得及开动呢,房门一开,竟然是到东平县出差的爸爸回来了,瞧那风尘他仆他仆的模样,肯定没顾得上吃晚饭。
“爸——”沈放、沈霖跟林倩儿异口同声地喊道,而吴晴抓耳扰腮半天,想要跟着喊“爸”又腆不起这张脸,要是跟往常一样叫“伯伯白”,又担心好不容易认可了自己的沈放想多了,于是就愣愣地站在那脸色※通红,最后灵机一动,心道也别喊什么了,帮着拎东西就是了。()
※※
正文第【162】章天易危机的背后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7本章字数:3661
※“哟,吴晴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快了,难得难得,呵呵………※※爸笑呵呵地摸了摸吴晴的脑袋,走到桌旁坐在沈放旁边,说了句“霖子回来了”,接过妈妈到厨房拿来的碗筷,先是问了一下沈霖的近况,然后微微沉吟着问沈放道,“放子,你跟窦天易关系怎么样?”※be※
沈放知道爸爸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思量道:“他女儿窦莹莹跟玉儿是好朋友,我跟窦天易前后也就见过三次,最近一次还是上个礼拜,在一品楼吃海鲜,他想让我牵线搭桥认识一下林伯。”
爸爸放下碗筷侧身从沙发上拿过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沈放,“这个窦天易九一年在东平曾捐赠了一所希望小学,两个月前主教学楼一侧塌陷,幸好那天是礼拜天,只伤了两个老师……
沈放随手翻了翻文件,声问道:“两个月前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被捅出来?”
爸爸飞快扒了两口饭嚼了几下就咽进肚子,“东平是个好地方,交通便利,乡镇企业繁荣,又有七零二金矿,所以有望在明年成为省内第一批县级市,所以当地官员才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情,不过工夫可能没做细,这几天林市长在东平指导工作的时候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追查下来事情就败露了。
”
沈放笑道,“那这次东平县的领导班子岂不要大换血?”
爸爸点点头,是稳重地说道:“林市长有心让我去东平锻炼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沈放思量着说道:“确实是个非常难得的好机会,一旦东平明年顺利成为县级市,爸爸就可以功德圆满地回到市里了,只不过……有个相当棘手的家伙在东平,一不小心会出大岔子……”
爸爸愣了愣,继而又淡淡笑着拨弄了一下碗里的饭粒,“放子,你说的是那个黄汪※吧,他确实难应付,而且现在又是东平的人大主任,不过你爸爸也不是好相与的,未必就真的怕了他。”
沈放说道:“只要爸爸你觉得没问题就成,我是没什么意见。黄汪炳嘛,他也是个聪明人,应该已经吸取足够的教了,他要是还不识好歹继续在背后使坏,咱们也不介意跟他斗上一斗,总之他绝对讨不到好去。”
当天晚上父子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因为明天一早还要陪林贵和参加工业园区的组委会议,爸爸才带着浓浓的醉意回房睡觉,而没有尽兴的沈霖非要拉着沈放出去兜风不可,沈放只得借着上卫生间的时候,给朱燕打了个电话,先问了一下唐晶的情况,听说她情绪已经基本平静下来,才告诉朱燕早些睡觉,自己不能过去了。
沈霖那辆花重金改装的吉普车性能的确卓越,在午夜无人的大街上轻松就能上一百五十迈,就是这样沈霖还觉得不过※,上了高速后放着崔健“辛长征路上的摇滚”一路狂飙,把酒量差的沈放都给跑吐了两三回。
回到黄州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五点多,沐谷在单薄※暖的阳光中,听着后车座沈霖时不时发出的梦※声,沈放并不觉得犯困,心情反而无比的放松,他将车速保持在平均六十迈,漫无目的地行进着,一双眼晴滴溜乱转,※惬意地打量人行道上穿着蓝白相间运动服的晨练者、挑着担子急匆匆赶路的小※、公交车站背着书包上早自习的学生,苏醒过来的城市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然。
街上行人和车辆逐渐多了起来之后,沈放将车子停在一家小早餐店的门口,买了些油条肉包和袋装豆浆回到车内,发现哥哥沈霖闻着香味就醒了,坐起身含糊不清地嘟嚷着爬到副驾驶座上。
兄弟两个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这时沈放的手机响了。※b※
“哥,我是莹莹呀,你今天有空吗?”是窦莹莹那娇嫩的声音。
不用想,肯定是为了东平希望小学的事情,窦天易非常看重这次工业园区的建设项目,为了能够中标甚至不惜亏本接了市政府的一个利民工程,而今出了这档子事情,绝对是天易的大危机,这么久以来全部的工夫可能都要白费了。
沈放嘴里还在嚼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怎么,有事吗?”
窦莹莹犹豫着说道:“中午你有时间吗,我,我想请你吃个饭,就在我家……”
沈放腾出手来拿着豆浆喝了两口,清了清嗓子说:“莹莹,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个小孩子不要牵扯太多,你把电话给你爸,让他自己跟我说吧。”
“哦。”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索声,然后就听窦天易有磁性地声音说道,“小老板,一大早就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沈放淡声道:“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бk.cn”
窦天易干笑了两声,“小老板,东平县希望小学塌陷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实不相瞒,希望小学确实是我出资捐助的,但这小学的一砖一瓦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小学并不是我盖的。”
虽然窦莹莹确
※※
※※可人,跟姚※玉的关系又不是一般得好,如果是别的事※放或许还会想办法帮窦天易一把,但这次情况微妙,不拿希望小学塌陷的事情做文章,爸爸就不能名正言顺地到东平去当一把手,起码要往后拖上个四月半载的,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因素,说实话,沈放非常忌惮佟大庸背后的势力,自觉告诉他,目前为止出现的戚大地产的董正和所代表的董派,绝不是这股力量的全部,他不会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绝对的把握之前,为了窦天易而跟他们发生正面的冲突。
沈放不痛不痒地说:“既然楼不是你盖的,你也不用担心,协助调查就是了。”
窦天易叹了口气,应该是对沈放的态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小老板,积极协助调查工作那是肯定的,只是这里面比较复杂,能麻烦你抽空过来一趟吗,我好当面给你解释一下……当然,我不是想给小老板你添麻烦,就是希望你帮我分析分析,拿拿主意。”
沈放笑道:“窦总,我这传话简也不是那么好使的,你还是通过别的途径让人带话吧。”※b※
窦天易讪笑了一阵,“小老板,你看这样好不好,晚上我让莹莹带些资料去给你看看,你只要过目一下就可以了。
”
这不会是想用美人计吧,但也没有这样把自己女儿送上门去给人祸害的呀。沈放脑海不由浮现出窦莹莹那几乎完美的样貌和身段,忍不住心里痒了痒,但还是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你不心疼莹莹,我还心疼呢——你就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跟我说说吧。”
“呵呵,莹莹让我跟你说声谢谢,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小老板,事情是这样的,三年前由东平县政府象征性出资五万,我出了七十五万建设希望小学,但工程名义上是由天易地产实施,实际上是转包给了东平县当地的一家企业,这家叫荣发建筑公司的老板姓方,是方县长的亲弟弟。”
沈放沉吟道:“既然是这样,你把情况如实反映上去就行了,犯不着平白无故欠我一个人情。”※※※
窦天易尴尬地咳嗽道:“这里头还有点小问题,当初我跟这家荣发建筑公司并没有签订任何纸质的协议文件,而且并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走帐的。”
这里面的猫腻恐怕还不止这么一点,沈放是真没耐心听下去了,“我明白了,你不想背着黑锅,可是又没有充分的证据。”※be※
窦天易答道:“是这样的……小老板,你看你能不能——”
“不能。”沈放淡声道,“你.只能自认倒霉了,我帮不上什么忙,其实,你这也算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窦天易沉默半晌,“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小老板。对了,我听莹莹说她们几个好朋友搞了个乐队,要是小老板不介意的话,我打算找个娱乐界的老朋友带她们玩玩。”
对乐队的事情姚※玉是非常热衷的,要是有门路沈放早帮她们铺好路了,看来窦天易还是挺上道的。
沈放叹了口气,投桃报李地劝道:“窦总,有句话我在心里憋了久……工业园区的项目,你还是不要去碰了,否则接下来如东平县这样的事情还会不断发生,而且会越来越严重。”
“为什么——”窦天易惊声问道,等了一阵却没等到沈放的回答,只得低声说道,“谢谢小老板的善意提醒,你的话,我会慎重考虑的。”
挂断电话后沈放呼出口浊气,见哥哥沈霖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笑道:“怎么了?”
沈霖嘎嘎笑着将吃了半截的油条递给沈放,“脆,你最喜欢吃的……放子,你现在是越来越让我佩服了,我都要用仰视的目光来看你了,呵呵……”
油条果然嘎崩脆,满口留香,沈放单手爬到后车座,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躺平了身子架着脚,“哥,你啥时候走?”
沈霖开车拐过街角,答道:“要是没什么事,下午我带妈妈跟倩儿去sH0PPING一下,晚上就动身去北京。”
沈放问:“不去看看二叔跟奶奶?”
沈霖笑道:“你以为我怎么知道徐谦吃里扒外的事情的,还不是二叔打电话告诉我的,所以我是先去了他那之后才回家的。”
沈放又问:“二叔最近在做什么,我一天忙到晚的,也顾不上他那边。”
沈霖想了想,答道:“好像是收购了一家机械厂吧,就前段时间的事情,他还开玩笑说全副家当都投进去了,呵呵……”
沈放猛地坐起身来,“你问了是哪家厂没有?”
沈霖眨了眨眼睛,“我随口问了一句,记得应该也是南山区的一家厂子吧,你打电话问他一下不就行了。”
二叔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收购机械厂的呀,还是南山区的……二叔是有意为之,还是仅仅是凑巧?()
※※
正文第【163】章刚咬饵的鱼最欢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7本章字数:5296
一
走进荡漾着迷人霓彩灯光的酒吧,标准职业女性装扮的钟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环视了一周后在靠近吧台的角落找到了徐谦,他正左拥右抱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模样,头发脏乱、胡须拉茬看上去仿佛好几个星期没有挪过地方似的。
微微做了个深呼吸,钟婷知道这个时候就算自己再累再生气,也绝不能在徐谦面前发作,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公司目前处于一种极其不稳定的状态,员工工资和货款已经拖欠了两个多月,流动资金几乎已经枯竭,而营业额却在以一种超过人心脏负荷的速度在不断增长,如果不是因为产能的限制,或许这个月底就完全刻意超过飘香饮食成为市场上新的王者。
前段时间香料公司所有的盈利全部投入到饮食车的生产筹备上了,好不容易通过董正和拉来的一千万贷款,又被沈放釜底抽薪似的用股权给换走了,虽然钟婷觉得这个买卖相当划算,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沉重的。
幸好钟婷还有个强大的盟友,董正和给她引荐了两个香港投资商,顺利拿到了将近两千万的投资,先后完成了对明新机械厂和南山机械厂的收购,使得千古一香的产能终于能赶上市场增长的步伐,可以非常乐观地估计,至多只需两个月,千古一香将占领饮食车市场的四分之三强,而飘香饮食终将被挤出这个市场,因为他们的香料命脉始终把持在自己手中。
“喂我……用嘴巴喂我……你那小嘴巴,性感的小嘴巴……”徐谦摇晃着身子,浑然不觉最爱的那个女人站在面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他噘着嘴巴去亲左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还发出一阵阵让人脸红的淫笑声。
表情生硬的钟婷站在那保持了大约一分多钟的沉默,直到除了徐谦之外的几个女人都狐疑地看着自己,她才往前走了两步,伸出双手拽着徐谦的胳膊让他起来,“徐谦,别喝了,咱们回家吧。”
醉酒有时候更多的是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徐谦勾搭着钟婷的肩膀,咯咯笑着去摸她的脸蛋,嘴上调戏着说:“哎呀,来了新姑娘,怎,怎么也不跟情哥哥我打声招呼?”
为了公司的事情钟婷可以说付出了除去睡觉外所有的时间,她很累、很乏、很焦虑,可她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这是她的抱负和理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徐谦了,这个看上去很大气很光棍的男人,在某些方面却有着近乎偏执狂般的执着,比如那天沈霖找上门来,他愣就是站在那被沈霖当作沙包一样捶打,莫说是还手了,连保安来人后居然还吼叫着让他们别多管闲事,这算什么,表示自己愧疚,还是说给沈霖揍一顿心里就好受些?
钟婷看不起这样敢做不敢当还腆着脸装作重感情的男人,她觉得哪怕徐谦只要有董正和十分之一的老练,自己说不定就愿意跟了他。
搀扶着徐谦来到卫生间,钟婷拧开水龙头,将他的脑袋用力摁到水里。
徐谦挣扎了几下。很快就静了下来。他双手撑着洗手池地台面。看了一眼镜子里颓废地自己。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要装出一副苦笑。然后他用袖子蹭了一下脸上地水滴。一边洗手一边望着镜子里地钟婷问道:“你怎么来了?”
钟婷并不擅长隐藏内心地想法。脸上尽管有着笑容。却大半都是烦躁不安和愤怒。她勉强抬起手帮徐谦理了理头发。柔声说道:“你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去过公司了。我要是再不来。恐怕你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
徐谦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婷地脸庞。这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地梦里。他曾幻想着要为了这个女人拼搏一生。可现在这个女人明明就在自己面前。感觉却比梦中还要不真实。
徐谦任由钟婷拉着自己往外走。耷拉着脑袋没话找话问道:“公司资金紧张地问题已经解决了吗?”
钟婷随口应道:“已经没问题了。你不要担心。”
徐谦哦了一声。到了外面被夜风一吹就觉得冷。抱着肩膀打了个寒战。也不知是跟钟婷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嘀咕道:“沈放做事历来是滴水不漏地。八百万是釜底抽薪。但也只是开胃菜罢了。后招肯定还会跟暴风雨一样接踵而来地……”
打开车门回身来搀扶徐谦,听到这话后钟婷不以为然地笑笑,“你不要想太多了,总之只要有正和在,他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就奈何不了我们。”
傀儡一样被钟婷送进后车座,徐谦觉得脑袋一阵阵胀痛,不由双手捧着头不轻不重地捶着,等到钟婷发动汽车,才思维跳跃性地问了一句,“正和是什么人?”
钟婷笑了笑,“盛世地产的老总董正和呀,你是真把脑子给喝坏掉了。”
“哦,是他呀……”徐谦表情落寞地吁叹一声,岔开话题问道,“我们是回家吧?”
钟婷扭过头来瞟了一眼徐谦,答道:“当然是回家了,你不会还没喝够吧,我可没时间陪你喝酒,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和惆怅,徐谦柔声央求道:“婷婷,一会到家后你给我做饭吃好不好,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钟婷总算是有了点笑意,“只要你有胆子吃,我当然愿意给你做了,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前半句话让徐谦精神多少振作了些,可后面半句话又让他脸色沉了下去,想想那个时候钟婷答应陪自己相拥而眠到天亮的时候,后面也跟了这么半句话,当时他毫不含糊地说“当然可以,一千件一万件都没问题”,然后他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背叛了沈霖,触动了沈放的逆鳞,每天还要提心吊胆地等待不知何时会到来的雷霆般的逆袭。
“什么事?”徐谦含含糊糊地问道。
显然没注意到徐谦情绪上的变化,钟婷自顾自兴奋地说着:“南山机械厂今天晚上正式开弓,从这一刻起,我们就不用再为产能的不足而烦劳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徐谦不冷不热地附和了一句“嗯,确实是好消息”,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劲,诧声问道:“我们哪来的资金收购南山机械厂呀,不是连工资都有两个月没发出来了吗?”
担心徐谦知道太多可能又会平白无故地发神经,也不知他到底为什么如此惧怕沈放,几乎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神经质地步。
钟婷笑道:“我托正和找关系从省城的银行贷了一大笔款子,收购南山厂后还剩下不少,拖欠的货款
工资都能解决了。”
听到是董正和找关系拉来的贷款,徐谦也不疑其它,松了口气似的叹道:“那真是得好好谢谢董老板了,看他吊儿郎当的,没想还真有些硬关系。”
吊儿郎当?你这样还好意思说人家董正和吊儿郎当?要是告诉你董正和是省委副书记董云贵的亲外孙,那还不得吓死你呀。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已经想好将来怎么谢他了……徐谦,你就不问问我,收购南山厂花了多少钱?”
徐谦木讷地问道:“花了多少?”
“五百万刚刚冒头,呵呵,南山的规模跟新明差不太多,就是设备稍微要陈旧些,可价格却比新明机械厂低了将近一百万,可以说是相当的顺利了。”
有这种好事?徐谦又开始疑神疑鬼了,紧张地问道:“南山区政府吃错药了么,这么便宜卖给咱们,是不是又托董老板找了关系。”
钟婷笑道:“我不是从南山区政府手上买的,有个原来搞外贸的老板想投资实业,结果收购了南山厂后不到半个月就受不了了,急着又想卖掉干回老本行,所以这次咱们是捡了个便宜。”
徐谦越听冷汗越多,这太像沈放的作风了,让你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事实上已经有一只脚踩进了坟墓里。
徐谦提着心儿颤声问道:“婷婷,那个老板叫什么名字?”
钟婷很不满地嘟囓道:“怎么了?你不关心南山厂投产后的产量是多少,怎么反倒关心起这个来了?”
“到底叫什么名字呀?”
“真是怕了你了,那老板叫沈严——呵呵,你不会觉得只要姓沈的,都跟沈放有关系吧,你不要太敏感了。”
徐谦差点没跳起来,几乎呻吟着说道:“婷婷,我们掉沈放坑里了,这沈严是他二叔呀,这南山厂肯定有问题!”
“沈放的二叔?”钟婷听到这也不由狐疑起来,要说这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些吧,可要说南山厂有问题,不大可能呀,资产评估什么的绝对没问题的。
琢磨了半天,两人也没想清楚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最后还是钟婷很大气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沉声道:“管他有什么阴谋,咱们只要按照预订方针前进就是了,南山厂我们现在是完全控股,沈放再有本事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他要是想使些歪门邪道,有正和给我们撑腰,也不用怕他。
”
徐谦脑袋都想疼了,闻言也只好点点头,这时钟婷好像有些收不住似的,又接着说道:“一会到家我给你做饭,不过你得答应我,明天跟我一起去找沈放。”
“啊?”徐谦愣住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钟婷笑颜如花地回过头,“瞧把你吓得!沈放是个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他知道饮食车是竞争不过咱们了,所以最近这一个多月,他都在四处寻找买家——徐谦,他要把飘香饮食车的牌子和专利权卖了。”
徐谦情绪非常的复杂,兴奋中似乎觉得能松口气了,偏偏心儿却反而提得更高了,难保这不是沈放以退为进的一个陷阱呀。
“你让我一起去见沈放……不会是想要买下飘香吧?”
钟婷得意地扬了扬眉毛,给了徐谦一个深深的小酒窝笑容,“徐谦,你想想,现在沈放急于出手飘香,价格虽然明面上囓囓着三千万,可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他的飘香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别说三千万,就是打个对折也不一定有人愿意买。”
徐谦沉吟着没有搭腔。
“别人不敢买,那是因为香料被咱们抓在手里,谁来接受都是一个被动的局面,但咱们就不一样了,咱们只要把飘香买下来了,那整个市场就被我们垄断了,我们不仅可以提高饮食车和香料的售价来增加利润,甚至能以此为契机,进入一个产业链扩张的良性循环当中……徐谦,沈放曾经的辉煌不仅将会在我们身上重现,而且我们将比他更加强大,比他走得更远!”
痴人说梦啊……看了一眼因为兴奋而脸色潮红的钟婷,徐谦脑海里无端闪过这么个念头。
节二
一家再普通不过的夜宵摊,卖的是馄饨、面条、炒粉干,你就是有天蓬元帅被打入凡间后那样的饭量,到了这,只要有二十块钱绝对能把你撑死。
香气扑鼻的炒粉干点缀着尖椒、鸡蛋、火腿和棵白菜,闻着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沈放随手从筒子里拿出一双木筷子,也不管它是不是干净,埋头就大汗淋漓地吃了起来,才吃了两三口他就噎着了,急忙端起旁边一小碗紫菜蛋汤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后很是满足地打了个嗝,呵呵笑着冲二叔沈严说道:“二叔,你这一手玩得实在是出神入化呀,怎么事前也没见你跟我招呼一声?”
晃荡着手里的调羹,沈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误打误撞,纯粹是误打误撞,呵呵……我也是无意中得知徐谦在别处收购了两家小厂,就琢磨他可能想干什么坏事,却不料这小子太不地道,做的居然是饮食车……”
“所以我才说二叔你玩得出神入化嘛,早在几个月前就预料到了今天,抢先一步收购了南山厂,然后转手一卖就是百多万的纯收入,高,实在是高,哈哈——”
沈严不由也有些飘飘然起来,“我就是有一次无意中听你说过,饮食车的市场很快就会饱和,这生意干不长久,所以知道徐谦要吃里扒外的时候,我就琢磨,可能放子你会主动把市场让给他们去瞎折腾。”
沈放挑起大拇哥:“姜还是老的辣呀,我心里想些啥全被二叔你猜中了!”
“其实我是真的误打误撞,呵呵……放子,跟你二叔说说,这回你打算怎么涮徐谦这混蛋?”
沈放故作高深地眨了眨眼睛,“二叔你再猜猜……”
沈严支着下巴思量了半晌,沉吟答道:“思来想去,我觉得最后还是要依靠市场的消沉来达到目的,只要市场低迷下来,就能将他打回原型了。”
沈放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伸手拍了一下二叔的肩膀,然后低下头继续吃他的炒粉干,当他把盘子都舔干净之后,捂着肚皮很爽地打了个饱嗝,说了一句,“二叔,既然鱼儿连你的饵都主动跳起来咬着了,我还用得着等待市场来给他教训吗,而且仅仅是将他打回原形,离我的目标还差得远呢,二叔你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正文第【164】章奴家这回不卖身
更新时间:2009-9-1814:36:29本章字数:3829
健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很无奈)7丧考妣般哭丧着脸,拿起公文包夹在腋下,耷拉着脑袋走进三山机电厂的主行政楼,迎面而来的职工们个个都是喜形于色,就象一年前的机械厂那样,听说他们这个季度已经成功扭亏为盈,创收超过了六七百万——这就是沈放独特的魔力呀!杨健越想就越是难过,离开了沈放,机械厂怕是用不了半年就要回到解放前了。
今儿是沈放规定期限的最后一天了,杨健前前后后联系过的有意向的企业不下十家,他们当中要么是不看好饮食车未来的市场,要么就是嫌开价太高,唯一还算有些实力又有兴趣进入饮食车市场的无锡食品有限公司,谈了十多天最后卡在了香料的供应上,最后只愿意以不到一千万的价格收购,几乎砍掉了沈放开出价码的三分之二。
搭着楼梯扶手轻一脚重一脚地上到三楼,拐过楼梯口撞见捧着大茶杯脸上油光铮亮的田珀光,杨健无精打采地跟他打了声招呼,见他不无幸灾乐祸地冲自己咯咯发笑,于是恼怒地闷哼了一声,“田厂长你现在是风光了,奖金拿的你手软吧,赶紧小心把杯子捧住咯。”
田珀光这个厂长纯粹是拣来的,按照沈放的意思,原本是要从上海公司关董平的手下挑一个能干的人来,结果上海公司从上到下都全副精力扑在了第二阶段的筹备工作当中,谁都不愿过来当这个过水的厂长,正好职工大会上也不知是谁提出来要对厂长的人选进行投票选举,沈放也就乐见其成,想想以田珀光的资历虽然是够了,可他人脉和声望都不足以当选,偏偏有谣言说他跟沈放关系非常亲近,于是乎他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原三个总成车间的主任。
腾出一只手来拉着杨健的袖子到了自己办公室,田珀光给他泡着茶,嘻嘻哈哈地说:“老杨你难得来一次,来了就忙不迭地挤兑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杨健觉得体内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一样,接过茶杯手被烫了一下,呲了呲牙唉一声叹口气,“我哪有那闲工夫挤兑你老兄哟,机械厂卖掉之后,我还想到你手下来讨口饭吃呢。
”
机械厂要被卖掉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田珀光大大咧咧地开玩笑道:“好说,好说,老杨你要是来的话,我这位置给你坐都行……”
瞧你那得意劲儿,现在的我就是你的榜样,你以为小老板第二阶段的发展计划里面有你什么事呀,你们是运气好,撞上小老板跟新泰死磕才收购了你们。
杨健腹诽了一阵,讪笑着没有搭腔,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心思,田珀光看在眼里,神叨叨地凑到他面前,“你是不是觉得用不了多久,小老板也会把机电厂卖了?”
杨健愣了愣,反问道:“你觉得呢?”
哈哈笑着往后一仰。田珀光翘起二郎腿拿起身边地报纸扇了扇。“我跟你讲呀。我们机电厂跟你那情况是不一样地。别忘了我们还有个最大地优势地。老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壳资源。这壳资源嘛。就是用来圈钱地。所以小老板对我们跟对你们。是不一样地……”
杨健被田珀光一口一个“地”搞得闹心火起。真想狠狠抽他丫地几嘴巴子。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拧过头去看。竟是个穿着大红旗袍曲线玲珑、一头飘逸长发、身高足有一米七四以上地大美人儿。这美人嫣然冲杨健一笑。然后明眸皓齿地说了一句。“厂长。小老板已经来了。正在楼下发脾气呢。”
田珀光一愣。被改锥扎了ρi股似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撒开膀子往外跑。吼着:“怎么回事?”
美女ρi股都扭成花了。显然还不习惯穿那么高地高跟鞋。跟在田珀光后头咯咯笑着说道:“小老板他。他好像在骂你是败家子哟……”
昨天上午送姚玉、左雨、唐晶和窦莹莹他们几个去广州。下午又送走了妈妈、林倩儿还有吴晴。晚上听爸爸打电话来说姚齐理调任东钢区副区长地事情定下来了。今天上午又等来了上了钩地鱼儿。所以沈放地心情原本是非常轻松惬意地。早早就开车来了机电厂。打算中午在这食堂吃个饭。顺便跟田珀光交待一下轮廓电机减产后地事情。没想车子刚刚进了厂区。还没停下来呢。**个长得比花儿还漂亮地小姑娘就围了上来。再一看那装扮。把她们往酒吧里一放就是又一个新泰地苏临第一坊。
心想老子要是缺女人也不会在自己公司里祸祸呀。机械厂那次是为了给杨健找个台阶。给他点盼头。田珀光你个败家子也学着来这么一出。不是皮痒痒了找抽么?
在大厅当着许多准备去吃饭的职工的面,把迎出来的几个厂长主任狠狠批了一顿,沈放原本打算就这样算了,结果一听这些女的还真
来苏临第一坊里头出来的,顿时暴跳如雷,这事情要]t指不定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呢,他可不想背上又一个新泰恶势力的坏名声,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沈放站在门口背负着双手阴沉着脸,里头那些员工吓得拿着饭盆和调羹都不敢出去上食堂吃午饭,他们见到田珀光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来,一个个都送去恨郁闷、很不爽的眼神,纷纷在那琢磨,当初怎么就糊涂得找了这么个二愣子来当厂长呢。
天阴的更加厉害了,沈放的好心情全被田珀光东施效颦的猛古行径给破坏了,听到他气喘吁吁畏畏缩缩地喊了一声“小老板”,回过头狠狠想骂他几句嘛,他那白赖嬉皮笑脸的模样,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拉不下这张脸来,只得闷哼一声说:“你说你好好的厂长不干点正经事,尽折腾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做什么?笑,就知道笑,你要再给我添乱子——”
“那不用小老板你说,我自己卷铺盖滚蛋,呵呵……”田珀光松了口气,觉得沈放对自己心里似乎还是有些偏袒的。
沈放叹了口气,田珀光能把机电厂打理成现在这幅井然有序的模样,能力上肯定是没问题的,起码机电厂就没有发生中层干部利用职权往自己腰包里捞钱的事情,这一点上杨健的管理能力就要差些。
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旗袍美女,视线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里头最高、最性感、最漂亮的一个身上,沈放微微沉吟着:“给她们发点遣散费辞了吧,这儿不是她们该待的地方,就算是花瓶也得找对地方才能摆上。”
见田珀光还在那腆着脸傻笑,沈放轻轻踢了他一脚,“笑个屁,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这些当年付骏花大功夫挑出来的美女,而今散落在黄州的各个角落,好一点找关系谋了份正当职业,差一点的就出入于酒吧舞厅等娱乐场所,五六十号人当中,却是没有一个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嫁了的,想是挥金如土纵情享受惯了,普通沉闷的生活她们已经无法回去了。
沈放穿过大厅打算上楼,那最出众的高挑美女忽而快走几步挡在了沈放跟前,媚眼如织地望着沈放说道,“小老板,我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这女人晶莹剔透如一朵雪中的白兰,皮肤白皙水嫩得跟婴儿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她浑身散发出一种跟年龄极不相称的妩媚和成熟,往那儿一站就让人忍不住想到她赤条条躺在床上香汗淋漓脚穿不迭的情景。
沈放微微蹙着眉头,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田珀光,田珀光赶紧介绍道:“小老板,这位是任灵儿……別那样看着我嘛,我请她来可是一分钱都没花的。”
跟着任灵儿来到大厅的一角,沈放微笑问道:“你是特意到这里来找我的?”
任灵儿抬起手来捂着红润似血的小嘴咯咯笑了一下,柔声说道:“小老板,我在这已经等了你小半个月了,今天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呀!沈放狐疑地眨眨眼睛,调侃道:“你等了我这么久,不会是因为仰慕我的为人,打算主动投怀送抱吧?”
任灵儿笑得更暧昧了,她娇嗔着横了沈放一眼,答道:“小老板这样的人物,我自然巴不得跟你发生一些美妙的事情才好呢……问题是,如果小老板知道我是邢怀斌的女人,你还会对我有兴趣么?”
沈放呆了五六秒钟,无奈叹息道:“那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呢,还是来报恩的呀?”
任灵儿说道:“既不是报恩也不是报仇,邢怀斌也好,新泰也罢,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喜欢在我的身体上折腾,而我则喜欢他们给的大把钞票,小老板什么时候听说过一买一卖间还能搞出真感情来的?”
“那你找我——”沈放毫不掩饰自己色迷迷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任灵儿饱满的身段上游走,“也是想跟我一买一卖咯?”
任灵儿似乎很享受沈放的目光,迷人的眸子都快滴出水来,仿佛只要换个地方换个环境,她就能水蛇一样缠到沈放身上,把两个人都扒得精光,“小老板要是不嫌弃人家身子脏,人家都不用你花钱呢,白送你人家都觉得占了大便宜去,嘻嘻……”
脑海里自动将“人家”换成了“奴家”,觉得这个任灵儿倒真是个妙人,沈放半开玩笑似的说道:“那一会你到我车子那等着,我忙完了之后就来取货。”
任灵儿扑哧笑道:“好了啦,小老板別再取笑人家了,我确实是想跟你做笔买卖,不过这回我卖的是情报,至于,人家的身子嘛,小老板要是看得上,就当是附送的赠品吧,你说好不好?”
正文第【165】章一切似乎很顺利
更新时间:2009-9-1814:36:42本章字数:3757
怀斌死得稀奇古怪,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沈放也)#死猫的道理,如果任灵儿是想提供跟邢怀斌的死有关的情报,那自然是有多远把她赶多远,跟新泰的斗争最终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因为好奇惹的一身骚不是。
有了这样的想法,沈放对任灵儿的兴趣自然大减,渐渐收起脸上不羁的笑容,摸了摸下巴温吞水地说道:“有什么情报你不妨先说来听听,或许,无论是你的情报还是,身体,我都未必会感兴趣。
”
面前这家伙看上去至多也就十**岁,可变脸变得比老江湖还要快,刚刚还跟自己打情骂俏,转眼就一副老僧入定油盐不进的模样。任灵儿眼珠子转了转,知道也不需要再上演什么肉戏了,直奔主题说道:“小老板,我是邢怀斌最喜欢的姘头,他几乎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就在新泰垮了之后,他无意中透露给我知道,有一笔高大十几亿的资金曾经通过他进入了苏临,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只是最后,唉……”
沈放抱着肩膀淡定自若地听着任灵儿说话,见她热切地望着自己,笑道:“不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任灵儿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小老板,这么大一笔资金,其实是见不得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用想也知道这浑水趟不得,能轻松搞定邢怀斌又搞成病死假象的势力,还不是沈放当前能招惹的,更何况想要赚钱他有的是办法,十几亿确实能让人丧失理性奋不顾身,但他始终觉得,钱只要想怎么花都够花就行了。
耸耸肩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沈放非常绅士地送给任灵儿一个微笑,然后侧身走了开去,没去理会任灵儿诧异不解的神情。
“你不感兴趣?”任灵儿反应过来,大声问道。
沈放摆摆手没有明确回答。
任灵儿追了两步,见沈放已经上楼,忍不住还是问道:“为什么?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沈放在一楼半停下来回转身。沉吟着回了一句:“你还是干回老本行吧。不然香消玉损就可惜了……”
到了田珀光办公室。杨健愁眉苦脸地等着。沈放随口问了他们两个最近机电厂和机械厂地事情。觉得肚子饿了便吩咐人到食堂打些饭菜来。
食堂地菜油大味重。非常符合工人地口味。沈放吃得也很是意犹未尽。笑着说食堂地大师傅都能到一品楼去当主厨了。
虽然田珀光刚被沈放骂了半天。但他是个天生地乐观派。那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没怎么往心里去。三两口就把饭菜给扒完了。还很自得地告诉沈放。这大厨将来很有可能成为自己地岳父。这老光棍现在是有钱了。也知道该讨个老婆暖被窝了。
杨健是最可怜地。饭菜到了嘴里味同嚼蜡。沈放对约定地事情只字不提。他地心就只能七上八下得吊着。好不容易勉强将米饭填进肚子里。望着沈放舒心地喝着茶。心想该把机械厂将来如何安排地事情拿出来说说了吧。究竟是个什么打算。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不如动作快些让自己死心算了。
偏偏沈放似乎压根就把这茬儿给忘了。一会笑着说五十多岁地副厂长苏北平肠胃真好。一会又拍了拍刚刚到厂里没多久地博士康育人。告诉他好好干。要是田珀光还现在这个吊儿郎当地样子。明年就让他顶上厂长地位置……
办公室里是谈笑风生,人人都觉得今天天气特好,只有杨健在心里呸一声埋怨这鬼天气贼冷贼暗,如坐针毡地在那一个人孤零零地忐忑不安。
下午一点半机电厂行政人员正式上班,陆陆续续的,厂长主任什么的都去干自己的活了,田珀光也被沈放撵出去处理那些美女的善后问题,这个时候杨健才算找回一点点自我存在的感觉,清了清嗓子坐正身子,就等着沈放开宗明义了,结果他干坐了半天,发现沈放眼睛盯着扑在大腿上的报纸,竟然打起了瞌睡。
老天爷,我做了什么孽呀,要让我受这样非人的折磨!杨健是彻底腌掉了。
沈放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轻轻拍自己肩膀,睁开眼见是关董平,便搓了搓脸颊说道:“来了……饮料厂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我二叔还能应付得过来吧?”
二叔沈严收购南山厂又转卖给了徐谦这件事,让沈放对他刮目相看,主动提出让他入股一千万到公司,成为了继邱清荷之后的第三大股东,而且单独划出来一个“饮品部”来交给沈严,由他来接手关董平正在做的饮料厂整合。
关董平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笑着答道:“有孟庆他们帮村着,自然是进行得非常顺利,估计年前应该可以收尾了。小老板,徐
已经到了,在会议室等着呢,杨健正陪着他们,你看”
沈放拿起茶杯灌了两口,撑着膝盖从沙发上起来,这时邱清荷却打了电话来,说是江苏常州市政府提出只能出让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明光自行车厂的控股权必须持有在政府手里,沈放奇怪地问她,怎么王若琳一块去了也是这个状况,邱清荷便将电话给了王若琳。
王若琳只要能跟邱清荷一块,刀山火海都愿意去,在江苏她还是真使不上什么力气,不是她的台子不够硬、面子不够广,而是常州市委的一把手根本就与她不是一条道上的。
沈放琢磨了一下,告诉邱清荷暂时先晾晾明光厂,先到其它几个合适的厂子看看,另外,如果美国的签证下来了,也不用等自己通知了,越早聘请到有实力的技术专家,新项目就能尽快上马,机械厂的利润下跌速度非常快,饮料厂一时半会又指靠不上,如果等轮廓电机的合同履行完了,那整个公司就失去了新的利润增长点。
挂了电话后,沈放也没心情再去当面寒碜寒碜徐谦他们了,将事情跟关薰平大致交待了一下,让他全权负责谈判事宜。
公司第二阶段的计划已经正式启动,虽然前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销售部、技术部、生产部、广告策划部等等都在等着他回去安排下一步的工作,所以关董平原本是打算今天就回上海的,只是这些情况沈放并不是很了解,便微笑着说道:“我看这事就交给老杨来处理算了,他这段时间不都在跑这事么,肯定比我熟悉多了。”
沈放想想也是,“也行,不过实在太便宜老杨了,我还想再吊他几天,让他好好反省反省……那你旁听一下把把关,结束了就来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关董平知道沈放很不爽机械厂发生的辞退员工事件,笑着替杨健辩白了一句,“老杨这人其实挺耿直的,呵呵……小老板,我们的底价是多少?”
“底价一千五百万……估计就算是两千万,徐谦婆娘也是愿意出的,她迫不及待地想倾吞掉整个市场,所以你跟杨健说,让他好好给我谈,超过一千五百万的部分,我可以考虑给他一半,让他用来加强机械厂的技术能力,免得到时候生产改造的时候抓瞎!”
要是杨健能亲耳听到这番话,怕是当场就会哭出来吧。
从机电厂出来,沈放开车去了一趟市政府,经过收发室门口的时候,遇见拿了当天内参出来的组织部赵鸣武部长。
赵鸣武个头不高约莫一米六不到,五十来岁年纪,一头稀稀拉拉的白发往后梳着,显得脑门儿忒宽忒亮,他是极少数没有因为新泰案而下台的外界眼中的邢派人物,但沈放却知道这老头相当得不简单,他是那种表面上做应声虫,背地里却想方设法坚守自己原则的官场老手,想想连袁保国都从常务副市长上退了下来,他却是稳坐钓鱼台,不仅如此,他还有望借势上位,副市长肯定是跑不了的,据说还已经进入了省委第一副市长的候选名单当中。
赵鸣武心情愉悦地跟沈放握手,轻声笑道:“沈秘书怕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吧,刚刚市常委会上已经正式通过了任命,估计再有几天沈秘书就要去东平当县长了,恭喜,恭喜——”
今天似乎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徐谦跟他婆娘终于跳起来咬下了最后的鱼饵,爸爸出任东平县县长的事情也得到落实,当然,得把田珀光虚头巴脑地搞的那个小Сhā曲抹掉。
沈放礼貌地说道:“谢谢赵部长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将来我爸的工作还需要赵部长多多给予支持……”
现在东平县成了市委各部门和办公室的一个香馍馍,凡是有些本事的年轻人都希望能够下去锻炼,为什么,因为谁都知道,沈筠到东平去当县长,明年县级市的名额就绝对跑不掉,而且沈筠有个本事能通天的老板儿子,不用想,东平县的经济将会放卫星似的增长,以飘香集团的雄厚实力,随便砸个几千万到东平,就能让县财政轻松增长两位数以上,只要能挤进沈筠的领导班子中去,大把大把的政绩几乎唾手可得,所以赵鸣武家的门槛几乎被踩烂掉了,跟前段时间风声紧无人赶登门的时候比起来,简直有天囊之别。
赵鸣武笑着答道:“应该的,应该的,实在是谈不上支持,呵呵,小老板太客气了……沈秘书年纪轻、本事大,最难的是特别老成稳重,什么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从没出过一点岔子,我相信,东平县在他的治理下肯定会迸发出百分之百的活力的!”
正文第【166】章保住胜利的果实
更新时间:2009-9-1814:36:44本章字数:3797
赵鸣武又客套了几句,沈放便想去林贵和办公室坐坐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沉吟说道:“赵部长,好久没来了,我都忘了我爸在哪个办公室了,要是赵部长不忙的话——”
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的精明老练呀,难怪新泰跟老邢会栽在他手里!赵鸣武咧嘴笑道:“正好我也有事要跟沈秘书谈谈,我带你去,就在三楼林市长办公室的对面。”
跟着赵鸣武到了三楼,恰好爸爸从林市长那出来,进了办公室自然又是一番场面上的客套话,沈放之道赵鸣武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觉得他九成九是有什么话想说,顺便表明一下他站位的态度,没想赵鸣武笑容可掬地跟爸爸聊了些东平县的组织机构和相关人员的事情,然后看看时间说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便起身告辞,沈放当时就纳闷了,难道这也算是一种站位的态度?
跟着爸爸起身将赵鸣武送到门口,沈放琢磨这官场上的道道还真是有些说不清楚、太隐晦了,亏得爸爸和姚齐理能一门心思地钻进去,这时赵鸣武主动拉过自己的手双掌合握着,侧着头对爸爸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沈秘书下去的时候可别忘了备些厚实衣服,听我省城的老朋友说呀,最近可是要变天了,呵呵……”
这些当了一辈子官的老家伙说话就是喜欢绕弯子,一点儿都不痛快,说三分还要留七分给你去猜,绞尽脑汁到最后还不一定猜得对,搞得沈放都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不过当然也只是有这冲动,圈子里的事情就这样,你要从话里头听不出个味来,那只能说你道行还远远不够。
爸爸带上门转过身,沈放便问他:“赵部长刚才话里有话呢,是不是去东平的事情有些小曲折?”
爸爸摇摇头答道:“我跟你姚叔的任命常委会上很顺利就通过了,鸣武部长那话是别有所指。”
沈放正等着爸爸的下文,结果他喝了口茶话锋一转,问起了饮料厂整合的事情,不无担心地说:“你二叔几斤几两我心里是清楚的,这么件大事交给他来办,要是最后砸锅了,亏些钱是小事,可別连累了老姚,他这个副区长的位置可来之不易,比不得我。”
沈放笑道:“没事,我安排了得力干将帮村着呢,而且盘子已经定下来了,出不了什么差错的。”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爸爸微微点头,脸上透着股子担忧,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对了,你抽空得去跟吴区长打声招呼,今天市常务会上,已经有了把他提到市里来的动议,过些日子呀,组织部会派人去考核,让他好好准备一下。”
在东钢区,黑白两道都拿捏在吴兆省的手里,名副其实的一言堂,舒坦日子几乎略等于过去的土皇帝,就是这样他还想尽办法要往上爬,可见这当官是会上瘾的,到了处级就想上副厅,上了副厅就要朝正厅靠拢,说白了跟迷上网游的学生没什么两样,图的就是那种有朝一日能压人一头的感受。
沈放问道:“这事不用我们操心。他眼睛睁大了盯着呢。现在估计已经开了红酒在庆祝了。呵呵……”
爸爸说道:“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我跟在林市长身边。又是下去锻炼。所以工作不会太难展开。但老姚情况不同。听说区里有些人闹情绪。一开始有吴区长照应着。他能少很多麻烦。”
其实完全用不着自己特意去关照。善于钻营地吴兆省心里跟明镜似地。他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爸爸既然放心不下。沈放也就应承了下来。
沈放问道:“爸。刚才你说赵部长别有所指。是什么意思?”
爸爸皱了皱眉头。犹豫着摸了摸下巴。叹口气说道:“唉。本来这事不该跟你讲地。林市长也交待过。既然你问起来。还是说给你听听吧
……上午地常委会主要是讨论决定一些干部地任用。除了我跟老姚顺利通过外。其它地一些任命均有很大地分歧。这是林市长上台后从未发生过地。”
“现在还有人敢跟林伯叫板?”
爸爸咧嘴笑了笑,“何时何地能没有斗争呀,否则还算是政界么?其实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利益就有冲突,勾心斗角那是免不了的。”
沈放阴谋诡计暗算人很拿手,可要说到官场,他其实也并不怎么了解,讪笑道:“看来我在这方面还是挺天真的,以为从此以后黄州就只有林伯说的算了。爸,是什么人跟林伯唱反调呀,不会是老书记吧?”
爸爸答道:“老书记现在就等着换届后退下来了,哪会瞎掺和,说来说去还是邢怀斌的余孽为祸呀,沉寂了一段时间又突然跳了出来,搞得林市长也很被动。”
不用想也知道说的是谁,肯定不是市委常委、组
赵鸣武,沈放眨了眨眼睛,沉声问道:“按理说,袁T[|副市长不是已经被撤了么,怎么还能参加常委会?”
爸爸叹道:“是等待处理,不是已经撤了,外面的传言做不得数的。”
沈放又问:“那他应该也没有实力跟林伯叫板呀,老书记又是两不相帮——呀,难道不知不觉他就笼络了一部分常委?”
爸爸颔首道:“赵鸣武部长也是常委之一,上午的会他跟老书记及一样没怎么发言,刨去他们两个跟林市长,剩下八个常委中,纪委鲍书记、政法委孔书记似乎都站在袁保国那边,省里下派的宣传部王部长态度也很暧昧,说话不阴不阳却明显也倾向于袁保国。”
沈放惊声道:“方向不对,这些家伙肯定是嗅出什么味道来了,否则绝不会站到林伯对立面去……难道,袁保国要翻身?”
“赵鸣武话里头估计也是这么个意思,只不过他原来也是邢怀斌一脉的,却不知为什么特意来提醒我。”
如果袁保国翻了身,那林贵和怎么办,干了几个月的代理市长,让他又去干常务副市长,这口气任谁也咽不下去,更何况还要被袁保国踩一头,难道省委省政府就是这样平衡的吗,除非他们脑子都烧坏掉了!
沈放总算明白为什么林贵和不让爸爸告诉自己这些了,那是担心自己给王淼添麻烦,省长段占山今年铁定是要退了,能不能接他的班,就要看王淼全力以赴跟省委常务副书记董云贵斗法的结果,这种关键时刻确实不宜去打扰他。
可是林贵和的事情,沈放又绝对不能坐视不管,好不容易才搞垮新泰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难道让袁保国跳出来把到嘴的干粮抢走?这样亏老本亏到吐血的买卖,沈放坚决不干!
左思右想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沈放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会上主要争论的是什么问题呀?”
“一个是城建局局长的人选问题,还有就是西城区的一把手,其实上次市常务会上这两件事都是一致同意通过了的,没想摆到常委会上袁保国他们却出尔反尔……”
沈放似乎隐约有了些头绪,问道:“主要还是在城建局局长的人选问题上争执不下吧?”
爸爸嗯了一声,答道:“城建局确实是个油水很足的单位,很多人也事前也都盯着,林市长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敲定了市委办公室主任郝名羽,没想原本举手同意了的袁保国等人,却又忽然提名南山区区长柯志刚,常务会上本来是要安排柯志刚去财政局去当一把手的。”
沈放很费解地问道:“袁保国他们跟柯志刚有仇?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城建局跟财政局都是没法比的呀。
”
爸爸同意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柯志刚应该是袁保国的忠实追随者才对,你还记得收购红太阳机械厂的事吗,柯志刚之所以敢跟新泰叫板,背后撑腰的就是袁保国。”
那次新泰想将机械厂的合资公司剥离出来,柯志刚揪着死活不撒手,后来经过妥协商量,这合资公司归到了城建局南山分局的名下,赖家义垮掉之后,掌管公司的就是柯志刚本人,而新泰事发没多久,柯志刚就主动站出来揭发了合资公司的内幕,怕是在收购机械厂的时候,袁保国就已经开始为自己寻找退路了,他没有立刻受到牵连而只是等待处理,看来并非偶然。
沈放将通盘都联系起来思量许久,抬起头看着爸爸问道:“袁保国提名的西城区区长,是不是也是他的人?”
“嗯,是人事局的王志强,他给袁保国当了十几年的秘书,去年才调去人事局。”
不用再费脑子琢磨了,前因后果已经非常明显,袁保国怕是真的要翻身了,至于究竟是继续当常务副市长还是抢了林贵和的位子,只有问了王才能知道,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沈放百分之两百能肯定,一切都跟工业园区的建设项目有脱不开的关系!
工业园区建设委员会总共有十二位成员,招标开标评标都将由这十二人投票表决,沈放还记得大庸来找自己时说过的话,让自己不要淌这浑水,否则后果很严重,显然,他这话不是纯粹吓唬自己的,起码袁保国的突然强势起来和咸鱼翻身,必定是大庸背后势力运作的结果,而他不惜撕破脸皮为了城建局长和西城区长的人选跟林贵和正面冲突,为的自然就是那两张宝贵的选票。
想明白这些之后,沈放反倒轻松起来,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胜利果实绝不会让别人摘走,爸爸你就安心去东平上任吧
正文第【167】章老狐狸看小狐狸
更新时间:2009-9-1814:36:45本章字数:3619
林贵和办公室坐了一会,他跟往常一样情绪上没有什)?着问了些沈放最近的情况后,起身招呼沈筠陪他到金龙大厦去接待一下省卫生厅的劳副厅长,对常委会上发生的争执果然是子字不提,只在分手的时候提了一句邱清荷,说好些日子没见着了,心里怪想念的。沈放咯咯笑了起来,说怕是最近个把月清荷都回不来了,自己把她卖到美国去了。林贵和就嗯了一声,说出国好、出国好,然后就拍拍沈放的肩膀,径直朝三楼东头的秘书长办公室走去。
林贵和的心理素质风吹雨打多少年已经锤炼出来了,但这样的荣辱不惊很大程度上是有些无奈的,沈放自然了解他现在的心思,也没有立刻给王淼去电话询问具体是怎么回事,双手Сhā在裤兜里溜达着下了楼。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赵鸣武好像ρi股长了疮似得坐不住,没在办公室待着,站在楼梯口跟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抽烟闲聊,见到沈放下来,立刻就很热络地打招呼,还介绍身边的中年人,说他叫高理,是自己的老部下,这次是要下去跟沈秘书搭班子的。
高理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表情拘谨地跟沈放握手,嘴巴张了张又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他觉得叫什么都不合适,故而只讪讪地笑了笑,让到一旁好像老学究般低眉顺眼保持矜持的沉默。
这样一个人跟爸爸搭班子倒也不错,想必赵鸣武应该也跟他仔细交待过了,沈放客客气气地说了些套话,又问高理什么时候动身去东平,要是还没定下来,干脆再等上几天大家一起。
部里的车子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本来一个小时前就应该动身的,却被赵鸣武部长给留了下来,高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偷偷看了一眼领导,见他微笑点头,便急忙说好,就是怕给沈秘书添麻烦。
赵鸣武咯咯笑着说以后你麻烦沈秘书的地方还多着呢,不差这一回,瞧他那意思好像高理不是下去当书记,而是给沈筠开车一样,偏偏高理也是这种感觉,不好意思地跟着干笑两声。
说着话到了行政楼门口,赵鸣武四处张望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沈放晚上有空没,要是不忙干脆约出来大家吃个饭,也让沈秘书跟小高认识认识,到了东平后也能更好的展开工作,说完他就眯着一双小眼睛,老狐狸看着小狐狸似的看着沈放。
虽然目前还没有摸清状况,但如果赵鸣武能站在林贵和这边,常委会上就能重新掌握主动权,至于赵鸣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晚上这顿饭吃下来自然也就清楚了。
沈放微笑着沉吟了一阵,故作为难地说爸爸跟林市长去接待劳副厅长了,晚上八成是要陪着一起吃饭的,要不改天再约个时间。赵鸣武直说这样就正好了,劳副厅长是他老朋友,大家刚刚好能凑一桌。
今年**月份黄州雨量比往年少了很多,全市七县两区均没有出现洪涝险情,按理说省卫生厅的防疫工作随便派个主任下来就行了,可来的却是副厅长劳德志,现在看来就如爸爸所说,这样的小题大做是别有用意的,赵鸣武的消息来源应该也就是这个劳副厅长。
“那我问问林伯地意见……”沈放掏出手机给林贵和拨了个电话。把事情简短地跟他说了一下。得到肯定答复后就告诉赵鸣武。晚上七点半在一品楼。我来安排。
开车离开市委大院。杨健打来电话。在那头兴奋异常口齿不清地叽叽喳喳了半天。沈放问他最后什么价位成交地。他说小老板你猜猜。沈放骂他神经病。他就咯咯笑个不停。笑得好像都要背过气去。最后他慢条斯理故作冷静地说成交价勉强定在了两千两百万。没等到沈放地赞许。捏着嗓子说。小老板。两千两百万呀。比你地底线多了足足七百万。足足七百万。足足——
沈放扑哧笑了。说瞧你这点出息。把电话给老关。听着你声音就烦。
杨健意犹未尽地嘀咕了几句。将电话交给关董平。沈放就在电话里告诉关董平。让他再晚个把星期回上海。自己被别地事情缠住了。分不出太多精力来。让他把接下来地工作按照预订方针完成。有什么问题随时向自己汇报。
到一品楼盯了个豪华套间。又到东钢厂里头转了一圈。拜访了一下爸爸以前关系较好地同事。跟他们约了个时间好好聚聚。然后才去了区政府找吴兆省。没想吴大区长并没有在喝红酒庆祝。而是将区里科级以上地干部都召集起来在开会。沈放偷摸溜进去在后排坐着听了几分钟。会议地主题就两个。说白
批评某些同志个人主义地不良作风。二是提拔干部主能力和政绩。资历当然重要。但没有本事。母猪在圈子里待上十年也还是母猪。
听到这沈放就觉得没必要再跟吴兆省打招呼了,他可是比谁都要上道,考虑问题永远走在领导的前面,虽然无论是自己还是爸爸,都算不上他的领导。
晚上在一品楼给劳厅长接风洗尘,沈放并没有出席,只稍微照应了一下就出来了,在大厅里随便叫了点实在的东西吃,吃到一半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发现爸爸跟那高理谈笑风生地走了过来,不用问,自然是有些话题只适合赵鸣武他们那个层次,避嫌是自然的。
三人在大厅吃吃喝喝倒也痛快,高理并不是个榆木脑袋,六七杯五粮液下去,话就多了,可是话里话外却透着股子让人很舒服的味道,看来他并非不是这池子里的鱼,只不过被闷在池子底下太久,不喝点白酒刺激下就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这顿饭两个小时后才结束,众人将劳厅长送到金龙大厦后,赵鸣武提议到鸡鸣寺瞻仰一下新佛,林贵和笑着点头同意,便问沈放要不要也一块同去。
既然林贵和不想让自己去打扰王淼,跟着去了应该也是浪费时间,更何况已经决定过两天去找王永庆,沈放便打着哈欠说跑了一天,要没啥好看的,自己就不去了。
林贵和嗯了一声,说你这年纪去庙里也的确没啥意思,便跟赵鸣武上了自己的车,爸爸跟高理则坐赵鸣武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朝鸡鸣山驶去。
回到家洗过澡,邱清荷不在屋里就显得了无生气,沈放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也没睡着,差点没爬起来去找朱燕,不过想到她明天还有半天的考试,就忍着冲动,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约好中午要去学校接朱燕的,结果大清早吴兆省跟姚齐理就找上门来,拉着自己在几个饮料厂一直转悠到中午,吃过午饭又去了金碧辉煌按摩,要不是看在姚齐理的份上,沈放是真没心情应付这些,但怎么办呢,这面子他还真不能不给吴兆省。
今天是全市模拟考的最后一天,上午所有考试结束后会放半天假,那天送姚玉她们上车后,朱燕就迫不及待地要求搬去跟沈放住几天,想想邱清荷不在,自己也好久没做那事了,真有点欲火中烧的感觉,便答应今天中午接她过去,结果拖到了下午三点才跟吴兆省他们分开。
沈放也懒得打电话问朱燕在什么地方,到了学校那条熟悉的街道,将车停在一家早餐铺子外面,徒步走到学校门口,发现校门紧锁,校园内到处都是散漫吵闹相互追逐的低年级学生,而不远处的操场上则聚着不下三十个成年人,瞧模样应该都是老师,却不知她们激烈地争论着什么,一个个都很义愤填膺的样子。
走进门卫室给那五十来岁的老门卫散了几根红塔山,聊了几句后他就眯着眼睛朝里头努努嘴,那意思是你要进就进吧,反正我没看见。
学校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一路走到高年级教学楼,没有一个教室是在正常上课的,上道三楼尖叫吵闹声才静了下来,因为高三学生模拟考结束后都回家去了,整个三楼看不到一个人影。
找到高三二班的教室,沈放用手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便又到后门看了看,果不其然,后门虚掩着侧身就能进去,透过缝隙瞧见坐在门边埋首认真学习的朱燕,瞧她那聚精会神的样子,考上大学应该绝不是她嘴上说着玩玩的。
没有立刻进去打扰朱燕,沈放转身走远了十来步,靠在栏杆上掏出烟来点了一根,刚抽了两口,一个满头大汗的矮个小老头从楼梯口跑了出来,远远地盯着自己这边看了半晌,很快又转身急匆匆走了。
轻轻敲了敲门,朱燕回头一看是自己,顿时雀跃欢呼着扑了过来,沈放急忙拥着她进到教室里面,这毕竟是学校,要让人撞见就太那什么了。
朱燕搂着沈放的脖子,深情地送上一个香艳的长吻,直到喘不过气来方咯咯笑着说肚子饿死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吃书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似火,话没说完两条腿就缠了上去,挂在了沈放身上。
随口问了下朱燕模拟考试的情况,帮她收拾东西准备先找个地方补上中午饭,这时嗒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就到了教室门口,沈放将朱燕伸到自己衣服里面的双手拽了出来,示意她不要胡闹。
正文第【168】章老师是要脸皮的
更新时间:2009-9-1821:32:55本章字数:3710
人轻轻敲了敲门,显然是有些顾忌,担心直接闯进来T该看到的东西。
将朱燕的书包拎在手里,沈放拉开门发现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就是刚才的矮个老头,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则有些脸熟,仔细一想就记起来了,他是李校长,上次让朱燕重新回学校读书的时候,自己找的人就是他。
李校长见朱燕果然也在教室里,就假装没看见,满脸堆笑地跟沈放说话,还偷偷用脚踢了一下矮个老头,矮个老头就腆着脸喊了声小老板好,灰溜溜地打哪来回哪去了。
对李校长的为人,沈放还是比较欣赏的,他给自己帮了忙,作为回报就包了一万块钱的红包给他,他推脱了半天最后架不住劝收下了,却固执地说回去给学校图书馆添置些新书,沈放以为他是放不下老师的架子,也就嘴上说说的事,后来偶尔听唐晶和朱燕提起,这李校长还真把钱都用来添置新书了,还让人在几排新书架写上“沈放赠书”等字样。
知道李校长追着来肯定有事,沈放也懒得等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他,老师怎么都聚在操场上,是不是工资发不出来想要去游行呀,这主动开了头,真是帮了李校长大忙,他赶紧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
原来,两年前教育局郑局长也归了新泰的融资邪教,承诺百分之三十的高回报以教育局的名义向老师集资,体系内的教职员工少的五六千、多的两三万,要知道老师的工资水平很低,哪来这么多钱,几乎每个都是高额举债的,他们教书育人几十年,桃李满天下呀,问题是他们相信教育局的牌子,也期待一年就能收回投资,结果融资以后再也没有任何音讯了,找上郑局长,郑局长吸着龙井茶说在深圳买的几块地皮已经大幅升值了,只要一脱手立刻就兑现当初的承诺。去一回郑局长吸着茶水,去一回地皮还没脱手,等新泰垮掉之后,郑局长吸着茶水就被抓起来了,而那深圳买的地皮,影儿都没见一个呀。出了这档子事,立马就有十几个家庭破裂,学校宿舍楼天一黑就是夫妻两扔锅摔盆的吵架声,吵完架之后还是要还债,老师要脸面,破罐破摔债多不压人这样的事情他们干不出来,节衣缩食抠下每一分钱都用来还债,可那也得有钱发下来才行呀,从年初开始到现在只发了四个月工资,吃糠捡树皮擦ρi股都不够,更不要说还债了。老师要脸皮呀,不是被逼到一定份上,是不会跟下岗职工一样在市委大院门口静坐的,老师要这张脸呀,为人师表烙在心里都大半辈子了呀。
李校长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完,给人的感觉哪里还有读书人的温文尔雅,哭号起来跟丢了耕牛的农民伯伯没什么两样。
沈放皱着眉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事儿他就算愿意帮忙也无从下手,就算林贵和在这,能不能解决掉拖欠的工资都是问题,已经进了年尾了,市财政账面上的资金早就光洁溜溜了,正在那沉吟着,噗通一声李校长忽然跪在了沈放面前,哭嚎着救救我们这些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吧……
老师,是要这张脸皮的呀,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份上!
别看李校长人高马大,身子骨却很轻没几斤几两,伸手一扶哧溜就起来了,沈放想敷衍几句将他推给市委办公室算了,但看着他那张老泪纵横沟壑交错的脸,打了腹稿的说辞怎么都出不了口,只得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安抚话,唉声叹气地跟李校长承诺尽量去试试,实在不行也没办法。
牵着朱燕从教学楼出来,听到上课的铃声响起,散漫的学生陆陆续续往教室走,操场上很快就寂静下来,而原本聚在一起的老师在李校长跟那矮个老头的劝说下纷纷回到各自班级去上课,远远的似乎都有意无意地朝沈放这边看上一两眼,想想这个时代的老师其实也挺难得的,还秉持着灵魂工程师的职业操守,就算决定要去市政府讨回公道,也是在模拟考结束之后才行动,显然是不愿影响高三应届毕业生的学习。
走到校门口等了几分钟。李校长拿着黑色人造革公文包跑了出来。沈放问他相关报告和资料准备全了没有。他用力点点头又回头去看篮球架下地矮个老头。有些迟疑地说能不能叫上梅书记一起。他怕汇报情况地时候会因为紧张而有纰漏。老书记在地话能提醒着点。
沈放倒是没什么意见。让他们俩上车。然后走到旁边掏出手机给爸爸去了个电话。得知林市长陪劳副厅长下了东乡县视察。而他则在办公室跟林市长地新秘书交接工作。沈放琢磨着既然林市长不在。干脆就要了常务副市长袁保国地电话。这事本来应该去找主管教育地副市长。但没打过交道也不知会不会给自己面子。最重
。教育局现在肯定穷得叮当响。凡要能拿出一个铜板于顶风作案逼地老师们造反。所以他们是找了也是白找。最后钱地问题要解决。还是落在袁保国头上。财政大权是归他管地。如果市财政能挤出这笔钱来地话。经费申请报告也得他跟林贵和两个人批。
爸爸没问什么事。只提醒沈放不管想要做啥。都跟林市长先通个气。让林市长心中有数不至于陷入被动。沈放觉得爸爸这一年来没有白当这个秘书。锻炼得有几分当官地模样了。
把学校地事情跟林贵和在电话里大致说了下。林贵和听完后让沈放将李校长他们直接带财政局去。袁保国那儿他会去通知。这拖欠地教职工工资让财政局想想办法。四处挤挤还是能挤出来地。
将人送到财政局。刚刚下车就瞧见袁保国地车子靠了过来。沈放笑眯眯地跑去帮袁保国开车门。袁保国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跟沈放握了握手。然后吩咐王秘书先陪两位老师去找临时主持财政局工作地严副局长。自己一会就上来。
袁保国掏出白盒递了一根给沈放,仿佛为了平衡刚才沈放给他开车门的举动,微笑着帮沈放把烟点上,然后问沈放一会有没有事,没事的话上他办公室去坐坐。
事实上袁保国这人并不让沈放讨厌,那次林贵和情妇风波的时候,他还当着自己的面吼过付骏,于是沈放就开玩笑似的说,“袁市长,你那有好烟好酒没,没有的话我可不去,你想把我在黄州的厂子都骗到工业园区去落户,怎么也得给我点甜头不是?”
黄州市区的纳税大户现在有三家在沈放腰包里揣着,以全市目前每年七八个亿的财政收入,这三家就占了将近十分之一,而工业园区是袁保国主抓的,三家厂子只要有两家在工业园落户,最基本的税收增长目标也就达到了,他这个漂亮的政绩就能顺顺利利地收尾。
袁保国咧嘴笑着回答,“当然不会让小老板白忙活,一坛子谭乡酒酿、六条白盒烟王,呵呵,你要知道为了准备这些东西,我可没少违背原则给别人行方便哟。”
没料到袁保国会跟自己如此亲近,沈放急忙说道:“我就嘴上说说,袁市长你可別当真,我哪敢要你给我送礼呀,呵呵……真的有那么多好东西?”
袁保国忍俊不禁地被香烟给呛了一下,咳嗽着说:“有,当然有,我堂堂一个副厅级干部,说话怎么能儿戏呢?”
“那就成咧——”沈放摸了摸下巴,“袁市长,你也别找我谈什么话了,一会我就开车去你办公室拿东西,至于厂子在工业园落户的事情嘛,别的我不现在也不好承诺,但工业园落成后,我保证每年上交工业园区政府的税收过五千万,怎么样?”
袁保国高兴地点点头,“知道你忙,没时间陪我们这些老八股唠嗑,不过有你这句话就行,东西在我办公室放着,我会去电话交待的,免得有人把你当小偷给抓了。”
抽完一根烟,袁保国就迈步进了财政局大楼,沈放回到车内,见朱燕捂着肚子呲牙咧嘴,一个劲在那说要饿昏过去了。
带朱燕在附近的小店吃过饭,路过市委大院的时候去拿袁保国承诺的好东西,行政科找了两个年轻人来帮自己,搞得沈放怪不好意思,分手时给每人塞了两包白盒还有自己的名片,又听说他们都是刚刚大学毕业从外地分配来的,便让他们没事就找自己玩,黄州这地界好玩的地方还是挺多的,把两个刚出象牙塔的读书人给高兴得就差没跑厕所偷着乐去了。
回到鸡鸣山脚下的别墅,给保安放了一个礼拜假,迫不及待地搂着朱燕从一楼客厅“摸爬滚打”到二楼浴室,浴缸里水都还没放满,两人就已经脱了个精光,水|乳交融地战了起来。
接下来的三四天,沈放没怎么出门,每天跟朱燕换着花样换着地点换着时间不知疲倦做那事,做得次数越多,就越发觉朱燕的好,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凸起和凹陷都让他流连忘返,他告诉朱燕这样下去自己就彻底堕落了,朱燕就笑着咯吱他痒痒,说好不容易小玉跟清荷姐不在,越堕落留给她的回忆就越多越甜蜜。
朱燕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她跟姚玉比起来要懂事许多,虽然她曾经在外面厮混,有一些诸如抽烟、说粗口之类的不良习惯,但总体来说沈放觉得她是个好姑娘,起码自己每天折腾她好几次,她都会抽出时间来温习功课,还说什么红颜易老呀、内在魅力才能永恒呀,将来考上大学还要去读硕士博士,她要用独特的知性美来永远守着自己,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新鲜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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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69】章能帮王淼的地方
更新时间:2009-9-1923:39:53本章字数:3959
爸爸动身去东平县上任的前一天,沈放一个人开车去TT[T的二马巷。
王永庆跟人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在下象棋,远远瞧见沈放的车,就冲他招了招手,待他到了跟前,将旁边的一条小板凳拿起来递过去,眼睛盯着棋盘说,“正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你小子把嘴巴封严实咯,观棋不语真君子知道不。”
静静坐着看他们杀完这盘棋,幸好王永庆输了,要是赢了的话他估计还得再来一盘,沈放笑着问,“要不要我这小将出马,杀他个片甲不留给老爷子报仇?”
王永庆将棋子拢进糖果罐子,“就你小子来得不是时候,害我心静不下来才输了这局,不下了,不下了……”
收拾好东西回到铺子里,沈放将王永庆按在太师椅上坐着,来回跑了两趟将袁保国送给自己的烟和酒都搬了进来,说这是借花献佛,老爷子烟可以放开了抽,酒嘛还是要适量才能养身。
知道沈放很久以前就把邱清荷拐去一起住了,平常他们来看自己,当着邱清荷的面王永庆也不好说什么,难得沈放单刀赴会给自己逮着,自然是关起门来把他好一通说,废了半天的口水见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王永庆也没辙,叹息摇头,谁让清荷真就喜欢上这小子了呢,难道母女两个都是红颜薄幸的命吗。
沈放说了一大堆好话,又架起棋盘子让王永庆狠狠杀了自己几盘,才算让老爷子顺过这口气,他笑嘻嘻地说,“老爷子,清荷帮你申请的护照快下来了,她一个人去美国我不放心,你是不是去照看着她点。”
王永庆嘀咕道:“我都一把要烧成灰的老骨头了,你还这样折腾我做什么,不去,不去!”
沈放就说,“去吧去吧,你去能帮我看着她点嘛,我怕她到了美国一看那些五大三粗的猛男,把我就忘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讨打是不是?”王永庆抬手作势欲打,见沈放伸着脖子将脸蛋递过来,扑哧一声笑了,说实话,灯光下的沈放看上去还是有几分英俊的,说不上美男子,但瞧着就让人心里喜欢,王永庆心里琢磨,要是沈放能大个几岁,就算还是比清荷要小,这桩婚事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促成,可现在,唉,睁只眼闭只眼吧,只要清荷觉得幸福就好。
软磨硬泡才说得王永庆点头,沈放又问他,“老爷子,要不要去省城跟王书记打个招呼?毕竟一两个月未必回得来,而且又是出国这么大的事。”
王永庆没搭茬。眯着老眼盯着沈放浅笑。沈放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讪笑着挠挠头说自己有些事想要去找王书记。想顺便借借老爷子地威风。免得一见面被王书记从家里撵出来。
对沈放地事情。王永庆是能帮就帮。不能帮想方设法也要帮。为什么。一是为了邱清荷。二则是很多事情他看得比谁都透。林贵和也好、儿子王淼也罢。两人仕途地转折点都是面前这少年在背后一手推动地。他欣赏沈放地能力。也觉得沈放地将来不可限量。就算纯粹出于利益地考虑。能有沈放这样一个盟友。对王淼地政治前途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地。
王永庆微笑说道:“有啥事去个电话就行了。犯不着大老远跑一趟地。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开口。把事情告诉我。我问问他。”
沈放便将关于林贵和跟袁保国地猜测说了一下。当然也解释了不想给王添麻烦地原因。
王永庆听完之后非常慎重地考虑起来。嘀咕着说这事确实有些难办。省里头有什么风声地话。那**就不离十了。只是不知道省委会怎么安置林贵和。他慢腾腾从椅子上起来。绕到柜台里面拿起电话。沉吟半天后才拨通了王淼地电话。
毕竟是父子俩。王永庆也没跟王淼多客气。直奔主题将事情说了。然后就是长时间地沉默。应该是王淼在电话那头说话。
沈放仔细观察着王永庆的表情,见他时而欲言又止,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往下似乎有些生气,时而又频频点头从鼻腔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这个电话打了约莫有二十分钟,当王永庆挂掉电话后呼出口浊气,沈放不无紧张地问他,“老爷子,怎么样?”
王永庆勉强笑了笑,答道:“省里确实有提拔袁保国的意思,说是新泰案中,他是受了委屈、是被邢怀斌牵连的,他有能力有政绩有名望,不该因为新泰案而遭到打压,这种充满同情味道的声音,在省委常委里面占了很大比例,至于是不是要提市长,省委目前还没有动议,不过省委书记在会上点了他的名的,说黄州交到他的手上,让人放心。”
等待处理的常务副市长摇身一变成了省委常委口中的香馍馍,袁保国找的这个靠山能量也未免太大了些吧,他要真当了市长,林贵和的位置怎么办,难道去当市委书记,那也要老书记肯提前退下来才行。
省委对林伯是什么态度,不会是让他接袁保国的班当VT长吧?”
王永庆摇摇头,“有传言说是要将他从黄州调走,调去黎阳或者武平当市长,不过这也仅仅是传言,最后会是什么结果,说白了,还是要看哪个当省长,形式目前对王淼还是很有利的。”
恐怕未必,大庸为了工业园区的项目,找来了盛世地产的董正和,为了确保能中标,又跟袁保国结盟帮他度过了这次危机,其政治实力高深莫测,恐怕王淼未必能斗得过常务副书记董云贵,而且按照正常程序来说,董云贵接任市长那是再正常不过了的,新泰系的土崩瓦解王居功至伟,是得到中央多次表彰了的,所以他现在才有了争一争的本钱。
最有可能的结局应该就是董云贵接任省长,王淼接董云贵的班当上分管党群的省委常务副书记,市里面袁保国当市长,林贵和调到其他市去,这对沈放来说虽然没能达到预期目标,但也还算过得去,省委高层的权力斗争,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帮不了王淼太多。
沈放问王永庆,“我是不是也给王伯去个电话?”
王永庆回答:“去电话说些什么呢?”
沈放神秘兮兮地笑着,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王淼的电话。
王淼心情似乎很不错,开玩笑说:“沈放啊,年纪不大就学会走门子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的电话你可没少打。”
沈放解释说,“还不是怕给王伯你添麻烦吗?知道你现在处于紧要关头,不想让你为了这点事儿分心。不过我什么性格王伯你也了解,这事儿在心里就是放不住,这不就来跟老爷子唠叨了几句,老爷子说我想七想八的,怎么回事问问你就一清二楚了。”
王淼在电话里把省里的事情又大致说了说,让沈放宽心,老林肯定是要往上提提的,能留在黄州最好,实在不行也会尽量给他安排个好地方,比如黎阳就很不错嘛,省里财政收入排名第二,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
沈放咯咯笑了两声,避开这个问题不谈,问王淼省里头有没有什么地方自己能帮上忙的,如果需要钱的话,一个亿以下尽管开口,砸锅卖铁也能准备好。
王淼沉吟了一下,并没有把沈放这话当玩笑,他告诉沈放,如果可能的话,省里几个常委那的关系差不多就这样了,花再多钱都是徒劳,不过北京的几个老朋友,最好还是能去走一走。
沈放嗯了一声,就问王淼五千万够不够。
王淼笑着说哪用得了那么多,有个一千万就绰绰有余了,无非就是火上加点油的事情,太多了反而不大合适。
沈放说没问题,大概什么时候要,给我几天时间准备一下。
王淼回答说:“就这两三天的事情,来不来得及?”
忽然明白为什么省里风向变了,王淼却没有给自己来电话,原来是一直在等着自己送上门去!看来官当到一定地步,无论亲疏,都会习惯性不自觉地用上手段的。
沈放微微考量了一下,也不无心机地说,“王伯,时间确实有点紧,不过我尽最大努力……”
王淼高兴地说道:“一时半会凑齐多少算多少,我到了北京再跟你联系。对了,你把钱分成十二份存到中国银行去,现金也好转帐也罢,现在来说都不怎么安全,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沈放说:“没问题,一定准时把东西送到。”
说完正经事,王淼心情更加好了,听说王永庆跟邱清荷都要去美国待上一段时间,就笑着提醒沈放不要把邱清荷给宠坏了,等邱清荷从美国回来后,一起到省城家里来住段时间。
王淼对邱清荷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沈放不好妄加猜测,但他既然这样说,就表示默认了自己跟邱清荷之间的关系,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考虑,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挂了电话后,沈放发现王永庆仿佛见鬼一样盯着自己发愣,于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爷子,你不会觉得我是在引诱王伯犯错误吧?”
王永庆叹了口气,“怕是他一早就已经想好了的,你就算不主动提出来,他也会暗示你的……唉,官当那么大,我就没看出有什么好来。”
沈放笑笑也没搭茬,琢磨着该找谁来帮自己做这事,本来罗唐倒是挺合适的,但徐谦婆娘那边还需要继续盯着,而关董平要处理饮食车的事情也脱不开身,想来想去愣是没找到这样一个既能办好事情又值得信任的。
正犯难的时候,沈放冷不丁想起了张妍,她前段时间跟王若琳一起来过黄州,王若琳与邱清荷去了江苏之后,她又待了两三天才被自己赶回了上海,“让她来做这事倒万无一失,只是,唉,自己心里始终对她存有芥蒂呀……”
正文第【170】章落花有意水无心
更新时间:2009-9-2022:35:24本章字数:3951
=7啊
更新晚了这么久,非常抱歉,唉,生活所迫呀!
凌晨时分下起了大雨,雨水泼溅在玻璃窗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沈放的睡眠一直不是太好,总容易被这样轻微的响动惊醒,他睁开眼睛,静静凝视了一会怀里熟睡的朱燕恬静的脸庞,轻轻拿开她搂着自己胳膊的双手,慢腾腾从床上下来,拿起茶几上的掬花茶喝了两口,来到窗前望着外面一片浓浓的黑色,看不见雨,却能听得见雨水的欢畅,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沉睡,除了他,和那雨。
隐隐约约中,沈放发现别墅门口似乎停着一辆轿车,他点上一根烟,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朱燕,她不知正做着什么样的美梦,断断续续发出微不可闻的笑声,手脚也滑动着似乎想要抱住什么。
下楼打开门,园子里小石径两旁的声控路灯次第亮起,沈放看见那是辆黑色桑塔纳,正想回屋拿伞过去瞅瞅是什么人,车门一开,穿着灰色长裙的张妍走了出来,冒着大雨脚步匆匆地朝自己跑过来。
昨夜回家的路上,沈放最后还是给张妍去了电话,却没想到她会连夜开车从上海赶过来。
沈放微笑着,伸手将张妍从雨幕中拉进来,然后问她,“事情确实很急,但也用不着赶夜,万一路上出了什么差池那可就糟糕了。”
张妍个头不高,只到沈放的下颚,她伸手将额前湿漉漉的细发梳到耳后,轻声答道:“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么,路上也没处什么意外呢。”
沈放是搞不清楚张妍对自己的情感的,或者说内心深处始终对此有些排斥,但无论如何,张妍来了,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扔下一切赶了过来,前两天听关董平提起过,她似乎正跟罗中贯商量着结婚的事情,却不知昨夜给她去电话的时候,她是不是跟罗中贯在一起。
右手轻轻扶着张妍的纤腰,到了屋里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后,沈放到卫生间拿了天干燥的长毛巾,递给她的时候嗯了一声,问她,“开了一夜的车,肚子饿了没,我给你去下碗鸡蛋面吧。”
张妍拿着毛巾只裹着身子,并没有擦拭脸上的雨水,她没有化妆,精致的五官挂着水滴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她嘴角轻微上翘浅浅地笑着,看上去是那么的真实。
见张妍点点头。沈放将泡好地速溶咖啡放在她面前地茶几上。说了声“你先坐坐。一会就好了”。然后到厨房燃了煤气灶、架上锅。约莫五六分钟。一碗热气腾腾地鸡蛋面就做好了。
张妍双手交叠着拢在胸口。想着心思呆呆地发愣。沈放端着鸡蛋面出来。闻到香味她眉头才舒展开来。送上一个甜美地笑容。“真香……要是早知道能吃到小老板亲手煮地面。说不定我每天都开夜车从上海过来呢。”
沈放将鸡蛋面放在咖啡旁边。见她急不可耐地伸手拿起筷子。柔声说道:“有点烫呢。凉一凉再吃吧……”
张妍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舍不得放下筷子。就夹起面条吹着气。发现沈放开心地盯着自己。就歪着头说:“小老板。你也那双筷子。我们一块吃好不好?”
沈放摆摆手。“我不饿。你自己吃就是了。”
说完。沈放打开电视。坐在张妍旁边。看起了很没营养地爱情情景剧。
可能是真的饿了,一碗鸡蛋面很快就被张妍吃了个精光,她用舌尖舔了舔下嘴唇,意犹未尽地说:“真好吃,以后要是天天都能吃到你做的面就好了。”
想起来这部有些搞笑的连续剧叫做“追妻三人行”,听到张妍说的话,沈放随口说道:“想吃面还不容易,让罗中贯给你做就是了。”
张妍小嘴噘了噘,放下筷子,忽然一下挽着了沈放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别提那二愣子了,一提起他人家就来气,昨天晚上他赖在我家里不肯走,要不是你的电话来得及时,我都差点要报警了。
”
沈放感觉手臂传来异样柔软的触感,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装着去拿碗筷身子前倾将胳膊挣了开来,“你呀,两个人谈恋爱偶尔在一起过夜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能把你吃了去?”
拿着碗筷走进卫生间,听见张妍委屈地喊了句,“谁跟他谈恋爱了,人家只是觉得他还不错,对我又好,就想着试着处一处,结果发现人家一丁点都不……”
后面的话沈放没听见,慢腾腾将碗筷洗好,回到客厅对张妍说:“跟你交待的事情记住了吗?”
张妍眨巴着眼睛,问道:“是不是什么都不能问?”
沈放点点头,“只管将事情办好,其它的你都不要理会,另外,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无论谁都不能说。”
张妍哦了一声,又问:“那要是清
起来——我是说假如她问起来——”
沈放在心里叹了口气,答道:“最好也不要让清荷知道。”
张妍稀奇古怪地咧嘴笑了,“那这算不算我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沈放无奈说道:“是的。”
张妍作势又想要去抱沈放的胳膊,被沈放一眼瞪了回去,她耷拉着脑袋嘀咕着,“人家身上都湿透了,抱抱取取暖有什么关系嘛,又不会少块肉。”
沈放只好抬手摸了摸张妍的脑袋,冷不丁见她打了个喷嚏,便笑着说道:“到楼上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再休息一下吧,可别感冒了,我还指着你尽快帮我把这事做完呢。”
张妍顺从地跟着上了二楼,进了浴室后很快就传来哗哗的水声,沈放找来邱清荷的衣服放在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说道:“张妍,换洗的衣物我放在门口了,是清荷新买的,还没穿过的,可能不合适,你先将就着穿。”
张妍拧小了水龙头,将浴室的门拉开一条小缝,露出半张雾蒙蒙的脸蛋,“小老板,怎么水是凉得呀。”
沈放见热腾腾的水雾都从门缝里溢出来,伸手将张妍的脸蛋按了回去,拉上门说道:“别耍小聪明,你洗好澡乖乖睡一觉,我今天要去东平,一会可能就出门了。”
“呀——”张妍惶急地想要拉开门,“沈放,人家才跟你待了不到十分钟呢,你别急着走好不好?”
沈放叹了口气,沉吟了一会直到张妍没了动静,才慢声道:“张妍,把事情办好后再来黄州吧,到时候我陪你四处走走。”
隐约听见张妍嗯了一声,似乎又没有,沈放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拿起事先收拾好的行李包,将床上的朱燕拦腰抱起,朱燕迷迷糊糊地双手勾着沈放的脖子,梦呓着,“让我再睡一会嘛。”
开车出了别墅,十分钟后朱燕醒了,揉着眼睛从后车座爬起来,趴在沈放身后说道,“这么早就要动身了?”
沈放答道:“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是回家,还是去左雨她们租的房间?”
朱燕摩挲着沈放的脸颊,“我还是直接去学校好了,差不多也快早自习了。”
沈放说道:“看看你的书包,课本什么的有没有落下,我随便收拾的。”
“落下也没关系,大不了回去拿就是了,保安不是都认识我了么,呵呵。
”朱燕爬到副驾驶坐着,侧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放,“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人家想你了怎么办?”
沈放空出手来摸了一下朱燕有些小肥的脸蛋,“天天跟我腻在一块,你还怎么用心学习?”
朱燕可怜巴巴地瘪了瘪嘴,“那偶尔给我打个电话总行吧,从早到晚都学习的话,人家脑子会僵掉的啦。”
沈放连说了几个“好”,瞟了一眼只穿了内衣裤蜷缩在椅子里无比性感的朱燕,“赶紧把衣裤穿上吧,你想这样去学校吗?”
带着朱燕找了个地方吃过早饭,差不多是刚过六点,沈放将她送到学校,叮嘱她自己不在黄州的时候,要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朱燕听话地腻在沈放怀里不舍得撒手,直到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才被期期艾艾地被沈放从车里推出来。
回爸妈家的路上,沈放给关董平去了个电话,问他饮食车的事情怎么样了,关董平似乎没怎么睡,声音中充满了困倦和疲惫,他说商标和专利的费用预计这周内能到百分之六十,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就得再等上一个月,说是徐谦那边资金周转不过来。
沈放想了想,告诉关董平尽量催,想尽办法催,甚至可以用专利技术卡一下他们的脖子,但是如果半月内还催不来剩下的钱,那就别再等了。
关董平说,“按照签订的合同,首付百分之六十的款项到了后,我们要派出进行专利技术培训的工程师团队,帮助他们将专利技术融入生产流水线,而飘香饮食车的使用商标,则是全款到了之后他们才能正式使用,并且接收所有飘香饮食车的用户——”
沈放说道:“既不能违背合同,又要让他们尽快付款,这确实有些不好办,不过这事你跟杨健两个人去想办法吧,我就不管了。”
听到关董平为难地支支吾吾,沈放叹道,“实在要不来就算了,但接下来的计划要如期进行,我不想把这事再拖下去了,我也想让你尽快进入公司第二阶段的发展中去,实在不行就——有了,跟徐谦他们换,用百分之四十的余款换他的实质行资产!”
关董平愣了愣,很兴奋地说道:“果然还是小老板有主意呀,我跟杨健都犯难好久了!徐谦几个月前曾经买下了衙前口的一家酒楼,估价应该差不多,我跟老杨再仔细商量一下。”
“我不管你们这么多,总之我从东平一回来就要动手,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正文第【171】章小人也能有大用
更新时间:2009-9-2120:34:16本章字数:3687
厅里爸爸正跟姚齐理聊着天,见到沈放进来,两人都)U望着他,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未来岳父,这看他的目光自然都是充满了欣慰和赞赏,特别是姚齐理,笑得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他微微起身将沈放拉到身旁的沙发坐下,很是高兴地说,“你这事办得不错,想得很周全!”
沈放有些莫名其妙,挠着头问姚齐理,“啥事把你们两个高兴成这样?我最近好像也没做啥呀……”
爸爸呵呵憨厚地笑着,告诉沈放说东平县昨天来了几个人,是机电厂厂长田珀光负责接待的,晚上酒宴散了之后还给了每人塞了个大红包,这事儿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一手准备大棒的同时,先给点甜头他们尝尝也是很有必要的,你想得比我要仔细多了。
田珀光也太会钻营了吧,这样的人才怎么以前就没能从机电厂出头呢?
沈放见姚齐理又要夸自己,急忙讪讪摆手,苦笑着说我可没考虑到这个,全都是田珀光自己在那瞎琢磨出来的。
说完见爸爸跟姚齐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沈放嬉皮笑脸地拍了一下大腿,装作很不爽的样子又说,“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动公费吃喝还送大红包,我倒要看看老田这接待费打算怎么报账,这股歪风邪气是绝对不能姑息的,是不是?”
知道沈放是在开玩笑,姚齐理揉了揉鼻子,叹声说道,“看不出来,田珀光倒也是个人才呀……老沈,你不是还缺一个秘书吗,县里委派的未必能合你的意,干脆就带上这个田珀光,我看他也怪机灵的,眼界和阅历也足够,放子挑出来的厂长,我想能力肯定是数一数二的。”
“他可不是我挑出来的……”沈放嘀咕了一句,心想要是这样的话,就真让田珀光的钻营得逞了,不过爸爸有些过于老实本分,东平县又有个成了人精的黄汪炳占着人大主任的位置,虽然斗起来未必惧他,但也架不住他抽冷子在背后使绊子,有个小人田珀光跟着或许还真能好些,便看向爸爸,浅笑着说道,“我觉得也行,反正他在机电厂也就是个摆设,可有可无的,闲得慌还尽给我整些虚头八脑的麻烦事情。
”
沈筠跟田珀光年纪相差不大,通过昨天的接触,认为他会说话、眼力不错、人也挺勤快,便颔首道:“那一会我找机会问问他自己的意见,毕竟是到县里去当差,他未必舍得放子你开出来的高工资呢。”
你以为田珀光凭白无故跑来献殷勤是为了啥,要知道多少有后台的年轻干部想到东平去借东风呀,别说是给县长当秘书,就是让他下去干个乡长啥的,说不定他也会乐得屁颠屁颠的。
过了八点。陆陆续续就有官员登门来为沈筠饯行。出乎意料之外地是。最先来地居然是常务副市长袁保国。乌云散去天刚刚放亮他就到了。客客气气地跟沈筠说了些勉励地话。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大信封。说这是省地质局关于东平县地下矿藏勘探地最新报告。通过省里地朋友好不容易才提前拿到手地。要等正式文件下来呀。起码得到明年五六月份。
沈筠接着信封时地感激之情就不用说了。哪怕这报告是一堆擦ρi股也嫌糙地废纸。该激动该感谢地还是照样。人家可是常务副市长。什么时候听说一个秘书下基层锻炼。还有常务副市长来送行地。
袁保国鼓励沈筠好好为东平地老百姓服务。争取一年时间创造出东平经济飞跃地神话。带领东平地十六万老百姓奔上小康生活。
临末。袁保国随口问沈放大概什么时候能从东平回来。工业园区落户地事情。他还想着要好好跟沈放谈谈呢。
送走了袁保国。姚齐理很费解地说。“难道现在流行上级领导给下级干部送礼?”
沈筠微笑着用眼神朝沈放挑了挑。姚齐理立刻就明白过来。感叹道幸亏咱们家出了放子这么个异类。否则光是跑官就得把咱们折腾个半死。
一上午家里就没断过人,起初沈放还勉强能在客厅陪着,时间一长就受不了了,跑回楼上自己房间补觉去了,睡得迷迷糊糊当中,隐约听见有人在门外悄声说话,便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果然是田珀光一个人在那磨磨唧唧唱双簧。
沈放拿脸皮厚如牛皮癣的田珀光没什么办法,转身回到床边坐下来掏出根烟,田珀光就好意思凑过来搀着脸伸手要,还一惊一乍地说什么白盒烟王呀,这辈子能抽上一两包得肺癌挂了都值,说完还蹲在地上瞪着双鱼泡眼一个劲傻笑,好像沈放不随手甩两包白盒给他,他就会赖在地上不起来似的。
捏了捏
白盒还剩大半包,沈放慢腾腾将烟塞进田珀光的上衣TT手拍了拍,沉着脸告诉他,官场上有句老话说得好,不跑不送降级使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动,你倒好,反过来了,要真不想去东平那穷山恶水的地方,我也不为难你,该干嘛你还是干嘛去,免得以后动不动就要从我这挖点东西走。
一听这话田珀光就严肃起来,沉吟了一会,说道:“再苦再累那也是心甘情愿的,谁让小老板看中了我这点微末的小本事呢,不过我已经不在编制内了,恐怕调动起来会有些困难。”
田珀光最能耐的地方就在这,哪怕对方明明知道他在作戏,他还能把戏演的淋漓尽致仿佛真是那么回事,他一丁点儿都不会脸红。
用手扯了扯田珀光油腻腻的工作服领子,沈放哭笑不得地骂了他一句,说你还操心什么调动的事情,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的行头才是正经事,就这模样装扮去给我爸当秘书,不知道的还以为县委车队专职修车的呢。
咯咯笑着嘬了口烟,田珀光双手一摊,很白赖地说,“小老板,不是我不想弄齐整些,只是手头紧张呀,你看我媳妇都谈了小半年了,到现在还没敢跟她去领证呢,真要来个先上车后补票,孩子下来了我可就比专职修车的还给你丢人了。”
心想老子一个月给你开三千多块的工资,奖金红利半年算下来至少也有四万,你还在这死皮赖脸地哭穷,这辈子你丫是吃软饭的投胎呀,没一点自尊的么?
沈放忍着气不理田珀光,他反倒唉声叹气地诉起苦来,“小老板,你是没能体会过我们这些底下人的苦呀,唉,人情往来是一笔没有底儿的开销,今儿张三家娃子考上大学,明儿李四家嫁大胖闺女,赶上日子好,一天就得去吃个四五家,这都得送礼吧,我又是厂长,没有个千儿八百哪好意思上门,一个月下来到手的钱眨眼就光了……”
听不得田珀光唧唧歪歪唠叨个没完,沈放脑门子都疼,起身就想往外走,不料田珀光哧溜蹦了起来,嬉皮笑脸地掏出一叠发票递了过来,唉声叹气地说,“小老板,你帮我把昨天款待东平县领导的花销报了呗,给他们包得红包就算我自个出了还不成么?”
没辙呀,遇到这么个纯粹耍无赖的家伙,沈放叹口气,告诉他该多少就多少,到厂里财务支去,要实在没钱准备两身行头,就把这个季度的奖金先发了,省得你去了东平还挂记着厂里欠你的钱。
下到客厅,发现沙发上坐满了人,还有两三个小年轻靠墙站着,脸上都是不尴不尬生硬的笑容,显然还没能适应官场上特殊的环境。
“呀,我就说小老板怎么没来呢,敢情是一直在楼上呀。”坐在沙发最中间的赵鸣武首先站了起来,其他人也着急忙慌地紧随其后,纷纷跟沈放打招呼。
这里面大半都没照过面,沈放一一微笑回礼,见坐在赵鸣武对面的中年妇女虽然也很礼貌地站起身来,眼中却有明显的困惑,应该是属于上面没有人、在地方干实业出来、消息又极不灵通的官员,她应该是想不通为何一个少年大家都如此重视吧。
沈放嬉笑着问过赵鸣武部长好,转过头来由父亲介绍着认识在场的诸位,这介绍的顺序很是讲究,连那几个小年轻似乎也有先后,在认识了县委常务副县长和副书记之后,那个颇有少*妇韵味的女人主动握住了沈放的手,自我介绍道,“小老板你好,我叫梅海兰,是东平县委办公室的主任,东平县有了小老板的帮助,一定会——”
“好,你好!”沈放有些不礼貌地打断了梅海兰接下来的话,因为他发现这女人刚才的眼神居然是故意装出来的,还装得那般惟妙惟肖,让自己一刹那还真有些飘飘然。
侧过身子将梅海兰晾在那,沈放热情地招呼赵鸣武,问他要不要看看自己的宝贝收藏。
说话听音,在座的都知道沈放有话要跟赵鸣武私下说,而梅海兰脸色怪不好看的,煞白煞白,仿佛刚刚从医院流产出来,她旁边的县委副书记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很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后拉着高理说悄悄话。
赵鸣武连声说着“那太好了,正求之不得呢”,起身跟着沈放上了楼,等进了房间才轻轻问道:“小老板可是要说田珀光给沈县长当秘书的事情?”
沈放点点头,“事情虽然小,但还是需要赵部长帮帮忙,毕竟田珀光已经不在编制内了,要调回来手续还是挺复杂的。”
正文第【172】章一级压一级的事
更新时间:2009-9-230:08:36本章字数:3714
芝麻小事,算不上给你帮忙……”赵鸣武似乎随意走):|楼下望了一眼,回转身带上门,声音压得更低了,“小老板,林市长要调走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唉,袁保国这个人,怎么说呢,太墨守成规了些,而且也过于怀旧了,他好几次人前人后念叨着邢怀斌当年的伯乐之恩呢……”
赵鸣武话外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是在告诉沈放,林贵和走了之后,黄州就没什么人能指靠的上了,袁保国那还记着新泰的仇呢,就算他不记仇,他做事也缺乏灵活,不可能给你太多支持的,既然是这样,那什么人靠得住呢,这还用得着想吗,当然是他赵鸣武了。
这种话沈放听得明白,心里也确实在考虑一旦王淼争位失败、林贵和调走,自己就失去了政治上的助力,虽然因为经济实体足够强大以及王的原因,袁保国就算翻旧账也不敢随便给找自己麻烦,但很多事情办起来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顺利了。
赵鸣武表现的如此热忱,无非就是盯上了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可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在他前面还有几个副市长和副书记挡着路呢,除非他上面有人,而且那人又足够硬,否则想都不要想这种好事。
沈放不会幼稚得轻易就相信如赵鸣武这样的老油子,可是并不介意跟他结成利益共同体,故而沉吟说道:“赵部长,我是个正当的商人,我没赚过一分见不得光的钱,市里面谁在掌权对我来说,其实意义并不大,如果袁市长真像你说得那样,大不了我不在黄州投资就是了。”
赵鸣武附和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不过小老板在黄州已经有了很深的根基,就这样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些?”
沈放叹道,“真被逼到那个份上,也是没法的事,谁又愿意放弃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根据地呢。”
赵鸣武见沈放绕着弯子转自己,觉得再这样推磨一样推来推去,就是到了东平也不一定能谈出什么结果来,干脆放下这张老脸,几十年都熬过来了,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都忍过来了,还差这一次摘下脸皮来么?
“我跟小老板可以说是一见如故,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赵鸣武回头瞟了一眼房门,仿佛担心隔墙有耳般小心翼翼地说,“现在市里面除了林市长和袁副市长外,其它几个副市长和副书记都是半吊子的庸人,说句不好听的,邢怀斌当初之所以能够大权独揽、横行无忌,跟这帮子素餐尸位毫无作为的窝囊废不无关系,幸好还有林市长这中流砥柱在,否则黄州的天恐怕永远也澄清不了。”
沈放微微笑着没有说话,他知道赵鸣武肯定还会接着说下去,因为这么多话都还没点着题呢。
赵鸣武呼出口浊气,仿佛被压迫的平民百姓般感同身受,“林市长如果被调走,将是黄州莫大的损失,但不能因为他调走,就漠视容忍又一个邢怀斌走上台来……小老板,说句自大的话,现在黄州除了我,再无人能够制衡袁保国了。”
“这倒也是……”沈放开口叹了口气。看着赵鸣武坚毅地表情。强忍着才没起一身鸡皮疙瘩。“赵部长。我也觉得你要是能够当上常务副市长。对我以及集团公司来说。是最有利地。可问题是。唉。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王淼书记那儿。我想你也应该也知道是什么状况。
”
赵鸣武没有露出失望地表情。反而高兴地抓着沈放地手说:“小老板。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一只脚踩在了常务副市长地宝座上了!”
沈放奇怪地“啊”了一声。“赵部长。你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君王天子。说地话那也不能当圣旨使呀。”
赵鸣武笑笑。松开沈放地手。慢声道:“王淼书记地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不过我可没奢望过能让他帮忙说话。但想要能够跟袁保国分庭抗礼。还需要小老板伸手在背后推老哥我一把呀。”
沈放忽然明白过来了。“你是说。关系已经走通了。就差花银子打点?”
赵鸣武用力点点头,然后毫无愧色地望着沈放,好像他正在做的是一件正大光明、有益于黄州百年的庄严大事。
沈放没有犹豫,没让赵鸣武等太久,径直开口道:“差多少?”
赵鸣武伸出三根手指头,“上面的人胃口大,那位置大家也都盯着,所以价码稍微高了些。”
沈放很不大气地低声笑道:“每人摊下来也就只有几十万,算不得高了,这事赵部长就别操心了,我会安排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为什么有那么多官员贪污受贿甚至恬不知耻地索贿,真的只是贪图金钱享乐吗,真的只是情妇囓囓
、不给钱就不让入洞吗,恐怕并非如此,跑官是门很T+问,但这门学问的基本前提是,老兄,你可带了孝敬的银子?
一级压一级的事情,谁也跑不了的!
沈放陪爸爸到东平上任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确定将来的投资方向,尽快将东平的经济建设带动起来,让爸爸能在短期内做出卓越的政绩,这个任务在县委办和招商局两个部门的全力协助下,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便基本完成,而另一个目的,自然就是能与黄汪炳见上一面好好谈谈,就算不能说服他尽力协助爸爸做好工作,起码也不会明里暗里地唱对台戏耍小手段。
在县委县政府的接风晚宴上,黄汪炳匆匆而来,与沈筠和高理谈了几句后又急急而去,根本没有给沈放找他单独说话的机会,沈放问起来才知道他儿媳妇这几天就是预产期,十天有八天是待在医院守着的,这可能是他表明态度的一种做法,也可能确实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再跟任何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在东平的第五天,刚刚从大桥乡考察完七二四矿回到宾馆,还没来得及脱下皮鞋解放一下酸痛肿胀的脚趾,刘文锦就从黄州打来了电话,他先是语气夸张地恭喜沈筠终于出任地方大员,然后告诉沈放说他老同学已经到了,问沈放能不能明天就回来,他同学是借着出差的机会绕到来的,等不了太久。
沈放回答说东平这边还有些要紧事,一两天内肯定是回不去的,要真是想当面好好谈谈,那就干脆来东平,反正开车六七个小时也就到了。
刘文锦无奈,在电话那头问了下他老同学的意思后,叹声说也只能这样了,谁让你是小老板呢,一会吃过晚饭就动身,争取十二点之前赶到东平。
沈放笑呵呵地说:“那我把晚上的事情都推掉,安心在宾馆等你们……路上开车不要太赶,反正我又跑不了的,慢慢开,安全第一。”
挂了电话后洗了个澡,出了卫生间听到有人敲门,沈放喊了声“稍等”,穿上睡衣打开门,发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服务员站在那低眉顺眼浅笑着,问自己需不需要客房服务。
东平最好的宾馆就是政府招待所,连三星都挂不上,但服务员的素质却端得齐整,就拿面前这小妮子来说,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剥光了往床上一扔,那也是能迷倒成百上千男人的好货,可问题就在这,明明是吃晚饭的时间段,她却跑来问要不要客房服务,莫非东平流行上下两张嘴连着吃两顿?
沈放咧嘴笑着说:“好呀,你来给我捏一捏,连着在山沟沟里跑了几天,骨头都要散架了……”
服务员瞪着大眼珠子表情很诧异,娇嫩的脸蛋儿也胀得通红,有些手足失措地跟着沈放进到屋里,低头咬着嘴唇,良久方才下定决心般将门从里头锁上。
这服务员家里是农村的,初中毕业也没什么文化,原本就想着找个老实人嫁了将就过一辈子,却因为天生一副漂亮脸蛋和条子,让乡里的一个中不溜秋的乡干部看上,弄进乡政府去坐办公室,自打她坐进了办公室,乡政府大楼就从没安宁过,隔三差五就爆发阴谋阳谋的世纪大战,也是这姑娘运气好,半年多下来居然还能守身如玉没被那些有夫之妇给拱了,后来前任现府办主任到乡办事,又将她调到了县招待所当迎宾,但是这女人千万不能开了眼界,一旦开了眼界就不会在安于现状,特别是漂亮女人,过去在乡里还好,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回事,谁也不比谁金贵,到了县招待所就如同走出了穷山沟沟见识了花花世界,眼见着身边的女伴一个个鲜衣怒马、挥金如土起来,她便也开始憧憬起这样的生活,想着要找个金主把自己卖了,只是始终抹不开脸皮走出那一步。
沈放四脚扒叉地脸朝下躺在床上,感觉服务员柔滑的小手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捏着,一丁点儿章法都没有,便开玩笑说:“你业务很生疏啊,有没有专门学过按摩呀?”
服务员不敢搭腔,她听说这小年轻大有来头,只要讨了他的欢心,立刻就能小鸡变凤凰,所以才鼓足了勇气想来碰碰运气,她哪里会什么按摩,连张开双腿请君入洞都还没试过呢。
“你这是在给我挠痒痒呢,呵呵……”沈放翻身坐了起来,看着服务员娇艳欲滴又很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看来你是真的不会,那你会什么?”
服务员还是低着头,双手来来回回不停地戳着衣襟,“我,我,我什么都会……”
正文第【173】章机缘巧合化仇隙
更新时间:2009-9-2320:25:58本章字数:4179
然沈放正处于精力旺盛的年纪,但还远没饥渴到不择))他对女人的品位上辈子就已经比较高了,现在又有了邱清荷、姚玉和朱燕这三个非同凡响的极品,口味自然是更加刁钻,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就能让他动心的。
耳听着服务员蚊子般的声音,沈放咯咯笑了,觉得她也怪有意思的,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了起来,知道了她是招待所的迎宾叫做韩艳,老家就是今天刚去考察过的大桥乡,当然,韩艳反复强调说除了不会按摩,其它的多多少少都会那么一点,她说这话时表情很羞涩很暧昧,让沈放瞧着心里也发笑。
沈放促狭地问韩艳,“既然你是招待所的正式员工,怎么还上门接客呀,是不是我误会了?”
韩艳去了心里的紧张,倒是放开了许多,眨着漂亮的眼睛说:“这里接客的服务员多了去了,只是绝大多数都只接待一两个特别的客人……”
沈放哦了一声,“那你呢?”
“我?我得看什么人呀,不中意的话,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接的。”韩艳盘腿坐在沈放对面,顺手拿起他丢在床上的手机把玩起来,有那么点爱不释手的意思。
沈放慢条斯理地给她介绍手机的各种功能,欣赏着她惊讶羡慕的可爱表情,笑问:“韩艳,你看我中意不?”
韩艳愣了愣,沉吟良久展颜说道:“中意是中意的,只是,只是我还没接过客呢,你要是玩玩就把我忘了,我可不就惨了。”
沈放嘻嘻坏笑,“不是玩玩那还是什么,要不怎么叫接客呢,我给钱,你给身子,一锤子买卖嘛。”
韩艳答道:“也是哦,那你给我多少钱?”
沈放一下倒在韩艳腿上,唉声叹气道:“大姐,你也先打听清楚行情再出来接客好不好?”
韩艳也笑了。好像有些怕似地摸了一下沈放地脸蛋。表情很天真地问:“那你能不能把我调到市里去?”
沈放闻着韩艳身上地清香。随口问了句。“你要调去市里做什么?”
韩艳说:“我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我都已经二十二了。再有几年就老了没人要了。我想到市里去找个好人家。将来让我地娃子能过上好日子。”
闲聊了有半个小时。韩艳觉得从未如现在这般开心过。如果沈放这个时候提出某些让她脸红地要求。估计百分之九十她就会从了。如此年轻帅气又有意思地金主。打着灯笼能不能遇到。还得看老天爷关不关照呢。
快到六点地时候。外面有人敲门。韩艳紧张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反而吓了沈放一跳。
沈放问她怎么了。她脸色通红地直摇头。一边往卫生间躲。一边低声央求着让沈放别说她在这。显然是不想被同事知道。
来的人是县委办主任梅海兰,她说晚上工商局在云海酒楼准备了几桌,沈县长和高书记都会去。
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有饭局,去了这家自然就不能不去那家,反正酒桌上也没人敢真劝酒,沈放让梅海兰在楼下稍等,然后回到屋里收拾了一下,见着韩艳畏畏缩缩地在卫生间探头探脑,笑着告诉她乘着外面没人你赶紧出去吧,咱们这啥都没干,若是还被人撞见可就亏大了。
云海酒楼是个广州人开的,在东平县算是最有档次的地方,问题是每天都来吃一顿,再好再有格调的地方也没意思了,酒桌上还是那一帮子人,仍旧是那些没有新意的场面话,沈放吃了几个菜,借口有些犯困提前离席,到了酒楼门口,发下梅海兰已经准备好了车在那等着。
无论是心思敏捷还是眼力毒辣,这梅海兰都跟市工农银行行长严百合有得一拼,沈放客客气气地说自己想随便走走,用不着车,不过还是谢谢梅主任的好意。
梅海兰紧跟上两步说,“那我陪小老板走走,东平有几个地方夜景还是很不错的,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
两人在前面说着话信步走着,司机开着小车缓慢地跟在后面,看过了新桥滩、抱子石还有晚晴公园,差不多已经是十一点,沈放打算回招待所看看电视慢慢等刘文锦他们,不想刚钻进轿车,梅海兰就接到电话说黄汪炳的儿媳妇难产,目前情况非常危险,县长和书记都已经去过电话了解情况。
沈放在一旁听了,觉得有必要到医院去看看,便吩咐司机掉头。
到了医院后,沈放发现产房外大多都是人大的干部,云海楼上的官员一个都没来,连人大两个最年轻的副主任都没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新来的县长跟人大主任不对付的传言,看来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黄汪炳站在产房门口不停地踱着步子大声咆哮着什么,围在他身旁的三四个穿白大褂的男女医生全都耷拉着脑袋,沈放没有立刻过去跟他见面,毕
绝不是找他谈心的好时机。
梅海兰既然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跟黄汪炳打招呼,不一会回到沈放身边,唉地叹了口气。
沈放轻声问梅海兰,“梅主任,孕妇的情况怎么样,怎么大家全都苦着一张脸?”
梅海兰瞟了一眼那几个医生,“情况好像很危险,医生都说顺产是不可能得了,就算剖腹产,恐怕也只能保住呣子当中的一个,唉……”
沈放眉头皱了皱,不无同情地叹了口气,也不想上前去跟黄汪炳照面了,转身打算离开,这时就听黄汪炳急切地喊了一声“小老板”,连走带跑地到了自己跟前,握着自己的手。
黄汪炳焦虑地说了一下儿媳妇的情况,又把县人民医院的医生骂了一通,最后望着沈放急声道:“小老板,母亲孩子我都想保住,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市人民医院,让他们立刻派一支队伍过来?”
沈放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两天前回到市里的赵鸣武去了个电话,也没说是黄汪炳的媳妇,只说自己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难产,希望市人民医院能派人过来帮忙。
挂了电话后,沈放柔声劝赵鸣武宽心,而产房的门忽然打开,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告诉黄汪炳必须尽快做决断,报产妇还是保孩子,这样拖下去两个都有生命危险。
黄汪炳比林贵和要小七八岁,此时看上去却要老上许多,他无助地闭上眼睛仰起头,良久方才睁开眼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出话来。
沈放的手机响了,在场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
电话是赵鸣武打来的,说市人民医院已经紧急组织人手和器材赶赴东平,不过最快也得凌晨六七点才能抵达。
黄汪炳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冲沈放说了声“谢谢”,然后晃了晃脑袋,对医生说,“保,保产妇吧……孩子,希望孩子也能侥幸活下来……”
那医生点点头往回走,沈放的手机又响了,这次却是刘文锦,他跟朋友开车已经到了东平,问沈放现在在哪。
沈放走到一旁稍微安静的角落,告诉刘文锦自己在医院,让他们先去县招待所。
刘文锦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跑医院去了,你生病了还是你爸生病了?”
沈放骂道,“乌鸦嘴,说些好听的会死啊?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媳妇难产,遇到点很棘手的状况,总之你们先住下吧,一时半会恐怕很难回去了。”
刘文锦笑道:“难产还不是小CASE呀,我这老同学就是全国最有名的妇产科专家。”
从没听说妇产科还有所谓的全国专家,不过人家毕竟是京城的医生,水平肯定高一些,沈放朝黄汪炳看了一眼,沉吟了一会说道,“那问问你那老同学,愿不愿意过来妙手回春,救回一条可怜的小生命。”
挂掉电话后沈放跑过去把事情跟黄汪炳说了,黄汪炳也是个急而不乱的人物,第一时间让人进去阻止医生进行剖腹产,然后拉着沈放的手问了些那医生的情况。
可惜沈放也说不上来,只说他是自己一个朋友的同学,北京的,也是妇产科医生,至于水平如何,那就是真的不好说了。
一刻钟后,刘文锦带着位颇有风韵的女人到了,这女人一看就是专业人士,问了医生几个问题,就让人带她去换衣服进产房。
京城来的专家就是不一样,不到半个小时剖腹产手术就顺利结束,她微笑着恭喜黄汪炳说产妇和婴儿两个都安然无恙,只是婴儿尚需要精心呵护,这儿的设备太落后了,最好能送到市一级医院去。
在场的人立刻都欢腾起来,黄汪炳更是激动得都忘了问婴儿是男是女,抓着女专家的手不迭地说着感谢的话,沈放则慢步过去笑道,“不用特意送到市里了,再过几个小时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就会带着设备到了。”
离开时,恢复了平静的黄汪炳握着沈放的手,久久才开声说道,“小老板,感谢的话我就不再说了,如果将来有一天,有能用得上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只要你一句话——”
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从此不用再担心黄汪炳会在背后给爸爸使坏了,而且他精于算计、阅历丰富,可以说是爸爸的一大助力,沈放柔声答道:“黄主任太客气了,这纯粹是机缘巧合,我可没出什么力气,主要还是黄主任你的福缘深厚呀,呵呵……”
黄汪炳似乎眼中噙着泪,不知是高兴得还是感动得,他又用力握了一下沈放的手,“小老板,你什么时候回黄州,好久没见林市长了,这次抱了孙子,正好去跟老领导汇报汇报,让我搭你顺风车?”
沈放当然知道人大主任再窝囊也不至于没车去黄州,笑道:“我正巴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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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74】章落日来袭应袖手?
更新时间:2009-9-2420:15:06本章字数:3718
说刘文锦所为何来,沈放是心知肚明的,原本就想着|要当面跟自己说说,那就说说好了,反正对方的后台相当硬,实力相差那是天囊之别,不是靠耍点阴谋诡计可以搞定的,大不了到时候他说他的,自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不料他老同学任雪一到东平,就帮了自己个大忙,这下就算想要敷衍了事,起码也得好好做做样子才行,否则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回到招待所已经是凌晨,找来工作人员将刘文锦跟任雪的房间安排好,考虑到他们旅途劳顿,主要还是没想好托词,沈放便让他们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偏偏刘文锦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看都没看有些萎顿的任雪,径自咧嘴笑着说哪还能等到明天,刚才在医院的时候都差点没忍不住。
心想你五大三粗一男人熬熬夜当然没事,你到大街上祼奔一夜我都懒得管你,但人家任医生远道而来,又帮了自己的大忙,怎么也要好好款待才是,只不过小县城的条件实在太过简陋,等她回到黄州一定要让关薰平好生替我招待一下,沈放这样想着,也懒得搭理刘文锦,转向任雪柔声说了些感谢的话。
任雪确实是有些累了,出于礼貌才很勉强地冲沈放笑了笑,她说自己是出公差偷偷跑过来的,时间真的比较紧张,如果沈放不介意的话,还是连夜把事情谈完,好尽快赶回省城去搭班机。
既然任雪也如此坚持,沈放也就只得主随客便,让他们先回房间洗个热水澡去去乏,然后再到自己房间坐下来慢慢谈。
关于沈放的种种,报纸杂志上都有长篇累牍的报道,老同学刘文锦也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世上如果还有人能帮到她,便只有沈放了,还告诉了她一些外界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沈放是如何搞垮新泰的,他刘文锦又是怎么才有今天的,听了这些的任雪多少有了些底气,但在来黄州之前心情仍然非常地忐忑,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懂得趋吉避凶,像刘文锦这种为了钞票连命都不要的家伙毕竟是少数。
因为有着这样的顾虑,任雪起初并没有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只大略地告诉沈放,有一笔总额在二十亿左右的黑钱,只要能想办法把这笔钱神不知鬼不觉地套出来,当事人决不敢声张,更不敢明目张胆地展开调查,这是千载难逢的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在沈放看来,任雪似乎并没有太多的社会阅历,也不太精通怎么与人打交道,她这个诱饵抛得太过明显了,是个脑筋会转弯的人也知道,黑钱的背后必然伴随着强大的黑暗势力,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套出来,除非你会传说中的小鬼搬运术。
一旁当听众的刘文锦眼见沈放神色不对,赶紧抢过话头来,介绍说任雪的父亲曾是国家某部级机关的领导,知道许多不为外人知的隐秘,那笔二十多亿的黑钱,其中有一大部分来自九三年特大洪涝灾害的救灾款,其中有国内外的捐助,也有政府的拨款。
任雪皱着眉头,既然话已经说开,她也就不再刻意隐瞒,有些难过地告诉沈放,她父亲并不是一个为民办事的好官,从地市级到省部级再到中央,二十多年来利用手中的职权贪污受贿挪用公款以千万计,父亲之所以能一帆风顺走下来,并不是他运气好,也不是他有背景,而是因为他是一家名为“落日”的神秘俱乐部的成员。
沈放忽然想起来一个人,便沉吟着问任雪,这家落日俱乐部是不是专门为**官员洗黑钱的?
任雪颔首。回忆说她曾经谁父亲参加过俱乐部地一次聚会。到场地人除了服务员和主持人外。俱都裹着披风带着面具。之间也根本不做任何交谈。面对面也很难知道对方是谁。不过她当时很意外地发现。在那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所有人都有一个明显地特征。那就是视金钱如粪土。这不是说他们清高。而是为了一件普普通通地东西、为了一个女人。几十万几百万砸下去也没一个心疼地。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放觉得不能再含糊其辞下去了。便旁敲侧击地提醒任雪。一个经营了几十年、拥有庞大权力网络地神秘组织。不是他这样地小老板能够抗衡地。如真想要为民除害、为国家拔除这枚硕大地毒瘤。唯有求助于政府。言下之意就是说。任雪你应该说服你父亲投案自首。这样才有撕开一个口子地可能。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虽然因为家庭和教育地关系。任雪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但沈放话里地意思。她还是能听明白地。她不无悲伤地低下头。说她过去是恨父亲地。甚至大学毕业后就再没有跟父亲见过面。可是当听到父亲地死讯。特别是
得不明不白地时候。她又不可抑制地想要复仇。哪怕TT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沈放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随口问了句。“你父亲是什么时候过世地?”
任雪抬起头来表情异样地瞟了沈放一眼。回答说就在三个多月前。她见沈放哦了一声。又补充说她父亲也牵涉进入新泰集团地案子。死之前正在接受中纪委地调查。
听到这,沈放几乎能断定任雪父亲的死应该跟邢怀斌如出一辙,而邢怀斌那时之所以有恃无恐,恐怕也是想着“落日”会伸手拉他一把,只没想到最后落日伸过来的是死神之手。
连着抽了好几根烟,外表沉稳的沈放内心却不可抑制地燃起一团烈火,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坐卧不宁的刘文锦,转过头去慢声问任雪那笔黑钱的具体情况。
任雪沉思了约莫两三分钟,理清头绪后轻声说她并不是很清楚落日俱乐部内在的运作机制,但根据父亲通过特殊渠道给她留下的遗言,“落日”在今年春节后的三个月里,逐次分批注入苏临的黑钱,总金额大约在二十三亿上下,至于这些钱是以什么名义、又是如何流进苏临省的就不得而知了。
沈放觉得自己可能知道这笔钱是如何进来的,那天在机电厂遇见的邢怀斌的情人任灵儿,她就说过邢怀斌曾透入有一大笔钱经他的手进入了苏临,恐怕这两个姓任的女人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这时刘文锦在旁边义愤填膺地补充强调,说这二十三亿里头有一半原本是政府用来救济受了洪涝灾害的老百姓的,那些黑心的官员欺上瞒下做假账写白条,愣是就吞掉了这些救命钱,他们现在不敢明目张胆地拿这些钱来挥霍,可一旦黑钱洗白,他奶奶的,刘文锦高声骂了起来,这他妈就便宜这些畜生都不如的禽兽了。
刘文锦这点花花肠子沈放还能不明白,无非就是想引起自己的同仇敌忾,让自己应承下来这件要命的差事,不过沈放的确有些动心了,他并不贪财,也不是想从中谋取暴利,他只是对“落日”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当然,主要还是他觉得这事非常具有挑战性。
有兴趣是一码事,会不会为了这点兴趣去冒险就是另一码事了,起码在没有完全摸清情况之前,沈放是不会做出任何承诺的,他不是刘文锦这种毫无理智、没有一丁点计划就囓囓着要套出二十多亿来的猛古。
沈放思量着问任雪,有没有可能了解到“落日”洗白这笔黑钱的途径,只有在掌握了这些情报的前提下,才能去考虑是否有机会。
任雪似乎有些为难,却架不住刘文锦不住地鼓气打劲,只好犹犹豫豫地说她尽量想想办法,不过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她未婚夫虽然也是“落日”的成员,但这种落日高层才知道的机密,恐怕很难探听得到消息。
沈放点点头表示理解,想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任雪,便问她有没有听说黄州工业园区的建设项目。
任雪摇摇头,刘文锦却眼睛一亮,惊声说道,“小老板,你觉得他们是想通过工业园区的建设项目来洗这笔黑钱?”
沈放笑着说:“这只是一种没有丝毫根据的猜测,但是任医生,你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去打听消息。”
“干他娘的,小老板你的猜测**肯定不离十,他们居然跑到黄州来洗钱,哈哈,事前也不好好打听打听,黄州这是谁的地头!小老板,他们这是在给你送钱呢,你可不要不好意思,无论如何都要收下来哦!”刘文锦大学毕业后一事无成,又不想跟着他哥哥刘文羽吃赌石这碗饭,不断地换着工作,直到当宾馆经理遇见了改变了他哥哥一生的沈放,才终于走出了人生的低估,是沈放的谋划让他摇身一变有了今天,所以对沈放,他有着几乎是极端盲目的崇拜的信任。
沈放恼怒地瞪了刘文锦一眼,“要不要给你个喇叭再配辆大卡车,让你到大街上喊去?”
联系最近黄州市政局的变动以及盛世地产跟大庸的密切接触,沈放也认为自己这个猜测九成中的,问题是大庸事前特意来警告过自己,而盛世地产背后又是极可能在权力斗争中胜过王淼出任省长的董云贵,加上袁保国上台、林贵和调离,在如此不利强敌环伺的处境下,想要套出那二十三亿黑钱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更不要提在那之后的全身而退了。
难道就真的如刘文锦所说,放任“落日”将这二十三亿黑钱洗白,让那些敲碎百姓脊梁骨、恣意吸吮着骨髓的蛀虫畜生们继续逍遥享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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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75】章向那谁谁开炮!
更新时间:2009-9-2520:44:48本章字数:3696
想当年身子骨精壮的时候,光着膀子拎条铁棍绕县城5L7两瓶庐山啤酒下肚立刻就能缓过气来,就算是一年前在东钢,那也是上窜下跳到处撒野浑身上下有折腾不完的精力,沈霖就曾开玩笑说自己一夜七次都没问题,哪怕后来谋了沈放的差事,把香料公司经营起来身家过了千万,奔波在全国各地也从未觉得日子过得有多疲累,可是自打背叛了沈霖,跟沈放分道扬鏣之后,徐谦就常常感觉气虚失眠、精神不振,整日里浑浑噩噩,一丁点轻微的响动也会惊得他慌慌张张、左顾右盼,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魄似的。
钟婷是留过洋的文化人,归纳说这是处于一种亚健康状态中,还劝徐谦最好能出去旅游放松放松,疗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反正公司的事情有她操持着,出不了什么差池的。
亚健康状态这新名词,徐谦自然是听不懂,但要他装作没人一样全国各地去游山玩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沈放是什么人,眼珠子转转都不用动什么脑筋就能让人万劫不复的!赖家义够精明的吧,邢怀斌够有权势的吧,新泰集团够强大的吧,眨眼之前还不是一个个随风而去成了历史?我得在黄州待着,婷婷不了解沈放的可怖,我得待在她身边提醒着点儿。”
用惶惶不可终日来形容徐谦的背叛之初是再贴切不过了,他怀着极其复杂和焦虑的心情,终于等来了沈放的亲自登门,可出乎意料的是,沈放不仅一句责骂的话都没说,反而主动让出了香料公司的控股权,虽然价码开得确实有些偏高,但正如钟婷说的那样,这是笔非常划算的买卖,没道理拒绝。
在脑海揣测过无数种可能的报复手段,徐谦压根就从未考虑沈放会放自己一马。
“他为什么要让出控股权?他是想做什么?他的后招是什么……”,种种狐疑让徐谦陷入自我摧残的死胡同,再加上钟婷跟董正和的关系愈发暧昧,于是他逐渐开始流连于酒吧、迪厅等等娱乐场所,不断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他害怕清醒,他畏惧清醒,有什么要比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凄惨结局还要痛苦的呢?
就算是在醉生梦死之间,徐谦也在祈祷,祈祷沈放事情太多太忙,不知不觉就会把自己给忘了。
徐谦的祈祷貌似起了作用,那天钟婷带来了一个听上去应该是天大的好消息,她说沈放正在寻找买家想要脱手飘香的专利和商标,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沈放要卖掉飘香的专利和商标,意味着他是要放弃饮食车的市场了,这让徐谦如同从地狱中超脱出来,精神猛地振作,“沈放难道真的打算对我既往不咎了吗?”
钟婷破天荒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尽管味道或咸或淡,徐谦吃得照样大快朵颐,然后在钟婷的柔情攻势中,他再次重蹈覆辙,同意了去见沈放,这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特别是有可能沈放已经淡忘了自己的情况下,可他确实是深深爱着钟婷的,他没办法拒绝。
参加收购事宜谈判时,徐谦的心情是忐忑的,结果却皆大欢喜,因为沈放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席。
一个自认为必死地囚徒。忽然间无罪释放。其高兴激动地情绪可想而知。就更不用说顺道还捡了一笔巨额财富。外加一个从小就爱恋着地美人。
虚惊一场地徐谦转瞬就振作起来。他看到了美好光明地前景。闻到了成功所特有地诱人味道。他一扫前些日子地阴霾和颓废。剃了个平头、刮干净脸。穿上国际知名品牌地西装。人模狗样地连续召开新闻发布会。今天宣布正式收购了飘香饮食车地商标。明天又声称将秉持将市场做大做强地理念。无条件负担起市场上所有飘香饮食车地售后服务。隔不了几天又跳出来大张旗鼓地宣扬在完全吸收了飘香饮食车独占性地专利技术后。千古一香地产品无论是在质量、功能还是生产成本上。都有了质地飞跃。他按着桌面扯着嗓子冲那一支支Сhā过来地话筒豪迈憧憬。“千古一香地明天。将会更加美好!”
市场上最大地两家饮食车品牌合二为一。几乎瞬间击溃了其它小规模地作坊式企业。而那些原本有意于此地餐饮业大亨们也变得慎重起来。种种迹象都让徐谦自信很快就能看到公司营业额爆发井喷式增长。事实上在随后地一个多月内。千古一香地销售确实很红火。增幅超过了百分之三十。
“我找了个好女人呀!”在公众面前风光之后。徐谦总是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因为如果不是钟婷坚决收购了那几家机械厂。他们地产能根本无法跟上销售地增长速度。由此可见钟婷当初地决策是多么地英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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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终于垄断在自己手里地感觉太美妙了。若非钟婷多次劝阻。徐谦甚至考虑着是否要进行提价。市场需求太旺盛了。现在地生产速度估计都只能堪堪能够满足。根据各省总代反馈回来地情况。怕是日营业额都要过百万了!
当徐谦美滋滋看着南方周末将自己称为“新的饮食车无冕之王”时,他忍不住飘飘然地琢磨起来,“难怪过去飘香壮大发展得如此迅猛,原来一切都并不神奇,关键就在于垄断呀,他沈放能做到的,我徐谦未必就做不到!”
充满干劲的徐谦开始走南闯北去拓展公司的业务,同时频频在公共场合、新闻媒体的面前,不可遏制地表现出了一个年轻企业家的特质,矜持中带着那么点骄傲,豪放中又夹杂着少许狂妄,他忘乎所以地对苏临晨报的记者说,“你们大家帮忙做个见证啊,我徐谦,要用两年的时间占领东南亚市场,再用两年时间攻取中东和非洲,我要将千古一香打造成世界五百强,我,我徐谦,立志成为亚洲乃至全世界的饮食业巨头!”
听听,听听这个连饮食业是啥玩意都还没弄明白的家伙说了些什么,就连钟婷事后也不无鄙夷地劝他多干实事少吹牛逼,当然,钟婷是拐弯抹角有计划有预谋地表达了这么个意思。
北京开始飘着棉絮般雪花的那个下午,正参加展览会的徐谦突然接到了钟婷的电话,在他眼里,钟婷总是很悠闲很聪慧很从容不迫的,可是电话里头,钟婷的声音听上去就象丢了亲生儿子的母亲,也象被人嫖过没拿到嫖资反而遭了抢劫的暗娼。
钟婷在电话里吼叫着,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飘香降价了!”
降价是中国商人最常用的恶性竞争手段,用得好能斗垮敌人,用不好的话,垮得将是整个市场。
听到这话,徐谦感觉掉进了万丈深的冰窟,但他很快就提醒自己,不要人忧天,沈放是什么人物,他怎么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呢?
故作镇定的徐谦干笑两声,告诉钟婷不要紧张,按照跟飘香签订的合同,一个多月前他们就应该停止生产,他还特意暗中调查过,机械厂的确是在停产整改当中,现在的降价行为估计只是清存货吧,十天半月就过去了的。
钟婷粗重地喘息着,急声说道:“不可能是清货,决不可能是清货,世界上有打五折这样出存货的么?”
手机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徐谦弯腰想去捡起来,看见自己的手抖得跟簸箕似的,紧接着眼前金星四射,天旋地转间他整个人慢慢趴在了地上,他脑海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沈放,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呢吧……”
好梦,为何总是短暂的来不及匆匆一品呀!”
节二
两个多月前,关于饮食车和徐谦的事情,沈放曾跟邱清荷有过一番这样的讨论。
邱清荷问:“我们是真的要放弃饮食车的市场了吗?”
沈放笑答:“这**个月来,我们卖出饮食车的数量其实早就能让市场达到饱和了,只是因为广告宣传和媒体追捧的原因,这股风潮还继续在吹着,整体销售才不至于出现太过明显的滑落,甚至看上去似乎仍处于一个缓慢上升的阶段,这是很容易让人误读市场的……清荷,前段时间你不是去过平谷县吗,那儿一条稍微象样点的街道应该就有三四辆饮食车在营业吧?”
将三家锁具厂整合在一起的时候,邱清荷去过平谷,她趴在沈放大腿上歪着脑袋回忆道:“我记得平谷最繁华的夜市,嗯,好像有**辆饮食车的样子,几乎全都是我们飘香的牌子……”
沈放说道:“这就是了,一个交通并不算便利的小县城都是这个样子,饮食车能否再火上两个月都成问题,等这股风潮一过去,整体的销售业绩将呈现自由落体式的下降,可不会跟别的产品那样,给从业者以一定缓冲的时间。”
邱清荷颔首道:“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不让机械厂停下来呀,听杨健说各地省代都已经提出暂停进货的申请了,现在生产出来的车子大都积压在仓库里。”
沈放捏了两下鼻子,忽而坏笑着说道:“不跟徐谦还有他婆娘好好玩玩,这不是我沈放的性格嘛……”
降价打五折进行大倾销来冲击整个市场,如此拙劣的手法并不符合沈放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但他却偏偏用了出来,还用得堂而皇之,特意写了一篇文章寄给南方周末的唐本山,文章的名字就叫做“向那谁谁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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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76】章你丫的骂谁呢?
更新时间:2009-9-2622:22:57本章字数:3773
谦表情严肃地钻出小轿车,依旧是精神气儿十足的短一身黑色的名牌西装烫得犹如铁片焊起来般绷得线条分明,他在原地站了那么一小会,下巴微微扬着,似乎要展现出成功人士的那股子傲气,满是血丝的双眼下意识从南到北扫了半圈,隐约瞧见不远处公交站台那儿仿佛蹲了两个举着相机的记着。
啪地一声随手带上车门,徐谦背着双手,雄纠纠气昂昂地朝恒光大厦走了十几来步,心里琢磨着自己这副稳健的扮相和胜券在握的派头,肯定能折服那些墙头草似随风倒的媒体记者们,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心里嘀咕着,“千古一香不是稀泥和出来的,区区一场拙劣的价格战,哼,还折腾不倒我,让你们瞧瞧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不乱,我徐谦现在就是最好的榜样,我可是一丁点儿慌张都没有!”
来到花坛子旁边,那个要饭的已经搀着脸看着自己笑了,徐谦照惯例想要从公文包里掏个十块钱来赏给他,伸手却摸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居然将包给落在车里,想要回身去拿,立刻又犹豫起来,他怎么能忘了拿包呢,他可是一丁点儿慌乱都没的呀。
冲要饭的尴尬地笑笑,徐谦侧过脸去加快了脚步,冷不丁听到那乞丐朝自己后腿根子吐了口痰,很白赖地骂起娘来,脸蛋没来由地胀红起来,好像他自个真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要说徐谦这十天半月来,每天打这路过,赏给这要饭的钞票没有一百也有**十了,就今儿这一回不给其实也没什么呀,实在是这要饭的太白眼狼了些。
进了恒光大厦,徐谦也想明白了,很生气自己为啥要不好意思,刚才就应该停下来,指着那要饭的鼻子恨骂他几句白眼狼的,这时一楼的保安过来很热情地喊了声“徐总早”,徐谦呼出口浊气,微笑着打算说“你也早呀”,结果一不留神脱口而出的却是“白眼狼”。
在保安的目瞪口呆中落荒而逃,进了电梯后慌乱中又按错了楼层,见旁边赶着点卯打卡的中年妇女很不满地横了自己一眼,徐谦很抱歉地笑笑,嘴角抽搐着缩到角落里,满脑子转来转去就那三个字,“白眼狼“。
到了公司所在的楼层,空荡荡的走廊上也没什么人,整个这一层都已经被自己租下来了,装修也忙了小半个月,只是因为资金的问题又搁置了小半个月,现在都在那闲置着呢。
拖着步子进了公司,眼前依然是那副忙而不乱的紧张工作的景象,徐谦很满意地冲员工们点点头,进了自己办公室ρi股刚刚坐下,忽然发觉门没有关严实,外头那些打电话联系客户忙业务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乱七八糟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敢情员工们也是在做戏呀!”徐谦叹息着摇摇头,很诧异自己为什么要用“也”呢。
百无聊赖地翻了会当天的报纸,视线好几十次扫过桌上的财务报告,都没心思拿起来瞅瞅,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起身出了办公室,外面一个个又都忙而不乱起来,打电话的打电话、敲文件得敲文件、整理资料的整理资料,连搞卫生的那两个大妈也一拿拖把、一拿抹布地清理着角落里的一亩二分地。
“做戏就做戏吧。大家毕竟都是要过日子地……”徐谦无奈地想着。脸上好不容易才挤出些善意地笑容。可一出公司门。脸就跨了下来。头也耷拉着。身子都快弓成一只盐水虾米。“白眼狼”三个字重又在他脑子里蹦了出来。把头甩成拨浪鼓都赶不走。
容光焕发地钟婷从电梯里出来。拉着徐谦地手说。“我刚刚从南山区回来。那里地工人还是不愿开工。说是再不发工资他们就要到区政府闹去。”
“真是她妈一群——”徐谦骂了半句。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跟着钟婷到了走廊地东头。沉吟着说。“公司应该还有点流动资金吧。干脆把工资发给他们算了。反正也没几个钱。这事如果闹到政府。可能正好给了那人一个找茬地借口。”
钟婷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轻蔑。她抬起手温柔地摸着徐谦地脸颊。轻声说道:“公司地财务报告上午你看了没有。公司现在地家底也就不到两百万了。这钱我们用到刀刃上才行。”
徐谦想了想。说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公司没有流动资金算怎么回事呢……要不。你再去找找董老板?”
钟婷眼中轻蔑地味道更加浓了。有些凄哀地说:“你不是不让人家去找薰老板地么。怎么现在又主动要把人家推出去了?”
徐谦想用咳嗽敷衍过去,不料这一咳起来就没个完,直咳得眼泪鼻涕都流了一大把,他喘息着说:“是让你去找董老板救救急,又
你去跟他卖弄风骚,两码子事。”
钟婷不高兴地瘪了瘪嘴,“什么卖弄风骚,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女人吗?”
徐谦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赔不是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张嘴,我真没那意思……婷婷,别生气了,度过这段共患难的日子,我们之间的感情会更加浓厚的。”
钟婷莞尔笑笑,挽着徐谦的胳膊,柔声说道:“徐谦,不是我不愿去找薰老板,你想想前后我们通过他找来的资金有多少,应该已经有五六千万了吧,也是董老板这人重感情,始终,始终没提出什么非份的要求呢……这次,这次人家是再不好意思去找他了……”
“董老板这人,嗯,是挺好的……”徐谦附和了一句,“婷婷,你说什么时候情况才会慢慢好起来呀,这飘香的存货好像,呵呵,已经大半月了,好像怎么也卖不完似的。”
一提到飘香就想起那个坏笑的小年轻,钟婷恨得牙都痒痒,她沉吟着回答:“肯定不会太久的,至多也就十天半月吧……”
徐谦哦了一声,含含糊糊地说:“十天半月呀,说长是真的不长……说短嘛……婷婷,我听说飘香的饮食车生产和营销成本不到五百,他们打半折倾销,应该还是有些赚头的吧,你说,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降降价,毕竟只要熬过这十天半月就行了。
”
钟婷摇摇头,答道:“所谓的成本不到五百,那是姓沈的在报纸上说大话,飘香的技术我们又不是不清楚,就算他的营销成本是我们一半,总成本肯定要上八百,再加上省代那一块要求的固定利润,我看飘香一台车卖九百九,亏损至少是两百左右。”
徐谦犹豫着说:“眼前公司不是资金短缺吗,我们促销半个月,回笼一部分资金周转一下,是不是好些?”
钟婷思量答道:“市场的事情你不懂,总之听我的就是了,价格肯定是要降一些的,不过幅度不能那么大。姓沈的是一锤子买卖,可我们还要精心呵护整个市场不是?”
徐谦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不该提出来的,白白让钟婷小瞧了自己。
钟婷轻轻依偎在徐谦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慢声说道:“徐谦,薰老板那我是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了,你不是跟市人民银行的行长挺熟悉的吗,晚上你拿上点礼物去拜访他一下?”
徐谦身子僵了僵,他跟沈放这点事,黄州台面上的那些人睡不知道那么一点,去找银行弄贷款,就是热脸贴人家冷ρi股,人家都未必敢让你进他家门,沈放是什么人,没看机械厂半个大庆连衙前口大街都给车堵了吗,在黄州,哪个人有胆子敢驳他的面子。
听着钟婷在怀里的嘤嘤细语,徐谦心想,“去就去吧,我这张脸皮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能弄到贷款缓解一下危机自然好,弄不到,无非就是被人冷嘲热讽几句罢了。”
虽然结果是在预料当中的,但徐谦发现居然真的是连门都没让进,花了一万多买的鳖精给人当成了酱油瓶子踢了出来,他憋着气杵在门口十几分钟,不是脸皮厚赖着不走,而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想泼妇一样骂街嘛,又实在是没那个勇气。
徐谦正在那呕气,咔嗒一声门居然开了,他还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呢,脸上愤懑的表情刚堆上笑,里头行长的胖老婆哗啦一下,一盆洗脚水泼在了自己面前。
徐谦恼了,看着黑亮高档皮鞋上的水点子,张口想骂,那胖女人反倒一叉腰,香肠似的嘴唇开开合合囓囓了一句“门卫怎么做事的,要饭的都放进来,堵着人家家门口,还让不让人过安生日子了?”
哐当——门关上了,徐谦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没背过气去,他瞪着血红可怖的眼睛,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颤抖的右手举起来指着那扇阴冷的铁门,想骂,骂不出来,想哭,又没那脸皮,还有一股想要撞死在这的冲动。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徐谦在心里不停地嘶喊着,可是这声音也只能在胸腔里转悠,怎么也冲不出喉咙。
这时陆陆续续有好奇的人开门出来,窃窃私语地望着这边指指点点,徐谦浑身颤抖着,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他猛地跳起脚来大骂了一句,“你他娘的——白眼狼——”
骂完这句,徐谦忽然全身上下都轻松起来,弯腰提起鳖精往出走,有好事的人问他“你刚才骂谁呢,是骂李行长吗”,他苦笑着摇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鼻子,那好事的人就恍然大悟,“哦,敢情你折腾半天,是骂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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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77】章摸不透的董正和
更新时间:2009-9-2720:11:29本章字数:3840
蒙蒙的太阳在东边露出小半张脸,空中层层叠叠的乌t[缠在一起,带着夜寒的冷风在解放南路那笔直的长街上呼啦啦肆虐,将路两旁湿漉漉的彩旗拨拉得菜刀般招展开来,往常这个钟点解放南路怕是早已塞成经久失修的下水道般,今儿却奇怪地居然只有寥寥几辆政府牌照的小车稀稀拉拉地跑着很是拉风。
凌晨五点多交通局就把解放南路给封了,人民大剧院里里外外也是忙活折腾了一个通宵,到现在还不断有穿着或黑或白或蓝或绿工作服的人进进出出,有不知情的闲人还以为是不是某位国家领导人要来了呢,七点多吃过早饭就挎着照相机在剧院外面守着,要是有工作人员上前来赶他们走,他们就嬉皮笑脸地问“来的是哪个呀,老江还是老朱”,遇着忙了一夜心情欠佳的被吼上几句也不当回事,要逮着个心态平和又喜欢嚼舌头的,海天湖地侃上十几二十分钟都算好的。
空气中闷闷的湿气很重,大雨明明就在头顶上方几十米,偏偏就是怎么也下不下来,好像被一个巨大无形的塑料袋子兜着似的,过了上午九点,也不知是打雷呢还是放炮,轰隆隆的声音响了那么两三次,塑料袋子就被捅破了,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泼将下来,看热闹的总算是待不住了,抱着相机兔子一样跑了开去,有人哈哈笑着喊话,问他们怎么不给国家领导拍照了,他们当中就有骂娘的,说一帮有钱的资本家来开会,老子还照个屁相啊……
轿车拐进剧院南边停车场的小道,一个穿着透明雨衣的交警飞快迎了上来,打着手势指引沈放到预定的停车位,而车子刚刚停下来,就有两位一身大红旗袍的迎宾小姐过来帮你开车门,其中一人为你打伞,另一人则甜笑着介绍大会的具体情况,细致到卫生间有几个、分别在什么地方这种毫不起眼的小问题。
沈放礼貌地点着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并不是只有少数人才能享受的待遇,看得出来,这次工业园区的宣传路演,袁保国跟市政府都是下足了本钱和功夫的,不仅遍邀国内和国际上的知名企业参加,据说中央某位铁血人物也被惊动了,极有可能出现在会上并发表指导性讲话。
从侧门进入人民剧院大厅,等在那的依旧是漂漂亮亮的迎宾,沈放接过精美的宣传小册子,挂上蓝色的代表证,刚想要问问袁保国是不是大会开始之后才到,冷不丁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过来便瞧见一个表情随和的年轻人正咧嘴冲自己淡淡地笑着,正是盛世地产的董正和。
到一旁以免挡着入口,沈放微笑说道:“董老板,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贵国洋女子呢,不会是尝过了鲜,就把人给踹了吧?”
薰正和不以为意地瘪瘪嘴,叹道:“别提了,老哥我魅力不够呀,到现在还没能找着机会呢,不过,应该快了,呵呵,说起来,这还要多谢小老板你呀,不是你釜底抽薪来那么一手,指不定啥时候她才会主动投怀送抱,呵呵……”
沈放拍了拍董正和的肩膀,很没品地说:“好说好说,咱哥俩谁跟谁呀,是不是?”
在嘴巴上抹了一把,董正和眼珠子左右扫着似乎在找什么人,他又拉着沈放的胳膊朝角落里走了几步,压着声音问:“小老板,你给老哥我句实在话,是不是非搞垮了千古一香不可?”
沈放嘎嘎一笑,饶有兴趣地望着董正和,反问道:“你说呢?”
薰正和露出一口齐整地白牙。“能不能瞧在老哥我地面子上。给他们留条活路。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沈放这下是真地笑了。“董老板。你刚才不还感谢我来着吗。怎么现在又要当老好人了?我要是给他们留条活路。你还能吃到那让人眼馋地鲍鱼?别傻了。好不好……”
薰正和唉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呀。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到嘴地肉死活吃不到不说。前前后后已经搭进去六七千万了。这事我可是一直瞒着我家老爷子地。要被老爷子知道咯。非把老哥我这两片白嫩嫩地ρi股打烂了不可。”
沈放感同身受地摇摇头。想了想开口劝道:“赶紧把公司清算了吧。动作快地话。或许多多少少还能捞回来点渣子……董老板。你不会傻到还要往里头砸钱吧。那水嫩嫩地鲍鱼就这么金贵。要你冒着白嫩嫩地ρi股开花地危险。我可觉得有点不值当。”
薰正和居然很是认同地点点头。不无自嘲地说道:“其实。来黄州当天。就有朋友警告过我。说是在这块地界里。谁都能招。谁都能惹。就是不能跟小老板你沾边儿……唉。我是被美色迷了心窍呀。现下好了。花花绿绿地钞票就这样打了水漂。连那小娘们是骚是纯都还没尝着味道。你说说。说说我这干得叫什么事啊。”
薰正和凭白无故跑来跟自己倒这么一番苦水,肯定不是因为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只是沈放还没想明白,顺着他的话随口叹道:“唉,女人多的是,你怎么偏偏就跟徐谦的婆娘看对眼了呢,话说回来,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早几个月千古一香就垮掉了,也拖不到现在来。”
“这倒是,我就不该横Сhā这一杠子,搞得小老板你不爽利,也把婷婷给害苦了……”
瞧不出董正和居然是个多情种子,沈放笑道:“无非就是破产罢了,大不了东山再起就是,再者说,千古一香的当家是徐谦才对嘛,败得又不是她自个的钱,她不会心疼的。”
薰正和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放,“小老板,你就別安慰我了,我给婷婷找来的那些投资,你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真要亏了个血本无归,可不是拍拍ρi股说破产就能破产的,要了婷婷这条命都是轻得呀……”
沈放不置可否地笑笑,左顾右盼想要结束这次谈话,但董正和不依不饶地说,“小老板,给我点面子,好不好?我是实在舍不得婷婷这么好的妮子,我让婷婷把香料公司整个都还你,让你也狠狠掐掐他们的脖子报那一箭之仇……你就放她一马吧,这半个多月千古一香被挤兑得销量接近为零呀——”
“能一下弄死,我干嘛还非要掐什么脖子呀,真以为我是闲着给自己找乐子呀?”沈放心里嘀咕了一句,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温和地问道,“如果我给你面子放她一马,那你能不能也给我点面子?”
薰正和来劲了,眼睛都瞪圆了,只吐出一个字,“说!”
沈放抬手一指董正和的身后,笑道:“你跟天易地产的窦总应该不陌生吧?”
薰正和回过头去瞟了一眼,表情渐渐冷了下来,睁眼说瞎话道:“我不认识他这号人物。”
沈放笑道:“不认识正好,我还怕你们之间会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呢,呵呵……董老板,工业园区的建设项目很大,你盛世地产未必能一口全吞得下去,何不分出一小块来给我这个朋友?”
薰正和脸色猛地一变,嘲讽、狂妄、冷笑的种种味道揉杂在一起,他笑眯眯地说道:“如果是你沈放要做,我没二话,先生那也是支持的,但是——”说着董正和很不屑地扫了已经走到近前的窦天易一眼,“但是旁人要想染指,别怪我姓董的不客气!”
压根就没奢望过董正和能答应,別看他说得好听,自己要干的话,他绝对没二话,那是因为他深信自己绝不会轻易去趟这浑水。
沈放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唉,那就没得谈了……董老板,我们俩还是河水不犯井水,各扫门前雪好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尽快从千古一香抽身,女人嘛,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弄了一身骚不值当。
”
薰正和也没往心里去,又纠缠着跟沈放说了些话,直到大厅里人慢慢多了起来,才道了声“有机会再好好聊聊”,抬腿快步走进了人群当中。
沈放看着董正和的背影,觉得这个男人比新泰的付骏还要多了几分神秘,也不知他是真的表里如一好色如命,还是装腔作势用来糊弄人的伪装,但董正和绝不简单,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沈放微笑着跟窦天易握了握手,窦天易试探着问他:“小老板,你跟刚才那人很熟吗?”
沈放笑道:“别看我们谈得很热乎,只是各自都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二分田罢了,他不来招惹我,我也尽量不去招惹他,但最近嘛,呵呵……”
前些日子莹莹从广州拍完TV回来,很意外的,沈放竟单独邀请她去了一次鸡鸣山,莹莹回来后,自己曾仔细问过他们两人的谈话,发现沈放似乎对工业园区的事情忽然关注起来,话里话外问了不少天易地产关于这个项目的计划和打算,当时窦天易就认为可能有戏,只是打那次东平教学楼崩塌事件之后,他就变得更加谨慎,轻易不敢主动去与沈放接触。
窦天易隐约听懂了沈放话里的意思,迟疑着说:“小老板,天易地产虽然这些年来干了不少规模很大的工程,但资金和管理方面始终有着严重的不足,最近莹莹偶然提起说是有一种叫做联合投标的形式,可以极大地弥补公司的缺陷,于是我就仔细研究——”
“你是想跟我联合竞投工业园区的建设项目?”
沈放的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这样却更让窦天易狐疑不定,他尴尬地讪笑着说道:“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当然,主要还是要看小老板你的意思。”
沈放沉吟了一会,莞尔道:“刚才跟董老板说的那些话,只是试试水深水浅而已,窦总你可别会错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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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78】章布局轻松惑收网(1)
更新时间:2009-9-2820:31:44本章字数:3771
民大剧院就在恒光大厦往南不到六百米的地方,走路)7就到了,徐谦作为黄州新近崛起的年轻企业家,倒是没有因为跟沈放交恶的缘故而被故意忽略,也收到了大会组委会的邀请。
如果是在一个多月前,沈放还没有动手的时候,徐谦自然是要衣着光鲜、高调与会的,就算没有迁入工业园区的打算,在公众面前露露脸,结识一些场面上的各式人物也是好的,可是现在,他可就没这心情了,半夜三更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都觉得有人在暗中盯得自己发毛,就更不要说自讨没趣,眼巴巴跑到大会上去受某些势利眼的奚落了,他还没犯贱到这种地步。
赶在公司上班之前,早早就将自己锁在了办公室里,徐谦最近对于出现在别人面前有着莫名的恐惧,仿佛自己花钱养活的那些员工,都是一挺挺人肉机关枪,什么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都包含轻蔑和嘲讽,他受不得这些。
手头的报告这几天已经被翻烂了,里头究竟说了些啥,徐谦压根就没能搞明白,只知道很多数据都是负数,还不知哪个多事的家伙用红笔将这些负数全都圈了出来,瞧着就让他身上一阵阵往外冒虚汗。
饮食车的销售是彻底停滞了,名下的几家机械厂无论开不开工,每天至少就要烧掉十二三万,就连原本最稳定的香料的销售,也因为市场上数以百计小作坊的竞争而迅速下滑……
“已经是山穷水尽了,我还苦苦支撑着做什么,凭白让外人多看些笑话罢了。”徐谦松松垮垮地躺在真皮沙发内,双目无神地在天花板上斑驳的花纹间晃荡,要说他不后悔,那是自欺欺人,可就是把肠子都悔青了那又能怎样,都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腰上绑条皮鞭去让沈放往死里抽几下,关系就能缓和下来?
回想沈放这一路走来,多少跺跺脚就能让黄州抖三抖的人物都折在他手里,自己在他面前,充其量就是只恶心恶心人的臭虫罢了,关于这一点徐谦是没有任何疑问的,关键是无论自己如何强调,钟婷怎么也听不进去,以她的看法,沈放只是适逢其会走大运罢了……
自嘲地苦笑着,感觉脸部肌肉都几乎僵死了,徐谦举起双手覆着脸,良久之后猛地又狠狠拽着自己的头发,双眼赤红、面目狰狞地像是要杀人,这时办公司的门卡啦一声被推开,明显精心打扮过的钟婷站在那,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继而又笑颜如花地说,“別整天闷在办公室了,陪我去会上走走看看吧,好不好?”
也只有钟婷真实地在自己眼前时,徐谦心里才会有那么一点“为爱宁死”的悲壮,他左手理了理头发,勉强挤出笑来说:“我们又不打算去工业园区落户,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南山厂工人闹事的事情不知处理好了没有,一会我们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实在不行,多少发一部分工资安抚一下工人的情绪,袁市长为了这事还特意找我去谈过,说大会期间绝对不允许弄出有损黄州形象的事来。”
关上门走到徐谦身后,钟婷体贴地为他揉着太阳|茓,轻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昨天我就已经让财务把拖欠的工资发下去了,不会让你在袁市长面前丢脸的……徐谦,还是去会上看看吧,整天坐在办公室也不是个办法,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不是?”
享受着钟婷的贴心伺候,徐谦心情渐渐好转起来,觉得确实有些气闷,便嗯了一声,任由钟婷拽着自己起身,收拾了一下往外走。
到了人民大剧院。眼前是人山人海那叫一个热闹。只是这成百上千地商界骁楚当中。相熟地却是一个都没有。两人从大厅南门走到北门。又从北门溜达回来。到处都是笑声攀谈地三五成群。好不容易撞见几个黄州当地地老板。刚要打招呼人家或扭头去看公示牌、或转身装作上厕所。这还算比较有素质、有修养地。地痞出身地酒楼老板胡班一口浓痰差点没吐在钟婷雪白地银边碎花长裙上。
徐谦想说“来错了。这不是咱们待得地方”。但钟婷却依旧兴趣盎然地四处走、四处看。还不住跟他说那个秃头是什么集团地董事长、那个胖得跟弥勒佛似地家伙又是什么公司地老总。浑然不觉他们就如滚烫石滩上地两只小鱼鳅。四处乱钻。四处碰壁。被烫了一身疤还没找到一滴半点儿水珠子。
就这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地逛了小半天。钟婷也慢慢意兴索然起来。挽着徐谦地胳膊站在一块宣传栏旁边。表情冷得犹如大冬天水井旁边地搓衣板似地。徐谦深吸了口气。小声说:“我们进去坐着吧。外面风贼冷地。小心着凉。”
钟婷不言语。视线来回在人群当中扫荡着。忽而脸上地霜冻瞬间融化。又笑得跟朝阳中地花儿一样。用力挥着手喊着。“正和
。我在这呢。”
徐谦重新带上了那张马脸。顺着钟婷地视线看去。果见董正和跟人攀谈着朝这边走过来。那脸上自信满满、春风得意地表情。瞧着就让他很是不爽。微不可闻地嘀咕了一声。“真是来错了!”
有了董正和的引荐跟刻意捧场,不一会工夫就认识了许多知名企业家,与这些人在一起,钟婷可谓是如鱼得了水、如潘金莲遇上格雷戈里,将自己的美貌、机智、才华和韵味淋漓尽致得挥洒出来,聊得那叫一个热火啊朝天,完全把灰不溜秋的徐谦丢在一旁,就像是能自动跟随的衣架。
徐谦站在这些人当中,耳听着他们谈笑风生,觉得自己跟西餐桌上的马桶塞子一样格格不入,可他又舍不得离开,不放心将钟婷丢给这一帮子色迷迷的混球,这时董正和为了讨好钟婷,正讲述她是如何将一家小作坊打造成商业航母的,徐谦听了心里别扭得想抽董正和一个耳刮子,心想老子的香料公司从五百万到五千万只花了小半年时间,现在还每月提供六百多万的利润,支撑着你他娘说的这艘商业航母才不至于沉没呢!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看看钟婷的模样就知道她乐在其中,肯定是不会跟自己走的,徐谦干脆借口说要上厕所,想独自溜达溜达,只要不待在这不碍别人的眼就行,这时正跟钟婷说话的中年男人忽而朝他看了过来,微笑着伸出手来说道:“你就是千古一香商业航母真正的掌舵人徐谦,徐老板吧,怎么正和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下?徐老板,敝姓,名大庸,久闻徐老板创业之初只有不到五百万的家底,短短一年多时间就有了目前的规模,其中钟小姐居功至伟,但主要还是徐老板当年打下的坚实基础啊。”
徐谦有些受宠若惊地跟他握了握手,正要开口客气地应对,发现钟婷有些不高兴地瞟着自己,董正和嘴角则挂着一丝浅笑,而其它几个大亨也都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己,也不知是这段时期自卑自残惯了,还是怎么的,他觉得这些家伙都没怀好意,很不爽利地嘟囓了一声,“那里是什么商业航母,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都还两说呢。”
能认识如此多的商业大亨,对钟婷来说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却没料到徐谦这般不会说话,他这不明摆着是在打董正和跟自己的脸吗?钟婷一下变了脸色,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不好发作,否则她是真想指着徐谦的鼻子大骂,“家丑不可外扬这话你没听过吗,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儿见识都没有,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薰正和倒是不以为意地笑笑,冲大庸说道:“我说了吧,徐老板是个实诚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大庸点点头,含糊着说道:“徐老板目前处境的艰难我也略有耳闻,不过前景还是光明的,不要泄气,坚持就是胜利嘛。”
“听到没,大庸先生都是这样说的,就你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怕这怕那,做起事来都束手束脚,只要坚持下去,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钟婷顺着大庸的话接着说,“一个商人,最重要的不是机遇,而是品质,如果没有坚如磐石般的意志支撑,就是再好的机遇也是无法成功的……大庸先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大庸不置可否地笑笑,“徐老板也不要灰心丧气嘛,我大庸还是认识一些投资界的朋友的,既然你们跟正和关系这么亲密,那有机会的话,我给你引荐一下,或许能帮你顺利度过这次难关。”
钟婷用力推了一把发呆的徐谦:“那实在是太好了,徐谦,你说是不是?”
徐谦叹了口气,“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虽然有句话叫做债多不压身,但如果是风险投资,我是不愿再碰了。
”
一听风险投资,其它几个商人都赶紧借口离开。
钟婷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徐谦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只得跺了跺脚,偏过头去生闷气。
“徐老板,你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吧,束手待毙可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出的选择,怎么也得拼一拼吧?”
徐谦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我出卖了沈霖,背叛了沈放,可为什么沈放还要将香料公司的股份全部卖给我?”
大庸、董正和以及钟婷都不解地看着徐谦,不知他想说什么。
PS:到这里徐谦的前戏已经演足了,马上就应该要上大餐了,“落日”实力雄厚背景复杂,沈放能否以一己之力撬动这只洪荒猛兽呢?嗯,只能说必将是官枭最精彩的一次绞杀!
另外,发现有个朋友打赏居然匿名,员外真是想感谢一下都找不到对象,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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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78】章布局轻松惑收网(2)
更新时间:2009-9-2923:39:56本章字数:3426
我真是太傻了。以为侥幸可以逃过去。但沈放他警。还给过我机会。甚至拿白盒烟王来打比方。就是要我明白。决不可被莫须有的利益蒙蔽。唉。其实我一早就应该醒悟过来的呀。饮食车的市场哪怕还有一丁点儿前途。他又怎么会放弃呢。我真是太傻了……”
“看来。徐谦并不是个没脑子对女人惟命是从的傻蛋……”
佟大庸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在'里微微叹息。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了。再想利用徐谦来分散沈放的注意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便跟董正和交换了一下眼色。想要礼貌地告辞离开不料徐谦谈性正浓。抢着说道:“沈放毕竟是沈放呀。杀人从来都是用钝刀子的他把香料公司的股份卖给我。为的就是掏光我一年积攒下来的所有资金。然后又任由千古一香抢占他的市场还做出要彻底退出的假象。引诱我们不惜找来风险投资去买下一家一家的机械厂。到了这个时候。其实绳子已经勒在我的脖子上。我还浑然不觉。美滋滋地将最后一笔钱用来收购了飘香的商标和专利。|呵。呵呵。哈哈。夜郎自大。真是***夜郎自大呀。公司的流动资金彻底损耗殆尽。一场低劣的价格战便能咬了我的性命。哈哈哈。亏我还做梦想要成为什么狗屁巨头。我真是疯了……”
这番话无异于左右弓抽了钟婷一百八十个大嘴巴子。偏偏徐谦笑那么凄惨。就连钟婷都觉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
就在四周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徐谦这个疯子。一个沉郁的声音忽然说道:“现在才想明白。不是太晚了?”
徐谦身子瞬间僵住。木偶一样扭过头去。终于他看见了沈放。看见沈放背着双手眼神冷冽地看着自己。就像是一头孤狼。冷漠地看着敌人在陷阱中挣扎。不断地挣扎。最后却发现挣扎的徒然时。那种歇斯底里的恐惧和悔恨。
佟大庸红润的脸蛋了白。想要沈放打声招呼把这个场面揭过去。结果被沈放寒彻地目光一扫。咯一声。话茬竟给咽在了喉咙里。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和窃窃私语中沈放缓步走到呆若木鸡的徐谦跟前。盯着他的眼睛。久才呼出口冷气问道:“为什么要骗我哥签字?”
徐谦嘴巴张了张。解释却说不出口。只的无力地摇摇头。呢喃着说了句。“我错了……”
沈放哦了一声。想说“如果你没有骗我哥签字或许我还不会做的这么绝”。但最后还是还是作罢。只盯着徐谦又看了半晌。
沈放跟徐谦之间的,恩怨怨。就算不是黄州本地人。在场的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虽然大多数人还想不透为什么价格战刚刚开打半个多月。徐谦就投降认输看上去还是的一败涂地。但他们普遍都很厌恶徐谦这种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行为都期待着沈放能够当场爆发雷霆之怒。没料想。沈放只是静地盯着徐谦看了一分多钟。倏忽转身就走竟是没有留下半句让人快朵地酣话。
沈放走了。佟大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经过董正和身旁时。轻声说道不偿失。我是真不该掺和你这潭子浑水的……唉沈放是个不动则以。一动就必然直取你要害的角色。这下。有的瞧了。正和。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任谁瞧了徐谦一脸蒙蒙的死气沉沉。也都知道这家伙算是彻底完了。沈放那简简单单的一质问。如同乌云盖顶时一声响彻九天的惊雷。将他心中仅存的最后一点尊严也抹杀的干干净净。
望着沈放消失地方。徐谦僵直地站在那。双目呆滞久久未动。就连钟不无关切地唤了两声。他也浑若没有听见。只是嘴唇微微开合着。似乎在自言自语偏又没有发出|何声音。
这?”
了姓沈的那个妖孽。就属他风头最劲了。”
伙就算不是三头六臂。起码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你以为呢?他其就一小虾米。硬壳子还没长齐就跳出来叫板。该他倒霉。”
“话也不能这样说。他连飘香都能收购。实力肯定还是有地。只不过架不住沈妖怪财大气粗……依我看。只要能抗过价格战将来鹿死谁手还难说呢。”
“懒球跟你讲。一点见识都没有。瞧瞧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你不觉刚才那话是在放屁吗?”
“呵呵。我就随口说说而已。好他们两个以前关系很铁的吧。否则沈妖怪也不会把香料给他做。怎么就闹成这样了。我看八成是沈妖怪不地道。见不的人家跟他抢市场。”
“少在人家的地头说八道。你不想在黄州落脚尽管喷粪。可别连累你哥哥我……”
不断有人窃窃私语慢腾腾地从身旁走过。或多或少都要用种种古怪
|打量他。而身后钟婷则跟董正和说着悄悄话。絮唧唧喳喳落在徐谦耳朵里又是说不出的烦躁。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发现钟婷的脸庞虽然近在尺。却看的是如此不真切。仿佛已经不再属于同一个世界那般。
“我回去了……”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涩。徐谦下意识地咳嗽一声润了润嗓子。
钟婷过去拉着徐地手。柔声说:“别跟姓沈的一般见识。他也就|狂这几天。等我找来新的资金。公司一定能够扭转局势的……要不你先回家休息。晚上我去找你……”
徐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目光散乱地朝董正和看去似乎想要说什么喉咙里却只是哧响了响。他忽然用力抓住钟婷地小手。直到钟婷皱着眉头说“你弄疼我了”。这才缓缓松开。又盯着钟婷的脸庞看了半晌。猛地挺起腰杆。转身行尸走肉般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怎么了?”董正和问。
钟婷沉吟着说:“没见过胆子这么小地男人。好像沈放不是人一样有什么好怕地。”
“呵呵。沈放呀……”董正和歪了歪脑袋。眼中尽是玩味。“倒是有不少人背地里叫他什么来着。妖孽呀。呵呵……”
外面雨下的更加大了。一阵紧挨着一阵从头顶上泼下来徐谦拒绝了迎宾小姐准备地雨伞。有些迫不及待地冲进了雨水瓢泼中。他发现自己忽然变的异常清醒。过去种种看不透想不明的地方。瞬间都变的清晰而廓然起来。
回到公司时。徐谦里外外已经湿透现那些闲着没事正聚在一起聊天地员工轰然散开。装模作样地又开始忙碌。便咯咯笑着将脚上水淋淋的皮鞋踢掉。脱|西装往地上一摔。然后从离自己最近的员工开始。一个一个指着鼻子骂过去。连畏畏缩缩藏在角落里打扫卫生的两个大妈都没放过。
一通长达半个小时酣畅淋漓地泼妇骂街之后。徐谦觉的心里舒坦了不少。也不管面前办公桌上是谁茶杯拿起来咚咕咚灌了大口。一抹嘴巴抬腿跳到了桌上。状若疯子似的喊了起来。“你们***都被炒了卷铺盖蛋吧。老子说你们被FIRE了听不懂英文吗。还他娘的赖在这等着老子你们开饭呀!”
将公司员工全部走后'荡荡的办公室就剩徐独自一人。疯笑着将所有吊扇全都`开一边疯着一边将乱成堆成堆的文件往上抛。当碎纸屑漫天飞舞。雪花般到处都是他忽而又一ρi股跌坐在地上。愣愣地一动不动。
先是微不可闻地抽泣。继而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哭了一阵又仰天大笑。笑满地打滚。双手用力拍`地面。红了肿了出血了。浑然不觉。
折腾累了。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天花板。此时已近年关。莫说淋了一场大雨。就是穿着毛衣干坐着也觉的冷。但是徐谦脸色反而潮红的很反常。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自己办公室的电话一一遍不知倦地响着。叮铃铃的声音刺的徐谦眼跳个不停。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背。走进去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只听电那头钟婷的音咆哮着说。徐谦。你是不是疯了。刚才有人告诉我。你把公司地员工都开除了。你发什么神经呀你?”
仿佛将胸腔内的最后一口气也呼了出来。徐谦耳听着钟婷跟小脚女人被脱了鞋一样恬噪。忍着忍着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咆哮起来。“够了!”
钟婷滞了一滞。良久才哑着嗓音说:“你吼我?徐谦。你居然吼我?为了你。我兢兢业打拼。一天睡都不到六个小你。你竟然吼我?”
徐谦仿佛听到心口碎裂的声音。一瓣一瓣的。扎的他用力揪着胸口快要痛昏过去。可是他强地撑着桌面。不让自己跌倒。沉沉地说道:“婷婷。我是爱你的。哪怕你让我去死。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婷婷呀。你听我一句。不要再去找什么风险投资了。我死不要紧。可不能让你把自己也搭去呀……婷婷……”
“我不会输的。沈放还没赢。他还没有赢。只要能熬过去。我一定能熬过去的。一定——”
电话里头。钟婷固执地说着。但徐谦早已仰面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已经是听不见了。
正文第【180】章布局轻松惑收网(3)
更新时间:2009-10-11:55:44本章字数:6173
一
那场大雨让徐谦病倒了,高烧四十度不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钟婷觉得自己都应该在医院陪着他,可是当董正和的一个电话打过来,自己还是拎着包准时赴约,对不断梦魇着的徐谦不管不顾,还安慰自己说,“只要能再弄来一笔资金,哪怕是一千万,公司就能起死回生,我这样做,为的也是徐谦呀……”
浴缸里的水已经放满,袅绕的热气弥漫在钟婷的四周,她抱着双肩蹲坐在浴缸旁边,紧咬着嘴唇,神情却是有些彷徨
外面传来董正和酒醉后不着调的歌声,歌声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钟婷慢腾腾站起身,看着雾蒙蒙的镜子里自己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发了一阵呆后,仿佛为了说服自己,她呢喃着自言自语道:“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公司的将来,这样做,是值得的”
双手颤抖着褪去身上的衣物,修长的双腿,饱满的臀部,盈盈一握的纤腰,还有那浑圆的**,逐渐呈现出来,钟婷感觉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好像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慌慌张张地钻进浴缸,激起好大一阵水花,然后,她忽然就哭了,捧着脸庞哭得就如找不到家的孩子
钟婷是个保守的女人,强势的女人通常都很保守,所以她到目前为止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纯洁,甚至连初吻都还保留着,而今,董正和在外面急切地等着自己,等着夺走自己做为女人的一切,她心里的彷徨和犹豫可想而知
“我这样做是值得的,是值得的,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就必须付出代价,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闭上眼睛,一恍惚也就过去了,那只不过是一块膜而已,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公司已经撑不下去了,再没有新的资金注入,公司就彻底完了,我必须走出去……钟婷,你必须这样做,听到没有,你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你要成为人上人,就得吃这样的苦中苦,你不要太天真,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一遍一遍在心里喊着,可是钟婷始终都无法说服自己,这时董正和忽然在外面敲门,大声问着:“怎么这么久还没好呀,不会是喝多了睡着了吧?”
钟婷不敢出声,想着或许董正和误认为自己睡着了,或许就会走了,可是她听到董正和又喊了两声,还用力撞了一下门,似乎是要破门而入,她吓坏了,赶紧叫了起来,“快好了,你再稍微等等,好不好?”
薰正和哦了一声,讪笑着回答:“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也不吱一声,呵呵……那我去开瓶红酒,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钟婷的脑子却愈加的混乱,她也知道待在浴室不出去是不可能的,可身子只要一离开浴缸,就像鱼离开了水一样,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将到黄州以后发生地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钟婷总算是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薰正和很绅士地过来牵着钟婷地手深情地说着诸如“你真美”“你是上帝地杰作”之类地好话将她引到床边坐了下来递过一杯红酒轻轻碰了碰后一口饮尽然后他就蹲在钟婷地脚边温柔地抚摸着钟婷地玉手
当董正和热烈地亲吻着自己双手在自己身上疯狂地肆虐地时候气喘吁吁地钟婷猛地用力将他推开睁开眼睛忐忑不安地问:“正和你会对我负责么?”
薰正和耐着性子点点头畏亵地双手却没有停下来仍旧在钟婷地腰间和柔背上游走他说:“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没有你世界上地任何东西对我都没有意义!婷婷让我好好爱你吧把你地一切都交给我!”
钟婷没想过爱或不爱这类问题她要地只是一笔交易故而她用手顶着薰正和地胸口躲闪着他凑过来地嘴巴惶急地说:“你会给我找来两千万地资金吗?”
“会地会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董正和有些迫不及待地抓住钟婷地手用力将她翻过身去背对着自己他扯掉钟婷身上地浴巾望着那雪白柔滑如绸缎般地肌肤望着那完美诱人地曲线玲珑嘴角微微上翘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地冷笑
钟婷重又闭上眼睛,不敢去想象自己像狗一样趴在床上的羞耻姿势,她没有从董正和的亲吻和抚摸中感受到一丝快乐,反而没来由地恨起沈放来,她告诉自己,这一切屈辱,都是拜沈放所赐,将来总有一天,定要让沈放也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当下身猛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时,钟婷痛得失声叫了出来,她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泪水一会就打湿了床单,可董正和一改往日温柔体贴的形象,不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动作的更加凶狠,好像要活活将她蹂躏到昏死过去一般
钟婷哭着、喊着、叫着、骂着、哀求着、挣扎着,但董正和却是置若罔闻,她想要反抗,却被死死按在了床上,这个时候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被强*奸了,被董正和野蛮得强*奸了!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身心俱受到重大伤害的钟婷,业已叫喊不出来了,只是随着董正和的每一下用力撞击,
地哭号一声,“这是个噩梦,这是个噩梦,我只是在T7
可惜,这并不是梦,因为董正和满足地在钟婷的体内激射了两次之后,连看都没有再去看她一眼,只穿上衣裤,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扔在她**带血的下身,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便径自走了出去
节二
开车刚刚下了高速,淅沥的小雨就变成了冰雹子,噼噼啪啪打在车窗上,不一会便积起了薄薄的一层,沈放侧过头去,看了一眼正瞌睡的窦莹莹,将车内的温度又稍微调高了一些
这次去省城与王淼会面,得到的消息只能说是好坏参半,坏消息是林贵和离开黄州已成定局,省委业已正式找了他和袁保国谈话,而赵鸣武的常务副市长还需要进一步做工作,他本人也留在省城,打算过完年再回来,至于好消息,则是王淼在与董云贵的角力中,已经逐步确立了优势,往北京撒出去的那些钱,还是起到了重要作用的,但关键性因素,却是省委书记态度的突然改变,他异常坚定地站在了王淼这边,连王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满天大雪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很快就模糊了前路的视线,沈放将车速放慢,掏出手机,给妈妈去了个电话,说要下雪了,不敢开得太快,恐怕还得有个把小时才能到家,让妈妈她们先吃饭,不用等自己了
忽而旁边的窦莹莹似乎是睡醒了,她微微噘着红润的小嘴,脸蛋粉嘟嘟的好不可爱,挪了下身子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说,“哥,我们到家了吗?”
沈放微笑答道:“快到了,你再睡会补补觉,忙了一个通宵,累坏了吧?”
“呀,下雪了!”窦莹莹高兴地叫起来,一点都不畏冷地按下车窗,将手伸了出去,捧着几片雪花递到沈放面前,咯咯笑着说,“你看,下雪了吧,我就说要搭你的车回来,不然新年我就得在省城过了,呵呵……”
窦莹莹的皮肤晶莹剔透,灯光下看上去甚至比雪花还要白上一分,沈放抬手指了指车窗,“把窗户关上吧,你不怕感冒,我还想健健康康地过个好年呢”
窦莹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好不容易逮着沈放在省城的机会,软磨硬泡才总算能跟他一块回黄州,却不想一路上沈放闷闷得不说话,自己昨天又为演出的事情忙了一个通宵,耐不住困竟睡着了,眼看再过一会就要到家,窦莹莹自然想要好好跟沈放说会话,便乖乖地关上车窗,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沈放,嗲声说道:“哥,我去你家过大年好不?”
沈放随口问了句,“大过年的你不跟爸妈在一起待着,跑我那去做什么?”
窦莹莹长长的黑睫毛扫了扫沈放,很委屈地说:“我爸一到过年就忙得焦头烂额,家里就我一个人和奶妈,好凄凉的……”
想起来窦莹莹也是出生在单亲家庭,沈放柔柔地冲她笑了笑,“到时候再看吧,我的事情可不见得比你爸就少,说不定你到我家去也是一个人呢”
“那我就当你答应咯”窦莹莹不等沈放拒绝,径自又说道,“哥,除夕晚会你会去吗,我们也有两个节目哦”
沈放叹道:“莹莹,我连明天有没有时间去看玉儿都不知道,你问几天后的事情,我怎么回答你?”
窦莹莹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让人我见犹怜的可爱模样,只到沈放无可奈何地说“我尽量去吧”,才高兴地凑过去,似乎是想要亲沈放一嘴儿
沈放将头偏了一下,笑骂道:“别闹,正开着车呢,就是亲妹妹也没你这样撒娇的……”
“就要!”窦莹莹不由分说在沈放脸颊上亲了一口,反倒是她自己的脸蛋先红了
将窦莹莹送到家,窦天易跟往常一样站在门口迎着,他热情地喊沈放在家吃过饭再回去,沈放摆摆手,笑眯眯地说,“我这一路上都快被莹莹烦得精神分裂了,实在是不行了,改天再叨扰吧”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才算到了家,沈放从车库出来,急匆匆还没走到家门口,冷不丁从旁边的石亭后头钻出来一个人影,到了跟前还没瞧清楚模样,那人砰得一声就跪在了雪水里头
沈放微微侧步,借着雪花中路灯婆娑的光线,总算是看清了来人,不由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徐谦,你是彻底不要这张脸了,是不是?”
只见徐谦上身穿着一条印有“东钢”字样的背心,下身则是齐膝的短裤,大冬天冻得已经全身发紫,跪在那浑身僵硬舌头打颤地哽咽着,翻来覆去就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小老板,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背心和裤衩都是哥哥沈霖的,上面还有沈放重生前发脾气用毛笔画的一只王八,只是现在已经溶成了一个黑疙瘩
沈放也没伸手去搀徐谦起来,只出神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屋里头林倩儿听到动静,推开门朝这边看过来,才吸了口气说:“想寻死就滚远点,我没心情招呼你”
发现沈放绕过自己要走,徐谦连滚带爬地在后头跟着,嘶哑着嗓音喊道:“小老板,我错了,我错了,你发发慈悲,施舍点钱给我吧,婷婷她,婷婷她——”
“你她妈的还有脸来这
吴晴忽然吼叫着拎了一张板凳冲出来,却被沈放给一T
沈放将骂骂咧咧的吴晴推回屋里,带上门后转过身来
关于钟婷最近的状况,负责盯梢的罗唐事无巨细都向自己汇报过,所以沈放知道,这个眼高于顶、抱负远大的女人,那晚被董正和糟塌完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她满心以为董正和会按约定给自己找来新的资金,却不曾想董正和干脆就离开了黄州,而饮食车市场的崩溃速度完全超乎了外界推测,在飘香的五折销售才清掉了四分之三的库存时,市场便彻底陷入了停滞状态,很多省代的门店一连几天都无人问津到了这个时候,徐谦已经彻底醒悟了,偏偏钟婷还不甘心放弃,她一次次去找薰正和,然后又一次次被董正和换着花样蹂躏,她就像突然成了受虐狂般,明明知道董正和的承诺根本不可能兑现,却自欺欺人地不断脱光自己
当千古一香终于进入被迫清算偿还高额债务的那天,钟婷几乎就是成了半疯颠的状态,她没日没夜地在盛世地产的办事处外转悠,逮着董正和就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一边疯笑一边说,“你给我两千万,我给你操呀,只要给我两千万,你怎么操都行,操坏了都没关系,只要你给我两千万……”
破产清算,两手空空,最爱的女人又成了这副样子,徐谦也不知靠着什么力量,坚强地扛住了,他费劲心思找通路子,将积压的饮食车以成本价销入越南、缅甸、泰国,他不知疲倦地奔波于全国各地,与那些省代争夺一分一厘,他竭尽全力想要去偿还公司的债务,可资不抵债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在无数次将疯疯癫癫的钟婷带回家之后,终于有一天,钟婷被人绑走了,道貌岸然的董正和告诉他,去偷去抢都可以,只要将欠债还上,钟婷就还给他,否则就将钟婷卖到国外去赚肉钱
走进石亭,沈放在冰冷的石凳上坐下,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沉吟道:“别狗一样趴在地上了,起来吧,有什么话,我就耐着性子,听你说最后一次”
徐谦从地上爬起来,冻得都已经不成*人形了,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倒下再也起不来的样子,他抱着双腿蹲在石亭台子旁边,嗓音沙哑地连声说,“谢谢小老板,谢谢,小老板……我,我,我该死,我死一千次一万次,还是对不住你跟霖子……我,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眼睁睁瞧着,瞧着婷婷她,她——”
沈放忽然将白盒跟打火机扔了过去,站起身来沉吟良久,慢声问道:“是我害了你吗?”
徐谦愣了愣,猛地用力摇头,抬手抽着自己耳刮子,“不是,是我自己害了自己,是我自己害了婷婷,我不该什么都听她的,更不该任由她去碰风险投资,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婷婷……小老板,你救救婷婷吧,只有你能救婷婷了,只要婷婷没事,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你要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只要,只要给我,给我,给我七百五十三万把婷婷赎回来……”
如果不是钟婷急功近利、董正和心怀叵测,千古一香至多就是个破产的结局,徐谦无非也就是被打回原形,可是现在,钟婷找来的那一笔笔所谓的风险投资,恐怕就不是要了他们两个的性命这么简单,怕是徐谦跟钟婷的家人,这个时候也已经身陷泥潭了
当初怒上心头,轻轻松松就借董正和这个“势”完成了布局,其实现在的结局始终就在沈放预料之中,但是而今徐谦这副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钟婷的下场也可说是惨绝人寰,沈放忽然就有些困惑起来,倒不是他心软,徐谦也好,钟婷也罢,他们的死活并不值去关心,问题是董正和完全出乎意料的阴狠和辣毒,他借徐谦和钟婷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无暇分神于工业园区的项目,达到目的后又像甩掉一双臭袜子那样,将徐谦和钟婷逼入了绝境,下手竟是比沈放还要狠上几分,这样一个对手,拿定主意不碰“落日”志在必得的工业园区的项目也就罢了,若是真要想动动,恐怕要比料想中的还要凶险许多
徐谦颤颤巍巍又说了些什么,沈放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有些烦躁不安地摆摆手,沉吟道:“把香料公司留着,其他机械厂全部按估价的一半送给投资者,换两年喘息的时间”
徐谦僵在那不明所以,直到沈放走出石亭,他才猛得惊醒,眼泪鼻涕顿时流得稀里哗啦,远远的,就听见沈放叹了口气,似乎说了那么一句,“耐心等着吧……”
PS:
正文字数5229,下面是员外的唠叨
《布局轻松惑收网》到这里就结束了,徐谦跟钟婷的下场,委实是太过凄惨了些,唉,人到中年就会变得心慈手软起来,员外也不例外,^_^
明天员外就要动身回九江老家去陪老父老母,没办法更新了,很是对不住大家
十月八日回合肥,如果来得及的话,员外会努力开始更新的
下一章《临危托孤风云动》,与“落日”的较量拉开序幕,尽情期待,^_^
正文第【181】章临危托孤风云动(1)
更新时间:2009-10-921:44:09本章字数:3690
关左近的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地面残雪扫了是不一会又积了起来,很快就被混乱繁杂的皮鞋踩成一滩滩黑色的泥泞,站在路边一株桂花树下,背负双手的林贵和表情轻松地环顾这生活了十多年的市府大院,内心百感交集竟是有些不舍,他回过头扫了一眼秘书小张还有七八个市府办的干事,见他们满头大汗大包小包跑上跑下得忙碌,不由想起自己刚刚搬进大院时那段难忘的艰辛光景,自己也曾跟这些年轻人一样精力充沛、干劲十足,好像就从不会有觉得苦累的时候
“老了……”林贵和忍不住叹了口气,瞧见一身素色装扮的聂恬兰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小张,微笑着说了几句后便朝自己走过来,林贵和急忙重新挺直了腰杆,每每有人说他命好,娶了个即贤惠漂亮又知书达理的老婆,他就会跟十七八岁的小年轻那般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他自己也觉得,能将聂恬兰娶进门,是他这辈子最幸运、最幸福的事情
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一张红扑扑的脸蛋显得格外娇嫩艳丽,聂恬兰完全没有贵妇人的派头和矫揉,卷着袖子兴高采烈忙活得一脑门子细汗,她过来挽着林贵和的胳膊,柔声问道:“贵和,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走之前是不是先给黎阳那边去个电话,别到了地方却没安排好住处,这么多家什晾在外面,要是再下一场雪可就糟糕了”
林贵和笑道:“你呀,尽瞎操心这些有的没的,放心吧,就算临时安排也来得及,不会糟蹋了你这些宝贝家当的”
#子里这些个夫人太太们可都约好了年后要去黎阳看我的,住处太差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林贵和无奈叹道:“行了,知道沈放这小子给你在黎阳置了套别墅,前些日子去看了就舍不得回来,你的宝贝家当就直接放那去得了”
+斗角了,那贵和你可不能反悔哦”
林贵和笑骂道:“你自己不也是官太太吗……到了黎阳后,我还是要住在院子里的,你嘛,要是放心我一个人,就在外面住着好了”
|外面,晚上回来看着你,嘻嘻……”
林贵和眉头微微皱了皱,想了想还是慢声说道:“兰兰,沈放我是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所以无论他给什么都没关系,但是也仅止于沈放而已,其他人就——”
“这道理我还不懂,你才真是喜欢瞎操心呢”聂恬兰抢着说完,垫起脚来朝院大门那边瞅了瞅,假装生气似的说:“不过沈放架子越来越大了,知道我们要走了也不来送送,以后他要是想去黎阳发展,贵和你得给他穿穿小鞋,让他也难受一下”
林贵和掐了一下聂恬兰地脸蛋“不用你给他打马虎眼我难道还能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不成?他去了上海可能都还没回来呢再见就是在黎阳咯我倒是希望他能去黎阳发展”
看出林贵和面有忧色聂恬兰轻声问道:“贵和你是担心你走了之后黄州有人会为难沈放?”
林贵和摇摇头沉吟道:“沈放跟他地集团差不多已经成熟了任谁想要咬他一口也得蹦掉几颗大门牙……我真正担心地是沈放他——”
“呀他来了是沈放地车!”聂恬兰忽然雀跃地指着一辆银白色宝马叫了起来丢下林贵和踩着碎步迎了过去
将车在路边停好神情有些疲惫地沈放从车里钻了出来挽着聂恬兰一边走一边说了会悄悄话埋怨她这么大事也不提前通知自己要不是吴兆省通知自己还真就错过了
=现在忙得连轴转特意告诉你这事反而显得生分了我可是想着你怎么都要来送送我们地以后想见你一面都难了”
发现聂恬兰说这话时在自己手背上掐了一下,沈放便笑着稍稍提了提音量,“有什么难的,黎阳到黄州也就五六个钟头,开车一会功夫就到,兰姨你不是考了驾照吗,干脆,我这宝马也开腻了,给你开得了,我也正好借机会还辆新车,呵呵……”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林贵和跟前,沈放收起脸上的笑容,跟林贵和很正式地握了下手,问道:“林伯,省里的调令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得这么匆忙?”
“三天前到的,我说不要急、不要急,起码也等你从上海回来再走,可老林他就是不肯,你看黎阳那边都还没来人呢,这就着急忙慌地赶过去,说是要在那边过年三十
”聂恬兰在旁边把话给揽
,说完急急地转过头,跑开去招呼小张他们几个到屋
林贵和拉着沈放的手,顺着鹅卵石小径信步走着,“清荷还没有从美国回来?”
沈放叹道:“我让清荷去挖资本主义的技术墙角,结果她愣是把人家的公司给收购了,这次到上海的是首批十二个高级技术人员,清荷没有跟着回来,那边还有些尾巴要留下来处理……”
林贵和用力拍了一下沈放的肩膀:“你呀,就算清荷对你好,你也不能把她这样使唤嘛,一丁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连我都忍不住想要说你几句”
沈放苦笑道:“唉,为了这点破事,我都小半年没见到她了,想起来就后悔,刚刚我还跟她通了电话,让她把手上的事情丢下来,赶紧回国”
林贵和说道:“你们小年轻的事情,我这当长辈的也就是婆婆妈妈的唠叨几句……沈放,跟我说说,我去了黎阳后,你有什么打算?”
沈放微微沉思,答道:“暂时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想法……黎阳不比黄州,全省财政收入排第二,全国五百强企业也有七八家落户在那,我如果跟着林伯你去黎阳,多半就是给你添麻烦的,政绩上也帮不上太多忙”
林贵和搭着沈放的肩膀,笑道:“你林伯我像是怕麻烦的主么?我想过了,你不是要跟上海永久争夺自行车市场吗,黎阳有国内知名的高等学府和研究院,还有一大把等待重组的老厂,你去那发展,总好过在黄州,黄州的格局毕竟还是小了些呀”
沈放摸了摸鼻子,犹豫着说道:“还是缓个一年半载吧,林伯你前脚到黎阳当父母官,我后脚就兴师动众地杀过去,地方上的商业势力也会瞧不过眼的,这不利于林伯你展开工作”
林贵和爽朗地笑道:“你沈放什么时候做事畏首畏尾起来了,我跟你讲,黎阳市委书记跟我是老朋友,昨天他就来了电话,说是要亲自来接我,顺道看看你这个有能耐的晚辈,他是巴不得你去黎阳,那一大帮子尾大不掉的企业家,还指着你去敲打敲打呢
”
沈放笑着没有搭腔,半晌才笑声说道:“林伯,你,其实是担心我去碰工业园区的项目吧?”
林贵和愣了愣,颔首叹息道:“唉,知道是瞒不过你的,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工业园区的项目涉及金额巨大,照理说肯定是少不了各种势力纠缠其间的,换做往常,沈放你若是有意于此,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我总觉得这里头的事情不简单呀”
不得不佩服林贵和敏锐的嗅觉,沈放说道:“林伯,说句心里话,我原本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不过,林伯,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不是个胡来的愣头青,就算最后要动手,肯定是已经思量周全、面面俱到了的”
“唉——”林贵和又叹了口气,“你这两年来走得太顺,无论多大的风浪都在你的帷幄之中,这恰恰是我担心的地方呀,有自信是好事,但世上有很多事情、很多势力,是你我人力所不能及的”
沈放嗯了一声,“我会慎之又慎地对待的,绝不会贸然动作惹火烧身”
林贵和点头道:“该说的我得说,因为我是你的长辈,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必须坚持的东西,所以你如果真拿定了主意,那就放手去干吧,总之无论发生什么状况,我林贵和那,始终为你留着一方避风港”
沈放感激地用力握着林贵和的手,“林伯,我送你去黎阳吧!”
林贵和笑着摇头,“你忙你的,不用专程送我……有时间就到黎阳去看看你兰姨,她这人怕闷,又是喜欢热闹的性子,你经常去看看她,她饭都能多吃几碗对了,你那宝马就别给她开了,就她那驾驶技术,能把你的宝马开成吉普,呵呵……”
“呵呵,那我改天让人给兰姨开辆军用吉普过去,等她手熟了,再整辆上档次的小车”
两人沿着小径绕了好几圈,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市府大院也渐渐热闹起来,他们才走出花径,来到宿舍楼下
市府市委的各级官员赶来给林贵和送行,场面一时间热闹非凡,沈放正跟袁保国市长在一隅小声说着话,林贵和忽然走了过来,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要紧的事,拉着沈放到了个偏僻的角落,压着声音问他:“窦天易的掌上明珠认了省委书记做干爹这事,你知道吗?”
沈放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什么从脑海一闪而过,可怎么也无法让它清晰起来,心里只翻来覆去地琢磨,“窦天易是怎么搭上这条线的?”
PS:昨天十一点到的合肥,实在是被女儿晕车给折腾苦了,所以今天才恢复更新,很是抱歉!
正文第【182】章临危托孤风云动(2)
更新时间:2009-10-1021:16:05本章字数:4066
然早在一两个月前便有了这样那样的传言,但林贵传言也成了现实,于是乎很多善于钻营的官员私下里就开始猜测,成为黄州新一代当权人物的袁保国,对待沈放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呢?可不要小觑了这种貌似很无聊的猜测,心思灵活的能在大势出来之前便提前站好队,就算是榆木脑袋,也可以脑汁绞尽而避免后知后觉,或继续追捧沈放,或拐弯抹角打压,至于省委王淼那头,这县官还不如县管呢,真追究起来,帐也算不到自个头上,所谓豺狼虎豹山中斗,虾兵蟹将水里欢,顾得了上头七**十个太爷,上上头一揽子太祖宗狗咬狗咬出脑浆子来也是球事。
袁保国拉着沈放的手在那谈笑风生,仿佛林贵和走了,他们关系将会更加亲近,便有那脑子只转一个弯子的,前脚挥手送走林贵和的座驾,转过身来就大张旗鼓地要搞一场官商新年大联欢,增进政府与企业家之间的交流和情谊,说白了,就是为袁保国和沈放架起一座勾肩搭背的桥梁。也有脑子转好几个弯子的,既不敢拿起棒子来给沈放当头一下,做袁保国农奴把身翻雷霆一怒的急先锋,也不敢跟沈放走得太近,以免被打入旧党断了自己的前程,他们大多表面上客客气气,一双眼睛、一双耳朵却使出了最大功力,殚精竭虑地分析一点一滴蛛丝马迹。
这当官的,是真累!
好容易才拜托几个官员的热情纠缠,沈放急匆匆回到银色宝马车旁,罗唐出来帮他把车门拉开,刚来得及坐进去,就见袁保国的秘书踩着一地泥泞朝这边跑过来,只得重又下车,等他到了近前,才微笑着喊了声“王秘书”。
“小老板,袁市长让我来问你一声,今天可有什么安排,要是得空的话,上我们那坐坐去,喝杯茶聊聊天。”
沈放扫了一眼四周,发现绝大部分在场的官员都假装不经意地看了过来,那眼神有恍然大悟、有困惑不解、有暗中窃喜、有懊恼着慌,知道袁保国这是一番好意,以免某些急功近利的家伙跳出来找不自在,自己倒不是怕麻烦,主要是大过年的,弄得不痛快也实在没必要,于是感激地点点头,弯腰招呼车里的罗唐,让他跟着袁市长地车,然后随在王秘书身后,一边说笑着就进了袁保国的座驾。
袁保国跟某些党领导的不大相同,他喜欢坐副驾驶的位置,故而说话时总是拧着脑袋侧过身子来,搞得沈放怪不好意思的,干脆在车子出了两条街后,笑着说:“袁市长,我就在这下吧,年尾政府要处理地事情本来就多,林市长又走得很急,我就不去给你添麻烦了。”
袁保国呵呵笑了两声,示意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然后冲王秘书使了个眼色,等王秘书掏出一份精致的请柬递给沈放后,温声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也忙得连轴转,不过市里年三十的晚会,你能不能抽点时间来一趟,今后黄州的发展,还有很多地方要依靠像你这样的青年企业家呀。”
随手翻了翻请柬,一眼扫过出席名单,沈放见自己地位置赫然安排在袁保国旁边,而市委老书记的旁边则是盛世地产的董正和,立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袁市长你都发话了,我哪敢不去,呵呵……”
“那就这样说定了,届时我会让王秘书开车去接你,免得你忙起来给忘了。”
下了车站在十字路口。沈放抬头望了望阴沉沉地天空。嘀咕了一句“又要下雪咯”。冲罗唐招招手。待他从车里出来。说道:“连夜从上海赶回来。肚子都饿扁了。咱们先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
罗唐腰杆挺得笔直。毕恭毕敬地说道:“小老板。你应承了窦天易上午九点半地约会。要不我去买点东西。你路上垫吧垫吧。”
沈放笑眯眯搭着罗唐地肩膀。径直往路边地小店走。“罗唐。跟你讲了多少遍。这又不是在部队。你成天到晚板着个脸。不知道地人还以为我成天带了个杀手出门呢。呵呵……”
想想沈放一个月给他开了近六千地薪水。又放手让自己去成立一个新地完全独立于公司之外地隐秘部门。说实话。罗唐确实是有了士为知己者死地心。沈放可以跟他随意地开玩笑。但他却觉得自己怎么也要有个忠心耿耿地样子。
小店前后加上厨房也就而二十来平米。纵深长些。宽度堪堪放下一张四人坐地方桌。由于过了吃早饭地时间。又还没到午饭地点。小店里看不见一个人。只是厨房里头传来老板骂自家婆娘“丧门星”地吼声。
沈放也懒得去打扰他们夫妻俩地小生活,拽着罗唐在身旁坐下,掏出烟来刚要递过去,罗唐就动作迅速地摸出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上,然后才双手接过烟,勉强挤出点笑容来说道:“小老板,人手差不多都已经物色齐整了,是不是什么时候都叫到黄州来,你偷偷挨个见一见把把关?”
沈放抽着烟,心不在焉地答道:“用不着这么麻烦,我相信你的眼光,这段时间也是把你给忙坏了……我会让老关给你单
个账户地,以后这一块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打理,具我是不会过问的。”
沈放让罗唐干的,就是他过去的“情报”老本行,确实不宜让手下的人知道后台老板的身份,罗唐抿着嘴巴想了想,压着声音问:“小老板,窦天易那,我是不是让人打个桩?”
眼睛眨了眨,对罗唐突然关照窦天易,沈放有些困惑,“早上林市长偷偷跟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罗唐嘴角微微上翘,摇头答道:“那么远的距离,不可能听到的,但我见林市长神态有异,便多注意了一下,唇语这东西虽然不一定准确,但多少还是能猜出些来的。”
“你居然还会读唇语?特种部队难道还教这个,厉害,厉害,呵呵……”沈放乐了,拍着罗唐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说,“窦天易也不简单呀,省委的马书记听说是有军队背景的,历来都独立于苏临的各派势力之外,这样硬地关系都能让窦天易找到,看来确实是低估他了,不过这样也好,我跟窦天易毕竟是同一阵线的,多一份仰仗总是有益无害。”
罗唐颔首道:“小老板,那要不要——”
沈放不置可否地笑道:“你自己决定,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罗唐嗯了一声,这时他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窦天易,便用目光询问沈放的意思。
厨房里老板想是发现有客人来了,丢下婆娘跑了出来,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站得远远地问了句:“两位吃点么?”
沈放笑着说:“下两碗牛肉鸡蛋面,腌萝卜有地话,也麻烦拿一碟。
”
“有,有——”老板转身往厨房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飞快看了沈放一眼,那表情怕是已经认出沈放来了。
手机还在嘟嘟地叫着,沈放将烟头掐灭,眉头舒展开来,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便听窦天易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小老板,你连夜从上海赶回来,肯定已经累坏了,要不这样,我上你那去,你看行不行?”
沈放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良久方才答道:“窦总客气了,开了一夜的车,确实是累得够呛,刚刚又送走了林伯,心情也不大痛快,我看还是改天再约过时间吧。”
窦天易明显是有些急了,语调猛地加快,“这样,这样,小老板你好好休息,我跟莹莹就在你家等着,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谈—”
沈放笑道:“窦总,你这是赖上我了?”
窦天易啊的一声,“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只莹莹她吵着要去找你,我,呵呵,我这不是——”
“行了。”沈放叹了口气,“前些日子莹莹搭我车回黄州,当时她应该就已经认了马书记做干爹吧?”
窦天易没有任何迟疑,“是是是,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这事来着。要说马书记,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莹莹从省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跟我开玩笑,后来到了省城跟马书记见过面,才知道马书记看了莹莹地演出,想起了他夭折的女儿,这才认了莹莹当干女。”
沈放恍然地“哦”道,“好事呀,有了马书记给窦总你撑腰,工业园区的项目你跟董正和就有地斗了,呵呵,黄州又要热闹一番咯。”
听得见窦天易在那边大口喘气,“小老板,你,你可不能作壁上观呀,多少看在莹莹的份上,怎么也要拉我一把……”
沈放笑而不语,正好老板端了冒着热气的面条出来,便吞咽着口水说:“窦总你也不用着急,过不了多久,你跟马书记的关系,黄州上上下下自然也就知道了,届时别说是你那利民工程偷工减料地破事,东平那的冤枉债都会有人主动给你平了——啊,真他妈烫!老板,有冰冻酸梅汤吗,我最近火气大!”
将手机往桌上一丢,见罗唐埋头狼吞虎咽,沈放忍俊不禁地咧嘴笑道:“罗唐,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罗唐头也不抬,端着大碗面吃得脸上冒汗,含糊不清地说:“不赌,不赌,好不容易有机会攒点老婆本,我可不傻……”
“我连赌什么都还没说呢!”沈放拨拉着碗里的面条。
“赌什么我都是个输!”啪的一声放下大碗,罗唐一抹脸上的汗水、汤汁,咯咯笑道,“小老板你要瞧上我什么东西了,你直接开口要还干脆些,呵呵……”
沈放不言语了,专心致志地吃面,反倒是罗唐好奇心上来,在旁边欲言又止,老半天才找了个机会问道,“小老板,你想赌什么,说来听听呗。”
沈放嚼着牛皮一样的干牛肉,觉得腮帮子都疼了,很不爽利地叹息着说了句,“看来,这家店肯定是没有冰冻酸梅汤了!”
在里面竖起耳朵偷听地老板差点没跌跪在地上,心想,妈了个巴子,这大冬天的,就是五星级饭店也不会有那玩意,你这妖孽是存心来寒我霍东阳地吧!
正文第【183】章临危托孤风云动(3)
更新时间:2009-10-1220:09:31本章字数:3781
有猫路,狗有狗道,官场上厮混的那些个,或多或少能走通的门子,东边不亮西边亮嘛,谁也不会说是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就算台子非常过硬,也不是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能一帆风顺的,窦天易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好容易祖坟冒烟靠上了省委马书记这株参天大树,想着就算是市长袁保国也得给自己三分薄面,屎壳郎大小的城建局局长还不主动眼巴巴地摸上门来。
“利民工程我可是亏了大钱,就算真的偷工减料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嘛……等柯志刚来了,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误了我这么久的工期,市政府应该多少赔偿我一点损失才是……”窦天易这般美滋滋地想着,在家韬光养晦地等了四五天,眼瞅着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别说主动上门,柯志刚愣是连个电话都没来。
窦天易这就想不通了,人家沈放无非就是搭上了省政法委王淼的关系,至多还有一个林贵和,可他在黄州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个敢招惹,自己的后台却是省委书记呀,怎么连个小小的厅局干部都搞不定?
焦躁地从早上嘀嘀咕咕到晚上,窦天易思来想去,误了工期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咬牙决定还是放下架子来,便高姿态地给柯志刚去了电话,也不说利民工程的事情,话题拐弯抹角地在省城那边转悠,说起来也是气人,柯志刚虽然不像前阵子脾气臭到了天上,但哼哼哈哈一个劲装糊涂。
窦天易有些恼了,干脆挑明了问:“柯局长,我那工地上可都搁着呢,百来号人过年连家都没回,就等着尽快开工,好早些把工程结束呢。”
柯志刚笑着打太极:“嗯,是要抓紧把问题查清楚才行,这样,我现在就通知相关人员,让他们加班把调查报告整出来,如果问题不是太大,窦总你放一百个心,我这边肯定是不会为难你的。”
窦天易心想走正常程序的话,就你们局子里那工作效率,猴年马月才能有个结果呀,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哎呀,那可要多谢柯局你了,正好我这给马书记备了些年货,都是些市面上见不到的好东西,也给柯局你准备了一份,你看你啥时候得空,我亲自送你家去,也算是认认门,以后小弟要仰仗柯局的地方还多着呢。”
一份年货权、利都有了,偏偏柯志刚很不上道,咳嗽了一阵,严肃地说:“窦总,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是人民的公仆,给人民办事那是理所应当的,哪能要人民给我送年货,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窦天易彻底傻眼,心里骂着娘,和和气气地挂了电话,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咂咂嘴发现杯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恼得用力将杯子摔在地上,再次抓起电话,差点没横下心来去向只见过一面地马书记求助,幸好这个时候窦莹莹从外面回来了。
“莹莹……”窦天易招手将女儿叫到跟前,慈爱地摸了摸她冻得通红的脸蛋,“排练辛苦不辛苦,要是累得话,今天晚上就不要去了,我帮你给于台长请假。”
窦莹莹很兴奋地用力摇着头。“才不要呢。一点都不辛苦。还好玩得很。而且明天就演出了。
”
窦天易微微点头。绞尽脑汁连哄带骗地让窦莹莹给沈放去了个电话。结果沈放人竟然不在黄州。去了东平接他爸妈回来过年。
看着女儿耸耸肩无奈地样子。窦天易勉强微笑道:“赶紧去洗个热水澡。一会就吃饭了。”
柯志刚态度地诡异。窦天易琢磨肯定是跟盛世地产地董正和有关。而今在黄州。能跟董正和拼一拼地也就只有沈放。至于自己。现在是知道了。还上不得台面。
“怎么早不去晚不去。愣是挑了这么个节骨眼去了东平呢?唉。还是怪我自己糊涂!”窦天易不由后悔起来。那天跟沈放通了话之后。自己就该有总算能平起平坐地感觉。就应该屁颠屁颠地去求他帮自己这个忙。说不定现在工地上都已经忙活好几天了。
心事重重地吃过晚饭,开车将女儿送到黄州剧院,也没情绪去跟于台长套交情,窦天易直接去了城建局小区,拎着几盒鹿茸、洋参,敲开了柯志刚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二十**地少*妇,长相普通带着副黑框眼睛,瞅着窦天易就像见了老鼠似的脸色极其难看。
窦天易把老脸裹巴裹巴揣进兜里,堆着笑问:“请问柯局长在家吗?”
“不在!”
少*妇说完还横了窦天易一眼,窦天易心里犯嘀咕,“我这是招你惹你了,上门送个礼,至于这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吗?”
房门碰的一声关上了,听见里
妇隐约嘟囓了一声,“爸,以后这种人你自己打发,瞧着就让人生厌?”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窦天易都算得上是个美男子,否则也生不出窦莹莹这样的美人胚子来,少*妇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话,呛得他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捂着胸口在门口杵了一阵,直到屋里传来柯志刚一家的欢笑声,他才勉强直起腰,扫了一眼透出淡灰色光线的窗户,拧身快步朝楼下走去,嘴唇一开一合,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在诅咒着什么。
回到车上,心里这口气还未能平复下来,掏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大拇指悬浮在拨听键,迟迟没能鼓气勇气按下去。
省委马书记这层关系得来不易,如果不善加经营,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负面的反效果,这求救电话打是不打,窦天易尚自迟疑不定,最后思量了大半天,毅然决然地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发动汽车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什么样的关系送什么样的礼,多重的礼才合适求多重要的事情,一边在凄寒夜色笼罩下的长街中飞驰,一边仔细盘算着今晚就启程,明天一大早赶到省城地话,或许年三十之前叫停的工程能开工,此时的窦天易争的不是这一两天的时间,更多的是争吃了闭门羹的这股子闷气。
前面两百米处,往右转过红绿灯便有一家金银店,听说马书记的夫人爱玉如命,如果能淘上一块好玉佛,再有补品年货助阵,这礼送出去了,事情也就办成了,窦天易这般想着,仿佛体内那股浊气从嗓子眼里冒了出来,长长地一声呼吸,方向盘刚刚往右打了那么一点点,眼前骤然一片白亮,同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凶猛地钻进他的耳朵,下一秒又将他整个人连同轿车掀了起来……
黄州郊区紧挨国道地一家饭店里头,沈放正跟爸爸和高理商量着该如何带动东平本地乡镇企业的发展,发现罗唐推门露了下脸又缩了出去,便说了声“我出去方便一下”,起身快步走到外面。
罗唐眉头紧锁着,凑到沈放跟前,压着声音说:“刚刚收到消息,大约两分钟前,窦天易在香樟路和红岗大道的交叉口出了车祸。”
“什么?”沈放眼睛一下睁大了。
“窦天易为了工程重新开工的事情去找柯志刚,结果连人都没见到,回去的路上,在十字路口往右转,被一辆运沙地东风大斗车给撞了。”罗唐快而不乱地说着,“我们的人跟在他后面百来米,车祸发生后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不过没敢走太近去仔细检查,从撞击地角度和速度来看,窦天易,多半是活不了了。”
双手Сhā在外套口袋里,沈放低着头沉默不语,良久良久方问了一句,“是纯粹的意外吗?”
罗唐沉吟道:“现在还无法判断,不过,肇事司机并没有逃逸,而是到处找电话报警,我想,意外地可能性稍微高些。”
“我想董正和还有大庸他们也不会出这样的昏招。
”沈放说完,猛地又急声道,“快,快,让人把那司机弄走!”
罗唐问都没问就给打桩窦天易地手下去了电话,很快又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说道:“应该来得及。”
蹲下来掏出烟点了一根,嘬了两口后,沈放被烟熏得眼睛直眨巴,咳嗽着叹道:“冥冥中,自有天定呀……”
沈放想做什么,罗唐猜不到也懒得去猜,只微笑着在他旁边蹲了下来,接过香烟凑上火,吸了吸鼻子说道,“小老板,明儿就是年三十了,看来我是不能跟着你过这个年咯。”
沈放答道:“没办法,赶在这种时候出事,要辛苦兄弟们了。”
“没事,反正以前在部队一个人站哨过除夕都有过,呵呵……”罗唐站起身,“那我就不跟你车回城里了。”
沈放用力握了握罗唐的手,“小心点,对方的来历非同小可,万事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则,明白了吗?”
罗唐满不在乎地笑笑,倒着走了两步,冲沈放摆摆手算是最后的告别,转身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远处是黑乎乎一片苍茫,呜呜的风声仿佛百鬼夜啸般在天地间肆虐,站在一块饱经沧桑的路碑旁边,叼着烟、负着手的沈放微微仰起头,胸脯缓慢而大力地起伏着,他似乎已经看见前方那头张着血盆大口的洪荒猛兽,看见了它盘根错节犹如刀山火海般的巨大羽翼,他兴奋中带着莫名的惊恐,只得停地将冷气吸入肺中,借此来平静内心的激动与颤抖——用来捕获这头洪荒猛兽的天罗地网,刚刚已经徐徐地撒下了那么微不足道一片小角!
正文第【184】章临危托孤风云动(4)
更新时间:2009-10-1416:18:32本章字数:3792
一杯茅台下肚,董正和就有些轻飘飘起来,伸手在员浑圆的ρi股上捏了一把,笑得上摇下摆直打跌,他在黄州实在是夹起尾巴做人给憋坏了,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轻佻、狂妄,哪怕这种穿着蓝色紧身短裙制服的女人是他的最爱,这一大桌子也都是十几年交情的狐朋狗友。
“听说黄州可是出美女的地方呀,怎么我们董少打那回来反而变得如此急色了,难不成是被黄州的美女给调教的?”
“你知道什么,董少这还不是因为跟自家兄弟在一起,所以才心情痛快嘛……董少,我那新来了几个越南妹,特意给你留着处呢,要不一会喝完酒到去尝尝鲜?”
“他娘的屁话,董少如果想要女人,自动宽衣解带献身的美女,都能把你场子都给埋咯!”
……
要说这帮狐朋狗友,董正和看得是再透彻不过,真心对自己的恐怕一个都没有,不过无论是虚情假意,还是有所图谋,只要他们说的话自己喜欢听,其它的也是什么大不了的,跟在黄州处处低调做人比起来,现在过的才真正算得上是生活呀!
那被自己调戏了一下的女服务员又进来了,从门口绕了个大圈,故意贴到自己侧着身子上菜,两颗饱满的肉球颤巍巍地几乎送到了嘴边,董正和闻到一股诱人的淡淡的香水味儿,抬起头看了看她的脸蛋,明眸皓齿、秋波流动,明显是刚刚在外面重新上过了妆地。
探过手去搂住女服务员略显肥胖的腰际,在一片起哄声中,董正和正打算好好尝尝这盘菜的味道,冷不丁左眼皮抽风似的跳了起来,连带着半边脑袋疼得仿佛要炸开,原本旺盛的**荡然无存,剩下地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不安。
女服务员身子骨已经软了,正打算矫揉一下就投怀送抱,结果却被野蛮地甩到一旁,白花花的脸蛋直接就撞在了放着盆栽的小木桌上,嘴里刚有点血腥味,舌头舔了舔门牙竟碎了半颗。
在桌的几位都没能搞清状况,目瞪口呆地大眼瞅小眼,直到女服务员失声痛哭起来,才有个离得近的矮胖子,从椅子里跳出来,一边吼着“得罪了我们董少,你他妈地还敢哭”,一边用力踹着女服务员的身体,表情那是比禽兽还禽兽。
“住手!”董正和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头疼不那么厉害。左眼皮子跳得却愈发厉害。他慢腾腾起身往外走。“今儿。不大舒服。改天再找机会向各位弟兄赔罪。”
董正和从来都不信怪力乱神。但小时候奶奶跟他说地“右眼跳福、左眼跳灾”。却是刻进了骨子里地。他心绪不宁地出了酒店。总觉得这个兆头不好。也不敢开车。就在停车场扫尽了积雪地马路牙子上坐着。想着可能过几分钟也就好了。手机却故意不让他静下来似地叮铃铃乱响。
董正和嗓子都爆了。“谁?”
“是我。大庸。”
不好地预感。董正和深吸口气。“是大庸先生呀。下午我们才分手。这么快就想小弟我了?”
“不是特别紧要地事情。我也不想来烦你。只是。天易地产地老板。出了车祸。”
半边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董正和咬着牙关,“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不是你干地,这辈子除了沈放之外,你是我见过的最老成稳重的人了,只是,窦天易出事的这个时机,有些太过不凑巧了,我担心,可能会给事情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大庸先生多虑了,马广渊跟他没多少交情,认干女之类的,无非也就逢场作戏罢了,别说这事不是我干的,就真是我干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董少,你会错意了,我不担心官场上的这些事,从始至终我担心的都只有一个。”
“又是那个沈放?”董正和啪地一声扇了自己一耳光,偏头痛才算稍微好了些,“为了让沈放置身事外,我们做得已经够多了,新泰都跨在他手里,付骏也关在了号子里,他确实值这个价,但是,大庸先生,如果这样他要还是不长眼来横Сhā一腿,我未必真就惧了他!”
“……他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不会傻到要螳臂当车,我当然也相信你的能力……董少,天易那边,你是不是去个电话?”
“呵呵,大庸先生真的是很忌惮他呀!好吧,好吧,我这就去电话,让你能安安心心过个好年,呵呵……”
酒店老板以为把董少这大魔头给得罪了,吓得在宾馆门口着急忙慌地打电话找关系,另一只手则拽着口中尚在流血的女服务员的头发,不经意瞧见董正和居然没走,坐在地上捧着半张脸发呆,赶紧扯得
地女服务喷着血惨叫哀号,急冲冲跑了过去。
董正和心情正郁闷得紧,见他们两个过来怎么瞧怎么碍眼,恰好旁边有块被风刮倒了的牌子,随手抓起来就是一通没头没脑地狠砸,那酒店老板五大三粗又穿着皮祅还没什么,女服务员里里外外加起来才两层衣物,下身又是短裙加高跟鞋,抱头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那凄惨模样让路过的客人瞅着都觉得可怜。
发泄一通后,心里头气反而更加不顺了,要不是胳膊抡累了,董正和怕是能将人活活打死,他扔掉散了架地牌子,一声不吭地瞪着地上的两个,表情却是冷静得吓人。
尽管一路上刻意加快车速,但也只是堪堪赶在八点半前才算到家,沈放下车看着林倩儿跟妈妈楼成一团说着话,一身笔挺西服、人模狗样地吴晴则大大方方地跟爸爸握手,瞧着他似乎还想说些场面话,便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你小子吃在这、住在这,连内衣裤都晾在院子里,还好意思摇头晃脑地装客人,赶紧滚过来帮我搬东西!”
吴晴脸顿时涨得通红,毕竟是个文化人,脸皮儿薄,表情讪讪地冲沈筠笑了笑,弓着腰跟在沈放ρi股后头,“哥,哥,呵呵,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少罗嗦,先给我干活!”
后车厢装满了东平的土特产,一包一包都收拾齐整了的,吴晴兜着肚子紧着沈放将东西往自己怀里塞,咧嘴笑道:“哥,这都是些啥呀,闻着一股子焦土的味道。”
沈放闷哼了一声,没心情搭理他,却是沈筠走了过来,“这些呀,都是东平的土特产,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过新年走走人情却是好东西。”
“哈……正好我有几个朋友从宁波过来,嘻嘻,沈叔叔,匀些给我送给客人呗……”
沈放用力拍了一下吴晴的后脑勺,骂道:“现在又这么不见外了?哪就匀些给你?把东西抱进去!”
“哥——”吴晴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沈放一瞪眼,他就灰溜溜往屋里走,边走边嘀咕,“今天这是吃了炸药了,也没见倩儿偷偷告状来着呀……”
沈筠一早就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看着沈放笑眯眯地说:“放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叹了口气,沈放也隐瞒:“刚听说窦天易出了车祸,正在医院里抢救生死未卜,我跟他的关系还算亲近,加上玉儿跟他女儿又是好友,觉得应该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倒是真的应该去看看……去吧,你妈那我来应付,明儿才是年三十嘛,她至多也就唠叨几句,而且不是还有倩儿陪着呢吗。”
“嗯,把这些东西搬完我就走。对了,爸,年初三恐怕我不能跟你一块去黎阳了,我得去省城跑一趟。”
“没事,你给林市长去个电话说一下就行,他比我们这当爹妈的还要宠着你,呵呵……”
几分钟东西就收拾完了,吴晴好像尾巴一样跟在沈放ρi股后头打转,显然是有话想要跟他说。
沈放现在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刚刚吴晴说他有几个朋友从宁波过来,多少也就猜到了他想干啥,干脆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跟妈妈和林倩儿打过招呼后,径自往外走,对追上来的吴晴也就一句话,“天大的事也等过完新年再说,你小子一天到晚待在这,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开车上了环城西路,沈放拨通了窦莹莹的手机。
“莹莹,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人声鼎沸,窦莹莹嗲嗲的声音大声喊着,仍是有些听不大清楚,“我们在排练呢,好吵啊,你等等哦,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嘈杂声迅速远去,窦莹莹兴奋得嗓音都有些颤抖,“哥,你回来了,人家好想你呀,一会来接我出去吃宵夜好不好?”
“就你一个人,玉儿跟左雨她们呢?”
“她们也在,呵呵,不过明天晚上你肯定要陪小玉姐的,今天晚上能不能单独跟我一起聊聊天嘛。”
“他们都在就好,我办完事就到剧院去接你们。”
“哦……那我等你……”
“你找一下小雨,让她接电话。”沈放了解姚玉的性格,什么事情跟她说了就等于跟窦莹莹说了,她是藏不住心思的。
很快左雨气喘吁吁地过来,沈放在电话里头听到她跟窦莹莹在那边你一句我一句,“谁呀”,“你说是谁”,“难道是哪个暗恋我的歌迷”,“少来了,看你嘴巴都笑歪了”,“哪有啊,你才鼻子都气歪了呢”。
正文第【185】章临危托孤风云动(5)
更新时间:2009-10-1611:45:37本章字数:3959
雨总算听了电话,咯咯笑着问:“是哪根葱呀?”
沈放沉声道:“小雨,我说话莹莹能听见不?”
“啊,果然是我的忠实歌迷呀,你等等,你等等,有个眼红的狐狸精在旁边虎视眈眈呢,我走远点,免得她跳过来咬我一口……”
沈放心思左雨这丫头确实够机灵,耐心地等着。
“好了,呵呵,她应该听不到了,你想跟我说什么悄悄话?”
“莹莹的父亲,遇上了交通意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正在往医院赶。”
“——怎么,怎么会这样,莹莹她,她……她实在太可怜了……”
“这事莹莹目前还不知道,我想她家里人也是有意要先瞒着她,我知道她很小就没了母亲,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所以我有些担心。等我从医院出来有了确切消息,再到剧院去接你们,在那之前,我想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
“嗯,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陪着她的。”
“万一有人通知了莹莹,你要想办法尽量安抚住她的情绪,另外,玉儿她太过感性,说话很少会在脑子里先转转的……总之,莹莹那边就交给你了。”
跟窦莹莹接触地时间长了。便无法再将她当作一个美伦美央地瓷娃娃来看待。窦天易这次如果能熬过来自然不打紧。可要真地一命呜呼。天易地产如此沉重地一个担子压下来。蜜罐里长大地窦莹莹所受到地打击可想而知。想到重压下窦莹莹美人憔悴地模样。沈放心里倒是真地有些难过起来。
解放军1医院并不是黄州最好地。只是离事发现场近一些罢了。窦天易被送到这里地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哪里还顾得上转院。当即就送入了急救室抢救。
沈放紧赶慢赶到地时候。已经有媒体收到风声跑了过来。正无头苍蝇一样抱着相机四处转悠。他只得低着头顺着墙根走。免得被他们给逮着。
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地到了急救室。沈放赫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最里头确实看见了几张熟面孔。都是窦天易地亲信。也有两三个年纪较大地女人在哭。可这靠近出口地地方。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一群衣着光鲜地男女交头接耳骂骂咧咧。嘴上嘈嘈地说话口吻。竟然大多都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地意思。
要说是仇家找上门来嘛。天易地产地人没道理这么软蛋。沈放正犯糊涂呢。忽然一个几分面熟地青年从人堆里钻了出来。跑到自己跟前焦急地说道:“小老板。你。你来了……”
沈放眨了眨眼睛。很快想起来这青年自己确实见过。刚搬进鸡鸣山麓花园别墅地时候。就是他给自己拉了家具和装修人员过来。便温声问道:“我人还没到黄州。听说窦总出了事。就急冲冲赶过来了。
子文,窦总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周子文脸上并没有太多哭丧,反而坚毅地挺着腰杆,仿佛生怕被人看扁了似的,“暂时还没有……小老板,我们窦总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一咬牙就能扛住了!”
“吉人自有天相,窦总不会有事的。”沈放捏了捏周子文地肩头,觉得这青年有股子自己非常欣赏的味道,便压着声音问,“这些唧唧喳喳渣好不烦人地家伙是怎么回事,堵在门口影响太不好了,外面来了不少记者。”
“我也想狠狠踢着他们的ρi股,把他们撵走,可是,唉,小老板,不瞒你说,他们都是公司的大小股东董事,闹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有窦总压着,也不敢过分造次,现在,被有心人一撺掇,立刻全都跑来借机逼宫了。”
董正和的爪子伸得还真长,人在省城,却可以把天易地产内部给搅得一团糟,想要彻底解决了自己的对手,窦天易就算有了马广渊这铁打的后台,也不是他地对手啊!
“是想要退股撤资?”沈放慢声问道。
周子文微微点头,有些交浅言深地说:“这帮大老爷们,难伺候得很,起初窦总对工业园区的项目并没有多大兴趣,就是他们三番五次地怂恿,而今公司完全陷了进去,他们见势头不对又跳出来囓囓着要撤资,小老板,你说,这他妈是一棒子什么人。”
“呵呵,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嘛,也没什么好埋怨地,倒是人都堵在这里,未免太不好看了……”
窦天易出了状况,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跟大股东们把事情搞僵,不然公司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周子文很聪明,沈放稍微点拨他就明白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激地说道:“小老板教训地是,是我心太乱了,我这就劝他们先回去。”
拉住周子文的胳膊,沈放低声说道:“需要我帮忙地话,就说一声,不管是看在莹莹的份上,还是跟窦总的交情,我没道理抱着肩膀冷眼旁观的。”
“谢谢,谢谢小老板……这点事,我
己有能力处理好。”
静静地看着周子文进退得益地跟那些商界老狐狸们周旋,看着他或微笑、或严肃、或开怀、或悲切地将他们一个个送出门,沈放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得了,自己一贯是以势成事、借势而为,可周子文却能在转|U之间,纯粹以换面具的手法,有针对性地搞定了每一个股东,这可不是油嘴滑舌、能言善道就可以办到的。
逼宫的股东董事们一走,急救室外很快就寂静了下来,偶尔响起一两声妇人的抽泣,多半天易的管理人员都耷拉着脑袋,表情沉重地想着各自的心思。
周子文地父亲可以说大半辈子都在为窦天易的事业打拼,也是窦天易最信任、最依赖的臂膀,他在门口来来回回不停地踱着步子,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焦虑,以至于沈放到了近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啊”地一声反映过来,然后就紧紧握住沈放的手,好想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双目通红差点就没忍住淌出泪来。
沈放安慰道:“老周,你急坏了身子,我看窦总是个有福之人,这次的难关,他肯定能平安度过去的。”
“是啊,肯定不会有事的,爸爸你就安下心来,好好把公司的急务处理一下吧,要是窦总醒过来,发现公司还是一团糟,气也要气个半死了……”
周子文话里的意思,沈放自然听得明白,见老周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笑着拉住老周抬起来要打他的手,温声道:“子文说的也对,你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徒增烦扰而已。我看这样,公司地事情你就抓紧去处理一下,窦总这边有什么消息,子文肯定第一时间会通知你的。”
“这,这个……唉,我真是太没用了,公司乱成一团糟,问题麻烦堆积如山,又都是我没能力解决的,除了干坐在这里瞪着,我还能做什么呀我!”
“爸,小老板人都已经在这了,还会有解不开的难题么?你就听小老板地,回公司把最重要的事情好好梳理一下,小老板随随便便点拨个几句,天大地问题也算不得问题了。”
“就你尽想好事,小老板自己的事情难道就比我们少了,你还真有脸皮说!”
“爸,工业园区的项目小老板也有份的嘛,我可是亲耳听见窦总说过,小老板决定要跟我们公司联合投标的。”
父子两个演着双簧,却并不怎么让人生厌,特别是周子文那双灵动的眼睛,带着笑意不断与自己交流,好想是他们两个合起来演戏给他父亲看似地。
得到沈放的点头认可,周子文连推带搡地将父亲送走,其它公司地高层也跟着一块离开,他们跟沈放不熟,也不敢贸然过来打招呼,只经过沈放身旁的时候,或点头或弯腰以示尊敬。
晚上十一点多,窦天易最终是未能逃脱死神地围捕,疲累的医生出来宣布了这个坏消息,沉默了一阵便让大家进去见上最后一面,当场就有几个妇女扑倒在地上哭天抢地干嚎起来,一边嚎一边跌跌撞撞地往里冲,却不料周子文怒气冲冲地把住门,让她们带着各自地老公一个一个进去。
沈放问医生还有多长时间,得到的答复是恐怕熬不过凌晨了,便走到一旁给左雨打了电话,让她赶紧带窦莹莹过来,路上最好能让她能做好心里准备。
那些个哭号的妇人,都是窦天易非直系亲属,有些八杆子都未必打得着,看着他们在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闹腾,沈放心情不知不觉就烦乱起来,转身想要到外面去透透气,这时周子文忽然跑了过来,拽着他的胳膊说,“小老板,窦总说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
刚刚哭丧着进去的小两口,可能是提出的要求被窦天易拒绝了吧,出来时阴沉着脸,嘴里骂骂咧咧地也不知道嘟囔些什么,见其它几对夫妻都幸灾乐祸地朝自己瞅过来,那汉子还好,只轻蔑地哼了一声,婆娘却冷笑着说了句,“你们也得意,他说了,所有财产都留给莹莹,谁也别想拿走一个子儿!”
外面嘈杂的争吵声被厚重的门隔断,沈放跟着周子文来到病床前,发现窦天易脸色虽然苍白毫无血色,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地望着自己,连说话的声音听上去都只像是刚刚睡醒而已。
“小老板,我时间不多了,能问你件事吗?”
沈放握住窦天易伸过来的手,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上辈子父亲的影子,忍不住鼻子发酸,半晌才点点头答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次的车祸,应该,只是个意外……”
父女情深,自己都快死了,首先想到的仍是女儿的安全,窦天易松了口气,勉强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也能安心地去跟莹莹他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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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86】章临危托孤风云动(6)
更新时间:2009-10-1916:18:45本章字数:3748
莹莹这娃呀,什么都好,就是打小被我给宠坏了,没苦,脾气也倔得要死……小老板,我有个不情之请……莹莹的心思,我这当父亲的自然是最清楚,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如果沈放不是沈放,我会很高兴在临终之前将她托付给你,可现在——”
沈放接道:“窦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如果我给不了莹莹所要的幸福,我会主动淡出她的生活的。”
“唉,莹莹的脾气,倔呀,我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呵呵……”窦天易缓了口气,勉强挣扎着稍稍坐起来了些,沉吟着考虑是否要跟沈放谈公司的事情,窦莹莹毕竟年纪太小,就算有忠心耿耿的部下辅助,也未必能支撑起这么大一个摊子,可沈放这个人,说实话,他放心不下,手段太狠辣了,到时候女儿赔进去了不说,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也做了嫁妆。
沈放如何看不出他的疑虑,微笑着问道:“窦总,所谓时也命也,人不可逆天而行,当初我劝过你,不要去碰工业园区的项目,现在嘛,你是打算就此撒手呢,还是,交给我来操办?”
跟沈放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也是最近莹莹跟他走得近了,才有机会更深层次地去认识这个年轻人,窦天易很少听到他会用这样直白的口吻说话,也没料到他会直截了当地就爸事情问了出来。
旁边的周子文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惊喜,继而又很困惑地看着叹息摇头的窦天易,忍不住Сhā话道:“窦总,公司的命运已经完全跟工业园区地项目捆绑在一起了,这个时候要是撒手,就算抛开股东撤资不谈,公司也肯定无法维持下去。”
窦天易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眼睛紧紧盯着沈放问道:“小老板有什么打算,能不能透露一些给我知道?”
“我其实没什么具体打算,只是最近才有了少许的兴趣罢了……窦总如果心灰意懒无意于此,我自然不会强求,我相信天易地产也不会轻易垮掉的,能帮衬地地方,我也会尽力施以援手,不管怎么说,莹莹还有窦总你,都是我沈放的朋友。”
“谢谢,谢谢,有小老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外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声,沈放知道应该是窦莹莹她们到了,便轻轻捏捏窦天易有些发烫地手,“窦总,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话音刚落。急救室地门就被撞开。窦莹莹泪眼婆娑地冲了进来。身后则跟着姚玉、左雨和唐晶。
惶急地姚玉径自跑到沈放身边。拽着他地手焦虑地说道:“放子。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好端端地——”
“玉儿。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慌了自己。莹莹受地打击太大。你得想办法安慰她才行。
”沈放柔声说完。轻轻在姚玉腰上推了一把。然后与脸色沉静地左雨交换了一个眼神。“去吧。陪着莹莹。其它地事情我会料理好地。”
“嗯。嗯……”姚玉哽咽着松开沈放地手。挪到正趴在父亲身上嚎啕地窦莹莹身旁。柔柔地拍着她地肩膀。眼中却尽是伤心地神情。
沈放叹了口气。拽了一下周子文地袖子。示意他随自己出去一下。
外面那些个亲戚尚在争吵,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穿过走廊,到了大厅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周子文道:“小老板,窦总他,只是有些担心莹莹地安全而已。”
沈放眨了眨眼睛,“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地,树欲静而风不止,某些人的一贯作风,我非常了解,他们既然做了初一,就绝对不介意做出十五来,所以莹莹这几天,我打算安排她们到东平暂时去避避风头。”
这话对周子文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惊声道:“小老板,你刚才不是说,说这次地车祸,是,是意外吗?”
沈放苦笑着答道:“窦总都已经这般模样了,何苦还要让他担心呢,唉……”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公司就完蛋了,莹莹她,她也会——”周子文急得直搓手,猛地说了声“抱歉”,转身就要往回走。
沈放赶紧抓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做什么?”
“告诉窦总真相,让他知道现在不是该撒手退缩的时候,敌人也不容许我们退却了,他们绝对会斩草除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糊涂!”沈放沉声喝道,“你现在跑过去说这些,对事情能有什么帮助,还不如让莹莹跟他安静地说会话,让他能平静地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程。”
周子文眼中满是血丝,脸上的表情愤怒中夹杂着恐慌,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用力跺了跺脚,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干嚎了两声,显然是心中抑郁无处宣泄。
天易地产高层集体赶来的时候,窦天易已经完全处于迷离的状态,
着窦莹莹的手,眼皮子耷拉着,老朋友老同事一个
子里头哼哼着,偶尔嘴唇哆嗦一下,吐出来的却只声叹息。
“莹莹……沈放还在不在……我有话说……跟他说……”窦天易断断续续地含糊着,最后一丝气力都拿了出来。
瞧着窦莹莹悲切无助的眼神,沈放心里头好一阵难受,走过去温柔地摸了一下她的背,俯下身子凑到窦天易面前,“窦总,我在这呢,有什么话,你说吧。”
“我……我……想通了……莹莹……太小……”
见窦天易说话实在困难,沈放便抢着说道:“窦总你放心吧,我会尽最大努力帮着莹莹的,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不……我……你……监护……你,监护人……”
沈放愣了愣,问道:“窦总,你要我当莹莹的监护人?”
“是……你……公司……交给……管理……你管理……公司……工……工业园……”
凌晨一点三十二分,窦天易在解放军1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时年四十五岁。
……
窦天易的死在黄州并未掀起什么波澜,肇事司机逃逸也只作为旁枝末节在当地报纸地一角轻描淡写的提起,就算有人暗中猜测这起车祸跟即将开标的工业园区建设项目有关,也没哪个吃饱了没事干地敢跳出来恬噪生事。
在这样略显平淡而又萧索的气氛下,黄州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节,而年三十晚上地市春节晚会也如期举行,与会的除了市各级领导,还有苏临知名的各界人士,在节目开始前地十几分钟,整个剧院都是一片欢乐的海洋,直到,沈放的出现。
按照原本与袁保国的约定,沈放是应该在家等市政府派车来接地,可是窦天易死后,他便一直在帮着周明新等公司高层处理后事,若非爸爸特意来电话提醒,他甚至都忘了晚会的事情。
“你们还去参加表演吗?”沈放临出门时,找到姚玉问。
姚玉瘪瘪嘴,“还演什么呀,能看着莹莹不出事就谢天谢地了……放子,你去吧,顺便帮我们跟于台长请个假。”
“嗯,这样也好,我也不会待太久,跟袁保国点个卯就回来了。”
姚玉瞟了一眼门口的周明新等人,不无担心地小声问道:“放子,你真打算接管天易地产吗?”
“怎么,你不希望我在这个紧要关头帮莹莹一把?”
“不是的,我,我听爸爸说……哎呀,总之这是潭子浑水了,而且公司如果没了,对莹莹来说或许还是好事呢,那样她就能有自己的生活了,不用背着父辈的担子走下去……”
难得见姚玉能有这样地思考,沈放也不好说什么,只点点头,“这事,其实跟莹莹无关,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姚玉似懂非懂地眨巴着眼睛,随而很苦恼地甩甩头,垫起脚来用力地抱了一下沈放,然后转身飞开跑开了。
门口听着三辆小轿车,周明新他们见到沈放出来,纷纷迎了上去。
“小老板,我们这样跟你一同前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当……毕竟,公司托管地事情,外界目前还不知情,会不会打草惊蛇?”周明新有些不安地问沈放。
沈放扫了一眼在场的五六人,他们都是跟随窦天易打过天下地老人,忠诚方面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欠缺了一股子闯劲和魄力,“时间紧迫,来不及精心准备筹划了,这个时候必须快刀斩乱麻,必须先摆出一个姿态来。”
碍于沈放的威信,周明新没敢再说什么,但其他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担忧和抽搐,沈放沉吟着又道:“既然窦总临终前将公司委托给我,我就要对公司负责,工业园区地项目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射出去或许还能有个翻盘的机会,若是想收回来,那就不是伤筋动骨这般简单的。公司的状况,你们各位都比我要清楚,人一生中不会有几次富贵,今天的富贵从手中溜走,这辈子也就只能倒残生了。我只说这些,剩下的,各位自己去琢磨吧。”
看着沈放钻进小车,大家相互看了看,也都默默地分别上车,只有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凑到车窗前,探着头问沈放:“小老板,那个,利民工程到现在还搁在那呢,若是再拖下去的话,误了合同上的工期,对投标会非常不利的,而且回款也是一个问题。”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周明新回过头来,显然也是异常关心。
“这位是公司财务部经理庞雷。”周子文在沈放身旁轻声介绍道。
沈放微微颔首,说道:“利民工程是窦总下得一步臭棋……去,通知工人回家过年,既然有人想要拖着不让我们干完,那我们就满足他的愿望,跟他拖下去!至于工程回款,我去找袁市长,能要到多少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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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10-2116:03:50本章字数:4188
八七《两大阵营》
黄州大剧院二楼贵宾室。
袁保国站在落地窗前,明明知道没有人能看得见自己,半边身子还是下意识掩在暗红色窗帘后面。
他捧着一杯香浓的黑咖啡,闻着诱人的香味,感觉一天的劳累似乎得到了缓解。
“咖啡,是个好东西呀!”
袁保国嘟囔了一声,拿起杯子来满怀憧憬地浅浅尝了一口,却是满嘴的苦涩,苦得他忍不住也要皱起眉头。
刚刚董正和笑着说,这咖啡豆是从非洲空运过来的,走的是非常特别的门路,国内也再找不出第二份来,而煮咖啡的漂亮女人,金发黑眼、身材妖娆,是个名叫罗兰的中德混血儿。
如此煮出来的,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东西,只不过,自己就是有些喝不惯……喝不惯呀……
微微侧身将咖啡放在茶几上,袁保国吁叹了一声,有意无意地瞟了沙发上正襟而坐的董正和一眼,展颜笑道,“董少,工业园区的项目,年后就要开标了,你那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不要给出一个让人尴尬的报价哦。”
董正和急忙站起身走了过去,开玩笑道:“袁市长,我是那种乘火打劫的人吗,呵呵,虽然少了天易地产这个竞争对手,但国内有实力的地产商多了去了,哪个不是眼巴巴紧盯着,我可不敢瞎胡闹,让肥水流到外人的田里去。”
“嗯。这个项目上马。至少可以带动周边两三个县市地经济快速发展。我也相信你是懂这个道理地……”
“不瞒袁市长。刚听说天易地产地老板出了意外地时候。我地确有那么点小激动。想着是不是能把投标价。往上提那么三四个点。毕竟我是个商人嘛。在商言利也没什么不对地。呵呵——”
袁保国没搭腔。只略带笑意地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常说知子莫若父。这话是一点都没讲错。早上我离开省城之前。我爸特意找我谈话。袁市长你也清楚。我爸那炸药脾气。说了两句就把我骂得狗血临头。还反复交待我。宁可少赚钱。也要把这个项目留在省里。更重要地是。绝不能给你添麻烦!”
“董书记就是董书记。看得远哪。如果你地价格太高反而中标。那地方保护主义地大帽子就要扣到我这当市长地头上咯……谢谢。谢谢董书记对我地爱护和关心——咦——”
袁保国脸上真挚感动地表情忽然凝固。透过落地窗。他看见穿着黑色中山装地沈放走进剧场。身后跟着六七个年纪偏大地中年人。
“是小老板来了,我们要不要下去招呼一下?”董正和也发现了沈放,微笑着说道。
袁保国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沉声问道:“你认识他身旁的那几个人吗?”
董正和摇摇头,“不认识,不会是飘香集团地高层都来了吧?”
用手贴在玻璃上指了指,袁保国叹道,“正跟他说话的那人姓周,叫做周明新。”
天易地产在省城就干过一个大工程,还差点被董正和连锅给端了,再加上这次地竞争,其实压根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自然更不会花时间去调查窦天易有些什么样的得力干将,所以董正和困惑地眨眨眼睛,嘀咕道:“没听说小老板手下有这号人物呀,难道是新加入进来的?”
看来你是真没把黄州土生土长的天易地产当回事呀!
袁保国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是沈放的人,他是刚刚出了意外而过世的窦天易地,左膀右臂。”
不知有意无意,袁保国特意加重了“意外”二字的音调。
董正和呆住了,也没注意到这些,只诧异地问道:“沈放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沈放跟窦天易,还是有些交情地……”
短暂的错愕之后,董正和很快恢复了正常,摸了摸嘴巴笑道:“我倒是听说,他跟窦天易地女儿有些交情,呵呵……”
“这次的事情看来又要变得麻烦了!你既然没把窦天易当回事,好端端地干嘛要找人杀他呀,现在好了,沈放八成是要跳出来了,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嘛!”
心里这样想着,袁保国神色不动,依旧带着职业的微笑,拍了拍董正和的肩膀,“你是省里最大的地产商,他是黄州最有实力的企业家,你们俩肯定有共同语言,我给你们牵线搭桥,让他上来见面聊聊,将来,我希望你们能互惠互利好好合作,共同为黄州和苏临的发展做出贡献。”
……
天易地产也在政府邀请之列,原本是已经安排好了座位的,只是因为窦天易抢救无效的消息传出来,加上临时有很多外地客人到访,负责组织工作的市府办就对这些座位重新做了调整。
周明新的脾气一向很好,文质彬彬给人一副老学究的感觉,但当他去找工作人员商量的时候,得到的答复却是,“你们回去吧,座位都已经安排好了”。
这回他是真的怒了,气得脸色胀红、嘴唇发抖,指着工作人员的鼻子“你们”了半天,最后国骂脱口而出。
若
过去按着他的肩膀,动手揍人都有可能。
“你们董事长刚过世了,哪个想得到你们还会有心情来看演出的呀,也知道提前通知我们一声,这样跑过来找我闹,搞得我们工作很被动的,知不知道!”
沈放拦着周明新,其它人却受不了,大声鼓噪起来。
那二十六七岁的工作人员也担心会引起混乱,大过年的还要挨领导骂,新年干脆就别过了,语气软了下来,很有少许耐烦地说:“算了,算了,我们的工作也有疏漏地地方,这样吧,你们到底要不要看演出,要的话,我就去找找,可能还有些零散的位置没安排好,不过,不能保证位置会在一起,你们几个得分开坐,怎么样,真想看的话,我就去找!”
就是市府办主任在这,也不敢这样落沈放的面子,林贵和走掉了是没错,但黄州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沈放能有几天的地位,绝非仅仅是借助外力得来的,更何况,袁保国多次在公开场合向他示好,二人结成新的官商联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怜那工作人员还蒙在鼓里,四周看热闹的,也没个偷偷给他使眼色提醒地,倒是沈放自己,好像压根就不想跟他置气,若无其事地将气愤填膺地周新明等人往外推,嘴里还说着,“既然你不欢迎,那我们走就是了,走吧,走吧—”
“小老板,小老板……”
听到有人喊自己,沈放回过头,看见吴兆省从人堆里头钻出来,春风满面地冲自己走过来,后面跟着的,正是市府办主任。
沈放不经意扫了那工作人员一眼,脸色都已经青了。
“吴市长,梁主任……”依次跟吴兆省还有市府办梁主任握手,沈放微笑着说道,“吴市长,演出还没有开始,你到的也太早了些吧,多少也该摆摆官架子才对呀。”
“哈哈,我哪来什么架子哟……这不是外省来了几个客人嘛,我得在这迎着,小老板,一会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从东钢区区长,连跳两级直升副市长,虽然排名最末,但也算得上破格提拔了,吴兆省可谓春风得意,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五六岁,但是在沈放面前,他也不敢拿副市长的身份说话,语气中那种朋友间的意味多些。
沈放笑道:“不会是吴晴说地那几个宁波的朋友吧?”
吴市长讳莫如深地笑笑,贴近了些,压着嗓音道:“小老板,这几个宁波朋友,你一定要见见,他们都是搞建筑地行家里手,工程都干到香港去了的。”
香港回归之前,能过河去发大财,特别是赚政府英镑的这帮老爷,要么是中央有铁打的后台,要么就是有部队背景,总之都是磨磨牙就能翻云覆雨的狠角色。
虽然不知道吴兆省是如何搭上这条线的,但凡是能把水搞混地事情,沈放现在就乐意去干,“那好,你有我电话,什么时候方便了,就跟我联系。”
吴兆省在东钢是土皇帝,但毕竟根基浅,上面又没有人,若非借着沈放的助力,这辈子想出头不是不可能,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迅速。
邢怀斌掌权地时候有新泰,林贵和是靠沈放才得以上位,而袁保国一手抓着沈放、一手抓着盛世地产,由此可见,官与商,本就是不可分割的盛衰共同体,吴兆省感觉自己掌握了官场上地真谛,也巴望着有那么一天,能站上黄州权力场的最顶端。
“咦,怎么没看见王秘书?”市府办梁主任终于找到合适地机会,“小老板,王秘书半个小时前就去接你了,你们两个路上错过了?”
沈放笑着答道:“唉,害得王秘书白跑一趟……天易地产的老板,是我朋友,这两天我都在医院忙着帮他处理善后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没有回家。”
梁主任一听话头不对,赶紧闭嘴,讪笑着往后退了退。
吴兆省对董正和却没什么顾忌,他老头子是省委副书记又怎么样,沈放未来的岳父已经算是省长了,更何况,我就不相信盛世地产还能强过新泰集团去,斗得过沈放才怪呢。
拉着沈放的胳膊往旁边让了让,吴兆省细声问道:“小老板,我跟交通局的廖局长关系不错,你看需不需要——”
沈放摇摇头,沉吟道:“吴叔,林市长刚离开黄州,你又还没站稳,组织部赵部长那边,到现在也还没有好消息……”
吴兆省点点头,“嗯,我明白了,还不是撕破脸砍的时候,呵呵,做了大半辈子流氓,这说话,一时半会还就扳不过来了。”
吴兆省几斤几两,沈放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也就在自己面前故意装样,其它场合说话还是相当有水准的,市里那些头头脑脑,比他有水平的十根指头肯定能数过来,连吴晴都说过,“我爸呀,那是义和团的余孽,神打的功夫一等一,只要遇上重要的场合,立刻就能请神上身,还是天上武曲星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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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88】章漫天要价
更新时间:2009-10-2318:04:11本章字数:4441
听工作人员把事情说了,梁主任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斥了两句,转身就领着周明新他们进了剧院,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最好是不要去跟沈放说话了,更何况还有吴副市长在旁边,没得白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沈放眼里,也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捏了一下吴兆省的手。
“吴叔,提前跟你说个事,窦天易临终前,把公司托付给我打理了。”
吴兆省眉毛一挑,首先想到的就是省委书记这层关系,如果沈放靠上了这又一座大山,在加上即将成为省长的王淼,那坚决与他站在同一阵线,无疑就是最明智的决定了。
“啊,这可是好!”
“也算不得什么事。唉,天易地产现在什么状况,吴叔你多少也知道些,那亏本接的利民工程,到现在还被城建局卡着不让开工呢。”
“还有这事?一会我就给柯刚去电话,这人民的政府不给人民办事,那还像什么样子。”
“那就麻烦跟他打个招呼吧,再拖下去的话,这工程我可就撒手不干了,呵呵。”
“嗯,是我这摊子的事情,你放心,新年一过,保管你开工!”
见袁保国另一个秘书邓有才朝这边走过来,隔得老远就冲自己挥手,沈放便与吴兆省告辞,主动迎了上去。
跟在邓有才身后。乘电来到三楼。走进贵宾室地时候。发现董正和居然也在。沈放握着袁保国地手说。“袁市长。真是非常抱歉。早知道董老板也在。我就不来了。”
“这话是怎么讲地。难道你跟少之间。还有什么仇隙不成?”
“是啊。小老板。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无意中得罪了。兄弟我还蒙在鼓里呢。”
“唉。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沈放热情地与董正和也握了握手。忽然叹了口气。一副很无奈地表情说道:“不瞒两位。在来之前。我做了件蠢到家了地事情。”
见沈放并没有与董正和吹胡子瞪眼。袁保国松了口气。笑着让他们坐下说话。亲自倒了杯咖啡递给沈放。
“来,尝尝董少这全国独一份的咖啡,反正我是不习惯这味道,也太苦了些,呵呵……”
沈放接过咖啡却没有喝,苦笑道:“唉,我现在哪有心情哟。”
“哈哈,什么事让我们的小老板难为成这样?袁市长,你肯定也跟我一样好奇吧?”
转着手里的咖啡杯,沈放想了想,叹道:“本来想好了要在家等王秘书开车来接我的,结果一个朋友出了点意外,这整天都耗在那里了。”
袁保国跟董正和都知道他说地是谁,偏偏两人都不Сhā嘴。
“唉,唉,唉……我怎么脑子一热,就答应他了呢!”
毕竟没有袁保国那般把持得住,董正和忍不住问道:“答应了什么?”
“答应接下这个烂摊子呗——”
董正和表情瞬间僵住,“小老板,你,接了天易地产?”
瞟了一眼袁保国,虽然依旧带着职业的笑容,但眼神明显变了。
沈放用力搓着下巴上的胡茬,“我沈放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就这一次,鬼迷心窍了我,竟然答应窦天易,免费帮他管理公司,你们说说,我这不是自寻烦恼嘛,自己的公司都还照顾不过来呢。”
董正和附和着笑笑,笑得多少有些勉强,他在想,“大庸要是在这,估计当场就得跳起来,花了那么多心思要让沈放置身事外,结果最后,命中注定的呀,命中注定我们得分出个你死我活来!”
“小老板,天易地产是市里的纳税大户,发生这种事情,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呢,现在好了,有小老板坐镇,我相信天易地产在你的手里,肯能有突飞猛进的发展。”
袁保国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话锋却是一转,“窦总出事前,曾向市里递交了工业园区的策划书,专家组专门对此进行过详尽地讨论,总体上来说,自然是好的,但在一些细节问题上,做的还是有些不尽人意。”
沈放一本正经地盯着袁保国,做出聆听指导的模样。
“我原本打算,过完新年就找窦总好好谈谈,到——唉,小老板,既然你正式接手了天易地产,那问句冒昧的话,对工业园区的项目,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没有?”
这才是最关键地呀,拐弯抹角半天,不就为了探明自己的意图吗?
“袁市长,不怕你笑话,我是干实业起家的,机电产品才是我的长项,至于建筑地产,我是七窍通了六窍,让我住房子行,盖房子,呵呵,拉倒吧,房子盖我还差不多。
”
董正和问:“小老板的,是决定要出投”
“这个嘛……”沈放终于捧起了咖啡杯,放到鼻间闻了闻,满足地说道,“好香呀,说国内独一份并不过分。”
见沈放故意岔开话题,董正和也不着急,嬉笑道:“可惜煮咖啡讲究得太多,否则就匀些给小老板了。”
“咖啡就算了,工业园区的项目,我倒是希望董少能匀些给我。”
董正和心里骂娘,“诡异耍我玩来着,是吧!”
“袁市长,为了能争取到市政府的支持,窦天易折本接了那个利民工程,如果就这样退出,别说公司
股东不会答应,亏得太多,我自己也觉得不是那么
”
跟董正和不同,袁保国是最不想看到两虎相争的,无论最后是谁败了,对他来说都将境遇尴尬,最理想地,自然还是沈放能主动退出竞争。
沉吟良久,袁保国谨慎地问道:“那依小老板的意思,这块蛋糕,我切成两半,怎么样?”
董正和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映,眼睛不带眨:盯紧了沈放。
“切成两半呀,呵呵,我当然求之不得,就是董老板,未必会这么大方吧?”
董正和耸了耸,“我无所谓,只要小老板允许我入股飘香,不要多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够了,大家互惠互利嘛。”
经过几次的股权置换收整合,目前飘香的股权结构已经不再单一,沈放虽仍然能够绝对控股,但如果真让董正和参股,那可就难说了。
“我就知道老板不是个善茬,罢了……袁市长,工业园区的项目天易地产退出,但我有一个条件。”
袁保国笑道:“说吧,你小老板更不是茬,呵呵……”
“我可就说咯——袁市长,利民工程,政府给天易地产追加两千万,让他能不亏钱把这工程干完。”
两千万!两千万已经跟来的工程款相去不远了,漫天要价也不是这样离谱地呀。
董正和笑了,拍着沈放的肩说:“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大庸那么欣赏你,小老板,你可比我狠多了!”
袁保国对沈放非常了解,知道他绝不会毫无根据地提出这么个数字,除非他压根就不想退出投标,便慢声道:“这数字太高。”
“那行,我做主打个五折,一千万,再少我没办法跟公司地董事股东交待了,他们正密谋着要将我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赶下来呢,都是一帮资本家呀!”
董正和见沈放总拿那些董事股东说事,心里很是不爽,偏偏还就不能揭穿他。
“一千万倒是可以考虑,毕竟是方便老百姓的利民工程,政府应该支持地……”袁保国思量着说道,“小老板,你看这样好不好,东钢区不是要建一个农贸市场吗,我做主把这工程给你们公司,利民工程嘛,在原来的基础上,追加六百万,你看怎么样?”
“还是袁市长想得周到,这样最好,最好……”
……
沈放继任天易地产董事长地消息,大年初一就在黄州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眼巴巴等着看一场龙争虎斗呢,据消息灵通的人士说,省委书记都被惊动了,当天就将沈放喊去省城面授机宜,黄州平静不了几天咯,别看林贵和灰溜溜走了,但是袁保国地市长宝座也坐不长久,走着瞧吧……
大年初三,当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却让很多人都看不懂,天易地产宣布,因为方方面面地原因,决定退出工业园区项目地投标,全副精力投入利民工程的建设,这算怎么回事呀,大名鼎鼎、翻云覆雨的沈放,面对盛世地产,竟然认怂了,这也太给黄州人丢脸了吧?
有些闲得蛋疼的家伙就在那瞎琢磨,莫非是省委书记改变了打算,把沈放喊去,不是鼓励他加把劲,而是让他打退堂鼓?可为什么呢?哦,这里面有阴谋,肯定有阴谋,王淼跟董云贵的省长之争知道吧,八成是董云贵让一步,就要沈放让一步,着呀,瞧瞧咱的政治嗅觉!
沈放大年初一确实去了一趟省城,不过不是去见省委书记的,两人甚至连电话都没通过,倒是在给王淼拜年地时候,也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纯属巧合,竟然在王淼家遇上了马书记。
“沈放,有什么困难尽管跟马书记提,他可是跟我打过包票的,说认了莹莹这个干女,见面礼都没来得及准备,只要是对她好的事情,你开口,他照办,哈哈,马书记,你不会怪我多嘴吧?”
有些事情是不宜拿到台面上来说的,虽然王淼开玩笑这样说,沈放也不敢造次,只微着看向马书记。
马书记也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沈放,“莹莹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跟我那可怜的女儿,差不多是一般年级吧……沈放,改天带莹莹去我家住几天,就当散散心也是好的嘛。”
“莹莹是吵着要来看,被我给拦着了,她可不能再耍以前的小姐脾气咯。”
“唉,也是个可怜的丫头呀……”
王淼Сhā嘴道:“肇司机抓到没”
“没有,还在查呢……其实,查到了又能怎么样,莹莹地爸爸活不过来了。”
马书记忽然嘀咕了一声,似乎骂了句什么,只见他身子微微前倾,沉声说道:“现在有些人呀,为了那点蝇头小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也想想,这黄白之物,还能带进棺材里头去不成,怎么就不想想多为老百姓干点实事呢!”
照理来说,马书记这话是不该说的,可他却偏偏说了,一方面可能是军伍出身养成的习惯,另一方面,可能是真觉得在座的都不是什么外人。
PS:猜猜马书记为什么忽然将王淼拉到了省长位置上,为什么又要认窦莹莹做干女儿,这可都是有关联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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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89】章权力和美色
更新时间:2009-10-270:13:38本章字数:3995
马书记的话里听出些许味道来,沈放用询问的目光看
王淼笑着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叮嘱道:“沈放,马书记说的话,你要好好记在心里,这财富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无非就是一个纯粹的数字而已,你得有回~会的自觉才行呀,好比苏临的建设和发展,好比你们黄州正在筹划的工业园区,你都应该积极地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来才行嘛。“
“老王说的不错,我也是这意思。“马书记端起杯来却没有喝,一双深邃的眼睛瞄着沈放。
“谢谢两位长辈的厚爱,我一定会努力的,只是,这工业园区的项目——”
王淼眨了眨眼睛,“怎么,有困难吗?“
“我已经答应了保国市长,天易地产将会主动退出建设项目的投标,声明都已经写好了,估计这两天就要见报。“
“糊涂!“王~脸色瞬间沉了来,也顾不得马书记在场,沉声说道,”沈放,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做决定之前,也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王伯,你别生,当时做出这个决定,完全是出于一个商人的本能,我是真没想到这事关系重大的,就是现在,我,我不还是一头雾水吗?“
王淼叹了口,与马书记交换了一个纠结的眼神,慢声问道:“沈放,你可知道,窦天易为何会把公司交给你全权打理吗?”
想说这是窦天易唯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但沈放却只是摇摇头,很多事情心里清楚,却是不能让人知道你知根知底的。
“是马书记去电话劝他这样做地!“
沈放困惑地看向马书记。
“还是我来说吧。”马书记放下茶杯。出香烟来给他们散了一根。自个点上后。眯着眼睛紧嘬了两口。似乎正在思量该从何处说起。
……
夜已深。天地沉寂。只有洋洋洒洒地小。仿佛调皮地孩童般。依旧飘零不息。
原本想着省城要走地关系并不多。年初二回去肯定是没问题地。却不曾想那晚与马书记地一席谈话。让他不得不暂时留在了省城。错过了窦天易地葬礼不说。约好到黎阳与爸爸一同去看望林贵和地打算。也不得放弃。
“但愿,这次的冲动行事,能够有个完美~结局,起码不至于葬送掉现在辛苦得来的一起……”
站在窗前,沈放不无感叹地想着,听到身后传来罗唐的咳嗽声,漫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罗唐,你少抽点烟,你看你在我这才几个小时,烟灰就弄得到处都是。”
表情严肃地罗唐闻言没有抬头,仍然聚精会神地分拣茶几上一大摞底下送上来的情报资料,“小老板,我就这点爱好,你让我别抽烟,还不如干脆让我别吃饭算了,呵呵……”
“我没让你别抽,我是让你少抽。”
见罗唐咧嘴冲自己笑了笑,沈放知道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只得唉的叹口气,在他旁边坐下来,伸手拿过一份文件翻了翻,随口问道:“罗唐,人员安排怎么样了,关董平那边资金到位没有?”
罗唐掐灭烟头,咂巴了一下嘴,“人员年三十都已经布置妥当了,大年初一全部进入了岗位,一人负责追踪盛世地产的背景和关系网络,两人盯着董正和跟大庸,剩下三人,全都去了上海,大庸那边的脉络很模糊,暂时还没有头绪,估计要理楚,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沈放将手边地苿莉花茶递给他,开玩笑道:“大庸在落日的身份不会太低,很大可能是其资产洗白甚至增值的执行人,就算到最后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是正常的,让他们不要压力太大,我这老板很好说话的……”
接过茶来灌了两口,满足地呼出口浊气,罗唐笑道:“呵呵,小老板这是瞧不起我这帮老战友啊,我得给他们打打气,不能让你给看扁咯。“
沈放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说道:“我看打气就免了吧,倒是要让他们多注意自身的安全,情报虽然重要,但不能为了把命给搭上,我这可没有给他们准备安家费。“
双手握在一起用力搓了搓,罗唐自信满满地回答:“没事,他们都是曾经出生入死摔打出来的好手,寻常四五个壮汉,那是近不了身的,而且他们警惕性也很高,在部队里头早就锻炼出来了。“
“这就好……”沈放舒服地斜靠在沙发上,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上的古朴绘画出了会神,感叹道:“落日毕竟不是新泰,我想要喝他们的血,确实有点不自量力地意思呀。”
“小老板,有信心不足的时候?”罗唐打趣道。
沈放叹道:“不是没有足够的信心……罗唐,人活着,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羁绊,总是会有割舍不下,需要顾的东西。
”
罗唐摸了摸鼻子,似乎能理解他的处境和担忧,沉吟道:“小老板,我想你肯定是未算胜先算败,退路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担心的是落日可能采取的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别的我不敢保证,你地人身安全我绝对可以确保!“
沈放摇摇头,自己的安实真算不得什么。
不想继续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沈放问道:“任雪那边,你联系上没有?”
罗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人已经派过去了,传消息回来说,她已经给人盯上了,所以暂时还没能主动去取得联系,只能等着寻找合适的机会。
”
“可能她偷偷来黄州的事情败露了,也可能问题出在她未婚夫身上,不管是哪种可能,莽撞与她联系都会害了她……”沈放考虑了一下,“这样,你让人先回来,留在北京容易打草惊蛇,会给任雪带去不必要地麻烦。”
罗唐愣了愣,不问:“任雪的父亲和未婚夫,都是落日组织地成员,对落日的情况肯定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地,如果放弃这条线,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不是要放弃,只是先缓一,任雪那或许还能查出那笔黑钱下落的蛛丝马迹,所以这条线断不得。”沈放顿了顿,又道,“刘文锦已经在美国落脚,并且顺利找到了合伙人,最迟下个月初,他就会回来,到时候让他去跟任雪接触。我们不能操之过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大工程。”
“但是工业园:地项目很快就要开标了,我们这样不紧不慢的,会不会过机会呀?”
沈放笑道:“我还没想好具体该怎么放落日的血呢,你反倒先着急起来,呵呵……对了,这一说,我想起来一个人,年前就让你去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小老板说的是任灵?”
沈放点点头,“找到她没有?”
罗唐尴尬地咧咧嘴,“找是找到了,不过——”
“只不过什么?”
罗唐犹犹豫豫地答道:“她人其实一直在省城,住在香山南路一套小阁楼里,平常除了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几乎都不怎么出门……”
沈放奇怪地问道:“既然查到了她的下落,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忙得把这事给忘了?”
罗唐讪笑答道:“小老板,你交待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这个任灵儿,生活过得很富裕,应该有一笔不小的积蓄,她偶尔会在一些上层社会的酒宴上出现,价值几十万地石项链,如果哪个贵妇人看见夸上几句,她转身就到卫生间脱下来,当成普通的小饰品送人——”
“别说这些的没的,说重点!”
“哦,那我可真的说了……小老板,你昨天前脚刚离开王省长地房间,她后脚就进去了,在里面呆了一小时十七分钟才出来……”
“你说什么?”沈放整个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会不会弄错了?”
罗唐答道:“虽然她裹着白色的面纱,但打她出门起,我们的人就跟着了,决不可能跟丢搞错了的。”
沈放脸色阴郁地呢喃道:“这说通呀,这根本就说不通呀!”
罗唐无奈地耸耸肩,“小老板,任灵儿大概是两周前开始跟王省长有接触的,年前年后这几天,两人走动比较频繁,私底下见面,已~有五次了。”
“都是在那个房间吗?”
“王~会跟她好上?这,不大可能吧——”沈放还是不能相信,心里犯嘀咕,“王淼刚刚成为省长,正处于事业最顶峰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这样糊涂?”
见沈放站在那低头沉思,罗唐将叼着的香烟拿在手里转着,他知道沈放跟邱清荷的关系,也知道邱清荷是王淼的儿,这消息对沈放来说,恐怕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当初知青返城,王~为了前程,能狠下心来抛弃最爱的女人,丢下襁褓中地邱清荷,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做出有损官声的事情……无论王淼跟任灵儿之间是什么关系,我都不能直接去问他本人,甚至旁敲侧击说得再隐晦也不行……如果他真的跟任灵儿好上了,我该怎么办,装作不知道这回事,瞒着邱清荷,瞒着王老爷子?”
“不,不对,王淼,不是那种人,他对权力的**,肯定强过对美色的生理需求!”
“症结是在任灵儿身上,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沈放踱着步子,猛地头,望着罗唐沉声道:“罗唐,我要你把任灵儿给我弄到这来,我要当面跟好谈!”
罗唐呼得站起身,扔下手里的香烟,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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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0】章绵羊哄狼
更新时间:2009-10-2823:12:51本章字数:4188
晨三点多,刚刚洗过热水澡的沈放坐在沙发上打瞌+响了,知道应该是罗唐打来的,便穿上大衣和长靴,拿上手机按下接听键,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罗唐,人带来了吗?”
罗唐的声音略显疲惫,“嗯,已经带过来了,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把车停在宾馆~|面的青阳小巷外头。“
沈放赞赏地点点头,也不管他是否看得见,微笑说道:“你办事我绝对放心,我这正外出走呢,大概十分钟就能到。”
挂了电话后,沈放来到电梯口,琢磨着一会应该怎么从任灵儿口中套话,虽然只见过这个女人一面,但毋庸置疑的是,这女人不仅漂亮,而且是绝顶的聪明,稍不注意可能反而会被她牵着鼻子走,甚或把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叮咚一声,电梯开了,沈放低着头想要往里走,忽而发现电梯理竟然有两个人,抬头一看,顿时就愣住了,只见身上落着雪花、头发湿漉漉的窦莹莹俏生生地站在那,迷人的双眼含泪地望自己。
窦天易的葬礼在两天前,可窦莹莹不在家待着,竟然一个姑娘家偷偷跑来了省城,事前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别说三更半夜的不安全,就是这下雪的鬼天气,路上有个什么意外也不得了,这简直太胡闹了!
沈放脸色难看地瞪着她,时带她上来地大堂经理也察觉到气氛的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沈先生,这位小姑娘说是你妹妹,我——“
沈放伸手将莹莹拽了出来,冲大堂经理点头道:“嗯,谢谢你,麻烦你送些吃的过来,我想她肯定饿坏了。”
等走廊上就剩下自己和窦莹莹,放叹了口气,脱下外衣给她穿上,张了张嘴想数落她几句,瞧着她楚楚可怜仿佛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的模样,责备地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只得任由她扑在自己怀里,柔声地说:“莹莹,你怎么来了,小雨她们知不知道?”
窦莹莹哽咽了一会,摇头,趴在沈放胸口不愿离开,“我一个人来的,没敢告诉她们,哥,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回去,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待着。”
“傻瓜。你怎么是一个人呢。玉儿、小雨、唐;她们不是都陪着你吗?”
窦莹说话。抱着沈放地手更紧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回去。你身上都湿透了。不赶紧洗个热水澡到被窝里裹着。肯定会生病地。”
搂着窦莹莹回到房间。好说歹说才让她松开抱着自己地手。沈放倒了一杯热水送到她手上。温和说道:“喝点热水暖暖身子。一会再洗澡。我给你找换洗地衣服去。”
窦莹莹一下抓住沈放地手。怯生生地说:“哥。你陪我一会好不好?”
“我到里面那床被子来。你不把羽绒服脱下来。会生病地。”说完。沈放到卧室拿了一床淡红色薄被。出来时发现窦莹莹望着自己发呆。湿透了地羽绒服还穿在身上。
沈放眉头微微皱了皱,想着她从黄州到省城又找到这宾馆,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心肠顿时就软了下来。
叹口气过去将薄被放在旁边,沈放先拿了毛巾帮她把头发揉干,然后单膝跪在地上,脱下她地羽绒服,扯过薄被给她裹上。
窦莹莹抓着沈放的手不放,哆嗦了一下,“哥,好冷啊——”
沈放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现在知道冷了,以为你是个木头人呢……把热水喝完洗个澡就好了……”
“哥,我真的好冷嘛,不相信你摸摸——”窦莹莹将他地手捧到脸上,头歪着问,“是不是,凉冰凉的吧?”
她的皮肤晶莹剔透,像是冷玉般滑嫩的清凉,沈放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抽出手来说道:“好了,乖乖待着,我去给你找衣服……”
拿了一套自己干净的睡衣裤出来,沈放连哄带骗才把窦莹莹送进浴室去洗澡,这时大堂经理也亲自送来了吃的。
似乎听到了关门声,窦莹莹忽然裹着浴巾跑了出来,见到沈正在那把吃地东西摆到桌上,愣了愣,立刻羞得小脸通红,说了声“你在呢”,转身又跑了回去。
沈放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坐下来给罗唐去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任灵儿的情况,然后告诉他突然有点急事,半个小时之后才能过去。
泡过热水澡后,窦莹莹地皮肤百里透红,散发出迷人的光泽,宽松地睡衣穿在身上,显得那么休闲而雅致,就像一位高贵的公主,挪着步子盈盈朝沈放走了过来。
“吃点东西吧。”沈放将停留在她身上地视线移开,拉过椅子让她坐下,然后给她盛了一碗腊肉粥,不经意瞧见她领口若隐若现的坚挺山丘,赶紧咳嗽一声,在她旁边坐下来,“莹莹,吃完东西你早些睡,我还点重要的事情得出去办一下。”
“嗯——”窦莹莹竟然没有争辩,乖巧地点点头,矜持地以一勺一勺吃着东西,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放,仿佛害怕他会忽然消失一样,“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不该偷偷
你的,你本来就很忙,现在又要为我的事情操心,太不懂事了?”
沈放不置可否地笑笑,拿起筷子夹了点小菜放到她碗里,“莹莹,将来,你是想做一个大明星呢,还是想继承你父亲的衣钵,把天易地产经营起来?”
窦莹莹放下调羹,撑着下巴噘着小嘴费劲地想了想,“我自己也不知道想什么……哥,你觉得呢?”
“这可是你自己地事情,你得自己好好想清楚,不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帮你。如果你想当明星,我会帮你把公司打理好,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再交给周明新他们,但如果你想自己来经营公司的话,那过了这个月,你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跟着公司的前辈用心得学。”
“跟着你学不成么?”窦莹莹嘀咕道,“世上还有比你更好地老师吗?”
“说到管理规模大的企业,我其实也是个门外汉,你看飘香集团,我基本都不怎么过问,全是邱清荷他们几个的功劳。”沈放这不是谦虚,更不是推诿,他是真的不怎么擅长管理,“你心里还是更倾向于当个女~吗?”
窦莹莹有些难过地回答:“不想当什么女强人,我只是,只是想为爸爸做点什么。“
沈放柔声说:“你能开开心心幸福地活着,这就是你爸爸最大心愿,不要为难自己,也不要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可我还是想试试……”窦莹莹拿起调弄着腊肉粥,细声细语地说,“哥,我想了好久,真的想了好久,我喜欢玩,喜欢唱歌,喜欢被男孩围着转,喜欢那种成为焦点地感觉,可是,爸爸已经不在了,他不在了,我成了真正的孤儿了……在这个世上,除了爸爸留下的公司,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说这话地时候,窦莹莹没有哭,反而倔强地冲沈放笑了笑,娇媚地伸了个懒腰,胸前饱满的**挺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她打着哈欠说:“啊,吃饱了,哥,我想睡觉了,睡你的床好不好?”
沈放点点头,“随你,等我办完事回来,再个房间就是。”
“不要……一个人睡害怕……”窦莹莹小声道。
“都这么大了还不敢一个人睡觉呀?我给你把灯和电视都开着,这样总不会怕了吧?”沈放走进卧室把自己地东西收拾了一下,回头见她闷闷不乐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好了,到床上来,我给你把被子盖好。”
窦莹莹撅着ρi股,很听话地爬到床上躺下来,眼睛睁得很大,定定地看着沈放。
盖好被子,沈放捏了捏她的鼻子,温柔地说:“睡吧,小公主,明天如果没事,我带你出去玩。”
窦莹莹张嘴作势去咬沈放的手,嘟囓了一声,“哥,我睡不着,怎么办?”
捏了捏被角,沈放在床边坐下来,“把眼睛闭上,不一会你就睡着了。”
窦莹莹翻过身子,往他这边挪了挪,双手将他的胳膊抱在怀里,笑眯眯地说:“不要……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你了……”
手臂感觉到她的体温和噬魂的柔软,再看着她精致瓷器般地面容,沈放心猿意马地摸了摸下巴,咬牙说道:“那我陪你一会,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窦莹莹用很好听的鼻音“嗯”了一声,拽了拽沈放地胳膊,“你这样坐着会累的,躺下来舒服些……”
沈放咧嘴笑道:“你跟玉儿可是好朋友,让她知道了我跟你睡一张床上,她会跳起来跟我拼命地。”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窦莹莹调皮地皱了皱鼻子,央求道,“哥,人家没想那些色色的东西,我就只是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爸爸出事之后,人家总是会做恶梦地。”
沈放无奈,只好躺了下来,心里乱糟糟的。
安静了一会,窦莹莹轻轻推下沈放,嗲声说道:“人家好冷啊……”
沈放笑骂道:“你把手放被子里去呀,搁外面不才怪呢!”
窦莹莹不依,“可人家想抱着你嘛……哥,你也到被子里来吧,你看我,冷得脖子都起鸡皮疙瘩了。”
这明显是在一步一步引诱沈放犯罪呀!
沈放叹了口气,“莹莹,你乖乖听话睡觉不成么?”
“你到被子里来抱着我,我就听话睡觉——”窦莹莹说着竟然坐了起,睡袍敞开着露出小半个莲藕般白皙细嫩的肩膀,“冷死我算了,反正爸爸不在了,也没人疼我了。”
沈放再叹,将窦莹莹拉了下来,掀开被子打算躺进去,结果她却扑哧笑出声来。
“哥,你穿这么多,难道不热吗?”窦莹莹轱辘又爬起来,“哥,刚才你帮我脱,现在我帮你——”
沈放急忙摆手,心想你帮我,那今天晚上就别想出这门,还是我自己来吧!
一头狼,就这样被一只可爱漂亮几乎完美的绵羊,哄着脱了衣裤,钻进了暖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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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1】章黑钱的下落
更新时间:2009-11-21:11:23本章字数:3982
莹莹什么时候离开黄州,又是什么时候到的省城,|自己的,一个女孩家大冬天的吃了多少苦头,这些沈放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累了,很累很累,因为只是在自己怀里躺了不到两三分钟,前一刻还咯咯笑着说话呢,不一会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搂着自己腰的手也松软了下来。首发
静静躺了大概十来分钟,直到确认她已经完全睡沉,沈放才轻轻将被压着的左手抽出来,轻轻掀开被子一角,轻轻下了床,蹲在床边盯着她陶瓷般毫无瑕疵的脸庞看了一会,伸手帮她把眼角的泪水擦去,将她脸上垂着的、还有些湿的细发撩到耳后,低声说了句“小公主,做个好梦……”,然后关了床头灯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厚实的大衣已经不能穿了,里面的毛衬底都是湿的,穿着别说到外面去,就是在空调房里待着也肯定非感冒不可,沈放想着大衣只是给窦莹莹裹了一下就成了这样,那她自己怕是全身都湿透了吧,“这又是何苦呢,唉……”
随便套了件西装,离开房间后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四处看了看也没有找到刚才的经理,沈放便想一会回来再问问看有没有感冒药,不想到了门口刚刚伸手要推门,经理就拎着个塑料袋从外面进来,一身的寒气不说,嘴唇也冻得发青,望着沈放很自然地笑了笑,将手里地袋子递了过来,说道,“小老板,这么晚了估计药店都关门了,正巧我家就在附近,给你拿了些感冒药来,用不上最好,若用得上也省的到时候抓瞎。”
有钱有势未必是个贬义词,起码有钱有势到了一定地步,身边从来就不会缺少这样眼明手快寻求机遇的人。
沈放微微颔首,接过塑料袋来也没说什么,只往外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经理双手交叉在胸前垂着,低眉顺眼地应道:“小老板,我叫陈峰,我跟小老板你还是同乡呢,我是黄州左县人。”
“左县哪,好地方……”沈放沉吟了一小会,笑着说了句“我还要出去办点事”,捏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走进了冬寒似水的风中。
凄冷昏黄的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裹着军大衣的罗唐正蹲在路边一根紧一根地抽着烟,沈放快步走过去,双手搓了搓放到嘴边哈了口气,开玩笑道:“罗唐,天这么冷,你怎么不在车里待着?”
罗唐拧了拧胳膊,一本正经地答道:“说实话,我是不敢在车里坐着,任灵儿这女人,太妖精了,我又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我可做不到。”
“呵呵。你也有怕地东西?”沈放说着过去将车门打开。弯腰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穿着睡袍地任灵儿斜倚着身子。两条修长毫无赘肉地美腿交叠在一起放在座位上。若隐若现地性感风情地确能引诱人犯罪。难怪二十来岁正当青年地罗唐要那么说。
当罗唐闯进自己家地时候。任灵儿只有一刹那地惊慌。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是个聪明地人。知道如何利用自己做为漂亮女人地先天优势。只要对方是个还有能力地男人。她就有信心扭转局势化险为夷。可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罗唐把自己抓来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守在车外面一个劲地抽烟。连蹲地地方都没挪一下。就更别提朝自己这边看上一眼了。
见到沈放。任灵儿眼中闪过一抹狂喜。是地。如果知道是沈放要见自己。不用罗唐来。她自己都会随叫随到。
“任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沈放伸手在她细嫩地脚背上拍了一下。也管她娇嗔着秋波频送。钻进半个身子抓住她地胳膊就往外拽。还煞有介事地说。“外面风景这么好。我们一边吹风一边谈情说爱。多浪漫啊。来吧。出来吧。车里头坐久了。脑子也犯困不是?”
任灵儿一阵忙乱。她穿着地睡袍本来就没怎么系紧。被沈放这一拽。大半边都松了开来。睡衣里面想都不用想。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一片真空。雪白饱满地**被冷风一吹。连奶头都硬了起来。她慌张地伸手去拉衣襟。同时急促地喊道。“小老板。你放开人家了。人家自己出来就是啦。”
松开手退到车外。看着任灵儿动作优美地整理了一下睡衣。然后很优雅地从车上下来。只是被骤然地寒冷冻得哆嗦了一下。很快就满面春风、柔情款款地望着自己。沈放心想这女人真是天生地交际花呀。这样窘迫地情况下。还能保持着她地美丽和韵味。
“小老板,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消瘦了许多,瞧着怪叫人心疼的……”任灵儿笑得很温柔,对大半夜被人从暖和的床上拽出来吹风仿佛一点怨言都没有。
沈放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眼睛眯成一条线,仿佛很很喜欢欣赏这样的任灵儿。
任灵儿没有得到回应,竟然也不着恼,反而抱着双肩悠悠叹了口气,“唉,外面都说小老板是个怜香惜玉的绅士,为何偏偏要对我这般冷漠呢,如果
我的低贱身份,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我知道,小老个如此肤浅的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般为难我一个小女子么?”
沈放笑得大跌,笑得还很大声,笑得任灵儿莫名其妙,笑得连罗唐都忍不住回头来看。
“任小姐,你,呵呵,对不住,你实在是妙人儿,真的是很妙呀……”沈放好不容易止住笑,缓了口气,走过去忽然伸手搂住她地腰,将她扯到怀里后,紧盯着她地眼睛说,“我问你,你跟王省长是怎么回事,不用我警告你,你也应该知道自己是在玩火!”
任灵儿晃了下神,原本还以为沈放终于是对自己动心了,不料却蹦出来这么一句质问,顿时恨得牙痒痒,偏偏脸上却带着暧昧而放浪的笑,整个人也贴到了沈放的胸口,“小老板你可别吓唬我,人家怎么会跟王省长有关系,这话要是不小心传出去,冤枉了我倒是没什么,损害了王省长的清誉可就麻烦了。”
任灵儿地腰很细很柔很软,盈盈一握之间似乎都会断掉,沈放意犹未尽地把她身子往上提了提,严肃的脸色不改,“没有关系那就最好,你今晚给我离开苏临,去什么地方我不管,总之走得远远地……如果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小老板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一个小女人,是杀我灭口呢,还是把我卖到国外去当妓汝?”任灵儿双手围上了沈放的腰,哈气如兰地问。
沈放摇摇头,沉声道:“如果你真跟王省长走得亲近,那我就不得不—”
“不得不怎样?”任灵儿眉毛一扬,尽管刻意隐藏,但嘴角还是往上翘了翘掠过一抹冷笑。
松开搂着任灵儿地手,沈放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她面前久久不语,看着她在寒风中一点点变冷,脸色逐渐发青变紫,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
“小老板,你不会想就这样活活冻死我吧,为什么对我,你总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任灵儿楚楚可怜地望着沈放,一副受尽了委屈却又心甘情愿的模样,嗓音沙哑地说,“也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是沈放,换做旁人,哪怕是王省长在这,我就是这条贱命不要了,也不会任由这样欺侮我!”
“任灵儿——”沈放将烟头扔在地上,低着头直到它完全熄灭,“我问你一个问题,跟王省长无关地问题,你,是否知道那笔钱的下落?”
任灵儿朝往外涌着白气的车门那瞟了一眼,央求着说道:“我们,能到车里慢慢说么,你就算不喜欢我,也用不着这样折磨我,我总是仰慕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站在这活活冻死,怎么说也太凄苦了些。”
拥着任灵儿冷得发抖的身体钻进轿车,沈放没来由地想到了窦莹莹,虽然任灵儿只穿了件睡衣,但窦莹莹可是全身都湿透了,她恐怕冷得更厉害些,却没听她在自己面前有半句觉得委屈的话,反而高兴得像是找到了避风港一般。
在车内暖和了一会,任灵儿问沈放要了根烟,自怨自艾地说道:“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地工人家庭,从小父母疼着我,亲戚朋友让着我,长大后因为长得漂亮,周围的男人也都宠着我,就连邢怀斌这个黄州市的父母官,我不高兴的时候,他也会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哄我开心……沈放,为什么,真的,我想知道为什么。”
沈放没理会,将罗唐也喊到车里来,转过头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任灵儿,当初你到机电厂来找我,说邢怀斌透露,有一笔巨额资金通过他的途径进入了苏临,这是一笔见不得光的钱,你还记得吧?”
没能得到答复,任灵儿也并未觉得失落,她知道女人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老老实实地听话,虽然自己的魅力和手段貌似都对沈放不起作用,但她还是想要再试试,“嗯,我记得,当时小老板还夸我漂亮来着。
”
沈放径直问道:“你说的那些,是否确有其事?”
任灵儿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放到嘴边,思量着反问道:“小老板,如果我告诉你那笔钱地下落,你会对我好么?”
“我劝你还是把这些花招都收起来,用你那又圆又大的ρi股好好压着,要是再跟我绕弯子转来转去玩暧昧——”
“好了啦,人家就是想着如果能跟你好,那这辈子也没算白活了,人家又没有什么怀心思……”任灵儿委屈地眨了眨眼睛,还装模作样地擦了下眼泪,偏偏她做这些给人的感觉并不矫揉做作,反而有股很独特的味道,“那笔二十多亿的黑钱,是邢怀斌通过新泰的渠道从十几个不同的城市进来的……省城有一家叫做利华实业的空壳公司,新泰一直用它来处理一些灰色的收入和支出,那笔钱进来之后,邢怀斌把这家公司要了过去,转手送给了一个上海人,如果没有意外地话,钱应该还在利华的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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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2】章神仙也不换
更新时间:2009-11-215:25:21本章字数:5258
钱之所以称之为黑钱,是因为其无法以正规渠道在通,其中就包括银行的转汇和出入账,资金数额小自然没什么,可一旦超过某个极限值,便绝对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和彻查,利华实业这家空壳公司具体采用了一些什么样的手段来规避风险和检查不得而知,但沈放大致能猜测到,无非是将资金拆分再拆分,账本做平再做平,如此复杂而庞大的工程,想来想去,除了擅长与钱打交道又神通广大的付骏之外,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能做到的。
车内的空调呼唤吹着白气,车窗上不一会就蒙上了一层水雾,沈放沉思着凝视窗外,仿佛要竭尽全力穿透那层水雾去看清外面黑漆漆的世界,谁也不知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任灵儿是不敢去猜,而罗唐则是无需去猜,两人不约而同保持了寂静的沉默,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之后,沈放偏过头来看向任灵儿,慢声问道:“任小姐,王省长与邢怀斌不同,不仅仅是身份地位的差别,最重要的,他是我的合伙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掉自己的前程而坐视不理,所以,无论你跟他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要送你离开苏临,希望你能谅解。”
任灵儿怎么也想不到沈放会过河就拆桥,没有主动提出让自己参与进去不说,反而连着王淼这层关系都要自己断掉,于是冷笑着说:“小老板,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跟王省长确实没有任何暧昧关系,虽然我确实想过要将他诱上床,但他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么,他不是个会拿自己的仕途当儿戏的男人。”
沈放非常认真地听她把话说完,然后呼出口浊气又问:“那你们频繁地偷见面,是为了什么?”
任灵儿笑了,眼睛弯成两道漂亮的弧线,“小老板,你猜呢?”
沈放愣了愣,立刻恍然大悟地干笑两声,叹道:“你真是好手段呀,我这儿的路子走不通,便想办法敲开了王省长这扇门,想通过他来给我施压,强迫我明知是险也得往里跳!”
任灵儿的脸色瞬间苍白,比刚才在外面吹冷风时还要难看,她惊讶地望着沈放,嘴唇哆嗦着却没能说出辩解的话来。
“我就说如此隐秘的事情,怎么搞得好像人尽皆知,原来一直是你在里头撺掇……”沈放挺直了腰杆,“说吧,你地胃口有多大,百分之十还是百分之二十。”
吓死我了——任灵儿如释重负地软下身子来,觉得整个人似乎都要虚脱了一样,“小老板,我这人知道进退,也不会狮子大张口,如果小老板允许我加入你的计划中去,那我只要最终收益的百分之五……如果小老板希望我坐收渔人之利,那我只得不自量力地要这个数了。”
看着任灵儿伸出地一根手指头。沈放很奇怪。出力地话只要百分之五。不出力反而要百分之十。这是什么道理?
仿佛看透了沈放地虑。任灵儿笑着主动解释道。“小老板不要误会。我并非信不过你地为人。其实我除了生了副好皮囊外便一无是处。之所以想要加入进来。只是想做到心中有数。”
“呵呵。我明白了。你是在担心我最后虚报收益。昧了你应得地那部分。”
“所以我才说并非不信任小老板你。女人嘛。总是缺乏安全感地。特别是我这样地女人。”
“你这个要求很合理。
”沈放摆摆手。思量道。“百分之十是吧。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
任灵儿笑道:“小老板不用说我也猜得到,下次跟王省长见面时,我会跟他讲清楚地,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这样就好!”
跟聪明女人说话省事是省事,就是稍微有些让人不爽,沈放打开车门,迈出一只脚去,“让罗唐送你回去,再跟你联系的时候,就是你大把收钱的时候了。“
“小老板,这么晚了,你不请我上去坐坐?”任灵儿身子往前挪了挪,白嫩地手搭上了他的臂弯。
沈放调侃道,“你太媚了,我吃不消,呵呵……”
任灵儿仿似嫉妒地噘了噘小嘴,“让你吃不消的人应该不是我吧,小老板,你身上女人的味道可出卖了你哦。”
……
回到房间时,隐约听到窦莹莹在卧室里头抽泣,沈放倒了杯温开水,拿着感冒药开门进去,见到她抱着双膝蜷缩在床头坐着,早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儿,瞧着自己地眼光是那么悲伤,不由心中隐隐作疼,快步过去放下茶杯,柔声说道:“莹莹,你这是怎么了,我走得时候不好好的么?”
扯过被子来裹着她颤抖的身子,沈放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呢喃着说道:“好了,不哭了,咱不哭了……你要是睡不着,我就陪你说会话,明天不管有事没事,我都带你出去玩,去望月楼,去明华泉,去普陀寺,你想去哪就去哪,好不好,咱不哭了,哦,不哭了……”
窦莹莹双手紧紧勾着沈放的胳膊,头缩在他怀里,不停地用额头来回蹭着他的下巴,哽咽着回答道:“我不要去玩,我就想跟你安静地待在一起,就想这样,你搂着我,哄着我说话,别地我都不想要……”
“好,好,就这样,什么都听你的,不过,你得先把药吃了。”沈放推了一下怀里地窦莹莹,却是纹丝不动,“听话,莹莹,你额头都是滚烫的,你发烧了,不吃药地话,明天就得送你去医院。”
窦莹莹扭扭捏捏半天才乖乖松开沈放,被哄着吞下了药片后,缩到被窝里,几乎是用不可违逆的口吻说道:“脱光了进来抱着我!”
沈放大汗,却也没说什么,苦笑摇头脱掉外套和西裤,刚爬到床边,被泪眼朦胧地瞪着,只得再把线衣线裤也脱了。
窦莹莹是真地病了,身子发烫得厉害,搂在怀里就像一团火一样,起初她还挺老实,渐渐的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仿佛烧糊涂了,偏偏眼睛却瞪瓜溜圆。
“哥——”窦莹莹忽然将棉被往上拽,这样沈放跟她都闷在了被窝里,“你闻闻,香不香?”
微亮之中,窦莹莹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又像极了梦中的妖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让人无比心动。
沈放小声答道:“嗯,香,香得我都快睡着了……好像不是洗发精和肥皂的味道……”
窦莹莹得意地咯咯笑了起来,将脸上残
水在他下巴的胡茬上蹭掉,“人家从来不用这些东西体香啦,好闻不?”
沈放感觉有些醉了,怎么这个病人比自己还有精神,“嗯……”
食指钻进沈放衬衫纽扣间地缝隙,在他皮肤上慢慢来回滑动,窦莹莹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哥,你跟小玉姐,做过那事不?”
沈放的右手搭在她的腰上,几乎是下意识地轻轻揉捏着,闻言应道,“啥事——哎哟——莹莹,你拿指头戳我干嘛?”
窦莹莹将脸贴到沈放胸口,嘀咕道:“就是那事啦,你知道的!”
沈放深吸口气,叹道:“莹莹,你不会是脑子烧糊涂了吧,疯疯癫癫说些什么呢,我要是把持不住——”
“把持不住才好呢,我都不怕……”窦莹莹的手指弹钢琴一样,在沈放锁骨上按着,见他没了声音,赌气似的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不准抱着我想别的女人!”
沈放真想说,莹莹你神经啊,可还是忍住了,含糊不清地应了句:“没想啥,我睡着了——”
突然发现窦莹莹柔滑的双手大胆地钻进了自己的衣服,一只滑到自己地肩头,另一只手则柔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背,沈放一激灵,血一下涌了上来,颤声道:“莹莹,你瞎摸什么呀,老实点,把手放我怀里!”
“你不是睡着了嘛……”窦莹莹嘀咕了一句,很听话地把手缩了回去,却又不甘心地说,“哥,你真坏!”
“我哪坏了?”沈放无奈叫屈。
窦莹莹扭了扭腰,用手肘顶了一下沈放的胳膊,“凭什么你可以摸我,我不能模你?”
沈放这才意识到,自己地右手一直在抚摸着她的柔腰,幅度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赶紧搪塞道:“我哪有摸,我那是,那是怕你背上透风着凉了,帮你把被子捏好。”
“咯咯……那我也帮你捏捏被子……”说着窦莹莹又故技重施,只是这次只抱着,却没有动,她贴在沈放耳边,吹了口气说,“哥,是我的皮肤滑,还是小玉姐地皮肤滑?”
这种香软满怀的感觉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沈放眯着眼睛答道:“我怎么知道?”
“你用手摸摸试试不就知道了?”窦莹莹不停地往沈放耳朵里吹起,也知她打哪学来的。
“……”沈放感觉身子越来越燥热,搂着窦莹莹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加大了力度,而且只要再往下动那么一点点,便可以掌握她那又翘又挺的美臀,这可是根本让人无法拒绝地诱惑啊!
“哥——”窦莹莹仿佛察觉到了沈放的异样,娇柔地身体扭了一下,想要跟沈放贴得更近些。
“莹莹,你别老扭来扭去的好不好?”沈放受不了了,哑着嗓音说。
“人家发烧了,不动一下出点汗怎么行……”窦莹莹说完,故意扭得更厉害。
上身几乎已经完全贴在了一起,最后那一点点理智驱使着下身往后躲,沈放骂道:“你抱这么紧还怎么运动?”
“我怕你跑了……”窦莹莹地呼吸开始急促。
“我不跑,但你也别扭了,这样,这样很难受的……”沈放感觉自己要崩溃了,要亢奋而畅快地崩溃了。
“那你亲我一下……”窦莹莹仰起脸,眼睛睁大了望着沈放。
“你安分点我就亲。”
“你亲了我就安分—”
窦莹莹话音刚落,嘴巴就被沈放堵上了,她只来得及发出“呀”地一声,然后便彻底沉醉在沈放激烈的热吻之中。
“嗯……嗯……嗯……”窦莹莹被沈放吻得浑身发软,当嘴唇分开的刹那,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眼神朦胧地望着沈放,娇喘着说,“你刚才乘机偷偷摸了我的ρi股……”
瞧着窦莹莹风情万种的娇媚模样,沈放觉得体内的火烧得更旺了,他低下头,忘情地吸吮着她的嘴唇、香舌,亲吻她的脸颊、鼻尖和眼睛。
原本松松垮垮的睡袍,此时已经完全敞开,窦莹莹毫无瑕疵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拦地呈现在自己眼前,沈放滚烫的双手滑过她柔软的肩头,滑过她没有半点赘肉的手臂,然后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微微揉着、摸着、转着,最后,毫不迟地朝她那坚挺犹如“修水哨子”的双峰爬去。
窦莹莹的**并不算小,一只手刚刚好能盖住,但她的**却是细细的一粒,是那种迷人的粉红色,沈放张嘴将它含住,用舌头拨弄着,挑逗着,直到窦莹莹受不了了,身体扭动着叫了起来。
窦莹莹的皮肤好到了可以说是天下独一份的程度,已经不是娇嫩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不管是轻轻抚摸还是用力揉捏,带给沈放的都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直冲大脑的快感,这种快感比什么都要来得强烈,仿佛仅仅是这样的爱抚,就可以让他达到**了。
窦莹莹努力地配合着,动作比沈放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似乎期待这一刻已经很长时间,一会亲亲咬一下沈放的嘴唇,一会用力抓住沈放的胳膊,不让他乱动,妨碍到自己品尝热吻的滋味,一会又咯咯笑得发颤,嘴上囓囓着好痒好痒,双手却用力地按着沈放的头不许停下来,她还挣扎着爬到沈放身上,调皮的孩子一样半祼着身子往他衣服里头钻,笔直修长的**更是大胆地张开,不偏不倚地坐在沈放的要害部位。
两人如此折腾了好一阵,窦莹莹才算缓过气来,勾着沈放的脖子,甜腻腻娇滴滴软绵绵地说:“沈放,我出汗了……”
想想空调对着吹,房门也关着,两人又藏在被窝里翻云覆雨,能不出汗么!只是沈放现在却是有苦说不出,刚才真的很爽很舒服很刺激,现在停下来了,觉得身体被掏空了一样,怪怪的难受的不行。
窦莹莹又咯咯笑了起来,将沈放从自己身上扳了下来,主动送上深情的一吻后,说道:“哥,你憋得难受么?”
沈放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讪笑着盯着她的眼睛,下身却胀得随时都可能要爆发。
“那我帮你——”窦莹莹贴到他耳边,“小玉姐偷偷跟我说过哟,我肯定能做的比她好——”
沈放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窦莹莹哧溜一下就不见了,紧接着——!—
神仙也不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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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3】章各有各的幸福
更新时间:2009-11-321:53:33本章字数:3775
当,当,当,当,当——”
外面店铺墙上的挂钟清脆地响了五下,付莲睁开眼睛,动作迅速地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出来,穿戴好足够御寒的衣物,到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穿过店铺来到厨房,生好火后将昨晚准备的水饺、面条、米线分别下到锅里,肉包、菜包和馒头也架上蒸笼,又烧了两个大火盆搁在店铺里,然后开了店门往出走了几步,恰好撞见丈夫上夜班回来,便微笑着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温柔地说道:“今儿怎么比往常晚了些,是不是单位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陈峰神秘兮兮地冲她笑笑,回到店里顺手将门掩上,“这么冷的天,大家都喜欢赖床,不会起得太早,来吃早饭估计得要七点了,咱们还是先把门关上吧……你还怀着孕呢,可不能受了凉。”
“嗯,才三个月,没事儿的……”付莲隔着厚厚的棉祅摸了摸肚子,开心地说道,“你烤烤火,我到厨房给你盛碗鸡汤去。”
“鸡汤?昨天晚上我出门的时候不是让你喝掉吗,怎么又不听话?”陈峰怜爱地拥着付莲在火盆旁边坐下,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我在饭店已经吃过了,晚上也偷偷打了个盹,呵呵,今天你歇着,我忙不过来了,你再帮把手。
”
付莲笑着点点头,惬意地趴在膝盖上烤着火,等陈峰捧了香喷喷的鸡汤出来,歪着脑袋问道:“陈峰,昨天晚上两三点钟的时候,你是不是回来过呀?”
“是啊,不小心吵醒你了?”陈峰舀了一勺汤放到嘴边试了下温度,觉得有些烫,用嘴吹了吹,然后才送到妻子口中,不无激动地说,“还记得我前两天跟你说的那个沈放吗?”
正沉醉在丈夫的体贴温柔中,骤然听到这个名字,付莲地脸色还是变了变,“你是说沈放吗?他还留在省城没有走?”
“他要是走了,我怎么有机会跟他正式认识呢?阿莲,昨天晚上半夜三更回来,就是他一个朋友病了,我回来给他拿药的,他还问了我叫什么名字,刚刚我交班的时候,他还特意打电话到总台来,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看着丈夫雀跃地表情。付莲是真地不忍心打消他地念头。但沈放现在却是个不祥之人。毫无问会给他们平静地生活带来灾难地。
“峰。我求你件事。行吗?”付莲紧张地抓着他地手。央求道。“我知道你一直改善家里地生活。让我跟肚子里地孩子过上好日子。但是。峰。我爱你。无论家里多穷多苦。我都是爱你地。现在这样地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真地……”
陈峰诧异地望着妻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自己这个妻子绝对算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有些丑。但她却有着其他女人所没有地特殊气质。她地聪慧和能力在结婚地这半年里已经无数次得到了证明。若是没有她。自己说不定早就被饭店扫地出门了。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地职位。
虽然对妻子毫无保留地信任。但陈峰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阿莲。你不是说过。饭店这次地改制。会是一个巨大地机遇吗?过去我们既没有关系又没有钱。所以才不得不当作没这回事。但现在我认识沈放了。他只要愿意拉我一把——”
“峰!”阿莲声音忽然大了起来。随即又柔声说道。“峰。沈放是个什么样地人。你了解吗?”
陈峰张了张嘴。接着沮丧地摇摇头。嘟囓道:“我只知道。只要他愿意帮我。我就能把饭店经营得比现在好几十倍上百倍。我就能让你住进又大又亮又有阳光地房子。将来孩子出生。可以到城里最好地医院。找最好地医生。将来孩子大了。他可以上最好地学校。我只知道。老天爷安排我认识沈放。就是要给我一个改变人生地机会……”
付莲久久不语,只望着丈夫憔悴的脸庞,心疼得犹如刀搅,这个男人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出现,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无私地张开了双臂,他很努力很努力,为了这个家,他什么样的苦和屈辱都忍住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自己还要去熄灭他最后的希望和憧憬吗?做不到,自己做不到的!
“我明白了……”阿莲柔柔地靠在他的肩头,轻声细语道,“峰,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要不,把他叫来家里吃饭吧,比去大饭店既实惠又不显得生分。”
“好呀,我正为这个犯愁呢,还是我的娘子想得周到,呵呵……”
……
“哈欠——”沈放跌脚打了个喷嚏,用力揉了下鼻子,穿上西装后笑呵呵地回头,瞟了床上的窦莹莹一眼,嘀咕道,
坏东西在背后偷偷骂我呢呀?”
窦莹莹半张脸藏在被窝里咯咯直笑,见沈放朝床边摸了过来,立刻笑得更欢了,身子还扭着往后挪了挪,“哥,我可没骂你,我真的没骂你,你别过来,人家会感冒的,咯咯……”
在被窝里握着窦莹莹的手,沈放嬉笑着说道:“好了,不闹你……你乖乖再睡会觉,我出去给你买些衣服回来,等你睡饱了,再带你出去玩。”
窦莹莹蹭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不放,“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呀,我也要去。”
沈放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笑道:“你怎么去,衣服都没得穿,难道裹着棉被上街,那还不大大便宜了别人?”
“那人家穿你的衣服好了,袖子卷卷裤脚卷卷,说不定还更好看些呢。”说完窦莹莹就来劲了,咕噜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丫就跑到衣橱那翻了起来。
也知是不是因为两人在被窝里折腾了大半天的缘故,昨天冻成那样窦莹莹看上去没有半点感冒的症状,沈放算是松了口气,也懒得违逆她的意思,便过去将她拦腰抱起扔回到床上,“你老老实实待着,我把衣服都拿出来给你慢慢挑。”
沈放也就带了两套换洗的衣物,不一会就全拿出来放在了床上,窦莹莹笑眯眯地翻来翻去,仰起头说道:“我挑好了,你先出去好不好?”
沈放指着自己的鼻子,“还要我出去?不用了吧?”
“我要换衣服呀,你出去嘛……”
见她好像要下来推自己,沈放急忙抬腿往外走,“你别动,我出去就是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给我看得么,昨天晚上都那样了,也不知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在客厅抽了好几根烟,都没见窦莹莹出来,时间都过去差不多十五六分钟了,沈放有些担心地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莹莹,你没事吧?”
“没事,很快就好了……哥,你都是亿万富翁了,怎么也不买些高档进口的衣服呀,你这毛线衣,我怎么瞧着像是手织的,一扯就一个线头。”
沈放心疼得跳脚,那可是邱清荷去美国之前偷偷给自己织得毛衣呀,“莹莹,你穿上就是了,可别扯坏了。”
咔嗒一声房门开了,窦莹莹里头穿的果然是那件灰色毛衣,松松垮垮的包住了她大半截ρi股,毛衣袖口过长却没有挽起来,露出几个雪白细嫩的手指,看上去的确别有一番风情。
窦莹莹优美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望着沈放问道,“好看不?”
沈放有些失神,闻言点点头,连说了两声“好看”,猛地想起来毛衣透风,外面肯定还是得穿点什么,便跑去拿了件风衣给她穿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很满意地说:“我看也不用去买什么衣服了,这样穿着挺合适。”
“不要,你说了带我去逛街shoppingg的。”窦莹莹说完挎着沈放的胳膊,“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你可不能半道开小差跑了哦,不然人家会伤心死的!”
沈放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也是被她甜腻的声音给嗲得,叹道:“怎么会,我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说好了今天陪你出去玩,决没有半路开溜的道理,不过,晚上咱们可得回来,说好了要去陈峰家吃饭的,没有他特意从家拿来的药,你说不定就病倒了,哪还能想着玩呀。
”
窦莹莹得意洋洋地说,“主要还是出了汗,嘻嘻……”
“你是出了汗,我却感冒了,哈欠——”沈放抬手摸了摸窦莹莹的脑袋,“你呀,睡着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个公主,抢被子抢得厉害,我都冻醒了好几回。”
“人家平常都是一个人睡得嘛……”窦莹莹做了个鬼脸,掂起脚来在他腮帮子上亲了一口,“说起来,也要怪你自己啦,你要抱着人家睡,人家还用得着卷被子么?”
“我要抱着你,那还能睡得着?”沈放嘀咕了一句,苦笑道,“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出门,买了衣服后,我带你到东宝楼吃早饭。”
去东宝楼吃早饭……沈放后来才发现自己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实在是太低估女人逛街和挑衣服的耐性了,从早上不到八点出门,两人一直逛呀逛逛呀逛,连犄角旮旯的小铺子都没放过,一直逛到下午三点,窦莹莹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她才勉为其难地挑了件风衣和牛仔裤,说是里头的衣服有沈放的味道,穿着很舒服,至于内衣内裤,说不定回去的时候昨天换下来的已经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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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4】章不奇怪才奇怪
更新时间:2009-11-416:03:02本章字数:3906
果真有诚意,可以考虑跟他们先接触,毕竟直接本过高,如果能与永久达成战略联盟,倒也是件好事……”张嘴从窦莹莹的筷子上咬下一片红烧肉,沈放嚼得满嘴油腻,含糊不清地接着说,“老关呀,该共享的咱们不能藏着捏着,永久是国内自行车行业的老大哥,很多技术和经验是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的,他们既然主动提出共同成立研发中心的意向,又同意让出控股权,就不要跟他们在一些细节问题上斤斤计较了,我们也得摆出一个积极的姿态出来不是。首发”
关董平在电话那头干笑了一会,说道:“呵呵,我就是有些舍不得,我们费劲周折才全盘收购了美国KMT公司,现在他们却要跑来坐收渔人之利,所以——”
喝了一口红酒,沈放清了清嗓子,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原KMT的设计团队全部置入研发中心,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按计划是三月五号,不过邱总说应该会提前四五天。小老板,那工程师团队呢,常州和黄州的厂子现在都离不了他们。”
“研发是研发,工程是工程,如果永久还想在这一点上跟我们争论,你就拍桌子走人,不跟他们玩了……还有,左宏斌现在的班底怎么样了,我给了他那么大一摊子,他要是不干出点样子来,你让他滚蛋。”
“他把人员全部拆分打算了,现在都跟着KMT的工程师当副手呢,他这个学徒总管不好当啊,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老工程师英语不好,新来的交流没问题,可经验又严重不足,不过应该不会有问题,上个月他抽调了一只十人的队伍去黄州,整套流程都比较顺利地执行下来了,也得到了那些美国佬的认同。”
“嗯,KMT的员工跟我们只是雇佣关系,合同一结束他们随时能拍ρi股走人,培养忠诚的技术团队才是我们收购KMT地初衷,你把我这话转告给左宏斌。”
“呵呵,小老板,你什么时候来一趟上海呀,大家可都念着你呢!常州那边首批山地自行车已经上市销售了,反馈回来的情况非常不错,黄州机械厂的休闲女式自行车也快要下线了,公司这边可都等着你来给大家开庆功会呢。”
冲窦莹莹摆摆手,意思是我已经吃不下来,沈放稍微往旁边侧过身子,叹道:“去,肯定是要去的,过些天吧,等清荷跟KMT地最后一批员工到了,我就去上海。
不过,我可得跟你讲清楚哟,公司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想再过问了,刚才关于跟永久合作地事情,我也只是给你提提意见,我要是去了上海,你可不能拿一大堆文件和报告来烦我,你们得自己拿注意,实在不好决定的事情,去找清荷也不要来找我……”
挂了电话后。沈放发现窦莹莹不高兴地支着下巴看着自己发呆。于是拿起筷子扒了口饭。假装奇怪地问道:“莹莹。怎么了。吃饱了吗。我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子呀。”
“你说了好好陪我地……”窦莹莹嘟着小嘴。闷闷不乐地说。“可你总是有这样那样地电话。一整天你都没跟我说几句话。我都想把你手机偷偷扔掉了。”
沈放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她地碗拿在手里。盛了些大骨汤。开玩笑道:“喝点汤吧。不吃饭也好。咱们留着肚子。晚上狠狠去吃那陈峰地。最好把他吃穷。呵呵……”
窦莹莹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拿起调羹喝汤。俏生生地说道:“你是小老板耶。说这样地话也不怕别人听见了笑你。”
“这儿还有别人么?”沈放用手划拉一下空荡荡地四周。想想现在是下午四点。除了他们。连服务员都不见一个。这家饭店居然愿意给他们开火还真是挺难得地。
……
搂着窦莹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最近一直都没怎么睡好,暖暖的空调吹着,怀里美人儿抱着,时不时还能玩玩暧昧,沈放感觉浑身上下都舒坦得很,不知不觉便打起瞌睡来。
看着沈放睡眼腥腥又强撑着的模样,窦莹莹很舍不得地说道:“哥,要不我们别去算了,就跟陈峰说改天,我想他也不会有意见的。”
沈放咯咯笑着,将头缩进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含糊不清地回答:“去还是要去的,毕竟都答应人家了,而且他说他老婆亲自下厨,菜都买好了,不去不大合适的。”
窦莹莹哦了一声,下巴摩挲着沈放地额头,“陈峰估计是有什么事求你帮忙吧?”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能帮的就尽量帮一下,多一个朋友总不是什么坏事,你说呢……好舒服呀,真想枕在你胸口好好睡一觉……”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窦莹莹笑着低头亲了他一下,轻声说道:
我们不开门,他会不会认为我们还没回来?”
“傻瓜,车就停在外面呢,他至多以为我们在那个,呵呵……”沈放说着从沙发上起来,“走吧,早点去早点回来就是。”
二人穿好衣服携手走了出来,看见陈峰毕恭毕敬地站在那等着,沈放微笑着跟他说话,问了一些他家里的情况,知道他家里算不上富裕,但也勉强过得去,至于有什么事希望自己帮忙的,他没提起,也就懒得开口询问。
出了宾馆沈放打算去开车,陈峰笑着说:“小老板,不用开车,我家离这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而且,呵呵,家门口不大好停车的,小巷路窄,过辆三轮车还行,呵呵……”
“那咱们就走着去,正好散散步透透气……”
一路上多半是陈峰和窦莹莹在说话,说一些新闻趣事,说一些家里情况,窦莹莹听说他妻子怀孕了,就一个劲埋怨沈放,说不应该上家去吃饭,聊聊天喝喝茶还可以,做饭那可是非常辛苦的,搞得陈峰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翻来覆去说这是自己地意思。
“前面那家小店就是了。”陈峰高兴地说着,看见妻子系着围裙从里面出来,下意识朝前跑了两步,想起来这样有些怠慢了客人,急忙又停下来,讪笑着说道,“小老板,莹莹姑娘,她就是我妻子付莲,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呵呵……”
粗布棉祅,齐肩短发,一条油乎乎地围裙刚刚拿下来,干净的手上鼓着不少红通通地冻疮,曾经气质独特喜欢发呆发愣的阿莲,此时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只剩下锅碗瓢盆的家庭妇女,可她肥胖的脸上,却洋溢着让人羡慕的充满幸福的笑容。
沈放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阿莲,而且她竟然就是陈峰的妻子,已经怀孕三月有余的妻子。
窦莹莹发现了沈放的反常,轻轻推了他一下,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看是很不礼貌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别人的老婆,更何况这个女人长得有那么点难看。
陈峰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嘴上虽然热情地说着“屋里坐,屋里坐”,眼睛却满是问地望向妻子。
沈放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付莲跟前,伸出手来感叹道:“陈夫人,你好,冒昧前来,实在是叨扰了。”
“别客气,别客气,外面冷,我们到屋里围着火盆慢慢聊……”陈峰在旁边笑着说。
付莲抬起手来晃了晃,“小老板,我的手油腻腻的,你别介意——”
沈放摇摇头,刚想说什么,身旁的窦莹莹却过去拉着付莲的手,亲切地嘀咕着说,“嫂子,你有孕在身,可不要累着了,还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你吩咐我,我来干好了。
”
窦莹莹一个富家千金小姐,有没有真个进过厨房都还说不定呢。
“都弄好了,都弄好了的,下锅一炒就行了,累不着的。”显然对窦莹莹的热情有些不习惯,付莲轻声应了一句,先偏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放一眼,然后对丈夫陈峰说道,“峰,晚上你掌勺吧,你的手艺比我好。”
“好,好,进屋坐,进屋坐,外面怪冷的,莹莹姑娘感冒还没完全好呢……”
来到屋里围着火盆坐下来,陈峰端来了一些果子,说了些客气话就去了厨房,付莲则捧了两杯花茶,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笑着对窦莹莹说道:“小妹妹,喝花茶。”
“谢谢嫂子。”窦莹莹端着茶杯,好奇地吹着杯子里的花瓣,发现付莲盯着自己在看,不由摸了摸脸颊,问道,“嫂子,我脸上有东西吗?”
付莲尴尬地摇摇头,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有,没有,小妹妹好漂亮,瞧着让人喜欢。”
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窦莹莹顿时觉得付莲亲近了许多,却不知道,付莲还有一句潜台词没有说出来,“不知道跟邱清荷比起来,谁更漂亮些,沈放喜欢哪个多谢……”
沈放漫不经心地喝着茶,见付莲朝厨房那边瞅了瞅,然后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便叹了口气,说道:“阿莲,上海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你的任何消息,却不知这小半年来,你过得可好。”
这话一出,窦莹莹扑哧一声将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顿时就听吱吱声响,火盆腾起一股烟灰,三人都躲闪不及,一下弄了个灰头土脸。
沈放咳嗽着往后挪了挪凳子,接过毛巾来给窦莹莹擦了擦,埋怨道,“你说你,一点儿定性都没有,将来还怎么壮大你父亲的公司呀。”
窦莹莹嬉皮笑脸地嘟囓道:“我哪知道你们俩竟然是认识的嘛,不奇怪才真的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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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5】章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更新时间:2009-11-60:34:15本章字数:4241
火钳拨弄了一下炭灰,右手绕到窦莹莹身后轻轻腰,沈放侧头微笑看着付莲,慢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呀,眨眼功夫你便已经嫁人,也快要当妈妈了,我想付骏也一定会感到欣慰吧。
”
付莲垂着头,眼睛却是望着过去不敢正视的这个男人,淡然地回答道:“他还不知道呢,我没敢告诉他……”
想想付骏的性格和为人,自然是不能容忍最心疼的妹妹嫁给陈峰这样没有作为的男人的,沈放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幽然地叹了口气,“听说你哥他一直有病在身,最近也转到了一零五医院特别病房接受治疗,不知道最近病情可有好转。”
付莲不由蹙起了眉头,伤怀道:“他这病在美国的时候就有了,回国后治疗没有及时跟上,所以恶化的很快,医生说,如果他再不接受化疗,至多也只有不到半年的日子可以活了。”
沈放忽然明白当初付骏为何迟迟没有离开中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张作为诱饵的信用证上了,他是明知自己将死,想要给妹妹阿莲留下点什么呀。
窦莹莹不易察觉地捏了一下沈放的手背,耳语道:“哥,刚刚不是都挺开心的吗,你老跟说这些难过的事情干嘛,她可还怀着孩子呢。”
沈放讪笑点头,主动岔开了话题,“阿莲,我看陈峰这人很不错,即稳重又有脑子,再加上你这天底下第一的贤内助,将来呀,肯定能闯出一番让人刮目相看的大事业来。”
提到丈夫,付莲脸上的神情这才变得温柔起来,很自然地应了句,“陈峰是个好男人,对我也很好,至于将来,能守着他平静地过日子,我就知足了呢……”
听到付莲说好男人,窦莹莹忍不住就要去看沈放,嘻嘻笑着Сhā嘴道:“对呀,关键是要对嫂子好,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的细枝末节……”
窦莹莹看着沈放地目光。就像在说。“沈放。你也得对我好些哦。否则就是好男人!”
摸了摸她地脑袋。沈放开玩笑似地问付莲:“陈峰可能还不知道你跟付骏地关系吧。那我要不要装作不认识你呀。我可不想影响了你们和和美美地好日子。”
付莲浅笑着说道:“没关系地。他不是个斤斤计较地男人。就算因为我地缘故。没能得到你地帮助。他也不会怨我地。我了解他。他是个好男人。”
“虽然我曾经跟付骏斗了个你死我活。但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私人恩怨。更何况是阿莲你呢?”沈放说到这顿了顿。伸手拿起花茶喝了一口。“阿莲。有什么难处不妨跟我说说。陈峰毕竟是男人。男人都好面子地。特别是在心爱地女人面前。”
尽管沈放说地轻描淡写。但新泰垮在他手里。哥哥付骏也因此入狱。能不能活着出来都难说。所以内心深处。说对他没有一点仇怨是不可能地。但听到这话。付莲却很感激地看着他。足可见她是多么地爱自己地丈夫。
“谢谢小老板。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不是偶然认识了你。他是想也不敢去想地。”
沈放微微颔首,静静地等待她地下文。
“陈峰现在工作的地方,也就是小老板你入住的饭店,这家饭店是省建设厅地下属企业,这些年一直处于巨额亏损的状态,最近有传言说,建设厅想将它以每年六十万的租金放出来交给私人老板经营……”付莲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缓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年租六十万确实有点高了,但这也只是一个初步的数字,应该会有有心人去做工作地,最后正式出来的金额应该不会超过四十万,如果小老板能帮忙引荐一下建设厅的相关领导,我想这生意,陈峰肯定做不亏的。”
沈放思量了一下,拧过头来问窦莹莹,“莹莹,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窦莹莹烤火正烤得昏昏欲睡,闻言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说道:“和平饭店所处的地段算不上好,但在省城也是屈指可数的几家四星饭店了,哥你不也是选在那落脚吗,我就是想不明白,这样地饭店怎么会亏损的呢,要是我来经营,一年六十万地赢利绝对没问题!”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沈放也没跟她解释为什么它会亏损得厉害,而是笑着对付莲说:“如果莹莹都能搞出一年六十万来地话,我想陈峰就更没问题了,这事我来促成。”
窦莹莹气呼呼地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囓囓道:“哥,你什么意思嘛,不准拿我来当标杆!”
“我说的也是事实嘛……”沈放架不住窦莹莹地撒娇,“好了好了,算我说错了,这总可以了吧。”
把窦莹莹哄好,沈放问付莲道:“接手和平饭店,应该会需要一大笔资金,如果你们手头比较苦难,这笔钱由我来出。”
见付莲似乎有些犹豫,沈放笑道:“阿莲,你别会错意,我不是要入股,更不是要让陈峰来给我打工,钱就当是借你的,等回了本再还我就是。”
付莲表情古怪地摇摇头,咧嘴笑笑说道:“小老板,钱我还有一些,资金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我在想,这股份,你如果能拿一部分,可能会更好一些……万一陈峰经营不善,饭店亏损了
板的股份我们会想办法全数退还的。”
窦莹莹这下可就听得迷糊了,不解地问道:“既然嫂子有钱,干嘛还要让他白占这个便宜呀,连我都觉得肯定能赚钱,那是绝对亏不了的,嫂子你就让他跑跑腿,牵线搭桥得了。”
毕竟窦莹莹说过想要继承他父亲的公司,有些事情让她知道也没什么坏处,于是沈放替付莲解释说道:“莹莹,饭店之所以会亏损,主要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主管部门手脚不干净,二是非营利性的事项太多,饭店转成私营之后,第一个亏损因素可以杜绝,但第二个,呵呵,吃惯了住惯了拿惯了,没一个能镇得住的主坐庄,他们还是会像苍蝇一样围上来,偏偏这些苍蝇又是轻易不能得罪的,否则三天两头要你停业整顿,哪怕是一座金山也要赔进去。”
窦莹莹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就像我们公司承接的那个利民工程,就因为得罪了某些有权势的家伙,工期就被一拖再拖。”
沈放跟付莲相视一笑,心说,“这可是两码事呀,不过一时半会也跟你解释不清楚……”
“莹莹姑娘,小老板他是要实力有实力,要背景有背景,手腕更是非常人能及,在苏临,寻常地官员是决不敢轻易招惹的,我这也是想狐假虎威,要是有了小老板的股份,那某些肥头大耳的家伙想来饭店生事吃流水白拿,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付莲说完便看着沈放。
沈放无奈耸耸肩,抱歉地说道:“阿莲,实在是对不住,我有不得以的苦衷,所以这股份,我是真不能入,否则可能反而会害了你们。”
见付莲嘴唇动了动,神情复杂地低下头去,沈放笑着安慰道:“不过没事,我不能入股,莹莹的天易地产可以呀。莹莹,你不是挺感兴趣的吗,让你当个副董事长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沈放是什么用意,但并不妨碍窦莹莹无条件表示赞成,“好啊,那以后我来省城,就有免费地总统套房住了,嘻嘻……”
付莲嫁给陈峰的半年里头,每日早起晚睡忙碌着打理店里的生意,全心全意要当一个好老婆,可是苏临的任何风吹草动,她都本能地关注着,自然知道窦莹莹是省委马书记的干女儿,她入股可能比沈放起到地效果还要好些。
想是这样想的,理智和感性本来就是矛盾的共同体,付莲内心挣扎了好久,见沈放跟窦莹莹停止了说笑,朝自己看过来,唉地叹了口气,“小老板,你可认识一个叫做任灵儿地女人?”
沈放神色一敛,点头答道:“以前曾经见过一面,最近在省城又遇上了……怎么,阿莲你也认识她?”
付莲用力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她原来不是叫这个名字的,只因我哥说她很有灵气,她便改名叫任灵儿了。”
“是吗?看来她路子走得挺宽,跟付骏居然也是朋友。”沈放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付莲说道:“她不仅仅是我哥的朋友,还是我哥的未婚妻,两人本来是打算到了香港后就完婚地。”
沈放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咯咯笑了一阵,然后感慨道:“是付骏的未婚妻呀,唉,没想到我沈放也有被人骗的时候……阿莲,你知道她是怎么跟我介绍自己的吗?”
付莲老老实实地颔首道:“因为某些特殊地原因,她被迫去给当时黄州的市长邢怀斌当了情妇,一直到邢怀斌入狱。”
沈放诧异地问道:“她真地是邢怀斌的情人?付骏怎么可能——”
付莲难过地呼出口浊气,身子往前挪了挪,凑到火盆上方暖着双手,惆怅地说道:“为了他地事业,我哥付出了很多,忍耐了很多,也咽下了很多的屈辱,无奈最后还是遇见了你……”
沈放也不无感慨地说道:“其实就算没有我,付骏和他地新泰集团也不可能走太远的,这是大势所趋,实非因我而起。”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可是谁又会这样去想呢……”付莲苦涩地笑笑,“就好比落日,既然它必将沉没于西山,小老板你又何苦,何苦要在它仍具有莫大威力的时候冲上去呢。”
从一开始付莲提到任灵儿,沈放便约莫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而今她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心中已是非常感激,不想再增加她心中对付骏的愧疚,于是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阿莲,人活着世上,总有一些事情哪怕能猜得到结局,也是不能不去做的,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的提醒……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去看望一下付骏,却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见我。”
被沈放握着自己的双手,付莲竟然完全没有觉得唐突和慌张,她柔柔地点点头,“下次见到他,我会问他的。
”
窦莹莹在旁边是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两人的说话,也猜不透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得偷偷捅了一下沈放的腰,嘀咕道:“哥,能不能用中国话把你们刚才说的,翻译一遍给我听呀,怎们跟你在一起,我的智商突然就打了个五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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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6】章不是不爱惜自己
更新时间:2009-11-70:13:57本章字数:3853
窦莹莹在省城玩了两天,该去的地方差不多也都去沈放有些被迫遵守诺言的意思,但整个过程倒也是乐在其中,毕竟重生之后,他从未有片刻放纵过自己,一直努力努力再努力,就像一个不断冲锋的战士,跨过敌人一道道战壕,发现前面还有一条更加坚固和危险的防线。
在与窦莹莹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中,沈放愈发觉得她是个好女孩,万里挑一的漂亮脸蛋,喜欢耍心眼的小聪明,一点点贵小姐的傲娇脾气,也平添了几分难得的可爱,唯一让人有些不爽的是,她似乎有点钓鱼的嫌,每天晚上硬拉着沈放上床睡觉,临门最后一顶,却又咯咯笑着滚到上面,又是手又是嘴的,你不缴了子弹,她就绝不会下来。沈放对此也很无奈,总不能霸王硬上弓把她给就地正法了,想着她或许是要保留身体上的贞操吧,也就没有去强求,毕竟给不了她什么承诺,在一起,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王淼家时已是深夜,跟城建厅李厅长道别后,沈放慢步走到轿车旁边,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发现电线杆下哆哆嗦嗦蹲着一个黑影,细一打量,竟然是本应该在家睡觉的窦莹莹。考虑到邱清荷的因素,又不想跟窦莹莹假装纯洁的男女关系,沈放便没有带她同来,不曾想这丫头竟然一个人跑到这来等着了,也不知三九寒天在那儿蹲了多久。
跑过去将窦莹莹从地上拽了起来搂在怀里,见她睁开迷迷糊糊地眼睛,懒懒地张开双臂吊着自己的脖子,沈放忍不住生气道:“你是真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前几天侥幸没有感冒发烧,今儿说好了在宾馆等我的,怎么又疯疯癫癫地跑了来,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非要作贱自己才开心?”
窦莹莹瘪着嘴,不一会就泪眼婆娑起来,哭哭啼啼地将怀里抱着的暖壶往沈放怀里一塞,转身跌跌撞撞地就跑。
深更半夜地,莫说是个美人儿,就是一头母猪在街上溜达也不安全呀!
沈放就是再受气不过,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跑开,也顾不上暖壶里是什么东西,拔腿就追了上去,也伸手拉住她,只寒声说了一句,“你真要走,就让我开车送你去马书记家,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这话很管用,窦莹莹刷地停住脚步,肩膀抖动着,哭得很大声,却是不敢再负气往前走了。
叹口气拧开暖壶,沁人心脾的浓香扑鼻而来,知道窦莹莹今天缠着付莲说要学做饭,这是了鸡汤来给自己暖胃暖身子的。
捧起来喝了一大口,鸡汤还有些烫,盐却放得刚刚好,沈放本就喜欢她,又不是铁石心肠,语气顿时也就软了下来,来到她跟前,将她冰凉的手塞进自己的毛衣里面,淡淡笑着说:“脾气还挺大,说你两句,扭头就想走,我要是真不管你,黑灯瞎火的,碰到一个两个好色之徒,我看你怎么办。”
窦莹莹本来还气呼呼地。双手故意钻进他地内衣里面好冰他一下。闻言也哭了。只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猛地用力搂着沈放说:“我不留着了。不留着了。全都给你。小玉姐要是知道。让她打我骂我都行。我不留着了——”
沈放听得一头雾水。心想什么东西不留着了。怎么又关姚玉地事了。但见她哭号地伤心。也顾不上问。连声安慰道:“好。好。不留着。你不想留就不留着。莹莹。你再不松开我。你辛辛苦苦煲地情感鸡汤可就要洒出来了。”
仿佛去了一块心病似地。窦莹莹破涕为笑。张嘴想要在沈放肩膀上咬一口出口气。结果这可是大冬天呀。别说是她地樱桃小嘴。李大嘴咬一口都只能是衣服塞一嘴地。
窦莹莹呸呸几声。手在沈放地腰上掐了一下。偏过头去看那暖壶。问道:“哥。鸡汤好喝不。盐是不是加得刚刚好。”
沈放温声说道:“嗯。盐架得不错。就是鸡肉。好像都已经煮烂掉了嘛。还是稍欠火候。不过挺好喝地。暖胃也暖心。”
听到这话。吃再多苦。吹再多风。窦莹莹也觉得值了。她用脸颊摩挲着沈放地下巴。很高兴地说:“我可是尝一口加一点盐地。当然架得不错咯。就是鸡汤喝太多了。现在闻着味道都有些反胃。嘻嘻……”
两人回到车里,开了暖风你一勺我一勺的把烫全喝了,沈放连稀烂的肉都没放过,最后一股脑全倒进嘴里,并非真饿得如此不择食,而是希望让窦莹莹知道,她的心意,自己一点不落地全部收到了。
“哥……”窦莹莹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娇嫩的脸蛋红扑扑地凑到沈放面前,“亲我一下……”
沈放嘴里地鸡肉还没咽下去呢,差点没笑喷出来,急忙将盖好的暖壶扔在一旁,腾出手来抓着她地肩膀,含糊不清地
别闹哦,我可是一嘴的油。”
“就要,就要亲!”窦莹莹跪在车座上,双手撑着沈放地大腿,昂着头眨巴着大眼睛,眼睛里则雾气蒙蒙。
这丫头不会是动了春心吧,这可是在王淼家门口,万一被撞见,那可就热闹了,想到这沈放不由打了个寒噤,以窦莹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绝对是不会去在乎那些地。
腮帮子动了动,沈放尴尬地笑着说了句“要不你亲我一下”,见她固执地摇摇头,那双勾魂的眼睛凑得更近了,只好飞快在她红润的唇上亲了一下,反手打开车门就往外溜,“真要做那事也不能在这里呀……”
着急忙慌地钻进驾驶座发动汽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嘴巴噘得老高的窦莹莹,沈放一边将车速瞬间提高到六七十迈,一边转移视线道:“莹莹,明天我就要去杭州了,正好市组织部的赵鸣武部长也要回去,我跟他说了,让你搭她的顺风车。”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窦莹莹感觉自己甚至没来得及在沈放心里留下一个永不磨灭的影子,一切就又结束了,她又要重新回到过去那如心酸煎熬的暗恋中去,可是她并没有撒娇,非要留在沈放身边不可,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动也不动仿佛魂魄被抽空了一样。
沈放此时心里也并不好受,可是有些话他说不得,有些承诺他更给不得,说了,给了,窦莹莹这辈子就可能再也逃不出去了,她没有让自己顶开那片膜,没有毫无保留地将一切都给了自己,说明她还拥有着一丝理智,她还能离开自己,去过属于她自己的正常人的幸福生活。
汽车驶入迎军桥底,车灯照出黑暗中一条扭曲的路,沈放刚想加速,后面的窦莹莹忽然喊了一声“停车”,吓得他一脚踩下刹车,连方向盘都没敢往路边打。
刺耳的刹车声后,沈放急忙站起来朝后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莹莹,怎么了?”
窦莹莹抬手指了一下车灯,嗓音颤抖着说:“哥,把灯关了,车里的灯也关了……”
还以为出了啥事呢,原来——沈放呼出口浊气,哭笑不得地说:“莹莹,我们还是先回宾馆吧,好不好?”
窦莹莹用力摇了摇头,急得好像又要哭出来似的,沈放想起刚才的鸡汤,又想到明天就要分开,决定让她任性一回也好,便将车停到路边,关了灯后握着她因为紧张而哆嗦的手爬到了后车座。
ρi股刚刚挨着座垫,窦莹莹就翻身坐在了自己身上,黑暗中能感觉到她粗重的呼吸扑在脸上,冰凉的嘴唇先是印在了鼻子上,随后又滑了下来,紧紧堵住了自己的嘴巴,香滑的小舌头也主动穿过自己的牙关伸了进来。
沈放明明告诉自己应该热情地去拥抱她、亲吻她、抚摸她,给她留下最美好最热情的一个夜晚,可是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着某种担忧,不断地迫使他冷静,不断地要他理智起来,否则结局将是他永远也不希望看到的。
车里开着暖风,不一会两人就已经热得皮肤发烫,窦莹莹不停地吸吮着沈放的舌头,不停地挑逗他的**,双手纠缠着把他的外套和毛衣都脱了下来,然后也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她双腿弯曲着,紧紧夹着沈放的腰部,仿佛在鼓励自己一样,用她身体最柔软的部位一次次摩擦那坚硬的凸起。
窦莹莹的嘴唇终于离开了自己,一刹那空荡荡的失落,让沈放差点没有呻吟出来,可是很快,那两片能让任何男人神魂颠倒的红唇,忽然钻进了他的内衣,顺着他的肚脐一路上滑,最后竟含住了自己的**。
沈放身子控制不住地绷紧,握住她柔柔细腰的手也猛地用力,最后那一点点理智,也在无法言表的快感中彻底模糊不清……
……
沈放,昨天我又任性了,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舍不得生我的气的,^_^
把一切毫无保留地给了你,可不是我不爱惜自己哦,虽然当时很痛,我也哭了,可是我觉得很幸福
你原来也会对我那样温柔的,^_^
我走了,特意偷偷走的,不是因为我不珍惜跟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更不是因为我成了女人,突然就变得懂事起来了
沈放,偷偷离开你,以后假装不理你,你一定不准生气,那是因为,莹莹,爱你!
……
信纸从指间滑落,转瞬竟是泪水滂沱,在这个残留着窦莹莹淡淡体香和柔情的清晨,沈放终于明白她那番话的意思,也终于明白,为何她在省城这么多天,玉儿小雨她们竟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
PS:舍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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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7】章杭州之行
更新时间:2009-11-81:58:06本章字数:3923
终于是放晴了,黄澄澄的太阳挂在半空,用手打着眼,仿佛都能暖到心里头去,就连昨儿个喝醉酒在巷子里又哭又囓的瘸拐张,美滋滋喝完豆浆后也带着笑脸跟人说话,他婆娘年前跟个小包工头跑了,听说寻死覓活拿头往墙上撞已经是家常便饭。
将店里最后一位客人送出门,付莲仰起头看了一眼还有些雾蒙蒙的天空,恰好有一架刚刚离开地面没多久的飞机呼啸着缓缓掠过,就像一只离群的大雁,渐渐隐没在了云层中,她自言自语呢喃了一句什么,转身刚要回到店里去,却瞧见丈夫陈峰慌慌张张蹬着自行车,隔得老远就在那喊,“阿莲,小老板他走了!”
沈放今天要飞杭州,付莲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并没有告诉自己的丈夫。自打那天沈放在饭桌上答应了帮忙去问问看看,陈峰只要一张嘴,说的必然就是这件事情,一会患得患失地地说要不要送点什么给窦莹莹,一会又忧心忡忡地怀沈放是否把这事给忘了,总之他这几天人就没安生过,晚上勉强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可一番就能听到他在那嘟嘟囓囓,发誓第二天一定要再去找沈放。
付莲微笑着抓住自行车的车把,见他神情焦急而又沮丧,不由故意问道:“峰,今天你不是上早班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陈峰用力叹了口气,也没从车座上下来,“我哪还有心思上班呀,小老板刚刚离开宾馆去了机场,什么话都没有给我留下……唉,唉,唉,我真是糊涂,我怎么就没好意思去找他呢,这张脸皮有什么好要的嘛,这张脸皮能换得来你们呣子的幸福吗,我真是糊涂呀……”
付莲怜爱地帮他把脸上的污渍擦掉,稍稍用力将他从车上拽了下来,笑着说道:“瞧把你急得,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小老板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轻易食言的。”
将自行车搁在墙边,跟着付莲来到店里,无论付莲说地多在里,陈峰就是不能释怀,坐卧不宁地唉声叹气,将她拽到身边在大腿上坐下,深吸口气说道:“阿莲,你比我聪明,你帮我分析分析,你说小老板他吧,这些天都带着莹莹姑娘四处玩,也没瞧见去找什么人呀,他离开宾馆的时候,我也在,可是来送行的人太多,没能跟他说得上话,阿莲,你说说,他会不会是把这事给忘了。”
心想要是让他这样神鬼的,别整出什么病来,于是付莲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峰,有句老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地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听老天爷的安排吧,干着急也是自寻烦恼而已。”
陈峰固执地摇摇头,想了想又道:“最近我在单位听到一些传言,谷厅长在苏临大学不是有个读研究生的小情人吗,听说饭店已经内定给她来经营了,阿莲,你说小老板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愿意为了我们跟人撕破脸?”
“你怎么就认定了沈放会食言呢?”付莲忽然觉得有些生气,连沈放的名字都直接说了出来,“峰,我问你,昨天下午什么人来过咱们家?”
陈峰愣了半晌。答道:“莹莹姑娘来过呀——啊。阿莲。她是不是给你透露了什么好消息。你没告诉我地?”
被他兴奋又紧张地表情弄得哭笑不得。付莲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他地脑门。埋怨道:“峰。沈放是什么人。到了他这个地步。是轻易不会做出承诺地。那天吃完饭。他花了两个小时跟你讨论饭店地经营。要知道。他可是有十数亿地身家呀。你觉得他是闲地慌没事干。还是真地感激你那几块钱地感冒药?”
被妻子数落这样数落了一番。陈峰不仅没恼。反而傻乎乎地咧嘴笑了。腆着脸笑道:“老婆说地是。说地在理。呵呵……”
付莲温柔地搂着他地脖子。轻声细语道:“昨天下午莹莹是一个人来地。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有些事情是可以去推测地呀。你也说小老板跟她寸步不离。为什么偏偏离开地头一天却又分开。那还不是因为他有事情要去办。只是不大方便带上莹莹罢了……他过去活动地圈子一直在黄州。省城这边能借得上力地。也只有省长王淼。而王淼有个私生女。跟他关系是很亲近地。自然不好让莹莹一块陪着去……如果事情没办成。他是会通知我们地。既然什么话都没说。那就是一切都已经弄妥当了。他避嫌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在别人面前主动跟你说话呢……峰。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什么谷厅长地情人。还敢跟省长较较劲。看谁胳膊粗么……”
付莲说一句。陈峰就用力点一下头。脸上地神色也就美一些。等付莲断断续续地说完。他几乎都要笑开花了。连声说道:“真这样就好了。真这样就好了……”
付莲在他地手背上掐了一把。笑道:“你呀。以后在这种事情上要多用点心。我们平平淡淡过日子也就罢了。你要真想干出点成绩来。就得卯足了劲
琢磨,特别是饭店这种行当,你如果不会察言观色,重细节,很容易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地。”
“嘻嘻,有夫人在,我肯定赔不了,绝对,赔不了……”陈峰搂着付莲吧唧亲了一大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忐忑不安地说,“夫人,你说我现在给周民新去电话好呢,还是过段时间等确切的消息下来?”
付莲啐道:“瞧把你得意的,等我回来再说吧。”
陈峰愣了愣,“阿莲,怎么你又要出远门,去看望大表哥?”
阿莲沉吟着点点头,心中叹道:“有来有往,该轮到我做些什么来报答沈放了……但愿,哥哥他能放得下这段恩怨……”
……
不管沈放走得多慢,都不可避免地感觉两腿打飘,地面也毫无规则地起伏,仿佛随时都会一个踉跄栽倒,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是绝对不愿坐飞机的,现在这种上下没半点着落的不踏实,让他实在是难以忍受。
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口气,瞧见前面走得虎虎生风地吴兆省停下来等自己,沈放没奈何地叹道:“吴叔,别让杨先生久等,你先去,我缓一缓就过来。”
吴兆省微笑着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很是慈祥地说:“小老板你也真是地,不习惯坐飞机也不让我知道,我们又不是赶时间,自己开车过来也行呀。”
沈放勉强直起腰,难受得不想说话,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往前走,琢磨着幸好杭州离上海不远,否则万一这边的事情耽搁了,又得丢掉半条命,才能赶去接邱清荷回国。
“哈哈,小老板,你瞧瞧,杨家在浙江就是不同凡响,这接人地车子都直接开进停机坪了。”吴兆省指了指不远处一辆黑亮的桑塔纳,满脸艳羡地说,“我这可是沾了你地光呀,小老板,杨家祠堂的长子杨天笙亲自来接,这面子可是实打实地给足了。”
沈放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也算是冲他笑了笑,谦虚道:“吴叔不要再忘我脸上贴金了,你的身份地位、你跟杨家的交情都在这摆着呢,你要是再说是沾我的光呀,我可要转身坐飞机回去了。”
“你还敢坐飞机,别吓唬我了,呵呵……”吴兆省眼睛都笑眯掉了,搭着沈放的肩膀,神叨叨地说:“不瞒你说,别看你叔我也大小也是个副市长,可上次来杭州的时候,杨家祠堂里头,就来个啥也做不了主地杨天鸣,带我上西湖转悠了一圈,第二天就把我给忽悠走了……”
吴兆省这话有几分可信度不得而知,沈放顾不上去揣度,因为杨天笙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吴兆省也豪爽地喊着“天笙兄”快步迎上前去。
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的人,吴兆省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跟他聊得亦乐乎如同知己,不用想,他这肯定是第一次跟杨天笙碰面,可两人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说了足足有一两分钟的话都还没有分开。
沈放故意走得很慢,仿佛还未能从晕机的状态中缓过劲来,他这并非是在端架子,而是给足吴兆省时间去跟杨天笙套近乎。
“天笙兄,来来,让我隆重地给你介绍一下……”吴兆省托着杨天笙的手肘,一起来到沈放面前,“这位就是飘香集团的董事长沈放,年轻的吓人吧,呵呵,我们都习惯称呼他小老板……”
杨天笙没说话,抿着嘴看向沈放,而沈放则好像触电一般,猛地把手伸了出去,有些底气不足似的说道:“天……啊,杨,杨先生,好,好,我叫沈放,沈阳的沈,解放地放,那个,真是谢谢你,还亲自来接我……”
这番话说得磕磕巴巴,不仅杨天笙眉头皱了起来,连吴兆省也吓了一大跳,急得就差没冲沈放甩两个耳光,把他打醒,心说,“沈放这是怎么了,平常淡定的跟老和尚一样,这见着杨天笙咋就成了软脚虾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沈放的表现让杨天笙愣住了,呆在那竟然忘了跟他握手,沈放也不尴不尬地讪笑着将手又缩了回去,然后就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天鸣这糊涂蛋,在老太爷面前把这小子吹到天上去了,害得我兴师动众地从宁波跑过来,就他这样的小毛孩,能往老太爷跟前领吗……”尽管心中非常懊恼,但严酷的家庭教养,压住了甩手就走的冲动,杨天笙礼貌地握了一下沈放的手,生分地说了声“久仰”,便转过头去对吴兆省说道,“吴市长旅途劳顿,今天就权且在杭州住下,让我略尽地主之宜。”
吴兆省的表情依旧非常热络,可是心里却在犯嘀咕,他知道沈放绝不会见着大人物就两腿打颤,否则他也不可能有今天,他这样的表现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在装,至于为什么要装——天哪,想破脑袋我也想不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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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8】章见微而知着
更新时间:2009-11-823:59:11本章字数:3772
的饭店无疑是杭州最好的,负责接待的小姑娘也~水来,而杨天笙寸步不离地陪同,瞧不出半点异样,但吴兆省就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得劲,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了小半个钟头,一骨碌又爬起来点了根香烟,盘腿坐在床上绞尽脑汁也琢磨不透,最后干脆骂了声娘,踢着拖鞋裹着睡袍去找住在对面的沈放。首发
沈放没有睡,一只脚搁在椅子上抱着,歪着脑袋就着台灯埋头在一大摞文件上写着什么,听到敲门声响,他也没有起身,只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门没锁,进来吧”,好像知道吴兆省肯定会来找自己似的。
吴兆省进来后随手带上门,走到沈放身后,探头看了一眼他正在写的东西,笑着说道:“小老板,还没睡呢?”
“你不也没睡吗,呵呵……”沈放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约莫半分钟后放下笔,招呼吴兆省在沙发上坐下,一边给他泡茶,一边说道,“吴叔,刚刚我接到上海公司来的电话,那边出了点棘手的事情,我得尽快赶过去。”
吴兆省正寻思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比较好,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愣,诧声问道:“你想明天就离开杭州去上海?”
沈放将茶杯递了过去,浅笑着说道:“事发突然,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计划了,我已经让人开车来接我,再过几个小时便动身,不能跟杨天笙当面道别了,只能麻烦吴叔你代为转告,就说等他们去黄州地时候,我一定当面请罪。”
头顶上空调吹着,手里热乎乎的茶水捧着,可吴兆省怎么就觉得身上凉飕飕好像掉冰窟里了一样,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定定地望着沈放,嘴唇不停地翕动,好半晌才咕隆咽下一口唾沫,思量着说道:“小老板,自打见了杨天笙之后,我觉得你整个人都怪怪的,在机场你紧张得说话结结巴巴,下午谈事情你也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幸好还有个杨天鸣认识我,否则他们肯定得把我们俩当招摇撞骗地骗子给抓起来……现在你忽然又提出来要走,还走得如此匆忙,难道你跟杨家有什么过节不成……”
沈放慢条斯理地喝着龙井茶,等吴兆省说完后,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吴叔,如果今天来接我们的杨天鸣,或者没有直接将车开进停机坪,我也用不着这般装疯卖傻。”
吴兆省更加糊涂了,“这话是从何说起,杨家祠堂的人对我们如此重视,难道不是好事,反而是坏事不成?”
沈放不置可否地笑笑,放下茶杯,倾着身子将桌上的文件拿了过来,放在茶几上用右手轻轻按着,“这是工业园区的建设规划,现成的,天易地产都做好了地,我稍微修改了一些细节,明天吴叔你交给杨天笙,这样他们也不用担心时间太紧,赶不及投标了。”
吴兆省脑子乱成了一锅粥。连声摆手说着“等等。等等。等等”。深吸口气。双手压着膝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不是要拒绝跟杨家合作?”
沈放点点头。讳莫如深地反问道:“我们大老远从苏临飞到杭州来。不就是为了跟他们合作吗。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可是——这说不通呀!”吴兆省焦躁地挠了挠头皮。“唉呀。小老板你就别跟我绕弯子打哑谜了。好不好?我就这么点文化。就这么点脑子。有什么话你就跟我明说了。成不?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沈放笑着掏出烟来递了一根过去。慢声道:“吴叔你别着急。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你容我慢慢跟你说……依你看。杨家祠堂为什么对这事如此重视。竟然出动掌门人杨天笙来迎接我们。你不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文章吗……”
吴兆省犹犹豫豫地回答:“这个。工业园区地项目。总投资绝对不算小。他们如此看重。也没什么奇怪地吧?”
“说地也是……”沈放竟然附和了一声。但很快又问道。“既然看重这个项目。当初去黄州跟你会面地。为什么是杨天鸣。我知道他在杨家祠堂里可是个不入流地角色。”
吴兆省想了想,猜测道:“应该是先让杨天鸣到黄州摸一摸情况,现在既然事情可为,掌权的人物自然就要出面了。
”
“是吗?我很怀这一点……”沈放摸着下巴,眼睛眨了眨沉吟道,“吴叔,有些事情你应该比我要清楚,各地地政府都有一定的地方保护主义,别说仓促之间去参与投标,就是打一开始就介入进去,成功中标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吴兆省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但转瞬又强调道:“地方保护确实是存在的,但也未必就是绝对的事情,如果当地有人大力支持,中标也不是不可能
沈放笑道:“杨家祠堂地关系网虽然局限于两浙一带,但盛世地产是什么来头,他们肯定心中有数,董云贵在苏临可是出了名的强势……说句不好听地话,吴叔你只是个副市长,我只是个还算有点关系的商人,就这么点底子摆在面前,杨家至多也就随便派个人去试试,中标了当然好,不中标也没什么关系……”
听沈放这样一说,吴兆省心里也不由摇摆不定起来,“是哦,跟董云贵比起来,我地确差出好几条街去,但是,小老板你在苏临,呵呵,未必就斗不过他们吧?”
沈放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他指的是省长王淼,问道:“你觉得杨家地人,对这种转了几手的关系,会有多大程度的信任?”
“好吧,好吧,看来杨天笙亲自来接咱们,确实是别有所图的,只是今天下午,也没能从他话里头听出什么味道来呀……”
“等听出味道来就晚了,呵呵……”沈放不无得意地笑了起来,“可能是我的演技太好了,唬得杨天笙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这个时候不走,等他醒过味来,就走不了啦。”
吴兆省跟着笑了笑,表情多少有点沮丧,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认为杨天笙意不在工业园区的项目,而是在打你的主意?”
“这只是我单方面毫无根据的猜测,但是,防范于未然,总不会错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话音刚落,沈放的手机就响了,他过去拿起来说了一会,然后对吴兆省说道,“不过上海那边也是真的出了点状况,倒不是故意把吴叔你一个人丢下来孤军奋战。
”
吴兆省无可奈何地摆摆手,惆怅地问道:“那工业园区的事情该怎么办,就这样算了,还是——”
沈放飞快答道:“怎么能算了,我这不是把天易地产的策划方案都给你准备好了吗,毕竟,这关系到吴叔你的切身利益,我怎么会撒手不管呢。”
吴兆省自我嘲笑地叹道:“唉,什么切身利益呀,无非就是想让吴晴跟着小老板你发点小财罢了,到时候娶林倩儿过门,也不会显得太寒酸……现在看来,呵呵,我的美梦注定是要破灭咯……”
沈放安慰道:“瞧吴叔这话说的,我只是不想被杨家祠堂给吃掉,所以才想尽快离开杭州,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我可没有抽身不管不顾的意思。”
听到这话,吴兆省忽然又来了精神,“这样说,小老板还是会按照原来的打算,尽全力帮助杨家的人拿到这个项目?”
沈放颔首道:“那是自然的,一个篱笆还要三个桩呢,更何况我们之间的关系又非比寻常,在黄州也好,苏临也罢,如果吴晴能干出点模样来,那我可就平添了一个好帮手。”
吴兆省心里一块石头算落了地,他才懒得去管杨家是不是在打沈放的主意,沈放半夜三更偷偷不告而别是否合适,只要沈放答应促成这件事,一切就没什么变动,而且他在与杨家打交道的过程中,身份无形中也会上一个档次了。
“别看吴晴这小子成天没个正行,但脑袋瓜绝对比我好使多了,只要小老板你偶尔点拨一二,我相信他肯定是个可造之才。”吴兆省春风满面地说道,“我这是不是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呀,呵呵……”
沈放摇头说道:“吴叔说笑了,我也觉得吴晴不错,特别是有一点跟你很像,他这人,非常重义气,这也是我最看重的地方……唉,我是被人从后面咬怕了……”
沈放跟徐谦之间的事情,吴兆省一清二楚,“是啊,小老板算是一下说到点子上了,我家吴晴还真就是这么点好,让他背叛朋友,那还不如干脆要了他的命算了,呵呵……”
沈放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吴叔,如果你跟杨家的人达成了协议,那等我处理好上海那边的事情之后,就去找王省长,尽全力说动他支持我们,我想这件事呀,就如你说的,还未必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是,那是,只要小老板出马,这事就成了大半,到时候袁保国说不定都得投到我们这边来……”吴兆省急忙出声附和,一副生怕沈放会把刚才那句话咽回去的样子。
将美滋滋的吴兆省送出门,沈放皱着眉头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美丽动人的西湖夜色,心道,“原本只是想引入杨家这个第三方势力,来不断给盛世地产施加压力,迫使他们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现在看来,杨家也是个善茬呀……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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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99】章爱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更新时间:2009-11-100:10:16本章字数:4135
州冬天的风很大,刮在脸上跟刀刻一样,沈放口中竖起大衣的毛领,慢步走下长长的大理石台阶,一眼便看见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张妍朝自己跑了过来。
一顶俏皮可爱的针织帽,上身是束腰的单排扣黑色外套,里头穿了件褐色高领毛衣,下身则是短裙、高筒皮靴,看上去跟十几年后的职业女性打扮没什么两样,沈放跟张妍已经有旬月没有见面了,感觉她似乎消瘦清减了许多,特别是她个头不高,穿得又不多,故而显得更加娇小。
沈放刚要开口跟她打招呼,不曾想她却一头扑进自己怀里,用力搂着自己的腰一言不发,好像见着最亲的人似的。
愣了一会,沈放苦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柔背,问道:“张妍,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上海被人欺负了?”
张妍贴在他怀里摇摇头,久久才舍得松开手,往后稍退了半步,仰起头来看着他的脸庞,浅笑着说:“太久没见你了,突然好想好想抱抱你,所以就没忍住——”
若无其事地笑笑,沈放温柔地捏了一下她的小手,凉冰冰的,不由怜爱地整个握在掌心,问道:“怎么是让你来接我,老关也太不会办事了,随便叫个会开车的来,不就行了吗?”
难得沈放对自己这般体贴,张妍开心地说道:“不能怪关总,是我自己强烈要求要来的,公司上市的事情,是我在帮着操作的,具体的一些细节我了解得也多些,所以我来接你,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
心想自己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开杭州罢了,关董平自然也不会刻意瞒着张妍,至于公司整体上市,早在年前便已经跟萧文具体谈过,金融手段方面,自己拍马也赶不上萧文跟胡彬他们,完全用不着张妍特意来跑这一趟。
沈放牵着她地手,一边朝轿车走去,一边随口说道:“来了就来了吧,只是回去的时候,得由我来开车,我可不想你疲劳驾驶。
”
张妍乖乖地嗯了一声。嘴上却反对道:“从上海过来就两个小时而已。我这不是精神着呢吗。还是我来开吧。你好好休息。等到了地方。关总他们还有一大堆地事情等着跟你请示呢。”
沈放没有坚持。嘟囓道:“不是跟他们说过了吗。公司地事情不要来找我。怎么就没一个听我地话呢……”
两人进到车里。张妍摘下针织帽和脱下外套扔到后车座。贴身地毛衣立刻便凸显出她女人特有地韵味来。“小老板。你可不能怪关总。听说你要撤股地事情。他们急得嘴巴都起泡了。要不是清荷姐一直压着呀。他们早就集体跑来找你了。”
沈放神色一敛。沉声说道:“这事他们是怎么知道地。我警告过萧文。绝对不能走漏消息地!”
张妍吐了吐舌头。含含糊糊地说:“小老板。新天泰华知道这事地就只有萧文、胡彬和我。我们三个人可都是守口如瓶地。绝没有跟任何人提过……”
“没有提过。老关他们是怎么知道地!”沈放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整体上市后全部撤股地事情。倒并非有意瞒着老关他们。只是这消息走漏了地话。很可能引起“落日”组织地注意。他既要完全切断自己跟香地关系。又不想打草惊蛇节外生枝。就只能尽量让越少地人知道越好。
张妍有些害怕地偷偷瞟了沈放一眼,“真不是我们走漏的消息,听说是郭总看了整体上市地策划报告后,莫名其妙地就猜出来了……”
沈放叹了口气,“萧文这小子,我让他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结果还是让人给看了出来,我看他这个座山雕是不想干了。”
张妍扑哧笑了出来,“呵呵……小老板,萧文也是这样说的呢,他呀,就差跪在地上,求关老郭老他们装瞎子了,今天还把引咎辞职的信都写好了。”
想想都已经这样了,说什么也没用,而且关董平、郭凯他们,迟早也是要通知到地,沈放无可奈何地说了声“罢了”,裹了裹衣服闭上眼睛,困倦地说道:“我先睡会,到了上海再叫醒我吧。”
“嗯,我开慢点……”张妍将暖风调了下位置,偏过头去出神地看着沈放,满脸的柔情。
……
阳台算不上宽敞,刚刚好能摆下一张茶几和一把藤椅,虽然淡蓝色地钢化玻璃隔绝了外面冬天最煦暖的阳光,但每天吃过早饭后,付骏都会拒绝出去散步,而是喜欢手里拿本书,靠在藤椅上惬意地眯着眼睛,像是在看书,又像是在打盹,若是没有人来打扰,他能这样一动不动地躺上大半,当然,把肺都要咳出来地时候,他是无法保持这样的淡定和从容的。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从阳台看出去,偌大的花园和草地显得毫无生气,偶尔有人打着雨伞,也是急冲冲来又急冲冲离去,就像心里若隐若现的那一点**,突然涌出来是那么的让人亢奋,转眼却又只剩下了落寞。
新泰案的罪责几乎都由付佩蓉承担下来,作为新泰的总经理,真正的掌权者,因为始终处于幕后,付骏一如最初筹划的那样,获刑仅有八年,可
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再也走不出这囚牢的方寸之间,癌晚期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很有可能最后他还是会走在付佩蓉的前面。
“将死之人……我已是将死之人了呀……”背负双手凝视着雨中的世界,付骏表情沉重地呢喃,听到敲门声响,回过头便看见了最爱的那个女人。
盈盈走进病房,热泪滚滚的任灵儿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往前冲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哽咽着擦去脸上的泪水,绽放出凄美的笑,颤抖地双手摸上他瘦削仍显刚毅的脸庞,用能融化寒冰般温柔的声音说道:“小骏,你,还好吗?我好想你,好想你……”
付骏单手围着她的纤腰,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微笑道:“你来了,一切自然都会好起来的,倒是你,灵儿,你憔悴了好多。”
任灵儿抓着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着,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些相思愁苦地话,眼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轻声细语安慰着,不停地跟她说自己没事,将她搂在怀里舔去她脸上的泪,付骏内心深处深藏着的悔意慢慢泛滥开来,“我怎么会如此愚蠢,怎么会为了那可怜可悲地事业,而亲手将她送给别人,看着她被人蹂躏,看着她被人糟践,我怎么会这般蠢呀,她是我最爱的女人,也是最爱我的女人呀,我怎么就会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呢……”
两人拥抱着来到床边坐下,头碰着头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他们的柔情缠绵就像久别新婚,他们地相濡以沫又如风烛残年仍能相伴的老俩口。
不知过了多久,任灵儿地情绪平缓下来,她依偎在付骏的怀里,嬉笑着说:“小骏,那个沈放简直就是一只小狐狸,实在是太狡猾了他,我费尽心思,绕了无数个圈子,最后找上省长王淼,才总算说动他入局,把我都累了个半死。”
付骏表情轻松地说道:“灵儿,真是难为你了……沈放这个人,我也一直摸不透,他地性格很矛盾,很奇怪,有时候谨慎得过头,有时候又大胆到让人惊讶的地步,所以他会不会咬下这个鱼饵,我心里其实也没底。”
见付骏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高兴,任灵儿转了转脑筋,有些忐忑地说道:“我离开苏临的时候,特意从上海绕到北京,又飞到哈尔滨后才中途转机过来地,可能他只在意我跟王淼是否有瓜葛吧,并没有让人再跟踪我——”
付骏嗯了一声,温和说道:“我不是在担心他对你的身份起,我只是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需不需要使点力,从他后面推上一把。灵儿,你有跟他说老石地事情吗?”
肺癌晚期,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都会变得消极而沮丧吧,任灵儿相信,支撑他坚强活下去的因素,除了自己以外,便是向沈放复仇一雪前耻,所以无论如何,这个计划不能失败,更不能因为自己而失败。
任灵儿松了口气,回答道:“老石地身份很特殊,又是你布下的棋子,当时沈放是突然把我抓去问话的,我就没敢轻易提起他。
”
付骏欣慰地点点头,“嗯,你做得对,以沈放的能力,他如果真要跟落日碰一碰,自然而然会主动找上老石的,这个套,他自己钻比我们诱他钻要好。”
任灵儿有些不能理解似的看着他,问道:“小骏,明明你跟沈放是冤家死对头,怎么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对他还挺欣赏似的。”
付骏笑了笑没有回答,有些事情女人是无法理解的,就好比两个以命相博的剑客,无论最后哪一方失败,哪一方惨胜,内心深处都会油然而生一丝惺惺相惜之情。
慢悠悠站起身来到阳台,握着任灵儿从后面抱着自己腰部的双手,付骏感叹道:“沈放已经不是当年的沈放了,他现在的实力虽然还比不上鼎盛时期的新泰,但却雄厚到足以给他强大的自信了。落日,将是他的最后一次冲锋,多想能活着看完这一场激烈的战斗啊!”
“你能看到的,你一定能看到的……小骏,我就在这陪着你,陪着你看完这出戏,然后,然后我们一起上路……”
听着任灵儿深情的述说,付骏并没有反对她陪自己一起上路,而是有些难过地叹了口气,慢声道:“灵儿,人生最后的这一段路程,我很想能和你一起走,可是,你还有事情要去做呀……”
任灵儿忍不住哭出声来,任性地抗声道:“我不要再离开你了,不要再离开你了……不管怎么糟蹋自己,怎么作践自己,也不管要跟多少男人睡觉,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心里是爱我的……小骏,不要让我去勾引沈放了,我做不到的,他甚至连碰都不会碰我一下,我只会自取其辱而已,小骏……”
眼角湿润了,抬手去擦却又什么都没有,付骏勉强转过身,捧着她娇艳动人的脸,情意绵绵地说道:“傻瓜,我怎么还舍得你哟,我舍不得你,灵儿,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从这里逃出去,我绝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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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00】章请收下能主宰未来的百分之五
更新时间:2009-11-1023:12:15本章字数:4027
午十点多,街拐角程公馆对面的一家咖啡屋内,沈的玻璃茶几上哈奇连天,一副没睡饱的样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张小吧台后,笑得很甜的张妍正细心地煮着咖啡,视线落在他身上,总是带着一份没有刻意去掩藏的欢喜。
在左手坐着的是神容憔悴的关董平,他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眼中遍布血丝,昨夜显然睡得比沈放还要少。他脚边放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一看就是沉甸甸的,他注意到了张妍看沈放眼神的不同寻常,但已经顾不得去想这些了,哪怕罗中贯前段时间刚刚认了他做干爹,因为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沈放要从公司撤股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右手边的郭凯郭则抱着肩膀,脑袋微微朝一侧耷拉着,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浅笑着望着沈放,他其实是不赞成关董平的做法的,从整体上市的策划报告中猜出沈放要撤股以后,他就跟关董平说过,“小老板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瞒着我们自有缘故,我们最好还是装聋作哑,不要把这层纸捅破了”,可惜关董平不仅没听他的意见,反而把萧文和张妍他们都喊来问话,这不明摆着惹沈放不快嘛……凌晨沈放到的时候就没有好脸色,连话都没说上半句,直接就被撵回家去,上午也吃了两回闭门羹,要不是邱总打电话来,估计沈放还不会愿意见我们,唉,都这么长时间了,老关怎么就还没摸透他的心思呢……
大家都不说话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萧文忽然拎着个大塑料跑了进来,在门口就囓囓着:“小老板,买来了,呵呵,我可是求爷爷告奶奶呀,才总算是央着人家又蒸了两笼……”
“来,来,大家肚子都饿了吧,呵呵,正热乎着呢,路上闻着这香味,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将小蒸饺、水汤包、砂锅烫一份份取出来摆在桌上,萧文一脸憨笑地对沈放说,“小老板,车没地方厅,胡彬那厮还在路上堵着呢。你看我这一身汗,拎着这些东西跑起来那叫一个累呀。”
“是吗?”沈放直接用手抓了两个小蒸饺扔进嘴里,嚼得满嘴香油,含糊不清地说,“瞧瞧你现在这一身肥膘肉,不累累你还行?”
萧文将砂锅乌骨烫推到沈放面前,嬉皮笑脸地说:“还烫手呢,我特意让大师傅往里多加了点料,保管喝了以后倍精神。”
瞟了他一眼,沈放懒得搭理他,坐正身子冲郭凯和关董平说道:“郭老,吃点吧,我知道你们也没吃早饭,有什么话填饱肚子,咱们再慢慢说。”
郭凯微笑点头,对尴尬的关董平说:“老关,还客气什么呀,小老板撤股以后,你想跟他一块吃顿早饭可就难了。”
关董平讪笑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个汤包,就那样悬着也没放进嘴里,他实在是没胃口吃东西,自打知道沈放要撤股以后,他就没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顿饱觉,有句话叫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还有个成语叫做大器晚成,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要不是遇见了沈放,最后还是两手空空,他不想自己的美梦太快结束,他还想看到飘香更美好更远大更辉煌的未来。
吃完早饭。张妍地咖啡也煮好了。每人一杯。包括后来地胡彬都有。她拉了张椅子坐在沈放侧后。沈放说一句她就轻轻点一下头。就像是个贴身地小秘书。
“差不多就这些事。你去吧。”说完。沈放端起香浓地咖啡来慢慢喝着。等张妍快步走出去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文。问道。“公司整体上市地策划报告书。带来了没有?”
萧文翘着二郎腿在那津津有味地品着咖啡。闻言差点没喷出来。呛得一个劲咳嗽。喘息着说:“小老板。你。你要看报告?”
“我看报告?”沈放戏虐地笑笑。“我没那闲工夫看。你一个字一个字念给我听。我倒想知道你这报告是怎么写地。”
“那个。那个什么——”萧文又开始流汗。不停地向郭凯使眼色。向他求助。却不料郭凯低眉顺眼地在那发呆。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只好满腹委屈地说。“小老板。那报告几百页呢。我怕你听着累。要不我大致跟你说说。呵呵……”
沈放笑骂道:“说个球说。我看你们是小日子过得太轻省了些。太没有危机感了。交待这么点小事。你们都能给我办砸了……”
萧文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味冲沈放傻笑。
沈放瞪了他一眼,骂道:“我说你们两个还赖在这做什么,真想讨个炒鱿鱼回去是不是,还不赶紧给我回公司面壁思过!”
萧文跟胡彬急忙站起来往外走,不料沈放又把他们给喊住了,“整体上市策划书的重点要点,你们俩大致归纳出一份简要来,放到明天公司的高层会议上讨论……几百页,亏你好意思说,我让你干点有技术含量的活,你就偷懒弄几百页地报告出来想要瞒天过海,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郭老的火眼晶晶吗?”
萧文跟胡彬顿时噤若寒蝉,沈放交待地事情其实本身就有点不大现实,想想
的董事长,想要通过整体上市退掉所有股份,全部这么大的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人嘛,当时他们就很犯难,商量来商量去,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这一条路可以走,没想最后还是没能逃过郭德凯这一关。
“好了,懒得说你们两个,要不是看在新天泰华的资本增长很快,我真想让你们俩给我看大门去!”沈放嘀咕着摆摆手,等他们低着头灰溜溜跑了后,唉地用力叹了口气,望向急不可耐想要说话的关董平。
关董平终于鼓足了勇气,腰杆用力挺直,直视沈放地眼睛,大声说道:“小老板,就算让我去看大门,我也得说,公司离不开你,特别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我敢说,你前脚拍拍ρi股走了,后脚公司就得跨掉,别人我不知道,起码我跟郭老,还有纪风,我们三个肯定是要走人的!”
沈放沉默着转动手里地咖啡杯。
关董平深吸口气,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小老板,我们不是在以此要抰你,而是表明我们追随你的态度……郭老也好,纪风也罢,包括罗中贯,我们其实心里都非常清楚,你要撤股,定然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飘香是你一手打造出来地商业奇迹,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你是不会弃公司于不顾的……”
这个时候郭德凯忽然伸过手去,用力在沈放的手腕上握了一下,慢声说道:“老关地意思是,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危险,小老板你在前面开路,公司就会跟着你朝前冲,哪怕最后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关董平脑袋点的跟头一样,满怀期待地看着沈放说:“是地,是的,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沈放仍然保持着沉默,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坚决。
心知沈放决心已下,再没有挽回地余地,但是郭德凯心有不甘,别看他表现得比关董平要冷静很多,其实他内心的热忱未必就不及别人。
“老关,算了,小老板是信不过我们这帮老家伙了……”郭德凯摇头叹息,“散了吧,散了吧,你我在公司也各有百分之五六地股份,也是很大的一笔钱了,我们找个养老地好地方度过残生吧……”
如何听不出来郭德凯是在激将自己,可越是这样,沈放就愈发不能将他们牵扯进来,更何况,公司从始至终都埋着一颗定时炸弹呀,如果自己不跟公司划清关系,将来,不仅是飘香会垮掉,这些跟随自己、信赖自己甚至崇拜自己的人,很可能会惨淡结局。
发现沈放眼中闪过的一抹苦涩,关董平以为郭德凯的激将法起作用了,也装腔作势的推椅子站起来,唉声叹气地说:“是啊,太让人伤心了,当初小老板一下拿走了公司所有地流动资金,我们一大帮子人可是给堵着骂呀,连家都回不的。就是那样,我们都没有半句怨言,我们还是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度过了难关……唉,现在公司眼看就要鲤鱼跃龙门发生质地飞跃了,结果小老板连起码的信任都不愿给我们了,还不如当初大家一起咬牙共患难的时候呢。”
眼瞅着两个加起来快三甲子的老人扭扭捏捏地往外走,沈放心里难受得紧,举起手来却又说不出话,只那样僵在半空。
郭德凯是彻底不做那份念想了,所以是背对着沈放往外走的,可关董平却看见了沈放挽留他们的手势,一激动急忙抓住郭德凯地胳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沈放看。
过去将他们俩拉回来在椅子上坐下,沈放平心静气地给他们一人泡上一杯茶,毕恭毕敬地捧着送到他们手里。
关董平见沈放如此郑重,焦急地同时是一头雾水,不知沈放究竟改变了主意没有,而郭德凯却在想,是不是以后干脆搬到黄州去住,他很喜欢沈放这个忘年小友,如果他真遇上了不得不放弃公司的麻烦,或许自己这个局外人多少能帮着他一点。
“两位长辈……”沈放双手抱茶举到齐眉,“多年来地关心和爱护,沈放不敢言谢,今天以茶代酒,敬你们!”
说完,沈放仰头喝干,顿了一顿后,微笑着说道:“关于撤股的事情,我确有不能启口地原由,请两位长辈一定要见谅……”
“小老板——”关董平喊了一声,被郭德凯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只好又沮丧地低下头去,闷闷地把杯里的茶喝掉,连茶叶都没嚼,咕隆咽下了肚子。
“刚才我问过张妍了,我在公司还有百分之五十七的股份,我打算拿出百分之七的股份,奖励给这些年对公司有特殊贡献的员工,感谢他们对我沈放的不离不弃和全心全意的支持……另外,纪风、张妍还有两位长辈,你们都将成为公司的大股东,就算将来有人想要控股飘香,你们也能联合起来确保公司的发展不会脱离预定的轨道……所以,看在这几年我们同甘共苦奋斗创业的份上,希望两位能答应沈放我这个不情之请,请务必收下,这微不足道却能主宰公司未来的百分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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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01】章与人斗其乐无穷
更新时间:2009-11-121:05:33本章字数:3905
放说完后,关董平愣愣地定在那足有两三分钟,双眼着沈放,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无奈还是难过,拥有公司超过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是一笔近乎于天文数字的财富,特别是一旦公司整体上市成功,这笔财富还将翻着番地往上涨,有可能高达三四亿,也可能是六七亿,但现在他压根就没有去想这些,他只知道,沈放所面对的,一定是极度危险的局面,而自己,绝不能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拿着股份,还美其名曰说什么要确保公司按照沈放的设想发展,他做不到。
嘴唇微微哆嗦着,关董平张开嘴说话,才听到自己的嗓音是那么的沙哑,“小老板……忘了我有没有跟你提过,我没结过婚,也没有自子嗣,我瞧罗中贯这小子挺顺眼,也挺喜欢,前些日子便认了他做干儿子……”
沈放以为他误会了自己跟张妍的关系,这是想要为罗中贯讨一句话,便笑着点头说道:“老关,你放心,张妍跟罗中贯的婚事,我是赞成的——”
“不,不,小老板,一代人管一代人,他们最后会不会有结果,我不在意,也在意不了——”关董平急切地说完,扭头却朝郭德凯看了过去,直到郭德凯点点头,他才深吸口气,接着说道,“小老板,小罗这个人,有能力,有魄力,同时,对你也是近乎狂热的崇拜,他对你的发展计划,也是毫无质地全盘执行。现在公司地管理人员多了,很多连小老板见都没见过,每次在讨论公司决策方面的问题时,我跟郭老基本都不用说话,全是小罗他一一折服持反对意见的人。”
沈放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含糊着应道:“罗中贯的才华确实是非常让人惊艳。
”
关董平似乎松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小老板也这样认为,那我就把副总经理位置让给他,我在公司地股份,也全部拿出来给他,至于小老板说的百分之五,就当说我厚着脸皮入股的吧。”
“入股?入什么股?”沈放叹了口气,苦笑着看向郭德凯,说道,“郭老,你不会也是这个意思吧。”
郭德凯神情淡然的摸着下巴,回答道:“我有儿有女,还有刚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孙子,所以我在公司的股份,就让萧文给我撤换成钞票吧,其他地,呵呵,我跟老关是一个意思。”
沈放这下是彻底动容了,他们两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对自己将要做的事情都是莫大的助力,而且也完全不会有信任地问题存在,但他们毕竟都一大把年纪了,最好的归宿莫过于安享晚年,让他们加入进来跟着自己拼命,真的值得吗?
见沈放低着头在那沉吟。郭德凯心知终于是说动他了。便乘热打铁。过去握着他地手说:“小老板。人生在世。难得有机会干一些惊世骇俗地事情。你跟新泰斗得火星四射地时候。我跟老关私底下还忍不住埋怨你来着呢……这次。无论是要做什么。都不要再把我们两个老家伙丢下了。能让小老板你忌惮到如此地步地敌人。想必是比新泰有过之而无不及地……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啊。小老板。你就遂了我们两个老家伙地心愿吧……”
关董平在旁边紧张得不停甜嘴唇。他也想说点什么。可又怕不小心反而说错了话。他相信以郭德凯对沈放地了解。这番话应该是足够了。自己就要画蛇添足多那坏事地一举了。
沈放没有说话。就那样两只手跟关董平和郭德凯紧紧握在一起。他不忍去拒绝。又不愿将他们牵扯进来。最后苦恼了好半天。才叹声道:“罢了。罢了。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你们说了。那之后。你们再决定要不要跟着我瞎起哄吧。”
关董平跟郭德凯两人顿时喜形于色。赶紧拉着沈放到靠墙地沙发并排坐下。聚精会神地听着沈放地讲述。
沈放从邢怀斌之死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在受付骏指使地任灵儿。事无巨细、详详尽尽。连与王淼和马书记之间地秘密约定和自己大致地布局计划也都没有瞒着他们。
“这事。嗯。确实有些棘手!”郭德凯嘴上这样说。两只满是老茧地手却兴奋得用力搓了起来。“难怪小老板你如此慎重行事。生怕牵连了公司和我们。你有这样地顾虑和担心也是正常地。”
沈放颔首道:“如果不是被你们两个逼急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你们牵连进来,唉,我看现在就这样吧,我满足了你们的好奇心,你们也满足一下我的要求,好好替我守着公司,行不行?”
关董平不作声,闷闷笑着一个劲摇头,而郭德凯则沉吟说道,“落日的势力如此庞大,恐怕王省长和马书记这两个盟友也未必能靠得住,官场上的事情,花样再多、手段再刁,其实始终都跳不出权和势二字……权,落日是占了绝对优势的,王马二人就算他们自身能顶得住压力,他们脑袋上
帽未必顶得住,所以小老板将布局的重点落在‘势’为非常明智……”
郭德凯把这话一说,沈放就明白他们两个决不可能置身事外了,只好再次徒劳地劝道:“唉,你们还是再考虑考虑,怎么样,不用急着回答我。”
“小老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们——”关董平激动地说了半句,被郭德凯一把就拽了起来。
郭德凯笑眯眯地拖曳着关董平往外走,回头冲沈放说道:“小老板,我们老哥俩先回去把你的计划好生琢磨琢磨,这事儿啊,你再也别想把我们撇下,不然,我们就去找那落日通风报信去,呵呵……”
望着他们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脚步显得是那么轻快,连沈放都不得不佩服,姜是老地辣呀,自己思虑的再周全,也终会有遗漏的地方,瞧郭德凯那表情,怕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打算回去仔细分析后再跟自己说。
一个人在咖啡屋里又坐了约莫十来分钟,透过玻璃窗瞧见张妍出了程公馆里,正穿过马路朝自己这边来,沈放便将杯中地咖啡一口喝尽,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张妍换了一套衣服,发型和妆容也都变了,是标准的职业女性的装扮,她容光焕发的来到沈放身边,先是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有条不紊地说道:“上海永久的霍厂长约好了,下午两点钟在迎宾国贸大厦八楼地黄山厅,他对你的提议非常感兴趣,答应单独前来……宁波的杨天笙杨先生刚下高速,我已经安排人去接他们入住海滨酒店,他想中午跟你一块吃饭,我拒绝了,说你在浦东处理事情,暂时脱不开身,关总和萧文会代表你去……”
沈放满意地点点头,随口问道:“吴兆省有没有随杨天笙一块来?”
张妍忍着笑回答道:“吴市长他呀,说是老婆在家犯病了,寻死觅活地闹着要上吊,呵呵,他正十万火急地正往黄州赶呢……”
“这老滑头,把我卖给了杨天笙,也知道不好意思来见我,找了这么个理由,还真亏他好意思说。”沈放也忍俊不禁地笑骂了一句,绅士地护着张妍过马路,边走边说道,“张妍,你跟罗中贯怎么样了,是不是找个时间把事情给办了。”
沈放能对自己如此贴心,张妍觉得什么都够了,淡淡地应道:“中贯一直说想定在五一结婚,说那天大家都放假有时间,公司整体上市和自行车地销售也差不多步入正轨,正好一起庆祝。”
“这日子不错,挺合适的。”沈放心不在焉地说道。
张妍嘴角微微翘了翘,浅笑着说道:“什么不错呀,我还没想过要结婚呢,中贯他是一个人在那自导自演,我劝了他好几次都不听。”
“你们难道不是恋爱关系吗?”沈放诧异地问道。
张妍满不在乎地说:“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沈放郁闷了,“你这话跟谁学的呀,我听说你们俩在一起都一两年了,还纯洁地男女关系。”
“本来就是!”张妍说完快走了两步,发现沈放没有追上来,又转过身停下来等他,待他到了跟前,才幽幽说道,“小老板,等清荷姐结了婚,我会考虑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的,但肯定不会是罗中贯,他当朋友当哥们都不错,但恋人爱人,下辈子都别想。”
沈放也不是不明白,张妍对自己一直都有那么点意思,好吧,不是那么点,是很深很深,但罗中贯其实条件非常好,人长得帅,个子也高,又有本事,就是一头母猪跟他在一起久了,说不定也会爱上他,“张妍,你跟我说说,罗中贯是不是什么地方不对你的眼。”
张妍嗯了半天,忽而一下挽着沈放的胳膊,大步朝前走,若无其事地说了句,“不是他什么地方不对我的眼,而是某个人所有的所有,都太对我地眼了。”
世界上有为了生计卖女儿的,有为了享受将女朋友推入火坑地,还有纯粹是恶趣味,强迫妻子跟别的男人睡地,还有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爱情必须由祖师上来安排,但绝没有说哪个老板硬要跳出来乱点鸳鸯谱地道理。
沈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上午清荷来电话的时候,王若琳的事情我忘了跟他讲,你后来有没有通知她?”
张妍眼中闪过一抹纠结的神色,她是如此地爱着身边这个男人,却又不愿为了这份爱,去伤害一直将自己视做妹妹的邱清荷,她郁郁地说道:“其实,我去杭州接你的路上,就跟清荷姐说了,还是她,告诉我一定要亲口跟你说这件事的。”
沈放自然不知道张妍此时的心思,只想着王若琳——这个与落日核心人物有着密切关系、能量巨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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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02】章心软总是非常态
更新时间:2009-11-131:26:03本章字数:3772
荷姐说了,她会想办法让王若琳暂时留在美国,后妨碍到你正在做的事情。”张妍发现沈放一声不响地低头往前走,似乎正想着什么心思,急忙紧赶两步追了上去,随意地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说道,“小老板,你跟清荷姐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肯定非常想她了吧?”
沈放笑着点点头,慢声道:“虽然每天我们都要通一次电话,但见不着人,心里自然是想的……平白无故的,张妍你问这个干嘛?”
张妍眨巴着眼睛,一副情场老手的表情,笑眯眯地回答道:“我就是在想,这次清荷姐回来,你们两个,会不会把事情给办了。”
沈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妍,你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还有心思操心我们?”
张妍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我自己有什么事,我一个人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
“挺滋润?”沈放哑然而笑,心想这丫头把自己的一些口头禅算是学了个干净,“张妍,说真的,你究竟喜欢不喜欢罗中贯,或者说,你们之间有没有那个可能性?”
张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定定地望着沈放的脸庞,一双黑色发亮的眸子,不知不觉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感觉自己轻轻叹息了一声,事实上却并没有。
沈放见她竟然是这般模样,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得讪笑着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不想说,我们就不说吧,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我们就随处走走,散散步,好不好?”
张妍莞尔一笑,拉起沈放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腰上,自己则缩到他身边,很是甜蜜地嘟囔道:“乘着清荷姐还没有回来,我赶紧好好占占你地便宜,嘻嘻……”
对张妍这样亲昵而又暧昧地举动。沈放多少有些无奈。过去他可以拒绝。可以板起面孔来将她给撵走。因为他天性多。任何不符合常规常理地事情。他都会本能地去怀。而张妍。无便是个极其不稳定地角色。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因为在来上海地路上。张妍对他毫无保留地全部坦白了。冒着失去世上唯一地亲人地危险。告诉了他一切。
早在沈放跟邱清荷第一次炒作苏三山地时候。当时是营业部大户地大庸。便已经盯上了他。并胁迫张妍会主动找上门去求职。充当起一个商业间谍地角色。
至于同样跟“落日”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地王若琳。则纯粹是在机缘巧合地情况下。对邱清荷一见钟情而加入了公司。张妍起初并不知道她地真实身份。直到沈放再次出现在上海。提出要动用公司所有流动资金地时候。张妍才突然发现。原来王若琳跟大庸本就是老相识。他们合起伙来想让沈放主动向风险投资伸手。向通过沈放来达到洗钱并赚取巨额利润地目地。
当张妍把这些告诉自己地时候。沈放并没有太过惊讶。仿佛脑海地某个角落。就一直存在着这样地一个答案。之所以迟迟没有揭开。只是为了等到这一天而已。等到张妍向自己坦白地这一天
——沈放。始终都给张妍保留着这样地一个机会——
拐过街角。人群一下变得拥挤起来。张妍紧紧贴在沈放地怀里。忽然想起什么来似地。兴奋地说道:“小老板。我们去开房吧!”
沈放差点被被这句话给呛着,弯腰咳嗽着说:“我本来就让你订好房间的呀,下午还要跟霍厂长见面谈事情呢,你不会把这事给忘了吧?”
张妍被沈放窘迫地模样给逗乐了,托着他的胳膊,笑道:“呵呵,没想到小老板你也挺会装傻地……”
“我哪有装傻呀!真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国贸大厦订好房间呀,不要到时候霍厂长来了,十几亿的交易居然得在大厅里面商谈,那可就把我的脸给丢光了。”沈放只能继续装下去,男人不能太贪心,太贪心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年少早衰,没到四十就得吃药才能雄起。
明明知道沈放在搪塞自己,但张妍并不想去戳破,只有些惋惜地说:“难得我鼓起勇气,好不容易才说出来的……”
这个时候正好经过一处报刊亭,沈放急忙过去慢腾腾地挑了一份当天的报纸,慢腾腾地掏出钱包来付帐,慢腾腾地接过老板的找零,等觉得气氛不会再那么尴尬了,才带着微笑转过身,主动拉起张妍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柔声道:“好吧,今天除了办正经事,在晚上十点之前,我当你男朋友,怎么样?”
张妍一听,眼睛立刻睁大了,“真的吗?”
沈放答道:“既然你不喜欢罗中贯,又总说自己还是一个人,那当你一天男朋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不
可有言在先,开房之类的事情,你别提出来,我受激,呵呵……”
张妍压根就没把他后半句话听进去,一下整个人跳了起来,大半边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吧唧一声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等等,等等,这个也不准!”沈放躲闪着,费了好大劲才让张妍松开吊着自己脖子的双手,喘息着说,“讲清楚,怪我没讲清楚,张妍,你有没有相过亲,我们应该就是那种刚见面刚认识的关系,不带又搂又抱又亲嘴的。”
“还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呀,那你给我当一天情人算了。”张妍不依,狠劲地腻在沈放身上,也不管大庭广众之下,路人惊讶、艳羡或者轻蔑的眼神,自顾自地央求着说道,“去开房吧,在清荷姐回来之前,带我去开房吧。
”
张妍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绝对不小,四周起码有五六个人都听见了,当中就有位很时髦、年期却在四十左右、看上去像老上海交际花一样的女人,激动地过去在沈放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大声说道:“小伙子,还犹豫什么,你想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回忆起今天还痛不欲生吗?”
张妍感激地看着这位大姐,撒娇似的说:“去嘛,去嘛,我真就这么不好么……”
“去吧,去吧,去吧,往前再走十几分钟往右拐就有家很不错的旅店!”连报刊亭的老板都忍不住劝起了沈放来。
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沈放真有那么点束手无策的味道,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忽然心肠软了下来呢,让她顺着杆子就爬了上来,现在怎么办,周围这帮家伙一个个都巴不得跟着去宾馆看戏一样,可要真答应了张妍,自己的感情世界,还能为她挤出一片空间吗?
“哪有大白天开房的,别胡闹了……”沈放勉强温柔地对张妍说道,“差不多已经是吃中午饭的时间了,一会还要跟霍厂长谈事情,要不改天吧,好不好?”
虽然明知再纠缠下去,可能把沈放给惹毛了,但当着这么多人求欢,足可见张妍已经是彻底豁出去了,她脸蛋羞得通红,很乖顺地嗯了一声,却又说了句,“那跟霍厂长谈完事情之后呢?”
“之后……之后再说吧,如果你坚持,开房就开房吧……”在一片嘈杂的起哄声中,沈放拥着张妍慢步朝前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补充说道,“开房可以干很多事情的嘛,比如看电视,比如打牌,就是聊聊天,也是很不错的嘛……”
离开了人群之后,张妍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讪讪地对沈放说:“我们,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好呢?对了,我知道有一家小店自酿的米酒很不错的,要不中午我们就去那吃,好不好?”
沈放正随手翻着手里的报纸边走边看,闻言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家小店离这里远吗?”
“不远,一点都不远,就在延边路工商银行的对面,我们打车过去的话,十几分钟就到了……”张妍松了口气,她是真担心沈放会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生自己的气。
“现在还不到11点半,走到那,差不多也刚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沈放心不在焉地说着,眼睛盯着报纸,眉头却忽然皱了起来,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对张妍说道,“张妍,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地方要去……这样吧,你先回公司准备一下跟霍厂长会面时需要用到的资料,然后两点钟之前到国贸大厦等我。”
张妍不高兴地嘟囓着说:“资料我已经通知罗中贯让人在准备了,他绝对不敢耽误了这件事的,而且,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是新天泰华的员工,就这样跑去对总公司的人指手画脚,也不大合适……小老板,你,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对上海很熟悉,我陪你去吧。”
张妍没敢提沈放说要给她当一天男朋友的事,她知道女人什么时候该撒娇任性,什么时候该听话装乖,现在就绝对不是往沈放身上粘的好时候。
想想自己了解的,其实是十年后的上海,很多地方都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凭着一个记忆中的地址,还真就未必能找到她的住处……
“好吧,希望能赶得及跟霍厂长的会面……”沈放微微点了点头,见到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便拉着张妍的手飞快跑了过去。
不经意间,沈放手里的报纸掉在了地上,风一吹便翻动得哗哗直响——
“《二十岁女青年不知自爱,求欢未果咬下男人命根》
罗兰是个漂亮的女人……”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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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07】章逼急了疯狗
更新时间:2011-3-2316:47:48本章字数:3752
第【207】章逼急了疯狗
节一
刚刚起身。却听周永年压着嗓子骂了自己婆娘一句,又把她撵回了里头厨房,沈放见他激动的模样,只好暂且坐了下来,听他想说些什么。
“咳——”周永年清了清嗓子,“小,老板,这买卖,我,我仔细琢磨了,能,能,能干——”
“过去常,常听人家说,香啊,香港,有六盒彩,有,有赌马,我老家那片,家家户户都好赌。这买卖,肯定火,就是——”周永年说话渐渐流畅了些,其实他是因为太紧张才结巴的,“小老板,开个盘子自己当庄家,吃大头放小头,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也是,那个,犯法的勾当。”
“事前罗唐没有跟你交待清楚吗?”沈放恼怒地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当然是犯法的,还用你来告诉我?
周永年慌忙摆手,急切地结巴道:“小老板别误会,罗兄弟跟我讲过,我心里有底儿……小老板,有句话,我,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要不是碍于罗唐的面子,沈放恨不得起身就走,这周永年的思想工作都没做好就推给自己,也太不像话了。
“怎么说呢,这买卖只要在地方上有点势力,不至于被黑白两道连锅端了,应该好干得很,就是还没人想得到……小老板,我脑子笨。明明是很赚钱的买卖,罗兄弟又是能呼风唤雨的狠角色,随便挑个地方就能做的风生水起,实在,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啥要拉上我……”
沈放也实在是不想再呆下去了,搞“地下彩票”这事本来就全权交给罗唐去办的,自己真不该多此一举一定要来看看,现在好了,被周永年夫妻俩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还发作不得。
“罗唐吩咐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吧,总之不会让你进号子,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丢下这句话,沈放便往外走,再也没心情去看讪讪在那发呆的周永年了。
周永年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似乎惹得小老板很不高兴,苦着脸在那呆呆地望着沈放的背影,正长吁短叹着呢,那胖墩墩的婆娘忽然又凑了过来,腆着脸问,“啥回事。明明谈得好好的,怎么转身走人了?”
两人离婚将近十载,中间别说谋面,连电话都没通过一个,可周永年只瞟了婆娘一眼,脸上自然而然就涌起了温柔的笑容,憨声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估计是刚才我说错话惹小老板不高兴了。”
“说你多少次了就是不往心里去,不会说话就少说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老样子。”婆娘嘴上嘟囔着,却并没有撵周永年出去的意思,反而扯了扯他满是油污的衣袖,埋怨道,“谈生意也不换身好的行头——咦,这不会还是那年我去县城见同学时给你买的吧?”
周永年傻傻地笑了,偏过头又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沈放,感叹道:“婆娘啊,这回我们可是撞见贵人了,不是老周我吹,用不了半年,咱们就能盖小洋楼开小轿车,你信是不信?”
婆娘没应声,也顺着周永年的目光去看沈放,挠着满是黑疙瘩的大鼻头,“这小年青看上去好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大富大贵的人啊——”周永年由衷地叹道,“才多大年纪。随随便便就砸了一千万,一千万啊,婆娘,一千万,那得数多长时间才能数完啊。”
沈放出了小店没见着罗唐,心里不免更加的不快,顺着青黑色的墙壁一路走到拐角,才看见罗唐急匆匆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一见沈放拉着张脸,罗唐立刻坏笑着问:“小老板,这周永年不错吧?”
“不错,不错——”沈放没好气地附和了几句,飞快走了几步猛地停了下来,“罗唐,这事你要给我办砸了,我非拿菜刀剁了你不可。”
罗唐神秘兮兮地笑笑,“别看周永年说话不利索,赌钱的手艺确实是了得,在下杉乡那一片,十个人里头就有八个在他手上输过钱,最重要的,他从不赶尽杀绝,赢人一百还人八十,遇上哪家有点小病小灾。还故意输点钱出去,所以他人缘是极好。”
听罗唐这样说,沈放倒觉得周永年确实挺合适干这个,地下彩票要的就是一阵风,买的人只要一多,稍微给点甜头后,顷刻便会成燎原之势。
稍稍消了消气,沈放思量着问道:“他跟那人可认识?”
“认识,不仅认识,两人年青的时候还一起共过患难蹲过班房,虽然现在相见未必会认识。但只要有这层关系在,不怕他不入局。”发现沈放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罗唐呵呵笑道,“这个周永年,我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找到的,光鞋子就不知跑破了多少双。”
“你就卯足了力气吹吧,到时候事情砸了,看你怎么跟我交待!”沈放笑骂着用力在罗唐肩膀上拍了一掌。
“放心,肯定砸不了!”罗唐话音刚落,手机却响了。
沈放看着罗唐接了电话后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便知肯定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也不急着追问,一边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一边耐心地等待。
“小老板,有个人要见你。”罗唐挂了电话,似乎因为事情太大,脸色仍显得有些苍白。
沈放忽然抬起胳膊拦着罗唐的肩膀,浅笑道:“什么人居然要通过你来见我?”
罗唐呼出口浊气,“是,佟大庸。”
哪怕是沈放也一下愣住,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沉吟着问道,“是派去盯梢的兄弟露馅了?”
罗唐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中透着股子阴寒,“任雪死了。”
“任雪?”沈放拳头猛地握紧,想起在东平县时第一次见到那个专注而坚强的女人,不由心有戚戚,“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死的?”
“就在今天凌晨,警方初步怀疑是入室抢劫,不过——”罗唐冷笑一声,“负责保护任雪安全的是我们班长,寻常三五个壮汉绝对近不了身,能把他打成重伤还杀了任雪,这入室的小偷也未免太强悍了吧?”
沈放急声问道:“老班长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罗唐摇了摇头,咬着牙关说道:“还在抢救。已经有我们的兄弟赶过去了……小老板,你放心,老班长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倒是佟大庸,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恐怕已经对我们生了疑心了。”
“黄州那边现在是一团乱麻,佟大庸不在黄州坐镇,却跑回上海来找我,挑的时机又是如此巧合——”沈放略一思量,立刻加快了脚步,同时吩咐道,“所有在外面还没有暴露的弟兄全部撤回来,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任雪的丈夫,若是有人想要故技重施,这次必须让他们有来无回,一个活口都不留!”
“是!”罗唐狠狠地应了一声。
“任雪死了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她丈夫肯定要从深圳飞北京……罗唐,地下彩票的事情暂时转交给关董平,你亲自跑一趟深圳,一定要护他周全,不到万不得已,也不用跟他表露身份。”沈放脑子飞快地转着,“通知在美国的刘文锦,让他立刻启程回国,我要在五一之前,见到他和他招募的团队!”
罗唐嗯了一声,有些不放心地说:“小老板,既然落日已经开始动手清除异己,我担心——”
“暂时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沈放摆了摆手,“任雪的父亲为官多年,身旁有一两个忠心效死的属下也正常,既然佟大庸还愿意来找我,说明落日也无法确定,保护任雪的,是我沈放的人。”
虽然明白沈放的分析是对的,但罗唐不敢冒这个险,犹豫着说道:“还是让在海南的老鲨回来吧,不然这种微妙关头,我真不敢轻易离开你身边。”
“让老鲨回来?”沈放有些拿不定主意,“任灵儿最近活动的越来越频繁,四下里重金收拢了一帮亡命之徒,快则三五天,慢则半个月,她就要动手了,这时候把好不容易打进去的老鲨调回来,我看不大合适。”
“可是——”
罗唐惶急地说了半句,便被沈放打断,“就这样吧,大不了我狡兔三窟,不让落日有逮到我的机会……我倒要看看,再世为人之后,谁有哪个能要了我的命去!”
节二
在回程公馆的路上,沈放接到了王淼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王淼并没有问太多的事情,只告诉沈放说苏临最近的天气不大好,隔三差五天上就响惊雷,原来那些和稀泥的家伙似乎有些坐不住了,纷纷囔囔着要收衣服,虽然他还不至于被几声打雷就唬住,但一天到晚总是有人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乱喊乱叫,也怪烦神的,马书记昨儿个干脆找了个由头,跑江西他那死对头的地盘观摩学习去了。
想想江西的经济状况比苏临差了好几个档次,这样的借口怕是也只有马书记敢用,沈放莞尔,转念又一想,或许,黄州现在的乱局把某些疯狗给逼急了,从而直接导致了任雪的被害。
好不容易将脑子里这个歉疚的念头赶走,沈放强打起精神说道:“想闹腾的就让他们闹腾去,王叔你要是也烦不过,干脆去林伯伯那转几天,听说林伯快要当爹了,这老来得子,他肯定正眼巴巴地想找人炫耀炫耀呢。”
王淼叹了口气,“唉,马书记一走,省里这一大摊子他丢给我了,我能丢给谁去,我是没那好福气能走得开哟……倒是你小子,清荷都回来了半个多月了吧,就算你暂时回不来,起码让她来看看我啊,我就这一个女儿,生生被你拐跑也就算了,总不能连娘家都不让回吧?”
王淼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打算要认回清荷,并且绝不干涉清荷跟沈放之间的事情。
听到这话,沈放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把什么佟大庸早抛到九霄云外了,他一高兴就没能忍住,把本不该说的好消息说了出来。
正文第【208】章从今起无所不用其极
更新时间:2011-3-2316:48:13本章字数:3709
第【208】章从今起无所不用其极
“王叔,这大白天打雷的日子也没几天了。扬天保昨天半夜三更来了电话,说他家那老头子忽然有些想念过去的老朋友,估摸着今天应该已经坐飞机到了北京。”
“啊,真的?杨老爷子出来走动了?”王淼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一个大好消息等着自己,满是惊喜地问。
对于王淼现在面临的来自更高层的压力,沈放也能想像得到,如果连马书记都要跑出去避一避,自然是有分量足够的人物在不断给苏临省施压。
微微吸了口气,尽量放缓自己说话的语速,沈放波澜不惊地说道:“我想杨老爷子这也算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吧……飘香集团第一代折叠式自行车已经全部上市,刚刚反馈回来的消息好得出乎所有人预料,我想他杨家祠堂干基建这么多年,还未必及得上飘香现在一两年的收益。”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一阵,便听王淼略带遗憾地说:“沈放你为了我们大家共同的目标所做出的牺牲,我和马书记都心中有数。唉,说起来,就算最后正义得到彰显,你得到的回报恐怕还远远不及你放弃飘香的损失。”
也不管王淼似乎看得见,沈放摇了摇头,像是要坚定自己的信心般,沉声道:“王叔。钱财有多少才算个够呢,人活这一辈子,总是要面对这样或那样的取舍,良心上过得去,其实就足矣。”
挂了电话后,沈放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仰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抱在胸前的双手,如果仔细观察,可都是紧紧地捏着拳头的。
在回程公馆的路上,沈放把整个计划在脑子里仔仔细细又过了一遍,直到确认每一个环节都尽量做到毫无纰漏,才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程公馆外面,而脸色苍白的张妍正低着头忐忑地等在门口。
从车上下来,沈放知道张妍为什么会如此般模样,便走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温柔地说:“别怕,有我在,无论是谁,都再也不能威胁你了。”
张妍忽地抬起头,她不怕威胁,从决定向沈放坦白的那一天起,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真正害怕的,是因为佟大庸的到来。而再一次失去沈放的信任。
听出沈放话语中少有的温柔,张妍噙着泪用力点点头,笑颜如花地说:“我不怕。”
“嗯……”沈放握了握她仍然微凉的小手,“什么人在上面陪着佟大庸,是清荷吗?”
“纪经理和左总工似乎有所察觉,不约而同地从外地赶了回来,清荷姐原本去公司销帐,恐怕是被他们缠住了,暂时是无法脱身的。至于那个该死的佟大庸——”张妍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见了他就讨厌,干脆把门关了,让他一个人在走廊里头呆着去,嘻嘻——”
一个执掌落日银钱的强权人物,居然被这样撂在一边没人理会,恐怕就是副省长董云贵都没这样的胆子。
“晾晾他也好,谁让他当初胁迫我家小研子来着?”沈放若无其事地笑笑,跟贴身保护自己的黄飙进了电梯后,对张妍说,“把钥匙给我,你就别上去了。”
张妍对沈放的体贴入微非常受用,甜甜地笑着露出小酒窝。将钥匙放在沈放掌心,“那我去捌佰家预订个房间,今晚这顿散伙饭肯定是跑不了的。”
也没追问散伙饭怎么今儿就吃,沈放心神已经转到如何去应付佟大庸上了。
从电梯里出来,果然看见穿着毛球披风的佟大庸蹲在公寓门口,面前烟头扔了一大堆,沈放故作惊慌地跑过去,很抱歉地招呼道:“大庸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你看,你看让你吃闭门羹,这算怎么回事嘛。”
佟大庸两条老寒腿都蹲麻了,心里一个劲骂娘,心想老子突然杀上门来尚且吃了个闭门羹,要是提前通知你这鬼灵精,就是追到天南地北也未必能见你一面。
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佟大庸捶着大腿撑着腰站起来,握着沈放伸过来的友好之手,嗓音困倦地说:“我来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听说小老板刚巧也在上海,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料到,呵呵,张妍这丫头也太不尊老爱幼了,当初在营业部的时候,那一声佟老板叫的别提多甜,现在可好,把我撂在这。连口水都没得喝,就算屋里头有不可示人的机密,这椅子也总能给一张吧。”
“女人家就是心眼小,张妍还记着你老人家当初对她的提携呢,呵呵——”沈放皮笑肉不笑地说,转身开了门往里走,见佟大庸苦笑连连,便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庸先生也不用觉得尴尬,毕竟要不是你,张妍也不可能有今天,要知道,飘香能有现在的规模,张妍是功不可没啊,我沈放,是打心眼里感谢大庸先生的。”
这人的脸皮再厚,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否则怎么会说人至贱则无敌呢?
显然佟大庸还没达到那个境界,被沈放挤兑了两句,老脸就有些潮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好不容易两人在屋里相对坐下,沈放压根就没想跟他多谈,看着佟大庸嘴唇干裂地直咽唾沫。竟是挥挥手让黄飙出去了,顺手还拿起桌上的雪茄,剪好后递给嗓子冒烟的佟大庸,“极品雪茄,味道够劲,大庸先生一定得尝尝。”
佟大庸嘴里苦得要命,可雪茄都已经递到嘴边了,只得咬咬牙刁住,任由沈放帮忙点了火,却是无论如何不愿往里头吸气,饶是如此。仍旧被雪茄的烟味呛得肺里头抽风似的难受。
走完了场面上的客套,佟大庸将要老命的雪茄搁在玻璃烟灰缸上,咳嗽两声,撑着膝盖拉开架势道:“小老板,外面有传言,说你已经把飘香转卖给上海永久,此事,当真?”
沈放高深莫测地摸着下巴,反问一句,“这话,大庸先生,你信吗?”
“我不信!”佟大庸用力摇摇头。
“既然不信,又何必再问?”沈放随手拿起身旁的业绩报告翻了翻,上面月收益那一栏特意描红的数字,绝对能让任何一个商人看得口水直流。
佟大庸用手揉了揉眼睑,眼睛实在是涩的不行,叹息道:“想想不久前飘香还为了几千万的资金不得不铤而走险,而今却已经称为了一头名副其实的吸金兽,当初我是真没看走眼啊,小老板确实厉害,厉害——”
对手的恭维未必会让人欣喜,特别是面前这个姓佟的家伙,沈放眼皮子抬了抬,“大庸先生今天所为何来,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吧,你我又不是第一回打交道,还得拐弯抹角揣摩对方的心思。”
“好吧……”佟大庸也绝对没有太好的迂回办法,“自从去年小老板答应退出工业园区建设项目的竞争后,说句让你见笑的话,我心里老大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毕竟,小老板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敢、不能也不应该轻视的对手。”
见佟大庸还在继续吹捧自己,沈放反倒显得有些不耐烦,手指头敲着茶几发出哒哒的响声,“听大庸先生话里头的意思,好像是怀疑我沈放的人品,认为我会出尔反尔?”
佟大庸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工业园区那个项目,原本年初就应该结束了,不曾想三折腾五折腾的,到现在还在打口水架,实在是让人焦虑不安哪——”
沈放没有搭腔,静静地望着佟大庸,知道他肯定还没说完。
“唉,杨家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得不说,腰杆子硬出手也阔绰,但是,呵呵,说巧不巧,听说小老板在杭州与杨天笙有过面晤,呵呵,说巧不巧,杨家在黄州背靠的副市长吴兆省,偏偏又是小老板一脉的……”说完这些,佟大庸眼神猛然凌厉,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放,“小老板,你告诉我,我如何能不生了疑心,如何还能安安稳稳地待在黄州听天由命啊?”
沈放皱着眉头,似乎对佟大庸说的这些颇有认同感,他一边敲着茶几一边思量,良久方缓缓呼出口浊气,抬起头,目光与佟大庸撞在了一起,“飘香这个月,纯利润已经达到了八位数。”
佟大庸颔首,“确实可喜。”
“毫不乐观的估计,一季度也绝对能超过九位数。”沈放又说。
佟大庸再次颔首,“确实可贺。”
“工业园区的项目,号称是二十亿,事实上,能有十六个亿已经顶天了。”沈放眉头皱的愈发厉害。
佟大庸叹息道:“再刨去各项开支成本,这项目的收益能上九位数,做梦都能笑醒了。”
“是啊——”沈放忽然非常困惑不解地问佟大庸,“大庸先生,你觉得我沈放,是傻的么?”
佟大庸讪笑道:“小老板不傻,我才是傻的——小老板,出于对你的欣赏,还有我们之间的交情,我有必要最后问一遍——工业园区的项目,你真的已经彻底放手?杨家祠堂还有吴兆省他们,真的不是受你指使?”
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沈放控制不住地嘎嘎大笑。
佟大庸不觉得好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放,等着沈放笑够了,才冷冷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沈放知道,这个问题虽然简单,白痴也不会去承认,但佟大庸之所以还要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可能真如他说的那样,是出于对自己的欣赏,因为,这是落日给自己下达的最后通牒——从今天起,落日将无所不用其极,只为能达到目的!
“确实与我无关……”沈放无奈地耸耸肩膀。
佟大庸久久不语,久久地凝视着沈放尚显稚嫩的脸庞,他忽然站起身往外走,走到沈放身边时,忽然将手按在了沈放肩头,又是久久地沉默,然后长叹一声,再无任何说话,走了出去。
正文第【209】章一日两番会错意
更新时间:2011-3-2316:48:14本章字数:3765
第【209】章一日两番会错意
背靠着窗台,眼睛望着佟大庸刚才坐过的沙发。沈放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着烟,脑海里回想着刚才的那番对答,他知道佟大庸从未放松过对自己的警惕,也知道杨家祠堂的横Сhā一腿,加深了佟大庸心中的疑虑,而执行任雪灭口行动时遭遇到的反击,无疑让佟大庸再也按奈不住,不得不亲自从黄州赶回上海。
可是,兴师动众地跑来,难道仅仅是为了下达落日的最后通牒吗?仅仅是为了最后一次警告自己,告诫自己要置身事外吗?
沈放不信。
毋庸置疑,他知道佟大庸很欣赏自己,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堵住话头巨人千里之外,现在为落日洗钱的那个人就不是董正和,而是自己了,但这份所谓的欣赏在落日巨大的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晒,佟大庸完全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跑这一趟。
沈放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最后只得自我膨胀地想,“恐怕佟大庸是对我过于忌惮了吧,呵呵。还真是瞧得起我呀。”
自嘲地笑了笑,沈放扔掉烟头,“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去自寻烦恼了,佟大庸如果信我,那自然好,如果不信……无非就是多花些手脚在安全上罢了……”
想到这,沈放不由朝木头桩子一样立在门口的黄飙看去,发现这个跟罗唐在部队上下铺的铁哥们,还真是有几分高级保镖的味道,身上得体的黑色西装,双眼精光四射却一脸萧杀,连那紧闭的嘴唇也仿佛随时能往外吐暗器似的,给人一种很值得依赖的安全感。
“可惜就是少言寡语了些。”沈放记得罗唐说过黄飙是个闷肠子,最烦的就是跟人说些客套话,于是放弃了跟他攀谈几句的打算,径自回到办公桌前,这时听到“嘟嘟”两声,却是手机响了。
黄飙单手拿着手机递过来,沈放冲他温和地笑笑,然后接了过去,问道:“上飞机没有?”
“快了。长话短说,老鲨刚刚来了消息,时间定在了三天后的凌晨。”罗唐那边隐约传来候机大厅内嘈杂的声音。
沈放微微沉吟,说道:“付骏这家伙明明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怎么就不能安生点,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呢?既然任灵儿花了大力气大价钱想要弄他出来。就绝对不是单单的想要厮守在一起这般简单。”
“我明白了,我会通知老鲨,让他尽量配合行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暴露身份。”罗唐说完并没有挂了电话,似乎是在等沈放进一步的指示。
其实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直接断了任灵儿的心思,让付骏剩下的日子在囚笼中度过,毕竟沈放不喜欢自虐,特别是在与落日对峙的这种敏感时期,多一分变数就多一分凶险,但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付莲,想起了付莲曾说过的话,然后又想起了与付骏曾经的交手,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看看那个曾经创造了新泰这头怪兽的男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嗯——”沈放长出一口气,“如果可能的话,让老鲨在不威胁到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把付骏弄出来吧,我,也有点想念这个老朋友了。”
将手机还给黄飙,沈放见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便亲切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来,我知道你不喜欢讲话,咱们到那边坐坐喝喝咖啡,让你这样紧绷着神经站一天,你是不累,我瞧着心里也累。”
在罗唐组织起来的这个团队中,真正知道幕后老板身份的,绝不会超过三个,而黄飙也是临时被抽调过来给沈放当保镖的时候,才知道大东家竟然是这位不到二十的少年。
黄飙退伍后的境遇比罗唐好得多,他虽然是个私生子,从小就受尽了同乡族人的白眼,但不管怎么说,他那个只见过几面高高在上的父亲,还不会短了他的衣食,哪怕什么都不做,每天游手好闲混吃等死,他也不用像罗唐那般,为了生计而混迹于社会的底层。
之所以出山,黄飙图的不是高报酬,也并非完全冲着罗唐这个好兄弟,他有自己的抱负,他不想一辈子躲在那个男人的影子里。而这次他的选择,无疑是明智的,起码在见到沈放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等了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
“已经习惯了,站着反而舒坦些……”少言寡语的黄飙竟然咧嘴笑了一下,虽然还很生硬。
沈放也有些意外,高兴地拽着黄飙的胳膊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倒咖啡一边随口问道:“听口音,黄飙你是福建人?”
“是。”黄飙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想起什么来似的,手忙脚乱地放下咖啡杯,伸手到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揉了揉后伸到沈放面前,“这就是我家,福建的一个小山村,我们那穷山恶水,什么都没有,就一样东西多。”
听到黄飙口齿清晰地说话,沈放更加的好奇了,心想,怎么跟罗唐说的完全不一样,这黄飙还是个挺喜欢聊天的人嘛。
“什么东西,说来给我听听?”沈放合适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兴趣。
黄飙显然还不大适应自己的转变。脸蛋毫无征兆地涨红起来,半天才从嘴里挤出来一个字,“官……”
“官?”沈放愣了有那么几秒钟,转瞬忍俊不禁地捧腹大笑,越穷越偏僻的地方,作威作福的各种官老爷难道不是越多么,什么村长、组长,什么宗长、族长,就是一个旮旯里的两家三户,只要能跟乡里、县里某个公务员扯上点七大姑八大舅的关系,那就敢堵在你家门口骂娘。一副当官家的做派。
沈放笑了半晌,发现黄飙脸红得越来越厉害,便捂着肚皮说:“黄飙,你真是太逗了,太合我的胃口了,我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个趣人,早就问罗唐把你要过来了。”
黄飙讪讪地挠挠头,刚想要说点啥,整个人却猛地一紧,右手飞快就摸到了腰间,扭头朝房门看了过去。
被黄飙冷峻的神情吓了一跳,沈放心道佟大庸不会如此着急吧,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派了杀手过来?
这个时候黄飙绷着的身子忽然又迅速松弛下来,不好意思地冲沈放摇了摇头,而沈放也听见了门外嘎达嘎达欢快的脚步声,一听便知道是张妍回来了。
……
一桌子好酒好菜,风卷残云半小时就吃了个干干净净,茅台酒开了一瓶又一瓶,白开水似的往喉咙里倒,仿佛过了今儿,以后便再没有机会一起喝到昏天暗地了。
纪风挽着袖子,一只脚踩在桌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遥遥跟对面的关董平大呼小叫,非得跟他连喝三杯,而端着杯子想要过去救驾的罗中贯,被销售部一个姓罗的副经理半路截住,生生灌下去半斤后,哭上心头竟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边厢左宏斌也是拉着郭德凯的手,左一句“郭老珍重”,右一句“郭老珍重”,噙着老泪硬是让老成稳重的郭德凯喝了个脸红脖子粗。
满满一屋子人,喧哗吵闹大笑的声音不绝于耳,抓对厮杀的拼了个旗鼓相当,凑成一团的也是越喝越高,而今晚的主人。本不善喝酒的沈放,也愣是拼着年青身子骨壮实,连轴转了三圈,现在正趴在邱清荷肩头,美滋滋地喝着她手中的牛奶,时不时意犹未尽地冲鬼精鬼精的萧文喊一声,“你个座山雕,还不赶紧把杯中酒喝了,再让我看见你养鱼,明天一大早就把你给撸了!”
邱清荷也喝了不少,脸蛋白里透着一股子魅惑的红晕,脸蛋擦着沈放的头发,一边替他将那些还要过来劝酒的人挡回去,一边跟沈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悄悄话儿。
“左叔又在往这边瞅了。”邱清荷忍着笑说道。
“让他瞅,让他瞅个够——”沈放舌头有些大了,“我可没亏欠他的,机械厂,我给他保住了,技术部,我给他留着了,他要是这样还不满意,我就学我哥,把他家宝贝闺女拐走,呵呵……”
“左叔应该是气你这件事瞒着他呢,白天在公司的时候,他翻来覆去就一句话……”邱清荷清了清嗓子,模仿左宏斌的口吻煞有介事地说,“让沈放这兔崽子来跟我说!”
沈放咯咯笑了两声,往下一哧溜滑到了邱清荷的大腿上,双手很不协调地抱着邱清荷的纤腰,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清荷,我们回家吧。”
要说邱清荷在美国最大的收益,那就是坚定了自己对这段感情的信心,她早早就拿定了主意,这次回来后,如果沈放需要,自己便毫无保留地给他,只是没料到这些时日的事情是在太多太过繁杂,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机会是有,可真要做那事,漫说没那个时间,也得顾忌一下神出鬼没的张妍是不是会突然蹦出来。
邱清荷听到沈放含糊不清地说话,晶莹剔透的脸蛋顿时便羞得通红,她满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后,沈放终于是忍不住想要那个了,正在那期期艾艾琢磨着寻个什么借口提前离开回到两人的小世界,忽又听沈放非常高兴地嘟囔说:“今儿,王淼,王叔来电话了,他说呀,他说我拐跑了他的宝贝女儿也就罢了,却连娘家都不让回,也太不近人情了……”
邱清荷心里头一紧,低下头去看沈放,发现沈放眼神柔柔地望着自己,不由鼻头一酸,好不容易才止住涌出来的泪水。
“我们回家吧……”沈放抓着邱清荷微微颤抖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我们先去省城见你父亲,如果时间上充裕的话,让我爸妈也过去,到时候——”
“不要!”邱清荷仿佛被吓着了,不顾一切地打断了沈放,脸色刷地苍白到几乎透明,仿佛即将面临一场赌局,而赌局的最后,她可能会失去生命中的一切。
邱清荷满是惊恐地摇着头,刚刚忍住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哽咽着,用力抓着沈放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正文第【210】章开局第一(1)
更新时间:2011-3-2316:48:15本章字数:3946
第【210】章开局第一(1)
由于上海永久和杨家祠堂的入股。飘香集团整体上市的计划书不得不推倒重来,虽然有另外两家的专业人士从旁协助,但有限时间内的工作量还是非常巨大的,也难怪那晚萧文在散伙饭上开玩笑似的埋怨,他们投资公司都他**是后娘养的孩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苦活累活干了又干,隔三差五还得被沈放换着花样教训,不过,比起纪风他们来,有一点是非常值得庆幸的,那就是,“我们投资公司,哈哈,还是他娘的沈放的投资公司,就凭这一点,我萧文,也比你们强”。
显然,萧文口中的“你们”,指的是“被抛弃”了的罗中贯、纪风等人,他说这话时得意洋洋地挥着手。话音刚落,立刻就遭到围攻,眨眼工夫便醉的不省人事,瘫在椅子上不住地傻笑。
想起那个晚上的种种,沈放总觉得心里像是有把火,暖暖的好不舒服,他在酒宴散了之后,站在寂静的长街上看着远去的几辆轿车,微笑着对邱清荷跟张妍说:“过几年,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我们,还会回来的……”
沈放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能不能回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他这句酒后之言,却很快在品飘香的高层人员中传开,那些甚至到现在都没见过沈放一面的员工,在因为换了东家之后的短暂恐慌后,就因为这句话,重新又找到了希望和动力,“沈放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到飘香,然后带着我们去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在原来的计划中,杨家祠堂的搅局,最多能将工业园区的项目拖到四月下旬,因为沈放不得不考虑王淼还有马书记他们的处境和承受能力。来自中央和其他方面的压力会越来越重,悬而不决的工业园区项目,会让落日一天比一天焦躁不安,但同样是一把悬在王淼他们头上的利剑,随时可能因为某个突发事件而导致丢官去职的严重后果。
沈放不能冒这个险,也不敢冒这个险,哪怕杨家祠堂那位老爷子开始在北京走动,哪怕王淼反馈回来的消息表明,那些每天疯狂叫嚣的声音少了好多,但沈放最后还是选择了在五月的前一个星期,由黄飙开车启程回黄州。
……
……
姚玉偷偷躲在自己房间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听到外面爸爸回来了在跟妈妈说话,心呼一声“糟糕”,急得在床上打乱转,瞥眼瞧见窗户开着,也管不了那么多,抓起旅行包就跑到窗前,探头朝下面看了看,估摸着这个饭点应该不会有人经过,便将旅行包扔了下去。
砰的一声旅行包落地,姚玉似乎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将预先写好的信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几步,又有些担心信会被风吹走,便回去拿了本词典压住一角,然后开门出了自己房间。
外面爸爸正一边看着报纸,一边跟收拾包心菜的妈妈讲话,姚玉踮着脚儿竟然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外溜,还没到门口呢,就被爸爸瞧见了。
“小玉,都快吃饭了,你还出去?过来——”爸爸将报纸折了又折,塞到茶几下面,看了一眼很不乐意的姚玉,粗着嗓子问道,“最近的学习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退步?”
姚玉瘪着嘴,有些着急地往窗户外瞟了一眼,耐着性子回答道:“还不是老样子。”
“嗯,要一直保持在前三名才行……”姚齐理欣慰地点点头,“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不要松懈了,你妈和我不指望你能上清华北大,但同济啊、复旦啊,你还是很有希望的……不要给我们丢脸,嗯?”
姚玉点点头,眨了眨眼睛,“没事了吧?”
“没事了。”姚齐理随口应了声,似乎反应了过来。奇怪地问,“你干嘛去?”
姚玉嘴唇一哆嗦,脱口而出道:“出去玩会!”
这下连妈妈都瞧出古怪来了,因为自从搬进了区委大院,姚玉就很不喜欢这儿的氛围,总说那些同年纪的男孩女孩一个个都虚伪的肉麻,所以平时要么就在房间学习看书,要么就干脆在左雨或者窦莹莹家里不回来。
姚齐理偏过头去看了看女儿的房间,门半开着,床上散乱地丢着几件衣服,不由皱了皱眉头,随而又恍然大悟般轻轻“啊”了一声。
“是不是跟小雨她们约好了一块去庆祝?”妈妈没想太多,弯腰拿了钱包取了一张五十的递给姚玉,还不忘跟姚齐理解释,“今天是会考最后一天,小玉回来还说靠的很不错,前三那是板上钉钉的。”
“哦——”姚齐理笑眯眯地看着局促不安的女儿,伸手又将折好的报纸拿了出来,一边在膝盖上铺开,一边叮嘱道,“路上小心些,到了记得给家里来个电话。”
“好咧!”姚玉高兴得跳了起来,扑过去在爸爸妈妈脸上各亲了一口。然后连钱都不要了,喊着“我走了”,飞快跑了出去。
妈妈不明所以地看着女儿的背影,哭笑不得地将钱塞回钱包,“这丫头,不就是出去玩嘛,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姚齐理笑了笑没有作声,沉默了一两分钟后,实在忍不住,还是用胳膊碰了一下老婆,“嘿。明儿是什么日子?”
妈妈想了想,“哎呀”一声,急得起身就要追出去,却被姚齐理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呀,急什么,她又不是一个人去,出不了事的。”姚齐理将老婆拽回来坐下,“明天是放子他**五十大寿,放子不在家,玉儿去尽尽孝道,也是应该的。”
……
……
黄州现在是被一片惨淡的乌云笼罩着,整个行政体系都处于一种极度敏感的状态,所有人都对工业园区项目采取了避之不及的态度,就算不得不涉入其中,那也是谨小慎微,生恐一不小心便站了队伍,没有人敢随便站队,就连在背后被归为王淼一系(其实很多更喜欢说是沈放一系)的赵鸣武、姚齐理等人,也是始终保持缄默,只有那个吴兆省,不仅高调地站在了董云贵和袁保国的对立面,更是一周有三天呆在工业园管委会的谈判桌上,连袁保国提议他去省党校学习几天,也是以家有疯妻为由,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
现在只要是黄州能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心里都明白的很,工业园区项目那就是一个当量巨大的炸药包,别看当前大家还是客气客气地兜圈子,一旦这个炸药包被点燃,那对黄州官场的破坏力,绝对不会亚于新泰集团的垮掉。
这样的局面,比沈放当初设想的不知要好了多少倍,所以他是再满意不过的,而唯一让他遗憾的是,邱清荷最终没有能够与他一同回来,而是被公司繁杂的事务拖在了上海。
公司真有那么多事情?未必,邱清荷从未奢望过能名正言顺地跟沈放白头偕老。她是被沈放的提议给吓坏了,虽然她早已经想通了,但骨子里毕竟还是个保守的传统女性,两人年龄的差距是一道横沟,她只能在横沟的这边站着、望着、想着、念着,却终究是没有勇气跨过去。
……
……
由于妈妈随着爸爸去了东平,故而现在黄州的家里,只有林倩儿在照看着,而沈放回来的当天晚上,从吴晴口中得到消息的吴兆省,便急不可耐地领着杨天宝登门拜访,他进门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你总算是回来了”,而是“你怎么回来了”,话语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沈放谦和地将跟杨天宝打招呼,将他们引到书房,然后又是让林倩儿倒茶,又是对杨天宝嘘寒问暖,偏偏就是视而不见吴兆省抓耳挠腮的猴急模样。
吴兆省哪里受得了这个,硬生生打断热络聊天的两人,急慌慌地对沈放说:“小老板,这黄州的事情,有我们哥几个就足够了,你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去省城啊,盛世地产可是有个董云贵在那不停地摇旗呐喊,你如果再不去省城,我担心——”
接下来的话,吴兆省可不敢说,别看他是个标准的官场痞子,可当着沈放的面去议论省长、书记会不会蛇鼠两端,他可没那胆气。
沈放自然明白吴兆省的心思,也知道他把前途、钱途都压在这一注上,这样的表现也不奇怪,便笑着安慰了他几句,又岔开话题,去问杨天宝,将来盛世地产倒台之后,有没有兴趣跟天易地产合作。
看见沈放如此有信心,吴兆省就是再急切,也不好意思再催着他去省城看着省长、书记了,讪笑着在两人之间Сhā科打诨,还没忘了把落下客厅的吴晴也喊了上来,让他给沈放汇报一下所取得的成绩。
在内心深处,沈放始终是舍不得林倩儿的,可他对自己的状况心知肚明,一ρi股情债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呢,就更不用说要去把林倩儿一生的幸福抓在手里。
既然吴晴是真心对林倩儿好,而林倩儿也表示并不讨厌吴晴,那还是就这样吧!
沈放如此安慰自己,便也想着吴晴能有出息一些,将来林倩儿也能过得好些,所以倒是非常认真地听了吴晴结结巴巴的故事,然后沉吟了一阵,用力叹了口气,拍了拍吴晴的肩膀,“唉,你还是跟倩儿好好守着那几家连锁店过日子吧,至于模仿董正和炒地皮、搞房产,我看还是算了。”
吴晴愣住了,而吴兆省更是差点没将口里的茶水喷出来,他心想自己儿子两次一买一卖就进帐了十多万,无论是眼力还是魄力都让自己刮目相看,怎么到了沈放这,却只换来一声叹息?
“去吧,下楼跟倩儿数你们那些小钢崩吧,别为了让你老爸高兴,委屈自己又委屈了别人。”沈放说完,吴晴立刻神采飞扬地“嗯”了一声,也不管老爸杵在那莫名其妙,扭头就跑了出去。
沈放有些不高兴地瞟了吴兆省一眼,而作为地产专业户的杨天宝则微笑着拍了拍吴兆省的肩头,显然也明白了沈放刚才话里的意思。
“吴晴有自己的喜好跟想法,你不要把自己那一套强加到他身上……”沈放漫不经心地说,“那两处房产,我一听就知道是天易名下的,所谓的一买一卖赚了十多万,无非就是窦莹莹签了两份契约,借了十多万给吴晴罢了。”
吴兆省老脸涨得通红,也亏得他是老江湖,局促地抓了抓膝盖,苦笑着骂了句“兔崽子”,立刻便春风满面地说,“好啦,好啦,听你的,都听你的,以后吴晴想干嘛就干嘛,我不多嘴了,这总成了吧?”
正文第【211】章开局第一(2)
更新时间:2011-3-2316:48:18本章字数:3668
第【211】章开局第一(2)
站在自家门前的葡萄架下。看着吴兆省的银灰色座驾拐了个弯,消失在淅淅沥沥的夜雨中,沈放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抬起手捏了捏鼻梁,然后缓缓转过身,瞟了一眼缩在林倩儿身后的吴晴,见他那畏畏缩缩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心里头就有些烦乱。
在黄州的官场上,吴兆省可以说绝对是个另类,这个在黑白两道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男人,可谓深明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过去林贵和闹绯闻的时候是这样,新泰集团非法融资案的时候也是这样,而今他似乎又看到了巨大的潜在机遇,毫不犹豫地挺身一纵,一个闷子深深扎进了工业园区建设项目的这潭浑水中。
当然,吴兆省的急功近利和强硬做派,成功地拖住了董正和前进的步伐,也将工业园区项目生生拽入纠缠不清的泥潭。
沈放需要这样一个人,能够旗帜鲜明地跟袁保国打擂台,恰如杨家祠堂之于盛世地产。这是一种牵制,是为争取时间完成整个布局服务的,可是杨家祠堂与自己是纯粹的利益关系,而吴兆省和自己之间,却还有个吴晴,还有个林倩儿。
“唉,落日对现在的局面一定极度不满,佟大庸也被逼急了,专程跑上海来下最后通牒,估计,再有几天,落日快刀斩乱麻的手段便要来了——”沈放微微摇头,杀敌一千自损三百,想要没有半点损失便拿下落日,那是痴人说梦。
被沈放瞟了一眼,又见他摇头叹气,吴晴心里七上八下没点着落,忐忑自己为了哄父亲高兴的那些小伎俩惹他不高兴了,急忙吸了口气,快走两步追了上去,小意地说道:“哥,我们什么时候去东平啊,礼物我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知道你忙顾不上,你和沈霖哥的我都特意备上了。”
沈放没搭腔,在沙发上坐下来后,右手支着下巴呆呆地发愣。直到林倩儿过来在身旁挽着自己胳膊,委屈地喊了声“哥”,这才“嗯”了一声,仿似从意想中惊醒,淡淡笑着捏了捏林倩儿的小手,“我跟黄飙都还没顾得上吃饭呢,去厨房随便整点什么。”
林倩儿应了声,起身后瞪着吴晴努了努嘴,那意思是“你小子不要乱说话,如果惹得沈放不高兴,有你好看的”。
待林倩儿走开,沈放又冲黄飙招招手,在他耳边细声交待了几句什么,然后才指了指左手边的单人沙发,示意吴晴别老站着,赶紧找地方坐。
虽然两人岁数相近,可吴晴对着这个将来大舅哥,心里着实有几分害怕,加上父亲也一再警告自己,在沈放面前,行事千万不能过于孟浪。所以跟左雨他们几个女孩比起来,跟沈放相处反倒拘泥许多。
沈放盯着吴晴瞅了半天,似乎在心里有了什么决定,和声问道:“吴晴,马上便要高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哪曾想过沈放寒着脸半天,居然问了这么个事情,吴晴愣在那半晌,才红着脸讪讪答道:“哥,我已经想通了,左雨那丫头嘴上虽然缺德,但有句话是没说错的,我呀,压根就不是读书这块料……而且,就算撞大运考上了,如果要跟倩儿分开的话,打死我,我都是不会去的。”
“嗯,既然你不想读书了,那有什么打算?”
“我……我想着就现在这个样子也挺不错的,不愁吃不愁穿,如果倩儿在一个地方待腻味了,还能到处去玩玩……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志气啊?”
沈放摇摇头,笑道:“如此舒坦惬意的日子,连我都羡慕,男人嘛,照顾好自己的女人就够了,其它的。就看机缘了。”
虽然听不大懂这话的含义,但起码沈放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吴晴不由来了劲,“就是,就是,偏偏我爸他就不满意,总要我这样要我那样,他是恨铁不成钢,我是恨不得跟他脱离父子关系,好生过我的安稳日子。”
“自己的生活还是自己来选择吧!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你不要到处乱跑了,在家好好待着。”
看着沈放脸上的凝重,吴晴不由屏住了呼吸,总觉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偏偏沈放不开口,他又不敢问。
……
袁保国一边聚精会神地跟罗兰下棋,一边头也不抬地问刚接了电话从外面进来的董正和:“是不是沈家的小子从上海回来了?”
“袁市长,沈家小子这四个字,也就从你口中说出来显得自然,呵呵……”
“你呀,别带着机会就拍马屁,显得生分——”
“哪有的事。你看人家吴兆省,好说也是个副市长吧,却巴不得把沈放当老祖宗供起来,已经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这不,沈放一回来,他就凑上门去了。”
捏了个棋子在下巴上蹭着,袁保国思量道:“虽然罗兰说得好,沈放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子,但这小子的分量可不容小觑呀……正和,我看还是把他找来谈谈吧。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总这样拖下去,我想他也是上了虎背,下不来了。”
“能谈当然好,可若是谈不拢呢?”
“谈不拢——谈不拢的话——”袁保国将手中的棋子往下一摁,啪的一声脆响,“那大家就肉搏吧,总是要分出个胜负来的。”
这么多天,董正和等的就是这句话,“那,我亲自跑一趟东平?”
“去东平?不大好吧……”
“想要谈就只能去了,除非等沈放从东平回来。”
“他这就已经动身了?”
“估摸应该已经上高速了。”
袁保国感觉为难地搓着棋盘上的子儿,“要不,让老爷子暂时先缓几天?”
董正和苦笑道:“不是我家老爷子等不的,实在是那位新来的京官脾气太燥,耐性有限啊……再没有个结果出来,怕是他要跳过袁市长你,直接动手了。”
袁保国心里不痛快,毕竟黄州这个班子是自己的,班子出了大问题,颜面上不好看还是其次,关键是将来,谁知道会不会成为自己翻船的暗礁。
可再不痛快又能如何,常言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自己在人家的船上,不好好配合,也是要被丢下海去喂鱼的,现在再想两头都不得罪是不可能了。
“你一个人去,我不大放心……张秘书跟沈筠曾经共事,又有林贵和这层关系,让他陪你一块去吧,免得太突兀叫人误会。”
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瞎子都能看出来你这是要主动讲和了,偏偏还要使些掩耳盗铃的小手段,不过无所谓,反正谈不谈其实结果都一样,这块蛋糕谁也别想分走一点半点。你需要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我给你就是了!
……
当车子驶进东平县政府大院,沈放一眼就瞧见了围在母亲身旁叽叽喳喳吵闹不停的那几个女孩儿,顿时惊得苦笑连连,他怎么也想不到,姚玉她们四个来了也罢了,居然连朱燕也缩在里头,真不知她们是怎么合计出这样一个场面的。
下了车后,沈放跟爸妈说了会话,又与相熟的几个官员客套了几句,见着妈妈拉着林倩儿的手往屋走,对自己即将面对的尴尬局面没半句指点,只得僵硬着脖子转过头望去,发现她们几个都乖乖站在那眼巴巴望着,却是没一个过来的。
朱燕脚步动了动,眼中明明满是晶莹,却偏偏强忍着微微侧过身子,咧嘴笑着与唐晶说悄悄话。
左雨站在姚玉和窦莹莹中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一脸坏笑明显是要瞧热闹,不过幸好,她还算有几分良心,主动往后退了一步,把两人都让了出来,绕过去跟朱燕她们一块儿嘀咕。
窦莹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指地望着沈放,她是看不够的,也正因为看不够,倒是忘了原本已经拿定了的主意,直到沈放慢步走过来,才猛地醒悟,呀的一声又立刻捂着嘴,另一只手轻轻在姚玉背上推了一把。
姚玉顺势就跳到了沈放怀里,是的,跳了起来,几乎差点儿就将沈放扑到。
她抱着沈放好一阵大骂,骂的语无伦次,偏偏,又让另外几个女孩儿羡慕嫉妒的心肝儿发酸。
好不容易才逗得姚玉破涕为笑,沈放牵着她的手来到女孩们面前,忽然极度无耻地张开双臂说,“都有份,都有份,都来抱抱——”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便响彻让人愉悦的笑骂踢打声,直将这下了几日绵绵细雨的阴霾驱散开来。
姚玉用力掐他腰背,窦莹笑得花枝乱颤,左雨胀红着脸跳脚大骂,唐晶低头双手用力揉搓衣角,很快又大胆地去看沈放,撅着樱桃小嘴跟在左雨身后,偷偷用小脚踢了几下沈放,只有朱燕,再也克制不住泪水,忽然哇呀嚎啕一声,跌跌撞撞扎进了沈放怀里。
“你看,我没说错吧?”左雨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唐晶,一副诸葛亮神算无敌的模样。
唐晶眨巴着眼睛,实在想不通沈放跟朱燕只见过一面,怎么就好了呢?忍不住偷偷去看姚玉的表情,想着她就算心思再阔达,也多少该会有点醋劲吧。
姚玉确实醋味很浓,小嘴儿瘪着,手上的力道忍不住重了一分,可她能怎么办,早在来东平之前,打瞧见朱燕开始,她就察觉到了这妮子跟沈放肯定有道不清的关系,昨晚大家一块喝酒的时候,朱燕更是乘着她喝醉的机会,一股脑全部说出来了,也算是提前在她这报备。
面子是有了,但,心里头,着实难过着。
窦莹莹也就罢了,当初是自己撵着她去省城找沈放的,自己做的孽自己便受着,可是朱燕——该死的沈放,我一定要你好看!
正文第【212】章开局第一(3)
更新时间:2011-3-2316:48:20本章字数:2801
第【212】章开局第一(3)
想要沈放好看不是那么容易的。起码一整天下来,姚玉始终没有逮着这么个机会能跟他单独相处,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发脾气的。
沈放很忙,忙着与县里的、市里的、省里的各式人物会面,根本抽不出空来安慰姚玉这心尖儿,其实他又很闲,闲的除了一会站起一会坐下,不停地点头微笑,偶尔发出一声“嗯”之外,连话都说得很少。
如果从沈筠一县父母的角度出发,为妻子过寿这般的张扬的确有些不合适,但沈放在东平的投资不下三亿,涉及到当地产业的方方面面,可以说而今东平的财政,十中八九出自于此,衍生出来的利益集团比比皆是,他们打着这样的幌子登门贺喜,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迎来送往折腾到晚上九十点钟,喧哗嘈杂的大院才渐渐趋于宁静。
耳听着前厅人声已息,在厨房帮着沈妈妈打下手的几个女孩儿便都按耐不住了,各有各的心思。但都想着能跟沈放说会话儿。
她们遮遮掩掩的探头探脑,沈妈妈便笑了起来,柔声说:“他既然回来了,不待个三两天,我肯定不答应,所以,还是先让他们父子两个聊聊吧,有的是机会给你们单独相处……都有份,都有份……”
这话说得窦莹莹和朱燕脸色羞红,姚玉却满不在乎地咯咯直笑,反倒是左雨和唐晶,忽然扭扭捏捏做起女儿态来,竟是没有辩驳,想想也是,她们跟沈放非亲非故的,大老远跑来给沈妈妈过生日,要拍着胸脯说对沈放没那么点意思,哪个会信,自己都不信。
……
前厅,沈筠带上门,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黄飙。
黄飙心知两人有私密话要说,起身刚要往外走,见沈放冲自己摆摆手,便又垂着眼睑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沈筠问:“累了吧?”
沈放笑道:“还是不习惯应酬啊,手脚都麻了,呵呵……”
沈筠也笑:“不习惯就好,这种热闹的场面。以后还是应该少些,不然我这父母官,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沈放点头,忽而意兴阑珊:“爸,黄州这块地界恐怕又要不太平了,你这要是坐不稳,到时候可不要怨我哦。”
虽不知道沈放这段时间在谋划什么,但黄州市的擂台打了这许久,沈筠多少也能猜到些,于是温声安慰道:“没事,我这赔本的县官呀,不当也罢。”
沈放笑笑,叹了口气道:“这次的事情,牵扯实在太大了,我也没什么把握。”
沈筠皱了皱眉头,“你在干大事,爸是知道的,只不过,你林伯他年纪大了,又是晚年得子……”
沈放无奈再叹,继而苦笑:“唉。只能尽量悠着点了,如果到时候真把林伯也牵连进来——算了,反正现在有的是钱,吃不了皇粮也饿不死大家……再者说了,天若塌下来,不还有高个顶着呢吗?”
“你是说,这事情,王省长也牵涉其中?”
“又岂止是王省长,苏临的党政一把手都绑在我这辆战车上了!”沈放说得很得意,语调却出奇的平静。
沈筠不说话了,要是王省长和马书记都跟沈放联手,这要做的事情如何艰巨便可想而知了,他有心替儿子分忧,也明白自己能力有限,实在是做不了什么。
父子两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沈放转移话题问道:“最近我都没有哥的消息,他在北京怎么样了,怎么也不回来?”
“他来过电话了,说是一切都好,让我们不要挂念……放子,我听人说,左云找了个对象,已经快要谈婚论嫁了?”
“好像是的。爸,哥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他自己有分寸的。”
“唉,你们两兄弟都大了——”
……
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碗筷还没来得及收,便有人敲门。
姚玉气鼓鼓地抢在前面去开门,心里琢磨着不管是谁。绝对不给好脸色看,都折腾一天了,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门一开,姚玉顿时愣住,脸臊得通红,为啥,因为来的正是她爸妈。
沈放回黄州的消息,姚齐理知道的并不比吴兆省要晚,之所以没有当夜就去相见,主要是因为跟赵鸣武一合计,觉得还是慎重些好,这才在今儿一同驾车前来。
除了赵鸣武外,同来的还有几个市政府各局的正手,本来他们完全没必要来,但赵鸣武说,不管如何,来了,那就是一种态度。
进了屋客套一番后,沈筠陪着说了会话,便找来先县府办主任给各位安排住处。
沈放原以为他们远道而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问自己的,没想他们只是坐着闲聊了一会琐事,便都告辞离去。顿时让他心里舒坦了不少,“真要问起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客客气气将赵鸣武他们送到门外,忽然瞧见一辆省城牌照的轿车驶进政府大院,沈放心想这又是谁来了,却怎么也没料到,车里头下来的竟然是笑眯眯的董正和。
……
董正和抽着烟,一本正经地说:“苏临有的是大项目,今天你让我一次,改天我让你三回——”
沈放答道:“董老板喜欢说笑,去年春节。我不是就已经让过了吗,天易地产现在只有洛茗圆这一个项目了。”
“那,杨天宝跟你没有关系?”董正和问。
沈放笑道:“要说完全没关系,董老板你肯定不信,毕竟,昨晚他跟吴市长还专程来过我家,但要说真有多深的交情嘛——董老板,咱们把话说明了吧,跟你争工业园区项目的人,不是我,我是局外人。”
董正和抹着嘴巴笑,慢声道:“小老板嘴里说出来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信的。”
沈放诧异问道:“既是如此,我就想不通了,董老板有和必要专程跑这一趟?”
董正和高深莫测地看了看沈放,轻言细语地说:“我来过了。”
“哦——”沈放恍然大悟,“你来过了。”
“既然我已经来过——”
“那再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责任已经不在你了,谁让我这愣头青不识好歹呢。”
董正和眨眨眼睛,微笑颔首,似乎并不介意沈放是否会因此而对自己产生敌意,“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沈放揉着太阳|茓思量半晌,非常诚恳地说:“董老板,我有个不情之请。”
董正和反倒愣了,继而又大气地扬扬手,点头道:“请说。”
沈放微微沉吟,“我虽然有心做和事佬,但董老板既然雷霆一击已经不得不发,那说什么也是枉然了……只希望,董老板能够念着你我相识一场,不要斩尽杀绝、波及太广,最好是点到为止,这样,于你于我,都是好的。”
董正和慢慢摇头,慎之又慎地细声道:“小老板。若果你与此事果真无关……”
“真的无关!”沈放强调道。
“那,你最好劝劝那些个胡搅蛮缠的家伙——该退,便要退——”
沈放颔首,问:“可来得及?”
董正和满脸笑容,起身往外便走,到了门口停住脚步,笑道:“这就要看,他们是否有那造化了!”
正文第【213】章开局第一(完)
更新时间:2011-3-2316:48:21本章字数:2560
第【213】章开局第一(完)
董正和并非危言耸听。沈放也非是故意示弱,一个志在必得,一个念及友人,但最后,终究是要归于一途的。
……
民间有个笑话,说官员全部拎出来,挨个枪毙可能会有个把喊冤的,隔一个枪毙一个,那绝对会有漏网的。
或许夸张,或许切中要害,但起码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人非完人,只要当官,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两点不可告人的隐秘。
说隐秘,那是婉转,说白了,就是把柄,就是搁在脖子上的大铡刀。
铡刀没有落下,没有爆发,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到了时候。藏的再深,自然也有人能给你挖出来。
所以,当官,能不能当成金饭碗,就要看,那些在你上面的人,满意与否,换个俗气点的讲法吧,你使出浑身解数伺候爽他们。
当然,有时候想要让每一个嫖客满意是不可能的,讨好了东家,必得罪西家。
站好队不是关键,恰当的时候站在恰当的位置,才是保住乌纱的重中之重。
……
吴兆省是聪明人,聪明人最大的好处便是识时务、知进退,永远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这次,他败了。
风声传出来时,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家中依然高朋满座,外头依然歌功颂德,但吴兆省自个儿心知肚明,他这次,是真的败了。
参加完天易地产的竣工庆典,吴兆省婉拒了公司高层的热情邀请,回到家中,拉着疯癫老婆仍显嫩滑的手,一言不发。静静地,静静地像是一尊正迅速衰老的雕塑。
沈放来过电话,就在他去了东平后的第二天半夜。
沈放说:“吴叔,省纪委换人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吴兆省还记得自己只是讪笑了两声,什么都没有埋怨,什么也没有要求。
辛苦一辈子,临头来,竹篮打水。
他没有抱怨,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虽然他想不明白自己败在什么地方,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成了弃子,但显而易见,这个时候问沈放要答案,于事无补。
一切已成定局,只能,隐忍蛰伏,以待再起。
……
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周永年靠在沙发上,饥肠辘辘却是不愿起身。
世人都要求富贵,周永年穷了一辈子,自然也想。可这富贵来的太快,有时候也让人恍若做梦,只怕梦醒,或怕转瞬间变成噩梦。
卧室里传来婆娘断断续续的嘀咕声,不用去细听,周永年也知道,婆娘那是在数钱。
钱是好东西,周永年自然也喜欢,可要说这钱的来历,他也是稀里糊涂。
买卖是大买卖,只看着从每天几万到几十万,再到几百万,只看着村里的人,乡里的人,到现在县里都有人蜂拥而来,周永年忽然有些怕了。
婆娘花在数钱上的功夫越来越多,都已经顾不上做饭,周永年这心也从最初的忐忑、惊喜、狂喜,到而今的困惑、惊疑、不安。
买码,码是什么,码就是一朵花、一个生肖,有时甚至只是一个阿拉伯数字。
买中了,多则十几倍倍,少则一两倍,没买中,怨天怨地怨自己,由你。
开什么码,庄家说了算,哪个码买的多。哪个码买的少,一统计清清楚楚,开少吃多,绝不赔本,甚至根本就不用本钱。
这样的买卖,违法不违法,周永年不知道,他只知道,小老板前前后后至少已经投入了两千多万。
把绝不赔本的买卖干到赔了两千多万,周永年敲破脑壳也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
可恨自家那婆娘不识好歹,还囔囔着说分得钱少,周永年真恨不得踹她两脚让她清醒些,这钱,恐怕不是这么好拿的呀!
作为唯一的合伙人,所有的资金都要过周永年的手,所以可谓是知根知底,他也曾经壮着胆子问过,为啥不开少,反而去开多,这不是往外送钱吗。
得到的答复总是那一句生硬的“先聚集人气,一开始就把人杀干了,谁还来买。”
人气是聚集了,现在县里头无人不谈买码。无人不知买码,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开裆裤鼻涕一把,都知道买码是个生财之道。
“这要是开杀,到时候岂不是腥风血雨,满城都要家破人亡啊?”
周永年怕了,小打小闹他美滋滋搂着婆娘过好日子,可场面铺大了,大到他从不敢想象,骨子里头就发寒,睡卧不宁。
“投入了两千万。起码要收回四千万吧……看他们的意思,四千万恐怕不是顶,六千万——八千万——一,一个亿?”
每每想到这,周永年就会冷汗直冒手脚发颤,县里财政收入才多少,县里总人口才多少,要出大事的,肯定会出大事的。
婆娘数完钞票,心满意足地出来,刚要说什么,见屋外有个陌生青年走了进来,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周永年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来的是罗唐,这摊子事情,毕竟是他一手操办,所以虽然中途由于任雪的事情不得不由关董平来接手,但那边事情一了,沈放还是让他过来重掌局面。
风尘仆仆显是刚到,罗唐也懒得与周永年客套,径自问道:“收成怎么样?”
周永年讪讪不知如何作答。
罗唐环顾房间摆设,笑道:“看来不错,赚了不少。”
周永年这才明白,罗唐问的是自己收成如何,至于合作的买卖,还没开始收回成本呢。
罗唐拍拍周永年的肩膀,“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苏临。”
“去苏临?去做什么?”周永年心猛地揪紧。
罗唐慢条斯理地说道:“这里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明天跟我去苏临开拓新的市场。”
周永年本有疑虑,迟迟没有点头,转念一想,是啊,差不多该收网了,到时候群情愤怒,自己留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周永年便有些迫不及待,巴不得当下就走。吼着婆娘赶紧收拾东西。
罗唐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不急不急,家里头还是需要留个人的,你这新盖的楼房,贵重家电也是不少,婆娘留下来看家的好。”
周永年唯唯诺诺,沉吟半晌咬牙点头。
罗唐不再废话,转身便走。
“去苏临……唉,要出大事了……”周永年呢喃着,不经意瞧见婆娘正在屋里头将钱一叠叠整齐地码进行李箱,没来由一阵焦躁,想要发火,继而却是叹口气摇头,没了言语。
正文Vip卷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1-3-2316:48:22本章字数:10736
Vip卷大结局
吴兆省被双规是意料中的事情。沈放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但他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那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来到苏临执掌纪委的京官,竟是不满足于干掉吴兆省一个,在随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工业园管理委员会中凡是曾经或貌似与吴兆省同一阵线的官员,上到省建设厅副厅长,下到原西城区现工业园区主任,均被牵扯进来接受调查。
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地剪除异己,明目张胆地为盛世地产开路,哪怕是黄州的升斗小民都忍不住议论,这武大京官,莫非是董家养的一头疯狗不成?
按理说,少了反对和别扭的声音,袁保国应该像董正和那样松口气才是,但他毕竟不是董家的圈内人,难免有些惊惧。
袁保国没资格劝阻武京官,却可以想办法说服董正和。
袁保国搂着罗兰的纤腰,慢声说:“不要赶尽杀绝。留人一条活路,也是给自己留条活路。”
董正和不以为意,淡然答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武伯伯这样做,也非是意气用事。”
袁保国不好再说,只是摇头,起身小心翼翼地拉着罗兰的手,到一旁下棋。
棋下得很乱,罗兰看得出来,冷不丁问了句:“是担心沈家的小子报复吗?”
董正和哈哈大笑,“他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吴兆省被双规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他放个屁。”
罗兰眼中寒芒一闪,却是咯咯直笑,对袁保国说:“我现在才发现董哥也有粗俗的时候。”
袁保国沉吟不语,斜斜瞥了董正和一眼,方要再劝几句,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听,脸色顿时凝重,黑了下来。
……
还是那句老话,官场是泥潭,泥潭里打滚,没有不脏的。
如果说吴兆省被双规,吓破了一部分官员的胆,那接下来武京官的雷利风险。搞的黄州官场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这个时候,一件不起眼的民事诉讼悄然发生、悄然结案,但在某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官场老油条看来,这是一个沈放开始反击的明确信号。
黄州西南有通宁县,县交通局有个叫李玲的副科长,她容貌端庄,身材丰满,虽四十开外,却是风韵犹存。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还吸土。
李玲正是如虎年纪,孤身一人寂寞难耐,竟是无意中与儿子的同学发生了关系。
按说,你情我愿无可厚非,两人交往又是隐秘,却不想竟被男孩家中得知,既没有找上门来勒索,也没有暗中下绊子,而是一纸状书将她告上了法院。
男孩还未成年,开庭当日即是宣判,李玲声败名裂获刑四年。
案子不起眼,李玲这人也不起眼。但通宁县有人急了,而且急的人还不少。
有人去看守所看望李玲,谈了半小时后,李玲告发通宁交通局、税务局、公安局两位局级领导、七位科级干部,并揭发盛名铝材公司经理董其良行贿案。
一个小人物,扯出大案件,黄州市纪委雷厉风行,立刻配合通宁县纪委、检察院调查,一周时间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钉死,高速高效当成楷模。
……
人人都知盛世地产是董家的产业,却少有人知董家的产业不仅于此,与董家有牵连的官员更是多如牛毛。
沈放开始反击,震荡的不仅是黄州官场,董其量是个引子,引爆的是董家产业、董家官网的风雨飘摇。
武京官要办案,省纪委无人敢阻,但县纪委、市纪委要查案,武京官也无权干涉,更何况,省纪委并不是武京官一人的天下。
……
袁保国叹气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正和你这又是何苦。”
董正和咬牙切齿:“让他抓,让他抓,只要工业园的项目到手,我们董家就垮不了。”
袁保国不吱声,心知董家最近的经济损失看上去无关痛痒,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网被摧枯拉朽般瓦解,任谁都无法处之泰然。
董正和沉声道:“我们要尽快敲定工业园项目,不能再拖。”
前些时日还气定神闲,而今又急急如丧家之犬。袁保国打心眼瞧不起董正和,“再快也要把程序走完。”
“加班,让管委会的人加班加点,我出劳务费,五十万,一百万,我都不在乎。”
“都是你家养的狗不成?”袁保国心中腹诽,却和颜悦色道,“都等了一年多,不差这十来天。”
董正和几乎咆哮道,“你等的,我等不得!”
袁保国眉毛一竖,却发现罗兰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于是叹道:“我催催吧……该走的程序,总是要走的……”
……
要说省城最好最高档的酒店,有人会说是玉森,有人会说是富豪,但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玉森也好富豪也罢,过去或许称得上高档,但现在,它们跟银华大酒店比起来,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
银华在年前还是一家入不敷出的国营宾馆。自从承包转个体,陈峰当了老板后,耗巨资花了数月才打造出了现在的银华。
别看银华外表灰蒙蒙破旧毫不起眼,内里的装潢却及其奢华,据有心人估算,陈峰为此花了肯定不下一千万。
凡认识陈峰的,都知道这是个没有家世背景又没有任何积蓄的男人,他从哪来的钱,自然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羡慕的人说他中了彩票捡了宝贝,嫉妒的人说他挖了祖坟盗了古墓。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其实,银华的背后是天易地产,天易的背后呢,是沈放,还有省委书记。
所谓知者不言,不知者胡说八道,如此而已。
窗外,酒店门口络绎不绝的客人,川流不息的轿车,陈峰看了看手表,有些焦躁地顺了下油亮的背头,转身出了办公室,在走廊瞧见大堂经理急冲冲跑来,不由脸色一沉。
“总经理——”
陈峰皱着眉头说:“又有人来要天水的包厢?”
“是人大的郝主任,还有政协林主任的秘书也来了……”
“这帮催命鬼,让刘海儿打发他们走——”
“刘海儿已经去了,可说什么都没用,我上来的时候,刘海儿都要哭了。”
刘海儿是个女人,当然,是万里挑一的漂亮女人,银华有今天,她功不可没。
“我亲自去吧……”陈峰到了电梯旁,沉声吩咐道,“天水包厢安排好,客人随时会到。”
大堂经理嗯了声,很好奇什么人要来,因为平时像郝主任这些官儿,陈峰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到了大厅,远远瞧见刘海儿委屈地求着两位大爷,陈峰深吸口气,快步过去,笑容满面地作揖打招呼。
两位大爷也了解银华的背景,知道不能做得太过,见陈峰来了,也不说别的。只问今天天水的包厢谁订下了。
陈峰刚要搪塞,忽然瞧见俩个青年从外面进来,急忙说了声抱歉,错身迎了上去,竟是把两位大爷撂在那。
两位大爷你看我我看你,都觉这脸面丢得有些大,却也都隐忍着不出声,只是神色想当难看。
陈峰引着那俩个青年径直往电梯走去,好像忘了他们的存在,这下郝主任的秘书是真火了,嘬着嘴巴急走两步,不曾想却被刘海儿给一把拉住。
“言秘书,您别生气——您知道那青年是谁吗?”
“我管他是哪个!你们开店做生意,就这样待客的吗?”
“真的非常非常对不住,改天郝主任来了,我一定当面赔罪——”
言秘书嘴唇动了动,冷哼一声。
刘海儿亲昵地凑到言秘书耳边,轻声说道:“那是——小老板——”
言秘书愣了愣,只哦了一声,转身便走,那林主任的秘书很是诧异,急走两步跟上,悄声问,“就这样回去?怎么交差呀?”
“还能怎么办?”言秘书往电梯那瞟了眼,“天水包厢被沈放订了!”
……
沈放站着,对面那人却是坐着——付骏。
沈放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付骏道:“在哪对我来说都一样。”
“既然如此,我抓你回去,你应该不会介意。”
“既然出来了,我就不想回去了。”
“回去不回去,似乎由不得你。”
付骏笑问:“怕我坏你的好事?”
沈放笑答:“怕你在外面死得太快,不如在里头好好待着,说不定能把戏看完。”
付骏慢腾腾站起来,手里拿着个信封递过去:“我闲不住,还是想找点事做。”
沈放也不接,“你要价太高,我开不起。”
“不妨看看再说?”付骏依旧在笑。
沈放固执摇头,见任灵儿想要搀扶付骏坐下,付骏额头也是冷汗直冒,知道他真的日子不多了,便伸手接过信封,递给身后的黄飙。
沈放微微沉吟:“我来,不是要送你回去。”
“我知道……现在你的眼里,已经没有我付骏这号人物了。”
“我也不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没有合作——”付骏脸色忽然阴冷,缓缓坐下道,“我是勒索,你是被勒索,哪来的合作。”
沈放笑了,侧身冲躲在门口不敢过来的陈峰招招手,待他到了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陈峰,酒店的格局不错,好好干。”
见沈放说完转身便走,陈峰急忙说道:“小老板,这还没上菜呢,阿莲很快就到了。”
付骏一动不动,只是望着沈放的背影。
沈放脚步不停,“陈峰,替我谢谢阿莲的好意——”
……
出了银华,身旁的黄飙忽然轻声说道:“老鲨不在。”
沈放安慰道:“不在的不止老鲨一个。”
“可是罗唐那边,也一直没有老鲨的消息。”
沈放慢步来到车前,微微思量道:“你要不放心,可以去跟着付骏。”
黄飙摇头,“我不担心老鲨。”
沈放笑道:“你是怕老鲨已经露馅,反而被付骏利用来对付我?”
黄飙颔首。
沈放看着黄飙,良久方道:“谢谢!”
……
就在整个苏临沸沸腾腾振荡不安的时候,罗唐带着暴发户般的周永年也来到了省城,他们这回并没有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而使直接下榻宰了银华大酒店,当晚还参加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股市座谈会。
周永年已经完全成了牵线的木偶,罗唐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既没有好奇,也没有犹豫,他知道,自己仅仅是只掌下的蚱蜢,万万不能蹦达,否则随时会万劫不复。
接下来一周,白天睡觉,晚上座谈会,再没有其它事情,周永年非常困惑,直到,他在座谈会上遇见了一位老朋友,确切地说是一位牢友。
……
虽然沈放的反击搞得董正和焦头烂额,每天都疲于应付上门求救的与董家有利害关系的各色人物,但这些对他现在轻松的心态没有丝毫妨碍,因为工业园区的项目已成定局,就在昨天,所有的程序终于走完,盛世地产正式成为了工业园区建设项目的最终中标者。
这天董正和意气风发地参加就会,带着微微醉意回到别墅,发现罗唐坐在客厅沙发上,身旁却是一个病怏怏的男子。
董正和没有喝太多,见到那男子,一下便清醒过来,诧异道:“付骏?”
“是我。”
“你怎么——来了?”
“一是心愿未了,二是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
董正和拉了张椅子在付骏面前坐下,用眼神示意罗兰离开后,定定地望着付骏的面容,叹道:“付兄,当初我和父亲,确实是尽力了……”
“我知道。”
沉默。
“付兄,你不怪我?”
付骏摇头,慢声道:“大势不可逆,能保住这条贱命,却是大幸。”
“付兄运气一直不错,当可东山再起,若是付兄需要资金方面的帮助,我董正和绝不——”
付骏打断道:“我说的大幸,不是指我自己。”
董正和诧异地眨眨眼,没问,知道付骏肯定会说。
果然,付骏沉吟道:“我没有死,是你们董家的幸事。”
董正和不置可否,径自问:“你说不想我重蹈覆辙?”
“是的,水已经漫到你胸口了,可你却还不自知。”
“此话何解?”
“工业园区的项目,已经拿到手了吧?”
董正和皱着眉头,点头道:“是的。”
付骏道:“利润不大。”
董正和笑答:“蚊子也是肉。”
“在你眼里,蚊子是不是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点利润,沈放绝看不上。”
“所以他早早就放弃了。”
“年前放弃,为何你现在才得手?”
“半路杀出来个抢食的——”
付骏身子后仰,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字一句道:“沈放把飘香集团卖了。”
“我知道。”
“你可知道卖给了谁?”
“据说是上海永久。”
付骏嗯了一声,“上海永久,还有——”
“还有?”
“杨家祠堂……”
董正和猛地立起,“你是说,杨家是受沈放指使?”
“你问我吗?”付骏指了指董正和的椅子,“坐下说,我仰着头难受。”
董正和沉思许久,问:“他为了什么?”
“你问我吗?”
董正和讪讪摇头,自言自语:“我知道他为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付骏长出一口气,缓缓起身,“正和,如果你觉得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那你差不多也要完蛋了,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我,实在想不出,他还能做什么。”
“正因为你想不出,还是云里雾里——”
“付兄,你说要帮我避免重蹈覆辙?”董正和再次提起。
付骏轻叹,“你已泥潭深陷,我这油尽灯枯的身子,却不知能否拉你出来!”
……
黄汪炳神容憔悴,仿似许久睡眠不足,但他双眼却是炯炯有神,神采奕奕地望着沈放。
沈放道:“这段时间,真辛苦你了。”
“不辛苦……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让我能参与其中,这些事情做起来,说实话,让我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
“董家这次折了不少人吧。”
“十八个!董家在苏临的圈子已经被清洗的只剩三四人了。”
“王省长,是不是想收手了?”
“是的,王省长跟马书记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个多小时,觉得再乱下去,恐怕不好交差。”
“那你们的意思呢?”
铲除董家外围势力的执行人是黄汪炳和郭徳凯,这两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将一切做的有条不紊毫无漏洞。
“我们?”黄汪炳笑了笑,“我跟老郭俩个是无所谓,反正这件事情结束,小老板你不还有场重头戏等着我们来操办吗?”
“那好,我一会就跟王省长联系……罗唐前天已经离开省城,你跟郭老也尽快赶过去吧。”
“上钩了?”
沈放颔首,“鱼儿上钩了,所有的路子也都铺好,就等你们过去统筹。”
黄汪炳想了想,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沈放道:“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才让你和郭老一起去。”
黄汪炳诧异道:“全权由我们安排?”
“是的。”
“压力不小啊。”
“我压力更大。”沈放眉头锁着。
黄汪炳安慰道:“应该能一举成功。”
“我也希望——但我不能不留后手。”
黄汪炳岔开话题:“听说,付骏出来了?”
沈放答道:“我们见过了,不欢而散。”
“要小心他。”
沈放长叹口气:“就算他已经躺在棺材里了,我也决不敢小瞧了他。”
……
付骏剧烈地咳嗽了半天,咳出一口黑血,却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佟大庸,对着董正和说道:“你们完了!”
董正和此时已汗如雨下,冷汗。
许久,董正和缓过气来,长叹道:“他也太狠了。”
佟大庸倒是泰然,道:“他从来就是这般狠的一个人,只有你不知道。”
董正和苦笑,又有些侥幸地呼出口浊气,“幸亏,付兄你来了,现在他做了这么多,我们只要稍微动作,就能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佟大庸定定地看着付骏,付骏摇摇头说道,“我来得太早了……”
听到这话,佟大庸眼中寒芒一闪,董正和则不解地问,“付兄,你——”
付骏道:“他能算计一次,就能算计第二次——”
佟大庸接道:“你能挡住这一次,未必能挡住第二次,所以付兄说他来早了,因为——”
付骏再接,“因为你如果打草惊蛇,甚至将资金转走,虽然安全,焉知他没有准备第二套方案正等着你呢?”
董正和自诩聪明大智,现在才发现,别说是沈放和付骏,恐怕佟大庸都比自己要高明。
“那依付兄的意思?”
付骏不言语,望着佟大庸。
佟大庸手指瞧着桌面,良久良久,“将计就计,斩了他的手脚,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
“能一次要了沈放的性命!”付骏咬着牙关,胸口急剧起伏。
……
不知最后,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
对面就是苏临农业银行总行,沈放身旁站着的正是一直呆在国外的刘文锦。
刘文锦苦着脸说:“难度很大——”
沈放问道:“得手的难度大,还是脱身的难度大?”
刘文锦苦笑,“两者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
想起前些日子黄汪炳安慰自己,沈放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一步,可能,无需走这一步。”
刘文锦道:“要真到了这一步呢?”
沈放脸色肃然,沉声道:“那我就会让不可能变为可能。”
刘文锦松了口气,“有你在幕后策划,就算我找的是一帮下三滥,恐怕也能成事。”
手机响,那边传来压抑着的女人的声音,“沈放——”
沈放愣了愣,“罗兰?”
“是我……”
沈放久久才说,“你还好吗?”
罗兰笑了,“嗯,我挺好——你,是不是还在忙着?”
“我就这命。”
两人无言,气氛有些暧昧。
“沈放,我听说——”罗兰似乎深吸了口气,“苏彬被开除了!”
沈放整个身子顿时一颤,“你,你消息来源——”
罗兰抢着说道:“绝对可靠!”
沈放用力吸了口气,“罗兰,谢谢你。”
“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能帮上你,现在看来还是有用的,我,我很高兴。”
沈放感激道:“你,罗兰,你如果当我是朋友,答应我,立刻离开董正和,跑得越远越好。”
罗兰似乎狠高兴,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董正和这的?呀,对了,你这么聪明,一猜就准……”
“罗兰,听我的,离开那里。”
“我没事的。”
“我担心付骏会去找他——他或许还记得你——”
“不要紧,我们已经打过照面了,他好像把我忘了。”
沈放道:“我不想冒这个险!听话,立刻离开!”
挂了电话后,沈放立刻给罗唐电话。
“罗唐,我们的行动泄露了,苏彬已经被开除。”
“怎么会?”
“付骏已经开始动作了。”
“他娘的,不管了,我这就通知郭老动手。”
“来不及了。”
“就算他们开除了苏彬又怎么样,黄老那肯定还是能照计划行动。”
“不可能了,他们既然察觉了,自然有办法应付,已经不可能冻结利华实业的资产了。”
“那我们怎么办?好不容易——”
“尽快安排手尾,所有人都走,我担心付骏他还会有后手。”
……
地下彩票这种怪物本来就很容易生存,更何况沈放投入了两千多万往里赔钱,自然在很短的时间里席卷了大片区域,然后再通过周永年将利华实业名义上的老板苏彬引入局,等他入局后,贼喊抓贼,利用轰动效应第一时间冻结住利华实业的资产。
董云贵人在省城,他绝不会允许利华实业资产被冻结这种事情发生,但如果牵涉到地下彩票,全国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了的话,别说是他,就是京城里的官老爷也不敢把手伸过来。
只要利华实业资产被冻结并进行审查,那天文数字的黑钱再无藏身之处,这,便是沈放的计划。
可惜,功败垂成!
不仅功败垂成——
……
得到苏彬被开除消息的当天,罗唐他们还没来得及撤退,国内几家影响巨大的传媒同时报道了地下彩票“买码”的事件,而原本通过马书记、王省长等人铺好的官场路子,一瞬间被封闭了,反而成了追命的铁索。
郭徳凯、关董平、罗唐三人全部落网,而周永年夫妻俩自然也是被堵在了被窝里,而今正焦虑不安地坐在审讯室里等待注定的命运。
将计就计,提前发动地下彩票的曝光,一口气剪除沈放的左膀右臂,如果能撬开他们的口舌,指正沈放,甚至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沈放这个**烦,而这,便是付骏逆袭的计划。
……
从王淼家出来,沈放握紧着拳头,冲着车门就是一拳砸过去,吓得黄飙一下扑过来抱住了他。
沈放喃喃道:“他们,最终还是退缩了!”
……
刘文锦问:“真要动手了?”
沈放没有回答,只低头看着手机。
刘文锦知道他在等电话,他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两天两夜,什么都不做,就只盯着手机。
手机响,还是罗兰,她只说了一句话,“明天下午…!”
沈放振作精神,拍了拍刘文锦的肩膀,又用力握着黄飙的手,“胜败,在此一举!”
……
董正和看着罗兰从花房理出来,用肩膀撞了一下佟大庸,然后竖起大拇哥对付骏说道:“付兄,他这下彻底完了,哈哈——”
付骏笑道:“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见过的人从不会忘,更何况是曾经害我棋差一着的罗兰呢?”
……
沈放重生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打劫银行这样一天,更没想到,明明精准的计划,到实行的时候才发现,早就落入了别人的计算,他看着刘文锦招募来的好手冲进银行,然后听到嘈杂的枪声,紧接着——房间的门被撞开,冲进来的是全副武装的特警。
这次,黄飙竟然没有在!
……
董正和从银行里施施然出来,钻进警车后,得意地瞥了一眼沈放,说道:“没想到吧?”
沈放头都懒得抬,只看着腕上的手铐,冷漠道,“没想到。”
“精彩呀,实在是精彩,沈放你可以说是今天败得一塌糊涂。”
“是的,一塌糊涂。”
董正和从沈放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不由觉得胜利的快感远远不够,故意刺激他道:“罗兰那个*子,你猜猜怎么样了?”
“死了。”
董正和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no,no,我哪舍得让他死……你还记得一个叫钟亭的女人吗,罗兰的下场会比她更惨。”
“是吗?”
董正和笑道:“怎么?自身难保了,也顾不上小情人了?”
“你——”沈放缓缓抬起头,“你完了!”
……
佟大庸完成所有手续后松了口气,转帐这么大一笔资金本就是件累人的事情,更何况这些钱还见不得光,虽然银行里外全都是自己人,但他还是累得半死,提心吊胆个半死。
“付兄,这下应该可以了吧——”佟大庸说完一转身,却发现付骏不见了。
佟大庸心顿时凉了半截,立刻四下寻找,发现不见的不仅是付骏,还有始终被扣押在身边的罗兰也不见了。
“查账,赶紧给我查账!”佟大庸冲银行行长咆哮。
银行行长一查,再查,再再查,脸吓得煞白。
佟大庸心口一紧,瞬间绞痛得不得不跪在地上。
用来转移资金的新壳公司是他三天前成立的,哪里会想到,这边资金刚转过去,账户瞬间就被冻结,他想不明白,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知道为什么。
银行行长颤抖着说:“半小时前,有人往账户上转了一千万……转帐的人,是,是周永年——”
……
河边,付骏由任灵儿和阿莲搀扶着,咳嗽的摇摇欲坠,却还是挺直了腰杆,盯着面前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人呢?”
中年男子丢过去一个手机,付骏接住放到耳边,听了半晌,长舒一口气,从阿莲手里接过厚厚一个公文包,甩给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却没有打开公文包,只是问:“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一边咳嗽一边看着阿莲,见她用力点点头,付骏猛地咳出一捧鲜血,摇摇头,抬起头说道:“我们——希望你们能言而有信。”
中年男子浓厚的眉毛蹙了蹙,“你放心,我们不会出尔反尔,更何况,他们都是有功之人。”
付骏惨笑道:“他们既然自由了,若是再被抓,只能怨自己——我,我,和,沈放,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彻底瓦解落日。”
中年男子久久不言,“这,需要时间。”
付骏忽然暴躁起来,喝道:“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永不可能?所有证据你们都有了,黑钱所有者的名单你们也有了,你们还需要等什么?”
中年男子似乎不忍隐瞒,叹道:“牵涉太广,只能徐徐图之,希望你,你们能原谅。”
付骏哇得又咳出一口黑血,颤声道:“你们需要时间,需要暗中行事,沈放已经做出了牺牲,他已经顶了罪,你们,你们——”
中年男子神色纠结,“我会想办法给他平反的。”
付骏冷笑,“多久?”
中年男子见他随时会暴毙的样子,也是心中不忍,咬牙道:“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给他收尸么?”付骏淡淡道,“落日损失了二十三亿,丢失了重要的档案资料,你觉得,他能在狱中安然度过一个月?”
中年男子还待再说,付骏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指着远处,一边喷血一边狂喊:“沈放,你看看,你看到没有,你作茧自缚啊,你聪明一世,到头来,却是与虎谋皮这般结局,你,你,哈哈,你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笑死他了,笑得他眼中有泪……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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