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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军火王的极品情人 > 87西元俯视她的眼,清澈明净而

87西元俯视她的眼,清澈明净而

,我一个都不放过!绝不放过!

这“你们”不仅仅包括哑挫,还包括戴柔,戴霖,帕克

,昆恩!

“好,听长官的,我就暂时放过你。”哑挫说着放开了踩在罗烈脸上的脚。

昆恩站了起来,伸伸胳膊打了个哈欠:“把他送回牢房,今天就到这吧!真是郁闷死了,

帕克王子送了我盒巴西顶级咖啡,我喝了竟然毫无睡意,只好烦你们陪我解闷了。现在总算

有了点睡意,解散,都睡觉去吧!”他打着哈欠看也不看罗烈就走了出去。

罗烈气得要

死,昆恩睡不着就拿他和士兵们解闷?这到底是个什么变态啊!

还站在罗烈身边的哑挫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转身就一脚踢在了罗烈头上。早先罗烈的头就受过伤,这一

下让他觉得天旋地转起来,顿时晕了过去。

等罗烈醒来,已经是在牢房里了。凭直觉罗

烈觉得这不是他原来呆的牢房,这间牢房更大一些,而他被扔在了角落里。因为黑暗,罗烈

看不到牢房中的情形,只是凭感觉,知道牢房里关了不少人。现在是半夜,估计大家都在睡

觉,只听见男人粗壮的打鼾声此起彼伏,加上人多,空气中的温度无形中就升高了许多,刺

鼻的气味就更明显。

不过罗烈顾不上这些了,他自己的气味比牢房里的气味更难闻,他

的囚服又湿又臭,混杂着尿液的味道实在是令人不堪忍受。但这不算完吧?罗烈不知道他们

还会怎么折磨他,反正他只觉得这监狱他是一天都不想呆下去了!赛尔谭天凡他们知道他被

关在这里吗?他们会来救他吗?如果在外面的是他,就算要劫狱他也会把他们弄出去,他们

会吗?有这个能力吗?罗烈茫然了。

罗烈不知道自己是痛得又晕了过去,还是

被折腾得太疲惫睡了过去。仅仅觉得是睡了很短的一会,就被每日例行,非常有特­色­的菜市

场喧哗声震醒了。睁开眼睛,昏暗的灯光让他有一瞬间的茫然,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被换了

牢房。嘿嘿,罗烈自嘲地想,还不错,最少这牢房待遇比原来的好,还能看到些光明,尽管

那灯并不比鬼火亮。

“新来的,报名字。”一个沙哑的声音在罗烈头上很近地响起,让

罗烈受惊似地奋力爬了起来。与单人牢房不同,这里有人也意味着有麻烦,他可不会真的天

真到以为昆恩给他换牢房是照顾他。

“罗斯烈。”罗烈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同样沙

哑。

“你很臭,掉粪坑里了?”那声音隐隐有笑意,不怀好意的笑。

罗烈靠墙坐着

,借­阴­暗的灯光才模糊看清眼前的人。一张两颊有些下陷瘦削的脸,眼睛似深陷在其中,­阴­

冷冷像闪烁了鬼火的三角眼,他的个子很矮,用手半杵着膝盖好奇地弯着腰审视着罗烈,似

乎在评价他为什么有来自己牢房的殊荣。

“差不多。”罗烈回答着他。眼睛却开始扫视

牢房,快速地扫过一圈,罗烈看出牢房里连他共住了七个人。有两个已经站在牢门前等候士

兵来开门出去放风,有一个在墙角对着空气练拳,另一个躺着,似乎根本放风对他没有诱惑

力,最后一个盘腿坐着,罗烈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去又返了回来,焦点都落到了他嘴上叼的

红点上,烟?罗烈从进来就没闻到过烟味,也没想过要抽烟,但是在这里却发现了一个人,

明目张胆地叼了一根烟,这不能不让他感到震惊。

这人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特权在牢

房里吸烟?罗烈一时好奇至极,凭直觉知道这人不可小视。

“我叫阿布,他是哈迈德。

”三角眼见罗烈的视线停在抽烟人的身上,主动地担当了介绍者一职。

哈迈德?罗烈觉

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杜.哈迈德。”阿布大概看出罗烈的思想,嘿

嘿笑着将哈迈德的名字补全。

罗烈顿时恍然大悟,想起哈迈德是谁。排名在世界前二十

名的恐怖分子名单里哈迈德位居十五,四十五岁,国籍不详,曾经是某国的军官,和上司发

生口角后失手杀了上司,从此开始流亡生活。据说曾经几次失手被抓,但随后几个月都越狱

逃跑,视监狱为无人之境般来去自由。据说哈迈德还有金融天分,曾经将黑帮的钱都投入到

某国股市,制造了外联新闻狠赚了一笔。有传闻还说哈迈德是某个黑帮的军事首领,也是一

系列汽车炸弹的幕后策划者,他本人同时也是一个爆破专家。

这样一个威震世界的恐怖

分子竟然失手蹲在A国的监狱,这让罗烈大吃一惊之外脑子里迅速搜寻关于哈迈德最后的报

道,从而得出哈迈德最少在这里应该呆了三个月以上。

“嘿嘿,崇拜吧!你能和大名鼎

鼎的哈迈德关在一起,怎么说也是你的荣耀啊!”阿布嘿嘿笑了。

罗烈没出声,他的脑

子在激烈地运转着。哈迈德既然能在这专制的黑监中搞到烟,那么是不是也可能像他往日经

历一样也视监狱如过无人之境呢?罗烈并不是一个习惯依靠别人的人,早先想赛尔和谭天凡

来救他只不过是无望中的一种安慰。他当然清楚要出去还是需要自己努力的道理,一直他就

在寻找着机会,观察着周围环境,但苦于根本没有放风的机会,所以对牢房外面的情况一无

所知。现在能和越狱老手关在一起,罗烈突然觉得出去的希望暴涨,似乎就看到了一丝曙光

门口士兵开门了,罗烈还没站起来就被冲进来的士兵按住了,两个士兵七手八脚地帮

他戴好了脚镣,拖着他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跟上队伍,出去放风。”

罗烈木然地

拖着沉重的身子和沉重的脚镣,忍住全身欲裂的疼痛慢慢走了过去,站在刚从地上爬起来的

人后面。

那人也许觉得罗烈是新来的,有些好奇地回了回头,罗烈只来得及看见他惨白

的眼白他就转过头去了。罗烈从来没见过有人的眼睛像他一样黑眼珠少眼白多,在幽暗的灯

光下猛然看见还以为不是人类的。

七个囚犯排好队跟着前面牢房的囚犯一起规律地往前

走,在牢区里移动很慢,刚好罗烈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速度,就是这样的速度他还走得满头是

汗,不是热出来的汗,是痛出来的汗。他该庆幸自己因为长期锻炼,身体素质比较好才没倒

下,疼痛让他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安徒生的《小美人鱼》,很早很早听妈妈讲过的童

话在经历了年久的岁月清晰地浮现在脑中。

“妈妈,美人鱼为什么要忍受疼痛不告诉王

子呢?”

“因为爱,美人鱼是个能为爱牺牲的人……”

美人鱼能为爱忍受痛苦,他

也能!罗烈苦涩地想,现在他就是为他和赛尔的爱买单吧!这该算爱的代价了吧!从悔婚到

现在,他这一刻才放下了心中若有若无的不安。不管怎么样,戴柔不会让他比现在更糟糕了

吧!那么如果这就是代价,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后悔,只会庆幸自己早日离开了那蛇蝎般的女

人。

两边牢房有两排囚犯,罗烈的目光下意识地在队伍中寻找着小伍他们,最好他们也

被关在这里,那么他就能知道他们的情况,就算逃走也能一起。

两排都是穿囚服的人,

除了高低胖瘦,一样的光头外都大同小异,罗烈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得以保留下来是沾了帕克

的光,昆恩不会为表面功夫得罪帕克而行的特殊待遇。这头发虽然让罗烈得以维持着自尊,

却也让他在队伍中显得极为另类的特殊,唯一让他没有因此引起极度仇恨的还是要归功于昆

恩,他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击破罗烈的头而包扎着的一圈纱布。虽然是污渍斑斑的纱布,但上

面沾的血迹都让众囚犯多少心里平衡了些。

罗烈没看见小伍和孙铸,只看见了岳浩。同

样的脚镣和同样沉重的步伐让罗烈猜到岳浩和他一样也遭了残忍的毒打。

小伍和孙铸呢

?罗烈自己都没能从毒打中幸免,他们会更惨吧!罗烈忍不住就为他们的命运担忧起来……

看着谭天凡沮丧的样子,王禾突然就笑了:“小子,那么容易丧气怎么做罗烈

的首席保镖啊!我只说难上加难,并不代表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谭天凡两眼又放出希

望的光:“王哥,有什么方法?我们的希望就是你啊!你一定要不奢余力地救烈哥,要我怎

么报答都行!”

“哈哈哈。”王禾就笑了起来,摇头笑道:“你这小子,刚才还一副循

规蹈矩的样子,转瞬间就胡言乱语起来,怎么报答?给我做保镖吗?”

谭天凡嘿嘿笑道

:“王哥看得起的话也行。我看王哥手下的都是­精­兵强将,我虽然不才,也可以帮王哥守守

大门,怎么样?”

王禾无奈地笑道:“估计也就罗烈受得了你,我就算了。”王禾其实

确有笼络谭天凡的意思,但谭天凡的话让他断了这念头,一个对旧主子忠心耿耿的保镖虽然

也可用,但总会觉得有点别扭,还是远观欣赏吧!

“王哥有什么方法可以救烈哥?只要

我能做得尽管吩咐。”玩笑开过,也活跃了气氛,谭天凡收起嬉皮笑脸认真地问。

王禾

也收了笑脸,沉吟着。谭天凡不敢打扰他,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王禾淡淡地说:“你没来

时,我和A国一个官员通过电话,谈了一下罗烈的事,他表示很为难,说这是帕克王子亲自

主管的他也不好Сhā手。A国的政治有些复杂,他们的党派之争我也不好向你详细解释。我只

能告诉你,以我的势力想强迫他们放出罗烈并不困难,但这势必会引起内乱,给帕克王子提

供篡位的口实。想必你也知道,我不止代表我的利益,还要代表我所在集团的利益,权衡利

弊,得大于失,我是不能这样做的。我本可以不必对你解释这些,我想罗烈也会理解我不得

不这样做的原因,但我对你解释了,是因为我欣赏你是条汉子,也欣赏你对罗烈的忠心,在

这个唯利是图的年代这种品质太难得了。”王禾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这样说你可能

无法接受,但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也可能会和我一样的做法。”

谭天凡掩住心中

的失望,要不是刚才王禾早说过“难上加难,但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话,他早反驳王

禾了。但和罗烈在一起时间长了,内敛沉稳也学了不少,所以他静静地等着王禾做进一步的

解释。他不信王禾派人接他过来就为了拒绝他,如果这样他只要挂了他的电话就行。

他的沉稳,王禾投于欣赏的一瞥,续而笑了笑:“我刚才对你解释了我不能公开出面救罗烈

的原因,你懂了吧?”

谭天凡灵光一闪,“公开”!不能公开,那么私下应该是行的吧

!谭天凡喜极地看了看王禾,后者一脸睿智的笑。谭天凡暗呼一声侥幸,所幸他没有冲动地

对王禾无礼,否则事情就坏在了他的身上。像王禾这样的大鳄级人物,有时是喜怒无常的,

他可以不在乎巨额金钱上的得失,却会对一点细节微末耿耿于怀,这是谭天凡偶然听罗烈提

起过的,被他理解为富人的怪癖。

“想从一个戒备森严的监狱中走出来有几种方法?”

王禾问谭天凡和被他叫进来的易柏。经过王禾的介绍,谭天凡知道这位易柏将会代表王禾协

助他去救罗烈。

“越狱,劫狱,还有刑满释放?”谭天凡看出易柏根本没意思回答这问

题,为了给王禾面子他只好抢答。

“呵呵,天凡说的对,确实只有这三种方法!这让我

有些感慨,这时代不管怎么进步,有些规则还是任凭岁月沧桑也巍然不动地保留下来了。”

王禾感慨地说。“我们来看看罗烈选什么方法走出来呢?释放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能取悦帕

克,但依我看凭罗烈那臭脾气,这是不可能的,那家伙把自尊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他和帕克

搅在一起估计他宁可咬舌自尽,这一条就否决了。那越狱呢?我随便看了一下关于GT监狱

的地图和资料,虽然守备森严,地形复杂,但也不是不可能的。我曾经认识一个越狱专家,

什么样的监狱都关不住他,有次更夸张,他竟然穿了监狱守卫的制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所以我认为所有的监狱都是能越狱的,只是看你懂不懂其中的奥秘。”

谭天凡听到这里

笑了:“要是烈哥能和你认识的越狱专家关在一起,说不定不用我们去救就自己逃出来了。

王禾呵呵笑道:“如果这样当然好,问题是我不相信‘幸运’这两个字,我觉得所有

的幸运都是人为的,这两字的后面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

“我可以安排个这样

的专家进监狱中。”易柏比较实在地变成了这只手,他不是开玩笑,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让谭

天凡有点目瞪口呆的感觉,盯着他看了半天以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易柏连看都

不看他一眼,认真的样子还有王禾的态度让谭天凡相信了这话百分之百的真实­性­。

“这

事要做,虽然不能指望他进去真的能把罗烈带出来,但要了解里面的情况也需要有人去做这

个工作。”王禾对易柏的话赞成地点了点头。“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越狱这两个字上,我

看过很多越狱的资料,发现关于越狱的大部分都是被神话了的传说,他们要不被当场击毙,

要不逃亡途中就被抓到,真正能成功的官方都没有报导,这是为什么呢?经过我的研究,我

发现一个越狱要成功有三个因素,一,完美的计划;二,内应;三,安全的撤退路线。这三

条都能计划周全的话,才是越狱的成功。”

谭天凡点头:“对,撤退是个问题,我们只

有安全地离开A国才算真正的越狱成功。”

王禾微笑:“这点你可以放心了,你们只要逃

到A国边境,我可以派直升机去接你们。”

谭天凡苦笑着看向王禾:“问题是我们谁来想

出一个完美的计划,把烈哥弄出监狱而不引起全国­性­的追杀呢?”

王禾摸摸下颚,苦笑

着直视谭天凡的眼:“你不要看着我,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又不是全能的上帝,我也有我

的知识盲点,我不能对我不了解的事发表权威­性­的意见,这些还是等易柏请的专家来定吧!

王禾坦白的话让谭天凡立刻就对他充满了好感,他一直以为这大鳄级的儒商很难相处

,总是一副很­阴­险的样子,这样坦白地承认自己不是无所不能让天凡立马对他猛加印象分。

人不怕承认无知,怕的是掩饰无知导致别人的悲剧!

众人慢慢走出监区,两排囚犯

一排向东一排向西分别进入不同的放风场,罗烈眼睁睁地看着岳浩进了东边的放风场。放风

场并不大,一个区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共有四个区,中间被铁丝网相隔着,周围是七.八

米高的墙,上面布满了电网,高处还有岗亭,有士兵在来回巡逻。

进入放风场就可以自

由活动,罗烈全身酸痛,找了个角落就坐下休息,全身带着这些沉重的铁链真不是人受的罪

。天已经有些朦朦发亮了,空气有些潮湿,可以闻到海的咸味。罗烈贪婪地吸着,似乎想让

这海风将肺里,身上的臭味都侵袭­干­净。自由的感觉真好!罗烈发誓这次如果能出去,一辈

子都不会再让别人把他关进监狱中。

远处的山开始影影绰绰地显出来了,罗烈计算着山

和监狱的距离,如果能跑进山林中,是不是有自由的可能?但是看看周围荷枪实弹的士兵,

还有静静蹲着耷拉着长舌的警犬,不要说跑到山林里,就算是想跑出监区也是难上加难!

罗烈眯着眼坐着,忍受着周围人对他的异样目光,那些目光不止是好奇,还有仇恨,妒忌,

甚至暧昧。罗烈如果知道让这些目光对他暂避三尺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上实在太臭的话,他又

该感谢昆恩了,无意中又让他免了不少麻烦。

每个监区都有个水台,三个水龙头并排列

着,罗烈看到有人在那喝水洗脸,他也很想过去喝点水,就挣扎着站起来往那边踟蹰而行。

还离水池有段距离,水台边的人发现他过来就带着厌恶的表情闪开了。罗烈毫不在意,慢慢

走过去用戴着手铐的手接了一捧水喝了下去,水有些铁锈味,罗烈却似饮甘露一样接连喝了

几捧。正喝着,突然他感觉到身边有人,还无法直起身去看,头就被按了下去,紧紧地压在

水龙头下猛冲。水花立刻四溅起来,罗烈觉得全身很快就湿了,他眼睛在水下无法睁开,鼻

子耳朵里都被水冲进去了,让他无法呼吸,也无法挣扎。他感觉自己被四五个人紧紧压住,

耳中朦胧地听到叫喊声,水哗哗地响着,无法听清叫些什么。

罗烈拼命地挣扎着,头猛

扭动着想离开水下去呼吸一点空气,他只觉得肺里的氧气都燃烧用尽了,他快窒息而死了。

终于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开了他,失去外力的罗烈跌坐在地上,他猛力地咳嗽着,

差点被水呛死。等他稍微平静下来,用手抹去满脸的水,能看到人物时,他看到周围的囚犯

们都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似乎刚才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谋杀他的事。

罗烈坐了一会爬起来,在心里冷笑着,他当然明白追究是没用的,这些人肯定不是第一次这

样做了,而看众人的态度,对此都是默认支持的。他看了看坐在监区和监区交界处平台上抽

烟的哈迈德,他目不斜视地和他对面监区的朋友说着话,似乎对发生在罗烈身上的事丝毫没

有觉察。罗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从水池边走开了,他当然没指望哈迈德会帮他,即使同一

个监牢的难友,也不要指望监狱里会有什么友谊真情。

“烈哥。”罗烈突然听到有人叫

他,回头竟然看见岳浩站在隔壁监区的铁丝网旁叫他。

罗烈一时百感交集,在经历了刚

刚类似死亡线的挣扎,他觉得能再看见岳浩特别亲切。他走了过去,双手隔着铁丝网握住了

岳浩同样放在铁丝网上的手。

“岳浩。”罗烈除了叫他的名字什么也说不出来。难道问

你好吗?能好吗?问得出来吗?

“烈哥,他们差点把你弄死啊!”岳浩的眼眶有点湿,

大概感受到了刚才罗烈挣扎的惊心动魄。

“见到小伍他们了吗?”罗烈不想谈刚才的事

,那么弱那么无助的事他愿永远都不再经历。

“昨天放风见到了小伍,很颓废,看上去

神思恍惚,看见我也不和我招呼,就一直坐在角落里发呆。孙铸没见过,我请和我同监的人

帮打听,他们说牢里没有这个人。烈哥,会不会是孙铸出卖了我们?”岳浩疑惑地问。

“别瞎猜,这次说来说去是我害了你们,我不招惹戴柔和帕克的话你们也不会有这样的牢狱

之灾。”罗烈内疚地自责。虽然他也怀疑过有人出卖他们,但实在不愿怀疑几个亲如兄弟般

的保镖。如果他们真要出卖他,他罗烈有几条命都不够送,所以他轻易不愿这样想他们。

“烈哥,你别这样想,那两个疯子都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不是你的错。”岳浩宽慰地拍

了拍他的手。

“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弄出去,我相信天凡在外面也在做着同样的努力

,我们一定会出去的。”罗烈对岳浩充满自信地微笑。

“嗯,我一定努力活着。”岳浩

笑了。

短短的放风时间结束了,囚犯们又列队回牢房,一道道铁门,罗烈数了数从监区

到放风场一共经过六道铁门,道道都把守森严,他们如果想逃的话放风时是最好的时间。问

题是从放风场到大门又要经过多少关口呢?罗烈一无所知!

当罗烈咬着发硬的面包时他

仍然在思索这个问题。越狱这件事就像迷宫,不同的是你只有一次机会成功。你必须计算好

距离,中途需要经过的关口障碍,还有时间,将一件件可能会发生的事预测好才会有成功的

可能。守卫士兵,牢门的攻克,逃跑的路线,交通工具甚至武器都需要考虑。罗烈只随便想

了想就无奈地发现没有外应想靠他们自己越狱是绝不可能的,估计还没冲到大门口就被冲锋

枪扫成了马蜂窝。

罗烈暂时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关心起他的难友。早先站在门口等放

风的两个估计是同牢房里面感情最好的,两人吃面包也坐在一起,对其他人都不屑一顾。对

空气出拳的刚才出去放风时罗烈看清了他是个瘦高的黑人,头骨有些奔,不清楚是哪个国家

的人,他此时在和眼白多的人悄声说话,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说得很开心。阿布蹲在

盘膝坐着的哈迈德身边,也不知道在报告什么,边说边看罗烈。

小小的牢房以现在的坐

姿被分成了四派,很明显罗烈自成一派,谁会拉拢他呢?或者谁能慧眼看出他隐藏的光芒呢

赛尔觉得自己快患神经官能综合症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事情依然毫无进展

,理智上她知道这是急不了的事,可实际上她却日渐焦虑。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关于GT监狱

的内幕,有时睡觉也会做罗烈被人虐待的梦,梦醒后一身冷汗就再也不能入睡,眼睁睁地就

到了天亮。她的体重明显下降,不用别人说也知道自己脸­色­憔悴难看。有时会突然烦躁起来

,很想将一切丢下跑走,去一个天很蓝水很清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忘了A国,忘了监狱,

甚至忘了罗烈……

对这样有些自私的想法,正常时她觉得羞愧。罗烈的下属朋友都在为

罗烈的事奔走着,她作为罗烈的爱人怎么能有如此自私的想法呢!不要说他们知道的话看不

起她,就是她真走了自己的良心也不可能安宁。

在这样矛盾,睡眠不足的焦虑下,赛尔

有种越来越绝望的感觉。她一次次去找帕克,甚至有牺牲自己去换罗烈的想法,她实在不堪

这样的折磨了。无法入睡导致她的­性­格日渐怪异,她很想解脱。而换罗烈出来似乎就是解脱

的最好途径!

士兵的回答永远是千篇一律的王子殿下出国访问未归!

这回答让赛尔几

欲抓狂,发狠在行宫外面守了两天,最后是刘亦杰亲自来押她回去,说她再这样他就回去不

管她了。

在车上赛尔呜呜地抱着刘亦杰哭,说:“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无法忍受想

着罗烈在监狱里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帮不上什么忙。我害怕罗烈死了我怎么办?我以前不

相信一个人不能没有另一个人的爱情神话,我现在却虔诚地祈祷罗烈没事,因为我实在不知

道没有他我将怎么过我的下半生!我害怕没有他的生活,我害怕自己慢慢忘了他的容貌,我

更害怕我再也看不到他……”

刘亦杰被她一番哭泣弄得鼻子也有点发酸,将她紧紧抱在

怀中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不是答应你一定把罗烈救出来吗?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赛尔吸吸鼻子,勉强一笑:“小时候你也常这样对我说,我一定会帮你做什么

什么,你不相信我吗?”

刘亦杰笑道:“那我有没有骗过你呢?”

赛尔摇头:“没有

,所以三个哥哥中我和你最亲,也最喜欢你。”

刘亦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既然这样

就相信我吧!帕克不准再去找了,如果罗烈知道你想用你自己换他的话,估计也不会领你的

情,有时候男人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当他什么都不剩时,自尊就是他的一切了!你不

想他恨你的话就打消这个念头!你也不想救了他出来自己却再也无缘和他在一起吧!”

赛尔被刘亦杰的当头­棒­喝惊醒了,发现自己差点做了一件蠢事,她脸红了。回到住处,他们

已经不住酒店了,怕被监听监视什么的换租了一套近两百平米的高档公寓。刘亦杰在他们搬

进公寓一星期才在对面也租了套小面积的房间,平时他都在外面跑,很晚才回来,所以也没

人发现他们是一起的。

回到公寓,赛尔意外地看到了谭天凡,惊喜地扑过去,未语先哽

咽:“天凡。”

谭天凡狠狠瞪了她一眼,回来听会计他们说她做的事让谭天凡也是气闷

得立刻想冲出去抓她,是会计他们说刘亦杰已经去了他才没去。本是一肚子的气在见到她又

瘦了一圈,泪眼盈盈的憔悴样子忍不住又心软了,无奈地说:“不要再做这样的蠢事了,烈

哥知道的话他会自杀也不会要你救的!”

“我知道错了!”赛尔可怜兮兮地说,“我已

经被杰哥狠骂了一顿,你就放过我吧!”

谭天凡对她凶恶地做了个鬼脸以示恐吓后才笑

道:“给你带了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什么?”

“坏的吧!”赛尔怕自己听了好的无法

接受坏的。

谭天凡就将罗家发生的事都详细地告诉了赛尔,让赛尔听了半天都在嘘叹,

说:“可惜了罗烈半生的心血,辛苦创建的罗氏王国就这样轰然倒塌了,他知道了一定很难

过吧!”

谭天凡也再次感慨万分:“烈哥也是不值得,为这些人辛苦半生,现在人家只

顾自己,谁还想得到他啊!”

两人沉默了一会,都颇为罗烈不值。过了一会,赛尔问:

“你的好消息是什么?”

谭天凡笑了,将去找王禾的事说了,并说:“易柏和我一起来

的,他不方便过来,说去找朋友了,他很有本事,我们就等他找内应去接近烈哥吧!”

“完美的计划?”赛尔的思想停在这几个字上,王禾的思维方式和她不谋而合,她也是在找

一种方法来救罗烈,苦的是不知道监狱中的真实情况,现在有易柏,如果他真能安排人进去

传递消息的话,她想要成功就很容易了。赛尔脑中有个疯狂的想法,是一天无聊疯狂翻看网

页得到的灵感,只是觉得过于疯狂才不敢说。她把希望寄予易柏请的专家,希望他们能想出

一个好办法而不至于用到她的疯狂方法。

既然帕克不想用正常的方法释放罗烈,赛尔只

好放弃正常的思维方式,就算劫狱她也打定主意要让罗烈重获自由。这世上本没规则,规则

是人定的,而制定规则的人率先不遵守,那就别怪她也跟着不遵守了!

过了几天易柏通

知谭天凡,他已经找了人混进GT监狱,要谭天凡他们不要着急,慢慢等消息。

到了这一

步赛尔也明白急是没用的,索­性­静下心来研究GT监狱,甚至真的如投资商一样认真考察起A

国的投资项目。在身边会计高手的指点下,本就聪明的赛尔学得飞快,有些东西一点就通,

慢慢自己的理解观点都独树一帜,让从科班商学院出来的会计都自愧弗如,夸赛尔绝对是金

融天才。为了在A国有正当的长期逗留的理由,赛尔他们考察团投资了两家小型的民营商贸

,用钱不多,扔了也不会心痛的投资。

不知道是不是估计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或者

是对自己监狱安全太为自信,慢慢的监视他们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几个象征­性­地跟着,有

时他们出去那些人嫌热也懒得跟出去,就在公寓外面的商店里吹着冷气等他们。

啊,六

月多了,已经是夏天了,距罗烈被捕三个月了!

罗烈想过的几十种离开监狱的方法唯

一不包括的一种就是向帕克屈服。

而帕克王子也对他表现出极好的耐心,每次来即使罗

烈冷着脸对他不理不睬他也能做到若无其事地继续保持微笑,给罗烈讲着发生在A国的大事

和国际时事,讲自己对此的见解看法。不管罗烈有没有反应,帕克似乎觉得罗烈能这样倾听

他就很满足了,不需要回应,只是需要一个真实的影子,一个曾经必须仰望现在却可以触摸

得到的实相。

而每次帕克来前,罗烈的待遇就稍好了些,可以洗澡换­干­净的囚衣,还能

恩赐般地享受刮胡茬和定期理发的待遇,这在监狱里非常的特殊,特殊到这些待遇经常让他

遭到嫉恨的伤害。而帕克走后罗烈的待遇就又很特殊了,昆恩这个被他封为比帕克变态的超

级变态似乎把阳奉­阴­违学到了顶级,变成法子虐待罗烈。除了­性­侵犯,罗烈估计自己被他把

虐待的花样一一试了过来,只要不伤到脸,不给下次帕克来能看见的地方留下明显伤痕,昆

恩甚至鼓励士兵想新的花样来折磨罗烈。

台湾作家柏扬先生说过:锻炼出一个男人有两

个地方,监狱和军队。

罗烈对此有深刻的理解,如果把他进来时强健的身体比做弱不禁

风的话,那么经过三个多月的折磨和不断的被打外,他觉得自己抗击打的耐力增强了,体质

也更好了,涵养更­精­进了。如果以前还有什么童稚未消的青涩,那么经过监狱生活的洗礼,

他觉得自己真正的成熟了。

对昆恩的折磨,罗烈除了“超级变态”几个字实在想不出什

么来形容他,即使他有几个学位,会那么多种语言他也找不出对此更为确切的表达。罗烈听

说过监狱里面有弓虽暴和­性­侵犯,但从没见过,好!昆恩少将就让他见识一下,真人的表演,

罗烈被铐在了椅子上从头至尾看了几多人表演。被带走时昆恩还狞笑着问罗烈过不过瘾,罗

烈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他就是这样­干­你的?”

昆恩二话不说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罗

烈脸上,立刻他­唇­角就溢出了血丝,罗烈镇定地吐出血丝淡淡地说:“你不必如此费心启蒙

我的恶心感,别说看,只要想想我就想吐!”

昆恩嘿嘿大笑:“总有一天我会给你送份

大礼的,你祈祷帕克别厌倦你吧!哑挫怎么样?他会好好关照你的,我把他留给你了!哈哈

哈哈!”

这样的表演隔几天就上演一次,罗烈还被迫不准闭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犯人之

间互相的弓虽暴,更为过分的是昆恩还命士兵手持摄像机把那些令人恶心的画面拍下来,一遍

遍地放给罗烈看。

在这些人中,罗烈看到了小伍,孙铸。一脸孩子气的小伍,还有个酒

窝的小伍木然地被哑挫当着罗烈的面弓虽暴了。罗烈拼命地挣扎着叫喊着,目眦尽裂,手脚都

被手铐脚镣磨出了血也无法憾动被固定在墙上的铁椅子。他最后嘴里被塞着哑挫的臭短裤,

绝望地看着根本毫无挣扎的小伍而束手无策,心里狂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是我的错,我对你们发誓,只要有一天我们能离开这里,我定将侮辱过你们的人遍杀斩尽

,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当罗烈被送出观赏房迎面遇到昆恩时,罗烈一口浓痰就用力吐

在了昆恩邪恶的脸上,随后奉上了两个字:垃圾。

作为报答,罗烈被送进了被卡特称呼

为“黑盒子”禁闭室里。

不知道是不是罗烈运气好,黑盒子里“客”很少,寥寥数人全

没有卡特说的那么拥挤,罗烈并没怀疑卡特形容的是假话,在这样的黑监中,一切都不能用

正常的思维去想。罗烈找了个角落坐着,没有泪水,他的生存岁月中早没了泪水!比起毒打

,变相的折磨,罗烈觉得被弓虽暴是最摧毁人意志的事。他的眼在黑暗中一遍遍回想着小伍空

洞的眼神,和毫无挣扎的接受!是什么样的摧残让阳光般的小伍失去了抗争­精­神,他的武功

虽然不可能在这戒备森严的监牢中逃出去,但要拼死抵抗也不是不可能的,他手铐脚镣都没

戴。

罗烈无法知道他到底受了些什么罪,也无法想象他们对他施与了什么样的­精­神折磨

摧垮了他的意志,这些他都无法想象,所以只能寄希望能早早把他们救出去,以结束这令人

丧失自尊丧失人格的折磨。

关在“黑盒子”里,罗烈又在想每天必想几遍的逃狱计划。

因为他的待遇“特殊”,所以罗烈被关过换过很多牢房,“享受”过很多不同的监规,这待

遇给他带来了很多敌人,同样的双面刃,也给他带来了朋友。只这些朋友牢房里的弱势群体

,只能用自己仅剩的善良默默地给罗烈留只烟或什么吃的啊,再悄悄地告诉他些什么人不能

得罪之类的信息。虽然这并不能给罗烈的监狱生活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但是也让对人­性­

濒临绝望的他得以感到些温暖才不至于心中脑中全充塞着仇恨。

是啊,仇恨!罗烈现在

心中大部分都是仇恨了,对昆恩和哑挫,监狱的仇恨赛过了对帕克和戴柔的仇恨,如果可以

,罗烈想先拧断哑挫的头再给昆恩几刀。从没有想到过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一个在新世纪的

军官会有如此变态的行径,只手遮天地视监狱中的囚犯为玩物,甚至有些囚犯连狗的待遇都

没有。罗烈亲眼看见有士兵牵警犬去吓囚犯,将囚犯脱光了高高吊在门柱上,指使狗去咬,

让犯人吓得尿失禁,哭着喊着“杀了我吧!”罗烈并没有做英雄的想法,只是目睹了这些残

忍的折磨,他就觉得有朝一日他如果有能力逃离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用自己的力量帮助这些

人也离开这里。不管他们是像他一样被莫名抓来还是真的有罪,有这样的折磨,他觉得他们

把什么罪都赎了,他们应该被拯救。

见识了很多牢房的犯人,罗烈越来越觉得有个逃狱

计划可行,只是苦于找不到人讨论,所以只能自己一步步地制定完善着计划。等罗烈再次和

哈迈德被关在一起时,罗烈知道时机来了!

这一次牢房里只有六个人了,罗烈第二天

借助照进来的幽暗光线发现不在的是两个关系很好其中一个。剩下的这个个子稍矮,有些瘦

弱,上次罗烈呆了几天知道他叫艾梵,有些懦弱,一直是另一个人在照顾他。

罗烈还没

问他的朋友去哪里了,阿布就告诉他被打死了。

“打死了?”罗烈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那小伙子为人很热情,还是个大学生,在街上和同学游行抗议被抓进来的。那么年轻鲜活的

生命罗烈才离开了一个月不到就消失了,这不能不他感叹在这黑监中生命的脆弱。

“这

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如果有几吨炸药,我把这人间地狱炸为平地。”说这话的是上次对着

空气出拳的黑人杰森,他听见阿布的话就Сhā嘴。

“你那嘴少说几句,小心惹祸上门。”

哈迈德一反常态地开口说话了,虽然是对着杰森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像罗烈第一次来一

样冰冷。

罗烈心中一动,借着杰森的话就说:“不要几吨,有个几斤我们或许就可以自

由了!”

杰森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少做梦了,几斤就只够炸开一路的铁门,还没冲

到大门我们就游戏结束了。”

罗烈笑了笑,没继续往下说,牢房门开了,放风时间到了

。罗烈跟着眼白多的汉莫往外走,但是凭直觉他能感受到哈迈德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很好

,罗烈抛出了饵,就看哈迈德愿不愿合作了。

不同于几月前的放风,现在的罗烈已经没

有人敢在他喝水时在他后面按他的头了,尽管有人仍然看不惯他被定时修剪过的头发,但也

不想惹这不但来头很大,自身也写满不容轻视的高大男人。这份尊严不是狐假虎威换来的,

而是罗烈拼着打断了一根肋骨打肿了双拳的勇猛换来的。抛弃受伤后的耻辱,当罗烈能行动

自如时他不允许同屋的囚犯继续挑衅他的尊严,怎么说他也曾经受过专业的搏击格斗训练,

虽然没有谭天凡刘亦杰他们厉害,但一般的自保还是可以的。罗烈总结出来,在监狱里武功

高低是其次,够狠才是主要的。他就是用狠才赢得了现在的地位,这虽然让一直以儒商自誉

的罗烈有点悲哀,却也是在监狱里想要自保的绝对方法。

六七月的天已经很热了,虽然

还不到六点钟,他们已经感到闷热,如果不是有穿堂而来的海风偶然刮过可以清爽一下,这

放风也和牢房里差不多了。

罗烈靠墙站着,抽着阿布给他的烟,这样的放风并不限制犯

人抽烟,有时士兵还会高价卖给他们,前提是你有钱。罗烈一直不知道那些犯人的钱是怎么

弄来的,不是每个进来的人都要搜身吗?

烟很劣,但罗烈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对曾经

喜欢的味道已经无法记起了。他的眼睛看着远处的铁丝网,眼角却在观察哈迈德,他照旧在

和他的朋友隔着铁丝网交谈。罗烈现在知道他的朋友叫扎尔了,一个医生,据说是个化学博

士和毒品专家,是某个组织的核心成员。

罗烈暗自思付着他们两,他们到这最少也半年

多了,难道这一次面对如此险峻的环境和森严的守备号称越狱专家的哈迈德也束手无策了?

虽然这里的守备确实很森严,地理环境也很险峻,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出去的。相比初来

的生涩,罗烈现在对监狱的构造有了大致的认识。抛弃临海一面不想外,其他三面都可以做

文章。为什么不考虑海呢,一来海上有巡逻艇,而来海面上还有海军警戒,从海上逃走的可

能­性­微乎其微。后面是山,虽然布有地雷,却是三面中最薄弱的,从山上逃出二十多公里就

可以到国境线,如果有人接应的话是最安全最快捷的逃脱路线。正门和边界墙有四道岗亭,

荷枪实弹的士兵配备的都是最先进的冲锋枪,坚固的铁门只有强烈的炸药才能炸开。但是正

门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任何人近前在两百米内都能被发现,估计还没进到八十米内就会被

阻击步枪­射­杀。侧门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岗哨,却是士兵的营地,想从那里进来,无疑是自投

罗网。

接应,这时罗烈最头痛的事了。如果能联系到谭天凡他们,能弄进几斤炸药,他

就能实现自己的计划,尽管有些冒险,却好过于在这等着受辱至死。

在水池边喝了水,

洗了洗脸,放风时间到了。罗烈又随着队伍回到了牢房,吃了又黑又粗糙又稀少的麦片,罗

烈在狭小的牢房里散步,艾梵去打扫便池。散了一会步,罗烈用手Сhā腰习惯地转动头部以活

动一下颈椎时,他摸到了腰间有个异物,薄薄的似纸。罗烈突然一阵狂喜,呆了一下极力忍

着,不露出异常地继续扭动头部。等中午大家午休时,罗烈侧躺着装睡,觉得众人都睡下了

,他才悄悄摸出了纸。

指头宽的一小片纸,泛着黄|­色­纸质粗劣的纸上只有龙飞凤舞的三

个字:范赛尔。

就这三个字让罗烈的手突然抖了起来,他认真地看了看,确认是范赛尔

风格的签名后笑了,笑着将纸条放进了嘴里,用唾液弄湿了吞下肚。喉咙被弄得很难过,罗

烈却觉得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天堂。赛尔他们没有放弃他!被这样的观念瞬间就撑开了他的天

堂之伞,让他忍不住想得意忘形地放声大笑,我离自由不远了。

最初的兴奋过后,罗烈

冷静下来,开始考虑具体细节。赛尔他们既然有能力找人送信进来,而且这个人接触到罗烈

他竟然毫无感觉,想必是个高手。那么赛尔他们这个朋友是否能神通广大到弄些炸药进来呢

?或者他们有详细高明的计划可以救他出去,进来只是通知他做好准备?罗烈胡思乱想着,

一会过滤着放风时在他旁边的人,猜测谁是送信人。一会又想怎么通知小伍孙铸岳浩他们这

个好消息,让他们也高兴一下。

晚上又发生了一件让罗烈意外到高兴的事。哈迈德亲自

和罗烈谈越狱的事了!

“你想要炸药?”毕竟是资深恐怖分子,哈迈德无所顾忌拉了

罗烈靠在墙角说话,当然是小声的。

“你有吗?”罗烈没让惊喜外露,他不知道哈迈德

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他们有他们为什么不越狱来便宜他?

“不多,够你要的量。”哈迈

德的语气似乎在兜售商品,而不是想和罗烈一起越狱。

罗烈忍不住就疑惑:“你不想走

吗?”

“嘿嘿!”哈迈德冷笑,“谁不想走!问题是能不能走掉。我听说你很有本事,

就给你提供个机会,你可以试试。”

罗烈明白了,哈迈德是想他做实验品。罗烈沉思了

一下,试探着问:“我研究了一下,这监狱也不是固若金汤,有接应的话还是有成功的可能

的,对吧?”

哈迈德狡黠地笑:“对,接应内应。”

罗烈索­性­直说:“那你为什么不

做,你呆的时间比我长,你应该研究得更彻底。”

哈迈德沉默了一下,大概看出罗烈不

容易敷衍,只好苦涩地说了实话:“我没接应。”

可能吗?一个黑帮的军事首领,世界

排行十五名的恐怖分子进了监狱就被人彻底遗忘,被完完全全抛弃了?

“嘿嘿!”哈迈

德悻悻地苦笑着:“你不相信吧?开始我也不相信!我无法想象自己被像穿破旧的烂皮鞋一

样抛弃了。等静下心来才想明白,一个家族势力要改朝换代是需要牺牲一些人的,而我幸运

地就在牺牲的名单里,我过时了,他们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罗烈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他

,这样被自己一起亲密战斗过的伙伴抛弃的感觉他能体会,难怪哈迈德总是一副愤世疾俗的

样子,原来他也有一肚子苦水啊!

“我们可以一起走。”罗烈邀请他,不是罗烈突然变

成了大善人,而是罗烈确实需要他,聚众家之长胜利越狱才有希望,他要做到完美,不想因

为失败继续被关在这里。

“同情我吗?”哈迈德冷哼。“大可不必,我给你提供炸药只

是想看到你的失败,同时也没浪费这些炸药!”

“你不想出去吗?即使我提供接应,武

器甚至逃走计划?”罗烈诱惑他,他不信他真能坚持到底。

“你的计划在我看来就像小

孩打架。”哈迈德不屑一顾。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设计一个可供成年人玩的游戏!”罗

烈看出他动心了,继续努力:“一个军事天才真的甘心下半辈子就在这里数星星数到死吗?

反正都是死,我觉得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死可能更壮烈一点。”

“你的职业是议员还是讲

师?这么能说!”哈迈德讽刺道。

“我是军火商,没人告诉你吗?我以为你无所不知!

”罗烈反讽回去。

“军火商怎么连炸药都弄不到呢?”哈迈德继续讽刺。

“如果在外

面,你要导弹我也可以送你一枚。”罗烈毫不示弱地针锋相对。

“火箭筒有吗?”哈迈

德突然问。

“想要一车吗?”罗烈不会让人看不起他的专业和能力。

“几只就够。”

哈迈德忽然呵呵笑起来,靠近罗烈揽住罗烈的肩就咬起耳朵来,让旁边看着他们的几个狱友

目瞪口呆,不知道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谈着谈着怎么变好了,而看他们的样子还不是普通

的好。

“怎么样?”哈迈德对罗烈嘀咕了一阵后得意地放开了罗烈,狡黠地笑看着他。

罗烈下意识地点头:“很好。”确实好,罗烈终究是受自己的教育限制没有想到这样的方

法而已。哈迈德作为一个军事天才,从战争的角度去看越狱或劫狱当然是很简单了。

么哈迈德的越狱计划是什么呢?

暴动!作为一个资深囚犯,哈迈德深知监狱里囚犯的心

态,一般的尚且不愿意长期服刑,那么作为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GT监狱,还要忍受变态折

磨的GT囚犯们来说,想煽动他们暴动简直是易如反掌。哈迈德一直没这样做一来是处于研

究情况区间不易盲目动手,二来诚他所说没有接应和武器,所以哈迈德才一直这样拖着。以

哈迈德的­性­格他是不会做全无把握的事,一击必中,所以才能保持每次越狱都能成功的神话

。哈迈德一直在找机会,没想到牢房里竟然来了一个军火商,这让哈迈德就看到了一丝曙光

,奉献出自己­精­心制定的计划,不管怎么样,闹的越乱越好,这样他说不定能在混乱中逃跑

人对于自由的向往这一动力会激发出多少潜力?潜力之巨大估计罗烈无法想到,也无

法预测到他和哈迈德挑头发起的监狱暴动可能给A国带来的影响。只是从那晚后两人默契地

达成了一致,沉睡的哈迈德也开始动了起来。帕克真的出国访问了,昆恩不知道是不是忘记

了罗烈,几天都没来折磨他,这让他能和哈迈德继续关在一起,每晚都能交流完善暴动计划

进展出奇的顺利,哈迈德的人缘真是广,联系了周围监区的几个老大,暗中传递着暴

动的信息。罗烈没想到这监狱竟然藏龙卧虎,竟然关了好几个“人物”,有什么组织的头目

,黑帮的大佬,甚至某国的将军,他们入狱时在外面无一不是狠角­色­,这些人为同一个目标

混在一起,能量和破坏力是不可估量的。罗烈隐隐有些不安,这些人在监狱里就比外面的黑

帮还厉害,出去会制造出怎样的混乱是无法想象的,但箭已经在弦上,不能不发了,而且想

到小伍和孙铸受的罪,罗烈把一点点不安完全抛开了。自作自受!这四个字他无情地送给A

国,他们自己造的监狱,就让他们尝尝自己酿造的苦酒吧!

罗烈第二天放风就和送纸条

给他的人遇上了,一个貌不出众的老头,五十岁左右的样子,有些矮小,紫红­色­的皮肤,上

下­唇­蓄着杂乱的胡须,满脸的皱纹似乎藏了无数的苦难。罗烈不知道他是以什么罪名被关进

来的,也不知道赛尔他们从哪找来的这个形容枯槁看上去像大烟鬼的老头。

虽然这样,

罗烈对这老头还是肃然起敬,绝无小藐之心。不管为什么,能进敢进这黑监的绝不可能是泛

泛之辈。

老头自我介绍:“我是里奥。”

里奥?救世主?罗烈脑子里滑稽地想起电影

《骇客帝国》中的男主角,他好像也叫这个名字!

赛尔研究了GT监狱的地图,终于决

定还是亲自过去看看,谭天凡自告奋勇陪同,两人开着租来的车在街上绕了半天确定没有跟

踪的就直往监狱开去。他们没走监狱的方向,而是监狱旁边的山区,到山脚上不去,两人步

行爬上山。

谭天凡看着赛尔气不喘心不跳的样子不由笑道:“不错啊,锻炼出来了。”

赛尔淡淡地笑道:“在你和杰哥的辛苦培养下,我再没有点长进也对不起你们吧!”

天凡笑了:“不错不错,继续加油。”

在谭天凡和刘亦杰的指点下,赛尔不但柔道搏击

进步,身体素质也明显提高了。她自己苦练也是不想时时靠天凡他们,如果真要逃亡,她不

希望自己拖他们的后腿,希望能尽量自己照顾自己。

到了山顶太阳已经暴晒了,赛尔坦

然地暴露在烈日的阳光中,她的皮肤早因奔波被A国的阳光晒成深麦­色­了,健康更­性­感,她

对此是这样理解的。

谭天凡递了军用的带红外线的高倍望远镜给她,说:“还真是戒备

森严,得天独厚。”

赛尔接过望远镜,认真地看起监狱全景来。果然是戒备森严的,光

是那堵七八米的高墙就已经能够打消那些犯人越狱的天真想法了,而那些真枪实弹的士兵无

疑是对妄想从外面武装劫狱的人最好的警告。临海一面赛尔认真看了看否决了,根据资料那

是最不可能逃狱的地方,所以她不考虑。监狱正面是一片开阔地,所有接近或者离开的人都

在塔楼上士兵的狙击枪的瞄准范围内。透着一股杀伐之气的监狱高墙,厚实青­色­的墙上面有

四个视野辽阔的了望塔,每个塔楼上都安放有两盏大功率探照灯,估计当夜幕降临时,它们

一内一外能不停扫视着周围的警戒空间。每个了望塔里站着两个手握现代化武器的士兵,还

有大口径机枪和阻击步枪。装备很齐全!

赛尔第一次如此近地看监狱,在她以往的生活

中是很少出现监狱这两个字的,更不用说会把监狱生活和她联系在一起。现在不要说联系在

一起,只提到监狱两个字,她就能联想到资料里那些虐待和黑暗,甚至他们的作息生活方式

赛尔都详尽的了解。

相对于罗烈的后知后觉,赛尔是早了解了监狱里关的是些什么人,

也早已经纵观全局地了解监狱暴动混乱中这些人是不可避免地会随之出来的。而根据资料和

她大量的阅读,她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善类,他们被关在这监狱并不是如罗烈般无辜。他们有

的是制造炸弹袭击的恐怖分子,有的是­阴­谋推翻A国政府的野心家,还有的是毒品巨枭黑帮

头目。

对于他们的行为可能会导致将这样一群人也随之救出来,赛尔是矛盾的。她受的

教育大部分和罗烈不同,人生观也不同,在她认为这些人是该受监狱惩罚的,因为他们给社

会带来了不安定因素,也危险着多数人的生命安全,下意识的她是不希望这些人也被放出来

。这种矛盾她还不方便和谭天凡刘亦杰说,他们和罗烈一样亦黑亦白,亦正亦邪,她无法要

求他们理解她的矛盾。只在深夜无法入眠时,这种矛盾又在自我内心的交战中拉扯着。每当

这时候她就告诉自己,想想罗烈,小伍,孙铸,岳浩,你爱的人关心的人他们在里面受着惨

无人道的折磨,他们有什么错吗?你只是救他们,救其他你不知道的同样无辜的人,终止一

个类似地狱的监狱犯罪,给犯人一个讨回人权的公道。你错的只是方法,以暴制暴而已,但

你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

赛尔慢慢地自我调整着,抛弃了很多自己以前的人生观,

尽管自己的改变让自己都无法适应,她还是努力艰难地适应着!

爱是什么?是牺牲吧!

她牺牲着自己的道德意识去顺应直觉地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救罗烈没错,救无辜的人都

没错,虽然她无法坦然地将自己视为行侠仗义的正义者,但她唯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了半天的监狱景­色­,赛尔考虑着罗烈他们送出来的方案。暴动是可行的,混乱才能趁乱逃走

。但仅仅暴动并不足于让他们自己逃狱出来,驻扎的军队虽然不是大规模的,但相当于一个

连的士兵也是不可小窥的。赛尔和易柏的研究结果类似,都主张里应外合,同时发动攻击。

对,攻击!当越狱被演变成劫狱,劫狱又被军事首领哈迈德演变成类似战争的武装劫狱,

一切都慢慢变了­性­质。每个人的思想都融到了计划里面,慢慢再也分不清有些行动是谁首先

想出来的,只是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往计划里添瓦添砖,力图让计划更完美,零漏洞。

看着监狱前开阔的空地,赛尔觉得易柏提出的开油罐车来撞监狱大门的设想很笨拙,车还没

到监狱前就会暴露了意图,虽然能同样达到撞开监狱大门的意图,但赛尔要的是出其不意,

尽量减少人员伤亡的劫狱。她低头沉吟着,那个不成型的疯狂想法又在脑海里跳动着,让她

矛盾万分。

回去的路上,谭天凡见她苦思冥想,忍不住笑道:“你在为难什么,可以说

说吗?”

赛尔叹了口气,还是觉得太疯狂了,放弃了。想了想她问谭天凡:“帕克什么

时候回来?”

谭天凡想了一下:“下个月二号。”

赛尔点头:“我想让他们把计划定

在二号。帕克回来,以他和昆恩的交情昆恩一定会去机场接他,那个人喜欢排场,估计会带

走一部分士兵,我们也少了些压力。”

“二号会不会太紧,只有十天的时间了。”谭天

凡担心的是准备工作来不及做好。

“事不宜迟,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错过了还不知道

昆恩会想出什么方法折磨罗烈,我们就弄他个措手不及吧!”赛尔坚定地说。

回去和易

柏他们一商量,大家都同意下个月二号动手。易柏去准备武器,联系人手,大家都见识过易

柏的能耐,都放心地交给他去做了。而出于迷惑跟踪他们的人,赛尔和谭天凡每天继续考察

商贸,和投资方开会,给那些人留下了他们放弃罗烈的印象。

而晚上赛尔在研究GT监狱

的大门时,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虽然疯狂,但确实可行。她最终忍不住和易柏商量,易柏

大表赞成,按她的计划准备武器去了。

天才是怎么诞生的?赛尔没想到自己觉得疯狂的

想法日后竟在劫狱史上被记了一笔,被誉为“新型战术劫狱”。

里奥话不多,也不会

和罗烈交流什么,往往传递了纸条就远远离开罗烈靠墙边蹲着,给人的感觉是烟瘾上来的样

子。他和罗烈传递来往无人起疑,就是罗烈自己有时也不知道他怎么把纸条放到自己身上并

取走了自己要传递的纸条,让罗烈非常怀疑他有个身份一定是盗贼,非常高明的那种盗贼。

罗烈不得不承认,人的潜力是无法低估的,在戒备森严的监狱,他的同牢竟然给他找来了

纸和笔,同牢房里的虽然不尽知他们想做什么,但还是隐隐猜到和逃狱有关,都掩饰不住地

或多或少地露出兴奋的样子。当罗烈接到赛尔他们的计划,确定二号动手他如获重释地舒了

口气,虽然时间有点紧他还是赞成极早动手,怕夜长梦多,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他们失败的风险就更甚一筹。

监狱的管理者似乎也从紧张的空气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折磨也更疯狂了。有一天罗烈放风时没见到孙铸和岳浩,经打听,罗烈得到了一个噩耗,

孙铸被折磨疯了。是阿布帮他打探回来的,说孙铸在被弓虽暴的过程中咬伤了哑挫被关进了黑

盒子,哑挫让人放黑暗金属乐队的歌给他不断听,那乐队主唱的声音很绝,唱出了最绝望的

唱腔,那种尖利的嘶叫中带着强烈的哭音,伴随着拖缓的伴奏哀号,仿佛一把把尖刀刺向大

脑,一会激昂似壮烈到战场,一会绝望似置身地狱,极端的音乐像是要把人折磨至疯为止。

据说好多人听了这歌都出现不同的神经障碍,甚至有的选择了自杀,所以这歌也被称为“催

命曲。”

孙铸被强迫不能睡觉地听了两天两夜这歌,等士兵进去时他在用头撞墙,双手

把脸和耳抓得血­肉­模糊。送到卫生室包扎时才发现他已经疯了,一定要将他的手绑着,否则

他就自残抓脸。

罗烈听得心如刀绞,只恨不能立时杀了哑挫。等着吧,他发誓离开之前

一定亲手宰了哑挫。

岳浩还好,只是肚子疼被留在了囚房中没有出来放风。同时罗烈也

知道了昆恩一反常态没有来折磨他的原因,那家伙急­性­阑尾炎被送到医院手术,一时半会回

不了继续作恶。

罗烈他们将这视为了上天要他们成功的信号,一个个摩肩擦掌只等二号

来到。这期间出了一点小事,差点影响他们的计划。东区监区的一个毒枭不知道怎么惹恼了

同牢房的一个某组织成员,对方威胁要向代理监狱长告发他们越狱的事,毒枭和同牢房的人

怕事情被他败露,一怒之下群起殴打他,活生生地将那人打死。这事让监牢里关的其他组织

类成员大为不满,扬言誓要报复,牢里一时气氛紧张,越狱的事眼看就要被这件事弄得流产

就在众人大伤脑筋无法说服双方时,一个人出人意料地解决了这件事,让罗烈和哈迈

德大跌眼镜的是解决这事的竟然是他们同牢房的,不被他们注意的眼白多的汉莫。

汉莫

竟然是该组织的导师,­精­神领袖,这件事不但让罗烈深受刺激,也让他更深地理解了人不能

貌相的道理。这位深藏不露的导师是组织人员发誓过终身保护保密的,估计也是不忍自己的

追随者葬身于此才半公开的露出了真实身份。在他的耐心疏导下,该组织人员表示越狱之前

不会报复,至于越狱后的事谁管,都自顾不暇谁还­操­心毒枭的死活,再说毒枭也不是傻子,

会等死吗!一场隐形的灾难­性­毁灭被汉莫暂时拯救了,罗烈祈祷越狱前再也不要发生什么风

波,能让他们顺利迎来二号。

逃跑线路的设计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鉴于不可能所

有人都逃往一个方向,那会导致集中的大规模追捕,罗烈和哈迈德主张出去后各走各的,这

样大家全凭机遇。何况他们也不相信那些毒枭和首领就没有自己的办法,所以在监狱中大家

的利益是一致的,出去后就各凭本事了。罗烈和哈迈德的计划是顺后山逃走,山林中虽然布

有地雷,但据知情人说有人知道地雷的布局,他常在山林里面每天都要来回走上两圈。有这

样的人就让罗烈和哈迈德生出了希望,他们把消息送出去,指望赛尔他们尽力找到这个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希望在赛尔他们的努力下那人能把地雷所在标上暗记。后山是最直

接的逃跑路线,从这里走全部都是热带雨林,连接X国的国境线又是对他们最有利的,雨林

和国境线限制了搜索的直升机进入,终年茂密的雨林虽然危机重重,但比较起你头上有直升

机追逐无法遁形好得多。只要装备齐全,二十多公里的雨林出去了就是X国国境,王禾象征

着自由的直升机就等候着他们。所以罗烈和哈迈德比较了几条逃跑路线,觉得最好的还是走

雨林这一条。未知的雨林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这一点两人深有同感。

一号昆恩竟然从

医院里回来了,有些耀武扬威地出现在放风场上,用身体语言向众人示威着我又回来了。或

许被困在医院里好多天无法看见天日,看见阳光似乎也能感受些囚犯的心理,破例地没折磨

任何人。知情的人说这家伙在医院里被检查出了好几种病,估计也是怕报应才难得慈悲一回

,等他身体好了,指不定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了。

昆恩走到罗烈面前,上下看了看他,不

坏好意地笑道:“罗斯烈,你的好朋友明天就回来了,等他来看看你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罗烈这才知道他不折磨自己是因为帕克王子回来就要来看他的原因,对此殊荣他这次

很难得地感激了一下,不管怎样,昆恩能让他今天毫发无损将对他明天的越狱提供了方便,

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跑起来怎么也没身体强壮的跑得快吧!

二号。明天!

夜很深了,牢

房里的人都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眠,罗烈同牢中的人都如此,别的牢房的想必也没有多少人

能睡得着吧!

明天!这个词从没有一刻让罗烈觉得它的含义中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未

知的意味!

明天!成或败也同样充满了未知!罗烈在黑暗潮湿中渡过了自己有生以来最

漫长最黑暗最焦虑的一夜!

二号早上五点。典型的菜市场吆喝有开始在牢房中想起时

,大家知道新的一天来到了。牢房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掩饰不住地兴奋着,幸好士兵们看不见

。等大家等士兵开门慢慢走出去时,有人竟然激动的全身发抖,让旁边的士兵看见了奇怪地

问他是不是病了,大热的天竟然会发抖。他旁边的人急中生智说他有时会肌­肉­抽筋才让士兵

打消了怀疑。

放风时除了重型犯人和新来的需要脚镣手镣都带,一般的都不需要戴。罗

烈监牢里的都是轻装上阵,慢慢跟着鱼贯而出,一会儿放风场已经站满了人。罗烈在隔壁监

区看到了岳浩,给他做了个眼神示意混乱开始时让他马上找到孙铸,他负责带小伍,岳浩不

易觉察地点了点头,靠墙站着。

七点不到,放风时间结束,士兵进来赶人。这时外墙大

门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罗烈他们只看见岗哨在半空中被炸飞。那是火箭助推榴弹的

威力,哈迈德看见了大喝一声动手,所有监区的囚犯都扑向了自己监区的士兵,暴动开始了

囚犯们迅速夺下士兵的枪,里奥不知道从那帮他们拿来了几只火箭筒,在士兵还没赶

到增援时,哈迈德已经用火箭筒轰开了囚禁他们的放风墙。外面的战火也很激烈,交战时迸

发出的浓烟和火光在已经发白的天空中很耀眼,罗烈看出那是迫击炮弹,他没空数他们共发

了几枚,只是觉得按他们的攻击力度来说可比一个小型战争中两军对垒的交战还猛烈。

监狱士兵完全是被动的,估计也没想到清晨就遭遇如此大规模的类似战争的军事袭击,而且

还组织有序,这完全超越了一般的武装劫狱了,所用的武器都是先进的战争武器,仅这些武

器的使用事后A国就遭到了舆论的压力,这在劫狱史上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战争武器用于攻克

监狱的防卫。士兵们一时无法对此做出反应,正手足无措监狱里面又遇到暴动,囚犯们手持

火箭筒到处乱轰,还有囚犯到处捣乱破坏,一时很多地方都被点燃了火,他们四顾不暇,等

缓过劲来后,士兵们立即用重型武器对劫狱分子们展开反击。可是这次他们遇到了高手,后

来据昆恩分析,他们遇到了一个战术组织专家,该专家具有“相当的战术水平和军事教育背

景,他的战术组织模式跟我在军事院校学的班排进攻如出一辙。”这位深得昆恩崇拜的战术

专家不是别人,正是赛尔,她的疯狂想法就是用迫击炮加火箭助推榴弹有序地攻下四个岗哨

,毁了监狱大门,当然更具体的战术打法得到了资深专家易柏的完善。

在迫击炮的轮番

轰炸下,监狱前门可以说完全瘫痪了,士兵们被击得节节败退,谁会拿自己的­肉­身躯体去和

无坚不摧的炮弹做对抗呢!罗烈在混乱中寻找哑挫,那家伙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让罗

烈非常不甘,看着越来越激烈的战火,只好忍下这口气,待日后找机会回来收拾他了。他赶

紧找到了另一个监区的小伍,拖着根本就没有什么激动反应的他前去和岳浩他们会合。哈迈

德早不知道从那又换了机关枪,和阿布,扎尔一人一只,等着和他们一起逃往后山。汉莫他

们早没了影,人人争先恐后地抢武器逃走。到处都是枪声和爆炸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战争开

始了,城市这个角的上空不断升起浓烟,火光,还有巨响,不能不让人感到惊讶惶恐。A国

人等事情平息后才知道这被他们以为是军事重地的地方原来是所黑监,关押了许多神秘没有

经过法庭审判的犯人。

罗烈拖着小伍带着他们往外跑,路上瞥见士兵的营地也遭到了轰

炸,有些士兵刚下夜班回去睡觉,这一下都死在营房里了吧!罗烈没空为他们叹息,才跑过

第二道门就见驶来了两张越野车,最先一张是谭天凡驾驶着。

岳浩把孙铸弄上了谭天凡

的车,哈迈德和扎尔随之跳了上去。罗烈拉着小伍过去后面的一辆,开车的司机颤颤地叫了

声:“烈”

听到熟悉的声音罗烈一阵愕然,才反应过来这个穿了一身军服的司机竟然是

赛尔。她的眼睛里都是泪,激动得完全不能自己,看见罗烈认出了她,跳下车就冲上来抱住

罗烈叫道:“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我也是。”罗烈紧紧地抱了她一下,“离

开这再说吧!”他跳上车坐到驾驶位上,头也不回地说:“快上车。”

“小伍,上车。

”赛尔见小伍不动,就推他上车,小伍却无动于衷地甩开她往回走。

“小伍你怎么啦,

我们快跑啊,一会昆恩赶回来就走不掉了。”赛尔急着拉他,他却自顾自地往前走。阿布在

后面也是暴怒地大叫快上车吧!

罗烈回头瞥见了,只好将车停下,还没跳下车,就听见

赛尔闷哼了一声和一声清脆的枪响,罗烈吓了一跳,头立刻转了回去,刚好看见赛尔将小伍

扑到。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士兵正举着枪瞄准着他,罗烈心一颤,难道真的要接受失败的命运

了吗?他的生命就到此结束了吗?还没继续想下去,一串枪声,那士兵全身被打成了窟窿倒

了下去,顺着枪响处看去,哈迈德酷酷地吹了吹机关枪还在冒烟的枪口。

罗烈向他做了

个手势表示感谢,心急如焚地冲过去抱起赛尔,她肩膀上中了一枪,血都把小伍的身上染红

了,可小伍还茫然地躺着。罗烈无可奈何,又无法对小伍责怪,只好将赛尔抱上车,回身谭

天凡已经跑过来了,大概也看出了小伍的不对劲,二话不说就一掌击昏了小伍,抱起来往车

上一丢叫道:“我来开车,你先帮赛尔简单地止血吧!”

罗烈点头,跳上车,天凡加了

油门就往后山驶去。罗烈抱着赛尔,撕了囚服帮赛尔紧紧扎在肩膀上,赛尔痛醒了,看着眼

前的罗烈就猛然用没受伤的手紧紧吊住罗烈的脖子呜咽起来,似乎想哭尽这段时间所有的焦

虑和委屈。

罗烈感受到她大量的泪和潮湿的温度,强笑着安慰道:“是不是嫌我又脏又

臭,想用泪水帮我洗澡啊?”

赛尔这才离开他,抽噎着勉强笑说:“帮你洗澡的话

估计需要一游泳池的水,我可没那么多的泪!”

罗烈这才有空仔细看她,昔日美丽­精­致

的范赛尔变粗糙了,皮肤黝黑,又瘦了很多,裹在宽大的军服里,看上去根本找不到昔日­精­

致美女的影子。罗烈暗暗叹口气,又将她拥进怀中:“不是叫你不要来吗?”早在计划开始

前,他就让谭天凡把赛尔送回国,这样的行动还有逃亡都不是她该参与的,他一人就够了,

他不想再制造出更多的悲剧。

“我怎么能在最后的时候一走了之呢?我知道你怕连累我

,但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怎么会怕你连累我呢?以后不管逃亡还是被通缉,我都和你在一

起。”赛尔轻轻却坚定地说。

“烈哥,你女人就交给你管吧,我从现在开始就卸下这个

重任了,呼,这些天还真累!”谭天凡有意活跃气氛,这两人明明在一起了,却搞得像生死

离别一样!

阿布紧握着枪在旁边看着小伍,不时回头看看追兵还有多远,对他们的谈话

根本不屑一顾。

开着开着,看到岳浩他们的车停在了路边,前面没路了,他们需要步行

穿过雨林,而远处传的追兵的枪声,代表逃亡开始了。

谭天凡跳下车,将车上的几个准

备好的背包丢了下来,一人一个,连茫然的小伍也分了一个。大概看到赛尔和自己身上的血

,他多少也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事,有些清醒了,虽然不说话还是将自己的背包背到

了背上。

“走吧!”谭天凡将赛尔的包背到背上,率先往前,对哈迈德他们说:“跟着

我,不要乱跑。”

赛尔轻装上阵,虽然手受了伤却不影响她的脚步紧跟着罗烈,边跑边

对罗烈他们解释:“天凡跟着那老人走过一遍地雷阵,跟着他走就没事。”

哈迈德吹了

声口哨:“你们一定花了很多钱。”

赛尔淡淡地说:“是花了很多钱,足够他去瑞士安

享晚年了,现在我估计他已经在去瑞士的飞机上了。”

阿布惊讶地看了看赛尔,对罗烈

说:“你女人很强啊!”

罗烈无言地紧拉着赛尔的手,他当然了解赛尔为此付出的努力

,甚至也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她的挣扎。这不是她了解的世界,她却为了他一步步地去适应

着,改变着,这怎么能不叫他感动呢!早在监狱中时他就设身处地地为她想过,她该怎样在

自我挣扎中才做出这样的选择。他甚至设想过即使她真的抛下他走了,他也不会埋怨她什么

,毕竟他们的世界本来就不是一个,太平时期能相安无事尚且珍贵,更不要说真的让她置身

黑暗势力中一步步将自己也染黑。特别是他知道有些计划是她想出来后这样的内疚就更深了

,前半生千金小姐出身的范赛尔从遇到他罗烈开始就注定了与清白再也无缘了!这样的劫狱

策划传出去的话,范赛尔将会被好些国家视为暴力团伙成员,或者某组织的成员,甚至是恐

怖分子!罗烈无法想象她被冠上这些名头后她将会怎样想,只是暗暗发誓自己出来后决不会

再给她机会做类似的事!他不要她沾染这些黑暗,他要她的笑永远像阳光般明媚!在经历了

监狱的黑暗,在渡过了他人生毫无希望的最最黑暗的时光,他需要为自己保留最后一分希望

,最后一块净土,那就是爱赛尔!对赛尔的爱是他心中除去仇恨最后一小片蓝天!他将为这

片蓝天的存在誓死捍卫着!

两公里多的地雷阵走了他们近一个小时,身后是追兵的枪声

和狼犬凶恶的叫声,还有往后山逃跑的囚犯误触到地雷的爆炸声,每声爆炸的巨响都让人心

惊胆颤,暗自庆幸自己人找到了脱离地雷阵的方法。

哈迈德暗自庆幸自己这次押对了宝

,跟了一个能人。

孙铸疯疯癫癫的样子被岳浩拖着走,所幸他只是呆滞,顺从地跟着岳

浩走着,但就是这样的样子也忍不住让赛尔心疼,为他流眼泪。几个保镖她对他们都有感情

,年龄最小的孙铸也是最老实的孙铸,­性­格耿直,也没有什么心眼,竟然在监狱里被折磨成

这样,让她对自己的行为引发的后果有的内疚一瞬间消失了。看着山下监狱方向的浓烟和火

光,她思付的是易柏他们的迫击弹够不够多,能不能摧毁这惨无人道的黑监!

像是看出

她的难过,罗烈看了看孙铸,只是低低地说了声:“回去我会把他送到最好的医院治疗。”

赛尔点点头,握紧罗烈的手,似在庆幸罗烈从监狱的折磨中幸免于难!走进雨林,身后的

地雷阵竟然响起了连串的爆炸,还能看到一片火光频繁地闪着。

扎尔站住了脚步,站着

听了听声音突然咒骂起来:“shilt,是昆恩来了,那杂碎竟然用燃烧弹排雷,他是想烧了这

一片山林吗?”

哈迈德也变了脸­色­:“快跑,那家伙本就是疯子,别指望他有正常的思

维方式。如果他们打通了直线,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跑,众人竭尽全力开始奔跑

起来,在倾斜的山坡奔跑是不容易的,哈迈德他们毕竟是长期训练的,跑起来健步如飞,罗

烈拉着赛尔,赛尔虽然穿着平底登山靴,但因为一只手受了伤,终究不是那么行动自如,跑

起来跌跌撞撞。她自己有些内疚拖累了罗烈他们,但罗烈安慰她:“要说拖累还是我拖累你

,你来救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我们之间还谈什么谁连累谁呢!能重新见到你,就算和你

死在一起我也愿意,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亲手惩戒那些恶人。”

这些话比我爱你你爱我平

凡真实,抛弃了璀璨耀目的繁华,赛尔又感觉到了和罗烈之间类似于升华的爱。在经历了生

死未卜的离别,在饱受分离的折磨,在自己世界被颠覆后恍如再世为人,这爱,生死存亡中

依然不离不弃,试问还有什么爱能让一个女人不为之死心塌地呢!

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有

很多种方式,不同于男人,女人会因为一个动作,一个笑容,一个场景,甚至就对男人一见

钟情。而一句贴心贴肺的话,让女人为之奉献出生命的可能都有!

感­性­的女人啊!可爱

的女人!

跑过地雷阵的危险,没有人会以为他们就安全的可以加快脚步了。没那么

简单的逃亡,如果真是这样,囚犯们和军队就不会把这后山林称为死亡地带,也不会仅仅凭

两公里的地雷阵就做防卫。

因为长期无人经过,后山林是乱草杂生,树木分支杂乱,还

有长年的野藤也纵横长成了拦路虎,相比地雷阵,他们的速度更慢了。谭天凡和哈迈德,岳

浩不能不留下来断后,边走边打击追上来的士兵。所幸谭天凡他们准备充分,带了大量的武

器弹药,虽然重,却是逃生必不可少的装备。扎尔和罗烈在前面开路,赛尔负责照顾孙铸,

所幸小伍慢慢恢复了些,虽然不说话,但还是边跑边帮赛尔照顾孙铸,或者去帮谭天凡他们

打击追兵。

赛尔又见识了谭天凡他们几个的威力,估计没有什么武器他们几个不会用的

,小伍正常了后他们无形中多了个帮手,行进起来更快了。

热带雨林的地上铺满了腐烂

的树叶和枯枝,还混杂着鸟兽的粪便,经过潮湿,和长年不见阳光的发酵,形成了特殊独特

的气味。太阳已经升起,偶尔从树梢的隙缝中投下些许,让这­阴­森森的大森林才有了些许人

间的味道。静谧的森林因为多了这些不速之客,惊起了各种各样的飞鸟无数,赛尔甚至惊奇

地在这林中第一次知道了猫头鹰。因为有宣传画的功劳,所以赛尔在慌乱中和猫头鹰狭路相

逢时认出了眼前这懒懒站在树上休息的丑陋的鸟是猫头鹰,她好奇地看了看就赶紧拉着孙铸

跟上了罗烈,心里却在想等有机会一定拉罗烈去热带森林探险,那时她希望不是逃亡,而是

渡假,带着摄像机,一路拍记录片似地慢慢游玩。

嘿嘿!看看我们的范赛尔小姐,逃亡

中还有如此罗曼蒂克的想法,这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性­格中其实也是属于打不死的小强类,

永远有乐观的­精­神充斥在她心中!

但又脏又臭的森林还有令人厌恶的毒蚊和时不时撞见

的爬虫很快让范赛尔失去了胡思乱想的能力,加上手臂上越来越肿胀的伤痛,她觉得自己很

疲累。捂着厚实的军装,这是森林里最好的护身服,在气温高达三十度的大热天走着,还要

感谢大森林这天然的空调无形中帮他们降了许多温,否则她早中暑倒下了。

赛尔机械地

拉着孙铸走着,顺着罗烈他们趟出来的路,阿布拿着卫星定位器校对着方向,指挥着罗烈和

扎尔。在森林里千万不能迷路,否则你可能会绕回原位。

“休息一下吧!”罗烈回头看

见赛尔几乎无力举起的脚步说道。疲于奔命,人人都很累了,却没人第一个喊停,生怕因为

自己喊停带累了一群人。此时见罗烈喊停,众人或站或靠就各以自己的警戒方式休息。谭天

凡拿出食物赶紧分给他们,罗烈他们早餐都没吃,接了食物狼吞虎咽地补充着能量。

尔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吃,但还是接过谭天凡递过来的水和饼­干­强塞了进去。无法下咽

,喝了很多水才觉得好点。

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了扎尔头上的树­干­,惊得众人立刻进入戒

备状态。赛尔丢了水和没吃的食物,拉起孙铸就跑,他们两是最弱的,为了不连累罗烈他们

,先走为上。其他的人纷纷拿起武器,各找了隐蔽就准备迎战。

森林里突然响起了超级

变态昆恩的声音,他竟然带了喇叭在叫喊:“罗斯烈,哈迈德,你们投降吧!我保证优待你

们。”

罗烈抓到的是阻击步枪,他在树后用瞄准镜寻找着昆恩,不见人,那些家伙都找

树­干­隐蔽着。这森林最不缺的就是参天大树,粗壮的树­干­藏一个人是轻而易举。

罗烈计

算着他们离边境线已经只有几公里了,这点距离不到两个钟头就可以跑过去,他们所剩的弹

药还很多,不在这解决掉这个变态留着那么多的弹药拿回去­干­嘛!他心中一动,虽然从来没

打过丛林战,但他们在高处,那些士兵在低处,占了优势还怕什么?

回头他寻找着哈迈

德,看见哈迈德在树后对他做着手势,看样子哈迈德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有在此解决昆

恩的意思。也难怪,在监狱中的人谁没受过昆恩的非人道虐待,是男人都会有报复的心。

罗烈几人打手势定了计划,回头看看赛尔和孙铸阿布早跑得没影,不由更是放心。罗烈宽慰

地想赛尔真是玲珑心,不用说就知道赶紧跑免得他分心记挂,不由就更是爱死了她,这女人

越来越和他合拍,越来越是他罗老大当仁不让,独一无二的女人!

开始没见到小伍,罗

烈并不担心,以为他和赛尔他们往前跑了,等偶然看见他借着树木的掩护跳跃着往昆恩方向

去时,罗烈的心猛然就提到了嗓子眼。这不是送死吗?虽然他能理解昆恩对他做的不人道的

事,但复仇的方式多种多样,他是不赞成这样自杀­性­的毁灭的。

和天凡对视了一眼,谭

天凡眼中也同样盛满了担心,两人不约而同地追随小伍过去了。哈迈德和扎尔不可思议地看

着他们类似愚蠢的行为,无声地大摇其头表示对他们行为的谴责,但两人虽然没跟上去,却

仍坚守在岗位上,帮他们留守后路。

“不想投降吗?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了,嘿嘿

!狩猎开始!”随着昆恩的话树后蹿出了数十只警犬,叫嚣着疯狂地向罗烈他们扑过来。

“FACK!”罗烈咒骂了一声,尽管会暴露他们的所在,但是不得不开枪了。哈迈德他们的

机关枪虽然帮他们解决了一部分警犬,但是也引来了士兵们的疯狂扑击,一时混战一片。罗

烈和谭天凡不但面临着狗咬,还被子弹迫击得根本无法逃离,只能尽量躲在树后和警犬拼搏

为了不被警犬咬到,罗烈发狠地用阻击步枪上的刺刀横挑警犬,但即使是这样,他的

脚还是不同程度地被警犬咬到。不同于一般的狗,警犬的牙齿是非常之利的,他薄薄的囚裤

立刻被撕裂了,­肉­也被警犬撕下了一块,锥心的疼让罗烈新仇旧恨一起迸发,刺刀猛一下去

就将咬他的警犬开肠剖肚了。同类的鲜血震慑也刺激了警犬,更多的警犬向罗烈涌了过来。

这还有完没完啊!罗烈看看远处只见参天大树的森林,不禁苦笑,胜利在望,他只要再坚

持一下下,能吗?

被众多的畜生围着,罗烈防不胜防中腿部又被不同程度地撕咬到。

双拳难敌众犬,罗烈忙里偷闲看看天凡也是手忙脚乱顾不上他,不禁暗暗叫苦,难道真的被

这些畜生撕了不成?

正挣扎无力,只听见冲锋枪的连串扣击,一条条警犬轰然倒下,再

抬头,小伍一声不吭地站在面前,疯狂地朝警犬们扫­射­着。罗烈缓过气,用刺刀将身边的警

犬逼开,毫不留情地­射­杀死。小伍已经跳过去帮天凡,罗烈只来得及看见他肩膀上,手臂上

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半身都被鲜血染红了,也不知道他刚才冲过去杀了谁。等日后罗烈从

报纸上偶然看见一具被戳得血­肉­模糊的士兵尸体时才猜到小伍去杀的是哑挫,当然报道用的

标题是士兵追捕逃犯被凶狠惨无人道的杀害。这世界就是如此的错位,黑和白往往就是被颠

倒的命运。

借助哈迈德和扎尔的火力,罗烈和谭天凡他们撤了回去,树木密集实在不好

搜寻昆恩,只好暂时放弃了。罗烈忍住腿上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掩护着谭天凡他们撤走,留

下的几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高手,顾不上灌木尖锐的木刺将他们的衣服撕扯得破破烂烂,边打

边跑,互相掩护着撤退。因地形树木的限制,加上警犬伤亡太多,昆恩也没刚才那么嚣张了

,他因为职责所在,又知道监狱被毁得很厉害,心里知道这次把祸闯大了,如果抓不回罗烈

他们,等待他的将会是军事法庭的审判,所以尽管知道很难抓住罗烈他们,却还是锲而不舍

地紧追着,指望出现破绽好让他多少挽回声誉。

但是昆恩很快就发现这样的追击对他们

非常不利,对方是以逸待劳,互相掩护着撤走,而他们的人只要一动就会暴露在对方眼中,

即使隐藏着身躯过去,也不可避免会被对方所发现。昆恩的少将也不是白做的,立刻改变了

战术,扩大了包围圈,这样对方受视线限制,兼顾不了那么宽的距离,无法避免地被敌人摸

近了也无法觉察。

轮到谭天凡,罗烈断后,他们正举着枪向后方瞄准着,突然不知道从

哪冲出两个士兵,用力一撞,就把罗烈的枪撞掉了,这一撞的力量非常大,罗烈立刻失去了

平衡,仰头跌到在树­干­上撞到了头部,头部剧烈地痛起来,罗烈却没时间迟疑,一跃起来抽

出腰间谭天凡给的刀就向对方扑了过去,对方也是因为距离太近无法开枪早丢了枪拨出匕首

就架住了罗烈。两人都是同样的怒目圆睁,面目狰狞,想像野兽一样把对方撕成碎片。没有

迟疑,两人都朝对方扑去,似乎谁扑慢了死的就是自己。

确实,这样的­肉­博战是不会讲

仁慈的,你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双方都积聚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把对手视为阻止自己

活下去的对手,拼命地厮杀着。对于罗烈,才从监狱里逃出来的他生存的意识比任何人都强

烈,自由,赛尔对他都是失而复得,还有满胸的仇恨也在支持着他,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更珍

惜生命。他直扑过去,手中尖厉的匕首直接划向对方的脖子,这样狠的出手让对手下意识地

心慌,抬手护住自己的脖子,准备架住罗烈的刀,但是罗烈突然胳膊一曲,低垂下匕首就刺

向对手的心脏。对手对他的变招猝不及防,连忙撤身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罗烈的刀直直

刺进了他的心脏,喷出来的鲜血只是染红了他半条手臂。

罗烈拔出匕首,转身拾起枪,

还顾不上看谭天凡怎么样了,就看见昆恩他们逼了上来,罗烈狠狠用机关枪扫­射­了一番,将

露头的人又压迫躲到树后。见那些人不敢露头,罗烈才忙里偷闲看看谭天凡,那家伙也解决

了对手,只是手臂上挨了一刀,血水柱一样流出来,翻卷出了里面破损的血管。罗烈跳了过

去帮他挡着这边追过来的士兵,边关心地问:“还行吗?”

谭天凡龇牙咧嘴地笑道:“

死不掉。”边撕了军服袖子,将手臂紧紧包扎起来。

罗烈往回看了看,焦虑地说:“我

们要尽快赶过去,我怕拖太久的话他们的援兵就感到了。”

天凡拾起枪:“我也是这样

想,走吧!”两人又扫­射­了一番,打得敌人不敢露头才转身奔跑起来。路上遇到接应的哈迈

德和扎尔,两人的脸上都是兴奋的笑:“快到了,我们都可以听见直升机的螺旋浆旋转的声

音了。”

“真的?”罗烈和谭天凡立刻兴奋起来,几人边走边打,很快看到丛林的空地

上停了两架直升机,都已经做好起飞的准备。从丛林到空地还有一段的距离,小伍和岳浩都

蹲在地上做好接应他们的准备,几人回身猛扫­射­一番,开始拔足狂奔。

昆恩真是忠于职

守,追到了边境线,看见罗烈他们的直升机,虽然知道大势已去,却还是无法死心,命令士

兵对着直升机开火。可是昆恩情急中忘了,赛尔他们是用什么劫狱,否则他也不会公然站在

开阔地毫无掩护地发号施令。等看见蹲在地上的小伍和岳浩手中的武器闪过的超强光时,他

才知道不妙,下意识他就往地上一扑,紧跟着一物在他们的上空爆炸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和

爆炸力让专业军人昆恩亲自感受了火箭筒的威力。下次还是别惹军火商!这是昆恩陷入黑暗

中的最后一个意识。

两颗火箭筒发­射­过去,岳浩跳上了飞机,小伍却傻傻地站着,也不

知道想什么对着烟火死盯着。罗烈跳了下去,拉着小伍大声叫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把

监狱的噩梦就留在这里吧!回去我们重新开始!”

小伍呆呆地看着罗烈,突然就咆哮起

来:“我能重新开始吗?我能吗?”

“你能!我们大家都能!”罗烈坚定地握着他的双

臂,叫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我们对自己没有失去希望我们就能重新开始,我相信你

也能!”

两行泪慢慢顺着小伍的眼睛滑下了脸颊,罗烈没多说,将他推上了飞机。

机起飞了,众人都虚脱地东倒西歪。赛尔看见罗烈身上到处鲜血斑斑,忍不住就泪流满面。

罗烈微笑着拥住她:“傻瓜,哭什么!我不是还活着吗?”

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意

味着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歌词: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

的回忆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致爱的亲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M市郊区的一栋独立别墅。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

,偏僻幽静却不陈旧。西式的庭院设计,加上白­色­的外墙,落地的窗子,看上去简约却时尚

早间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坡面墙上,也静谧地照在二楼的卧室窗上。房间里的软软的大

床上,罗烈睁着眼睛盯着窗纱上那一缕阳光,他一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抱着怀中依然在酣

睡的女人。即使他早已经习惯按照监狱中的时间五点钟就醒了,即使他的手已经被范小姐压

得麻木毫无知觉,他也没想过推开身边这女人。他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阳光,自由的空气

,­干­净温暖的床,还有范赛尔软软带着香味的身体,在经历了地狱似的监狱生活后,这一切

对他而言与天堂无异,他发誓今生再也不会让别人把他弄进那人间地狱中去。

虽然到这

里已经一星期多了,罗烈还是没从监狱生活给他的­阴­影中走出来。每天到五点就醒的习惯他

估计还要适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调整过来,面对柔软的床他竟然长时期无法入睡,要不是怕

范赛尔难过,他真的有冲动想将被褥放到地板上睡去。慢慢适应吧,他强迫自己不去想监狱

中的生活,那些都过去了,他要将自己的生活慢慢调整直到恢复正常。

“你又早醒了!

”忽然一只软软的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他下意识地一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你醒了?

赛尔点点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压着他的手臂估计他已经麻木了,就想移开些。罗烈

侧身抱住了她,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宝贝,早安。”他的手将她固定住,不让她离开。

赛尔只好静静地由他抱着,有些心痛地问:“很痛苦吧!你每天睡眠时间很少啊!”

罗烈笑了笑:“慢慢习惯吧。”

赛尔将脸靠在他赤­祼­的胸膛上,轻柔地蹭了蹭,虽然他

不说,睡不着时也很少翻身惊动她,她也知道他无法入眠,和每天早上早早的醒来。虽然这

一星期来吃的住的都很好,但罗烈还是瘦得很厉害,这和他的睡眠很少有非常大的关系。“

如果你很想睡地板,我们今晚就睡地板吧!”赛尔妥协。她不是不想早让罗烈睡地板,只是

不忍心他从此将监狱的坏习惯带回家。

罗烈一惊,自己小小的心事竟然被聪明的赛尔窥

到,忍不住就自嘲地笑道:“我是不是受虐狂,有福不会享了?”

赛尔伸手拥抱他,摇

头:“你不是,没有人天生该是受虐待的,我不想早说就是不想让你习惯被虐待,我想你恢

复正常。”

罗烈摸摸她的头:“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想妥协,再有一两晚,我估计我就

习惯了。就让我再坚持几天吧!”

赛尔点头:“好吧!如果实在做不到的话,我也愿意陪

你睡地板,我不想你太辛苦。”

罗烈的手摸到她肩膀上的绷带,说:“我一定做得到,

我可不忍心让你一辈子陪我睡地板。”

赛尔笑了,想了想问:“烈,你今天要去见王禾

吗?”

罗烈的手停在了她肩膀上,自然地说:“他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该亲自过去感

谢一下他的。”

赛尔仰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罗烈帮她顺了顺额角的卷发,柔声问:“

想说什么?”

赛尔沉吟了一下:“烈,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罗烈脸­色­沉了沉,不

想讨论这个问题。对于报仇,赛尔一直投反对票,说不愿意看他们杀来杀去。从A国劫狱回

来的第三天,王禾派人给他们送来了各地的报纸。劫狱事件上了国际新闻,标题是恐怖分子

武装劫狱,在这次劫狱事件中,共有四十多名士兵受伤,七人牺牲,三十多名囚犯受伤,五

名死亡,三百多名囚犯在逃,A国警方军队全部投入到追捕囚犯的行例中。A国政府声称这

是该国首次遭到如此大规模类似军事袭击的劫狱,对实施劫狱的恐怖分子声称要给予严厉的

制裁。

这些伤亡消息给赛尔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尽管随后这些报道就被罗烈禁止给赛尔

看,但已经无法抹去这些消息给赛尔带来的内疚感。一想到那么多人因为这件事受伤和死亡

,赛尔就觉得揪心,这样的行动确实相当于一个小型战争的死亡人数,更不要说那些在逃的

真正的恐怖分子会再继续制造的混乱了。所以对罗烈他声称的复仇,赛尔是直接投反对票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赛尔让罗烈放弃复仇,罗烈对此是无法接受的。即使他能忘记监狱里别

人给他的伤害或耻辱,他也无法忘记小伍,孙铸的屈辱,还有死去的亲如父亲的叔叔,他怎

么可能满足他们抓到的敷衍了事的凶手呢!他罗烈有生之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屈辱的事,让

他放弃,别说他不答应,小伍孙铸他们,还有他的手下谁能咽下这口气呢!

罗烈不愿意

和赛尔讨论以后的事,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他不想都是争吵结尾。“这些以后再说吧,

现在大家都在此先修养一段时间,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讨论。”罗烈拍拍赛尔的肩,反身起床

“烈。”赛尔迅速爬起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罗烈僵了僵,笑道:“这么舍不得我啊

,我只不过去去就来!”

赛尔的头靠在他的­祼­背上,抱着他跪在床上,恳切地说:“我

们离开这里,远远的到美国去,你做金融家什么的,我依然开店卖我的服装,我们买一栋房

子,不用多大,我给你生小豹子,远离黑暗,我们一家人平安快乐阳光的生活,好不好?”

罗烈拉着她的手吻了吻:“好啊,宝贝,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就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你不想要吗?”赛尔难过地问。

“我想要,问题是我现在要不了,也不配

要。”罗烈有些心烦地站了起来,回身看见赛尔一脸忧伤地看着他,罗烈又心软了,无法说

出更伤人的话。回身将她拥进怀中:“宝贝,给我一点时间,我无法现在这样走开,再说我

这样走了,你会爱一个丧家犬似的男人吗?”

赛尔抬头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抬手抚

摸着他的脸,坦然地说:“不会!你不是丧家犬,你是一只豹子,永远的森林之王,我的王

!”赛尔这样说着,只得让步了,不让罗烈心理平衡一下,估计他是不会甘心的!

豹子!

豹子是动物中相当成功的猎手。它坚守着自己的领地,一般不主动向人进攻。它

们的适应能力很强,从沙漠到雨林,从平原到高原,豹子不论走到哪里都能生存。

这就

是罗烈所能想出的对豹子最详细的解释!对于赛尔把他比做豹子他一直很困惑,为什么不是

老虎狮子而偏偏是豹子呢!坐在谭天凡开的车上,罗烈又回忆了一下豹子的习­性­,得出了结

论,估计范赛尔就希望他做一只豹子吧,适应力强,自卫似地坚守自己的领地。

想完心

事,罗烈才注意到谭天凡一脸的郁闷。“怎么啦?”罗烈关心地问。

谭天凡皱了皱眉头

,直言不讳地说:“没什么,和小伍别了几句嘴。别提他了,这边的事了了,烈哥想不想回

家乡看看?”

罗烈点点头:“我正有这样的想法,等安顿好孙铸,我们几个回去,我想

亲眼看看罗家变成什么样。”罗烈简直不敢想自己亲手建起的家园被毁于一旦,只听谭天凡

转述就让他心如刀割,恨不能也拿火箭筒去轰戴家,一雪毁家之仇。

谭天凡忧心忡忡地

说:“我是担心小音她们,她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前久因为在忙你们的事,我也顾不上她们

,这两天托人打听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罗烈低头沉思了一会也一筹莫展,他被关了几

个月,几乎等于与世隔绝了几个月,现在要重新来看世事了。“回头我让王禾帮打听一下吧

!”他颇有些无奈,如同被没有手脚的人,他现在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事只能等找到或长出

自己的手脚。

“烈哥,王禾救你真正的原因你想过吗?”谭天凡从后视镜看了看他,无

所顾忌地问。

罗烈笑了,这问题赛尔也问过他,他只是含糊地说是交情,但对谭天凡就

没隐瞒的必要了。“他想我加盟他们吧!”这事王禾说过好几次了,只是罗烈因为是家族式

的管理不方便过去,现在罗家都完了,王禾不惜代价救他也只有这个原因了,看中的是他的

人。商人重利,罗烈很清楚这个道理,如果他什么价值也没有,即使王禾和他私交再好,王

禾所代表的利益方也不会同意王禾的行为。

“加盟!”谭天凡有些惊讶,续而释然了。

“这样的话可能就少了许多自由吧!”

“聪明。”罗烈赞许地点头。在罗家罗烈是老大

,想什么说什么都可以直接做主,加盟的话就不一定了,在他上面有王禾,王禾上面不知道

还有谁呢!

“烈哥想加盟吗?”谭天凡直言探询。

“矛盾中。”罗烈诚实地回答。这

几天的休养他早把这问题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实在很矛盾。他当然明白王禾所代表的势力

高低,也清楚自己如果想很快报仇这势力对他的重要­性­,让他犹豫的是怕加盟后就没有了退

路,一旦自己厌倦时退无可退!而他非常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以烈哥和王哥

的交情,他应该不会为难你吧?”谭天凡很了解罗烈,听他说矛盾多少也猜到了他的心态。

“他是不会为难我,可其他人呢?”罗烈冷笑,王禾集团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良吃素之辈,

他当然要考虑清楚。

“也对,复杂啊,这么伤脑筋的事还是烈哥自己去想吧!反正你去

哪我就去哪啦!”谭天凡不在意地撇撇嘴,将车开进了王禾保镖指定的停车点。

“谢谢

!”罗烈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有些话是不需要多的,有些人几句就可以看出忠诚和信任

。钻出车门,罗烈看了看王禾的别墅,物是人非了。去年来时自己还能和王禾平起平坐,现

在无形中就矮了一圈,不但受人于恩惠,还可能从此成为人家的下属!这不能不让他感慨世

事的多变。

“罗老弟来了,呵呵!”王禾熟悉的声音让罗烈的沉思一时惊醒了,抬头看

见王禾竟然迎了出来,罗烈抢前几步,跑上去就抓住了王禾伸出的手,不好意思地说:“让

王哥亲自出来迎接我,真是惭愧啊!”

王禾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抬头仔细端详他,不住

地摇头:“瘦了,黑了,不过更­精­­干­了!”

罗烈苦笑:“王哥见笑了,要不是王哥伸出

援助之手,罗烈人都见不到王哥了,更别提什么瘦不瘦了!”

“哈哈。”王禾把着罗烈

的手臂亲热地回屋,边笑道:“别,这救你的功劳我可不敢担,对你女人感谢去吧!老实说

啊,这次我对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要是这事的真相传开的话,你女人想不出名都难,战

术可比军事天才啊!”王禾把罗烈让到沙发前坐下,把桌子上的报纸朝他推了推:“看看吧

,最新的新闻,有人把这战术归结为是一个西点军校军事天才设计的,哈哈,要不是为了保

护范小姐,我很想给这些所谓的专家一个大跌眼镜的机会。”

罗烈随便看了一下,有一

张报纸报道了昆恩少将因为伤重住院治疗的消息,他暗自咬牙切齿,还以为昆恩在炮弹中死

了,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拾了一条命,真是便宜他了,慢慢找机会收拾他吧!更多的报纸或褒

或贬了这次劫狱,罗烈苦笑,赛尔如果看见了,心理压力又要增大了,逃狱的恐怖分子有些

因为恼怒A国设这样的监狱,逃出来后大肆破坏,A国现在可以说是内忧外患了。国际上舆

论压力猛然增加,国内又遭这些恐怖分子破坏,一时在国际上声名狼藉。罗烈看到了对当今

国王和政府的谴责,还有更多的是对帕克王子幕后指使的攻击,说GT监狱实际上就是帕克

王子饲养的私人卫队,用以­阴­谋篡位。

罗烈扫着报纸,报纸上呼声很高的是解除帕克王

子的武装兵权,从王室除名。罗烈的脑子急速地吸收着这些信息,慢慢他就得出了一个惊人

的结论。对帕克王子的报道都是有针对­性­的,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把关于所有对帕克不利

的新闻都拔到了一起而形成的一种声势,目的只有一个,把帕克赶出A国。想通了这一点,

罗烈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王禾。

王禾坦然地接受着他目光的洗礼,双手交握,十指尖相

抵着,悠然不迫地反问:“看出来啦?”

罗烈委婉地笑笑:“恕罗烈愚昧,王哥你

们这是要把帕克赶尽杀绝吗?”

王禾呵呵笑道:“类似吧,只是顺便帮个忙而已,卧榻

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有人不希望帕克老在一旁威胁着自己,先下手为强吧!况且这也是他自

己提供的机会!”

罗烈淡淡地笑了笑,心里却对帕克生出些怜悯,兔死狐悲吧!帕克虽

然让他受了牢狱之灾,但对他并不是特别特别坏。一个人的命运难道从出生就注定了吗?罗

烈对A国的事多少也清楚,帕克比其大哥是很能­干­,也很有才,罗烈不知道如果A国在帕克

手上会不会有更大的发展,但却对他这样的命运有些感慨。帕克有句话是对的,他和罗烈是

很像,两人­性­格中都有不甘居人下的好强,只是由于各人的命运走的路不同而已。现在帕克

面临被赶出A国的命运,罗烈对他的同情也是居于自己现在这样无家可归的兔死狐悲!但是

兔子逼急了还要反咬人,帕克甘心这样被赶吗?罗烈心一动,再看王禾,王禾仍是一脸悠然

不迫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中。罗烈在心中为帕克掬最后一捧同情了,时也命也,也

不知道谁欠谁了,帕克费尽心思想拥有他,没想到却将自己送进了别人的枪口下,这严格算

起来也不知道谁该恨谁了,要怨就怨冥冥之中那只暗中­操­控一切的手吧!

“他如果不动

的话还是可以在海外安享晚年的。”王禾有些惋惜地说,似乎也对帕克有些同情。

罗烈

喟叹:“他不会的,那人的­性­格就注定了他的悲剧,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残喘安度晚年。”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似在为帕克的一生默哀。罗烈对帕克的恨顷刻被这消息冲淡了,如果帕

克对他没有异样的感情,或许他会把他当朋友,毕竟一个博学肯上进有优雅气质的人不会让

罗烈讨厌就是了。

“算了,不说他了,反正各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们也不是上

帝,­操­不了那么多心。哦,老弟,我已经帮孙铸联系好瑞士一家疗养院,明天打算送他过去

,你觉得怎么样?”王禾问。

罗烈感激地欠身说:“行,谢谢王哥啦。”

王禾爽直地

说:“别谢啦,我也不全是为你,主要是看孙铸可怜,那么老实的一个人被折磨成这样,真

是惨无人道。”

罗烈只有点头的份,对监狱里的事他根本不敢回想,看着孙铸有时他就

忍不住地心酸,不奢余力要把孙铸医好是他唯一能对孙铸做的。

王禾看了看他,体贴入

微地问:“你们的伤怎么样了?”

罗烈苦笑:“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没有生命

威胁的障碍就只能慢慢恢复了!”他自己腿上身上都是警犬咬伤的伤口,更不要说谭天凡的

刀伤赛尔的枪伤了。

王禾点头:“这也没办法了,重要的是人活着回来,其他的都好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罗烈沉吟了一下说:“近期我想和谭天凡他们回家乡一趟,我

想亲自去祭奠一下我叔叔。”

“应该的,他老人家那么简单地安葬了确实很寒酸,怎么

说也是他把你带出来的,条件许可的话应该给他好好办场法事。你过去要不要易柏他们跟你

过去,我怕戴家对你不利。”王禾关心地问。

“不用了,我也不是当初的罗烈了,我们

几个过去就行了,我会小心的。”罗烈拒绝了,不想欠王禾的人情越欠越多。

“那你们

小心点,有事要我帮忙尽管说。”王禾也不勉强,想了想直说:“有没有想过加盟我们?”

罗烈苦笑:“罗烈现在是一只丧家犬了还蒙王哥看得起是罗烈的荣耀,但小弟说句丧气的

话,我现在还没考虑以后那么远,想先回去看看再说。”

王禾脸上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

,点头说:“休息一段时间也可以,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下我的提议,我想你来加盟我

们还有另一层意思,我就对你直说吧!现在这东部地区都是我在负责,你也知道这几年来我

身体不太好,我有意想提早退休,总部让我物­色­好我的接班人才允许我退休。我考虑来考虑

去,又经过这些年对你的观察,我觉得你是我接班人的不二人选,所以才拼命地拉拢你,以

前你是家族式管理你不方便过来我理解,现在没有罗家了,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提议,嗯

?”

罗烈的心猛一阵跳动,王禾的接班人?他没想到王禾的加盟竟然是这么优厚的条件

,让他忍不住怦然心动。王禾集团的势力怎么样他多少也有耳闻,仅从王禾身上就能窥到一

斑,有这样的势力戴家罗家算什么,他的仇有什么报不了的!戴霖如果知道惹了罗烈却促成

他这样的机遇,会不会后悔?难道真应了古人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时罗烈脑子急速

地运转着,权衡这消息带给他的好处和弊处。

王禾呵呵地笑了笑,­干­脆利落地说:“老

弟,也是你和我投缘,做哥哥的就和你说说知心话。我们这些人啊,习惯了权利的高峰和金

钱的享受,想回归做一个平凡人是非常有难度的。你可以不做军火,但你不能不做其他生意

,否则你就等着枯萎老死吧!但有什么生意有军火来钱快呢!我们是一样的人,钱可能对我

们不算什么,但一旦习惯了挑战,习惯了冒险,你让我平凡的生活无异于让我迅速的衰老,

我要不是有病在身,我怎么甘心退居下来。我知道老弟你志向高远,不习惯居于人下,要不

是我的接班人这一职位实在诱人我也不会劝你加盟我们,你不认真考虑就是对不起老哥我一

番苦心了!你应该知道虎视眈眈地窥视我这位置的大有人在,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罗烈想了想,真诚地说:“王哥,这太突然了,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这样吧,我答应你

回家乡一趟回来就给你答复,怎么样?”

“好吧!”王禾笑了。他和罗烈都是一样的人

­精­,抛出了如此大的诱饵还看不出罗烈动心的话他也别混了!权利,地位,任选其一都可以

让罗烈这样的男人动心,再加上势力利益女­色­等的话,或者就所向披靡了!

不需要那么

多的好处,金钱罗烈可以不放在眼中,毕竟他虽然失去了罗家,但仅在H国的投资就足够他

下半辈子无忧无虑地活着。但仅仅“活着”是不够的,他的生活还需要报仇,而权利是能让

他最快捷达到目的的手段!所以想让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从王禾家回到住处,才

进门就看到赛尔在屋里走来走去,看见罗烈他们进来,赛尔冲了过来,递给罗烈一张信纸,

焦急地说:“小伍走了。”

罗烈还没看信,谭天凡已经一把抢了过去,局促地说:“我

看看。”他随便扫完信,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叫道:“我去追他回来。”他将信纸塞给罗烈

,转身就往外跑。罗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没叫他,打开信一看,上面只写了几行字

烈哥,我走了。虽然我从心里面非常不愿意离开你们,但我不能不走!不是你们对我

不好,而是我无法面对现在的我。我出去散散心,也许过几天我就回来了!也许我永远都不

会回来了!不管怎么样,我想你们记住,我永远都当你们是我最好最亲的朋友。小伍。

罗烈怔住了,等抬头看见赛尔盯着他只好勉强地笑道:“别着急,天凡会把他追回来的。”

赛尔有些灰心地说:“可能吗?我问过门口的保卫,你们走后小伍就走了,谭天凡上哪追

去?也怪我,没早点发现他走了,要不然或许能追回他。”

罗烈叹口气,揽住赛尔的肩

:“别自责了,他想走的话谁也留不住他。这样也好,让他出去散散心吧!等他想回来时他

自然就回来了。”

赛尔迟疑了一下,问:“烈,小伍的走和他在监狱里的事有关系吗?

罗烈无奈地点点头,握了一下她的肩:“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

赛尔苦笑:

“我倒宁愿我从没看过杰哥找来的内部资料,可惜我对监狱的了解也不比你们少。”

烈无言,是他忘了赛尔曾经详细地研究过监狱的资料,那以她的聪明才智猜到小伍发生了些

什么事也没什么困难的。

“小伍还会回来吗?”赛尔靠着罗烈的肩膀满怀希翼地问,弟

弟一样的小伍就这样走了让她很难过,和罗烈在一起,几个保镖都等同是她的家人,孙铸变

得那么可怜,小伍又走了,怎么叫她不难过啊!

“会吧!”罗烈也不是那么肯定了,小

伍的心态他多少也能猜到点,他想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从头开始不是什么错,他虽然舍不

得他,但也会尊重他的选择。想了想罗烈对赛尔说:“王哥帮孙铸在瑞士找好了疗养院,明

天送他过去,你想一起去吗?”

“我?”赛尔很敏感,立刻听出了其中的不对,离开了

罗烈的怀抱疑惑地问:“你不去吗?”

罗烈点点头:“我想和谭天凡他们回家乡一趟,

可能会有点危险,不方便带你一起去,你去瑞士帮我安顿孙铸好吗?”

赛尔默默地看着

罗烈,明澈的眼睛里有些许的哀伤,什么也不说,但就是这样的目光却让罗烈无法招架,比

起大吵大闹,这样的目光对他的杀伤力更强,也让罗烈更内疚。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强

笑道:“宝贝,我很惭愧,一直都是你在迁就我,我却无法给予你回报,我……”

赛尔

对他摇了摇头:“别说了,你没欠我,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手指轻捻

着他的指骨:“我们彼此选择了对方是我们的幸运!因为遇到你,我发现了另一个世界,也

发现了另一个我,一个区别于­精­致的范赛尔,她原来也可以勇敢顽强独立地活着,所以也等

于你给了我一个新的生命,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埋怨你,你也不要有内疚什么的心态。爱情本

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希望我们继续保持你情我愿,别加进太多的因素而让我们彼此由爱生

怨。来去自由,你说的,当某一天我厌倦时,可能我会走,但我不会带着怨恨的心走!”

罗烈心一痛,被莫名的哀伤攥住了,伸手就将她拥进了怀中,在她耳边霸道地说:“不许!

来去自由是我以前负气说的话,我不能给你婚姻我有什么权利留你在我身边。现在我不许你

离开我,因为我爱你,也因为没有你世界对我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求你,永远都不许厌

倦我!”

赛尔鼻子有些发酸,下颚靠在他肩膀上拼命忍住泪水,含糊地说:“那如果你

厌倦我呢?”

“我会吗?”罗烈苦涩地说:“你对我的重要比生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

会厌倦我的生命我也不会厌倦你!”

赛尔没忍住,泪还是掉了下来,掉在罗烈的衣服上

,王禾提供的西服,虽然不是罗烈一惯的顶级装备,却也价格不菲。仅仅从衣服也可看得出

王禾对罗烈志在必得的拉拢。赛尔虽然没猜到王禾所提供的诱人条件是什么,但从这些细节

也猜到了王禾的良苦用心,对罗烈可能的选择也猜到了七八十。未来,如果罗烈选择加盟王

禾他们,就意味着不可能一帆风顺,也意味着他们继续要过的黑暗生活。赛尔只露了一点点

退意就引来了罗烈敏感的告白,他都如此表白了,她还能走得掉吗?

“宝贝,答应我,

永远都不许厌倦我!”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意,罗烈紧紧地抱着她,似乎害怕一放手她就真

的走了般紧紧地紧紧地拥着她。

赛尔磕上双眼,任凭眼泪打湿了长长的睫毛,赌咒发誓

般说:“我答应你我永远都不会厌倦你!”

“谢谢。”罗烈奖赏似地在她­唇­上吻了吻,

这行为惹来了赛尔的笑,非常孩子气。罗烈索­性­就加深了吻,吻得范小姐娇喘连连,要不是

顾忌着谭天凡随时会回来,客厅里早上演了少儿不宜片。但这一吻似乎解决了一直横在两人

中间的对前途的不确定­性­,达成了一致,范赛尔默认了罗烈的选择。即使是加盟王禾,赛尔

也决定支持罗烈。

“你会爱上一个丧家犬似的男人吗?”

一句话和小伍的离开让赛尔

也看清了自己和罗烈的问题。她的王,当离开他的国土后她指望靠什么来帮他树立自信和尊

严呢?方法可能很多,但在她没找到其他方法来解决他的仇恨前,加盟王禾或许是不是办法

的办法!

晚上谭天凡才一脸沮丧地回来,在罗烈耐心地劝导下终于难过地接受了小伍离

开的事实。

次日,赛尔在易柏的陪同下送孙铸去瑞士,谭天凡任义罗烈岳浩回家乡,众

人在郊区别墅分别乘车离开,约好半个月后再见。

世事瞬息万变,半个月中会发生什么

事呢?可能一个王朝毁灭了,也可能一颗新星诞生了……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罗家庄园的后山上,罗烈­性­格的脸上架着一副墨镜,站在高处漠然地看着山下曾经是罗家

庄园的地方,如今面目全非。

依稀记得近一年前,他也是站在同一个地方俯瞰罗家全景

,那时他是不堪虚名的累。如今站在同一个地方,心情却全不一样,现在是想累也没得累了

。看着曾经为之付出很多汗水甚至鲜血的罗家全景,罗烈奇怪地没有想象中激动,他该算真

正地成熟了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即使看着山下本是他别墅的地方变成了一座假山,即

使看着本是罗家老宅的地方变成了一堆废墟,他也可以做到连眉毛都不曾扬一扬,好像那些

就是一直就那样存在着,从来未曾改变,他也未曾在其中付出辛苦和自己的青春。

八月

多家乡的太阳很烈,烧灼得他的头上很快就堆积出了许多汗水,他仍无动于衷地站着,似乎

太阳给他的伤害还比不上人,同胞给他的伤害大。罗烈耐心地辨认着曾经熟悉的一点一滴,

似乎要将还未曾改变的在记忆里加深,而将改变的统统都摒弃在记忆之外。就算凭悼吧!将

过去都埋葬于此,曾经在这庄园里爱过的恨过的都让这翻天覆地的毁灭翻埋在此,掀去他过

去的一页,给他一个新的开始。

庄园遭到了故意彻底的改变,大片的绿化都被毁去,给

人的感觉是主人不是在重建,而是在毁灭,有些地方露出了黑黑的土地,有些地方被挖掘成

河,有些地方在大兴土木,庄园里一片混乱,全然看不出昔日的繁华。

物极必反!罗烈

思索着上一次在这的情景,那是罗江的婚礼吧,罗家的鼎盛,他盲目的自信导致了罗家盛极

而衰的转变。这是他的错还是历史的规律?

“天凡,这地归戴铁初所有了?”罗烈极为

不屑地问。

身边的谭天凡也是一副墨镜架着,感慨地看着山下,听见罗烈问,耸了耸肩

:“雷焕说罗江赌博输给了戴铁初,但我想没那么简单吧,戴家估计不好明目张胆强占这块

地找的虚伪说辞吧!”

罗烈­唇­角挂上个讽刺的笑:“罗江输了也不奇怪,他没拿来换毒

品就出乎我的预料了,依我看他是宁愿吸死也不愿拿去赌的。”

谭天凡看了看他,有些

难过:“烈哥,罗家变成这样真没想到。”谭天凡算是最了解罗烈的人,罗烈为罗家的付出

他也最有发言权,任何人看到自己辛苦半生的成绩这样烟消云散心里总不会好受吧!

烈顺手拍了拍他的肩,反过来安慰他,狂傲地说:“天凡,你相信吗?只要我想,两年内让

罗家恢复原状也没有什么不可能。问题是,罗家这些人已经让我心灰意冷,他们值得我下半

辈子再为他们付出吗?我如果再看不明白的话我也别活了!我只是在想,世间本无不散的宴

席,我是不是该顺应这趋势,就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可能一辈

子罩着他们吧。我也想通了,从此后我就只为我身边的人活着了,罗家对于我已经是掀过去

的一页了!”

天凡点点头:“烈哥,你能想通最好,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罗烈思

付了一下说:“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小音她们,然后找到救出任义的妻女,戴家的债慢慢再

和他算了。我们先下山和他们会合吧,看看任义和岳浩打探得怎么样!”

两人下山,为

避人耳目开了雷焕和朋友借来的车赶到约好的酒店,上楼等了半天岳浩和任义才回来。进门

任义就一脸的­阴­翳,岳浩只好报告了打探的结果,任义的妻女被戴铁初送给了他的朋友,一

个国际人口贩子,已经下落不明。

“他妈的混蛋,人渣!”谭天凡听了气愤地忍不住就

破口大骂,狂暴地在屋子里纵来纵去。“任哥,你别急,我今晚就去杀了戴铁初给嫂子出气

。”

罗烈也被气得脸颊肌­肉­抽搐,太阳|­茓­“突突”直跳,强按捺着怒火对谭天凡说:“

你别胡来,戴家知道我们逃出来了他会不防备森严吗?报仇的机会很多,我不想再有任何人

出事,听我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把她们救出来,也一定会给她们一个公道。”

任义全力控制着满腔的悲愤,死命地克制住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声音嘶哑地说了两个字:

“谢谢。”

罗烈看着他瞬间衰老的样子,心里也如刀绞般的疼痛,手心手背都是­肉­,任

义的家人也等于他的家人一样,他暗自发誓一定要给他们报仇。

因为戴家的势力,罗烈

没有让太多人知道他回来了。第二天很早和谭天凡提了祭奠的东西就往东山陵园而去,去的

很早,天才蒙蒙亮他们已经站在罗平生墓前。很简单朴素的墓碑,上面有一张罗平生的相片

,刻了罗平生之墓几个大字,墓下方落了小音和罗玉的名字,还刻了一行小字,罗烈认真看

了看,上面写着:死亡终止了一切。小音给罗平生题的墓志铭吧!罗烈正沉思着小音这样写

的意思,看见谭天凡把蜡烛、烧香、茶、酒、等传统祭奠物品一一拿出来放在墓碑前,准备

好天凡给他递香:“罗叔,烈哥来看你了。”

罗烈接过香,看着墓碑上罗平生的照片,

想起罗平生的好心里徒地泛出了一种凄酸的感觉,鼻子酸酸的,虽然流不出泪,却觉得自己

的心上有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割得他鲜血直流。就是这样的痛,从出事后就被一直强压着,

此时被墓碑上的人给予了鲜明的提醒。墓碑上那张黑瘦的脸,记着叔叔辛苦的一生,为罗家

的一生。那严厉中带着固执不屈的眼睛也似在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责任!罗烈恭敬地给叔叔

上了香,直视着叔叔曾经让他觉得能透视人的灵魂的眼睛:死亡并不能终止一切,我活着就

要知恩图报,感谢曾经帮助过我的,讨还别人欠我的,给予我爱的人更多的爱,给予我的仇

人他们应该得到的!

就像罗烈在监狱里发过的誓一样: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今天你们给

予我的,成千成百倍的返还给你们!对于你们所有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绝不放过!永不

发过!

要解救任义的妻女靠什么?要给予戴家毁灭­性­的打击又靠什么?

答案:权利

而得到权利的最直接方法就是加盟王禾,这一点让罗烈毫无悬念地肯定了自己今后的

路。诚如王禾所说,他们已经习惯了权利和金钱享受的人是不会甘于默默无闻和为斗米折腰

的。王禾如此,所以退休也要拉心腹罗烈续任自己的位置,所谓人熟好办事,自己培养出来

的人即使退休了也有关系可用。罗烈从十六岁开始学习管理,也知道同样的道理,权利可以

让人足不出户就能搞定一切想搞定的事,所以习惯了权利魔杖的人少了权利就会觉得少了身

体的重要部分。

权利和势力的组合让罗烈不到半个月就找到了已经被拐卖到Y国的任义的

妻子和大女儿,可惜的是任义幼小的儿子因为生病还没找到就死了,这事让任义大受打击,

终日怏怏不乐。罗烈深感内疚,就让任义带了妻子和女儿去H国修养,顺便帮助堂弟管理H

国的正当生意。H国的生意现在算罗烈最后的退路了,罗烈已经全部转为正当生意,指望有

一天真的退休的话就和赛尔过去养老,对H国的生意罗烈奉行坚决不Сhā手的原则,所以连王

禾都不知道他在那边还有生意。

罗玉夫­妇­在家乡的一个制造厂爆炸事故中丧生了,小音

一直毫无消息,罗烈多方派人打听也毫无线索,时间一长,罗烈有不好的预感,估计小音已

经不在人世了。谭天凡却不肯接受这样的预感,抱着一线希望也要继续寻找小音。罗烈不忍

心戳穿他的希望,只好由他去了。

罗义和戴柔公然出双入对,两人臭味相投,又同仇敌

忾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罗烈,所以即使挣扎着活也要捆绑在一起。罗江输了庄园,和后母

被赶出庄园,罗烈得知后虽然怒其不争,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还是派人把他们呣子接走了

,给后母买了栋房子每月按时给她丰厚的生活费,把罗江送去疗养院戒毒,可罗江呆了一段

时间从疗养院跑了,等罗烈再找到他时,他已经是一具尸体,死于吸毒过量。至此,罗烈对

戴家因为戴晗而生的唯一一丝情愫断得­干­­干­净净,发誓有生之年不灭了戴家他就不姓罗。

进入十二月,王禾颈椎痛又怕冷,将事务都交给罗烈和易柏,自己带人出去避冬了。因为要

将罗烈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王禾在时就带罗烈熟悉了很多业务,所以等王禾走时他已经可

以独挡一面,偶有不熟的,打个电话王禾就在远处遥控了,这样做下来,王禾只是名义上没

离开,实际的掌权人已经是罗烈了。

因为小伍孙铸任义的离开,罗烈身边就只有谭天凡

和岳浩了,以前的保镖听说罗烈还活着,在谭天凡的寻找下大多数都回来了,只有几个被罗

义笼络了知道回来也无法再获取罗烈的信任就死心塌地跟着罗义了。谭天凡岳浩从中选了几

名­精­英,对他们强加训练,旨在重新帮罗烈建立一只­精­英的卫队。罗烈的身份现在已经不同

于原来罗家的土王,现在的罗烈也算一方诸侯,是真正的无冕之王,小则可以用手中的权利

影响一个国家的军费,大则可以让人家改朝换代。当然凡事不能只凭自己的喜乐,利益才是

最根本的价值取向。

对于帕克和昆恩,罗烈基本已经从自己的记忆中将这两人抹去了。

监狱事件三个月后,帕克在暴动篡位行动失败后失踪了。昆恩倒是忠诚,尽了一个军人的本

职,战死在战场上,有人说昆恩是自杀的,也有人说昆恩是被谋杀的,谁是谁非这世界上知

道真相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谁又会真心为一个叛将平反呢!

至少罗烈不会!一个不受支

持的王子想改朝换代不但需要天时地利还要人和,帕克恰恰没占到人和,为了自己狭隘的私

人感情葬送了自己一生的前途。这失败或许教会了他,可以和王禾罗烈这样的人做朋友,即

使做不了朋友也千万别做敌人,因为他们是鳄鱼,坚守着自己的地盘而且睚眦必报。

克的失踪罗烈并没放在心上,也没对他赶尽杀绝,这已经算罗烈给他的厚待了,算是还他在

监狱中没有对他用强什么的一点人情,另外也是看在A国国王的面子上给身为皇室的帕克留

最后的一点尊严。

帕克失踪后,罗烈接到他辗转托人送来的信,罗烈看也没看,随手烧

了。都过去了,不管谁欠谁的,他只希望那段往事像烧掉的信一样灰飞烟灭,从记忆中湮灭

一年又将结束了,天气越来越冷,某一晚,罗烈离开王禾的办公室时,外面在下雪。

好冷!罗烈钻进开着暖气的车里,和岳浩他们一路回住处,看见车窗外路上到处彩灯时才

惊觉圣诞近在眉睫。

“赛尔他们该回来了吧?”罗烈下意识地问,也不知道是问岳浩还

是问自己。赛尔的母亲生病了,谭天凡陪她回去看母亲,都去了一个多星期还没回来。罗烈

忙忙碌碌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此时就突然非常想念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忙于复仇的事,冷

落赛尔很长时间了。他拿出手机,已经快深夜十二点了,赛尔估计睡下了,想了想他发了个

短信给她,想等她明天早上第一时间看见。

“宝贝,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你再不回

来我就要飞过去看你了!”

短信发过去,罗烈握着手机呆了下,这应该是相识以来第一

次给赛尔发短信,以他的­性­格是从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他这是怎么啦?不想打扰赛尔这只是

借口吧,潜意识里难道他是怕和她说话?罗烈剖析着自己,才发现很长时间和赛尔已经缺少

交流了。这是谁的错?好吧好吧!他承认,复仇的事不想告诉赛尔是不想给赛尔平添良心上

的烦恼,他善良的赛赛,主张的就是得饶人处且绕人!好吧,他听她的话不对帕克赶尽杀绝

好了!可对戴家还没开始报复她又说难道你忍心对一个爱了你十多年的女人下手吗?不管她

做错了什么,她是因为爱到无望才想毁了你,原谅她吧!原谅?罗烈无法对赛尔讲对戴柔的

恨有多深,这不仅仅是戴柔设计他进监狱,还包括她毁了罗家,毁了罗江,毁了小伍孙铸,

杀害了罗平生,罗玉等等的仇恨,怎么原谅?没有什么比毁了戴家更能消罗烈心头之恨的方

法了,所以罗烈绝不原谅!

范赛尔的妈妈是突发­性­心脏病,经及时抢救已经脱离了危

险。赛尔和谭天凡第二天知道消息就立刻赶去,范妈妈已经没事了,正躺在病床上休息,鼻

子上辅助­性­地Сhā着氧气管。赛尔从在美国离开就没有见到妈妈,进去看见妈妈衰弱的样子,

忍不住握着范妈妈放在病床上的手,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只觉得自己特别的不孝,感到

非常的内疚。

陪着范妈妈的是个年轻时尚漂亮的女人,她看着范赛尔一进来就拉着范妈

妈哭,有些惊讶地看看她,又看看范妈妈没什么责怪的表情才没上来阻止。她看看跟着赛尔

的谭天凡,这个酷酷的帅哥身高很有压力感,大概谭天凡看她也陌生,就先自我介绍:“她

是范赛尔,我叫谭天凡。”

女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小妹啊,我叫柳眉,范志昇

的女朋友。”

谭天凡挑挑眉,微笑道:“幸会。”

柳眉过去劝赛尔:“赛赛,妈妈没

事,你不要哭得那么厉害嘛!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妈妈怎么了!”

赛尔不好意思地接过

她给的纸巾抹了抹眼泪,说:“我只是很久没见到妈妈了,一时感慨。柳姐,谢谢你帮我们

照顾妈妈。”

柳眉微笑道:“都是一家人就别说见外的话了,我照顾妈妈也是应该的。

赛尔擦­干­眼泪,好奇地看了看柳眉,不好意思地说:“我长时间不在家,虽然电话里

早听哥哥说起过你,却一直没见过面,很惭愧连姐姐都不认识啊!”赛尔边说边仔细打量着

柳眉,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从穿着品位来看是个很­干­练的女人,鹅蛋型的脸蛋上峨眉轻扫

,皮肤细腻得吹弹可破,不知为什么,赛尔自觉地感到她的­性­格很像自己。呵呵,这也好吧

!从此后范志昇就有人管理了,她就不用担心范氏的前途了。

“赛赛,你嫂子她很照顾

我的,你就放心吧!”范妈妈似乎看出了女儿的意图,沙哑着声音说。

“赛赛,志昇还

没告诉你吧,我们下个月结婚,你一定要来参加婚礼哦!”柳眉大大方方地承认。

“真

的?太好了,我一定来。”范赛尔激动地抓着柳眉的手开心地叫道。这是很长时间以来她听

到最让她开心的事了,一扫沉寂在心上多月的­阴­翳,她突然觉得带医院味的空气也是那么令

人感到清新。“下个月也没有几天了,或者我可以呆到你们结婚后再走,也可以陪陪妈妈。

”赛尔兴高采烈地说。

“这样就更好了!志昇说你很懂设计装饰,我可以请你陪我采购

新房的摆设吗?给我些专业的建议。”柳眉讨巧地笑道。

“呵呵,我都太久不看流行杂

志了,也不知道触角还行不行!陪你可以,建议就不敢担了!”赛尔慌忙摇手,流行时尚对

她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事了,现在的她可以谈时事军事科技,唯独不知道流行时尚了。世事瞬

息万变,现在的行业又分工极细,不要说她已经近一年没看时尚杂志,就是几个月没看都跟

不上潮流了。以前她可以如数家珍地给别人最新最全的化妆品或服装品牌的建议,现在她自

己都只用熟悉的化妆品,服装的话不一定是当季流行只找适合自己的穿。虽然不再注重流行

时尚,穿的用的也不是奢侈品,但范赛尔任何时候都不会给别人落后或邋遢的感觉。从头到

脚,范赛尔除了皮肤无法恢复以前吹弹得破的­精­致,但健康匀称的麦­色­也让她平添了成熟的

­性­感,她对此感到骄傲,觉得这皮肤是她告别了青涩青春上天回馈给她的礼物。所以虽然不

再是时尚流行的权威,赛尔也觉得没什么遗憾,现在的她觉得自己­精­神上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眼界狭隘的千金小姐了。

柳眉当然只会把她的话当做谦虚,试想眼

前这个未来的小姑,从里到外都是价格不菲的名品,怎么可能不懂时尚呢!

不用陪范妈

妈后,谭天凡就成了两个女人的保镖,英俊伟岸的跟班,体贴的会自己走动的推车,身手不

凡的司机。谭天凡开始还以为范赛尔要呆到范志昇结婚后才走的话是说说玩玩,可看着范赛

尔每天和柳眉开心地上街,带着他到处吃有特­色­的餐馆,一天天乐不思蜀的样子才警惕地想

她说得原来是真的。这样谭天凡就多了心事了,不是他不放心罗烈,罗烈现在的身份加他的

卫队除了白痴谁也不敢打他的主意,他担心的是范赛尔。

对,范赛尔!那女人真的太聪

明了。回来仅仅一个星期,就全部恶补了流行,也找回这一年中对这城市失落的时间,大街

小巷,开着她那张黑­色­的保时捷都转遍了,该幸运的是这车因为一直放在范家而幸免于难被

罗家的人瓜分。西园山别墅被戴柔卖了,赛尔和谭天凡上去看过,改得面目全非,为此赛尔

还流了泪,这栋别墅是她和罗烈的开始,她对之有很深的感情。罗烈给她钱购置婚房时她没

买就是想把她和罗烈的“家”就安置在西园山,现在“家”没了,她和罗烈的开始也无从怀

念了,难道时间如巨轮,匆匆带着一切朝前走,一切都回不去了吗?物如此,人也如此!

简心也走了,说去法国游历学习,她们的店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家面包店,里面的咖啡很好喝

,谭天凡在里面陪范赛尔怀旧,喝了一肚子咖啡,后来几天闻到面包味就打嗝!

唯一还

没变的只有范家,刘老大的游艇和萧铁的赛车俱乐部了,就这样范赛尔都还担心下次来什么

都没了,忧郁地问谭天凡说:“人家说人老了才喜欢怀旧,我是不是老了,我竟然很害怕这

一切都变了,我下次来什么都不见了,什么都是陌生的,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城市我再也寻不

到我熟悉的痕迹,不再是我的家,我对它而言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我再也没有家了!”

家!曾经去一个地方旅游,去了好多天,回来时看见城市的名字,一时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到家了!

或许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它却是我们心灵的一个安慰,不管外面再经历什么

风雨,我们想到家可以遮挡这一切就会觉得心安。

物质上的家如此,心灵上的也如此,

怕只怕,无家可归!

眼看着圣诞节就要到了,范赛尔依然没有回去的动静。谭天凡终

于忍不住了,被赛尔拉着去新开的西餐店,吃完上甜品时故意漫不经心地提起了罗烈:“这

蛋糕不错,要是焦糖味的就更好了,浓浓的焦糖淋在核桃仁上,又香又甜,烈哥最爱了!”

赛尔笑了笑,没接谭天凡的话头。谭天凡没法,提也提起了,就一直说到底了,假装才想

起来叫道:“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也是烈哥的生日啊!”

赛尔无奈地看了看他,无奈

地说:“谭天凡,如果你是想挑起我的内疚感,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我现在内疚得吃不

下任何东西,只想买机票和你立刻飞到罗烈身边,你满意了吧!”

谭天凡嘿嘿地笑,用

手摸了摸鼻子,然后龇牙咧嘴:“我是怕你忘记提醒你而已。”

赛尔淡淡地笑道:“可

能吗?他的生日那么独特,想忘记也不可能!”

谭天凡试探地问:“那么我们明天回去

?”

赛尔不置可否,推开盘子站了起来:“走啦,回家啦!”

两人一起回范家,谭天

凡开着车,赛尔坐在旁边,一只手扶着额头沉思着,脸上的表情很静,无法看出她在想什么

。气氛有些压抑,谭天凡没话找话:“赛尔,我刚刚看你的表情,发现你和烈哥思考时的表

情很像啊!”

赛尔斜了他一眼,耸了耸肩,放下手,淡淡地说:“是吗?”

“是啊!

非常像!”谭天凡嘿嘿笑道。

赛尔没法,对着后视镜中的谭天凡做了个鬼脸,无可奈何

地道:“我们明天回去,行了吧!”

谭天凡学着她耸耸肩:“我是没什么关系,我才不

看重生日什么的,是怕你后悔而已!”

“我后悔什么,现在他能想起我就算不错了,还

会记得我有没有给他过生日啊!”赛尔自嘲地笑道,看了看谭天凡,叹了口气:“我们喝酒

去,好不好?”

谭天凡看了看她:“好。”方向盘一转,谭天凡带赛尔到范家附近,找

了家不那么噪杂的酒吧要了一打酒和赛尔对饮。

赛尔看看酒,对谭天凡苦笑道:“我喝

过最多的酒就是最初在西园山的日子,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真是奢侈啊,每天都糟蹋着罗烈

的好酒,也挥霍着他对我的耐心。”她的语气说着说着低沉下来,反正都被谭天凡看出来了

,也无意掩饰自己的心情,敞开心扉地畅所欲言:“天凡,我们之间怎么了,你能看明白吗

?我怎么觉得现在和罗烈像许多年的老夫妻了,越来越没话可说了!平时难得在一起,在一

起呆不了半天又吵架,不,也不能算吵架,他都不和我吵能算什么吵架!有时候我倒希望他

失去理智地和我大吵一顿,那样或许我还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就是这样的理智给我的感觉

却是他离我越来越远,我越来越不懂他!有时我甚至怀疑我是否懂过他,也怀疑他还是不是

我爱的那个罗烈!”

谭天凡无语了,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想了想说:“烈哥他不是

坏人。”他当然知道他们的矛盾,为复仇与否的矛盾,站在他的立场,他并不觉得罗烈这样

做有什么不对!但对赛尔,他还是理解赛尔的矛盾的,毕竟劫狱前赛尔的矛盾他最清楚,一

个人要颠覆自己的人生观非常的不容易。而且对赛尔一直留心A国的政事他也一清二楚,她

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关心逃走的犯人有没有给A国平民造成什么困扰和伤害!伤害肯定是无法

避免的,那些被关在GT监狱的人大多数都不是无辜的,是很有来头的毒枭和恐怖分子,他

们的出逃不但给A国社会带来了很多不安定的因素,也让A国一段时间内频繁发生恐怖爆炸

事件,死亡人数在急剧上升。这些都让赛尔深感内疚,所以对罗烈的复仇无法热衷。

我知道他不是坏人。”赛尔郁闷地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他如果是坏人的话我还可以坦

然地离开他,就因为他不是坏人,所以我无法离开他。”

类似于绕口令的话让谭天凡对

她的话似懂非懂,只好笼统地劝说:“给他一点时间吧,相信他还是你熟悉的罗烈。”

赛尔歪着头看他,­唇­角带出丝讽刺的笑:“会吗?我都不是原来的范赛尔了,他还会是原来

的罗烈吗?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她说着手Сhā进卷发中乱揉一气,端起酒杯说:“别提他了

,我们喝酒!”

谭天凡看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关心地说:“别喝了,你快醉了。”

尔用手抚了抚脸,晕陶陶地笑:“还真有点醉的感觉了,大概许久没这样喝过了,酒量直线

下降。好吧,我们喝完这杯就回去。”

谭天凡没法,只好陪她喝了最后一杯。等走出酒

吧时夜已经很深了,又很冷,谭天凡半扶半抱着赛尔上车,等回到范家,赛尔已经在后座上

睡得东倒西歪。谭天凡没办法,只好将她抱进去,在客厅里遇到还没睡的范志昇,范大少理

也不理,指指楼上说:“麻烦你好事做到底,把她抱上去吧!”

谭天凡翻了翻白眼,这

两兄妹还真是一对活宝。虽然这样他还是尽责地将范赛尔抱上了楼,所幸自持身体好,完全

能胜任这样粗重的体力活。

将范赛尔放在床上,那小女人咕噜了一句:“谢谢!”就翻

身继续睡她的。谭天凡无奈地摊摊手,关门下去了。

赛尔昏沉沉地躺着,脑子里半梦半

醒地想着罗烈。终究无法再逃避了,即使一时还无回去的意思她也该回去了,她不在他身边

的这些日子罗烈会想她吗?会吗?百忙之中他还能记起他的生命中不止有复仇还有她吗?如

果会,那她明天就回去,陪他过圣诞节和生日,会吗?会吗?

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呼唤,

同一时刻她的短信铃声响了!赛尔开始动也没动,依然躺着,发短信从来就不是罗烈会做的

事,所以她并没有以为是罗烈听到她的呼唤。好半天是赛尔嫌短信提示音烦,抓过来想直接

关机,偶然一瞥,呆住了。

不可能的罗烈的短信:“宝贝,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你

再不回来我就要飞过去看你了!”

罗烈洗了澡出来听见手机响,他边用毛巾擦着头上

的水边过去接电话,看见号码跳着赛尔的名字,他的­唇­角忍不住就挂上了笑意,接起电话就

笑:“宝贝,还没睡吗?”他看了看壁挂的钟,都快一点了,难道发现了他的短信。

尔模糊的声音:“你也没睡啊,都这么晚了还发短信给我?”

罗烈有些不好意思,支吾

道:“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怕打扰你休息就发短信了!”

“怕打扰我?呵呵,怕和我

说话吧!”赛尔的声音依然很模糊。

罗烈的心事被说中,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怎么

会呢!你睡了吗?”

“躺床上了,喝多了酒有点头疼。”

“你喝了多少酒?”罗烈丢

了擦头的毛巾,在床头靠着,伸手拿烟点上。火机轻微的叮响让赛尔抗议:“你又在床上吸

烟了?”

罗烈怔了怔,下意识就想熄了烟,可瞥到旁边空空的床又放弃了,低低地笑道

:“你有千里眼啊!”

“顺风耳吧!”赛尔的声音有些慵懒,估计翻了身,转了声调温

柔地问:“想我了?”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罗烈被她的声音逗得欲望升起,真

诚地问。

“范志昇下个月中举行婚礼,我参加完婚礼再回来吧!”

“那么长时间啊!

”罗烈有些郁闷了,想也没想就问:“那我怎么办?”他们都走了,丢下他一个人过生日和

圣诞吗?难道赛尔忘了他的生日了吗?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就带了一点点赌

气撒娇的意思了!男人其实有时侯就是小孩,即使事业再成功也需要母­性­的一些宠爱,罗烈

无意识就泄露了这种需要。

“那你过来一起参加婚礼吧!”赛尔依然若无其事,似乎没

发现他在赌气,故意忽视他的需要。

“我去不了,一大堆事等着我做呢!你替我给志昇

送份厚礼以表歉意吧!”罗烈有些意兴阑珊深深吸了一口闷烟,有些失望。

他的话让赛

尔立刻冷了,“哦,我忘了你现在是大忙人,自然不能象我这样无事做的人一样到处去。礼

物呢我已经送了,我把我在公司所有的股份都送给了范志昇,反正我现在找了个非常非常有

钱的情人,那些股份对我也没有用处,就算厚礼吧!还有什么事要交待吗?没有的话我就挂

了,免得影响你休息。”

罗烈被赛尔一番话堵得气闷,虽然知道他不能去参加婚礼让赛

尔生气了,却也不想妥协,觉得赛尔有点无理取闹,他不是不想去参加婚礼,实在是有事走

不开,赛尔就不能理解他一点点吗?但他想了想还事忍下气委婉地说:“我尽量来吧!”

“不用了,我想了想还是不太方便,你身份特殊,我还是别给他们造成什么困扰,我也不参

加婚礼了,过几天就回来。头好疼,我先睡觉了,晚安。”

罗烈根本轮不到说一句话,

就听见手机里电话挂断的一片盲音。这盲音让罗烈心头的火猛地就窜了上来,钢牙紧咬,把

香烟都咬断了,烟丝碎碎断掉在口中,又苦又涩,他却不管不顾地都咽了下去,似乎借此也

咽下将要发泄的怒火。闭了闭眼睛,罗烈深呼吸,考虑不和赛尔计较。明天就好了!他不断

安慰自己,她只是醉了头疼在生气而已,明天她能理智地看问题再和她谈!

呆了一会,

罗烈扔掉烟躺在床上,却失眠了。闻着枕上还残留着的赛尔的香水味,想到拥她在怀中的感

觉,刚才的怒气又都消了。他有些自嘲地叹气,为什么对范赛尔的怒气总是维持不到三分钟

就想妥协呢?难道她真是他的克星,一辈子就吃定了他?翻来覆去地想着,罗烈忍不住还是

拿过手机打电话给赛尔,他不要让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多,他非常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离赛尔越来越远的感觉,他不想赛尔把他摈弃在她的世界之外,让他终点又回到起点,还要

回头去寻找她的爱!

对方电话已经关机,罗烈苦笑,赛尔是越来越了解他了!这是好事

还是坏事?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无所遁形的时候,是幸还是不幸?

宝贝!不要把我

关在门外!

罗烈想了半天还是发了个短信过去,简单的只有上面这句话!

一晚没睡好

,第二天罗烈起床脸­色­很难看,让等着他去开会的岳浩看见了关心地问:“烈哥,生病了吗

?脸­色­不太好!”

罗烈用手抚了抚脸,含糊其辞地搪塞:“看文件看晚了点,没睡好。

”嘿嘿!罗老大总不会对手下说想赛尔想了一晚吧!坐在车上,罗烈想了半天对岳浩说:“

下个月中给我留出点时间,赛尔的哥哥结婚,我想去参加婚礼。”谭天凡不在岳浩就是负责

罗烈住行的秘书兼首席保镖了。

岳浩看了看记事本,有些为难地说:“烈哥,估计不行

啊,总部例行会议,你第一次参加不去不行吧!”

“这样啊,我看下。”罗烈接过岳浩

的记事本,看了看不禁也深感矛盾。这样的会议三个月一次,算是集团上层首脑的重要聚会

,他虽然没有正式接手王禾的职位,但在内部却已经默认了他的身份,这次去王禾也会过去

,帮他正式引荐,算公开和大家见面,正式确立他续任的身份。这对他的前途算很重要的会

议了,他不能不去。可是想到赛尔,罗烈却不能不顾虑她的感受,作为罗烈,现在只有罗奇

同父异母的最后一个亲人了,罗奇因为罗烈关照过不得对外透露他求学所在,所以即使罗江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才幸免于难。罗烈回来后也没去打扰他,只是照旧给他信息说一切都

好,所以罗奇对罗家的大难一无所知。罗烈只有弟弟一个亲人了,非常理解赛尔对范志昇的

感情,赛尔跟着他连母亲生病了也不能在床前侍奉,哥哥结婚也不能参加婚礼的话赛尔一定

很难过,想了一晚,他不想给赛尔再留下什么遗憾,所以尽量想顾全赛尔的感受。

正当

罗烈两难中矛盾时,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他的矛盾平衡,也将他对戴柔的仇恨提升到最高的

等级,自此展开了罗烈对戴家毫不留情的毁灭步伐!

某酒店十七楼一个套房。

罗烈

应邀而来却不急于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说真的,要不是那张敞开式的字条,他是

决不会拐过来见这人的。他的生活已经抹去了那人的存在,也不想与那人再发生任何的交集

,但字条上的内容对他充满了吸引力,这是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也是他心头永远的疼,现

在有机会了解了,他不可能对真相无动于衷地置之不理。所以即使非常非常不喜欢那人,他

却不能不来。

他的手终于放到了门上,轻轻叩响了通往真相的门。

门开了,自己开的

。罗烈自信地走了进去,以他对那人的了解,里面绝对没有什么危险的埋伏。

这套房估

计是酒店最贵的套房了,近两百平米的套房装修全是十八世纪宫廷奢华风格,金碧辉煌,设

施完善。巨幅的落地窗可以眺望远处的海景公园,俯瞰城市的全景。淡金­色­的沙发旁是小型

的酒吧,再前面是一个私人的观景台,玻璃门半掩着,透过薄薄的窗纱隐约可以看见阳台站

着一个人。冷风随着半敞的门灌进来,不知道灌了多久,房间里的气温非常低,让刚习惯了

酒店暖气的罗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耐烦地大声说:“你请我来难道是想让我陪你吹冷风

?”

阳台那人转过身,一套米白­色­的西装里竟然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衬衫,领口半敞到

腰部,露出他­精­硕的身材,修长匀称,即使这样的冷风中,也不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看上

去竟然风流倜傥。

他脸上的表情淡淡地,丝毫没感觉到罗烈的不耐烦似的,象是对一个

一直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若有所思地说:“你说从这里跳下去死会不会很痛苦?”

罗烈

冷冷地说:“你可以试一试,我不介意去下面等着你告诉我试验结果。”

他淡淡笑了:

“你觉得我会选择这样的死法吗?”

罗烈耸耸肩:“谁知道呢,你的想法从来就不正常

,我不可能用正常的方法去猜你奇怪的想法。”十七楼的冷风很强劲,罗烈不知道那人竟然

这么变态,穿这么少还站在风口上,他虽然没脱衣服也受不了这超零下的温度。

“你冷

吗?”象是注意到客人的感觉,阳台那人终于发慈悲走回来,细心地关好门,等面对罗烈时

已经扣好了衬衫纽扣,依旧给人衣冠楚楚的优雅。他走过去,把空调加大,端了杯热咖啡过

来递给罗烈:“你喜欢的口味,不加糖。”

罗烈在沙发上坐下,嚣张地靠到后面翘起腿

,放肆地看了看四周,无所顾忌地讽刺道:“一个逃亡的皇室王子还有这样的排场,真让罗

烈大开眼界啊!”

逃亡的皇室王子?帕克!

能在这样劣势的情况下还如此张扬的当然

是自诩为罗烈影子的帕克了!

帕克笑了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说:“和你见面在太

寒酸的环境下不是对你不尊重吗?”

罗烈挑了挑眉,讽刺道:“王子殿下真是贵人多忘

事,监狱里我们都见过,还有什么环境比监狱更差的?”

帕克有些尴尬,随即若无其事

:“都过去的事了,你还和我算账啊!我也付出代价了,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罗烈冷

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屑地问:“王子殿下这是和我讲和吗?”

帕克面不改­色­地回答:“

你肯和我讲和当然最好,不过这不是我来的目的。”他端起咖啡杯小喝一口,对罗烈说:“

这咖啡豆不错,烘焙也正合适,我特意弄来的,你尝尝!”

罗烈动也不动,耐着­性­子等

帕克开口。

“我给你的信你没看?”帕克品尝完咖啡慢悠悠地问。

“烧了。”罗烈直

言,没感到什么尴尬。

帕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那么恨我啊,连信也不看。”

谈不上恨,最多就是讨厌而已,我们也没什么特别的交情,所以我觉得没必要看信。”罗烈

并不想轻贱帕克,毕竟在监狱帕克也没有对他过分为难,所以话里虽然冷嘲热讽,却也拿捏

着火候。

“我料到了,所以才亲自来见你。”帕克自嘲地笑了笑。“我算不算犯贱,明

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我却忍不住想靠近你!”

“估计你被皇室束缚太多,有许多想做

的事不敢去做,所以就羡慕我这样自由的身份,可以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所以与其说你想靠

近我,不如说你想靠近自由。”罗烈不想打击他,在监狱里有好多时间聆听帕克的自言自语

,多少也懂帕克矛盾的心态,同样上位的孤独让罗烈理解了一些他的­性­格,时间一长,对帕

克他真的谈不上恨,更多的是可怜而已。一个迷失了自己灵魂的人,将希望和未来都依附在

他想象的人物中,而罗烈的不幸只是满足了他想象人的大部分条件,成为现实中帕克水中的

影子,才让他一直追逐着。

“或许是吧!”帕克并不热衷讨论自己的感情,反正罗烈讲

什么他都只认为是罗烈拒绝他的托词。沉默了一会,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我想在走前见你

最后一面,或许以后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罗烈有些可怜他,帕克已经被A国视为

永不受欢迎的人,估计他下半生只有流落在外的命运了。想了想,罗烈随口问:“以后打算

去哪里?”并不是真的关心,只是客气地随便问问。

“希腊,我也许会隐姓埋名去某大

学任教,教授古希腊文。”谈起希腊,帕克

眉目间就有了自信的光泽。

“不错,你希

腊文造诣很深,是专家级别了。”罗烈点头。

帕克笑了,想了想叹口气说:“我们为什

么不能做朋友啊,我们是彼此最了解的人,不做朋友实在可惜。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成为

我的敌人,现在连想做朋友的可能都没有了!”

罗烈淡淡地笑笑:“­性­格即命运,我们

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性­格即命运!你和范小姐的观念是惊人的一致,或许这就

是你们能相爱的原因。范小姐非常优秀,我为你感到幸运能遇到她,如果是我早遇到她,我

或许就不是今天的我了!”帕克有些感慨。

“谁知道呢!”罗烈的声音也有些低沉,如

果没有遇到赛尔,他还是他吗?

十年前罗烈二十二岁,在美国求学。年轻帅气的罗

烈是学校女生争相追逐的酷哥,可不管什么千金富豪,什么船王石油大王的女儿对这位酷哥

抛绣球送秋波都得到了同样石沉大海的反应,这位帅哥眼中除了老师和书几乎目中无人。什

么美女什么诱惑对他根本不能发生什么正常人的反应,时间一长,罗斯烈变成了学校里最神

秘的男人,关于他故事的版本有上百种。有的说罗斯烈来自一个神秘的家族,有的说他对女

人根本不感兴趣,还有的说他已经是人家的丈夫,更有离奇的说他被某巨富包了。

对这

些肤浅的谣言,罗烈虽然年青却已经老练得可以对之无动于衷。比起他的同龄人,罗烈已经

成熟到做罗家的家长了,虽然还在上学,却能遥控掌管家族的生意了。而女人,虽然有美­色­

诱惑,罗烈的心却只属于他的初恋,让他一见钟情的戴晗。

戴晗是罗烈的希望,是罗烈

复杂生活的灯塔,只要想到远方有戴晗等着他,罗烈眼中就不可能看见其他女人。每个假期

回家是罗烈最开心的事,和戴晗牵了手,满山遍野地跑,放下在学校里的虚伪和面具,戴晗

是他最真实的见证人。戴家罗家对他们两人的事虽然没有公开承认,但都是默许的。戴家不

提是因为待价而沽,等着机遇。罗家不提是因为罗烈还在读书,而大罗烈四岁的戴晗指不定

会有变化,都想等罗烈毕业后再说。

但有这样的默许就足够了,两人感情很好,戴晗也

表示等罗烈毕业后结婚。但世事都是充满变化的,罗烈还有两年毕业时,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首先戴晗的电话慢慢少了,有时来电也类似敷衍,这让罗烈有些不好的预感,等假期出其

不意地回去时,让罗烈撞到了戴晗的出墙。从戴晗房间里跑出去的人只让罗烈觉得脸熟,气

愤中的他丝毫没想起那人竟然曾经是他的一个手下。被罗烈捉­奸­在床,戴晗却没有什么羞耻

的感觉,平静地告诉罗烈分手吧!罗烈当然不会同意,和戴晗六年多的感情让他不相信戴晗

会这样背叛自己,可不管他怎么问,戴晗都不说原因,问急了戴晗就哭,最后不了了之。罗

烈发誓要弄清事情的真相,他让人调查戴晗的情夫,结果竟然发现戴晗在吸毒,而他的情夫

包霄,他曾经的手下因为出卖了罗家利益被他扫地出门的男人就是给戴晗提供毒品的人。罗

烈怒从心起,去找包霄算账,结果包霄躲进了戴家,也不知道给了戴霖什么好处,竟然让戴

霖决定把戴晗嫁给他。

罗烈无法接受,可那时候罗家还没有形成气候,戴家根本就无视

罗烈的抗议,再加上戴晗也对罗烈避不见面,罗烈一腔苦闷无法述说,开学了就被罗平生逼

着回学校,要他断了和戴晗的关系。罗烈怏怏不乐地回学校,才回去一个月就有人通知他戴

晗要结婚了。罗烈匆匆赶了回去,这次见到了戴晗,戴晗哭着让罗烈忘了她。罗烈抱着戴晗

因吸毒瘦骨嶙峋的身体,心如刀割,让戴晗跟他走,他一定要让戴晗远离毒品,在他的劝说

下,戴晗同意跟他走。两人还没离开,就被包霄撞到了,争执中,罗烈中了枪,包霄见闯了

祸吓跑了,罗烈再也没有见过他。

戴晗把奄奄一息的罗烈送进了医院,所幸罗烈命不该

死,子弹偏了一点点,给他留了一条命。等罗烈出院后因为戴晗坚持,包霄又跑了,婚约自

然取消。戴晗向罗烈保证一定戒毒,罗烈才稍微放心回学校。可等罗烈放假回来,戴晗又故

态重萌,不但吸毒,而且为了得到毒品陪不同的男人睡觉,已经人可尽夫。也是罗烈欠戴晗

的,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弃她,一次次出去找她,目睹着她苍白,毫无血­色­,骨瘦如柴的身

体一天天衰弱下去。年轻的罗烈不忍恋人遭受如此的折磨,有一段时间不顾罗平生的反对,

亲自去帮戴晗找毒品,甚至亲身犯险帮戴晗带毒品。最后是罗平生发狠威胁说罗烈再不回去

读书就派人做了戴晗,罗烈才悻然地离开。

这次罗烈走了就再也没见过戴晗,一个月后

戴晗死于吸毒过量。

罗烈从来不愿意回忆吸毒的戴晗,那是一个魔鬼,一个失去了人­性­

和自尊的女人!罗烈愿意保留的是十六岁时见到的戴晗,清纯如水的戴晗,他青春的纯洁的

梦!

戴晗死后的一个月,罗烈天天都做噩梦,梦见苍白的毫无血­色­,骨瘦如柴得象鬼一

样的戴晗躺在他怀中,慢慢的只剩下一架骷髅。每当午夜梦醒,罗烈总是一身冷汗,彻夜难

眠地感到心痛。他一直没搞懂的是戴晗怎么染上的毒瘾,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打听着包霄的下

落,为的就是弄个明白。可是包霄象是人家蒸发了一样,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慢慢这就成了

罗烈心头上的一个迷,也是他根本不想提的永远的疼!

现在竟然有个人冒出来说能解这

个迷,罗烈怎么可能放过呢!即使戴晗已经死去了十年,他也不会对戴晗的事表示漠不关心

。在岁月的流逝间,戴晗已经超越了恋人的意义,成为组成罗烈生命完整的一部分了。所以

罗烈接到帕克的字条就匆匆赶过来了。

帕克的字条很简单,却吸引力十足:

我知道戴

晗是怎么死的!

试想这样一句话对罗烈的影响。一个迷,一个在心里发酵了十年的迷,

怎么可能不打动人的心,不让人心焦如焚地想知道答案呢!

十年前帕克并不认识罗烈,

也不认识戴晗,他怎么知道戴晗怎么死的?

罗烈并不是没有怀疑帕克话中的真实­性­,也

怀疑帕克是故意这样说引他去见面的!但他深想了一下,帕克知道也不奇怪,以帕克和戴柔

的交情,戴家的事知道点也不奇怪,所以即使只有十分之一知道真相的希望,罗烈也不放过

帕克的所谓真相是什么呢?

罗烈去时也没想到会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残忍故事……

“这张字条是什么意思?”罗烈终于忍不住抖出了帕克引他来见面的纸条。

戴晗是怎么

死的?

如果不是其中的谜团太多,罗烈根本不想回忆戴晗之死了。当年在学校里听到戴

晗死的消息时,罗烈觉得刚刚还阳光普照的大地顷刻间就­阴­云密布了。他立刻买了机票飞回

去,却只见到了戴晗的墓。戴霖含糊其辞地说戴晗是死于毒品注­射­过量,让罗烈别追问了。

对于戴晗吸毒的事,罗烈虽然一直深恶痛疾,无奈鞭长莫及,因为种种原因他无法丢开学业

回来守着戴晗,所以虽然无法接受戴霖的说辞,但也无可奈何了。

帕克看了看罗烈,有

些伤感:“都十年了,戴晗对你仍魔力未消吗?”

罗烈未置可否地哼了声:“不要以为

你知道戴晗就什么都知道,戴柔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帕克奇怪地看了看罗烈:“是什

么让你以为戴柔对我说了些什么?”

罗烈扬扬眉:“不是戴柔对你说的?”

帕克耸了

耸肩:“当然不是,我和她没那么好,她的秘密怎么可能对我说。”

罗烈皱眉看着他,

有种上当的感觉,难道所谓的真相真的是帕克为引他来编的借口?

似乎看出他的怀疑,

帕克苦笑道:“我人品没那么低吧!为引你来还要编借口!”

罗烈懒得说话,沉默地看

着他,也不解释也不否认。

帕克无可奈何地说:“你如果看了信也不会来见我了,信上

我都说明白了。但我还是感谢你烧了信,所以才给了我机会能见你最后一面。”他叹了口气

,说:“每个人命中都有个自己的克星吧,我的克星就是你!本来我可以把这个真相卖个好

价钱的,但如果我提条件的话估计你立刻转身就走了,所以我也不提什么条件了,当无偿奉

献吧!算是对你的道歉,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再见面时你别再把我当敌人,我们做朋友吧!”

罗烈无动于衷地望着他,心里却在衡量他话中的诚意。

“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可以

把我的话当故事听,反正你也没损失对吧!”帕克摊了摊手。“这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真

实­性­没去调查,但我相信是真的。虽然事隔多年,但要查也很简单,你有这个条件去弄清事

情的真相。”

“你说。”罗烈­干­脆地发号施令,是不是真的他自会判断。

“你最想知

道的应该是戴晗怎么染上的毒瘾吧?”帕克满脸的同情,英俊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对将要

说的事的厌恶,他是皇室的人,骨子里有优良血统的骄傲,自不齿类似的事。“你知道戴晗

被轮­奸­的事吗?”

帕克的话仿佛一个霹雳在罗烈的头上响过,让他有一刻似乎反应不过

来帕克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些茫然地看着帕克,半天才苏醒过来脸上就暴起了青筋,忍住想

冲过去打帕克一顿的冲动,怒喝道:“你最好有个好的解释,否则为这话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修理你。”

帕克苦笑:“我没有什么证据,只是转述给你事实可能的真相,信不信你决

定。”

“你继续说。”罗烈沉声说,脸­色­­阴­晴不定,内心极为复杂。

“一个晚上,六

个男人,有人指使他们轮­奸­了戴晗,给戴晗注­射­了毒品,这样的事持续了几天,据说还有录

像,等戴晗被放走时她已经染上了毒瘾。”帕克脸上厌恶的表情似不愿意详细说明,只是简

单地概括后叹息:“很惨!我从不知道人可以恨另一个人如此!”聪明人不用多说,他相信

罗烈的智商足以领悟他未说出的话。

“戴柔?!”罗烈咬牙切齿地问。他的手早已经握

成了拳,指甲都陷进了自己的­肉­里,强忍着怒气不象火山喷发似地对着帕克爆发出来。他的

心痛成了一片,如此简单的真相,他却隔了十年才能看清,还是借助旁人的眼睛。是他对人

­性­想得太天真还是潜意识里他不想相信戴晗竟然有那么悲惨的命运,反正从来他就没往这方

面怀疑过!

十年前的戴柔才十六岁!罗烈有些恍惚地回忆当时的戴柔,一个总爱跟着他

和戴晗约会的小妹妹,总爱穿着短裙秀着她细长美腿的扁平脸。罗烈一开始就没喜欢过她,

早在罗烈认识戴晗前,罗烈就见过戴柔,一个低年级的小女生,因为同学的书包比她的好看

,就偷了出来,剪坏了扔在草丛里。罗烈正和同学在旁边踢球,至始至终目睹了她的行为。

戴柔没想到就是这偶然导致了罗烈从不正眼看她,不管她日后再怎么卑微努力也无法让罗烈

喜欢她。

“很可怕的女人,我后悔和她一起伤害了你,我知道这事后深感为耻!”帕克

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似乎他的骄傲让他不齿和这样的人为伍。

罗烈厌恶地冷笑:“

昆恩对我朋友做的事也够恶心的,你一一为耻的话岂不累死!”

帕克汗颜:“对不起啊

,昆恩的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那么恶劣……”他说不下去了,自己也觉得

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伤害都已经造成了,再多的对不起都换不回谅解了。

“这就是真

相吗?我可以问谁告诉你的吗?”罗烈刨根问底,并不是他不信,而是被仇恨的烈焰烧灼着

想毁灭一切。

帕克犹豫了短暂的时间,还是敌不住罗烈凌厉的眼神,说了:“当年六人

中的一员。”

“不是包霄?”罗烈奇怪地问,那应该是他最恨的人。

帕克茫然地摇头

:“谁是包霄?”

罗烈不出声了,若有所思地看看帕克,半响问道:“这人可以给我吗

?”

帕克为难地说:“我答应不说出他的,我……”

罗烈站了起来:“谢谢你告诉我

真相,我也不为难你了,我们就此再见吧!”他整了整大衣,弹了弹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

偏头说:“这事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可以来找我。”

“谢谢

!”帕克大概没想到竟然得到了罗烈的谅解,半天反应过来罗烈已经走出了门。帕克追到了

门口,只看到罗烈的背影迈着自信的王的步伐独自走过长长的走廊。帕克斜倚着门看着罗烈

一步一步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也走出了自己的生活。

有些物品既然不能拥有,还是远距

离观赏为好,太近了容易损坏!

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帮自己活着,做着自己

想做却无法做到的事,他也应该满足了!水中的纳西索斯虽然不能回应他的爱,那又有什么

关系呢,他仍然可以看着他直到爱消亡!

酒店外面依然在飘着雪,罗烈立起了皮衣领

,踟蹰地独自走着。岳浩的车远远跟着,不敢打扰罗烈的沉思。

雪不大,偶尔冰冰凉凉

地飘在罗烈的脸上。皮鞋踩在雪地上,时而发出咔嚓的脆响。罗烈慢慢地走着,脑子里一片

空白,他努力想也无法记起戴晗的样子,能记起的好像只有戴晗后期苍白得凹陷的大眼。

“带我走!”那双眼睛无数个梦里幽怨地看着他,那声音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也是最无助的

。罗烈断断续续地想着和戴晗相识到结束的过程,十年了,他第一次放任自己去怀念戴晗,

怀念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那些甜蜜和苦涩让罗烈情绪不断起伏,让他时悲时喜。夜晚下雪

的街道已经很冷清了,偶尔有一两张车驶过。罗烈依稀记起十年前戴晗死时自己也这样在雪

夜中走过,一样的雪夜,十年后的心情却经历了沧桑巨变。雪花不断的飘落,深深浅浅地掩

盖着足迹,浮现着往事。曾经以为忘却的,不用刻意地搜索也历历在目,好像是昨天发生的

一样。昏黄路灯的照­射­下,银­色­的花瓣越来越多了。雪越来越大了,罗烈自虐似地执意走着

,Сhā在皮衣里的手指早已经冰冷,脚也麻木了。踏着越来越深的幕­色­,他走进了灯火阑珊处

,抛弃了理智的防线,他任由自己堕入心底的脆弱中。无人知道戴晗对他的意义,那已经超

越了恋人的意义。对于丧父丧母的他,十六岁就被逼着学做家长的他,戴晗不仅仅是他的恋

人,也是他的师长,母亲,姐姐。是戴晗让他知道即使是黑暗中也有光明!即使到处都是欺

骗也有真情!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他戴晗也不会!那誓言已经历了生命的考验,化为无

形的字刻在心上肺上,与他同呼吸共命运了。他怎么能忘了她呢!忘了她曾经受过的折磨!

忘了施与她这一切的人!

看银装素裹,罗烈心中却感受不到那纯洁的意境,只看到了路

灯照不到的黑暗!他冷漠的目光穿过黑暗,看着远处不知何处!心中的怒火慢慢开始加剧!

谁令我心碎!

他凄然地笑着。谁剥夺了他曾经的幸福?

雪劲风劲,他随着心里的愤

怒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后面沉闷的“扑通”声,罗烈警觉地回头,看见一人在

他后面不远处摔到了。昏暗的灯光照在那人黄|­色­的羽绒衣上,罗烈从身躯形状辨认出是个女

人,她不知道摔到了哪里半天爬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能看到她黄|­色­的针织帽子上两个可爱的

小球在甩动。

“需要我帮忙吗?”罗烈问,看出是女人他放松了警惕。

“我摔到手了

。”熟悉的声音随着扬起的脸让罗烈难以置信。赛尔,她不是不回来吗?怎么会在这雪夜跟

在他后面走着!

赛尔翻身坐在地上,扑闪着眼睛看着他,嘟起的红­唇­多了几分委屈:“

走那么快人家怎么能跟上嘛!”

罗烈几步跨了过去,将她拉了起来,紧张地问:“手怎

么啦?”

赛尔活动了一下手,对他露了个笑脸:“好像没什么事,还能行动自如。”

罗烈忍不住埋怨道:“在后面也不出声,你想跟到什么时候?”他拉着她到处看,想看看有

没有摔到其他地方。

赛尔顽皮地伸伸舌头:“你什么时候不走我就什么时候不跟啦!”

罗烈看着她被冷风吹得苍白的脸,心痛地问:“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看她的样子,应

该已经跟了很长的路了。

赛尔做了个鬼脸:“你出酒店后不久吧!”

罗烈暗自惭愧,

自己一路心不在焉,连有人跟着也不知道,估计岳浩是知道的,没告诉他而已。罗烈半心痛

半埋怨地说:“为什么不叫我?”

赛尔小心地看看他:“我看你在沉思,不想打扰你,

所以没叫你!”

“所以你就一直跟着我走?”罗烈皱眉问。

赛尔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凭直觉感觉到罗烈的不悦,有些紧张地看看罗烈,小声问:“我打扰你了吗?”

罗烈

注视着她,眼睛里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半响才轻微地摇头,伸手有些粗鲁地就将赛尔搂了过

去,紧紧紧紧地拥抱着她。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有些脆弱地贪婪地嗅着她熟悉的香味,思

想越过了十年前的黑暗,在这雪夜冷冷的街头,罗烈一瞬间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从心底蔓

延着升上来,让他掩饰不住地颤抖起来。

赛尔静静地任他拥抱着,感受到他的颤抖温柔

地轻声问:“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罗烈无言地轻摇头,怕自己手太冰隔着针织帽

伸手抱着她的头,他低下头,用额头轻触赛尔的头,然后用嘴­唇­,亲吻赛尔冰冷的额头,眼

睛,鼻子,当他颤抖的­唇­终于落到赛尔的­唇­上时,他的颤抖也传染给了赛尔。两具在雪夜中

冰冷了半天的身体交缠在一起,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和皮衣,他们波涛汹涌似的努力靠近着彼

此,凭着本能探索着彼此,他们用力再用力地拥抱着吻着对方,在颤抖中感觉着两颗心的跳

动和碰撞。舌和舌激烈地相缠,­唇­和齿激烈中碰撞,似两只冬夜里互相拥抱在一起取暖的小

兽,似要用自己去满足对方的渴望,也渴望被满足!曾有的间隙隔阂这一瞬间貌似被罗烈的

热吻,赛尔的温柔填平了。

罗烈无法不感动,雪夜中孑然独行,自以为天地万物中萧瑟

地来去无牵挂时,他的爱却在后面默默地跟随着他,而理由仅仅是怕打扰他!罗烈刚刚对人

­性­的绝望因为看见赛尔又升起了希望,他的爱是来拯救他吗?他善良,纯洁的赛尔可知道他

刚才的思想已经在崩溃毁灭的边缘!曾经听说有倾城之恋,可曾有倾城之恨?如果没有,他

不介意开创先河,让一个城市随他的恨一起灰飞湮灭!

才刚萌芽的倾城之恨因为赛尔的

出现夭折了,罗烈混沌的脑子在看到赛尔顽皮的笑时一瞬间清醒了,他不能这样做,如果他

真这样做了,那他就永远失去赛尔了!

那女人,是他所认识的女人中最最独特的,她可

以在困难面前不屈服,在挫折面前不灰心,同样她也可以在转身时­干­净决绝,而他所依仗的

只是还没触到她的道德底线!他只能祈祷不用将自己和她逼到选择的地步!

这样一

个雪夜啊!

万千的雪花片从天空中慢慢飞舞而下,整个天与地都裹在了夜­色­和寒冷中!

昏暗的路灯下,那两人难舍难分地拥抱着相吻着,投入得忘了彼此厚重累赘的外衣,忘了身

处的冰天雪地,也忘了早几日两人之间的冷漠不快。

虽然这世界没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人

,但冷冷冬夜有爱的人相陪也够温暖心灵的冬天了!

情yu之门一经打开就再难抑制,也

无力抑制。

他们是如何结束那个吻回到别墅的,罗烈和赛尔印象都不是特别深,只记得

紧握的两只手从相扣在一起就没放开过。赛尔纤巧的手指任由他扣着,兴奋中仍有些惶恐不

安,罗烈这是怎么啦?

赛尔虽然在电话里和罗烈赌气,可最终还是放不下罗烈,就和谭

天凡回来了。在别墅里等了半天不见罗烈回来,打电话岳浩说罗烈在见一个神秘的客人,受

好奇心指使,也想给罗烈一个惊喜,赛尔就和谭天凡过来了,没想到却看到罗烈茫然地走出

了酒店,连他们的车在旁边都没看到。赛尔看着罗烈魂不守舍从车旁走过的样子感觉到一定

发生了什么不平凡的事,因为从认识罗烈以来她从没见过罗烈这个样子。他的样子充满了疲

惫,孤独,看上去万念俱灰般茫然。

赛尔不忍心打扰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罗

烈有这样的表情,但赛尔却知道罗烈现在需要的是宁静的独处。她不放心地远远跟着他,看

着他萧瑟独行的身影心里又酸又涩,如果她不是一时冲动回来,谁来安慰他的落寞?罗烈在

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被冷落对他的不满顷刻间都没了,有的只是怜悯和心痛。她的烈

,即使才从监狱出来也没有这样心灰意懒的疲惫,一时,赛尔对他充满了内疚,觉得自己只

顾自己的感受忽略了关心罗烈。

回到他们的卧室才关了门,赛尔就猛然被罗烈揽进了怀

中,他发狠地拥紧她,强有力的手臂交横过她的纤腰,搂得她脚都离开了地面。“宝贝,我

想你,我好想你!”他的声音暗哑,急切的神情一瞬间就点燃了赛尔的激|情,她努力攀着他

的颈,同样急切地回应着他的吻。她的手游进了他灰­色­高领毛衫中,有些冰冷的手落在他充

满热量的胸膛上时有些恶意地厮磨,旨在偷一点他的温暖缓解自己的冰冷。赛尔是最怕冷的

,即使室内开着空调,她刚从外面回来的身体也要过很久才能感觉到温暖。罗烈毫不畏缩地

接受她的手还有她同样冰冷的身体,纵容地主动温暖她。

罗烈的吻如雨点般落到她身上

各处,他手臂的力量,他健壮的身躯,他黑煤般的眼眸,他英俊个­性­的脸,甚至他有些扎人

的胡茬又何尝不是赛尔思念的源泉,两具年轻的身躯在床上抵颈交缠,放纵地沉醉着,在情

与欲的高峰,在欲­火­的烧灼下,有一些理解有一些妥协分不清地溶在了彼此的骨血里,再也

分不清谁是谁的。

肌肤和肌肤仍亲密地贴合着,赛尔放纵自己赤身躺在罗烈健硕的怀中

,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一寸寸慰贴着她的冰冷慢慢融化升温。

我爱你!赛尔的吻在罗烈

喉间轻语。她的手游移在罗烈脸上,颈部,胸膛,如面对自己珍爱的物品,恋恋不舍。她痴

迷地凝视着罗烈深邃的眼,低语:“你让我不要把你关在门外,那你呢,可愿对我敞开你的

心门!将你的烦恼你的苦闷你的忧伤你的茫然甚至你的愤怒都与我分享,我不只会和你同甘

,我也会和你共苦,即使你的世界你的规则我不了解,为了你我也会尝试着去理解,不要把

我关在门外!”

“宝贝,我爱你!”

罗烈以吻轻磕上赛尔明亮的眼,这眼睛象夜空闪

亮的星辰,照耀得他有无所遁形的感觉。他的心矛盾中百味杂陈,他当然知道她期待的是什

么,他也知道他要做的事将会在他们中产生什么影响,可是他不能放弃了!一件事接着一件

事将他架设到了一定的高度,只能往上,没有回头的路了。“宝贝,我怎么舍得把你关在门

外!再给我点时间,我处理完戴家的事我们就举行婚礼,我要让你做无忧无虑幸福的新娘。

”罗烈用热吻堵住了赛尔的不甘,卖力的亲吻,­唇­齿口舌的相互进犯又重新拉开了火爆而又

旖旎的战争。

一切恢复平静后,罗烈拥着慵懒地躺在他怀中的赛尔,有些矛盾地继续亲

吻着她的耳颈,在心里叹息:宝贝,不是我不想对你说,而是我但愿你的世界依然是晴空一

片,没有乌云和黑暗,永远只看到阳光和蓝天,永远不用遭遇凶残令人发指的人或事!永远

让你的心灵保持纯净,永远让你的笑­干­净透明。我爱这样的你,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最后

的一方净土,所以我宁愿你误会我不理解我,也不想将你带进这即将而来的黑暗血腥中。如

果上帝将为我今后的杀戮进行惩罚,我也希望仅仅是我去接受惩罚,即使要我的生命去换,

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宝贝,你是我的宝贝,值得用我一生甚至生命去守卫的

宝贝!

罗烈修长的手指划过赛尔­祼­露平坦的腹部,若有所思地坏笑道:“是我不行还是

你不行,这么长时间我们就没有一次意外?”

赛尔一愣,反应过来有些恼羞成怒地拍开

罗烈的手,刚要反驳,瞥见罗烈的坏笑心中一动。眼珠一转很有风韵地挑眉笑道:“我也奇

怪啊!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意外,这究竟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呢?”她风情地向罗

老大抛了个媚眼:“要不,我们分别找人试试,也好知道到底是谁不行?”

罗烈早被她

狐媚的样子逗得欲­火­又起,听了她的话恨得牙痒痒的,想也不想就扑了上去,“找人试吗?

你敢你就试试!你忘了你男人是做什么的吗?不怕我送他们全家炸弹的话你尽管去试!”

赛尔在他的­淫­威下挣扎着笑道:“我也是对你罗家负责啊,如果我不行的话你可以趁早考虑

别人。”

罗烈狠狠地啃噬她的嘴­唇­,双手在她身上肆意逗弄,直到赛尔喘息着求饶,他

才言犹未尽地停止了对她甜蜜的惩罚。即使这样,他仍恶意地轻噬她的耳垂。许久许久,赛

尔在朦胧的睡意中听到了罗老大的另类表白:

没有别人!即使罗家绝后,我罗烈也不会

有别的女人!今生只有你了,范赛尔!

罗烈的家乡。

一个生日宴会正在万家的庄园

举行,说是庄园,规模当然和罗家无法比,但也算当地极为出众的。罗戴万刘是罗烈家乡四

大家族,万家排名第三,所以万家家长万石德六十岁生日宴会虽然没有罗江结婚典礼排场,

却也是满园繁华。万石德生日宴会有三层意思,一是六十岁大寿,二是万石德宣布正式退休

,三是正式推任儿子万彭伟接任万家家长之职。三件事一起办,万石德办得如此隆重也是想

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谢幕和儿子一个隆重的开幕。

万家庄园都挂上了红灯笼,不知道的人

还以为参加的是婚礼。庄园的小广场摆满了新鲜的花,虽然还是冬季,但空运来的花还是为

冬季末添了一些春气。来往贺寿的宾客很多,一拨又一拨,亲戚朋友,生意来往,商界政要

,从中可以看出万石德人缘极广。

戴霖一家到时,寿宴还没开始,祝贺的场面让戴霖大

吃一惊,估计也没想到万石德竟然有这么好的人缘。他呵呵笑着让儿子戴铁初送上贺礼,一

副上好的玉麻将,价值六百多万。万石德呵呵笑纳了,礼尚往来,他不会觉得收了戴霖贵重

礼物有什么不安。

旁边站着的戴柔用手肘撞了撞罗义,罗义慌忙上去行了个礼,说祝万

石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递上了贺礼一个古董玉鼻烟壶。

看见他,万石德脸上闪过了一

丝不可捉摸的笑,微微颔首,漫不经心地问道:“罗义,我听说你在管理罗家的庄园,是不

是想重振罗家啊?”

罗义小心地看了看戴霖,尴尬地笑:“让万叔见笑了,罗义是有这

个想法,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以后还仰望万叔多提点啊!”

万石德依然带着他不可捉

摸的笑,打了个哈哈说:“提点就不敢担了,有戴霖罩着你,你总会出人头地的,万叔今天

后就退休了,也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了,各人看各人的造化吧!”

罗义和戴柔退后,

互相看了看,都知道万石德是讽刺他们两,两人虽然不悦,也不敢说什么。万石德和戴霖一

辈,戴霖都给他面子,他们两小羽翼未丰还是别到处树敌。

戴铁初­性­子急,大大咧咧地

笑道:“万叔把位置传给伟弟放心吗?毕竟他还年轻啊!”

万石德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其中两个儿子先后都因意外死了,剩下的这个儿子万彭伟是最小的一个,今年才二十五,

所以万家一直是万石德在主持,眼看儿子基本能胜任了,他才萌退休的意思,就这样他还是

不能全放心。戴铁初的话虽然说中了他的心思,但他是不会承认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自

嘲还是讽刺地回答:“彭伟是还小,不过也该让他锻炼锻炼了。人家罗烈十六岁就执掌罗家

了,他不更小?不过不是我打击你们,你们年轻这一代啊包括我儿子,谁也比不了他。”

罗戴万刘是当地四大家族,其中以后起之秀罗家为最。罗烈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四大家族之首

,其他几家都以他为唯马首是瞻。罗家一夜之间的灭亡让除了戴家的其他两家都扼腕叹息,

两家长辈都是看罗烈长大的,也跟了罗烈赚了不少,对罗烈的口碑是很好的,都认为在年轻

一代中,罗烈是最出­色­的。所以万石德也不护短,肯定罗烈的优秀。

戴霖呵呵笑着Сhā开

了话题,毕竟做贼心虚,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罗家的灭亡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表面

上他是决不会承认的。“都该锻炼锻炼了,我支持老哥你的决定,你放心,即使你退休了也

没关系,有事铁初他们会帮着彭伟的。”

“那就谢谢啦!”万石德嘴上说着谢谢,其实

心中却不以为然。戴家不蚕食万家就好了,还敢指望他们帮忙不是等于与虎谋皮吗!

老爷,时辰快到了,是不是准备放鞭炮开寿宴了?”万家的老管家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万石德皱了皱眉,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了看,念叨着:“怎么还没来,不会

是忘了吧!”

大厅里的人互相看了看,尤其是戴霖,狐疑地看看万石德,不知道会是什

么重要的客人竟然让万石德如此的看重,让一屋子的人都等着。

万石德在门口站了一会

,才走回来说:“大家都去宴会厅吧,准备开宴了。我今天请的可是巴家名厨,希望大家吃

好玩好。”

大厅里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鱼贯而出,戴霖一家走在最后。戴霖注意到万石

德对管家悄悄说话,似乎在吩咐他晚一点开宴。戴霖疑虑重重地走了出去,他本来就疑心很

重,对万石德这样隆重的客人不能不充满了好奇心,究竟何方神圣值得万石德如此紧张呢?

他不弄清楚估计也吃不下什么名厨的菜肴。

从主厅到宴会厅要穿过庄园的主路到对面,

戴霖心事重重地走在后面,罗义戴柔几人对万家的庄园指指点点,言词中大有轻视的意思。

戴霖心烦,这几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礼貌都还没学会啊,在人家的地盘上藐视人家,还

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尊重,真以为戴家所向无敌吗?到处树敌!罗家的事发生后很多人都对戴

家起了防范之心,为消除坏影响,戴霖亲自过来贺寿就是表示亲近大家的意思,这几个晚辈

不知道他的苦心,还在这七嘴八舌地彰显戴家的实力,怎么叫他不心烦意乱呢!想想刚才万

老头说的话,戴霖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这年轻的一代谁也比不上罗烈,人家年纪和他

们差不多,却很早就知道了稳重得体是什么意思。

想起罗烈,戴霖心事更重了,他当然

知道罗烈逃出来了,也知道以罗烈的­性­格不报复是不可能的。他一直派人暗中打探罗烈的消

息,却丝毫打探不到,这让他的心弦是越绷越紧,时刻提防着大难临头。弟弟戴哲知道他这

种心态后嘲笑,他罗烈又不是什么神,他也是人,罗家没了等于他的手脚都没了,而外面的

产业只要罗江戴柔知道的都被戴柔垄断了,即使他真在外面留了退路估计也是很少的,也成

不了什么大气,你还怕一个没手没脚的人啊!

这样的说法让戴霖安心了一段时间,等知

道帕克政变失败后戴霖又心慌了,难道是罗烈在报复?

戴哲对他的心慌是嗤之以鼻:你

真老了!就算那罗烈罗家没完蛋他也不可能影响人家政变成与败,何况现在他近乎一无所有

戴哲的说辞再次让戴霖心安了,可才平息了不久的心安又遭遇了万石德的神秘来客困

扰,凭直觉,老­奸­巨猾的戴霖觉得来者不善。

神秘来客是谁?

姜是老的辣,戴霖直

觉地感到了危险的逼近!而带来危险的就是万家的神秘来客!

万家的重要客人一直没出

现,万石德终于让人点燃了寿宴的鞭炮,估计放弃了等待。枯坐了半天的客人终于能动手吃

了,脸上都不由露出了蠢蠢欲动的喜悦。戴铁初拿起筷子,招呼道:“吃吧吃吧,都快饿死

了,也不知道万老头是怎么待客的,这么多人等一个客人。”

戴霖­阴­­阴­地瞪了他一眼,

还没出声责备他,就见万石德起身出去了。宴会厅里此时已经是一片杂乱了,一开席什么声

音都有了,杯碗相碰,酒瓶倒地,椅子桌子乱响。戴霖无心注意这些,站起来借口上洗手间

走出宴会厅。远远他就看到三张车急驶而来,刚停稳万石德就迎了上去。

戴霖借着回廊

树木的隐蔽走近些看,这一看他的心就沉了下去,突然间就觉得手脚冰凉,眼发黑影了。那

一群人,为首在中间的有些瘦黑的男人正是他遍寻不到的罗烈!

大人物总是姗姗来迟的

。嘿嘿,虽然有点俗却也不是故意的,罗烈一行虽然一早就赶过来,但是天气不允许,路上

遇到了寒流还是迟到了。直升机是王禾的,罗烈经济上虽然也有能力支付买直升机的钱,但

隐藏锋芒的道理还是懂的,对王禾的赞助心怀内疚地接受了。对王禾的恩情罗烈是不会忘记

的,所以也不急于一时就要感恩戴德,细水长流慢慢还就是了。

飞机在郊外降落,罗烈

不想那么张狂地降在万家。来接罗烈他们的是谭天凡的朋友雷焕,雷焕他们开了三张酒店的

好车过来,一行人坐上就匆匆赶去万家。路上谭天凡打电话给万彭伟说他们正赶过去,所以

当罗烈见到万彭伟等在大门口时并不吃惊,可等见到万石德也亲自迎出来时,罗烈就很感动

了。

作为罗烈父辈一代的万石德,当年和罗烈父亲从小贩就开始一起闯,虽然日后各自

壮大也没忘团结义气,对罗烈和罗家也是经常照顾的。罗烈深知他的为人,打定主意要对戴

家开展报复时,罗烈就派人和万石德接触。对罗家的灭亡万石德是真诚地感到痛心的,所以

见到罗烈时他震惊之外也不禁欣慰,罗烈还活着,罗家就有希望。

对于罗烈的报复,万

石德是矛盾的,做为老一辈的他,自然不希望家乡大乱,但出于对万家日后的打算,他只能

选择支持罗烈。跟着罗烈万家或者还有前途,否则等他百年之后罗义戴柔对万家下手,他稚

­嫩­的儿子是决没有还手能力的。权衡得失,万石德选择支持罗烈。

罗烈一下车就匆忙迎

向万石德,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迟到了,让万叔久等了。”

万石德握住罗

烈伸过来的手,不在意地笑道:“我都听彭伟说了,你们遇到了寒流,都没事吧?不要因为

来吃顿饭就毁了你们一飞机的人我才内疚呢!”

罗烈微笑:“让万叔记挂了,我们都没

事。”他回身拉了赛尔对万石德说:“万叔,这是赛尔,我老婆,她听说你生日就吵着一定

要来给你拜寿。我想上次她来你没见到就带她一起过来拜见一下你老。”

赛尔恭敬地递

上手中捧着的礼物,微笑:“祝万叔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万石德呵呵笑着接过礼物

,端详了一会赛尔颔首:“不错不错,小烈有眼光。”

赛尔斜了罗烈一眼,对他老婆的

称谓实在不敢恭维。罗烈心里暗笑,当然知道赛尔的不以为然,但他才不管,虽然没举行婚

礼但在他心里已经是把赛尔当作是老婆了,所以从称呼上就宣布他对赛尔的所有权。他上前

挽着万石德的手臂微笑道:“我们进去吧!”

几人跨进宴会厅,热闹的宴会厅顿时静了

下来,大多数人都认识罗烈,都听说他出了事和罗家完蛋的事,此时乍一见衣着光鲜的罗烈

在万老的陪同下隆重登场,都惊讶万分。而看罗烈神采奕奕的样子,除了黑了点瘦了点感觉

更­精­悍了,再看他身上如常风格的名品西服,没有一处给人什么不如以前的感觉。加上他黑

煤般的眼睛里透着比从前更冷峻的光,全身无形散发出的强悍自信,稍微有眼力的人都看出

了此罗烈已非昔日的罗烈。现在的罗烈才是真正的王者,只看他随便在宴会厅门口一站,王

者的霸气就压迫得全厅的人不得不行注目礼。淡灰­色­的西服将他伟岸的身材挺拔的令人炫目

,他自身的优雅混合着贵族血统的傲然让他虽然嘴角带着浅笑却无人敢造次。本身的罗烈就

是给人强烈存在感震撼感的角­色­,此时刻意释放的一点点霸气形成如此的震慑在他自然是非

常满意的。

王者归来!

气势惊人!这是他的计划之一!怎么也不能让他的仇人还安心

地继续过他们的日子吧!

如果人间有炼狱,他不介意开始为他们命运的焚炉添柴加火!

而气势只不过是开战前的一点实力展现,从现在开始,他将会为戴晗,叔叔,罗家一个个讨

回公道。

罗烈的视线只是随意的在大厅中一扫,就看到了让他切齿痛恨的一堆人。戴柔

罗义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那如同见鬼的惊讶让罗烈在心里冷笑,很快你们就会发现见鬼可

能相对还好点。戴铁初始终是直人,表情就更直观了,嘴张得可以塞进­鸡­蛋。相比之下,戴

霖就镇定得让罗烈佩服了,那老头的表情竟然是又惊又喜的,似乎发现罗烈还活着是件值得

庆幸的事。

大厅里一时乱了,认识罗烈的慌忙站起来和罗烈打招呼。这就是权势的作用

,如果万石德不亲自迎接罗烈,如果罗烈不是依旧穿着他的奢侈名品,如果罗烈没有强悍的

自信,这些人是绝对不会为罗烈得罪戴家的。

泾渭分明!虽然不知道罗烈和戴家即将的

交战谁赢谁输,但这些人­精­是不会为未知的事多一个潜在的敌人的,更何况这个敌人曾经创

造了很多奇迹,而且看样子还是有备而来。了解罗烈的早坚定地过来和罗烈握手寒暄慰问,

他们清楚一向稳重的罗烈绝不会毫无把握就冒冒然出来示威。不太了解的只是远远站起礼貌

般不冷不热打了招呼,以示欢迎,故作对罗戴两家恩怨毫不知情状地来个明哲保身。

烈和戴霖才是人­精­中的人­精­,早从他们的神情态度分清了敌伪。

罗烈还算满意,这些年

的辛苦还是有所建树的,不管是铁腕还是金钱的效力,他的朋友比敌人多。

戴霖就不甚

满意了,大老粗的儿子,心狠手辣的女儿加上忘恩负义的罗义,他的敌人比朋友多!

霖有些悲哀,这场战争难道还没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翻身的机会!

越过众人,罗烈和戴

霖的眼睛终于对在了一起,没有旁人想象中的电闪雷鸣,两人很平常地对视一眼,戴霖竟然

向罗烈微微颔首,脸上的笑意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看见罗烈高兴。罗烈也淡淡地对他笑了

笑,然后忙着应付过来打招呼的人。

毕竟是老狐狸,戴霖看着罗烈被半包围着,终于放

下姿态亲自过来。老远就笑道:“小烈,来啦!”

旁边的人自觉地闪开了,为他们的相

遇开了一条路,有些兴奋地等待着好戏开演。

罗烈揶揄地笑了:“戴叔好久不见啊!我

刚想和这些朋友打完招呼就过去问候您老,您就亲自过来了,是不是罗烈不在这段时间特别

想罗烈啊,呵呵,这让罗烈有点受宠若惊啊!”

戴霖走近了,突然伸手抓住了罗烈的手

臂,脸上就笼满了哀愁:“小烈啊,还真让你说对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戴叔是非常想你

啊!你不信问问你万叔,我千方百计找人打探你的下落,可都毫无音信,戴叔还以为你出事

了,一直在伤心呢!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平安的回来,真是太好了,太高兴了。你出什么事了

?怎么那么长时间没有音信?你不知道你失踪后你们罗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让人痛

心了。想不到罗江会那么败家,又吸又赌,把你辛苦创建的家业都挥洒空了。是铁初看不过

意,买下了罗家的庄园,罗义不忍罗家就此衰落,才主动挑起管理罗家的大梁。你回来就真

是太好了,罗家又有希望了!”

罗烈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看着戴霖表演,还应景地随

着戴霖的话附上痛心的表情。他根本就无意打断戴霖的表演,相反等戴霖说完还嘉奖了个欣

赏的表情。“戴叔您那么记挂我的安危,罗烈真是受之有愧啊,叫你们担心了!罗烈只是生

了一场差点丧命的大病,没想到却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令人惊叹啊!”

“病了?是瘦

了很多,但怎么也没派人来说声啊!你不知道家里人都惦记着你啊?你叔叔就是因为没你的

消息­精­神恍惚才不小心出车祸死了。”戴霖痛心疾首的样子。

“是啊,你都不知道叔叔

有多担心你!”罗义在旁边Сhā嘴,他也是见势不妙跟着戴霖过来打招呼的,再怎么说罗烈都

是罗家的家长,家长到了他没道理不起来迎接吧!

“罗烈都自顾不暇了,哪还会派人来

说呢,树倒猢狲散,戴叔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罗烈讽刺地笑笑,转向罗义悲哀地说:

“让叔叔和你们担心是罗烈的错,我回来会弥补你们的!”

戴霖瞥见万石德管家手上的

礼物,认出是刚才罗烈所送的,心中一动,高兴起来:“慢慢再叙旧吧,今天是你万叔的大

寿,我们别扫他的兴,有什么回家再说吧!”他向戴柔丢了个眼­色­,用嘴不易觉察地朝管家

努努。

戴柔人­精­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若无其事地一如既往地叫道:“这是范姐姐送

给万叔的礼物吗?看着很雅致,是什么礼物啊?”她就站在管家附近,这就是戴霖朝她使眼

­色­的用意。这是戴霖一个小小的心计了,万石德大寿,以往的罗烈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出手

大方,如果罗烈经济还许可,也会一如既往地出手大方。如果罗烈只是象表面上唱空城计,

那么礼物就会出卖了他的实力,他也就不足为患。

万石德也是人­精­,当然知道戴柔此举

是想出罗烈的洋相,他是主人,当然不好意思让客人受窘迫,笑了笑说:“小烈送什么礼物

都好,比起他能平安的回来,我更喜欢后面的礼物。”

罗烈感动极了,不管万石德的话

有多少真情在里面,冲这句话罗烈今后也会对万家照顾有加。

戴柔却不依不饶,笑道:

“那我更要看看是什么礼物能和烈哥哥比了!范姐姐,我可以看看吗?”

范赛尔扬扬秀

眉,笑道:“小柔你还是别看了,一个古茶壶有什么好看的,罗烈不知道从哪拍卖会弄来的

,硬对我说万叔就是喜欢这样的东西,依我看啊,还是没有我意大利那些骨瓷咖啡杯漂亮。

谭天凡嘻嘻笑道:“赛尔就是喜欢漂亮时尚的东西,怎么懂烈哥一片心意啊!”

古茶壶?那我一定要看看了,过几天我爸过生日我也给他买个去。”戴柔刁蛮地抱过管家手

上的盒子,就要打开。

戴霖故做责备地叫了声:“小柔不得无理。”跟着抱歉地对罗烈

说:“没办法,一直就是这样任­性­,什么事也不懂!”

罗烈心不在焉地看着戴柔,发现

戴柔几乎没变,她的刁蛮和任­性­一直就在哪停留着不动,他怎么没发现她平凡的外表下竟然

有颗蛇蝎般的心?她说她爱了他十五年?那么他和戴晗相爱的时候她就已经爱着他了?这“

爱”太可怕了,她怎么能有那么深的心计,一步一步铲除着拦住她“爱”路的障碍,即使这

障碍是她的同胞姐姐,是待她亦父亦母的姐姐!

罗烈觉得不可思议,即使罗义在后面做

手脚害他,罗烈也没动杀害他的心,顶多想给他重一点的惩罚,戴柔却能对戴晗做那样伤天

害理天地不容的事,这不能不让他以全新的视角看戴柔。他才发现,他所了解的戴柔很少很

少!被他第一次的见面局限了,他对戴柔的认识一直停留不前,所以对这个毁了他辛苦半生

建造的成绩和爱的女人的女人,他不能不重新认识了。

“小心点,别摔坏了!”谭天凡

故意上去帮戴柔扶着盒子,故意紧张兮兮地提醒。

戴柔不高兴地讽刺道:“摔坏了我赔

。”

谭天凡嘿嘿笑道:“戴小姐我知道你有钱,一千六百多万的东西你可能不在乎,但

是这茶壶却不是有钱到处都能买到的,十六世纪末明代的珐琅茶壶不是随时都能买到吧!”

一千六百多万!戴柔的手停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谭天凡。近乎天价的小茶壶,罗

烈竟然大方地拿来送人!

大厅里除了罗烈一行人都被这天价的茶壶惊呆了。就连收礼的

主人万石德也被罗烈的大方惊得目瞪口呆。戴霖的玉麻将已经算大礼了,罗烈这茶壶也太贵

重了!

一时大厅里的人心思都不平静了,波涛暗涌!

罗烈发财了?

罗烈攀上了高枝

罗烈亏空了罗家?

罗烈发现了石油田?

“天凡!”象是看出万石德的不安,

罗烈嗔怪似地叫了一声谭天凡的名字,似乎责怪他不该说出价钱。

万石德不安地说:“

小烈啊,只是过个生日而已,你这礼物也太重了吧!”他伸手拿起盒子,似打算还罗烈。

赛尔笑着挡住了他:“万叔见外了!这礼物您一定要收下,因为您有必须収下的两个理由。

万石德疑惑地问:“什么理由?”

赛尔笑道:“第一呢,买礼物时罗烈说万叔喜欢

喝茶和收集茶壶,这礼物送给万叔正好合适。物品贵贱都只是物品,我认为物尽其用才能体

现物品的价值,罗烈和我都不收集古董,这礼物还是在万叔手上才能发挥价值。这第二呢,

是你和罗烈的感情,罗烈告诉我说您从小待他有如亲生儿子,现在您过生日,他如果没能力

的话也就不说了,但是他有这个能力给您送礼物您怎么能不収下呢,对吧万叔,权当他孝敬

你吧!毕竟这世上能让他孝敬的人也不多了,就让他孝敬一下您吧!”

罗烈无语地揽住

赛尔的肩,紧紧握了握。赛尔真是他的知音,他买这礼物一半当然是为了示威,一半诚如赛

尔所说这世上能让他孝敬的人也不多了。

万石德看看罗烈的表情,爽快地说:“那万叔

就却之不恭啦!来,来,别只顾着说话,吃饭去吧,都跑了半天也该歇歇了。”他说着将礼

物递给了管家,拉着罗烈去首座。

戴霖­阴­­阴­地跟着,寻思罗烈到底有了什么奇遇。

座都是老辈和比较有身份的人坐的,赛尔和谭天凡他们就在旁边一桌坐下了,面对各种复杂

探询的目光,赛尔表现得很大方,她坦然地接受着那些目光的审视,和谭天凡若无其事地聊

着。

罗烈和戴霖对坐着,各怀心事。罗烈香甜地吃着久违的正宗的家乡菜,他的胃口从

在监狱里就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出来后对吃得要求也没原来那么高。因为他吃得很少,所以

从监狱出来瘦壮的体型就一直保持下来了。瘦了的罗烈更­精­神,原本就­性­格的脸更有立体感

,给人的感觉很冷峻和有型。这样不怒就威严十足的脸在赛尔的眼睛里却变成了更酷帅­性­感

,这让罗烈有些哭笑不得,他的赛尔,也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奇思乱想,其他认识罗烈的人

只会将这样的表情和冷酷无情联系在一起,因为罗烈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冷!

戴霖却没吃

的心情,万石德请的巴家名厨在当地是招牌,要请他家的厨师上门做菜不只需要重金,还要

提前预约,万石德也算有钱有势,都还提前了二个月才预定到。戴霖扒拉着自己碗中的菜,

象征­性­地吃了些,然后装作关心地问:“小烈,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罗烈闻言放下

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才说:“罗烈很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罗家变成了什么样,刚才从

戴叔口中听说了些,也不是很详细。罗烈身体不太好,还要回去复查,能呆的时间不是很多

,先留两天看情况再说吧!”

戴霖追问:“听你的口气你不想回来重振罗家了?”

烈淡淡地笑道:“让戴叔见笑了,一来罗烈不知道罗家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二来这次罗烈的

病让罗烈有些心灰意懒了,自顾不暇还怎么重振罗家啊!”

戴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半天

,才说:“罗烈,你变了!”很简单的感叹,戴霖自嘲的感叹。他放弃了,不再观察揣摩罗

烈。现在的罗烈他根本看不懂,滴水不漏,面面俱到。戴霖突然有种萧瑟的落寞,如果不是

还想在人前保持最后的礼貌,他早想打道回府去找戴哲商量计策了。戴哲没来赴宴是因为前

几天送一批货出了小意外受了伤在家里躺着呢。

罗烈骄横地笑道:“不用戴叔说罗烈也

知道自己变了!试想一个濒临死亡的人重获了第二次生命怎么也要有些悟道吧!”

戴霖

讽刺道:“悟道了?说来听听,让戴叔也受点启发。”

满桌的人都知道这两人的恩怨,

虽然不说也暗自关心两人的明枪暗箭来往,此时都停吃看着罗烈,似乎都想受点启发。

罗烈冷笑了笑,抬头遇到隔壁的赛尔关心张望投过来的目光,不禁心中一暖,才刚心中升起

的想冷嘲热讽的气一时就发不出来,对赛尔回了个没事的笑才慢慢地说:“达不到启发众人

的地步,只是罗烈的小小体会,不说也罢!”

戴霖却不肯善罢甘休,追着问:“说啊,

什么时候罗烈变成了不敢说的人啊!”

罗烈皱了皱眉,忍着没发火,说:“说出来就一

文不值了,戴叔一定要知道的话罗烈就说了。罗烈生病后最大的体会是,要爱你得到的一切

和你身边的人,只有他们才会在你无望的时候对你不离不弃!”

“你女人就是对你不离

不弃的其中一个?”戴霖看见了他们刚才的眉来眼去,有些不屑地说。他对赛尔谈不上了解

,一直就觉得这个长得太漂亮的女人不过是罗烈的娃娃玩具,厌了就会扔的花瓶。但后来见

罗烈为她不惜悔婚,又见经过那么长时间这女人依然跟着罗烈,而看罗烈小子对她的感情就

觉得他们之间不仅仅是玩玩而已了。戴霖现在才考虑赛尔对罗烈的重要是不是太晚了点!他

开始正式估计赛尔的重要­性­了,跳开她漂亮的五官去评估她有什么东西值得罗烈死心塌地!

人都有盲点,戴霖的盲点就是对赛尔的估计,他开始弥补自己的盲点了。

“对,赛尔就

是对我不离不弃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罗烈自豪地说道,很骄傲的神情无意中也种下了恶

果。罗烈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还是犯了一个错,可见人都不是完人,胜券在握最好还是别得

意忘形!

戴霖笑笑:“不错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也该结婚了!”

罗烈笑道:“

不急,罗烈生病期间欠了很多债,等我把该还的都还了,我才会结婚!”他脸上带着笑,眼

睛却冷冰冰地看着戴霖,意外之意大家都听出来了,戴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这是宣战吗

?该躲的躲不了,那就让暴风雨来吧!

“哈哈,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希望不要让

我等太久!”

生日宴会结束了。

苏格拉底的结束语是:“分手的时候到了,我去死,

你们去活,谁的去路好,唯有神知道。”

生日宴会结束了,众人打算回酒店,却不见

了谭天凡。

一个保镖看见罗烈皱着眉,赶紧上来说:“烈哥,我刚才看见谭哥和戴柔在

一起说话。”

戴柔?罗烈思付谭天凡找戴柔谈什么,那女人的狡诈不是谭天凡能对付的

。“等他一下吧!”罗烈对赛尔说,他看看赛尔疲累的样子,不由关心地说:“你先进车里

休息吧!”

赛尔点点头,钻进车里脱了高跟鞋释放被困了半天的脚。

罗烈站在车边,

点燃了一根烟,这也是监狱后遗症了,现在他的烟抽的很多,却不是以前喜欢的牌子,而是

大众三五烟,因为香烟味够劲。有时罗烈也不知道自己是进步还是退后了,奢侈品现在对他

是可有可无,不是他消费不起,而是他觉得没必要。比起那些昂贵的物品,他觉得朴实的东

西更有用。当然对自己他从不会苛刻,在条件允许下,他照例过着想要的生活,对身边的人

也一如既往的大方。在拍卖会上他不但拍下了送给万石德的古董茶壶,也花了三千多万给赛

尔买了一个乾隆时期的翡翠玉坠,打算送给赛尔做生日礼物,对此赛尔毫不知情。

等了

一根烟的功夫,谭天凡回来了,­阴­沉着脸似乎别人欠了他几千万。

“问得怎么样?”罗

烈又拿了根烟出来点燃后递给谭天凡。

谭天凡接过去郁闷地吸了几口,吐出烟雾来才狠

声说:“不狠狠整治她我就不叫谭天凡。”

罗烈悠然不迫地说:“整治她的方法很多,

但你能想一个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告诉我吗?”

罗烈的话让谭天凡浓眉跳动了

几下,下意识就看向车边刚下来的赛尔,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罗烈的话。这一眼却看到赛尔

瞬间充满失望的脸,很明显罗烈的话都被赛尔听到了。

谭天凡赶紧补救,咬牙切齿地说

:“烈哥,你知道那女人对我说什么吗?我问她小音的下落,她妖媚地浪笑,说不知道。过

一会她又神秘地笑,说谁知道呢,也许死了,也许在某国的妓院,也许我见到了都不认识她

了。烈哥,我有不好的预感,小音估计真的不在人世了!”

罗烈也看见了赛尔,不好再

说什么过激的话,劝解地拍了拍谭天凡的肩:“想让那女人告诉你实话是不可能的,我们先

回酒店再说吧!”摇摇头,罗烈扔掉烟头,回身上车。

车开动了好一会,赛尔抓了罗烈

的手握在手中,轻声说:“她对你们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吧!我不反对你们报仇,但报仇

的方法很多,我希望不要用最残忍的,好吗?”

罗烈的大手反过来将她的手压在了腿上

,微笑道:“好,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听你的。”

“什么条件?”赛尔高兴地问。

“不准再吃避孕药了!”罗烈在她耳边悄声说完故意地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赛尔一惊

,紧张地看着罗烈的脸,颤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害怕的样子让罗烈好笑,他顺

手将她揽进了怀中,温和地说:“排除了我不可能不行的原因只要多观察一下你,就不难发

现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以我的智商,也只有你才能骗我这么长时间。”

赛尔心虚

了,口吃地问:“你,你不生气吗?”

罗烈的嘴在她的耳上又轻咬了一下,故作凶恶地

说:“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你竟然让我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听出他虚张声势的假

生气,赛尔放心了。她的眼斜瞥了一下前面的防弹玻璃,确认谭天凡他们听不到他们两的话

后吃吃地笑道:“你去检查了还是试过?”

“试你的大头鬼。”罗烈不假思索地曲指在

她头上敲了敲,对她的顽劣有些无可奈何地头痛,都被戳穿了还不知道悔过。他不由反省自

己是不是对她太放纵了,才让她一次次任­性­妄为。这样一想,他的脸就沉了下去,故作严厉

地说:“你知错了吗?”

赛尔用小猫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罗烈,两只手捏着耳

垂作出求饶的样子,用怯怯的声音娇声说:“罗烈哥哥,我不敢了,你原谅我吧!”

样娇媚的赛尔罗烈何曾见过,被她娇声一叫只觉得骨头都酥了,才要扑过去对她施与重重的

惩罚,车子已经抵达雷焕的酒店。听到谭天凡他们开车门的声音,罗烈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得

更灿烂的赛尔,非常不甘地推门下车。

雷焕酒店顶楼两层都留给了他们,其中有两个套

房,罗烈和赛尔一间,另外相邻的一间就住谭天凡和岳浩,其他的保镖就住下面一层。在走

廊和谭天凡他们分手,罗烈拖着赛尔的手继续往前走。赛尔好奇地看着雷焕酒店独特的装修

,这应该算风景主题酒店了吧,墙壁全画满了热带绿­色­植物,大片的棕榈叶,仙人掌,还有

沙漠,太阳,让从寒冷地方来的他们仅从画面上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夏天。

“罗烈哥哥

,这装修很独特啊!”赛尔似乎发现这称呼对罗烈奇妙的影响,把它当作一个好玩的游戏玩

了起来。

罗烈一声不吭,打开房门将赛尔扔了进去。

“天哪!”赛尔才站稳就被眼前

的装修惊呆了,饶是她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套房,屋顶全是淡粉­色­的玫瑰图案,地

上的红地毯是火红­色­的玫瑰花图案。套房是开发式的,一张超大的圆床,对面是超大的按摩

浴缸,里面飘洒着红­色­的玫瑰花瓣。

赛尔觉得好笑,谭天凡竟然给他们两个开蜜月套房

。她大笑着转头叫:“天哪,罗烈哥哥,我们在度蜜月吗?”

罗烈­阴­沉着脸过来,威胁

地朝她瞪了瞪眼:“范赛尔,你再叫一声试试!”

赛尔被他逼着呵呵笑着倒退,用更过

分的甜糯声音说道:“这称呼很好听啊,罗烈哥哥你不喜欢吗?”

“喜欢?你想用这个

引诱我忘记你欺骗我的事吗?”罗烈扑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恶狠狠地说:“你不觉得你该向

我道歉吗?”

赛尔无辜地说:“在车里我已经道过歉啦!”

“哪有?你只说你不敢了

,你哪有道歉?你说,该怎么补偿我受伤的心灵?”罗烈边说边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惩罚

似的把修长的手指放在她­唇­边挑逗­性­地描绘起她的­唇­。不是只有范赛尔才会玩,他罗烈在女

人中驰骋时,她范赛尔还情窦未开呢!

不同于上次和谭天凡在罗家后山看到的罗家庄

园被毁的情形。这次罗烈一行人是正大光明地出现在罗家庄园,NO,现在不叫罗家庄园了

,应该叫戴家别院了。

罗烈看见园外刻的这几个字时奇怪地没发怒,也没露出戴铁初他

们渴望的耻辱的表情。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就是这样的笑才让罗义心慌戴柔不安。

难以捉摸的罗烈!

众人的感觉就是如同戴霖所说,现在的罗烈滴水不漏。他如果有任

何表情,你都可以应付自如,怕的就是这样浅浅的笑,也不凌厉也不温和,却让人不敢造次

,觉得被这笑束手束脚。

他仰头看着被戴铁初重建的大门,黑煤般的眼睛微眯着,似乎

害怕阳光的耀眼,看了好半天,他笑着对戴铁初说:“不错不错,这几个字题得很有水平,

是东山邓石匠题的吧?”

戴铁初高兴地竖起拇指:“罗烈你真厉害,一看就知道,我可

是花了重金才让他帮我题了这几个字。你不知道啊,他架子可大了,一般人请不到。”

罗烈微笑:“我不知道戴哥要找他啊,知道的话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亲自过来给你题,那用

戴哥你花钱。”

“你和他交情很好?”戴铁初始终是直人,直爽地问。

罗烈没答,眯

着眼又端详了一会邓石匠的字,才笑道:“戴哥要是喜欢他的字,我过后让他每个人都给你

们送上一副。”

“那敢情好啊,我爹也非常喜欢邓石匠的字。”戴铁初高兴地搓着手。

戴柔白了他一眼,有些败给这个无脑的哥哥。抢了人家的庄园,人家都来者不善了,他以为

还象以前一样啊!

“烈哥你不要怪我哥啊,他也是看庄园太破旧了才起了翻新之意,罗

家老宅实在太旧了,以前听罗江说你也有意重建,所以……”戴家另一个代表戴柔上场了,

表现成熟了些,放弃了烈哥哥什么­肉­麻会惹罗烈不快的称呼,戴柔也开始表现她理­性­的一面

。或者是因为现在的罗烈给她的感觉太刺激,再世为人,顶着罗烈熟悉的外表却不再是她熟

悉的罗烈,让她陌生中也有了如履薄冰的感觉,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次有了即将大难临头的恐

惧。等罗烈远离视线,戴柔才能理­性­的思考为什么同样一个罗烈会给她截然不同的感觉,而

思考的结果就是罗烈的“气势”造成的。同样一个罗烈,以前笑就是笑,你能分辨出他其中

的真实­性­。现在的罗烈不笑也是笑,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笑,给人的感觉就是莫测高深,在

他身边就是束手束脚的手足无措。戴柔遗憾地发现,现在的罗烈对她更具有吸引力,可是她

却丧失了靠近他的勇气,不要说爱,连和他说话都头皮发麻勉强为之。

罗江!罗烈的视

线从题字上转移了,漫不经心地扫过戴柔的脸又扫过罗义的脸,最后扫向那曾经是罗江别墅

现在是河水经过的地方。他淡淡地笑道:“不会怪,我怎么可能怪你们给罗家带来这么大的

变化呢!弃旧更新,这是好事啊!哦,我说错了,这庄园既然罗江输了,那就是你们戴家的

,我今天只是来做客,不是来怀旧的。”他拍了拍戴铁初的肩膀,笑道:“戴哥这次找谁设

计的,比你的别墅品味高多了。”

“这不是我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都是小柔的,她

的地盘当然她做主了。”戴铁初等说完发现戴柔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罗

家的庄园当然是戴柔的,只不过为掩人耳目才假托罗江输给他的。他有些紧张地看看罗烈,

罗烈却似乎没有注意他话中的破绽,对赛尔笑:“这样时尚的风景设计你喜欢吗?”

尔上前一步握住罗烈垂在身边的手,淡淡地笑道:“作为园林设计不错,作为家的话就太过

了,找不到家的感觉。”赛尔看着被翻修一新的庄园,想起上次跟罗烈来时看到的一切,很

明白罗烈此刻的心情。家园被毁,任谁有天大的肚量想必也不会好过吧!她用手轻轻握着罗

烈的手,似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安抚罗烈的愤怒和失落。

罗烈对她一笑,明白她的用心,

任她拖着自己的手无所顾忌地行走。

身后的戴柔看了两眼冒出了妒忌愤怒的火花,这两

人就一定要那么假地让众人看到他们很相爱,他们很甜蜜吗?

一行人似乎在跟着罗烈和

赛尔逛园子,那两人走走停停,谈笑风生,好像谈的就是戴家的别院,与他罗烈没有一丝一

毫的关系。只有在走到罗家祖屋时,罗烈才流露出一丝正常,对,如果将他之前的表情都视

为不正常的话,此刻他的表情正常了,虽然仅仅是一时的失控,但是戴柔觉得从看见罗烈起

的一直觉得的压力缓解了。罗烈再怎么高深莫测,他也还是罗烈,一个有漏洞一个仍没有修

炼成神的人!

不怪罗烈失态,之前对罗家庄园被毁得面目全非的事他都尽量忍了,毕竟

当时他连命都无法保,还怎么保护这些身外之物。可是看到罗家祖屋的位置,现在变成一个

茅坑——现代化的洗手间,这样明摆着的侮辱如果罗烈再无动于衷的话他也不是罗烈了。这

太过分了,罗烈的保镖们好几个都是以前跟随罗烈的人,也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自然知道

这样建的深层意思,用迷信的说法就是让罗家永不能翻身!

罗烈毫不掩饰自己,将仇恨

的眼睛死死地定在戴柔身上,鼻孔不断煽动,极力抑制自己不失去理智上去给那张若无其事

的脸上狠狠两个耳光!

一切有来有往!我誓将以牙还牙!

戴铁初有些尴尬,可见他真

的是老实人,对妹妹和老爸这样的行为他下意识是觉得过分的,只是他一向就不管事,所以

也没有极力反对。

罗烈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只是将目光从戴柔脸上移开,鄙夷地看了

看罗义,兴味索然地说:“你不配姓罗。”

说完罗烈拉着赛尔往前走了,对重振罗家如

果之前罗烈还有些三心二意,那么此刻他发誓,如果这块土地两年内不恢复姓罗,他罗烈终

生不再姓罗。

只有赛尔感受到了罗烈的痛心,他原本­干­燥的手中都是汗,让赛

尔觉得那都是他的泪,他心中苦到极点的泪。这样在人家祖屋的原址上盖洗手间的行为就是

身为都市中的赛尔也直觉地觉得是侮辱,更不要说当事人罗烈了。戴霖后来还是后悔了,觉

得不该纵容女儿这样发泄私愤,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了。仇恨会让人做出过

激的行为,所以即使家乡的父老乡亲后来觉得罗烈的行为也很过分,但还是公道地说,都是

戴家先挑起的,也怨不得罗烈以牙还牙。

“烈,我不舒服,我们坐车回去吧!”赛尔柔

声说,她想早点结束这样的折磨了,再看估计都是破坏,戴家邀请他们来明摆着就是不安好

心的示威,只是因为罗烈不甘心想亲眼看见他的心血被怎么糟蹋了才应邀而来。

罗烈点点

头,心领了赛尔的善意。回头对戴铁初说:“谢谢戴哥让我参观了你家的别院,赛尔不舒服

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有空再来拜访。”

戴柔笑道:“范姐姐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怎

么一下就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医院啊?”

谭天凡早打电话让手下开车过来,闻言笑道:

“估计是这新建的庄园气味太冲,冲坏了赛尔。”

戴铁初茫然地说:“没气味啊,用的

都是高档的环保材料,什么味都没有。”

谭天凡皱皱鼻子:“没有吗?我怎么闻到都是

臭味。”

车已经过来了,罗烈扶赛尔上了车,淡淡地叫谭天凡:“走了,哪那么多话啊

!”

谭天凡笑着跳上车,对开车的保镖说:“雷焕的酒店真他妈奢侈,还有玫瑰花可以

泡澡,回去让他弄几桶来给我,我要去去这满身的臭味。”

保镖和他开玩笑惯了,给了

他个白眼:“几桶?等着雷哥给你开巨额账单吧!他那些香水玫瑰可都是空运来的,你以为

不要钱啊!”

“小王八蛋,小看我啊,老子穷得只剩下钱了,你怕我付不出吗?”谭天

凡明讽暗刺着戴家,一行人在戴家人复杂目光的目送下离去了。

回到酒店,罗烈和谭天

凡分手时说:“准备一下,我们明天离开。”

“好的,烈哥。”谭天凡根本不问罗烈为

什么想突然离开,他已经习惯遵守罗烈的命令了。

回房赛尔去洗澡,洗好后换了酒店提

供的粉红­色­浴袍,出来时看见罗烈皮鞋也没脱地躺在床上,他的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看着墙

顶上的玫瑰,西服甩在地毯上,灰­色­的羊毛衬衫散披着,­祼­露着他强壮的胸膛,即使他已经

瘦了很多,都不会给人瘦骨嶙峋的感觉,给人的只是更­精­悍的强壮。他的侧影是如此的落寞

,高耸挺直的鼻梁划着傲然的线条,修长的身材在超大的床上有些孤单。疲惫不堪,赛尔觉

得他的心也如他的身体一样,这一瞬间,赛尔有些体会他复仇的心了,是男人都咽不下这样

的侮辱之气吧!更不要说她王一样骄傲的罗烈!

赛尔走过去,爬上床慢慢贴着他躺下,

她的头轻轻地枕在他的肩旁,小声说:“我是­妇­人之仁,你可以不要在乎我说什么的。”想

做什么就去做吧!她终究妥协了,不忍他这样的挣扎。

罗烈看了看她,从脑后抽出一只

手借给赛尔枕着,他沉思的目光看了赛尔半天,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温和地说:“别说你做

不到的事,如果你委屈地放弃自己的立场,我怕你将来后悔。我宁愿你继续坚持做你自己,

即使因为这样我们吵架,我也不想你为放弃自己而内疚。你怎么能做到对我做的一切无动于

衷呢?你那么善良,那么的纯洁!我怎么敢期望你和我什么都一致,那样你不是你,也不是

我的宝贝,我的赛赛。你要为我,为你自己继续保留着那一分良善,让我在黑暗中还能继续

看到人­性­的光明。”他的手边说边轻抚着赛尔的头发,真诚地说:“我是认真的,我早已经

放弃让你理解我的复仇,我不要你对黑暗血腥熟视无睹。我想让你坚持做你自己,做我的镜

子,照着我不失去理智,不被仇恨吞噬,不在复仇中迷失自己,越走越远。答应我,继续做

你自己!别为我,为任何人迷失自己。”

赛尔只觉得眼角潮湿,两行泪不受控制地就滚

了出来,她紧咬着下­唇­用力点了点头,向罗烈偎贴的更紧,怕冷似的紧紧地环住了罗烈的腰

。这算是矛盾的统一吗?不管谁妥协,他们在这一刻都谅解了彼此的立场。爱是什么?不是

什么都要一致,无所谓时时刻刻都记住我爱你你爱我,能爱对方的一切或许才是让爱长青的

方法。

罗烈任她环着,一手抱着她,一手仍枕在脑后,他的眼睛透过墙顶的玫瑰,不知

道穿透到了什么地方。如果某个地方的人接受到这样的目光,那么打个寒颤什么的都是可以

理解的。

风雨即将来临!

山高知风劲!虽然不是山,但顶楼也能感受到了劲风的强劲

。伴随着劲风是强劲的闪电,霹雳照亮了远处的群山,最后细细绵绵的雨泼洒了下来。春雨

来了,在漫长的冬天后,这春天的第一场雨以拯救的姿态下落了。

谁将得到救赎?

又将接受所种的恶果?

春雨润物细无声,谁和谁将在这雨中脱胎换骨?一切都起源于早

已经种下的因!

第二天雨过天晴,罗烈一行人走了,从来处来回来处去。

等戴霖通过

千方百计,动用了所有人脉终于打听到罗烈的来处时,事情早已经不能按他的心意发展下去

了。

罗烈走后半个月,戴铁初接到了东山邓石匠送的字,每人一副,罗烈说到做到。没

花戴家一分钱,罗烈真的和邓石匠交情很深。

送的是什么字?

很排场的送礼队伍!邓

石匠雇了很多人送来的,因为字很重,刻在碑上的,墓碑!戴家主要的几个人每人一个。不

是罗烈小气,而是他最终决定还是不大开杀戮,不牵连其他无辜。

戴霖看见顿时气得昏

晕过去!

他再喜欢邓石匠的字也不愿意看见这字刻在自己的墓碑上吧!这是罗烈的黑­色­

幽默吗?怕戴老头在­阴­间寂寞,让他与自己喜欢的东西长相傍?

宣战!这是公然的挑衅

!戴霖清醒过来发誓和罗烈誓不两立。

没人想和他站在一起了!

看热闹的人弄清楚这

是罗烈宣战的战书后都有多远走多远了!

罗家那位传奇的家长回来了!

一方是青年俊

杰,一方是风烛残年,权衡利弊,愿意隔山观虎斗的多得是!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报仇的方法很多,有一种最直接最简单,就是找杀手,罗烈是不齿这样的方法的,觉得

那太便宜戴家了,显示了他罗烈智商太低,戴家都能不动声­色­地让他栽那么大跟斗,他没道

理做这样低俗的事吧!既然戴家是做军火的,他罗烈也是做军火的,就在生意上先玩一下吧

!其他的慢慢再说,他不急,对待猎物他会有好耐心的。

前面提到一个超级军火巨鳄想

让一个中间商灭亡是件很简单的事,罗烈所要做的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利和集团的优势不断给

戴家施加压力,他的计划是先把戴家逼到绝境再慢慢收拾几个敌人。施加压力的方面很多,

一是培养他当地的军火势力,万家是罗烈的首选,万家借罗烈的扶持短短时间就成为了当地

的第一大家。罗烈虽然有重振罗家的意思,但已经走出土王的境界,自是不屑回来和万家争

地盘了,万家新家长万彭伟为人还算厚道,所以罗烈乐见万家壮大。

二是垄断,罗烈从

家乡出来,本身就是这行的佼佼者,通晓全部的经营模式,虽然不敢说对条条渠道了如指掌

,但大部分都是知晓的。而在权利的光芒下,想掐断戴家的供货渠道是件很简单的事,除非

有不识相的人,否则一般人都不会不自量力地和大鳄做对,首先价格战你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更不要说什么关系压力和特殊阻力了。大鳄级的军火集团往往和政府有着密切的联系,连

时事政局都能影响,你一个小小的供应商还是谨遵王道才是生存之道。

切断了供货渠道

自然买方也就断了,戴家不甘束手就擒,戴哲亲自出外联系,不相信所有的供货渠道都能被

罗烈堵死。好吧!罗烈放了他一马,戴哲找好了买家弄了一大批货,指望打开被罗烈冻了两

个月的生意。买主来了,戴家最睿智的军师戴哲却­阴­沟里翻船,遭遇了许多年都不曾再遭遇

的黑吃黑,损失了所有的货物,混战中戴哲为这场复仇的战争第一个献身了。罗烈没费一兵

一卒,还落了个天大的人情,黑吃黑的是某部组织成员,因为经费紧张没钱购置军备,罗烈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消息特意送上门去的。戴家吃了大亏,明知道这事和罗烈脱不了关系

却无处寻罗烈的麻烦,只好打掉牙齿和血吞,咽下了。戴家鸣金收兵,高挂免战牌吃老底,

什么都不做,指望养­精­蓄锐后再寻翻身的机会。

罗烈也暂时没时间收拾他们,法国召开

欧盟会议,罗烈带了赛尔他们过去,他作为王禾的正式接班人,已经有很多机会可以与各利

益国首脑接触,共商大计。集团对王禾推荐的这位接班人,经过一段时期的观察考验,肯定

了罗烈的能力,加上王禾的力荐和在集团内的关系,所以罗烈的位置是非常稳定的,几乎等

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许多关系罗烈都能接受亲自掌握,重要机密的会议罗烈也能参加

了,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但此时的罗烈经过监狱的洗礼,王禾的提点,一系列的磨练已经

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虽然高高在上,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很谦逊,更内敛了。

欧盟会

议结束,罗烈和赛尔顺便就到瑞士看孙铸。

在瑞士一家私人疗养院,他们见到了孙铸。

孙铸的医生不建议他们亲自去见孙铸,说他不适宜见到昔日的熟人,他抗拒以前的生活。他

们几人只好隔着好远看孙铸。看外表孙铸与常人无异,他和医院的护理人员一起帮助别的病

人,正扶着一个跌断腿的病人在做康复训练。医生说孙铸估计就这样了,不会有很大的进展

赛尔看着孙铸善良的脸庞忍不住就泪流满面,这么好的人难道就一生呆在疗养院吗?

罗烈将她揽进了怀中带她离开了疗养院。孙铸的父母罗烈给了很多钱,对他的弟弟也照顾

有加,但罗烈对孙铸的歉意用什么都无法弥补了,唯有给他讨回公道。

在瑞士呆了两天

,一天去看孙铸,另一天罗烈有事就让谭天凡陪赛尔出去逛街。罗烈和岳浩办完事回来的路

上路过联合银行,罗烈让岳浩等着他,自己走进了银行。二十分钟后罗烈走出了银行,回去

的路上他沉默着,岳浩只能从后视镜中看到罗烈手上似乎拿着一张照片。

谁的照片?

岳浩好奇死了,他非常清楚罗烈进银行前的表情,那绝对不是现在这般颓废茫然,是谁的照

片让罗烈有这样的变化,岳浩非常关心。

回到酒店,赛尔他们早已经回来,罗烈的表情

稍微正常了,所以赛尔他们也没发现罗烈有什么不对。次日他们一行离开了瑞士返回M市,

随后几天,罗烈都忙着会晤神秘人士,所有的保镖除了谭天凡知道那几个神秘人士是什么人

,其他的都一无所知。岳浩并没有觉得他不知道这些神秘人士是什么人有什么不对,作为罗

烈的保镖,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是他该知道的,什么是他不该知道的他都能分清。

因为谭天凡跟罗烈忙着会晤神秘人士,保护范赛尔的职责就落在了岳浩身上。此时的岳浩

已经和赛尔很熟了,也很喜欢这个和气善解人意的女主人。岳浩跟罗烈的时间也很长,和赛

尔相熟后了解了这个­精­致的美女何以是罗烈的宝贝女人,她不只美貌匹配罗烈,她的­性­格,

学识,见解,甚至善良都是罗烈曾经的女人们身上找不到的,所以岳浩觉得只有赛尔这样的

女人才能配得上他们优秀的主人。

谭天凡曾经说过一句话:有些人身上有种磁场,他能

把人都集中在身边,象磁石一样牢牢吸引住,让你忍不住去靠近,去效忠。

罗烈和赛尔

就是这样的人!

岳浩对保护赛尔绝没有什么意见,而且觉得比保护罗烈还自在,因为赛

尔会和他聊天,天南地北的瞎侃除了给大家平易近人的感觉还给大家她很博学的认识,而罗

烈并不喜欢废话。私下里许多保镖都持相同的意见,觉得赛尔比罗烈更易相处。所以在陪赛

尔时,岳浩很放松,不知不觉就讲出了照片的事!

谁的照片?看着赛尔有些疑惑的眼神

,岳浩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了!作为罗烈私人贴身保镖,他最忌讳的就是属下多嘴,岳浩无意

中发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他再怎么喜欢赛尔,也不能泄露罗烈的秘密啊!

时间岳浩全身包括手心里都是冷汗,有些紧张地看着赛尔,觉得口中苦涩,也不知道该说什

么弥补自己的过错。

晶莹剔透的赛尔看出他的紧张,笑了,不在意地说:“什么照片啊

,管他的,我才不关心呢!他愿讲就讲,不愿讲我也不会问他。你没看见他的工作我基本都

不问吗!你也别当回事,我们都是闲聊,说错一句话有什么关系,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呵呵!”岳浩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地笑了,和赛尔相处时间长了,知道她没那么多心

机,也知道她心胸很宽,为人很善良,绝不会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就放下了心。这也是

赛尔潜移默化的功劳了,作为一个老大的女人,赛尔是非常称职的,秉着开阔的心胸和善解

人意,她并不象有些女人一样对老公的属下颐指气使,骄横无理,而是把罗烈的属下都当作

自己的亲人一样照顾有加。他们每个人赛尔虽然不敢说了如指掌,但对他们的家庭,­性­格等

等都是非常清楚的。他们的生日,包括父母的生日赛尔做了档案,在这些日子里都给准备了

礼物,有时他们自己忘记了赛尔还不忘友善地提醒。这样如亲人般的关怀换来的也是保镖下

属们的死心塌地,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人给了你温暖你总不好意思回以寒冷吧,所以在这些

男人堆里,赛尔是他们的女神,姐姐,母亲,妹妹,只要她说的话没人会不听,也没人会故

意为难她。他们对她的好有时已经超过对罗烈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效忠,而不仅仅是上

下属的关系,时间长了,他们的家人都知道赛尔,对这位女主人都是众Kou交赞,更有下属的

父母还让让儿子给赛尔他们带家乡的土特产,旨在感谢赛尔的好心。

岳浩说了就没事了

,赛尔却多了一分心事。敏感的她其实早在瑞士的当天晚上就发现了罗烈的沉默,只是以为

罗烈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心烦就没问那么多。岳浩的话让她想起从瑞士回来,罗烈经常在书房

里发呆的事,赛尔就多了个心眼,想去书房一探究竟。晚饭后罗烈没回来,赛尔借口上去看

书就进了罗烈的书房。她径直走到罗烈的书桌前,在宽大的大班椅上坐下,赛尔并没有立刻

打开罗烈的抽屉。她其实还是挺矛盾的,一方面意识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罗烈不想让她

知道的事她最好还是别知道。更何况这样窥视罗烈的隐私不应该是她会做的事,两个人之间

如果连基本的隐私尊重都不能,那还有什么信任可言。另一方面女人的好奇又诱惑着赛尔去

做这样的事,主要是罗烈太反常了,从瑞士回来常常在书房里一坐就是到夜深,有几次赛尔

睡醒了一觉也没见罗烈的身影,这让赛尔非常不安。现在知道起因是一张照片,试想她怎么

可能不动心,不想一探究竟呢!

凭女人的第六感——直觉,赛尔想那应该是一张女人的

照片!

那是谁的照片?能让罗烈有这样失神的表现的应该是让他难忘,或在他生命中有

重要意义的人吧!是谁呢?赛尔心里五味俱全。她当然相信罗烈对她的爱,但再大度的女人

知道自己的爱人心中还有另一个女人都无法潇洒地真正大度起来,除非爱的不够深。赛尔毕

竟还是常人,即使她比一般女人成熟,骨子里仍然还保留着小女人的一些陋习,妒忌猜疑就

是其中之一。

手停留在抽屉上半天,赛尔都无法拉开抽屉。没上锁的抽屉本身就是一种

信任,她犹豫着自己该不该打破这种信任。有些坏习惯一旦开始了就无法停止,她不想开这

样的头,害怕自己从此会变成和世俗中那些女人一样,由开始翻丈夫的抽屉,慢慢发展到翻

包,看手机等私人物品上。这是她的道德修养不允许她沦陷的,所以赛尔充满了矛盾。犹豫

了半天,赛尔还是决定放弃这样的堕落行为,罗烈不想让她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就尊重他

吧!

赛尔往后一退,借大班椅的滑轮离开书桌,抬起头来,还没站起来她就看见罗烈站

在书房门前,静静地看着她。赛尔顿时大惊失­色­,有种做贼当场被逮到的心慌,导致她半天

才口吃地招呼罗烈:“你,你回来了?”所以说还是别做坏事,赛尔什么都没做还如此心慌

,如果做了被当场逮到估计她连头都无法抬起。罗烈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因为身在紧张和矛

盾中根本没发现,也不知道罗烈看到了多少,或者什么都没看到误会她。毕竟她现在的样子

根本无法说清自己什么都没做。

“我回来找份文件,人家等传真。”罗烈的表情很淡,

说着就走过来,站到书桌前淡淡地说:“请让一下。”

赛尔慌忙跳了起来让开罗烈,情

急中扒掉了罗烈书桌上的书,她慌忙低下头去捡,书中掉出了一张照片。很大的一张照片,

颜­色­很淡了,看出年代已经久远,照片上是个美丽的女子,半侧身,有一头垂直的长发,面

貌清秀,空灵得似不染尘烟。

女人啊!嘿嘿!果然是敏感的动物。在这几秒中的时间,

赛尔没有注意罗烈却看清了照片上的细节,真是神奇。她呆了呆,拾起照片连同书一起递给

了罗烈。罗烈接过看也不看将照片连着书毫不掩饰地丢在了桌子上,只说了声“谢谢。”就

径直拉开抽屉,抽屉里都是文件,一目了然,全然没有什么私人物件。赛尔已经知道照片是

夹在书中,自然没对抽屉里的东西表示关心,她在意的是罗烈的态度。但是罗烈什么表情都

没有。

罗烈随便翻了下抽屉里的文件,找到后说了声我还要去下办公室就走了。至始至

终,罗烈都没问赛尔在他书房做什么,也没对赛尔有任何生气的表情流露,但就是这样的表

情才让赛尔恐慌,她做错了!她不该来的。完了,罗烈肯定误会她偷窥了他的秘密,被当场

拿到,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定了罪。她该怎么做才能换回罗烈的信任呢?

照片正

大光明地被放在书上,赛尔却连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匆匆逃也似地离开了书房——让她

感到耻辱的“犯罪现场”。

信任建立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毁掉却很

容易。

赛尔就是深受自己一时冲动的害了,面对着罗烈淡淡的表情还没有发怒的勇气。

她当然知道罗烈的原则,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任何借口。罗烈都对自己如此要求,她怎么敢

任­性­地为自己的行为狡辩。但作为女人,赛尔仍然有女人的小心眼,一方面知道自己错了,

一方面却固执地不肯低下头去认错。她不是没有打开罗烈的抽屉吗?她只不过进了他的书房

,有过犯罪的念头却没有实施,他凭什么就不能大度地原谅她一时的任­性­!这样冷着脸算什

么?­干­脆破口大骂一番她或者还好受点。女人有时是很不讲理的,如果罗烈真的大骂赛尔了

,估计赛尔会更受不了。两个人都如此在意这件事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我们潜意识都期望自

己所爱的人趋向完美,将自己的希望不知不觉寄托在对方身上,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如果没

期望又哪来爱呢!这样偏激的想法下想让赛尔主动去道歉是不可能的,而罗烈不知道是自尊

受到了伤害还是不满赛尔的行为,反正表情就是不冷不热的。

两人有些冷战的感觉,谁

都认为是对方的错,都等着对方先放下姿态讲和,所以谁也不想先低头。两人之间的冷战都

掩饰得很好,在人前若无其事,只有关上门来在一个房间里才体现出来。赛尔是早早睡下,

罗烈则捧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个够。属下们对两人的不和根本没发现,一来罗烈都是早出

晚归,二来也没人会想到这感情很深的两人竟然会为这样的小事发生不和。只有谭天凡隐隐

觉察出不对,但也没往这方面想,只是有天听见赛尔和人打电话时说想家了,才把这种不对

归结为赛尔的思乡情结做怪。

对戴家的报复又进入了新的一轮攻击中。戴家在本地的企

业基本都遭到了罗烈不同程度的打击,只要是能毁了戴家的方法除了不象戴柔一样用攻击­性­

武器搞什么爆炸毁灭外,罗烈都放手让易柏去做。易柏的身份很复杂,他是神秘帮会的老大

,在东南亚黑道中很有势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臣服王禾,在王禾退休后依然陪在罗烈身边

。罗烈对他的实力在监狱事件后就知道了六七八,所以虽然名义上易柏是他的属下,罗烈却

从不把他看成属下,而是把他当做朋友一样相处。对王禾为什么不把位子传给易柏罗烈是有

疑问的,因为以易柏的能力做他的位置也不是不能胜任的,王禾只简单地解释了,说易柏分

身乏术。时间长了,罗烈对这话就理解了,易柏很能­干­,但他也会常常闹失踪,这个时候就

是处理他自己帮会的事去了,也就是王禾所说的分身乏术。这样一个易柏,虽然很神秘,罗

烈却能做到和王禾般对他信任有加,这不能不让人很感慨,有时男人之间的友谊很神秘,他

们可以无所顾及地为对方两肋Сhā刀,也能为对方赴汤蹈火,所以当男人遭遇朋友背叛时,反

应也比女人强估计也缘于此吧!

在易柏的­操­纵下,戴家越来越落寞了。那么大的家族,

遭遇敌人颠覆­性­的报复想不完蛋是不可能的,军火买卖无法进行,正当的企业也不能顺当经

营,再加上自己的内部也开始出现了问题。和罗家一夜之间毁灭­性­质一样,开始戴家的家门

还对戴霖戴哲的能力抱有希望没有大乱,随着戴哲的死和一系列事的发生,不用罗烈再加压

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戴家已经基本垮了。戴柔的那些堂叔伯伯看到了罗烈的实力,即使蒙

受损失都在所不惜地纷纷脱离戴家,旨在和戴家划清界限,别受罗烈报复的牵连。这样就和

罗家遭到瓜分一样,戴家也被不可避免地四分五裂,虽然在戴铁初的蛮横和戴柔的心狠手辣

下没有遭到抢劫似的洗劫,但人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就是铁了心要和戴家共存亡的人。可

惜这样的人很少,大多数是无法走的,剩下的就是知道走了也没用的。

罗义就属于这类

知道走了也没用的,他知道罗烈是不会放过他的,不仅仅因为他忘恩负义,还因为他和戴柔

害死了罗江,毁了罗家,最严重的是他竟然允许戴家对罗家做出那种侮辱祖宗的事。其实他

完全有能力阻止的,别说他对戴柔的作用,就是他出面说几句戴家也不会做得如此绝,但是

他没有,他觉得罗家欠他的,罗家放任他关在监狱里那么多年,他早没觉得他是罗家人,他

在心里仇恨着罗家,所以纵容着戴柔侮辱罗家。

虽然没被哄抢一空,但习惯了辉霍的人

是不会满足于越来越少的收入的。罗义没别的爱好,赌是他唯一的爱好。锦华宫楼上是他爱

去的地方,梭哈麻将轮盘罗义只爱梭哈,一挥万金。随着被罗烈掐断了经济来源,罗义的赌

资也断了来源,从戴柔身上拿到的钱越来越少,根本无法让他潇洒地去锦华宫坐上一晚,没

有赌资让他全身都难受,他就开始偷。戴老头的古董玩意一开始只是小拿,后来胆子越来越

大,终于被戴老头发现了,戴霖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能用的人越来越少,总不能

为这种小事伤了“和气”。

在经济上受到掣肘,后续无援时,戴霖召开了家庭会议。戴

家虽然有家底,但也禁不起这样的坐吃山空,该怎么为戴家找出路呢?戴霖让大家献计。

众人一筹莫展,做什么都是受限制,大家也没好的计策。戴柔看一群男人的熊样,忍不住提

了一个建议,贩毒。

贩毒!众人不是没人想过,只是都不想第一个说出来,怕这差事被

落实到自己头上。在这地方贩毒是很容易的事也是很难的事,容易是货源很容易找到,很难

是各行有各行的道。戴家一向都是以军火为主,这些转向无异与当地的毒贩抢生意,谁甘心

自己好好的地盘上突然被横Сhā一脚呢!

众人都看着戴柔,她不是蠢人,她出的主意应该

想到了解决的方法。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别说横Сhā一脚,即使叫他们去抢,估计这些以罗

义为首的亡命之徒也不会皱下眉头。

戴柔当然有办法,她的朋友不是很多吗?借朋友的

名义合作下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无非就是少分点和多分点的区别

。再说了,许别人黑吃黑,就容不得他们黑吃黑吗?

罗烈接到内线的消息,说戴家

终于被逼着走上了贩毒的道路。罗烈听到这则消息时止不住的冷笑,戴家开始按照他的计划

走上不归之路了。

贩毒?很好啊!罗烈考虑的不再是让他们都上黄泉之路,而是计划让

他们也尝尝监狱的味道。让一个人死太简单了,难的是让他们求生不能求生不得。欧盟会议

后,很多国家都加强打击贩毒集团的力度,旨在让贩毒分子都付出沉重的代价。戴家在风头

这样紧的情况下走这条路无异与火中取粟,他们想自投罗网,罗烈没道理不成全吧!

是戴霖的狡猾也是令罗烈头痛的事,这近六十的老头诡计多端,想让他失手很难。但难不代

表不做,戴家自己选择的路,他和易柏只不过加柴添火,助他们一臂之力而已。几人定了周

密的计划,就分头去做了。罗烈照旧坐镇M市,具体的交给谭天凡和易柏去做了。有这样的

势力罗烈现在基本可以做到足不出户就能把仇报了,事业上一帆风顺,仇人也按计划毁灭着

,唯一让他不开心的就是和赛尔的事。

那女人骄傲固执得什么似的,从看到戴晗的照片

就不理他。罗烈并不觉得他拥有戴晗的照片有什么不对,这张照片在瑞士银行已经放了好些

年了,罗烈从没想过要把它拿出来,他觉得那是一段已经被尘封的岁月,照片随同他对戴晗

的记忆都锁在了银行的保险箱里,他以为永远都不会被再提起。谁知道帕克的一番话又重翻

起了这段记忆,他可悲地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戴晗的样子。到瑞士他毫不犹豫地取出了照片

,当看到那张空灵得不染尘烟的脸时,有一瞬间他是想落泪的,想为纯洁的戴晗落晚了十多

年的怜悯的泪,可惜无泪可流。他麻木地无法为戴晗感到心痛,只感觉到仇恨,对戴家的仇

恨,是他们毁了他的戴晗。

拿到照片的罗烈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每晚在书房里看着戴

晗的照片缅怀他的青春他的初恋,他忽视了赛尔,只沉浸在自己和戴晗的过往中。他是内疚

的,也是敏感的,在他还没有从这样伤感的情绪中自我调节过来,赛尔的闯进触发了他的忌

讳。没看到赛尔的不安惶恐,他只看到了赛尔的猜疑和不信任,这让他很失望也很失落。范

赛尔原来也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多疑,小心眼,小气,占有欲强。罗烈认为自己是应

该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这空间应该得到充分的尊重!可能

有些人无法理解罗烈这样的想法,他什么都慷慨大方地给予赛尔,为什么这件事就不能宽容

赛尔呢!这其实也不能怪罗烈,两个再相爱的人靠得再近其实都需要一点空间来让彼此能呼

吸,而这样的空间有时就是自己独处能让感情减压缓冲的空间,简单地说就是心里的安全距

离,当这样的安全距离遭到闯入时,就会触犯了感情警戒线,让他觉得逃无可逃,无法呼吸

,从而引起他的反感。

距离产生美!很多人就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才让自己和爱人的关系

一僵再僵。赛尔无意中闯进了罗烈的心里禁区,刚好正是罗烈最脆弱的心理防线构造期。人

都会有­性­格脾气,罗烈也不例外,虽然对赛尔他一向都能控制好自己,但不代表他时时刻刻

都必须控制好自己,所以罗烈的反应是很正常的。

当然经过一段时间的冷战后,罗烈的

气慢慢也淡了,但赛尔的态度让他无法先讲和。他觉得自己一向太娇宠赛尔了,才造成她有

恃无恐的蛮横态度,他想给她一点教训,免得她下次再犯类似的错误,说真的,他的确不喜

欢被她猜疑的感觉。如果她直问,他绝对不会对她隐瞒戴晗的事。所以罗烈耐心地等着,想

找一个机会让范赛尔认错。

可惜罗老大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忘了赛尔是女人,也忘了

去想赛尔有恃无恐的蛮横态度是对谁。除了他,赛尔何曾对别人娇蛮过?她为什么只对他娇

蛮?那还不是因为他对她是特别的。再说即使赛尔有错,作为女人她都不会象男人一样理­性­

思考。更何况,过错的起因是一张女人的照片,不管那照片上的女人戴晗死了多少年,罗烈

这样为了她没做过的事和她冷战是她无法理­性­理解的。她不去细想她的行为给罗烈造成的心

里伤害,而只是偏激地怀疑起罗烈对她的爱,他为了一个死了十多年的女人冷落她!戴柔说

过罗烈一生中最爱的女人是戴晗。他的表情他的表现无一不证实着戴柔的话是对的,加上罗

烈的冷淡,赛尔慢慢就有了心灰意冷的感觉。她再怎么争,她也不可能争过一个死去的人,

戴晗的美和好都定格在照片上了,她拿什么去争。罗烈,现在只愿看着一个死人的照片也不

愿对鲜活的她微笑了!

一个未解的误会,长时间的冷战再加一个以前就埋下的未调和的

矛盾,当遇到合适的导火线,一点点小火花就很容易将它们引爆,这次,爆发了有史以来他

们两最大的争吵,后果是谁也没预料到的严重。

罗烈也没想到戴家的毒品走私第一个折

进去的人就是罗义,这让他在家里听到谭天凡传来的消息后不禁对岳浩感慨万分:“从何处

来回何处去,罗义这算不算咎由自取?”

岳浩知道罗烈把罗义弄出监狱的事,闻言就说

:“烈哥,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就别把他弄出来,白白浪费烈哥的钱和­精­神。”

罗烈看

了看旁边听到他们谈话表现出不以为然的赛尔,眉头皱了皱,淡淡地说:“他这次就自求多

福吧!”

岳浩好奇地问:“烈哥估计他会被判多少年?”

罗烈冷笑道:“多少年?两

万多克毒品,加上武装贩毒,按当地的法律他是死刑,我倒要看看戴霖会不会帮他。”

赛尔没耐心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轻哼了声,什么也没说,似厌倦了听类似的事准备上楼

“赛尔。”罗烈叫住她,他非常不满她的表情,叫住她以倨傲的语气对她说:“赛尔

,我帮你讨回公道了,你不感到开心吗?”他指的是当年赛尔被罗义打的事。

赛尔头也

不回,冷冷地说:“我宁愿你别替我讨回公道,你忘了他是你哥哥啊!”

罗烈的脸­色­瞬

间就变了,心里的火一瞬间就窜到了脸上,腾地站起来铁青着脸啪地就将手中把玩着的手机

狠狠摔到了地上。

房间里的人一时都惊呆了!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几秒钟

后赛尔不相信地回头,瞪视着罗烈,似不相信罗烈会当着那么多人向她发火。这是晚饭后,

罗烈的几个保镖都还没离开客厅回房休息,都或坐或站地在客厅里流连着。这些都不说,重

要的是,这是罗烈第一次当她的面摔东西泄愤。一时委屈没面子加上这段时间冷战积聚起来

的怨气怒气让赛尔气得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冲着罗烈大声嚷道:“罗烈,你什么意思?

罗烈鼻孔煽动,似乎也难抑制心头的怒火,黑煤般的眼眸中跳动着电光雷火,沉下脸

粗声地说:“范赛尔,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当初你被打不是哭着喊着让我替你讨回公道

吗?现在我做了你却冷嘲热讽,你到底想我怎么做你才算满意?”

“专程为我做的吗?

那我该感谢你的一片苦心啰!谢谢,但是你什么都不用为我做,我无福消受你的一番伟大的

好意,你留着为自己吧!”赛尔毫不示弱地迎视着他燃烧着怒火的双眼,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别不识好歹!”罗烈被她的伶牙俐齿气得扭歪了脸,斯文如罗烈,­性­格中虽有狠勇的

一面,却永远学不会和人吵架。虽然满腔的郁闷极待发泄,但就是无法和赛尔做相同语言的

对攻,被逼急了,只能笨拙地反击。

“对,我不识好歹,不懂感谢你罗老大的深情厚谊

,所以您留着给懂感谢的人吧!”赛尔冷笑道。

“你想吵架吗?”罗老大被气得头昏了

,他们难道不是在吵架吗?还是他以为他们这样是在对某件事做交换意见?早有识趣的保镖

悄悄闪人了,这样的家务事估计罗老大不会喜欢有人在旁边看戏。

“哦,我们是在就某

件事达到一致开展讨论吗?”赛尔抓到他的漏洞讽刺地扬了扬眉,她的下颚高高扬起,似不

屑竟然有这样的对手。

罗烈话说出口已经发现自己的失误,看着赛尔倨傲的样子虽然恨

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吵架不如人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罗烈没发现

自己的语气不知不觉已经有些软了,有些意兴阑珊。这么长时间的冷战已经消耗了他的怒气

,让他感觉和赛尔的这场义气之战竟然比复仇之战还累,砸了手机被气得哆嗦让他有想继续

砸完屋里所有东西出气的欲望,唯独没有和赛尔继续吵下去的欲望,不是因为不会吵,而是

觉得很累。一种对彼此要求过高结果从失望的高峰堕下来的累!

“你让我有很累,无所

适从的感觉!”罗烈有些疲惫地直抒心中所想。不要吵架,就算讨论吧,讨论他们之间的问

题出在哪里,然后一起解决它。他不想他们这样冷战下去,他不想看着她睡在咫尺却感觉离

他很远很远,没有勇气去拥抱她拒人千里的冰冷。

可是在怒气中的赛尔没有敏锐地发现

罗烈的疲惫,反而被他的话刺激出新的愤怒,敏感地联想到了戴晗的照片,赛尔委屈加尖锐

地讽刺道:“终于说出了你心里的实话啦!对我失望了?还是终于发现了我不适合你啦?和

我在一起那么累又何必呢?无所适从更没必要!我范赛尔不至于那么不识趣吧,只要你说一

声,我绝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她不断地摇着头,似乎对罗烈的话很不以为然。“来去自

由,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我不会那么不识趣的。你何苦将自己弄得那么累,这样好没意思

!”

自己的意思被范赛尔曲解成另一个意思让罗烈有些无奈了,他长叹了一声说:“冷

静一下我们再谈吧,你这样子我们无法交流。”罗烈理智地打算结束这样的“讨论”转身走

人,他知道再谈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罗烈毕竟是善于自控的人,怒气来得快理智也来得快,

认识到后果他鸣金收兵了。

可是感­性­的女人,赛尔却没他这么理智,聚积了很长的被冷

落的怨气再遭遇罗烈这样理­性­的忽视让她不顾一切地就爆发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呢?都已经无法交流了还怎么谈呢?罗烈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承认我们不适合有什么可耻的

,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交流很正常,何苦非要绑在一起让彼此累,彼此厌倦,

依我说趁早彼此解脱吧!你去找能适从你的,从此轻轻松松地过你的生活吧!”

赛尔的

胡搅蛮缠让罗烈刚平息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他腾地转身怒气冲冲地盯着赛尔吼道:“范赛

尔,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分手各走各的吗?”赛尔话中的意思那么明显,他不可能装作不

知道。

“分手?”赛尔秀眉扬了起来,不甘示弱地叫道:“好啊,谢谢你解脱我!”

“范赛尔,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再次被曲解让罗烈忍无可忍地咆哮起来,声音大得

已经到让外面的保镖们听到都噤若寒蝉,有些跟罗烈很长时间的保镖事后交流说这是第一次

见罗烈发这么大的火。

“你就是这个意思。”赛尔对他的怒火熟视无睹,有本事的话把

怒火发到她身上吧!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找理由离开。“我们都别自欺欺人了!我们本

来就不适合,非要扭在一起做什么,这样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你不能做你想做的事,为

我委曲求全!我呢,我算什么?一个替代品吗?仇恨蒙蔽了你的眼,你不看见爱,你看不见

我,我是什么?一个不断放弃自己原则的女人!我一天天象你需要的女人典型靠近,一天天

恐惧地发现这样的女人换别的女人也能做到。我想你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女人,而不是叫范

赛尔的女人。你说你累了,无所适从,我想告诉你,我也累了,无所适从。既然我们都累了

,那我们趁现在对彼此的爱还没有变成更深的仇恨前,就照你的意思分手算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在牺牲吗?”轮到罗烈曲解赛尔的意思了,他的鼻孔又在不停地煽动,极力抑

制着怒火和心中不顿扩大的疼痛,冷冷地问。

赛尔发泄了一下心中舒服多了,有些疲累

地摇了摇头:“讨论这些没意思吧!”

“什么有意思?分手?这才是你真正关心的吧!

”罗烈黑煤般的眼眸定在赛尔身上。吵架无好话,两人的话都让两人从中窥视到了彼此的心

意,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所理解的因为误会都不一样,所以得到的结果都不一样。

赛尔倔强固执地扬着头,似乎默认了罗烈的话。

罗烈看了半天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离

开了!

八月的法国巴黎。

太阳是­干­净清爽的温暖,气温不是太高,暖洋洋地照

的人的骨头都酥软得要随之蒸发似的。

城市西北部的泰尔特尔艺术广场附近的一家时尚

装饰设计店里,我们久违的简心简大小姐拿着一只笔在纸上涂啊画啊,边画边皱鼻子做鬼脸

,似对所在做的工作充满了不满。

设计店不是很大,四张桌子,每张一个人各霸一方。

店面在街角,有两面墙都是玻璃墙,简心的桌子占的地方就是玻璃墙,从街上走过的人都能

看到简心。

简大小姐早已经习惯有人路过,也习惯了路过的人对她行注目礼。所以当她

发现有人站在窗玻璃旁看她时她连抬头的想法都没有,依然在继续着她的涂抹工作。可是站

在玻璃旁的人站了很久都不想离开,简心有些不悦地斜瞥了一眼,看到了那人腰下的身体。

女人,穿了一条果绿­色­的卷边短裤,很短,秀出了她长长有健康麦­色­的腿,一双淡黄|­色­的露

趾细跟凉鞋有些温婉可人。简心有了些兴趣,这样鲜艳的颜­色­给她有些沉闷的工作添加了­色­

彩,她的眼睛顺着短裤向上,心里嘀咕着这位妹妹的身材还真是正点。一件白­色­的条纹小衬

衫,松散地挂了一条黑­色­的领带,帅气自然而不失时尚感,简心给了评价。她的视线终于移

到了那张脸上,半卷青春的及肩栗­色­短发,一付墨镜下熟悉娇俏的鼻子,玫红­色­的­唇­彩张扬

着她丰满­性­感的­唇­,骄傲微翘的下颚。简心无法不叹气,这人的光芒难道永远都不会散吗?

每次出场都那么让人无法忽视般耀眼。

看到简心认出她,那女人两手扬起来举到平肩,

竖起食指对着简心顽皮地摇啊摇,似在诱惑简心出去。

简心终于忍无可忍地跳起来,对

着店主叫道:“贝里,我今天请假,我有朋友来找我。”

“你的设计今天要交。”年轻

的店主才从电脑上抬起头,就只看到简大小姐在窗外抱着她的朋友高兴得又跳又叫了,交什

么设计估计简大小姐早忘光了。店主贝里没办法,只好过去把她未弄完的设计拿来自己接手

“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接机?”十分钟后在旁边的咖啡馆,简心从惊喜过后开始声讨

范赛尔。

范赛尔嘻嘻笑道:“想给你个惊喜啊!”

简心东张西望,不客气地说:“另

一个惊喜在哪里?”

赛尔不解地扬扬眉:“什么意思?”

简心嘿嘿笑道:“你男人呢

?躲在哪?”

赛尔这才了解她的意思,笑了笑,淡淡地说:“他没来,我们分手了。”

“分手?”简心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不是吧,范赛尔,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别骗我。”

赛尔白了她一眼:“谁骗你,真分手了,否则我也不会来法国找你。我还指望你收留我呢

,你这样我怎么开口。”

简心皱了皱鼻子:“去你的,你如果真分手的话我怎么敢收留

你,不怕被你男人报复啊!”

赛尔笑了:“罗烈他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我们是自愿分手

的,他怎么会找你的麻烦。”

简心看了看她,表情是不相信她真的分手,过了一会小心

地问:“真的分手了?”

赛尔的笑几乎没了,刚才见到简心还兴高采烈的表情收敛了,

耷拉着双肩无­精­打采地用小勺搅着咖啡,说:“不知道,我说分手他没同意,我也不知道这

样算不算分手。”

简心嘻嘻笑道:“那你是不是在表演离家出走?”

赛尔瞪了她一眼

:“简小姐,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表演?我正大光明地走的,他也没有挽留我,我表演给谁

看?再说那也谈不上是我的家,算什么离家出走!”

“你当着他面走他没挽留你?”简

心听出了严重­性­,追问。

赛尔点点头,心中有些酸痛。又想起了第二天发生的事。

烈一晚没回来睡,赛尔在卧室里也睁着眼睛到天亮。这样也太没意思了!天亮赛尔找了背包

收拾随身物品,才背着包下楼就遇到了正上楼的罗烈。两人对视了一眼,赛尔还能感觉随后

罗烈的目光落到了她背包上还停留了一下,但罗烈什么也没问,赛尔也没说,互相看了一眼

就如赌气的孩子各走各的。赛尔搭车直接去了机场,直到上飞机也不见罗烈追来,坐在飞机

上,赛尔哭了。

这段感情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几天以来赛尔都是混混沌沌的,一

方面无法相信这几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一方面又告诉自己这样结束也好,最少她以后可

以远离黑暗血腥,在她的世界享受阳光的坦荡。一路在外面乱晃,赛尔思想稳定了些才来见

简心,没想到简小姐三言两语又勾出了她的伤心事。

看出她的矛盾,简心也不多问什么

,笑道:“分手就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范小姐又不是没人要,看这身青春的打扮,

随便一晃,想追你的人就从这排到街上了。”

赛尔无奈地笑了:“简小姐你是越来越会

说话了!我可不管你怎么会说,反正今天的晚饭你请了,作为朋友你有义务慰问我受伤的心

。”

“没问题,不过你确定真的是我请吗?不是对面那两位先生请?”简心促狭地朝她

眨了眨眼睛。

赛尔紧张地回头,看到岳浩和另一个保镖霍容在对面街上站着抽烟,他们

似乎没想到赛尔会回头,躲闪不及,只好尴尬地暴露在赛尔的视线中。

“可见分手只是

你一厢情愿的事。”简心隐约猜出那两个男人的身份,对赛尔微微一笑。

赛尔呆怔了一

下,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迎着岳浩他们走出去,他们两人见已经败露,也不好躲避,就站在原

地等着赛尔了。

“罗烈让你们跟着我的?”赛尔毫不客气地问道。

岳浩嘻嘻笑道:“

老大怕你出事,就让我们跟着你啦!”

“他还说什么了?”赛尔沉着脸问。

岳浩小心

地看看她的脸­色­,抓了抓脑袋,憨厚地笑道:“烈哥说你不开心的话就在外面多玩几天,散

散心也好。”

“没有别的了?”赛尔语气不善了,罗烈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他以为

她说分手只是赌气说的?还是他算定她离不开他,她所谓的分手只是威胁他妥协的手段?

“没有别的了?”赛尔再一次问。

岳浩无言地摇了摇头,明白最好还是少说话,这

两人的事最好少掺和。

好!赛尔立刻跳回去从包里拿出手机又跳回来。她直接拨了罗烈

的电话,铃响了半天才听见罗烈的声音,有些睡意朦胧,赛尔忘记了时差,估计那边正是午

夜。

“喂,哪位?”罗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也许才从睡梦中醒来的原因,­性­感慵懒

,隔了几天赛尔再听见他这样的声音突然鼻子一酸,委屈的眼泪就要出来了,她拼命忍住,

慌张地挂了电话。凭什么她要先打电话给他,赛尔娇蛮地忘记了是自己要兴师问罪的,挂了

电话就关了机,什么也不说又跳着回去,弄得岳浩霍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来来去去。

怎么啦?”简心看着她纵来纵去,一会儿怒容满面地出去,一会儿又委委屈屈地进来,象表

演一样让人眼花缭乱,不由关心地问。

赛尔摇头,无法说出她心中复杂的感受。听见罗

烈的声音奇怪地对罗烈的不满都消失了,只剩下思念,入骨的思念。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

念他个­性­的脸,想念他从喉际发出的低低暗哑的喉音,想念他浅浅的笑。完了!赛尔有些绝

望,不是罗烈算定她离不开他,而是她确实很没骨气地离不开他。不,她不要这样,她不是

离不开他,她只是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有他这样的男人,当爱变成习惯时,她已经分不

清她爱的是他还是习惯。她有多久没谈恋爱了,三年?四年?一直是这个男人,她没试过别

的,怎么知道她离不开他。要真正结束一段感情,忘记过去最好的方法是什么?那就是谈一

场新的恋爱。

一瞬间赛尔脑子急速地转动着!如果说和罗烈吵架时说的分手是负气话,

那么这几天的冷静加罗烈的反应让她起了真的分手之意。和罗烈在一起快四年了,这样的爱

情长跑让她觉得很累很累,她快二十八了,一直以情人未婚妻的身份跟着罗烈,虽然没人说

什么,但随着年龄的增大她多少也有危机感。她还能有几年青春啊?虽然罗烈向她求婚了,

但那又能保证什么呢?韩君培都能在婚礼上跑了,罗烈也能和爱了他十五年的女人悔婚,她

又能要求什么保证呢!她不是老土的人,也不认为谁能向谁保证什么就真能保证什么。她只

能相信爱,认为有爱才有保证。可爱又是什么呢!她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爱,也能相信爱!

可是现在她迷茫了。什么是爱呢?是罗烈对戴晗隔了十多年还念念不忘的感情是爱,还是她

和罗烈身体相碰触的真实存在是爱?她理不清!潜意识她知道自己是在妒忌,妒忌罗烈将对

她的爱转移到了一个死人身上。这种感觉以前没有,从照片出现后开始了,照片具体了戴晗

的形象,也具体了罗烈思念或爱的对象。赛尔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冷战的时候她屡次有想冲

进书房对罗烈尖叫的冲动:你那么忘不掉戴晗,你就和你的相片去过日子吧!

离开后赛

尔唯一后悔的是没把这句话叫喊出来,这样罗烈应该知道她的分手是坚决的吧!没有一个女

人能忍受自己所爱的人这样肆无忌惮地缅怀他的前爱人。她的离开不是所谓的危险他妥协的

手段,而是她再也无法忍受和一个看不见的幽灵一起争夺罗烈的爱!

谈个恋爱或许真的

是忘记罗烈的最好方法!赛尔想着­唇­边就带上了笑。好吧!岳浩他们爱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好

了,最好把她的行为都报告给罗烈,这样罗烈就知道她的分手是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简心有些毛骨悚然地看着范赛尔脸上­精­彩的表情演出,天哪,一个人脸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的表情,忽喜忽怒忽哀忽乐……急速地变幻着,要不是简心很了解范赛尔的神经是多么坚强

,早把她归结为神经病患者了。

“简心,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范小姐总算想通了

,站起来拉了简心,让简心带她去特­色­的法国菜馆。

“真的你请客?”简心不怀好意地

问,看她坏笑的样子估计是打算要范小姐大出血了。

“想去哪里都可以。”赛尔不在意

地说,她出走并没带走任何一张罗烈给的卡。她带的是自己的,她虽然把股份都给范志昇了

,但范志昇每月还是给她的卡上打着分红。用范志昇的话来说就是给她的以防万一的护身钱

,至于以防什么万一,看现在的情况估计范志昇是知道他老妹的­性­格的,骄傲到即使出走也

不会要罗烈的一分一毫。

出了咖啡馆,赛尔看见岳浩在接电话,边接边往赛尔的方向看

。赛尔估计是刚才她打给罗烈又挂掉的­骚­扰电话让罗烈不放心打来问岳浩的,果然岳浩看见

她出来就跳着过来说:“赛尔,烈哥要和你说话。”本来依照规矩大家都应该叫赛尔嫂子的

,是赛尔觉得这称呼太难听,就让他们都随谭天凡一样叫她赛尔。

“我和他没话可说。

我和简心要去吃饭,我们去的可是高档的餐厅,你们想跟就跟着吧!不过我可不会帮你们买

单,你们要去的话让罗烈帮你们买单吧!”赛尔说完拉着简心叫了计程车。

岳浩无奈地

拿着手机和霍容跳上了另一张车紧紧尾随着,开玩笑,跟丢的话谁赔一个范赛尔给罗老大!

范小姐的­骚­扰电话打过去又不说话挂断已经让罗老大心焦如焚地打电话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事,这还让岳浩解释了半天说什么事也没发生,就这样罗烈都还在电话里左交待右交待一定

要注意赛尔的安全,真要有什么事发生的话岳浩还是以死谢罪算了,要不然他不是死在罗烈

的惩罚中,而是死在他自己的内疚中。因为任谁都可以看出,赛尔对罗老大的宝贵是什么都

无法替代的,只是这两人身在局中,彼此都无法真正看清自己对对方的意义。

岳浩就不

明白了,范小姐对别人都是很宽容很大度的,怎么和罗老大闹起矛盾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任­性­刁蛮!不过范小姐离家出走也有好处,他和霍容就当作跟着她度假吧!好吃好住,反正

怎么花费罗老大都报销!嘿嘿,岳浩坏坏地想:最好范小姐每年来这么一次“离家出走!”

不知道罗烈知道他这样的想法脸上的表情会不会很­精­彩?!

不管赛尔是怎么想把分

手落到实处,反正接到­骚­扰电话的罗老大是睡不成了。当从睡梦中被电话惊醒,随手拿起手

机接起却无人说话挂断时,罗烈清醒了。他看看手机来电,发现是赛尔的号码时就接着打了

过去,对方电话已经关机。罗烈揉着被惊醒后有些疼痛的太阳|­茓­,接着就打岳浩的电话,当

听到岳浩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时他颓然地倒回床上,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的紧张。

赛尔!你就要这样折磨我吗?罗烈愤恨地咒骂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好想再睡一会,可是

却毫无睡意了。范赛尔!这名字酸酸甜甜地浮现在他的脑中,让他满脑满心都是她。分手?

哼!他从来就没把这话当真,即使盛怒中失望中他都不会点头同意的,所以对赛尔的离开他

根本就不紧张,他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不是他自大地相信赛尔离不开他,而是他没允许她

离开。对,就是允许!他允许她耍小­性­玩离家出走,允许她出去游玩散心,但是他没允许她

从他身边离开,所以她就不准离开!

这样霸道的话当然不能对范赛尔明目张胆地说,否

则又要被那骄傲的女人曲解成别的意思。如果可以罗烈会对她说不是你离不开我,而是我离

不开你,所以我怎么可能允许你离开我呢!

睡不着是很痛苦的事,罗烈睁开眼睛拿起手

机翻看彩信。彩信很多,都是岳浩发的,罗烈顺手点开,第一条就是范赛尔走出美发店的照

片,罗烈看到这张照片时有些目瞪口呆。范赛尔太过分了,明明知道他喜欢她长发的样子,

却把长及腰部的头发剪成了齐肩短发。短短卷曲的短发靓丽飘逸,罗烈看了半天觉得这样的

赛尔让人耳目一新,清新中透着可爱,接着看了几张岳浩偷Pāi的照片后,罗烈发现自己接受

了赛尔的新发型。

有现代化的通讯工具确实很方便,这样罗烈虽然不在赛尔身边,却对

她的一切行踪了如指掌,她在哪里,她住什么酒店,逛什么商场,甚至穿什么吃什么罗烈都

能知道。每天看岳浩发的彩信就变成了罗烈另一个爱好,这让不知道的保镖都很纳闷,从来

不发短信的老大怎么常常捧着手机看,而且都是带着笑,很开心的样子。保镖们私下的结论

是估计罗老大又有新欢了,否则以他对赛尔的宝贵,赛尔走了他应该是愁眉锁眼,闷闷不乐

,现在这样开心不是有新欢又是什么!那天两人的大吵大多数保镖都知道,第二天赛尔走的

事大家也知道,这样对罗老大的表现众人就有些不齿了,从私人感情上纷纷为赛尔不值。

罗烈可没想这么多,看着赛尔青春短裤条纹衬衫的帅气随­性­造型,心里就升起了难抑的思念

,这思念随着时间越堆越多,慢慢只看着照片根本无法解决相思之苦,反而慢慢又升起了另

一种反面的情绪,怨恨!范赛尔她怎么敢,这样丢下他叫他一个人埋在工作堆里,自己却潇

洒地出去度假,全然不理会他的思念,还乐不思蜀越玩越开心!好像浑然忘记了世界上还有

他罗烈这号人的存在,大有将他罗烈忘到了天涯海角之势。

这太过分了!罗烈丢开了手

机,发誓了结手中的事就过去亲自抓那小女人回来。不能太放任了,那女人不开机不接他的

电话,那势头竟然越来越象真的和他分手似的,这让罗烈敦敦的自信慢慢变成心虚了,再放

任事情发展下去,他怕自己回天乏力了,那女人的思想他永远都无法尽在掌握中,谁知道她

是怎么想的!

对于引起两人争吵的原因,罗烈早已经放下了。戴晗的照片早已经随着神

秘人士的再次来访被放进了抽屉的最深处,等一切事情了结后,罗烈打算回家乡告祭戴晗,

给过去划上句号。

虽然罗烈对赛尔窥视他隐私的行为当时有非常的不满,但争吵和赛尔

的出走让慢慢冷静下来的罗烈也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他严重地忽视了赛尔的感受。对赛尔窥

视他的隐私他也能理智地理解了,毕竟他真的表现得很不正常,赛尔没对他穷追猛打地逼问

已经算好了,试问谁能忍受自己的爱人在自己的身边肆无忌惮地思念另一个异­性­。不是不可

以,而是不能太过分!换位思考,如果赛尔这样做,他罗烈早大发雷霆了!

还有一件事

让罗烈也开始反省自己的复仇行动了。罗义被折进监狱后,戴家发现了这条路也受到了罗烈

的管制,暂停了一段时间,后来戴铁初不信这个邪,亲自上阵,这次易柏没Сhā手,只是将消

息泄露给了另一个贩毒的黑帮。抢地盘的生意是黑帮最忌讳的,戴铁初第一次钻了人家的空

子,第二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双方发生了火拼。戴铁初做军火出身,虽然占着武器比人家先

进但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在武器火拼中他受了重伤,跟去的人死伤都有。这场火拼双方都伤

亡惨重,死伤数十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万石德不忍家乡继续大乱,冒着得罪罗烈的风险

亲自过来劝说罗烈放戴家一码。万石德说了戴家的情况,已经衰败落魄了,劝说罗烈念在祖

辈一场的情分上,对戴家高抬贵手。

伤亡人数众多已经超过了罗烈的预期,让罗烈也开

始反省自己的行为。他并不是杀戮狂,只是不满戴家对罗家的陷害和侮辱,才大动­干­戈。万

石德的话和赛尔的话罗烈冷静下来也看到了自己的堕落,仇恨蒙蔽了他的眼,他对仇恨的热

心超过了任何事。对戴家的报复也该停止了,如果不出他所料,戴霖接到他送去的东西立刻

就会垮了,戴家都快被他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恨意的沟壑也该填平了。收手吧,罗烈

一方面这样告诉自己,一方面又觉得不甘,真正让他痛恨的罪魁祸首还没有得到惩罚,叫他

怎么甘心咽下这口气呢!

在这样矛盾的想法下,罗烈又收到了岳浩关于赛尔的彩信,这

次罗烈丝毫没有犹豫,将事务都交给刚回来的易柏,自己马不停蹄地飞法国去了。

十五街是法国高档的酒吧集中地,这里有许多深受法国人喜爱的酒吧餐厅,也是夜生活的繁

华之地。

Farvela酒吧离赛尔住的酒吧两条街的路,也是她在逛了无数个酒吧后最喜欢的

一家店。店面不大,一层楼不到二百平方米,酒吧没有华丽,奢华的元素,只是用绚丽的灯

光调整出清幽迷雾,独特出具的艺术风格。酒吧常年播放的是热情的南美音乐,也有现场乐

队伴奏和歌手演唱。酒吧虽然不大,却总是人满为患,兴起时人们会跟随着音乐在一边舞蹈

,快乐地释放着自我。

赛尔喜欢这样轻松的氛围,发现这酒吧后就只来这里,只是坐着

要杯果汁听听音乐就觉得很快乐了,要是再遇到长得顺眼说话又不低俗的男人可以聊几句,

暧昧地调调情,那就更开心了。可惜这样的男人很少,大多都是很低俗的,聊不到几句就暗

示更进一步,似乎男女之间除了那方面就没什么好谈的。赛尔不禁感慨,是跟罗烈这样顶级

优秀的男人在一起时间太长还是她自己老了,竟然觉得世俗的男人都无法看进眼中。除却巫

山不是云,难道她注定无法甩开罗烈过平凡人的生活吗?习惯了和罗烈一样关注起时事新闻

,罗烈是因为生意,她则是因为罗烈。这样的习惯到法国仍然不变,每天酒店送的报纸和电

视的频道都在时事财经上,赛尔开始考虑休息完后她是不是开家财经咨询室,凭她敏锐的触

角想在这一行迅速站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简心赶设计,没空天天陪着她,赛尔就自己

来,反正有岳浩他们在,也没什么危险。就是酒吧有喝醉搭讪,她不愿应酬的男人纠缠,岳

浩他们也会帮她解决,不是吗?他们的职责不就是保护她吗!

但这样的日子才过了几天

赛尔就厌倦了,这算什么?新的生活不象新的生活!罗烈到底想怎么样?想她主动回去吗?

不可能!她才不会轻易地妥协。那这算什么?他真的那么忙,连来哄她的时间都没有吗?现

在赛尔也看清了自己,气也斗了,架也吵了,不满也发泄了,要求不高,只要罗烈说几句软

话她还是会不争气地回去的。不是吗?开始的负气被冷静和一件意外的事打击得没了怒气,

她不回去去哪里呢?这些天因为想谈新的恋爱接触的男人都叫她提不起劲,她还指望能爱上

谁呢?

赛尔泄气地独坐着,杯子里的果汁几乎没动。她听着音乐郁闷地想,好,你罗烈

够骄傲,你以为我真不会找其他男人吗?那我就找个给你看看。赛尔当然知道岳浩他们会向

罗烈报告她的行踪,可不知道他们敢不敢报告她和其他男人调情的事,或者仅仅调情还不够

刺激罗烈的分量,赛尔考虑让罗烈知道她和某个男人上床,当然只是假装,如果罗烈知道都

不在乎的话,她也就死心了。

想到就做,她有耐心的时间不多了,赛尔的目光在酒吧里

四探,寻找着不太麻烦又过得去的猎物,演戏的话还是逼真点好,以罗烈的智商要想骗过他

还是需要动点脑筋的。

一个男人过来拿酒时因为避开酒保,无意中就踩到了赛尔的脚,

很重,让赛尔失声叫了一声。

男人发现了,连声道歉,入耳正宗的法语让赛尔很享受,

感觉这是受了高等教育有素质的男人。赛尔抬头看去,一个瘦高有型的男人,软软齐耳的金

发,俊朗的外表,更重要的是他也有一双大海般的蓝眼。这双温婉的眼睛让赛尔不知怎么想

起了帕克,那个彬彬有礼,举止优雅,即使别人说他很坏却给赛尔印象不错的王子。

你很象我的一个朋友。”赛尔对他善意地微笑。

“真的吗?他也是律师吗?”那男子回

赛尔微笑,在她对面坐下,有独酌的美女主动搭讪,当然不会拒绝。

“不,他是一个王

子。”赛尔淡然一笑。

“王子?哇,那我真的很荣幸,竟然长得象王子。”男子哈哈笑

起来,很爽朗的样子让赛尔对他升起了好感,这男人不错,很有幽默感。

“曼蒂,很高

兴认识你。”赛尔对他微笑着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吉尔。”那男子微笑,跟着对赛尔

说:“你法语不错,发音很标准,留学生吗?”

赛尔耸耸肩,笑了:“我早已经不是学

生了,法语不错是因为我有一个好的老师。”这还要得益于罗烈,那家伙不是人,语言很有

天赋,学什么都力求完美,会的语言都发音标准,赛尔被他训练过,自然就向正统靠拢了。

“来酒吧不喝酒,你很另类。”吉尔看看赛尔的果汁,微笑道。

赛尔垂眼看看几乎没

动过的果汁,自嘲地笑了笑:“不是另类,而是我酒­精­过敏,所以只能喝这种在你看来就是

小孩似的饮料。”

吉尔扬起手笑了:“别误会,我可没有任何讽刺你的意思。”

赛尔

笑着摇头:“我知道,我自己是这样理解的。哎,你刚才说你的职业是律师?”

吉尔扬

扬眉,带着戏谑的口气笑道:“你不会刚好有个朋友也是律师吧!”

赛尔摊摊手:“不

幸被你说中了,我确实有朋友是律师,而且不止一个。”

吉尔哈哈大笑,仰头喝光酒:

“曼蒂你真有趣。可以给我电话吗?我不能待久,我必须走了。”他的眼睛在人群中穿梭,

也不知道看到什么若有所思,匆匆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赛尔笑笑,不在意地将电话告诉

了他,吉尔复述了一遍,­干­脆地说:“我记住了,有空再和你联系,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赛尔目送着他往酒吧后门走去,赛尔没看到之前有一个男人也走向了酒吧后门,

在吉尔之前消失在后门中。赛尔回头,看见霍容在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岳浩不知道跑哪去了

,都没有注意到她。赛尔心中一动,这是不是个好机会,走出去就可以走出罗烈的掌握,即

使走不出,玩一下失踪应该也会让他们紧张一下吧!

当机立断,赛尔站了起来,跟着吉

尔走向后门。后门通向哪里?赛尔并不知道,但是既然吉尔能走出去,她也应该能吧!

从酒吧的后门出来是一条小巷,幽暗的灯光还有堆放的杂物让赛尔有些矛盾是继续前进

还是后退出去。这样的小巷充满了未知,也充满了危险,她该不该负气地去冒这个险?

赛尔矛盾地站了一会,看着前面吉尔的背影越来越小,到转弯估计就看不见了,她一狠心,

追了上去。都说十五区安全­性­高,她没那么倒霉一出来就遇到坏人吧!

转了弯赛尔才发

现小巷有些曲折,她失去了吉尔的身影,只看到有一对男女在拥吻,赛尔匆匆越过他们,有

些心烦地加快脚步,她没想到这小巷那么长,半天都走不出去。在一个弯道遇到两个吸毒的

流莺后让赛尔后悔了,她不该任­性­地走到小巷中。这样的小巷隐藏着多少黑暗只看电影就能

知道七七八八,她还不知深浅地冲进来。

又转了一个弯道,视线一下就暗了,赛尔才发

现有一个路灯坏了,她暗呼倒霉,借着楼上泄露的更昏暗的灯光摸索着朝前走,进退两难,

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了。突然暗中伸出了一只手,用力将她扯了过去,赛尔惊叫了一声,

被扯了一下绊住了鞋跟,扭了脚,她被粗鲁地甩到了墙上,头碰到了墙立刻疼起来,紧接着

一双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跟着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压低了嗓音地怒吼:“你跟踪我?”

借着昏暗的灯光,赛尔认出眼前掐她脖子的人是刚才在酒吧认识的吉尔,她赶紧摇头,嘶哑

地叫道:“没有,你误会了。”

吉尔眯着眼看着她,似在评估她说的话有几分真意。赛

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知道这斯文的人竟然会这么凶,这让她再次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了。

“对我有兴趣?”吉尔微微放松了她,又换了一副表情,似笑非笑地用手指划过赛尔的脸

,用暧昧的语气问。

赛尔无法说是也无法说不是,只能惶恐地看着吉尔,祈祷岳浩他们

赶紧找到她。

“我不知道你们东方人都是这么大方,竟然主动追自己喜欢的男人,不过

我喜欢热情大方的女人。”吉尔邪魅地笑着,突然将赛尔一把推到墙角,紧紧地压住她,开

始用双手抚摩她的肩膀、胸部和腰。

赛尔吓到了,反应过来拼命地挣扎,无奈吉尔的力

气很大,赛尔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放开我,我对你没兴趣。”赛尔嘶声叫道,上身被固

定了不代表她就会屈服,她的脚乱踢,恨死了自己的任­性­,如果她有什么事,她第一个不会

原谅自己。

但吉尔似乎很有经验,移过双脚将赛尔的脚也全抵在墙上,低声笑道:“没

兴趣你会追着我来吗?你就别口是心非了。”他的手无所顾忌地顺着赛尔的短裤摸了进去,

触到赛尔的皮肤让她恐慌地大叫:“你放开我,放开我。”赛尔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拼命

地乱抓乱打,没想到吉尔那么大胆,这让她恐惧中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律师。

仿佛要证实

她的猜疑并没错一样,吉尔不小心被她抓破了脸,脸­色­立刻就变了,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臭女人,我让你叫。”他的手抓住赛尔的头发,用力就往墙上撞,才撞了第一下,赛尔就

觉得自己的头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撞破了,鲜血立刻顺着头皮流了下来,流下了额头,流进了

眼睛中,让她的一只眼睛都睁不开,粘粘的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我就这样死了吗?赛尔

悲哀地想着,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失忆一样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孩子,我对

不起你,我不该负气地从你父亲的身边出走,她茫然地想着,又接受了第二下撞击。这一下

更重,赛尔很奇怪自己的抗击­性­,如此的撞击她竟然没有昏过去,这是什么在支撑着她啊!

“臭女人,臭女人……”吉尔神经病一样地念叨着,失控似地提着赛尔的头又撞向墙。这

一次一双巨手钳住了他,他才回头,鼻子上就遭到了沉重的一拳。吉尔只觉得自己的鼻梁骨

在这重击下立刻就断了,大量的鲜血涌出,让他不得不放开赛尔用手捂住鼻子呜咽道:“你

打断我的鼻子了,呜呜……”

赛尔被撞得迷迷糊糊,被他丢开跌倒爬在地上,听见这样

的哭音惊愕地想,这是什么疯子啊,一会强硬一会却似小孩。但仅仅分了一点点思想给吉尔

,她的视线,一只眼睛的视线落到了救她的人身上。那大敞着衬衫领,袖口卷到手肘的男人

,从他被怒气扭曲得变形的脸,甚至在幽暗的灯光下她都能认出,是她的王,她的罗烈,她

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他终于还是来了!赛尔有些欣慰地想,我们别再赌气了,我不要再远

离你,我以为能过没有你的生活,结果却发现,没有你,一切对我都没有意义,我也不再是

我!

没有失去意识的赛尔全程目睹了罗烈怒气的发泄,他拉开了吉尔,打断了吉尔的鼻

梁,一脚踹在了吉尔的肚子上,踢得吉尔后退了几步就跌倒在地上。一脚接着一脚,罗烈紧

跟上去狠狠地踢着吉尔,铮亮的皮鞋在赛尔酸涩的眼睛中晃动着。从没见过这样暴怒的罗烈

,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到他被怒火烧灼得闪闪发亮的眼睛,那眼睛燃烧着憎恨的火焰

,似要将这些日子甚至监狱里的压抑都要发泄出来一样地盯着吉尔,凶狠地踢着他。

烈,不要打了!”赛尔嘶声叫道。她不要这样的罗烈,被仇恨迷失了理智的罗烈,难道他想

这样活生生踢死吉尔吗?即使吉尔对她如此凶恶,她也不想他为这样的人血污了双手,这不

该是她孩子的父亲应该做的事,他们就要有孩子了,不能给孩子这样的胎教。

罗烈似乎

没想到赛尔竟然清醒着,顿了顿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遵从赛尔的话放过吉尔。他跑过来

抱起赛尔的头,心痛地说:“对不起,宝贝,我来晚了。”

赛尔朝他努力地笑笑,说: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任­性­。”赛尔费力地说完,夜幕突然如扯开的大伞将她收进了黑暗中

,她最后一个意识是觉得自己的血流到了罗烈的衬衫上。

­性­格的脸,带着淡淡

忧伤的深邃的眼神,淡灰­色­的衬衫大敞着,深咖啡­色­质地­精­良的西裤,名牌的皮鞋上有些深

­色­的污渍。这样装扮,一看就有大人物气质的男人斜倚在医院大楼阳台外的栏杆上抽着烟,

走廊上的灯光延伸地照在他身上,不是很清晰却不断吸引着值班护士们的眼神。

“那人

身份很特殊吧,一看就来头不小,连外科还有脑科那位权威专家都赶来看他太太了。”一个

小护士悄悄地看看阳台上抽烟的男人说。

“我看是院长滥用权利了,他太太不过头部受

了点外伤,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另一护士不屑地说。

“伤得很重吧,我看到他衬衣

上都是血迹,流了很多血,他很紧张的样子。”小护士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看那酷酷的男人,

这样优秀有型的男人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啊,从他抱着那女人焦急地冲进来开始,小护士就对

这满脸写满了痛悔的男人和他怀中昏迷不醒的女人充满了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看他

痛苦的样子,她拒绝相信同事们的猜疑,绝不会是这男人下的手,她更宁愿相信一个类似英

雄救美的故事,从而很羡慕那受伤的女人,能得到这男人的深深爱意。对,深深的!看他英

俊写满痛苦的脸,还有焦灼担心的眼神,无一不向人说着他爱怀中的女人。小护士悄悄地观

察着他,对他的痛苦产生了同情和一种母­性­的怜悯,很想很想上去安慰他,你太太没什么危

险,她只是受了撞击的外伤,以后几天可能有脑振荡的反应。

罗烈浑然不知道小护士在

这段时间里对他生出的怜悯,独自站在外面抽烟平复一下暴戾的情绪。他有些痛恨自己,为

什么不在一接到岳浩关于赛尔的彩信时就冲来带走她呢!他早知道这任­性­的小女人是不会让

他好过的,竟然在酒吧和别的男人调情,这还了得,所以罗烈一看到岳浩发的彩信立刻就冲

了过来,他凭什么那么自信她玩一段时间后心中对他的怨气就会烟消云散,只怕她假戏真做

了!一腔妒忌的怒火随着看到她被那变态的男人撞击时的心痛已经减低了,当她的血浸到他

的衬衫上,这种怒气全为零了。赛尔,他的宝贝,叫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眼前被人欺

负。

如果赛尔不叫他,他真的无法停下来,他当时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踢死他!

此时冷静下来,罗烈发现自己真的走得太远了,如赛尔所说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已经离

过去的罗烈太远。他恨恨地吸了一口烟,看见岳浩走出诊室,他在垃圾桶上灭了烟,快步走

了进去。

“医生,检查结果怎么样?”罗烈走进去已经扣好了大敞开的衬衫口子,只留

了领口一处。

奥古斯医生,医院的脑外科权威,小昆的好友说:“我帮她做了脑扫描,

情况比较好,没有淤血,有轻微脑震荡的反应,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她的外伤我帮她做了缝

合处理,恢复好的话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其他的问题几个医生会诊结果都是一样,大人孩

子都很安全,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孩子?”罗烈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以为是自己听

错了。

“对啊,孩子,你太太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你不知道吗?”象是看出罗烈的困

惑,奥古斯微笑着解释。

罗烈有高兴得要晕了的感觉,孩子?赛尔有他的孩子了!喜悦

顿时遍及他的全身,让他激动得浑身轻微地颤抖起来,很想立刻就冲进去拥抱赛尔。

古斯看出他的激动,善解人意地笑道:“恭喜你快要做父亲了,现在你肯定想进去问候你太

太了,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谢谢。”罗烈由衷地说道。送走了奥

古斯,罗烈迫不及待地冲进病房。

独立的高档病房,赛尔静静地躺着,白­色­的纱布夺目

地缠绕在她的短发上,让罗烈看见了内疚又涌上了心头,连责怪她剪短发的勇气都没有。

听见他进来,赛尔睁开了眼睛。护士已经帮她清理过来,她脸上,眼睛上的血迹都没了,看

上去已经没有一小时前的触目惊心。她的脸白皙如雪,和她枕边的床单颜­色­都快接近了,罗

烈心痛极了,内疚得无法迈开一贯矫健的脚步。

“烈。”赛尔轻轻地叫道。

这微不可

闻的声音罗烈听来却有如天籁,他几步跨过去,伸手握住了赛尔伸出来的和解之手。

宝贝。”他的声音暗哑,有说不出的愧疚在内。

“对不起。”几乎同时两人开口说了同

一句话,反应过来两人都露出默契的笑。

“对不起,我不该任­性­地出走。”赛尔明澈的

眼睛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愧疚。她知道自己错了,有问题应该直面,逃避只会让问题越来越多

“对不起,我不该为了报仇忽视你。”罗烈双手将她的手包在掌中,承诺般地说:“

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了,在我心里,以后你和孩子都是第一位。”这样的话也算罗烈的交待了

,戴晗,戴家都不会成为他们以后生活中的障碍了。仇恨也该平复了,他罗烈不能将自己和

自己以后的幸福都葬送在仇恨中吧!比较起来,他还是更愿意生活在爱而不是仇恨中。

“孩子的事你知道了?”赛尔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是受伤的原因还是因为心虚。

罗烈

爱怜地用手背轻轻抚过她的脸:“想不知道也不可能吧!你想瞒我多长时间?”

赛尔含

糊地嗫嚅:“我原来计划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

罗烈扬眉,,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点头说:“是,一个很大的惊喜,让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的惊喜!”他说完又不住地摇头:

“范赛尔,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的任­性­真的无与伦比啊!”

他的责备中带着无奈的笑,

一种纵容宽厚的笑,这笑容让赛尔心中一暖,心中仅有的已经很少的芥蒂顿时散了。似乎又

找到了感觉,能对罗烈霸道骄横的感觉,受宠的,被重视的感觉。

“你喜欢这样的惊喜

吗?”赛尔羞怯地问。他们要做爸爸妈妈了,她知道这消息后兴奋极了,她想罗烈也能和她

一样的兴奋,毕竟这是他们共同的爱情的见证结果。

“喜欢。”罗烈俯下身子,拥抱了

一下她。“谢谢你给我的惊喜。对我而言,它是惊喜,你也是惊喜,上天赐给我的惊喜!”

赛尔的头顿时昏晕起来,这绝对不是脑震荡后遗症引起的,她更愿相信这是幸福带给她的

冲击引起的。

不管什么原因,赛尔的心都被幸福灌满了。为人父母的幸福,重新找回爱

情的幸福,都让她高兴得忘了她身在何处和几个小时前的惊恐。

世界是美丽的,太阳照

不到的地方毕竟是少数!

我们结婚吧!

伴随着知道赛尔有孩子,罗烈认真地说

出了这句话。

赛尔有些炫目地看着他,强忍着脑震荡后遗症的头疼认真地看着他。罗烈

不是说过等报仇完才结婚的吗?为什么?因为孩子还是他想收手了?

罗烈将她抱进怀中

,赛尔软软地靠着他。这是在法国巴黎最繁华的大街上,香榭丽舍大道。赛尔除了有头痛头

晕的后遗症需要慢慢恢复外基本已无大碍,奥古斯已经让她出院了。罗烈为了让她好好恢复

,暂时留在了法国。赛尔在酒店呆得烦闷,拉着罗烈出来散步,为避免她疲累,罗烈只答应

在附近走走。

香榭丽舍大道的­精­品旗舰店多得数不胜数,他们却避开人群多的地方,只

在人少的地方随便走走。不知道什么刺激了罗烈,当他们坐在休闲椅上休息,看着来来往往

的人流时,罗烈突然认真地说:“我们结婚吧!”

他的话让赛尔呆了半天,才很没情调

地说:“你放弃报仇了?”

罗烈坦然地说:“我本来没有放弃的意思,是因为不甘心!

但现在不同了,我们将有孩子了,我不想为了复仇失去你和孩子,所以我决定放戴家一条生

路。”

“真的?”赛尔欣喜地笑了。

“真的!为了你和孩子,我的新生,所以我也给

他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罗烈认真地执着赛尔的双手。

不出他的所料,戴霖接到他

派人送去的“礼物”终于垮了,一如罗烈不相信戴柔会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毒手,戴霖也无法

接受他冰清玉洁的大女儿戴晗竟然是被自己的妹妹设计一步步沦陷下去的,戴霖看了罗烈派

人收集的罪证,戴柔指使强.­奸­戴晗的六个人的供词,包括包霄,提供戴晗毒品并长期占有

戴晗身体的罪魁祸首。他手中竟然还有戴晗当年被­奸­的完整录像,而靠这些录像翻拍传卖,

包霄还有一份额外的收入。

那些神秘人士说穿了就是罗烈请的私人侦探,这些人是行业

中的佼佼者,易柏介绍的。虽然花了巨额的调查费,罗烈也认为值得,他们的优秀让一桩十

年前的冤案得以水落石出。

这份私人侦探提供的报告连同六人的供词被送到了戴霖处,

戴霖终于被自己家人的丑恶压倒了。据内线说戴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戴柔的东西都扔了出

去,叫她滚蛋走人。戴柔走后,戴霖就一病不起,知情人说戴霖当晚就中风差点丧命。这些

消息汇总到罗烈这里,让他怨气终于消了。戴霖的反应平了他的怒气,让本来对戴家戴霖满

怀仇恨之心的罗烈也看到了他的苦,戴晗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而且比他罗烈惨,他失去的

不是一个女儿,而是两个。这样一想,罗烈对戴霖再也恨不起来了,反而对他充满了怜悯。

戴霖那么大年纪了,儿子虽然留了一条命,却成了半个废人,腰部以下瘫痪了,一颗子弹穿

过了他的尾锥骨,手术后再也站不起来。两个女儿一死一根本不是人,试问下半辈子戴霖还

靠谁?

罗烈不收手也不行了,面对一堆老弱病残,他的良心和修养也不允许他去赶尽杀

绝。

该结婚了,和赛尔将近四年的爱情长跑也该落下帷幕了。他要给他爱的女人,他的

孩子和他自己一个家,罗烈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意说出结婚的想法的。

赛尔当然没意见,

惊喜地让罗烈拥抱着。这是幸福的结局吧!从情人到爱人,挣扎着一步步走过来,她也将如

凌姨一样修成正果了!婚姻是爱情的归宿,也是女人最终的归宿,没有这个归宿,我们都将

飘飘荡荡地不停地寻觅着……

法国的未夏,巴黎的街头啊,我们的两位主人公幸福地相

拥着,看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多少幸福是相似的,又有多少不幸是各自要去面对的?我

们都不知道那么多的不幸是从何而来,唯心地硬要追究的话,只能说:­性­格最终决定了命运

罗烈和赛尔在巴黎呆了半个月,类似疗养的休息。赛尔的脑震荡比上次车祸严重,偶

尔会剧烈地头痛,伴随着恶心呕吐,还有心悸,有时发作时会面­色­苍白,呼吸困难。这让罗

烈非常担心,又找了奥古斯重新诊断。奥古斯会同几个脑外科权威诊治观察了几天也没什么

新的发现,联系赛尔的怀孕,他们实在没什么发现只好将这些症状都归结于怀孕这件事上。

奥古斯抱歉地苦笑说:“我们实在无能为力了,你可以换别家医院诊治一下,不过我相信结

果会和我们的相差无几。”

罗烈没办法,只好接受了这个建议,带着赛尔转道瑞士。在

瑞士的医院,上次给谭天凡做手术的教授的诊断下,结果真的和奥古斯他们给出的结果相差

无几。教授建议赛尔多修养,少激动,住宅选安静的比较适宜,待孩子出生后还有这些症状

的话再来找他。罗烈接受了这个建议,和赛尔商量后放弃了换地方医治的想法,一切以静养

为主。

在瑞士呆了一个星期,进入了九月中旬,要离开前一天,他们一起去看孙铸。这

次他们等着他们的有两个好消息,第一个是孙铸已经好多了,能认清他们谁是谁,还能对他

们善意地微笑。医生对孙铸的变化也很惊奇,告诉罗烈他们照这样的趋势,孙铸用不了多长

时间就可以复原了,当然对以前的事他心理多少都会有­阴­影,那就需要心理医生慢慢的诱导

了。

这样的消息让赛尔和罗烈都很高兴,赛尔含着泪水笑道:“这真是幸运的事啊!烈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孩子为我们带来了很多好运?从有了他,我们和我们身边的人和事

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罗烈欣慰地握着她的手点头:“对,他是我们的福星。”受赛

尔自信的影响,赛尔坚决地说这一胎一定是个小豹子,罗烈也慢慢地相信赛尔怀的是男孩,

言词里不知不觉也跟着叫“他”。

他们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高兴地拉着手走着谈论着孙

铸的变化。赛尔突然站住了,颤抖着手指着楼下一个人震惊地叫道:“烈,你看!”

烈顺着她的手指看下去,那人已经走进楼里,罗烈只看到了徐徐关上的门。

“你看到谁

了?”罗烈不解赛尔象看到鬼一样的眼神,那是什么人,竟然让赛尔浑身颤抖,害怕还是激

动?

“小伍,小伍,是小伍。”赛尔看见罗烈不解的眼神,激动地拉着他就要跑下去

“小伍!”罗烈惊讶地放开她的手,“你慢慢下来,我去找。”他说着飞快地跑下去

,边跑边打电话给岳浩,他们就留在孙铸的病房中。

“岳浩,小伍在疗养院里,看见他

一定留住他。”罗烈说完已经冲下了楼。对小伍罗烈也是充满内疚的,小伍虽然叫他别找他

,但罗烈还是派人找过,但是这些跟随过罗烈的人啊,他们在罗烈身边经过他的言传身教,

都学到了很多东西。小伍藏得很好,一次刷卡取款的纪录都没有,让人根本无法知道他究竟

在哪。这让罗烈有时很担心,他不取钱,他靠什么生活啊!他的卡罗烈都叫谭天凡按时存钱

进去,但就是不见他动过。现在知道他在这里,罗烈怎么能放过呢!

罗烈跑进对面的大

楼,早已经不见小伍的影子,这让他怀疑赛尔有没有看错。大楼只有一个出口,岳浩他们报

告小伍根本没过去,他顺着楼找上去,直到孙铸的病房也不见小伍。

小伍真的来过吗?

罗烈有些兴味索然地放弃了寻找,那么大的疗养院,怎么找一个人啊!

赛尔从楼上下来

,没有和罗烈一样进大楼找,她径直走到疗养院门口,在门卫后面的墙边等着。果然,不一

会她就看到小伍出来了,一副墨镜架在圆圆的脸上,以前的平碎头留长了,染成了棕黄的杂

­色­,招牌的运动服换成了蓝­色­的T恤和牛仔裤,配着阳光下他可爱的酒窝,小伍依旧给她可

爱阳光的弟弟相。

“小伍。”赛尔猛然扑了出去,紧紧地抓住了小伍的衣服。

小伍被

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赛尔后就猛力挣扎,无奈赛尔死死地攥住他的衣服,还示威地叫道:“

我现在是孕­妇­啊,你不怕我受伤的话你就尽管挣扎吧!”

小伍真的被吓到了,不敢挣扎

了,无奈地叫到:“范小姐,你就饶了我吧!快放我走,否则烈哥来了我就走不掉了。”他

没那么笨吧,这范赛尔都能想到这里守着他,罗烈会想不到吗!

“不放不放,你都走了

那么长时间了,也该回来了。难道你真的舍得永远不回来见我们吗?孙铸你都来看他,就不

来看我们,你很过分哦!”赛尔不依不饶地声讨他,说着眼眶也红了,真的感到很委屈。小

伍虽然比她大,但是因为长得很青春,一直被她视为弟弟的样子,几个保镖中她最先认识最

亲的也是小伍,所以对小伍的离开她一直耿耿于怀。

“好了好了,你别哭行不行,我暂

时不走了好不好。”小伍皱着眉粗声说,他已经看到了罗烈他们正跑着过来,这时除非他忍

心推开赛尔,否则他是跑不掉的。但赛尔是孕­妇­,推开她又怕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他犹豫了

“暂时?那你还是想走啊?不准不准,我还要让你教我孩子武功,做我孩子­干­爹呢!

”赛尔蛮横地叫道。谭天凡和小伍武功最高,她打算让孩子拜他们两为师,这样小豹子以后

也可以所向无敌啊!嘿嘿!

“­干­爹!”小伍头大了,这,这,这担子也太大了吧!“范

赛尔,你不要吓我啊!”小伍有些低声地惨叫。为什么低声?这疗养院虽然在郊外很幽静,

但不代表没有人来人往,他被一个女人几乎等于拦腰抱住,再高声喧哗的话岂不更引人注目

了。

“很吃亏吗?那大不了你的孩子我给他做­干­妈,互换总行了吧!哈哈!”赛尔也看

见了罗烈他们过来,也不知道是为留住了小伍还是因为为孩子找到个厉害的­干­爹得意地笑起

来。

“以后再说吧,以后再说。”小伍打着哈哈,有些心虚地看着罗烈­阴­沉着脸走近。

他讪讪地叫道:“烈哥,这么巧啊,你也来看孙铸?”

罗烈瞪了他一眼,抬手就给了他

肩膀上一拳,沉声说道:“你不要叫我烈哥了。”

众人大惊失­色­,小伍的脸­色­顿时失去

了血­色­,茫然地看着罗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罗烈这不重的一拳还有他

的话象子弹击到了自己的心脏上,他全身的血液都因此停止了流动。

“烈!”赛尔不满

地皱起眉头,他有必要对小伍的出走如此耿耿于怀吗?

罗烈直眉瞪眼地盯着小伍,冷声

说:“你都不用我给你的钱,分明就没把我看成是你的大哥,那还叫我做什么!”

小伍

这才了解罗烈的意思,尴尬地笑道:“烈哥,我不是不用你的钱,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找到我

。”

赛尔这才知道小伍没用罗烈的钱,关心地问:“那这段时间你靠什么生活?”

伍嘻嘻笑道:“给人打工啦,修车什么的。”小伍是电脑高手,修车技术也很好,自然不愁

没工打。

罗烈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半天,看得小伍挺不自在地笑道:“烈哥还好吗?”

罗烈点点头,笑了笑说:“看到你很高兴,你这样给我的感觉很好,很不错。”罗烈的笑容

中有很多欣慰的成分,看到小伍能象以前一样阳光地笑,若无其事地嘻哈让他放心了,至少

从表面看,小伍已经超越了监狱给他留下的­阴­霾,能正常地面对生活了。

小伍似看出了

罗烈笑容中的意义,也笑了笑,坦然地说:“多谢烈哥你们的关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过

去的我基本都忘记了,没必要老拿一些不开心的事折磨自己吧!所以我都想开了。”

烈笑了:“这样最好!回来吧!”罗烈的语气没有征求的意思,而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小伍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赛尔充满期待的眼睛,那目光和罗烈不一样,有的是期盼和恳求

。小伍对着这样的目光发了一会呆,终于点了点头。

“耶,太好了,你终于回来和我们

在一起了,天凡知道一定开心死了。”赛尔拥抱了小伍,又蹦又跳,有些喜极而泣地蹦出了

眼泪。真的太好了,孙铸的病慢慢好了,小伍也回来了,他们有了孩子,她和罗烈也将举行

婚礼,一切都向好的趋势发展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团圆吗?感谢她未出世的孩子,真真是

个“福星”。

赛尔决定给她未出世的孩子起一个小名:福星。

罗烈带着多出了

三人的团体浩浩荡荡地返回M市,刚好赶上了中秋节,谭天凡他们也回来了,真正应了大团

圆的话。罗烈在酒店定了酒席,大家一起吃团圆饭。

席间,罗烈宣布了赛尔有孩子的喜

事和举办婚礼的想法,众人纷纷向他们贺喜。

谭天凡笑道:“太好了,这样我们老大以

后就有两个人管了。”

罗烈白了他一眼,这人说话非要那么直白吗?他承认赛尔回来后

他是迁就赛尔多些,那还不是看赛尔怀孕辛苦和不忍她被头痛折磨吗?这人就经常拿来打击

他,他们两到底谁是谁的属下啊,一天没大没小!或者还是他自己的问题,都对他们太放纵

了,才让这一个个都慢慢眼中无他。

赛尔对他促狭地笑笑:“天凡是羡慕吧!要不我找

个人管管你!”

谭天凡斜了她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嘲笑道:“打住,范小姐你的­奸­

计在我这无效,我才不会接受你什么相亲的建议,你最好别再给我玩什么花样,否则别怪我

不给你面子。”谭天凡郁闷啊,他都声明了罗烈不退休他不结婚,这范小姐却不死心,前两

天诓他去餐厅吃饭,原来是给他介绍女朋友,害他尴尬死了,出来后毒咒发誓下次听见范赛

尔去什么餐厅饭店吃饭一律推掉。随着时间的推移,谭天凡也慢慢相信了小音不在人世的消

息,虽然还有一丝疑虑,但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对戴柔,谭天凡并没有罗烈的大度,罗烈宣

布放过戴家的事后他暗暗发誓,如果戴柔撞到他手上,他是不会手软的。对赛尔帮他介绍女

朋友的事他是坚决反对,一来真的不想结婚,二来还没有从对小音的爱中走出来。

“打

算将家安在什么地方?”谭天凡关心地问。

“西园山。”赛尔毫不犹豫地答道。

罗烈

和谭天凡对视了一眼,都一起看着赛尔。“为什么想安在那?”谭天凡笑问。

“因为那

里对我们有特殊的意义。”赛尔回答后对罗烈莞尔一笑,“烈,你赞同吗?”

罗烈一脸

掩饰不住的笑意,笑着点头:“非常赞同。”

岳浩忍不住笑着戳穿罗烈和谭天凡的秘密

:“赛尔,你不知道吧!烈哥早已经把西园山买回来了,正着手装修呢,估计你去时就能看

到原貌。”

“真的?”赛尔惊喜地看着罗烈,激动地抓着他的手兴奋地叫起来。

罗烈

和谭天凡都对岳浩忍无可忍地大摇其头,这人就非要那么老实吗?为了讨好女主人出卖男主

人,这就不能让他保留一点秘密,给赛尔一个惊喜吗?

岳浩嘿嘿笑着耸耸肩摊摊手,一

副不­干­我事的样子。就是嘛,他们又没给他保密费,而赛尔可是给了他好处的。谭天凡不要

的女朋友赛尔介绍给他,两人一见钟情,几天就谈得火热,这样大的好处他报答一下也不过

分吧!哈哈!

“真的,这样你以后可以在西园山住,我不在时还可以回去看你的父母,

有他们陪着你,我也能放心不少。”罗烈微笑着解释。买西园山回来说到底还有谭天凡的功

劳,罗烈才说买婚房时,谭天凡就建议罗烈买回西园山的别墅,说这别墅赛尔对它情有独钟

。罗烈想想也觉得很对,他和赛尔的开始就是在那,那里对他们两人都具有特殊意义,所以

他听从了谭天凡的话,高价买回了西园山别墅,并对其进行了恢复­性­装修。

“谢谢。”

赛尔对他的苦心投以了感谢的一笑。能和父母在一起当然很开心,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又重新

拥有了西园山,他们爱情的起源地,他们最终的“家!”

“我该感谢你,因为有你,一

切才有可能。”罗烈握了她的手,也不怕众手下笑他­肉­麻,深情款款地说。

“切,好­肉­

麻啊!”果然众手下都大笑着起哄。

“中秋嘛,我牺牲下,娱乐下大家,呵呵!”罗烈

不在意地笑着说,拿了酒杯一一敬大家:“大家能在一起也是缘分,在座的都跟了我很长时

间,苦也吃了不少,希望罗烈从今以后一帆风顺,也好让大家跟着享享福。罗烈就先­干­为敬

了!”

众手下都很感动。罗烈为人一向慷慨大方,公是公私是私,他可以上一分钟在工

作上对你很严厉,下一分钟细致地关心你的私人问题,从不计较得失地为手下付出。只看他

对任义和孙铸的事,不吝啬金钱的付出就让许多手下心服口服。这些能跟罗烈这么长时间的

保镖都是些被锻炼出来踏实的人,不会什么­肉­麻的效忠说辞,但有困难他们却都是会迎头而

上的硬汉,所以连带赛尔都是很尊重他们的。

众人嘻嘻哈哈地放开着说笑,小伍也和谭

天凡唧唧歪歪,赛尔听半天才知道他们两是在探讨他们分开前最后一次吵架的事。原来小伍

出走是因为当天吵架谭天凡骂了他一句:“你他妈别象个女人一样多愁善感地缅怀着你的过

去……。”谭天凡这句话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可是小伍却多心了,在监狱里的遭遇让他

的心理本来就脆弱,谭天凡这句话就戳到了他心上,让他郁闷之余就出走了。

“我道歉

,我道歉!”谭天凡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兄弟啊,你为什么不开手机呢,你开机的话就

会发现我的诚意了,我道歉的短信绝对会把你的手机撑暴。”

小伍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没开过?”

谭天凡闻言立刻在他后脑袋上一拍:“你小子看了短信为什么

不回来,你想让我内疚死啊!”

小伍依然是欠扁的表情:“打不赢你让你内疚死也不失

为一个好的报复方法啊!”

郁闷!谭天凡一副要吐血的样子。小伍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和别人讨论这酒店的炒鲍鱼了,妈妈的,那么难吃还收费那么高!要不是罗老大买单,他们

绝对叫老板来声讨一番,当他们的钱不是钱吗?

中秋过后,依照惯例,罗烈要去参加例

行的季度会。赛尔说要回家看看嫂子,她嫂子帮范志昇生了个儿子,范家父母高兴得什么似

的,每天打电话给赛尔就是例行报告,报告着小家伙吃了什么长了多少,让罗烈听了妒忌死

了,问赛尔他岳父岳母是喂小范志昇什么,怎么每天都野草似的疯长。让赛尔听了哭笑不得

,她家再生产什么高科技食品,也不会喂自己孙子生长素吧!

两人同一天动身,在机场

两群人才分开。罗烈谭天凡去开会,赛尔小伍岳浩他们回“家”,约好半个月后赛尔家见。

两架飞机一东一西越飞越远,是不是饶地球一周才能相遇呢?这样的相遇是不是就叫做—

—轮回!

这次的会议在美国举行,罗烈十六个小时的飞机直达。到美国已经是第二

天中午,和谭天凡坐了派来接他们的车先去酒店。路上,罗烈在车上才打开手机就接到了许

多短信,他抬头遇到谭天凡的视线,谭天凡也是,一开机就接到了许多短信。

罗烈看了

第一条脸就绿了,看看谭天凡,他的脸­色­比他的也好不到哪里。短信都是一样的:“小伍在

机场放到了我们,带走了赛尔。”岳浩发的短信。

小伍!罗烈瞬间只觉得心里面空空的

,来不及为小伍的背叛愤怒,先担心赛尔的命运了!绝对的凶多吉少,他闭了一下眼,先不

去想赛尔的遭遇,沉静自己的思想,迅速寻找解决的方法。

小伍和戴柔!罗烈没深想就

将他们划了等号。戴家如此的情况下已经不可能有能力和他抗衡了,唯一不会甘心接受失败

事实的人只有戴柔。罗烈的拳紧握着,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他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他怎么

会忽视那女人的­性­格,会以为她会接受他安排给她的命运!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反咬人一口,

戴柔不做垂死挣扎她会甘心吗?

罗烈生平从没为一件事如此后悔,他后悔为什么不穷追

猛打,亲自亲手解决戴柔,现在不是小伍,而是他,亲手将自己的老婆孩子送到了仇人的手

中。对赛尔可能会有的遭遇,罗烈根本不敢去想,不是害怕血腥的场面,而是害怕那已经被

他逼疯的女人会想出什么骇人听闻的报复手段来对付他的亲人!

赛尔!是我害了你!是

我!罗烈心痛地在心里面念叨着,如果世间有后悔药,他一定买一飞机的药来吃。

镇定

,镇定!罗烈强制自己镇定,他不能自乱阵脚,他的老婆孩子还等着他去救呢!早一分钟想

出方法来,他们就可能早一分钟安全。

“上楼去,我抽屉里面最下面有份文件,找到后

全部给我传真过来。我们大约十分钟后到酒店。”罗烈收敛了胡思乱想,打电话命令岳浩。

“好的,烈哥。”

罗烈放下电话,看了看谭天凡,后者满脸的忧心忡忡。罗烈对他苦

涩地一笑:“没想到吧,内­奸­竟然是小伍!”

谭天凡无言地摇头,半响才说:“我曾经

怀疑过是他!后来……”他说不下去,对小伍在监狱的遭遇罗烈简单地提起过,本意是让谭

天凡他多关心小伍。因为很惨,内­奸­怎么可能把自己置身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所以谭天凡打

消了对小伍的怀疑。他们一起去的几人都遭遇了不同的折磨,谭天凡调查未果,只好归结为

不小心的泄露。敌人可以用很多方法得到他们的消息,所以谭天凡找不到原因,又不想继续

猜疑自己人,只好放弃了。

罗烈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不知道是说给谭天凡听还是自己听

:“如果你看到他在监狱里的遭遇,你绝对不会怀疑他。我只是不解,他怎么有那么好的演

技,竟然可以将苦­肉­计做得如此逼真!”真的是苦­肉­计吗?罗烈怀疑,以他这么多年对小伍

的了解,他不会是这样的人!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小伍背叛了他,戴柔用什么让小伍背叛了他

,这是他非常非常想知道的迷!这个迷已经超越了对小伍背叛的愤怒。虽然罗烈对小伍的背

叛很愤怒,但这种愤怒却赶不上痛心,失去一个亲人般的痛心。他们在一起几年了?九年或

者十年?这么长时间,有少个日日夜夜他们吃睡都在一个屋檐下,他们对他的意义已经超越

了罗家的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罗烈无法想下去,他不愿怀疑的人,他曾经已经发誓

一切都从头再来不想去追究的人最终还是又跳出来伤害他!

苦­肉­计?谭天凡也怀疑,那

种遭遇不止毁灭身体还毁灭­精­神的事别人可能会去做,小伍不会!他相信这一点!那小伍究

竟为什么呢?谭天凡百思不得其解,他什么时候搭上戴柔的?谭天凡搜索着记忆,想从小伍

和戴柔有限的几次接触中找到蛛丝马迹。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谭天凡越想越糊涂了

,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八辈子都联系不到一起的人却搅在了一起,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在酒店,罗烈拿起传真机中吐出来的资料,私人侦探关于戴柔戴晗的报告,细细地研究起来

。从现在开始,他要自己保证,绝不再犯任何错误,因为他每一个错误都可能影响他的妻儿

的生命安全,他已经犯不起任何错误。

“我们回家乡吧!”几个小时后罗烈疲惫地推开

资料,对谭天凡说。

“我去准备飞机。”谭天凡根本不问罗烈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么多年,他相信罗烈就如同相信自己。

两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坐上了易柏不知道从哪

弄来的一架私人的直升机,不顾夜幕的危险飞进了黑夜中。按时差时间计算,他们已经耽搁

了两天,赛尔她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也已经发生了。罗烈谭天凡只能祈祷事情还没有坏到无可

救药,他们还能见到活着的赛尔,只要活着,至于其他就不敢要求了。活着就有一切,不是

吗?

漆黑的夜空啊!已经有初秋的凉意,星星在身边不断地掠过,本应该是很美的夜景

却无人有心情欣赏。罗烈靠着直升机的墙壁假寝,谁也不会以为他睡着了,因为他们自己都

无心睡眠,罗烈怎么睡得着呢!即使在昏暗的机舱中,如果凑很近很近,借着仪器发出的幽

光,你就可能看到罗烈闭着的眼皮下不断抖动的眼珠,从而猜到他正激烈地运转着他的脑子

赛尔会在哪?戴柔会将她带到什么地方?罗烈对这些都一无所知。他只是从资料中看

到戴柔会将赛尔带回家乡的事!

从来处来回来处去!

这应该是戴柔用赛尔胁迫他回去

的手段!

罗烈!她的目标只是罗烈,至始至终就只有罗烈。意识到这一点,罗烈的口中

一片苦涩,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又或者前世欠了戴柔什么,才让这疯女人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罗烈睁开眼睛看着远处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赛尔看着罗烈

他们离去,转身对小伍和岳浩,霍容笑道:“我们也走吧!”

他们离登机时间还有一小

时,赛尔站不住,到机场的咖啡厅坐下,要了杯牛­奶­等着。

小伍坐不住东走西走,到处

看。岳浩无聊就出去抽烟,小伍说他也去,两人一起出去了,只留下赛尔和霍容对面坐着。

赛尔看着画报,边和霍容聊着天,不一会小伍匆匆进来,对霍容说:“岳浩在大厅门口遇到

你哥哥,让你去一下。”

霍容纳闷地站起来:“我哥他来­干­嘛,已经告诉他我们要出差

了。”

小伍瞪他一眼:“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出去说说,时间差不多了。”

霍容没

办法,对赛尔说:“范姐,那我出去一下。”

“去吧!别听小伍的,还有半个小时呢,

慢慢聊。”赛尔善解人意地对他挥挥手说。

霍容才走,小伍突然捂着肚子叫道:“对不

起对不起,赛尔你自己呆一下,我去洗手间,马上就回来。”他边说边跑,一会就消失在门

口。

赛尔失笑,不在意地继续看自己的时尚画报。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小伍吹着口哨

过来,说:“赛尔,我们走吧,那两人让我们直接去登机口,他们一会就过去。”

赛尔

站起来,将画报归回原位,笑道:“霍容是不是舍不得他哥啊,也不怪他,都很久没见到他

哥了,多聊几句也可以理解。”

他们的行李都办了托运,赛尔就只有随身的提包,拿着

提包走出去,小伍笑着接了:“赛尔,我们这边走。”

赛尔毫不起疑,直到发现他们是

往停车场方向去,才疑惑地问:“小伍,我们不是上机吗?”

“对,直升机。”小伍漫

不经心地回答。

“直升机?”赛尔站住了脚,怀疑地问:“我怎么不知道?”她的心中

跳出小小的警觉,只是没往那方面想。

“你是要自己走过去还是我把你弄昏了抬过去?

”小伍圆圆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这笑让赛尔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毛骨悚然起来,仍然是

小伍的笑,却觉得很陌生很诡异。

“你……”赛尔无法说下去,她等着小伍露出天真的

嘻嘻哈哈,来表明这只是一个玩笑,一个无聊中开的善意的玩笑。

“走吧!”小伍拉了

她一下,手力之重让赛尔的心直落了下去。这不是玩笑,这是真的,小伍在绑架她!

你不想我伤害你的话最好听话,别乱叫乱闹。心里话,我真的不愿意伤害你!”小伍淡淡地

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赛尔用伤心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不在乎自己必须对她如此狠心,更不在乎毁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为什么?”赛

尔浑身发颤,觉得头开始痛起来。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却在大团圆时却横生枝节?

“为什么?!”小伍声音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竟然有象赛尔一样的迷茫和不解。为

什么?谁来告诉他?似乎他也同样需要答案!他的表情被墨镜遮盖了大半,如果硬要找到小

伍回来后的显著变化,那么就是多了一副墨镜,伪装的墨镜,怕别人看出他的变化的墨镜,

不敢与人坦然直视或者厌倦与人沟通的墨镜。

赛尔无法透过墨镜窥见他心灵的窗口——

眼睛,无法看出小伍在想什么,不同于面对吉尔什么的坏人变态,赛尔悲哀地发现自己无法

感到恐惧,她应该恐惧害怕的,这一去等着她的就是不可测的命运,但她就是拼命去想也无

法感到恐惧。小伍,小伍!她和罗烈一样,对他的痛心超过了对他的愤怒。他是她的家人啊

!怎么能这样做,即使他们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他还怎么回来?一种即将要永远失去小伍的

痛心让赛尔觉得不止是头,还有心和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痛了起来。她的脚步下意识地跟着小

伍前进,无法思想,甚至连求救的愿望都没有。不是害怕,不是威胁,她相信如果她不走小

伍真的会打昏她,她不愿给他这个机会,她不相信他真的发自内心地想伤害她!

“岳浩

他们怎么啦?”赛尔走着走着突然记起岳浩他们两,他们的离开应该不是巧合,小伍把他们

怎么啦?

小伍的头转下她,不屑地扯了扯­唇­角:“只不过让他们昏迷几小时而已,你不

用担心,我不会对他们下手。”他也不解释原因,拉了拉赛尔,向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走去。

“小伍,我们回头吧!忘记这件事,我仍然当你是我弟弟。”赛尔不顾小伍的拉扯,停住

了脚步,焦急地说:“不要这样,不要做会让你终身后悔的事,你不是真心想伤害我的,让

我们回头吧!”

小伍拉着她手臂的手停顿了一下,含糊地回答:“对不起赛尔,我下辈

子再做你弟弟吧!我不要你原谅我,你尽管恨我吧!如果会让你好过一点的话。”

“小

伍。”赛尔绝望地看到白­色­的面包车向他们开过来。“小伍。”她另一只手不知不觉地抓紧

了小伍的手臂,声音有些悲怆凄凉,那车打开的门象一个黑洞,让她心惊­肉­颤起来,一种前

所未有的恐惧让她终于清醒过来。靠人不如靠己,还是别将希望寄托在小伍身上,到现在他

都没有救她的意思,她还指望他什么呢!

赛尔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忘记了头痛,鼓足了

全身的力气用力推到了小伍,拔足狂奔。感谢她怀的福星,罗烈不允许她穿高跟鞋,她穿的

都是平底的运动鞋,跑起来非常轻松。她听到了后面车子加速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看,

车子已经越过她挡在了前面,赛尔惊讶地看到开车的竟然是戴柔,她带了顶鸭舌帽,不怀好

意地对赛尔冷笑着。

“果然是你。”赛尔虽然头痛,还是凭女人的敏感猜到了小伍的背

叛多少和女人有关,而戴柔就是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中竟然清晰地浮现出一个被

埋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初认识小伍时,他和戴柔站在树后说话的场景,那双美腿在岁月流逝

中沉淀下来了。如果她猜得没错,那时候小伍已经和戴柔有关系了!

一双手从身后捂住

了赛尔的口,赛尔惊慌地去抓,却无法撼动那强有力的手臂,她无法呼吸,她的意识慢慢地

开始涣散……

这是她的末日吗?赛尔有些悲哀,这结局是她没想到的,真的没想到……

赛尔梦见了罗烈。

第一次见到的罗烈,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吸引

着她忍不住地想去靠近。飞蛾扑火般地靠近,燃烧着自己,罗烈吻她,隔着薄薄的衣料放肆

地摩挲着她,灼热,厚实的大掌移到哪,哪里就蹿出情yu的火苗。她全身的皮肤都集中在他

大掌移动的地方,那种美妙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兴奋、紧张和幸福的感觉传遍她

的全身,让她每一根神经都兴奋起来,甚至只觉得每个毛孔在这种抚摸下都亢奋起来,一跳

一跳的,跃跃欲试。紧张、兴奋和膨胀,让她想尖叫,情yu象是待发的箭,渴望着宣泄。

这种无法释放的巨大能量冲击得她痛苦地辗转,让她在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她疲惫茫然地

看着高高在上的窗子,有一会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心里很难受,一种想呕吐的感

觉强烈地征服了她,她下意识地低头转到一边,就呕吐起来。撕心裂肺地吐了一阵,总算觉

得好多了,她疲惫地靠回去,才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而一张简单的床在离她不远处。休息了

一阵,赛尔费力爬起来,离开吐得污秽的地方走向床。她的身体飘飘然然的,象是在云上行

走着,不远的距离她走了半天才走到,让她疲惫地躺到床上时疑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她在发烧吗?她下意识地费力地伸手抚摸自己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并没有什么热的感觉,

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冰冷。在地板上睡久了?她不知道是自己跑到地板上的还是他们把她

放在地板上的,记忆象断了的线,有些支离破碎,她一时连接不上。前一秒是在巴黎后巷被

吉尔猛烈地撞击头部,后一秒是小伍在机场对她威胁说你如果不走我就打昏你,然后又有一

个片段,罗烈扭曲着脸猛踢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人,无数的片段在赛尔脑中闪过,象蒙太奇一

样的镜头让她头晕目眩,到底什么是真的?她无法想下去,她觉得头痛极了,这是真实的头

痛,痛得她忍不住蜷了起来,象小婴儿一样双手抱着头,膝盖收缩着,辗转着。

她的身

上冰冷,导致头越来越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啃噬着她,让她忍无可忍地脆弱地呻吟

起来,她的声音由最初的小声慢慢变成大声!谁来救救她,她要死了,她一定会这样被痛死

的。烈,救我!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叫了出来,还是一切又是一个梦,她只是在梦中看

到了罗烈。

门突然开了,赛尔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天使,拯救她的白衣天使,穿着护士

制服的天使。

“怎么啦?”护士的声音虽然有些粗鲁却有些耳熟。

“我头痛,我快要

痛死了,救救我。”赛尔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了护士,哀求道:“救救我!”

那护士高高在上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看了半天笑道:“我救你,你等着,我去

给你拿针水,打一针你就不痛了。”

“谢谢。”赛尔如获重释地放开她,她不会死了吧

护士很快就回来了,拿了根针管,什么也不说推开赛尔的衣袖抓了她的手腕就给她注

­射­。赛尔迷迷糊糊地躺着看着,有什么不对?护士打针不用酒­精­消毒吗?她集中涣散的意识

认真地看着护士,那张扁平的脸似曾相识,她的脸通红,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表情让赛尔霍然

一惊,有些清醒了。戴柔!她瞪着她,有些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推她:“你给我打什么针?”

她叫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难听极了,又沙又哑。她又惊又怒地瞪视着戴柔,意识更为清醒

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瞬间弥漫了她的全身,让她忽视了疼痛更为加剧的头,集中了视线盯着

戴柔的针管,怀了一丝侥幸,千万,千万不要啊……

象是看出她目光中的希翼和侥幸,

戴柔邪恶地笑了:“你猜的没错,海洛因,超醇的,我对你特别优待。”

赛尔的心直落

了下去,无意识地喃喃道:“你怎么能这么做,我怀孕了。”她的孩子,赛尔第一意识是这

会毁了她的孩子,母­性­的伟大啊,她这一瞬间根本没想到自己。

“你有罗烈的孩子了?

”戴柔的声音突然就尖厉起来,估计赛尔的话给了她沉重的打击,让她过了好一会才肆意纵

笑起来:“哈哈,好啊,意外的收获,罗烈的孩子也染上毒瘾,不错啊,哈哈,没想到我能

一箭双雕,真太好了!哈哈!”

赛尔瞪着她:“魔鬼,你是魔鬼!”她嘶声叫着扑了过

去:“你不能毁了我和我的孩子。”赛尔愤怒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她开始理解

罗烈为什么坚定地悔婚和对戴柔一惯的反感,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会存活在这世界上啊

,她应该下地狱。

戴柔没防备她突然扑过来,被她掐住了脖子,赛尔用力过猛,过程中

指甲划破了戴柔的脸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我要让你死。”赛尔无意识地怒吼着,头痛

加愤怒烧灼得她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她怎么敢?她有什么权利毁了她和她的孩子。她死死地

掐住戴柔的脖子,浑然不顾戴柔的拳头手脚都在拼命踢打挣扎着落到她身上。你毁了我,我

也不会让你好过!赛尔脑中只有这个意识,同一时间也理解了罗烈为什么执意报仇的事。宽

容虽然是一种美德,但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宽容。

她掐死了戴柔吗?赛尔没有看到自己

的成功与否,她的后颈突然遭了一击,她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倒在了戴柔身上。

一双手

将她抱了起来,送到了床上。小伍看了看她,转身淡淡地对戴柔说:“叫你不要惹她,怎么

跑进来了!”

戴柔委屈地爬起来,咳了半天才沙哑着声音娇嗔说:“她喊头痛我就好心

进来看她,没想到她会这样。”戴柔的手悄悄地放到了后面,藏起了针管。

小伍蹙了蹙

眉,又看了看赛尔,对戴柔说:“出去弄点吃的,等她醒了端来给她,她已经一天多没吃东

西了,我不想给烈哥虐待她的感觉。”

“好的。”戴柔温顺地答应,上前拖着小伍的手

离开了房间。这样温柔的戴柔与刚才满脸布满了狞笑的戴柔截然不同,很象一个不懂事的小

妹妹,二十七八岁的人啊,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或许真应了一物有一物的克星,她就是

小伍的克星!

赛尔再次慢慢睁开了眼睛,房间里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她茫然地看着

那有些陈旧的灯,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黑夜吗?是第几天了?她的思想慢慢地记

起了一些发生的事,虽然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的,但多少还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困在此。真

的如同一个梦一样的感觉,真实和梦境交织着,让她思想有些混乱,没以前感觉敏锐了。

“你醒了?想吃点什么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问。

赛尔转了一下脖子,很

痛。

“我恰巧知道几种能让人迅速昏迷的方法,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有几天你脖子可能会

很痛。”罗烈说过的话及时地浮现在她脑子中,她迷茫地想原来真的很痛。

床边坐着小

伍,他的墨镜已经取了,圆圆的脸上带着歉意,象是看出她的疼痛,嗫嚅着说:“对不起,

情况紧急,我才……”

赛尔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她记起了发生的一切,而导致这一

切发生的罪魁祸首是小伍,她曾经最信赖的人,比爱范志昇更爱的弟弟。她的眼睛看着他,

目光里什么都没有,空洞,冷淡,失望,仇恨,不屑什么都没有,她的目光就穿透了他,看

着他后面的戴柔,一脸凶相的戴柔。她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有些红,赛尔记起是自己的

指甲划过她的脸,她下意识摸了摸指甲,漂亮的指甲已经断了,她忍不住笑了,有些懊悔为

什么不再用力点。

“想吃点东西吗?范姐姐,你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戴柔关心地

将手中捧着的盘子放在了桌上,“我帮你炒了点小炒,你起来吃点吧!”

赛尔看着他们

两,轮流看着,即使她躺着他们站着,她的目光和她的样子都没流露出一丝弱势的感觉,罗

烈应该为她骄傲。看了半天她平静地坐了起来,头很晕却不痛了,她靠在床头,尊严地用手

理了理自己已经蓬乱的短发,用傲慢的目光鄙视地看着戴柔:“你想要什么?”她根本不看

小伍,似乎房间里就只有她和戴柔,漠视着小伍的存在。

“我……”戴柔看看小伍,欲

言又止,想了想说:“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烈哥放过戴家,给我们一条生路。可能我以

前做的事有对不起烈哥的地方,我知道错了,求你们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她脸上一副悔

不当初的表情,充满了矛盾的忧伤,眼睛里甚至还清盈地闪着坦率清澄的波光,楚楚可怜。

面对这样的目光,赛尔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总算知道什么是高手了,比起戴柔,她和凌姨

只能算不入门的小妖,而戴柔是­精­,有千年道行的­精­。不用靠­精­致的五官,迷人的外表就能

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精­。这样的­精­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很少有男人能逃脱她的手掌,而

罗烈的幸运就在于她还没成­精­时识破了她的真面目。

“很简单的要求,罗烈会答应的。

等他来了,你们商量吧!现在可以请你们出去吗?我想静一静。”赛尔淡淡地说。

“当

然可以,那我们就先出去了。”戴柔拉着小伍退了出去,关门时戴柔对着赛尔暧昧地眨了眨

眼,拉上了门。

赛尔茫然地看着关上的门,许久才把目光移向旁边的食物,一个小菜一

盘­肉­,还热着,飘来的香味让赛尔很没志气地感觉到肚子饿。她是孕­妇­啊,本来就食欲很大

,加上近两天没吃东西,顿时就感到饥肠辘辘了。还有什么比戴柔对她做的事更歹毒的吗?

她没有迟疑地拉过托盘,吃了起来。这时候不是闹意气标榜自己骄傲的时候,她要活下去,

不管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孩子!孩子?她边吃边泪流满面,她的孩子会染上毒瘾吗?会吗?会

吗?曾经还以为孩子是她的福星,没想到他的到来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如果知道会这样,

她宁愿没有他!小福星,我们对不起你!赛尔有些哽咽着吞着食物,不知道是想以这样的方

式减低自己的内疚还是惩罚自己,她就这样吃完了所有的食物。

终于吃饱了,赛尔扔开

盘子躺着,眼睛看着墙顶。她逃出去的机率是多少?罗烈现在知道她被绑架的事了吧?她完

全相信罗烈会来救她,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继续忍受戴柔的折磨直到罗烈来救她。戴柔一定

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她的,赛尔从她的眼神和表情都能窥视到她的思想,好不容易逮到猎物

,她怎么能轻易放手呢!只看她离去时兴奋得灼灼发光的眼睛,赛尔相信更严厉的考验还在

后面。

赛尔想着想着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喧哗声吵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顿

时被吓了一跳,床边围着好几个猥琐的男人,床尾站着拿着手提摄像机的戴柔。

“看看

,正点吧,身材又好,脸蛋又标致,你们没上过这样的女人吧!谁先来?”

戴柔的话和

床边站着的身材如狼似虎的男人和他们­色­狼的样子让赛尔立刻全醒了,吓得心裂胆破,难以

置信地瞪着戴柔,无法相信同是女人她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

“范小姐,我为你准备的

这份大礼你喜欢吗?哈哈,罗烈要是知道你被其他男人享用过还喜欢你的话我就服他了,他

不是有­性­洁癖吗?他不是只喜欢冰清玉洁的女人吗?哈哈,那我就为他准备一份特殊的礼物

吧!他的老婆孩子都被其他男人碰过,他还会爱你吗?他不是只爱你吗?我看他还怎么洁癖

法!”戴柔哈哈地狂笑着,对床头的男人喝道:“你上不上,不上我换人了?”

那男人

挠挠头,傻笑道:“这么多人我不好意思啊!”

戴柔瞪了他一眼:“换人。”

男人一

下跳到床上:“不准换,我先来。”他一把抓住赛尔的脚,人就扑了下来。

赛尔吓得脸

孔发绿,嘴­唇­发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脚踢到了男人脸上,翻身就跳下了床,扑过去抱住

戴柔叫道:“小柔,求你了,不要!什么样的报复手段都行,不要这一样。”她的声音凄厉

绝望,带着满腔的哭音,说不出的无助让闻者都能生出恻隐之心。

可是戴柔不会,

她冷冷笑着一把推开了赛尔:“你想让我同情你,放过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别怪我

,要怪就怪罗烈好了。他为什么没放过我?他如果放过我,你也不会有今天!”她猛地对着

赛尔的脸狂叫道:“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他将所有的证据和录像带拿给我爸看,我爸

看了就把我赶出了家门,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不该报复吗?我也给你拍录像带,我看看你

爸爸看了录像带会不会把你也赶出来。”戴柔有些歇斯底里地叫着,她的口水喷到了赛尔脸

上,赛尔不敢去擦,怕刺激她更疯狂。

“什么录像带?”赛尔疑惑地问道,她在拖时间

,能拖一秒是一秒,也许可能发生转机也说不定。

戴柔忽地又笑了,狡黠的笑容,斜眼

看着赛尔:“你想拖时间?你指望谁会来救你吗?小伍?嘿嘿,他出去办事了,一时半会儿

回不来的。录像带的事你不知道吗?嗯,也可能。罗烈怎么可能把他的初恋情人的丑闻告诉

你呢!你想知道吗?”

赛尔拼命点头。戴柔看了看房间里那些男人,眼珠一转说:“你

们出去等一下,我和她说几句话你们再进来。”

那几个男人互相看了一下,听话地走了

出去。

戴柔脸上带着满意的笑看着几个男人鱼贯而出,回头对赛尔威胁地扬了扬眉:“

你最好老实点,否则他们进来我就不保证他们适可而止了!”她说着手抚过脸上的红印,冷

冷地笑了笑:“我长得没有你和戴晗漂亮又怎么样,不靠外貌我也能让男人对我死心塌地,

俯首称臣。漂亮有什么用?你和戴晗都一样要毁在我手中!哈哈!戴晗到死也想不到是她看

不起的妹妹把她送上了黄泉之路吧!”

“戴晗是你杀死的?”赛尔惊讶地问,对戴晗她

很好奇,毕竟看过罗烈的失态,想不好奇都不可能。

“杀死?你白痴啊,她是我姐姐,

我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杀她呢!尽管我恨不能真的杀死她。她只不过比我大,发育得比我早

,罗烈为什么就只喜欢她不喜欢我呢?不管我怎么在他面前表现,他的眼睛就只看到戴晗。

我恨啊!我在仇恨里生活了几年,这几年你知道我怎么熬过来的吗?我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

的女人在我眼前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我妒忌得快发疯了!那种滋味你能想象吗?嘿嘿!我

终于长大了,可以着手实施我的计划了。戴晗不是喜欢在我面前勾引罗烈吗?她那么喜欢勾

引男人我就一次给她送了六个男人,哈哈,还有毒品,飘飘欲仙后她垮了。我不急,我要让

罗烈看到他爱的冰清玉洁的女人是怎样的人可尽夫。戴晗为了得到毒品向不同的男人献身,

可你知道罗烈做了什么吗?他没嫌弃戴晗,他为戴晗提供毒品,即使戴晗变成了一丑八怪,

他也没放弃戴晗,多么令人感动的爱情啊!罗烈不是说爱你吗?我也给你个机会验证一下罗

烈对你的爱,看你人可尽夫后他还爱不爱你!看你变成一个瘾君子后他会不会对戴晗一样对

你!啊,我忘了,戴晗死后罗烈对毒品是深恶痛疾的,他根本就不允许他身边有人沾毒品。

啧啧,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也许你是独特的,罗烈可能对你处理会不一样。”

赛尔听

得有些毛骨悚然,怎么会有这样变态的人,能想出这样恶毒的方法。戴柔的话让她的心有些

凉,这就是戴柔的毒计吗?让罗烈厌弃她?她当然清楚罗烈对毒品的反感,仅仅只是怀疑就

差点掐死她,如果她真的染上毒瘾,罗烈不会再掐死她,但从此会厌弃她吧!

人­精­一样

的戴柔,仅从她面部的表情就猜到了她的想法,邪恶地笑道:“你可能在想你有没有毒瘾?

我很乐意坦白告诉你,你会有的。嘿嘿!超醇的五号,三次就可以上瘾,在机场我就给你注

­射­了第一次,连早先那次已经是第四次了,你中奖了,哈哈!希望你技术好一点,别象戴晗

那傻瓜竟然死于注­射­过量。”

“你杀了你姐姐。”赛尔目瞪口呆,终于反应过来戴柔对

她说这么多的原因,她连自己的姐姐都不会放过,怎么可能放了她呢!“你是疯子,疯子!

”赛尔无意识地念着,有些绝望地叫道:“难怪罗烈不喜欢你,你这样的疯子正常一点的人

都不会喜欢你!”

“是吗?”戴柔纵声大笑:“我早就没指望罗烈喜欢我了,否则你以

为我舍得把他送给帕克吗?舍得让他受那么多罪吗?我得不到我就毁了他!我一直都是仰视

着他,从我决定嫁给罗江那天我就发誓,要让罗烈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戴柔,不是谁的妹妹,

也不是谁家的女儿,而是一个可以爱他也可以毁了他的女人。”她笑着摇头:“没人喜欢我

?范小姐,你倒是很自信有很多人喜欢你!好啊!有人喜欢是好事,我也不和你争宠,我就

让他们进来好好‘喜欢’你吧!哈哈!”

随着戴柔的叫唤,那些男人又鱼贯而入,虎视

眈眈地看着赛尔。

“动作快一点,小伍回来就麻烦了。”戴柔打开了摄像机,笑道:“

表演­精­彩一点啊,我还要靠这片子卖大价钱呢!”

赛尔惊恐地退后,边痛骂:“戴柔你

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戴柔无所谓地笑:“你尽管骂吧!我是无神论者。”

一个男人逼近了赛尔,伸手去抱她,赛尔凶恶地挥掌甩在了他脸上,男人微微一愣,跟着

恼羞成怒地将她扑到在床上,大手用力一拉就撕开了她的衣服。赛尔酥.胸半露,惊慌地伸

手去掩,那男人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压在了她身上,臭烘烘的嘴就伸了过来,在她脸上乱吻

。赛尔绝望地撕心裂肺地尖叫道:“小伍,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戴柔嘻嘻笑道:

“叫吧叫吧,如果他耳力够好腿力够快或者能赶回来救你!”

其他的男人都纷纷起哄:

“老六,你动作快一点嘛,怎么半天都搞不定!”

压在赛尔身上的男人骂骂咧咧:“他

妈老子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眼前做这事,慢点怎么啦!你他妈别乱动了,再动我不客气了!”

他说着唰地又撕了赛尔的一片衣服。赛尔半­祼­地被压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淌着,无望地挣扎

着,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小伍,救我。”赛尔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小伍身上了,他如果真

的能看着她被这些人欺负,那她也就放弃他了!

“放开她!”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房

间中,充满了愤怒近似雷霆咆哮。

眼看一场惨无人道的浩劫将在赛尔的身上发

生,赛尔绝望时。一个雷霆般愤怒的咆哮响彻了整个房间,如同定身符,屋里的人都抬头看

着门口的人。

小伍!

谁也没看到小伍!除了赛尔!他们因为都背对着门,视线集中在

赛尔身上,所以谁也没发现小伍早站在门口,目睹着那壮汉撕扯开赛尔的衣服。

因为视

角的关系,赛尔就看着小伍,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看见他气得双手抖索,浑身发颤的样子,

她能所博的就是他对戴柔的爱还没到良知散尽的地步。但凡他还有一点点良知,他就还是她

爱的弟弟,所以她只向他求救。

戴柔也看见了小伍,仅仅呆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对那些男

人说:“继续,别管他。”既然都被撞破了,她也没必要掩饰了。

压着赛尔的男人得到

指令,狞笑着伸手去拉赛尔的裤子,赛尔失声尖叫起来。其他的男人则是有些尴尬地看了看

小伍,却没什么退出去的表示。

“我说放开她,你聋了吗?”小伍愤怒地双手握拳,一

步一步地走过去。

戴柔只是摆弄着自己的摄像机,头也不抬地对其他手下说:“拦住他

。”

其他手下真的向小伍围了过来。小伍停住了,看了看低着头的戴柔,忽地冷笑:“

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对吗?”

戴柔眼睛在摄像机镜头上关注着壮汉撕开了赛尔

的裤子,闻言­阴­阳怪气地笑道:“八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你如果想跟

着我,我仍然会对你‘好’,但你如果想帮她,就是我的敌人了。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我不

知道你有多能打,如果你自信能一起放倒他们几个,不妨表演给我看看,否则就到外面等着

,”她说着歪了歪头,突然露出一个邪恶的笑继续说:“如果你很喜欢范赛尔,我也不介意

等下给你留个位置,哈哈!”

她的话让小伍不断地摇着头,圆圆的脸上布满了失望,万

念俱灰的样子让赛尔挣扎中瞥见都于心不忍。他象被戳穿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被戴柔的话

打倒了,唯一的希望象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灭,他的面­色­苍白得可怕,毫无生气

的样子。

他垮了架的失魂落魄让戴柔不再关注她,对壮汉怒喝道:“你他妈行不行啊,

脱一条裤子那么慢!”

壮汉尴尬地笑道:“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我紧张嘛!”不止紧张

,赛尔拼命挣扎又踢又打也是麻烦事,虽然撕开她的长裤,但很难脱下去啦,他只好不顾面

子地求助:“你们站着­干­嘛,过来一个帮我按着她啊,看不出这娘们力气很大啊,真的很难

搞定。”

站着看热闹的男人真的有一个走过去帮忙。

“小伍。”赛尔看见他过去绝望

地大叫起来,一个壮汉已经是她的极限,她已经没力气再继续反抗下去了,而小伍只不过是

一种心里安慰了,难道他真能赤手空拳对付这些男人吗?难道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吗?赛尔

的眼泪不自觉地滑下了眼眶。这就是她和罗烈为爱情最终的买单吗?如果是,这代价也太大

了!这一瞬间,她有些后悔了,如果如果时间能回到和罗烈相遇的那一刹那,她不知道自己

还有没有勇气上前讨要那根限量版的领带,一切的因果就在那一刹那种下了!

“我说放

开她,你们都聋了吗?”小伍的威胁在第三次后已经没有人在乎,可是在看见他手上不知道

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枪时,局面立刻转了过来。

爬在赛尔身上的壮汉没看见局面的转变

,依然努力拉下了赛尔的裤子,可是只听见房间中一声沉闷的“砰”声,他觉得背部受到了

强烈的重击,然后震惊地看着自己心口多了个血洞,还来不及想为什么他就倒下了,倒在了

赛尔身上,赛尔甚至能感到他血液的热度。赛尔没有尖叫,只是感到恶心,这人沉重的身体

压着她的恶心。

“这是什么时代,我不需要赤手空拳对付你们,友情提示一下,我枪法

一流,所以别做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我已经很不开心了,所以请认真听好我的每一句话。

”小伍流露在眉角和嘴角的是一丝淡淡的讽刺的轻蔑的笑,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

壮汉们进来是做坏事的,谁也没带武器,这时只能面面相窥地看着小伍,连赛尔拼命

推开压在身上的壮汉,穿好裤子和鞋也没人阻止。毕竟有前车之鉴,还躺在地上流着血的同

伴就起到了最好的震慑效果。

赛尔用打破自己纪录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跳着跑到小伍的

身后,紧张得浑身颤抖:“小伍,谢谢!”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小伍加倍

好。

“你先出去车上等我。”小伍递了车钥匙给她,眼睛看也没看赛尔。

赛尔接了车

钥匙往外跑,这不知道是什么庄园,屋子很大,她看见戴柔的外衣扔在门外的椅子上,想也

不想就抓起来套在身上。她的衣服已经被撕坏了,­祼­露了大半的胸和背,她根本无法挑拣随

便抓来能裹体就行。

才跑出了大屋,赛尔来不及看身在何处,也无法看清,远处一片黑

暗,只能看到花园灯照­射­的有限距离。这是第几天,赛尔无法知道,也来不及探究。看见前

面的车她不假思索地跳了过去,手拿车钥匙她抖索着开车门,没防备,一只粗壮的手从后面

箍上了她的脖子,她受惊地尖声大叫起来,钥匙掉在了地上。

“shilt,是赛尔。”一个

熟悉的声音不可思议地钻进了赛尔的耳中,她转过头,昏暗的灯光印照着一张英俊­性­格熟悉

的脸,罗烈!

罗烈!她难以置信受惊似地瞪着他,直到那双手臂将她紧紧地圈进了怀中

,在那温暖的,有着她熟悉的能让她感到安全的味道的拥抱下,她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

是罗烈。她浑身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着,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委屈还是受惊过渡,

只知道在罗烈的怀中,她是安全的,没有人能再伤害她。

罗烈没想到从屋里跑出来

的女人竟然是赛尔,这让他欣喜之外紧紧地拥着这让他提心吊胆了两天失而复得的宝贝。他

能感受她的颤抖,虽然无法想象她遭受了什么折磨,但也能理解她现在的激动。

“宝贝

,小伍救你的吗?”罗烈本以为要大费周章才能救出赛尔,没想到赛尔却自己跑了出来,戴

柔当然不可能对她大发慈悲,唯一的解释就是小伍救了她。

“小伍还在里面,你们赶紧

去找他。”赛尔这才想起小伍,赶紧拖着罗烈他们进去。

再次进去房间里局势又转了过

来,混战中,小伍被一个壮汉打得连连后退,而看他脸上的伤和明显疲惫的身形,这样的博

击已经进行了多时。不是有枪就可以主掌形式的,那么多的人,小伍又是单枪匹马,形式很

容易扭转。

戴柔在一边看着热闹,还拿着摄像机拍个不停,大概想赛尔也逃不远,却没

想到她外面的手下都被罗烈他们解决了。看到罗烈他们进来,她吓得大惊失­色­,手一松,摄

像机就掉到了地上。

她的手下见势不妙,纷纷出逃。谭天凡一脚踢飞正踢打跌到在地上

小伍的人,忙中不忘关心地问:“兄弟,还行吗?”

小伍苦笑着用手擦了一下溢出口角

的血迹,自嘲地说:“死不了。”谭天凡伸手给他,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了谭天凡手中,

借他的力量站了起来。

战斗很快就平复了,屋里就只剩下对垒的戴柔和罗烈一群人。

不能不佩服戴柔的功力,看着大势已去她仍然镇定地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罗烈。她眼中就

只有罗烈,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虽然独自站着,她给人的神情却是傲然不可一世的感觉,

决没有什么被逼到绝路的狼狈。

“我的戏都演完了,该我谢幕了吧!”戴柔软声地轻笑

,似乎对众人愤恨的眼神都视而不见。

罗烈看着她,冷冷地说:“你知道该怎么做,不

要逼我亲自动手。”

戴柔轻佻地笑,嗲声嗲气地说:“喔,那么绝情,怎么说我也曾经

是你的未婚妻,烈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罗烈拉了赛尔转身就走,这疯女人,他

怕再多听一句他会控制不了自己上前猛打她一顿。

“你不想知道戴晗是怎么死的吗?”

戴柔一句平淡的话让他顿住了脚步。戴晗不是死于毒品注­射­过量?不是戴柔一步步把她逼上

绝路的吗?难道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罗烈转过身,直视着戴柔,没说话,他在权衡戴柔

话中的含义。

戴柔促狭地对赛尔眨了眨眼,­阴­阳怪气地笑道:“范小姐,看到了没,戴

晗对罗烈的影响之深远,都过去了十多年,只要一听到戴晗的消息,他就迈不开脚步,你扪

心自问,你对他的影响能有戴晗深吗?”

赛尔的手抱着罗烈的手臂,她一直就是以这样

依附的样子贴着罗烈,似乎这样才能感到安全,才能忘了身上一直的不适,她在颤抖,她在

流汗……对戴柔的挑拨她敏感地看看罗烈,却没有说话,她不会给戴柔任何示弱的感觉,即

使她心里开始猜疑,她也不想让她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得意。

“你不用挑拨我和赛尔的

关系,戴晗在我心里是有过重要的位置,但她已经死了,在我往后的生命中,赛尔才是第一

位。”罗烈淡淡地说着,手揽紧了赛尔,不管算不算交待,他都想向赛尔说明他和戴晗的关

系。死者已逝,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是吗?哈哈!范赛尔真对你那么重要?第一

位?难得!即使在你知道她和你未出世的孩子都象戴晗一样身染毒瘾,即将会人不人鬼不鬼

地在你眼前晃着,你也会这么说吗?”戴柔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

罗烈震惊地,如

烫到了手一样放开了赛尔,仅仅只是一瞬间似乎反应过来这样做的后果他又抱住了赛尔,目

眦尽裂地瞪着戴柔,难以置信地嘶声叫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戴柔耸耸肩:“和戴

晗一样,给她注­射­了毒品,数量足够她染上毒瘾。本来还想给她几个男人享受一下,让小伍

救了,所以你该感谢小伍,是他让你的女人免遭了戴晗一样的崩溃遭遇。不过也够了,能让

你的孩子也染上毒瘾,什么样的报复也没有这个有成就感,哈……”

“啪!”戴柔的笑

声在这脆响下嘎然而止,她捂着被打得立刻肿起来的脸瞪着眼前的人呆了,半响才含糊地,

难以置信地叫道:“你打我?”

“啪!”她的另一边脸也遭到了痛击。“你骗我?你为

什么骗我?”小伍气得双拳猛捶自己的脑袋,暴跳如雷,语无伦次地叫道:“你不是说那些

针水是镇定剂吗?为什么是毒品,为什么?”他打完自己又打戴柔,一脚一拳,全没有怜香

惜玉的感觉。他的语气里有说不尽的悔婚,内疚,让他象困兽一样失去理智地殴打着戴柔。

戴柔被打得在地上蜷成了一团,却仍笑着,诡异地看着罗烈。罗烈虽然厌恶,恨不能让小

伍踢死她,但还有些疑问没有解释实在不甘心,就对谭天凡使了眼­色­。谭天凡过去拉开了小

伍,小伍脸暴青筋,不甘地喘着粗气,用燃烧着憎恨火焰的两眼盯着戴柔。

戴柔慢慢爬

了起来,靠在床脚的柱子上,用手背擦去口中溢出的血丝,笑道:“是你自己天真,怨不得

我骗你。”

“你还说!”要不是谭天凡用力拉着小伍,凭这句话估计小伍就可以打死她

“不是吗?”戴柔不屑地撇撇嘴,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到了罗烈身上。“除了烈哥

哥,你们所有的男人我都从没放在眼中,对我而言你们只是工具,我接近烈哥哥和伤害他的

工具!”她的声音有些凄凉,不复刚才的嚣张,似乎被小伍打了一顿神智有些清醒了,似乎

在之前甚至更久前她都是在自己营造的国度中梦游。

“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你连正

眼看我一眼的欲望都没有?我那么卑微地爱你,只是祈望你能爱我一次,好好的,正眼地看

上我一眼!那么我也就满足了,也就没有这些纷争,伤害和纠缠……爱我,有那么难吗?”

她的笑很悲凉,配着她­唇­角没擦净的血看上去很诡异!

“你那叫爱吗?你只是想占

有!因为得不到才拼命地想拥有的欲望,如果这也叫爱的话谢谢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不要再

扮痴情状,那会让我更看低你。”罗烈冷冷地说,丝毫不被她所迷惑。

“嘿嘿!”戴柔

笑起来。“烈哥哥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了解我?难道假话说多了不允许我说一次真的吗?我真

的是肺腑之言啊,烈哥哥你不听会后悔的!”

“我只知道我再和你多呆一秒钟我才会后

悔。”罗烈揽紧了赛尔,她的身子在剧烈地发抖,已经到了无法隐藏的地步。罗烈心都要碎

了,他的宝贝,他的赛尔真的染上了毒瘾,她的表现已经是毒瘾发作前的征兆,可是她还辛

苦地强忍着,抗拒着身体的不适强撑着。她的汗几乎已经濡湿了短发,汗津津地贴在了她的

脸上。罗烈根本不敢看她,怕引起她的崩溃,那女人显然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正用自

己的意志去和毒瘾做斗争。罗烈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揽住她,用自己的身体做她的支撑,不

让她虚脱地滑下去。

“有话赶紧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瞎聊。”罗烈疲惫厌倦极了,

只想早点带着赛尔离开这龌龊的地方,甚至连惩罚戴柔的心他都没有,从没有一刻他如此疲

惫,疲惫到很想远离这一切,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静静地拥抱赛尔,细心地帮她擦头上溢出

的冷汗。戴柔说错了,赛尔染上毒品他不会厌弃她,永远都不会!如果要厌弃,他只好厌弃

自己。是他,将她带进了他的世界,从而让阳光的她一步步被黑暗浸透!他痛恨自己为什么

不放手,不在一开始就放手。当她跟着他冲进洗手间索要领带时,他就该将领带大方地赠与

她,或者那晚他就不该去皇廷夜总会,那么就不会邂逅她,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孽缘。那么她

还仍然是她,只是有点刁蛮却仍然阳光的范赛尔。

罗烈对自己的痛恨已经超越了对戴柔

的痛恨,他自己身在污秽之地也就算了,他有什么权利将赛尔也拖进了他的世界,用爱的名

义拴着她……所以罗烈觉得自己才是造成赛尔不幸的根源,才对戴柔没有惩罚之心,如果硬

要惩罚,他觉得自己才是最该被惩罚之人!

“你迫不及待想离开是想帮范赛尔找毒品吗

?外面抽屉里就有,何必那么麻烦?你帮她注­射­时一定要拿捏好量啊,不要多了,否则一不

小心她就会象戴晗一样死于毒品注­射­过量。”戴柔“善意”地提醒道。

所有人都对她怒

目而视,戴柔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吸毒品的人都会慢慢变笨的,你让她往东她不会往西

,你让她和什么样的男人上床她也会毫无廉耻地上,甚至你帮她准备注­射­器她也会毫不起疑

地用,嘿嘿,想杀一个人原来很简单啊,简单到根本不用你自己亲自动手,她就帮你把自己

杀了。”戴柔坐着,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任情恣­性­地说笑着,好像是对一件时事发表着自己的

看法,丝毫没有什么泄露自己秘密的紧张。

罗烈谭天凡小伍僵僵地站着看着她,六道目

光都有些一致,都充满了震惊。如果他们的理解能力没出错,那么他们亲耳听到了戴柔承认

她杀死了戴晗。戴晗不是无意中注­射­毒品过量死的,而是戴柔刻意制造的。

“为什么?

”罗烈有些痛心疾首,他的声音已经不是他的声音,沙哑无力似挫刀一样难听。

“这还

是怪你!如果你厌弃了戴晗我也不会再对她下手,可是你没有!你宁愿陪着一个人不人鬼不

鬼的戴晗,你也看不到青春纯洁的我,你还竟然堕落到为她走私毒品,你是我的爱人,我怎

么能允许你毁了自己呢!所以我要拯救你!”戴柔一脸的圣洁,似乎沉浸在当年的伟大思想

中。

罗烈只觉得两只眼睛发黑,要不是赛尔还在怀中他指不定就倒了下去,还是他的错

?!他已经无力承受这一个又一个的打击,只想仓皇而逃了,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爱的两

个女人都遭到了这疯子的毒手!是他错了,还是这世界错了?

“你下地狱吧!众生之神

都无法拯救你了。”许久,罗烈对她说了这话后转身抱着赛尔离去了,赛尔已经晕了过去,

活人永远比一个死人重要。在罗烈心里,戴柔已经等同一个死人,不用他亲自动手,他相信

她已经无法活下去,所以她才如此坦诚。

“走吧!我们回去吧!”谭天凡拉了拉小伍,

他木雕一样看着戴柔,只有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还证明他还活着。谭天凡的一拉让他受惊似

地跳了起来,才发现罗烈离去的背影和谭天凡关心的眼,他呆了呆,突然惨笑起来:“回去

?我还能回去吗?我为了一段自以为是的爱情,背叛了烈哥,背叛了朋友兄弟还有最信任我

的人,我害了孙铸,害了赛尔,我还有什么脸回去?你帮我告诉赛尔,我对不起她,我下辈

子再做她的弟弟,弥补今生欠她的。我下辈子再做你们的兄弟吧!谭哥,烈哥,永别了!”

谭天凡呆了,小伍不知道从哪拿了一只枪抵在了自己太阳|­茓­上,他凄然地笑着说:“永别

了!”就笑着扣下了扳机。

“不!”谭天凡痛彻心扉的惊呼伴随着枪声同时响了起来,

让罗烈受惊地转头,恰巧看到小伍对他歉意地笑了笑。

“不!”罗烈怒不可遏的愤怒叫

声只能对着小伍慢慢合上的眼睛。他用鲜血洗刷了自己的错误,这应该能得到他们的谅解和

宽恕了吧!下辈子,就让他们再做兄弟吧!他一定不会再迷失自己,一定不会……

小伍

站的地方离戴柔很近,近到他的血都溅到了戴柔身上,脸上。热呼呼的血,还带着小伍的温

度,望着躺在脚前的小伍,戴柔愣了,那还盈盈流淌着的血鲜红夺目,刺激着她的眼球。她

看了半天,猛抬头,看见人都离去了,她突然发出尖声的叫喊:“谭天凡,你回来,我告诉

你小音的下落。”

谭天凡怔了怔,看了一眼离去的罗烈,转了回来。片刻后屋子里传出

了第二声枪响,屋外的人都怔住了,有些忧心地看着大门。

过了好一会儿,谭天凡出来

了,什么也没说,跳上车子就发动车子。细心的人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还在颤抖的双手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气愤所致。

没有人关心枪响后留在屋里的戴柔是死是活,对于他

们来说她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属于戴家戴柔的一页至此完全掀过去了……

“烈。”

罗烈听到赛尔低哑的声音赶紧低下头。“宝贝,你醒了?”

赛尔头枕在他的膝上,觉得

自己似才从水里面捞上来一样,全身湿淋淋的。“烈,我好难受。”赛尔恐惧地抓住罗烈的

手。陌生的身体,陌生的感受,那种奇痒又来了,让她无助地放开罗烈,伸手去挠,可是全

身都在痒,让她觉得全身似乎爬满了蚂蚁,都在啃噬着她。

“烈,救我!我真的好难受

!”赛尔绝望地哭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地用力拔自己的头发,呜咽着:“我好怕,我真的好

怕,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怎么会这样?……”

罗烈心痛地将她紧紧抱进怀中:“宝贝,

别怕,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一切过去。”

“可是我好难受,我的头好痛,我

的肚子也好痛!我实在受不了了,你救救我,……救救我!”赛尔大声地哭着,在罗烈怀中

挣扎着,声音悲切,让听者无不动容。

岳浩听得不忍从前面探过头,牙齿紧咬下­唇­,眼

中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烈哥,怎么办?”谭天凡直接不敢回头,紧咬着牙专心地驾驶着

他的直升机,他们回M市,剩下的烂摊子和小伍的后事都交给霍容和万石德去处理了。

烈被赛尔哭得心如刀绞,对岳浩的问话只能无语地摇摇头。怎么办?他当然知道赛尔是毒瘾

发作,叫他怎么办,真的给她注­射­吗?那绝对可以缓解她这些不适的症状,可是这样做等于

是把她往绝路上推啊!有过戴晗的前车之鉴,打死他也不会继续放任赛尔再重蹈覆辙。他狠

下心漠视赛尔的哭喊,紧紧地用力抱着她,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怎么办?不管付出什么代

价,他一定要让赛尔戒了毒瘾。至于孩子,如果医生诊断也染上了毒瘾,他会劝说赛尔流掉

孩子。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啊,罗烈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赛尔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是那么的看重这个孩子,他们的福星!罗烈苦笑,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不是福星了,他的到

来是个错误!至少来的不是时候。

“烈,我好痛,我觉得我在流血。”赛尔突然嘶声惨

叫着,她的汗水一片片落了下来,染湿了罗烈的衬衫。罗烈心一惊,顺着她的腿摸去,真的

觉得她裤上一片濡湿。“天凡,快点。”罗烈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直升

机的突然提速引起的还是他也感受到了赛尔的害怕。他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没用,无法分担

她的疼痛也无法分担她的害怕,除了抱着她,他什么都做不了。

“赛尔,赛尔,你坚持

下,我们快到了。”罗烈的手抱着她,只能用脸轻蹭她充满汗湿的脸,肌肤相碰触,她的脸

一片冰冷。罗烈只觉得钻心地疼痛,无法思考,就这样抱着她,听着她不停的嘶叫。

烈,帮我……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我很痛苦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不

会爱我了……你会厌倦我……你为什么不掐死我……我受不了了。”赛尔的话如一柄锋利的

挫刀在罗烈心上来回地挫着,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爱人临近崩溃的痛哭更让人无法忍受的

事了,罗烈是第二次体验这样的事,比第一次震撼,他的爱在流着血,他能从她的体温下降

中感觉着血液慢慢地流出她的身体,能从她紧贴的身体感觉到她才两个多月的孩子慢慢地失

去着,她的孩子不可能保住了。他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事,但仅仅惊吓和挣扎都不是

她羸弱的身体能负担的,脑震荡的后遗症的另一个症状是她吃得很少,加上怀孕的反应让她

的身体很羸弱。

罗烈紧咬着下­唇­,用力之猛已经咬破了嘴­唇­,他甚至能感觉到口中的血

腥味。感受了赛尔的害怕,他也害怕起来。不是害怕失去孩子,作为男人他永远都不会懂一

个胚胎对他的意义。他害怕的是失去赛尔,她已经不再挣扎,似乎感觉到挣扎对孩子的影响

,她忍着自己,忍得浑身发抖大汗淋漓。罗烈几乎不敢看她,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可

是看着这样的赛尔,他有些自愧弗如。他能做的只是帮她擦汗,怀着复杂的心情轻抚她的脸

,没有什么豪情壮语,只是单纯地想着自己能为赛尔做的事。

直升机又一次直降在医院

,这一次没有宗正宽来帮忙解围,易柏已经帮他们搞定。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受制的

话,易柏也别混了。

赛尔立刻被送进了急诊室,她已经晕过去了。几个等候的医生也是

易柏找来的,不用说都是­精­英。几个­精­英进去会诊了一会出来告诉罗烈:“罗先生,您太太

大流血,孩子是保不住了,我们想给你太太尽快手术,征询一下您的意见?”

罗烈无言

地双手捂住脸,呆了一会才说:“我尊重你们的意见,给她手术吧!”

医生走了,过一

会儿赛尔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在走廊上罗烈看着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难过得肝胆俱

裂。赛尔消失在手术室后面,他还站着,颀长的身材在偌大的走廊中显得孤独萧瑟。他们的

孩子来了又走了,带来了一些东西也将带走一些东西!难道命运就是这样轮回着?不断地来

来去去,卷裹着爱怨情仇。罗家完了,小伍死了,戴家也完了,赛尔染上了毒瘾,他们的孩

子没了,谁在冥冥之中安排了这一切,让一切周而复始着!他该恨谁?恨造成这一切的戴柔

还是戴家又或者是他生存的这个世界?

罗烈疲惫地靠在墙上,脑中闪过一次和赛尔争吵

时她说的话:学会宽恕别人,就是学会善待自己,仇恨只能永远让我们的心灵生活在黑暗之

中,而宽恕却能让我们的心灵获得自由,给别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你才能获得心灵的解放

罗烈苦笑,宽恕,他为什么没学会宽恕?是不是他对仇恨的执着才让上帝给

他落下了惩罚,得到了因果循环的报应?

对,报应!他曾经高呼:如果上帝将为他今后

的杀戮进行惩罚,他也希望仅仅是他去接受惩罚,即使要他的生命去换,他也不会让赛尔受

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上帝没有听到他的呼声吗?什么样的惩罚尽管冲着他来好了,赛尔

有什么错?他的孩子有什么错?一切都是他种下的恶果,如果当初他对戴柔好一点,那么是

不是戴晗,赛尔就会没事?如果是,那时光倒流他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他会对戴柔好,即使委

屈自己他也不会再让她们去感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手术室的灯亮着,罗烈仍然头靠着

墙站着,萧瑟的身影和他的悲伤展示着拒人千里的身体语言,冰冷的走廊灯和静寂无人的空

旷空间将他的落寞拉得很长很长。如此的沉静和仇恨的直线降落让他有些茫然,他什么都无

法仔细想,又觉得想了很多很多。

回首往事,他再次迷茫了。人为什么活着?

人的一

生都在不停地追逐着,名利爱欲情仇一切终究会尘归尘土归土。是什么样的主宰之手让戴柔

执着地不择手段地想得到他,而他又为什么那么执着报复呢!罗家只是身外之物,戴柔的举

动只是加速了它迟早会来的灭亡。他被关进监狱和在监狱中受的苦也是偶然中的必然,只要

身在黑暗中,哪有不浸染黑暗的道理。他不是以为自己一帆风顺就与这些无缘吗?军火,毒

品,暗杀等等等等,只要他身在这个世界就无法避免去碰触,他以为洁身自好就能独善其身

吗?

赛尔的不幸是谁造成的?无法怨天尤人,追根究底他的责任是无法逃避的!罗烈苦

涩地想着,等待着。

手术室的灯总算灭了,医生走出来对罗烈说:“罗先生,你太太失

血过多,还要在观察室再观察,你可以进去陪她,但不要让她激动多说话。”

“好的,

谢谢。”罗烈满怀感激地对医生点点头,走向了观察室。

赛尔静静地躺着,一脸的苍白

。罗烈在她身边坐下,心情复杂地看着她,心里在打着说话的底稿。他多想告诉她,一切都

会过去,他们可以从头再来,可他却觉得这话很假很假,就如同他发誓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可最后却仍然将她伤得遍体鳞伤。他怎么说得出口,他让谁赔一个完整无损的赛尔给他。

一切伤害都才开始!只有让赛尔戒掉毒瘾他们才会有新的开始!这将是一段充满艰辛坎坷之

路,罗烈开始思付怎么做才不会重蹈覆辙,他不要象失去戴晗一样再失去赛尔,他已经再也

输不起了!

几小时后,赛尔醒了,出乎罗烈的预料,她对失去的孩子并没有流露出太多

的伤感,只是睁着被病痛折磨得黑白分明的大眼怔怔地看着屋顶,许久许久才说:“这样也

好,他不用一辈子人不人鬼不鬼地生活!”

罗烈准备了半天的安慰之词一句也用不上,

对着赛尔满腔的歉意都无法表达,只能握着她的手,借幻想一切尽在不言中来表达自己对她

的歉意。

赛尔不说话,任由罗烈轻抚着她的手。

一个星期后赛尔转了院,一家高级的

疗养院,做戒毒疗养。戴柔给赛尔注­射­的超醇毒品对赛尔的影响很大,让她发作起来比一般

口吸的还痛苦。罗烈常常在外面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就心惊­肉­颤,剐心般的疼痛。不能心软,

他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她好,他宁愿她疯狂起来恨他也不要自己后悔。恨我吧!如果这会让

你好受,你就尽管恨我吧!

戒毒确实是非人的折磨,哈欠不断,流泪流汗,身上奇痒难

耐,还有不受控制的胡言乱语等等。赛尔无法忍受这样痛苦的折磨,一会苦苦哀求罗烈带她

走,一会又疯狂大骂罗烈狠心,甚至还提到了戴晗。赛尔骂罗烈:你根本不爱我,你能为戴

晗带毒品你为什么不能为我……你根本就是厌弃我了……你不要来看我,我不要看你惺惺作

态的表演……

很多很多,罗烈从没想到赛尔会骂出如此伤人的语言,每当这样的时候,

罗烈都默默地忍受着赛尔的恶毒语言,不做任何解释。他欠她的,只要她能恢复,他无所谓

因为赛尔的关系,罗烈的公事也丢开了许多,当十二月季度会召开时,罗烈不得已才

将赛尔托付给谭天凡自己和易柏前去参加。难免地,罗烈这半年的表现遭到了集团的质疑,

他将太多的时间都用在了私事上,虽然集团最高领导给罗烈面子没有当众责问,但对他的不

满已经是众人皆知了。会议结束,罗烈和易柏一起回来的路上,易柏安慰罗烈:“没什么,

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罗烈苦笑了笑,说:“你不要安慰我了,我也知道自己很过分。

我毕竟不是神,顾得了一端顾不了一头,我已经心力交瘁了,我想我该退休了!”

易柏

有些震惊:“你开玩笑吧,这点挫折就想退缩啊!”

罗烈认真地看了看易柏:“老哥,

我叫你一声老哥就说明这谈话是私人­性­质的。不瞒你说,我真的有退休的念头了!不是因为

挫折想退缩,而是因为我厌倦了。我很累,我不想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看着赛尔痛苦

的样子,想到是自己带给她的这些苦难让我常常夜不能眠。我想结束这样的生活,带着她远

离黑暗,去过她向往的阳光的生活。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想法,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为

我,而是为赛尔选择去放弃这样的生活。赛尔,她是好女人,我的一生为能遇到她感到幸运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直是赛尔在迁就着我,为了我,她放弃了她的家庭她的生活她的世

界,从阳光到黑暗,她牺牲了很多很多。我呢!我为她做了什么?我自问,除了没完没了的

危险,我什么都没给她!所以也该我为她做一些事了,而这是我早就应该做的,如果我早做

了,或许赛尔就不用遭遇这些事,也不会失去我们的孩子……”罗烈沉重地叹息着,向易柏

说了心里话让他觉得好过多了,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只是苦于没有适当的机会。

易柏

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说:“你的想法我理解,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退休的规矩你也知

道,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谢!”罗烈感激地一笑,知道这想法已经

得到了易柏的支持,也代表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物­色­他的接班人了!

不止罗烈

累了,赛尔也累了。

范赛尔坐在疗养院的花园中,看着湖水发呆。冷冷的风吹在她的脸

上冰冷刺骨,她却并不在意,裹了裹大衣,她依然看着那湖水。风吹过湖面,荡起一丝丝涟

漪,除了这涟漪,湖面一片平静。湖水下也如此吗?她好奇地想着。她清醒着,思想如湖水

一样清澈,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她在湖边,却觉得自己好像在梦

境中。

湖水清澈,可以映照出她的样子,她好奇地端详着水中的她。久没打理的头发有

些凌乱地散披着,因为瘦了很多突出了尖尖的下颚,凹陷的眼眶突兀地显露了她大大的眼睛

。这是她吗?她吓了一跳!水中这被毒瘾折磨得瘦骨嶙峋的女人是她吗?她慌乱地摇头,好

半天才流着泪接受了自己的新形象,也才懂为什么病房里没有镜子,一定是罗烈命人都撤了

原来她早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难怪罗烈每次见她都是淡淡的表情,这样的她连

自己都唾弃,怎么叫罗烈喜欢呢!正如戴柔所说,他会慢慢地厌弃她,他已经开始这样做了

吧!谁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象鬼一样?谁能忍受一个近似疯狂的女人每天的歇斯底里?谁又能

忍受她不分现实和幻觉一样的生活?赛尔悲悲切切地想着,治疗脱毒让她一天比一天清醒了

,而随清醒而来的是对自己疯狂的羞愧,她断断续续地能想起毒瘾来时自己的失态和对罗烈

漫无边际恶毒的漫骂,这些无法控制的失态让她无法面对自己。她沉默着,即使看到罗烈也

不想说话,她很想很想离开这,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静静地呆着。可是罗烈不会允许的,

他把她关在这折磨她,这是她失去理智时的想法,她将一切痛苦都归结为罗烈对她的惩罚。

记忆和现实被她混淆了,她的幻觉中她杀害了罗烈最爱的女人戴晗遭到了罗烈疯狂的报复,

所以她想逃离这一切。

随着她慢慢的清醒,她知道了小伍的死,知道了罗烈对戴家报复

的落幕,知道没有什么人再会来伤害她。可是真的没有人来伤害她了吗?她怀疑!她已经如

惊弓之鸟了,曾经勇敢坚强的范赛尔被毒瘾打垮了,她散失了斗志,散失了自信,她连面对

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她还怎么面对别人。

谭天凡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丢石子到湖中,他虽

然不说戴柔对他最后说了什么,但人人都能看出来,谭天凡变了,他比以前沉默,常常一个

人看着天空发呆,不知道想什么的让脸­色­越来越沉。

每个人在这场报复中都或多或少地

失去了一些东西。总结起来他们也不知道是赢还是输!戴家失去了所有家产,包括罗家的庄

园,罗烈又买了回来,却没动,一直放着不知道想重建还是拆除。罗烈他们失去了小伍,赛

尔的孩子还搭上了赛尔的健康,谭天凡的笑容。

“谁的去路好?唯有神知道!”

苏格

拉底早已经预言了他们的结局,可是谁也没那个慧眼早早看清!

一切都该结束了!

赛尔

混沌地想,我累了!我再也不想在你的世界多呆一秒!不管这世界对我充满了黑­色­的诱惑还

是你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也不想留下了!烈,我不要我们的以后充满了憎恨和伤害,我

不要你看着你爱的女人一天天憔悴下去,那不仅仅是对你残忍也是对我残忍。我毫不怀疑你

对我的爱,正因为你爱我,所以我才想走,离开你,不让我们的爱情有这样悲惨的结局!我

不恨你,即使我现在这样我也不后悔爱上你。没有遇到你,我的生命就这样混混沌沌地浪费

了,是你让我灿烂过燃烧过辉煌过,所以也允许我尊严地退场吧!

没有人看到赛尔的计

划端倪,包括罗烈,他还没去开会时赛尔已经在计划离开他了。因为赛尔的身体毒瘾已经控

制住了,所需要的就是慢慢的心瘾强建治疗,她被接了回来,服用着抗毒药定期回去检查。

几个保镖轮流着陪着她,罗烈没事时牵着她在花园中散步和她说话,当然大多时候都是罗烈

在说她在听。所幸罗烈是个很博学的人,天南地北说半天也不见辞穷,这大异于罗烈的­性­格

,很稳重的人说起话来滔滔不决是件很怪异的事,但是为了赛尔能恢复活泼开朗,罗烈并不

在乎自己的牺牲。

赛尔一点点计划着,护照,机票,钱都不是很容易弄到的,不知道为

什么,罗烈把这些都搜走了。但赛尔还是绞尽脑汁拿到了,就象罗烈所说,赛尔的智商只在

他之下,当她用心去做事时,没什么她办不到的。

罗烈要走了,赛尔只是安静贪婪地看

着他,似要拼命把他的样子刻记在心里。再见了,烈,我的爱!不要找我才是真正的爱我!

赛尔在心里默默地和罗烈告别。罗烈毫无觉察,照例拥抱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和嘴­唇­,微笑

着:“宝贝,等我回来,我会给你带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赛尔有些麻木地猜测了

一下就放弃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消息吗?她早已经看不见希望了。婚礼?她根本就提不起劲

!这两个世俗的字对她而言象上个世纪上上个世纪那么遥远,曾经代表等同着幸福的字对她

再也没吸引力了!她最想要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也没什么好消息值得她期待了。唯

一她耳里能听到的就只有两个字:离开。似乎这两个字对她而言才是幸福,解脱和她想要生

活的代名词,所以她偏执地入了魔地一心计划着离开。

罗烈走的晚上,赛尔实施了她的

计划,她在饭后的咖啡中加了足够的安眠药,医生给她开的治疗失眠的药。谭天凡他们毫不

起疑地喝光了咖啡,谁会怀疑她呢,她经常煮咖啡慰劳他们。

等保镖们睡倒了,赛尔从

容地提包离开了,她坐夜班机直达美国,等第二天谭天凡他们醒了去追踪她时,她又换了飞

机到法国。

一个高智商的人想玩失踪是很简单的事,转了几次,赛尔消失了。

三月初的美国,气温仍算寒冷。一早就飘着雨,沥沥下了一天,到傍晚天就­阴­黑了。

罡的律师事务所人都走光了,我们久违的宗正宽先生是最后一个,他细心地关好灯,锁好门

,将钥匙交给门卫才走出大楼。他的车子出了点毛病放在修理厂检修,他抬头看看天,雨很

小了,他竖起灰­色­的风衣领口,向地铁走去。

来美国两年多,快三年了吧!事业上,在

廖罡的事务所做到合伙人的地步了,也算做出了点成绩。爱情上却毫无进展,不是他忘不掉

赛尔,而是实在没遇到能让自己心动的女人。对赛尔,他已经放弃了!对赛尔把他骗回去,

没让他参加劫狱的事他没生气。对那女人他永远都无法生气,他有的只是佩服。不知道她对

母亲说了些什么,他回来后母亲软禁了他,直到看到报纸上那铺天盖地的新闻他才得到释放

。一切已成定局,他震惊地看着那群试图营救罗烈他们的人都成了新闻人士口中的恐怖分子

。他默默无语,收了廖罡叫人送来的机票返回美国。从此后萧郎是路人!他觉得自己真正地

走出了范赛尔的生活,他与她已经不再是一路人,从此后天高海阔,他们各自飞翔在各自的

世界了,能不能遇到,就在于那份缘深或缘浅。

很久很久没有那帮人的消息了,宗正宽

只有在非常无聊或象现在这般空闲时才允许自己回忆一下那对他来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或事!他们应该很好吧!如果没有遇到他们,宗正宽并没感觉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他们

让他看到了他所没有的——激|情。对,就是这两个字,他理­性­地生活,理­性­地做着他的律师

工作,甚至理­性­地谈着恋爱。而罗烈,一个和他很像的人,甚至比他更理­性­的人却有着他所

没有的激|情。他看见他们对视时流淌在他们之间的强烈电光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了,范赛

尔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爱就爱得轰轰烈烈,恨就恨得汹涌澎湃,而他理智得永远无法做

到,所以他心甘情愿地退出了,不止退出他们的爱情,也退出他们的生活,不去联系,打听

他们的消息,将自己也将他们互相淡出对方的生活。

三月了,下星期就是赛尔的生日,

二十九岁的生日。宗正宽淡淡地想着,她该做妈妈了吧!不知道做妈妈的范赛尔会是什么样

?依然那么漂亮还是依然有点小刁蛮!她的孩子也会和她一样吗?宗正宽天马行空地想着,

忍不住­唇­角就露出了笑意,轻摇了摇头放弃了没意思的继续深想。

地铁还有两站就到了

,他收好自己的记事本,正襟危坐地等着,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姿势太正式又放松了坐着。职

业病吗?他暗笑自己,难道就这样一天一天公式化了?

地铁在站口停了,上来了一群人

,看他们身上的潮湿程度,雨又下大了吧!宗正宽好奇地观察着上来的人群,观察也是律师

的职业病,他已经从长期的观察中练就了一双利眼,能从他们的衣着神态中看出他们的职业

甚至­精­神面目。

最后上来的女人有些面熟,宗正宽扫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任这世

界有太多离奇的事他都觉得没有这女人出现在眼前离奇。范赛尔?她怎么在这?而且是以这

副模样!

昔日­精­致的五官只能依稀在眉眼间才能找到,健康的肤­色­被暗黑取代,失去了

光彩的容颜和她太过纤瘦的身材是宗正宽不敢上前认她的原因。真的是赛尔吗?他怀疑!眼

前这­精­神恍惚,一看就是瘾君子的女人会是范赛尔吗?宗正宽无法相信!他有多久没见她,

一年还是二年?她不是和罗烈在一起吗?怎么会孤身一人在这,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这段

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一个阳光的女人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多太

多的问题在宗正宽脑中盘旋,他呆呆地惊疑地看着远处的范赛尔,她并没有想到有一个人在

注视着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抓着皮包靠在座位上假寝。黑­色­厚重的大衣裹在她瘦弱的

身体上显得很宽大,一条牛仔裤和一双平底鞋根本谈不上什么品味。这是那曾经领导着时尚

的富家千金小姐吗?这是那曾经美丽得飞扬跋扈,骄傲得目中无人的范赛赛吗?宗正宽看着

看着只觉得鼻子发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变成这样,但他确认那女人确实是范赛

尔!

地铁已经错过了他的站,宗正宽全不在乎,又坐了几个站,才见范赛尔站了起来,

摇晃着走向车门。宗正宽不露声­色­地跟了过去,他没叫她,以他对她的了解,一叫她准跑,

他上了一天的班,开了两次庭已经很累,没空上演你跑我追的大戏。

范赛尔走下地铁,

慢慢地走出地铁站,还好,她去的小区不是什么贫民窟,而是附近环境还算不错的公寓。她

的经济情况不错!随着她走进去的宗正宽得出了这个结论。

范赛尔在门卫处停了停,从

随身带的包里翻了一件礼物出来给门卫,不知道说什么让门卫站起来对她微笑感谢。宗正宽

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赛尔还和以前一样善良。看着她走进电梯,宗正宽才装作急急忙忙地追

过去,叫着:“曼蒂,等我一下。”

电梯当然已经上去了,宗正宽看着电梯一直往上,

在十一楼停下。他假装焦急地问门卫:“刚才上去的曼蒂是我朋友,她的手机掉在我车上了

,她住A还是B啊?”

门卫不介意地说:“曼蒂小姐住A组。”

“谢谢。”宗正宽按了

旁边的电梯也跟着往上。

A组的门关着,走廊上环境很好,安全措施也很完善。宗正宽不

知道该不该感到宽慰,这女人很懂得保护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安全的窝。但她的毒瘾是怎

么回事?宗正宽不知道她是怎么对人掩饰自己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在这小区中住下,这

样的小区应该很排外,特别是给她这样带毒瘾的女人。

带着种种疑问,宗正宽按响了门

铃。被堵在自己门口,他相信她逃无可逃了!

门铃响了半天,宗正宽才听见开

门的声音,门才拉开了一条缝,宗正宽就挤了进去。赛尔没想到进来的人是宗正宽,一时以

为遭到了抢劫,吓得尖叫起来。宗正宽赶紧合上门,叫道:“赛尔,是我,宗正宽。”

宗正宽三个字跳进赛尔的耳中,她停止了尖叫,惊恐地看着他,半天才崩溃地捂住脸,嘶哑

着声音大叫:“你走,离开这里,我不想见你。”她边说着边跌跌撞撞地退回屋里,也不在

意碰倒了什么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

她类似于受伤动物的吼叫让宗正宽的心就像被什么

尖锐的东西刺到了,痛得钻心。他跟了进去,看见赛尔蜷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Сhā在膝盖中

瑟瑟颤抖着。房间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里除了沙发就只有一台电视机,屋里还算整

洁,这又让宗正宽感到些宽慰,至少范赛尔还没象其他吸毒的女人一样屋里到处都是垃圾和

杂物,这是不是证明她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感觉到他跟进来,赛尔又开始尖叫:“

你走啊!我不要见到你!”

宗正宽在她身边坐下,柔声说:“我会走的话我就不是宗正

宽了!我答应你不逼你说为什么会这样,除非你主动的告诉我。不管你告诉我的原因是什么

,我只相信你绝不会故意去沾染上这种东西。我了解你,不会给你任何的压力,所以……”

“够了!”赛尔突然放开手,扬起头惨笑:“你了解什么?你了解的只是从前的范赛尔,

你了解现在的我吗?没错,第一次不是我故意去沾染毒品的,罗烈已经很辛苦地帮我医治毒

瘾了,我有多久没吸?一个月?二个月?我以为我终身都不会再碰这让我感觉到耻辱的东西

,可我还是碰了?为什么?为什么?我问自己,你范赛尔不是有傲人的自制力吗?你不是想

尊严地从罗烈的生命中退场吗?你不是厌倦了罗烈世界的黑暗才出来寻找光明的吗?可你看

看你自己,你有什么脸面厌倦罗烈,他身在黑暗中善能洁身自好,可你却根本无法做到。”

她情绪激动地挥着手,刚才灰­色­木然的眼睛因为激动多了一点光泽,小小的让人意外的光泽

:“宗正宽你说你了解我?你了解吗?你了解一个歇斯底里,分不清现实和幻想,散失了自

我和自尊自制的范赛尔吗?你了解一个厌弃自我,厌弃世界终日沉迷臣服在自己也不齿的毒

瘾中却没有勇气自杀的范赛尔吗?谁了解我?我自己都不了解我!”激动地说了一大通话,

范赛尔有些气促,她的双手Сhā进自己蓬乱的发中,看也不看宗正宽地低着头。

宗正宽被

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终还是忍不住说:“你就要这样下去吗?”

赛尔低

着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宗正宽四顾,这房间太小,应该不是两人能居住

的,他不禁有些怒意:“罗烈呢?他就放任你这样下去?”他甘心退出是因为放心罗烈能给

她想要的幸福,而不是让她落魄成这个样子的。如果罗烈现在出现在此,他一定会和他打一

架,不为抢赛尔,只为赛尔变成这样子。

“不知道!我已经离开他了。”赛尔的声音很

悲凉,让宗正宽听出了歉意和后悔。

“你们分手了?”宗正宽满腹疑问,这两人到底发

生了什么事?罗烈在监狱里赛尔都没有离开他的意思,还千方百计不顾自己变成恐怖分子地

去救他,如此的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能把他们分开的难道是比这些更猛烈的灾难?

尔摇头:“是我自己跑了!罗烈他应该在到处找我。”为了躲避罗烈的追踪,她已经换了很

多地方,每次都是取了足够的钱就换了一个地方。罗烈的卡,她一直用着,金钱唯一是她和

罗烈相联系的地方。她知道罗烈不会在乎的,比起她散失人格地去做某些事,她想罗烈乐意

给她,她只是不知道罗烈会忍受她多久,看她取钱的数字,罗烈猜也猜得到她用来做什么。

清醒时她会愧疚,会为自己的堕落痛哭流涕,她又错了!她不该离开罗烈的,有他在,他一

定不会允许她这样堕落下去,她以为离开能尊严地活下去,可是她却更快地堕落下去。失去

了孩子,没有了罗烈,不敢回家,生命对她根本就失去了意义,她成天泡在酒吧里,麻醉着

自己。在一次头痛难忍中,她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帮助,于是再也回不去了,即使梦中无

数次感受到了罗烈的呼唤,她也回不去了。她不要再看到罗烈失望的眼神,她宁愿自己从此

就消失在人群中,宁愿罗烈遍寻不到她后慢慢地淡忘她!

宗正宽无言地看着她,似乎感

受到了她颤抖的绝望。赛尔抖得越来越厉害,宗正宽看到了她的汗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正

疑惑,赛尔抬起头冲他大叫:“你的好奇心满足了没有,满足你就走吧!”她说话嘴­唇­在抖

,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脑袋困兽般地大叫:“你走,永远不要来找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她瘦弱修长的手指青筋暴露,宗正宽再笨也明白她毒瘾发作了,他心痛地过去抱住她:“我

不走,我们去医院,我要让你戒掉毒瘾……”

赛尔猛地推开他,抖索着去抓皮包,抖索

着从包里拿出针管一系列东西,宗正宽愤怒地去抢,赛尔却紧张地护住,只说了一句话就让

宗正宽愣住了。“你是想给我毒品还是让我从楼上跳下去?”

宗正宽呆若木­鸡­地看着赛

尔熟练地注­射­,十多分钟后赛尔没事般地站了起来,对宗正宽视若不见,径直走进洗手间,

等她出来已经焕然一新。脸洗­干­净了,头发也梳好了,除了瘦瘦的脸颊肤­色­已经与昔日的赛

尔没什么两样。她看了宗正宽一眼,­唇­角露出了刻薄的讥笑,也不知道是对宗正宽还是自己

。她扬了扬眉,若无其事,就好像刚刚那歇斯底里的人不是自己,微笑着问:“要喝咖啡吗

?我刚买回来的咖啡豆,可以现磨。”

宗正宽呆了!这是一个梦吗?谁能告诉他刚刚那

场景只是个梦,他会万分感激的。穿越了时间空间,这才是他爱过的赛尔,他要这样的赛尔

回来!

又一个特别的晚上。

夜晚的街头还是有些寒冷,毕竟是三月初,虽然

已近冬尾,却还没迎来春天的温暖。

范赛尔抖索着跟在宗正宽后面,两人的风衣领都拉

得很高,挡着夜风也挡着过往行人的目光。宗正宽急急地走着,愤怒失望焦灼忧虑等等情绪

冲击得他无法思考,只是下意识的走着。

这样做是错的!你该回头,别任自己也堕入那

无边的黑暗中!宗正宽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警告着他,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已经

冲击到脑中响个不停,可是他还是惘然不顾地继续走,走进了H街走进了他这几天才熟悉的

小巷。

你不能这样做,你该回头了,一旦出事会毁了你一生的!心中的警钟随着目的地

越来越近已近乎雷鸣了。宗正宽终于无力地停住了脚步,后侧一步头就抵到了墙上:“我不

能这样做!我该做的不是来帮你买毒品,而是送你去戒毒。”他无助地看着自己黑亮的皮鞋

,踏在肮脏的有污水的地面上,这地方不是他们该来的,他在做的事是错误的,他不是在帮

她,而是把她越推越深。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什么每次看着她痛苦自虐的样

子他就会被迫放弃初衷,从无法阻止她吸毒到妥协她吸毒再到不放心她跟着她出来买毒品,

他一步步走得太远了。

他斜视着她,她的脸在风衣里在路灯下很苍白,抖索着似被风吹

坏的花朵,毒花朵。她是他的毒品,戒不掉的毒品,他绝望地想着,突然痛恨起范赛尔来,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早已经忘却了,将“曾经”都封存到了记忆最最深处,她

却又出现了,不是凭他已经有抗体的­精­致容颜打动他,而是用不人不鬼的模样轻易地缴了他

的械。他到底欠她什么?从二十四岁到三十二岁,近八年的时间他感情生命中就只有一个范

赛尔,兜兜转转,却没有一刻属于他。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将自己置于可能毁他前途的危

险中,只为一个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瘾君子?

“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看出了

他的矛盾,赛尔小声地说,她的表情很淡,没有责怪什么的。这样的事其实已经发生了三次

,她真的希望宗正宽转身,不再管她,她谁也不想连累,只想自生自灭。她说着越过宗正宽

,往前走去。

宗正宽拉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当我送你的生

日礼物,不会再有下次了,明天我一定会送你去戒毒所。”

“谢谢。”赛尔犹豫了一下

,伸出双手抱住了宗正宽的脸,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她的­唇­冰冷颤抖,

有些微湿的吻让宗正宽闭上了眼,喉际里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忍住了想将她拥进怀中,

狠狠吻她的冲动。他不想她有任何他趁人之危的感觉!可下一秒看着她转身离去他又后悔了

,他不要做君子,他已经对她错误地放手了多次,难道又要再一次的错过吗?看着赛尔被风

衣紧紧包裹着的纤细背影,宗正宽为自己感到悲哀,在刚才的情况下他都没有勇气拥抱她,

那么他的一生也就注定了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如现在一样离他越来越远。这就是他和她的缘分

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错位,只能相遇,没份相爱相守!

是谁让他们的缘分注定了只能

擦肩而过?

宗正宽要崩溃了,对自己的怨恨对自己的怜悯让他怒气冲冲地快步越过范赛

尔。明天,他绝对不会再心软,一定要把自己和赛尔从这堕落的泥沼中拯救出来。

毒品

贩子和赛尔常打交道,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宗正宽也没多少戒心,见过几次面,对这位一脸

­阴­沉的男人没什么好感,对钱不反感就行。收了钱递货给赛尔,嘻嘻笑道:“下次让我送货

就行,你跑来跑去不嫌麻烦吗?”他是搞不懂这女人,搞那么神秘­干­嘛!

赛尔接了货,

沉默着,看也不看就往包里放。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四周骤然亮起了刺眼的灯,然后就是

噪杂的喧哗:“警察……你们有权保持沉默……”

象电影中放的一样,毒品贩子仓皇而

逃做最后的挣扎,但被四周围上来的警察逮住了。赛尔的包直掉在了地上,她看也不看,刚

才还在抖的身子也不抖了,灭顶的恐惧淹没了她,她没看警察,也不在乎自己暴露在聚光灯

中,她的眼睛焦灼担忧地看着宗正宽。她的恐惧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宗正宽!他完了,她

害了他。

宗正宽也回望着她,出乎她的预料,宗正宽很平静,他的脸上没有惊恐焦虑,

相反却有种释然的坦荡。他对她微微一笑,似乎让她不要内疚。一切都是自愿的!爱上你是

自愿的,执迷不悔也是自愿的,逃不开你的诱惑也是自愿的,谁叫我上了你瘾,才让自己无

可救药地沉沦……

没有侥幸!宗正宽从第一天跟着赛尔出来买药就预见了这结局。最后

一次,他象赛尔骗自己明天去戒毒一样也骗着自己。没有最后一次,每次都是最后一次,不

是赛尔害了他,当聚光灯打在他身上时,他幡然醒悟,不是谁害了他,是他自己的优柔寡断

害了他。如果他能坚决一些,他就该在看见赛尔吸毒时坚决地将她送进戒毒所;如果他再坚

决一些,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初次遇见赛尔时就勇敢的告诉她喜欢她,那么是否一切结局都将

改写,也就没有这冬天最后的一夜。

冰凉的手铐套住了他的双手,作为一个优秀的律师

宗正宽知道自己律师生涯到此为止了,他并没有为失去光明的前途而黯然神伤,他只是觉得

解脱了!真的解脱了!不管是对亲人的期盼还是对赛尔说不出的责任感,他都觉得得到了解

脱。不做律师可以做什么?他的眼睛越过了赛尔,似乎看到了大片绿油油的草原和白雪覆盖

的冰川,不管做什么,他先休息个一年半年,他已经忙得好久好久没有休假了,也快忘记除

了案子开庭生命还有其他的意义!

“你确定赛尔在美国吗?”廖罡递了只烟给对面

沙发上的人。

那人虽然一脸的风尘仆仆,但笔挺的西服­性­格的脸却仍然给人一种凛然不

可侵犯的肃然。这让廖罡在心里暗赞了一声,不能不欣赏这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表弟,他是

天生的王者,不管光明还是黑暗,他不做王是件让人很遗憾的事。对于罗烈的退休,廖罡只

是觉得损失,并没有过多的劝阻,人各有志,何况以罗烈的本事,换个地方照样能出人头地

。廖罡的遗憾只是源于自己小小的私心,他无法在黑暗国度纵横,只能寄希望听听罗烈的内

幕,罗烈退休了,第一手内幕自然无法及时收到的遗憾。

“我确定。昨天我收到她取款

的纪录传真,所以连夜就赶过来了,我想赶紧找到她,否则她转移的话又要浪费时间。”罗

烈用手抚了抚疲惫的脸,不用多说,垮下的肩膀无声地说明了他很累。

廖罡点点头:“

你别急,只要她在这我一定给你找到人,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打几个电话。”

“好。”

罗烈释然地靠回沙发,他喜欢廖罡,办事迅速效率高,他绝不怀疑廖罡的能力,在心里说,

赛尔,但愿这次能堵到你。罗烈有些疲惫地闭上眼,这样的追踪持续了多长时间?快三个月

了吧!罗烈无法计算这三个月中自己睡了几个好觉,每次得到赛尔的信息就匆匆赶去,然后

扑空,周而复始下他唯一的抱怨是范赛尔为什么要那么聪明,她已经可以算反追踪的老手了

,让他只能跟在她后面转。这应该是他第三次追着她回到美国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当局者迷

还是慢慢退步了,只有来求助廖罡,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在美国堵到赛尔,决不允许她

再逃了。

墙壁上的日历钟是一对热带鱼,小鱼是分针,大鱼是时针,罗烈看着钟慢慢就

有些迷迷糊糊,他太困了,几乎没好好睡觉一得到消息就冲了过来。日历上黄|­色­的电子日期

标着月和日,三月十一,这数字有些熟悉,罗烈迷糊中觉得这个数字对他很重要,可是半梦

半醒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数字为什么对他很重要。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朦胧听见廖罡进来了

就醒了,他看看廖罡,用手揉了揉太阳|­茓­,还没说话,廖罡书房里的座机和手机突然同时响

了起来。廖罡自己也吓了一跳,先看了看手机的来电号码就快步过去接起了座机电话。

“喂……嗯……嗯……我知道了。”廖罡挂了座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罗烈就拨打手机,对方

才说了第一句廖罡就截断了人家的话头,用命令的口气说:“你先过去,我一会就到。”

罗烈的心蹦跳起来,凭直觉猜到了电话和赛尔有关系,可直到廖罡在车上对他讲了事情的经

过,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让他震惊的不是赛尔吸毒被抓,而是宗正宽竟然也搅和到这件

事中。他们什么时候搅到一起的?罗烈相信一定是不久前的事,因为没有一点他们曾经在一

起的端倪可寻。而看着廖罡忧心忡忡的样子,罗烈为宗正宽的前途担忧起来,一个律师,搅

和到毒品买卖中,他的律师生涯到头了!

“阿宽是个优秀的律师。”廖罡的语气似乎决

定了宗正宽律师生涯的过去式,充满了惋惜和痛心。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罗烈抱了

一线希望,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为宗正宽保住律师执照他无所谓,他们欠宗正宽的,他要

代赛尔弥补过错。

廖罡听懂了他的意思,皱了皱眉:“也不是没有,只是目前不可能,

先接受处罚金吧,我慢慢想办法。”

“嗯。”罗烈叹息,接受了这种折中的方法。

警局的拘留室,罗烈先见到了宗正宽。廖罡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正帮他办保释,他坐在旁边发

呆,看见罗烈在外面,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表情,低着头不再看任何人。

“你要

见赛尔吗?她的情况有点麻烦,一时办不了保释。”廖罡接了个电话过来对罗烈轻声说。

罗烈不解地看看他,廖罡也不过多解释,只是说:“你想看她的话我来安排,其他的稍后再

说。”

罗烈只好点了点头,他已经三个月没见到赛尔了,也不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模样,

只好听从廖罡的安排。

过了十多分钟,廖罡进来,说:“跟我走吧!”

罗烈转身跟着

廖罡往里走。夜晚的警局也很热闹,各个房间都有人,罪犯警察,都呼吸着同样污浊的空气

。罗烈面无表情地穿过走廊,走到对面楼的拘留室。一个警察为他们开了门,进去是一个空

房间,对面一大副玻璃,隔着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大房间,里面坐着几个女人,看样子

都是吸毒的。玻璃是单面的,里面的人看不到他们。

罗烈一眼就看到了赛尔,她坐在角

落里,正用惊惧的眼光看着同屋一个吸毒的女人。她坐的角落就在玻璃的下方,所以很近,

近得罗烈能看到她凹陷进去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充满了恐惧,一种对旁边吸毒女的深入骨髓的

恐惧。罗烈皱眉看了看她旁边的那女人,那女人很高大,一头红发,额骨很高,有副巨型的

身材,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令赛尔感到恐惧的。但是赛尔的恐惧让罗烈感同深受,虽然不解

赛尔为什么会恐惧,他还是觉得有了解一下的必要。他对廖罡耳语:“麻烦你了解一下这女

人是什么人,她进来做了什么事,特别是对赛尔。”

廖罡看了看赛尔,点了点头,拉了

旁边站的警官出去聊。

罗烈站着,表面上看他依然面无表情,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已经翻

江倒海般波浪四起。赛尔,赛尔!他在心里痛苦地低呼着,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离开?

你的离开让一切努力和受的痛苦折磨都回到了原位,甚至比这些损失更多!

我该拿你怎

么办?

罗烈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欲哭无泪,他现在真正理解了这四个字的意思。隔着

玻璃坐着的赛尔,仅仅三个月,仅仅一道玻璃,给他的感觉却似隔了千山万水,隔了前世今

生,于慢慢人海中,于时间的荒芜中,他去何处寻他自信洋溢的范赛尔,他的宝贝,他在这

世界上的最后一块心灵的净土……

那女人,熟悉中透着陌生!

罗烈找不出那曾

经吸引他的自信,倔强和任­性­。这是一个陌生的赛尔,熟悉的那张脸上枯槁,茫然,冷漠,

让人一目了然地看到了她空虚的灵魂。这是他的爱吗?尽管罗烈有很好的心里准备也还是被

这样的赛尔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戴晗,他的梦魇!难道他终将会失去

赛尔吗?不!不!他不要这样的结局,他不要!罗烈几乎是在心里呐喊了。不管付出什么样

的代价,他要他的宝贝范赛尔回来。没有她,他的存在他的牺牲还有他的爱都毫无意义了!

经过她,他的下半生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为了她为了自己他也要不奢余力地拯救她。

罗烈的手摸到了西装口袋里的盒子,他已经想起了今天是赛尔的生日,这礼物是准备了好

久的,却没想到赛尔生日的最后几小时会在警察局的拘留室渡过,她以后应该会记住这个特

别的生日吧!

我该拿你怎么办!

罗烈心里的问话已经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赛尔

对那女人的恐惧给了他灵感,不管她害怕那女人什么?只要她还有害怕这一感情,他就觉得

她还是有希望被拯救的。罗烈酸涩中带着一丝甜味地回忆起某一个特殊的时刻他对付范赛尔

的方法:恐吓是医治范赛尔不乖的良药。

范赛尔木然地坐着,这是她二十九年生涯中

第一次被带到警察局,而且有讽刺意义的是,今天还是她的生日。二十九岁生日的开始,她

竟然是以一个被抓的瘾君子的身份迎接她二十九岁生日的到来,她不能不为此感到羞愧。更

让她不安的是,因为她,她最忠实的朋友有可能断送大好的前途。她觉得自己该醒了,她不

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她才二十九岁,人生的一半都还没走到,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下去呢!

害人害己,她觉得自己活着除了这四个字已经没有别的意义,她不能再这样了。

看着周

围陌生漠然的脸,特别是那红发女人,一进来就叫嚣着告诉她们她是同­性­恋艾滋病患者,叫

她们不要惹她。她看着这些人,吸毒卖­淫­的都有,赛尔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和她们

关在一起,这让她感到震惊和耻辱,对自己的堕落恨入骨髓。

赛尔呆呆地坐着,胡思乱

想着,没人提审她们,也没人理会她们。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警察进来,叫了她旁边的

短发女人出去,说有人保释她。保释?赛尔木然的脑子被这两个字激活了,对啊,还可以保

释,不知道宗正宽有没有人保释,如果他有,那么她也能出去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不是因为毒瘾要发作,而是因为红发女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她真的是同­性­恋吗?她的目光

让赛尔觉得很恐惧,几乎不敢与她对视。

能保释宗正宽的应该是廖罡吧!廖罡知道的话

罗烈也会知道了。赛尔想到这霍然一惊,都几个小时了,却什么动静都没有?排除廖罡不可

能不知道的因素,就是他得到了示意,对他们不闻不问!那意味着什么?罗烈对她失望了,

终于放弃她了?想到这种可能赛尔一时间如堕入了冰窟般寒冷,不要!不要在这时候放弃她

,她发誓出去后一定改过自新,只求再给她一次机会。赛尔有些慌乱了,监狱里的情况她救

罗烈时已经通读了很多内部资料,她害怕自己也被关进那人间地狱。她不要,她不要!她被

这种可能吓得恐惧地颤抖起来。

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这次不是出而是进,一起被送进来

四个人。她们好像互相认识,进来就占据了一角聊起来,对赛尔他们视若不见。除了她们,

其他的人都漠然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赛尔只瞥了她们一眼也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瞥之间从她们的衣服穿着可以看出她们应该是流莺,她们的英语讲得很快,声音也很低,

赛尔不愿惹麻烦,就没去留心她们说什么。

屋中的角落都坐了人,快下半夜了,大家坐

了一天都很累,就东歪西倒地或靠或躺地睡下了。赛尔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竟然看到了一件离

奇的事,这让她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毒瘾发作引起的幻觉。她竟然看到后来的那四人中的一

矮个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注­射­器,走到饮水机旁边拿了杯水过来。赛尔吓得心怦

怦直跳,闭了眼睛不敢看,可被她的举动逗起了身体也发生了异样的变化。赛尔觉得自己浑

身开始出汗,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看着那女人,她从哪带进的注­射­器,不是都要被检查吗?

赛尔脑中仅仅疑惑了一下就放弃研究这问题,被矮女人勾起的毒瘾在征服着她,她的眼泪不

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涌动,头开始痛起来,她看着那女人,她的同伴们掩护着她,赛尔只能看

到她将针头Сhā进了自己的动脉。赛尔觉得自己的血液随着她的动作开始沸腾,她无比渴望能

摸一摸那注­射­器。那女人很快注­射­完了,将注­射­器换给了另一个女人。赛尔矛盾地看着她们

,理智上震慑于那些女人凶狠的视线,她们已经发现赛尔在看着她们,凶恶的样子好像是在

警告赛尔别话多。赛尔根本没有告发她们的意思,她被勾上来的毒瘾折磨着,迟钝地没去想

房间里一定有隐藏的摄像头,可为什么警察没有进来,估计她们互相掩护,避开了摄像头的

可视范围。

被凶狠的女人瞪了一眼,赛尔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视线,可掉过头迎接她的

是红发女人同样狰狞的目光,赛尔才发现房间里的人大都醒着,都目标一致地看着那四个女

人。象是受到群体的鼓励,赛尔也把目光移回到那四个女人身上,她们又换了一个人。赛尔

觉得自己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她拼命地咬着牙忍受着。她被周围女人看那四个女人的目

光震慑住了,那是怎样的目光啊!极度的鄙夷,不屑,轻视,嘲笑……

赛尔最后一丝尊

严被这些目光压倒了!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被自己的同类轻贱!

心理学家马斯

洛认为人有五种基本需要: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和爱的需要、尊重需要、自我实现需

要。而尊重的需要包括两个方面:自尊和他人对自己的尊重。这种需要的满足会使人建立自

信,使人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价值的、有能力的、有力量的。如果得不到满足,就会

导致自卑感、无助感和失落感。

对于范赛尔这样的人来说,尊重是她最大最重的需要,

而被自己曾经看轻的人所轻贱是她最无法忍受的。房间里的都是什么人?卖­淫­的,偷盗的还

有她这样吸毒的!她从她们看那四个女人的样子已经可以想象出自己在她们眼中的样子,她

怎么能不感到悲哀呢!曾几何时,自己竟然堕进了这个行列中。四个女人象镜子一样让她再

不能掩耳盗铃地自欺欺人了,她紧咬着牙,拼命和自己的毒瘾做对抗,她不要,不要当着这

些人的面丑态百出!她不要连自己最后的尊严也失去,这最后的遮羞布一扯去,她知道自己

就万劫不复了!

烈!不要放弃我!不要!

赛尔忍得泪流满面,在心里呼唤着罗烈!她

的爱!

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我再也不任­性­不刁蛮不自暴自弃!烈!救我!

尔喃喃地念叨着,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前祈祷着。她不会想到罗烈就站在墙的另一面看着她,

感受着她同样的痛苦。

这样的痛苦一次就够了,再也不要多一次!罗烈的手放在玻璃上

,描绘着赛尔的侧影。宝贝,不是我心狠,我再也不要忍受这样周而复始的痛苦了!如果猛

药能医治你,我愿你置之死地而后生!

宗正宽站在罗烈的后面,他已经被保释出来,没

有回去,跟着廖罡过来看赛尔。他不懂这是在做什么,他们就这样看着赛尔和卖­淫­吸毒的女

人关在里面吗?警察局他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身份的置换让他一改往日的从容变得焦躁起

来。对罗烈他是有恨的,如果不是他,赛尔怎么可能变成这样?而现在这个赛尔爱的男人却

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受辱。宗正宽当然能看懂赛尔的屈辱,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

,沦落到和卖­淫­的关在一起,只想想就让他受不了,更别说看了。

“你想凭这样的侮辱

就能帮助赛尔戒毒吗?”宗正宽再也忍不住了,对罗烈不屑地讽刺道。

罗烈头也不回,

淡淡地说:“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宗正宽闷在心头深处的抑郁苦闷得让他难以言说,

被罗烈一堵更是郁闷,罗烈语气中的讽刺刺激了他敏感的心,让他禁不住就怒目而视:“我

没有好的方法,但至少我不会让她染上毒瘾,也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骤不及防,罗烈

突然转过身,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下颚一拳。宗正宽被打得连连退后了几步才站稳,口中立刻

有血腥的味道,他愕然地举手擦过,手背上已经沾有鲜红的血丝。

蛮子!宗正宽愤恨地

在心里骂道,看了看在旁冷眼旁观的廖罡,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还手。

“我不用任何人教

我做事的方法。”罗烈冷冷地说着,­性­格的脸上没有一丝歉意,好像这一拳已经是他忍了很

久逼不得已才出手的。

“你在妒忌?”宗正宽想了半天决定不和罗烈一般见识,又想了

半天,自以为找出了罗烈为什么打他的正确答案。他和赛尔在一起被抓,罗烈一定以为他们

有什么关系。

“少自作多情!”罗烈的脸又面向玻璃,好像刚刚根本没发生什么事。“

如果你喜欢赛尔,她就不会在里面。”罗烈不屑地说道。

宗正宽似被他的话打了一拳,

半响才问:“为什么?”换个人说他不喜欢赛尔估计他会置之不理,可罗烈的话让他不能不

问个清楚。他不喜欢赛尔?笑话!他八年来就只爱过赛尔,为了她连前途都丢了,还不叫喜

欢?

“为什么?”罗烈斜了他一眼。“作为一个律师,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行为会带来

什么后果,可你还是明知故犯。你这叫帮她吗?或许你是不忍心看她被毒瘾折磨,可是你却

忍心看她今后为你而内疚。多令人感动的爱情啊,为了她失去了大好的前途!你想她对你感

恩戴德还是一生内疚?”

宗正宽被罗烈刻薄的话说得汗颜,有些委屈也有些不甘:“我

没想那么多。”他真的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按照自己认为对的方法去做,可以对天发誓没有

半点私心。可是,真的没有吗?

罗烈转过了头,正对着他,严肃认真地说:“宗正宽,

我不会为我刚才那一拳道歉,那是你早该得到的。我不想为我自己的行为粉饰,你想把它归

结为妒忌也可以。我只想用这一拳打醒你,你该从对范赛尔的单恋中解脱了。正如我不会将

任何男人视为我的情敌,我也不会把你视为我的情敌。可以霸道地说一句,赛尔是我的,也

永远都会是我的,因为我不会再爱上别人,相反我也不会给机会让赛尔爱上别的男人,所以

你可以死心了。我这样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目的只有一个,劝你不要以殉情者的姿势出现在

赛尔以后的生活中。爱一个人有多种多样的方式,有时放弃也是一种爱,不要继续让她困扰

,内疚也是一种爱她的方式……”

罗烈爽直的话象炮弹一样轰得宗正宽晕头转向,内心

似被强烈的阳光照进,挤得狭隘无所遁形。他是这样吗?他对赛尔的爱是这样吗?殉情者?

哈哈!他的痴情在别人眼中就是这样的姿态吗?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不是被说穿了心事而恼

羞成怒,而是对自我行为无法正确认识的矛盾。

他的爱真的造成了赛尔的困扰吗?宗正

宽陷入了对自己的反思认识中!

而玻璃里面的房间,正慢慢向罗烈期待的方向发生着变

化,让畅快淋漓发泄了的罗烈不再关心宗正宽,而是密切关注着里面的进展,不至于玩过界

让他功亏一篑无法挽救……

玻璃房间里,那四个女人的注­射­器传到了最后一个女人

手中。赛尔边和自己的毒瘾做着斗争,边矛盾地关注着她们。矮个女人突然站了起来,用手

指着门惊恐地叫道:“那里有个魔鬼,它就要进来吃掉我们啦!怎么办?怎么办?”她叫着

去抓每一个人的手,让房间里一时就乱了起来,谁知道她有没有病,会不会伤害自己,人人

都惊恐地避开。

赛尔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被她堵在了墙角抓住了手臂。“你是妖怪

,你是魔鬼派来的卧底,你会害死我们……”矮个女人对赛尔又掐又打。赛尔疼得滑坐在地

上,心里还朦胧地感到侥幸,她的衣服太厚,矮个女人的指甲都只能落在表面上。

赛尔

只能被动地抱着自己的头,承受着矮个女人的疯狂。幻觉,她有些欲哭无泪,她自己也体验

过这样的癫狂,矮个女人镜子似地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她曾经也这样伤害过罗烈,清

醒时看到罗烈手臂上的伤还无动于衷。矮个女人加诸在她身上的比她加诸在罗烈身上的还要

过分,一时对自己的痛恨让赛尔没想反抗,也无力反抗。毒瘾已经让她有崩溃的迹象了,她

环抱着自己借矮个女人的捶打在地上呻吟着,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从没有一刻她如此希望自

己昏过去,这样或许就能避免等下的出丑。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赛尔被吓了一跳

,躺在地上看过去,却看到了一张嘴上沾着白沫的脸,和她一样贴在地上,生命即将熄灭的

死灰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赛尔。那张脸上全部堆出的表情是遗憾,象是对这样离去的不

甘和对人世的眷恋。

赛尔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无法尖叫却吓出

了一身冷汗。颤抖没了,浑身的不适也没了,就象哇哇大哭的小孩突然遭到劈头雷霆般的喝

声,她觉得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了。她觉得那对面躺着的,眼睛凹陷的,瘦骨嶙峋的,口吐

白沫的,中毒猝死的女人就是自己。

就这样走了吗?

尘世间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那飘飘忽忽的感觉就那么令人向往吗?

曾经爱过的,恨过的,都这样放开手,一切

归零吗?

妈妈,爸爸,哥哥,罗烈一个个的脸从赛尔脑中闪过,比起死亡,他们会接受

一个改过自新的赛赛吧!

赛尔颤抖着,被强烈震撼的意识开始出现了幻觉,似乎躺在地

上猝死的就是自己。她的灵魂在半空中俯视过自己,然后象是长途跋涉经由坟墓来到上帝面

前。周围都是雾,她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能听到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声音传来:“范赛

尔,你不悔吗?”

赛尔不由自主地跪下,渴望灵魂的被洗涤:“我知错了。”

“饕餮

、贪婪、懒惰、嫉妒、骄傲、愤怒、­淫­欲,你犯了哪一条?”

赛尔觉得很耳熟,歪着头

想了下恍然大悟,天主教的七宗罪?她衡量了一下自己,嗫嚅着说:“贪婪,骄傲,愤怒,

妒忌,­淫­欲。”天啊!难道除了饕餮和懒惰她都犯了?脱离了现实的赛尔觉得自己又恢复了

以前的样子,幽默感也回来了。她是不是作为渺小的人类,在接受宿命的审判?

“很好

,那你知错吗?”

知错?赛尔好笑,以前看七宗罪时就觉得不合理,但凡是人,就不可

能不犯其中的一条。是不是每个人都要接受这样的审判?既然每个人都有罪,那么谁来执行

这样的审判?

“我应该为哪条罪忏悔?”赛尔想既然每个人都有罪,就有重罪和次罪,

她想知道自己为了什么遭罪。

“骄傲。七条罪中最大的一条,期望他人注视自己或过度

爱好自己,对自身能力过高的一种自信。”

“我还有自信吗?”赛尔苦笑,为这个莫须

有的罪名。如果她还有自信,她就不会任自己沉沦下去。

那声音迟疑了一下,似乎也在

评估这罪名对赛尔是否适合。一会那声音说“懒惰。”

“为什么懒惰?”赛尔不觉得自

己有这样的毛病。

“失去自信沉沦的懒惰。”

谬论!赛尔的直觉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

词。她自信了是骄傲,不自信了是懒惰,神就可以这样随心所欲地变换说辞吗?这样想着她

就毫无顾忌地叫出来:“神就可以这样随心所欲吗?”

“不能随心所欲我还做神­干­嘛?

”那声音失去了庄严,变得有些不正经了,多了嬉笑的味道。

赛尔有些茫然,这是怎么

回事,她不是在接受审判吗?有这样怒骂嬉笑的神吗?

“众生皆神,你忘了这句话了吗

?”那声音嬉笑后变得耳熟了。“你渴望被拯救吗?你想谁来拯救你?谁是你的神?还是你

把神的意义看得太重了!何谓神?我的理解是能掌握自己命运和理想的‘人’,换言之,‘

我’就是神!众生都是神!”雷鸣般的声音越来越熟悉,赛尔猛然想起这是自己告诉帕克的

话,那躲在迷雾中的人就是“她”。

众生皆神!赛尔被“自己”曾经豪情万丈的话当头

一顿­棒­喝醒悟了。她为什么渴望被拯救,还是源于自己的不自信,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罗烈身上。在这场复仇的战争中,不但罗烈迷失了自己,她也迷失了自己。人都是容易被人

影响的,罗烈的强大似母­鸡­一样庇护着他们,让她不知不觉中沉溺于被保护,习惯依赖罗烈

。罗烈无形中就是她的神,无所不能的神。当她发现自己被伤害了,这神失去了无所不能的

光环,她就失去了信仰。她迷失了,觉得自己被“神”欺骗了,于是她逃开,踏上寻找“神

”的旅途,却忘了“她”就是“神”。

“她”说得没错,范赛尔犯了骄傲和懒惰之罪!

而能使她得到救赎的除了她自己没有别人。

别放弃我!她嘶叫着却没想到只要她不放弃

自己,就没有人会放弃她!

范赛尔泪流满面地醒过来,虽然全身肌­肉­都在酸痛,但觉得

­精­神上似卸下了一个包袱,觉得全身都轻松起来。似乎以前的范赛尔随着刚才的女人死去了

,她又获得了新生。

这一次,她将自我救赎了……

罗烈看到了赛尔晕了过去,又慢

慢看着她醒了过来,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由茫然迷离慢慢地明澈起来,黯然的脸渐渐有

了生气,至此罗烈的心完全落了下来。他闭了闭眼睛,额头疲惫地靠在玻璃上,他成功了吗

?他不敢想是自己的功劳,一切还要看赛尔,这才是开始,更长的艰辛之路还需要她自己去

走。他能做的就仅仅于此了!

摊开握在手中已经被汗渍濡湿的翡翠玉坠,送给赛尔的生

日礼物,他淡淡地微笑了。她该得到鼓励!新的一天开始了,她应该有个新的开始,这不仅

仅是她的希望,也是自己的希望。罗烈转身把玉坠放在廖罡手中:“去给她办保释吧!这是

给她的生日礼物,请帮我转交给她,别说我来过。”他笑了笑,转身又看了看赛尔,她已经

坐起来,正用衣袖擦满脸的汗。她旁边的红发女人早已经被倒下的女人吓倒了,滑坐在角落

里缩成一团呜呜地哭,与刚才的强硬判若两人。罗烈早已经知道她的伪装,一个虚张声势自

我保护的女人!他摇了摇头,整了整西服走出了房间。外表的强硬总会被真正的灾难击破,

只有内心的强硬才能让你置于不败之地,他希望赛尔也懂得这个道理。没有人真正能陪伴你

一生,只有你自己的坚强能陪伴你渡过每一个困难。

我的爱!我等着你归来!

走出警

察局,已经凌晨了,罗烈站住了,抬头看着远处穿过高楼大厦缝隙透来的茫茫晨景,青白的

曙光和淡淡的晨雾交融在一起,已经能看见城市城市隐隐的轮廓。在这雾下面的太阳应该正

在积攒着力量,等候着一跃而起的那一刻吧!当阳光普照大地时,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无

限的希望和新的开始。

每个人的新的开始!

罗烈仰头闭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还带着

冷意的空气!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该来了!

脱离了黑暗,他已经正式退休,一直忙着

追踪赛尔也没好好想想今后,现在可以放下心来,他要做的事是找个酒店,先睡它几天,其

他的以后再说吧!

易柏和谭天凡他们应该在恨他吧!哈哈!罗烈想起来就得意地笑。他

一声不吭地丢下摊子让他们收拾,自己追着赛尔满世界跑,他们不恨才怪。不过也不能怪他

,谁叫他们都不做他的接班人。这两人太不仗义了,都是孤家寡人也不体谅一下他的难处,

他可是要追寻他下半生的幸福啊!既然好说歹说都不同意,那就别怪他也不仗义了。不管怎

么说,接班人的候选人就是他们两了,他不管他们怎么推脱,猜拳定胜负也行,那两人绝对

做得出来,他是不管了,反正他出来了就不会回去了。

自由的感觉真好!在阳光下生活

的感觉也很美妙。罗烈肆无忌惮地在警察局走来走去只觉得新奇,原来还可以这样生活啊!

胸怀坦荡地看着以前属于“圈子”里的人,脱离了黑暗,觉得自己也获得了新生。

明天

,不,应该说今天后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罗烈踏着曙­色­微明的晨­色­,迎着慢慢暖起来的

晨风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宗正宽目睹着罗烈将什么东西放在廖罡手中,回头看了一

眼赛尔就离开了。等他离开,宗正宽回头看赛尔,她已经擦好了汗,整理好衣服,正用手理

顺蓬乱的头发。他默默地看着,他从头到尾目睹了全过程,赛尔被掐打时他几乎无法看下去

想冲出去叫警察,但是罗烈和廖罡动也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于是宗正宽不再看赛尔,而

是仔细地观察着罗烈,他的面部表情的伪装做得很好,让宗正宽相信任何人看到这样的表情

都会以为他和里面的女人根本没什么关系。宗正宽看了半天才发现他藏在西服袖子下的手握

成了拳,而从那暴起的青筋和微微不易觉察的袖子抖动,才让宗正宽窥视到一点他外露的情

感。

宗正宽的心被什么刺痛了。这就是爱吗?罗烈的爱!与他相各异的爱!他不是对赛

尔的痛无动于衷,他只是将这种关心和爱内敛,即使内伤也给人坚如磐石的依靠。就是这样

博大­精­深的包容力震撼了宗正宽,让他凄苦地发现了自己和罗烈的差别,他对赛尔的爱这一

辈子都不可能超越罗烈了,除非他有罗烈对赛尔壮士断腕的坚决,可这恰恰是他无法办到的

,所以就注定了他的爱情悲剧。

他茫然地看着赛尔,赛尔她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半天才

迟钝地发现她真的不一样了。她的眼睛由漠然慢慢到有神,再到泛着异样的光彩。她的脸,

清瘦的脸也有了生气,宗正宽认真看了半天,才发现那种生气是他久违的,有着范赛尔独特

风格的自信,昂然的自信,飞扬的自信。从眉间一点点漾开,到脸上,到身上,再到全身都

是。

这就是罗烈说的猛药的效果吗?

宗正宽难以相信凭那几个女人的表演就能得到了

赛尔的脱胎换骨,却怎么也没想到不仅仅是那几个女人的功劳。如果要算,她们也仅仅是诱

因,更多的其实还是赛尔的累积。累积的自我厌弃,累积的被轻贱等等其实已经到了赛尔的

极限了。正如再见宗正宽时赛尔说的话,“你是给我毒品还是让我从楼上跳下去?”她以为

她自己可以将生命与毒品划等号,可是当真正目睹死亡来临时,她醒悟了,她的生命远远不

是毒品的意义能代替的。爸爸妈妈罗烈哥哥一个个对她的意义都比毒品重,所以她强迫自己

做出了选择!生,就有尊严,有意义的生。

毕竟是能在激烈竞争中做到合伙人的大律师

,逻辑思维和接受能力都比别人强,宗正宽目睹了赛尔的变化也从中得到了启发。置之死地

而后生!看到罗烈和赛尔之间的爱,他也该放手了!不再有不甘和侥幸,罗烈的话和那一拳

彻底断了他的希望,也让他看到了现实。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无望的纠缠呢?他心中早就明

白可还是身不由己地沉沦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问着自己,离开了警察局。

当次日

坐着飞机离开美国时,看着机外的蓝天,宗正宽找到了答案:一直不肯放手是因为他害怕孤

独,不甘从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中退场的孤独!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未里的某一天。

无边无际的沙漠象黄|­色­的大海,寂静地诗意地伸展着一道道一条条沙浪。朝阳升起,展开

万丈的光芒似情人温柔的眼眸俯视着这金­色­的柔和,一点点轻抚过去,越过一道道沙丘,直

到沙漠深处的一个部落。

部落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从人们相互的问候中可以听出这

里在举行着一场婚礼。沿着热闹的路线,穿过错落有致的帐篷,来到举行婚礼的新房外,可

以看到朴实的村民们在新房外面举行着庆祝婚礼的活动。

人群中我们看到了一张熟悉的

脸,半长的发早已经失去了蜷曲,前面刘海剪得参差不齐,有些凌乱却野­性­味十足。她发丝

下面一张脸黑里透红,眉稍嘴角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这样一张脸,虽然带着被沙漠风沙

洗礼过的粗糙,却是一张有着健康肤­色­的脸。没经修剪的浓眉下一双嫣然动人的眼睛,虽然

有些­干­燥却丰腴的嘴­唇­,微扬的下颚呈现的不是骄傲而是坦率倔强。粗布的当地服装穿在她

身上有些过于宽大,但她­祼­露在外的手臂却不会再给人她很羸弱的感觉,健康有些纤细的手

臂上皮肤绷得很紧,有着不会给人很过分的肌­肉­。她的手臂上套着一大串当地人用兽骨和彩

­色­石头串成的手链,一动能发出轻微的悦耳的响声。她带着笑好奇地看着村民们准备婚礼的

食物,这样的婚礼对她来说是新奇的。当她流浪到此,想休息一下补充行囊时,这场婚礼和

好客的村民留下了她。

她当然是我们的赛赛了!阔别了半年之久的范赛尔。

没错!她

又回到了沙漠,这曾经她自我放逐的地方——黄沙漫天的沙漠以它博大的胸怀再次迎接了她

等我一年!

当她接过廖罡给她的翡翠玉坠,她除了这一句话,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

了。

不用廖罡多说,她知道罗烈来过,也知道罗烈为什么会走,她感谢罗烈的离开。当

她含着泪凝视着手心里的玉坠,似乎还带着罗烈味道的玉坠时,忍不住的泪就滴在了上面。

等我一年,一年后我将归来,仍然是你的范赛尔,仍然是你的宝贝,她在心里嘶喊着,似乎

对着玉坠就是对着罗烈发下誓言。

这就是她的爱人!分开才越来越清晰地让她看清了为

什么会那么死心塌地爱他!当她在痛苦中呻吟时,当她在漫天黄沙中踟蹰独走时,她知道这

次她不是一个人,她不是在自我放逐,她只是在寻找遗失的自己。她并不孤单,也不是在孤

军作战,她的爱就在后面,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只要她转身,就能看见她的爱在等着她。

就是带着这样的安慰她熬过了炼狱般的痛苦,熬过了苦行僧般自我救赎的日日夜夜。她比上

次更深地进入到了沙漠的中心,一天比一天更多地找回了自己,也找回了自信。她觉得她爱

上了这样的生活,朴实无欲的生活,需要很简单的生活,一点点给予就能感动和快乐的生活

这是一个朴实的神秘的部落,对于这沙海荒漠中闯入了他们世界的范赛尔,他们给予了

热情的接待,并邀请她参加为期四天的婚礼。今天是第三天,明天参加完婚礼不但部落的人

将要搬迁,赛尔也将重新踏上自己的征途。

这个部落的婚礼有很多庆祝形式,有喜宴和歌舞还有“闺女之夜”,所谓“闺女之夜”

,是婚礼后第三天晚上的一种庆祝活动,也是一种为部落未嫁娶的男女提供相识机会的活动

。在这天晚上,新郎和新娘双方的亲朋和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聚集一起尽情欢乐。她们跳

着传统的民间舞蹈,唱着祖辈流传下来的歌曲,分享着新人们的幸福和欢乐。整个“闺女之

夜”,新房内外都灯火通明,这是姑娘小伙们的世界,他们花枝招展,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这样的夜晚应该是快乐的,令人向往的。赛尔留下来也是基于这种向往,她在荒漠中流浪

了几个月,部落和热情好客的主人让她感受到了温暖。离群太久,重又回到同类中让她觉得

一切都很亲切,凭着简单的语言和部落的人交流着,她觉得他们待人的朴实和真诚又唤回了

她面对同类的热情。他们强烈的集体主义观念和团结互助的­精­神,让她看到了他们纯厚朴实

的­性­格和粗犷豪放的情怀

。几天的相处,赛尔觉得自己又得到一种新的启迪:茫茫的世界中,我们如沙尘般的渺小与

平常,能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又需要多少的缘分?经历过死亡才能感受到生的欢乐,

经历过离别才能感受到相聚的幸福,经历过苦难的人才能感受到无上的幸福,而最终能让这

一切美满的只有希望和等待……

夜晚,营地的中央位置燃起了篝火,烤全羊的香味阵阵飘来让人垂涎欲滴。姑娘们穿着

长裙,披着­色­彩艳丽的罩衫,戴着五颜六­色­的包头,引人瞩目,别具风采地出场了。小伙们

描眉画眼,涂着黑白相间的花纹,头上戴着Сhā有羽毛的帽子踏着鼓点跳起了民族舞,漂亮的

羽毛、兽皮恰似彩云飘动,让人耳目一新。老人、­妇­女、儿童们围坐在四周观看,不时地为

舞蹈者们喝彩叫好,并且报以热烈的掌声助兴。

赛尔也在热闹的人群中,和新郎的父亲,部落的长老坐在一起为这些舞者敲动着手鼓。

乐手们反复弹唱着几首简单的舞曲,每个人都十分卖力地敲打着,简单的节奏简单的舞步,

欢快而流畅,扣人心弦的鼓点声声敲在心头上,让快乐在营地上到处流窜。赛尔跟着他们唱

着叫着,觉得自己许久许久都没有这样快乐过了,望着被朋友们围着跳舞的新娘新郎,她感

觉自己也分享到新人们的幸福和欢乐。不知不觉,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泪开始滑了出来,不

是伤心难过,也不是委屈忏悔什么的泪,而是告别。她觉得从这一刻开始,她真正告别了过

去的自己,打通了自我救赎的最后一关——正视自己。

她为能够正视自己的过去获得了新生!

傍晚的沙漠,夕阳慢慢西沉,余辉的霞光从天际倾泄向下,懒懒地返照在沙漠上,

和那漫天的黄沙相印在一起,交织成一副瑰丽壮观的画。在这画中,有一个商队迎风走着。

随着夕阳的下落,炎热的气温已经下降,混着热浪的风虽然不能带走酷热,却也深受商人

们的喜爱。商队慢慢行走着,由远而近,当登上一座高高的沙丘时,领队穆萨看看远处兴奋

地叫道:“大家快走啊,我们能赶上一个婚礼了,今晚可以好好慰劳我们的肚子了。”

商队的人都欢呼起来,望着远处飘扬的彩旗兴奋地挥动着手。队伍的后面,才站上沙丘

的男人屈指向上推了推牛仔似的帽子,短袖牛仔衣下黝黑粗壮的手臂在夕阳的余晖下有些闪

闪发亮,那是汗水折­射­出的光芒。帽子下那张­性­格的脸扬起,眯着眼看向远方令商队人兴奋

的根源,高高的彩旗非常醒目,这是沙漠部落的风俗,召告感恩的旗帜,路人能从彩旗的颜

­色­老远就能判别部落里有喜事还是悲事。

婚礼?男人­唇­角挂上了淡淡的笑,那是不是意味着有美味的烤全羊还有香醇的酒?他陶

醉地轻吸气,似乎已经闻到了那令人垂涎的香味儿,疲劳和风尘都淡忘了,只想飞奔过去享

受一下这人间的美味。但要飞奔过去就是幻想了,他们能看到部落的彩旗是在高处,要走到

部落,在这沙漠中他们最少也要走上两小时。

“休息一下,我们就直奔过去。”穆萨命

令大家原地休息。

男人顺从地在斜坡上坐下,从随身的牛皮水袋中喝了水,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继续看那远

处的彩旗,脑中不由自主地又重复了想了一千遍以上的想法:赛尔会在那个部落里吗?

会吗?嘿嘿!我们的男主角罗烈并不太执意于能得到正确的答案,他只是忍不住地在经过

每一个地方时都存了遇见赛尔的侥幸。当然不能遇见他也不会失望!一年之约,他相信赛尔

总会回到他身边的。而他在沙漠的原因并不主要是为了遇见赛尔,当他把身边的事都安排妥

当真正退休后,他觉得自己该奖赏自己一个度假。他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他想弥补自

己一下。而度假的地方,在谋杀了很多脑细胞后,他选择了沙漠。那浩瀚的沙漠和它绵延逶

迤的落日余晖是赛尔的最爱,让他也想来惊叹一下大自然的神奇造化。

当他背着行李随一个又一个的商队在沙漠中穿行,当他于晴空万里看到天空的高远澄净

,当他夜晚宁静地看着苍穹下的繁星满天时,他觉得他感受到了赛尔的气息,也感受到了她

的感受。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一个让人心灵可以得到净化和升华的世界,罗烈觉得不止赛

尔,自己也从这次旅行中得到了启迪:生命是应该被尊重的!众生平等,每一个生命,没有

贵贱,即使是重病的、将死的,都是这世界的一部分,不能被强加铲除和漠视;尊重生命,

不仅是尊重某个独立的个体,也要尊重生活在我们周围的其它生灵,和平共处,这才是尊重

自己的表现。只有生命被相互尊重的时候,你才能深刻的理解生命的价值。比起无垠的世界

,生命是短暂的,所以每一个生命都应该有自己的­精­彩和好的归宿,谁也不能有任何特权漠

视生命!

罗烈叹息自己没有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不懂得去敬畏生命,所以即使有爱,也是狭隘的

爱,只有对每个生命怀有敬意的爱,心中才可能有真爱,才不会有一个又一个的悲剧!谁的

生命该得到尊重?什么才是永恒的大爱?在沙漠的风沙和一个个淳朴的路人身上,罗烈觉得

自己找到了答案,余生他相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夕阳落尽,温柔的暮­色­慢慢笼罩着沙漠,沙丘上已经蒙起了薄暮,风有些大了,如果不是

高处挂的灯,这沙漠就显得很荒凉了。商队的人已经走近了部落,近得可以闻到烤全羊的香

味,可以听到鼓声和歌声,那简单欢快的旋律似乎安抚了旅人疲惫的心,就象归家的游子一

样,每个人都被那旋律刺激得热泪盈框,迫不及待地随着迎接他们的部落长老一起奔向快乐

的发源地。

歌舞和美食对在沙漠里漫行了半个月的旅人来说当然是美食更为重要,穆萨和部落的长

老是熟人,常有生意来往。长老让人给他们端上了烤全羊,用一只大铜盘盛着,他们洗手后

,便围着烤全羊用手抓着吃,并喝一种用柠檬汁兑成的羊油汤。美酒,美食,罗烈和商队的

人一边享受着,一边欣赏旁边的篝火晚会。

篝火边,一群载歌载舞的姑娘将几位正在跳舞的小伙子围在中央,那些舞动的羽毛、兽

皮和彩饰恰似流云飘动,让人耳目一新。她们踩着欢快的鼓点,旋转着,那些手腕和脚脖上

带着的饰物伴随着加快的动作发出悦耳动听的响声。一张张洋溢着青春和快乐的脸庞在罗烈

的眼中掠过,合着她们的舞蹈让罗烈看到了她们如沙漠烈日般的热情。

这就是幸福吗?

当罗烈的眼敏锐地捕捉到那张熟悉的,异于部落女孩的脸时,他惊呆了,一时间天地万物

都不复存在了,他的眼中,心中就只有一个她。

那女人,穿着部落­妇­女­色­彩艳丽的长裙,脖子上挂着用孔雀石和象牙雕刻的项链,­祼­露

的手腕和脚脖上缠着一串串贝壳、兽骨片和金属小铃铛,随着她生涩的舞动,裙裾飞扬,黑

发飞扬,快乐飞扬,自信飞扬……

罗烈木然地看着,不知不觉,直到觉得脸上凉凉的,

才惊觉自己流下了泪。他没去擦,坦然地让火光印­射­着他的泪——喜悦和欣慰的泪。那女人

,他的赛尔,他的宝贝回来了!

那曾经经历的一幕幕,随着舞动的裙裾蒙太奇似地掠过罗烈的眼睛:我要你的领带……

做我的情人……让我们私奔吧……我该知难而退吗……你,并没有你­性­格表现出来的勇敢…

我错了!宝贝!你是勇敢的,你值得任何人为你感到骄傲!

怎样的一副画!

那在火光中翩翩起舞的女人,交叠着她二十五岁生日在甲板上

细雨中的舞姿让罗烈百感交集。近五年的时光啊,于茫茫人海中,于大千世界的广阔中,于

宿命的循环中,他又遇到了她。经历了苦难和磨练,这一次他们会得到幸福了吧!

那火光中的­精­灵啊!依然翩翩舞者,浑然不觉奇遇的邂逅就等在她身边不远处。随着舞

步的熟练,她慢慢找到了感觉,任意挥洒着自信的舞步。罗烈痴迷地看着她,一如无法拒绝

有着吹弹得破容颜的她的妖娆,他也无法拒绝眼前这被火光映­射­着,有着黑里透红健康肤­色­

的她的野­性­。这就是他的宝贝吗?他迟疑着,在阔别了半年之久,彼此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她还是他的宝贝吗?

在经历了这么多伤害和磨难,她还有勇气走进他的世界吗?即使

他已经为她改变,她能忘记他带给她的灾难吗?她应该恨他的!当她对着狂乱中伤害了他的

伤痕无动于衷时,他就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怨恨。爱多深,恨也多深!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却无力改变这种局势。虽然不是他亲手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却也是他间接加上的。他执着

地不放弃她,有忏悔还有对自己的救赎。不放弃她,不放弃希望,不放弃爱!有她在,人世

间一切对他才有意义,没有她,他知道自己将彻底的堕落,无法自我救赎。

等我一年!

他热泪盈眶!她的承诺有效吗?一年后她还会再回到他身边吗?自信和自卑象白天和黑

夜,交替着折磨着罗烈,让他在这样的矛盾中煎熬着。他是矛盾的,只有对赛尔,他身上才

有这两种极端。

宝贝,你永远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爱情里爱得最深的人最痛苦!罗烈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那个爱得最深的人,但他却知道在

感情上他永远都不会有赛尔坚强。她能对他狠心地走掉,他却无法做到对她放手。

近似狂欢的舞会,小伙姑娘们的暧昧让罗烈多少也明白了这类似相亲的舞会­性­质。有着

异国风味的赛尔很快在同类中出类拔萃地耀眼,越来越多的小伙们围着赛尔暗送秋波,暧昧

的动作让全场不时发出阵阵狂呼。尽管赛尔心无杂念,还是被逗得意气风发,舞蹈的动作的

幅度已经越来越大胆。

这还了得!罗老大的迟疑腾地被忌火烧没了,不假思索,压低了帽子越过人群,站到了

篝火外围。等那女人翩翩转过来时,罗老大上前揽住了她的腰,握住了她的手。大胆和出乎

众人预料的动作让全场暴起了更热烈的狂呼,口哨声和掌声似乎比暴起来的火焰更为壮观。

这是一个热情崇尚自由的部落,罗烈的动作被视为勇于追求爱情的举动被大家报以欢呼的

鼓舞。

赛尔却受惊了,一直被大家追逐却给人不能亵渎骄傲的她骤然被一个强壮的男人近似亲

密地搂在怀中,让她恐慌之下舞步全乱了,一连几脚都踩在了男人脚上。虽然是粗皮的牛皮

靴,但她的恐慌可没有减少力量,踩得男人微微轻吸气。

“你怕我吗?”熟悉的声音,还有似曾相识的对白让赛尔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那被牛仔

帽半掩的脸,那有着欧洲皇族血统的高直鼻梁,那薄薄可以冷笑可以温暖的­唇­,那坚毅优雅

的下颚,熟悉完美的轮廓还有被他屈指推上去帽子下露出了黑煤般的眼眸让赛尔要疯狂了。

在这原始的部落,在这沙漠的深处,在这天的尽头,她竟然遇到了她的命运!

这是梦,这绝对绝对是梦!一个海市蜃楼,她因疲惫和思念产生的幻觉。

可是那厚实

喷薄着永不停息热量的强壮肌­肉­,还有那渐渐温暖的黑煤般的眼眸,还有那脸上招牌似的淡

淡的笑,还有他低沉近乎耳语的喉音:“宝贝,一夜,我和我身上的结婚戒指都是你的。”

满天的星光在眼前消失了,热闹的人群在耳际淡去了,世间万物在这一刻只化为眼前这张

脸,熟悉的,魂牵梦系,刻骨铭心的脸。赛尔痴痴傻傻地看着,似穿越了时空,淡去了前尘

往事,只记得就是这张脸就是她不畏苦难,苦苦追寻的脸。万般感慨,千语万言,在这一刻

只化为一句话四个字:“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无法漠视那脸上和她一样的刻满沙漠痕迹的风尘;无法漠视那黑煤般眼眸中写满的痛苦

相思;无法漠视他手紧拥着她纤腰却无力控制的轻微颤抖;无法漠视这一切的一切……

在这过去的这两百个日日夜夜,在无数个日升和日落的希望和等待中,这一刻的问候如温

暖的手抚平了一切落寞和疲惫。

人海中,荒漠中,我终于找到了你,找回了爱,找到了希望。

什么样的言语都不足表达此刻心中澎湃的激|情,唯有紧紧的相拥相抱,紧紧的,合着激

动感激,他们在火旁相拥着相吻着。泪水混合着彼此的气息交缠着,分不清什么是你,什么

是我。颤粟着的吻,在隔了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后,在经历了苦难和生死后显得极其珍贵,极

其难舍难分。

“人潮里跌荡

未抽空细看

这个梦可会仍未变样

人潮中飘泊

纵使历尽沧桑

可畏惧浮沉风与浪

曾和你靠着梦想中茁壮

天意弄人

磨灭渴望

人潮滔滔过

仍然在找答案

一生有几个梦与盼望

长流爱与恨

怒海的晦暗

奔波中跟你

仍是

靠近

无穷的真爱

永久不息的真

苦与乐

印在纯真的心

仍和你盼望

幸福

的脚印

烽烟中盼望

无尽慰问

人潮滔滔过

仍然用心爱着你

不必计

苦与乐

爱与恨”

往昔的歌声,曾经的爱,都在这吻中深深振荡着。跳舞的人们围着他们

旋转着,从

他们的泪水和深情的相拥中,善良的人们不再相信他们是初次邂逅,而更愿相信沙海中他们

迷失了对方,这一刻只是意外的相逢。

这是天意啊,于几乎为零的机遇中让他们重遇了

彼此,这一次,命运不会让他们再放开彼此的手了!

一年后,美国。

华尔街一家金融投资公司。

一个例行会议刚刚结束,职员们鱼贯而出,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刚开的会对他

们是­精­神上的折磨。可是也有人不这么看,坐在主席右下角的一个女投资经理­唇­角带着笑,

轻咬着笔头,娇俏的面容上闪着异样光彩的眼睛对着主席台,他们的顶头上司抛着勾人心魄

的媚眼。

可是那木讷的上司,低着头在整理资料,对她的媚眼根本没什么反应。

投资

经理有些气恼,圆桌下的匀称丰腴的美腿不甘地轻踢桌角,没有声音,细看才发现美女根本

没穿鞋,金­色­的细带凉鞋歪倒在地上无声地抗议着。

投资经理旁边的男人把她的气恼都看在眼中,看了看她地上躺着的鞋不禁嘿嘿笑起来。

美女瞪了他一眼,特别是他耳朵上的耳钉。这男人有必要时时针对她吗?她只不过想对上

司表示点好感而已,要他在旁边不识趣地呆着­干­嘛!他为什么不象其他人一样赶紧走呢,她

可是等了几天才找到接近上司的机会啊!

“还有事吗?琳达?”上司磁­性­的声音让美女吓了一跳,笔掉在了地上:“没,没有了

。”

“我很可怕吗?怎么把你吓成这样。”上司微微一笑,站起来自嘲地摇摇头:“平

易近人很难学吗?我怎么就学不会!

美女琳达笑了:“谁说的?我觉得老大你很平易近人啊!刚才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

没关系。”她边说脚边在桌下穿鞋,可恨的耳钉男啊,眼睛一直看着她和她的鞋,嘴角的笑

一直在扬高,让她忍不住想将鞋子踢到他脸上。

“我很平易近人?”上司微笑着扬起眉。哇!这动作好帅,配上他­性­格的脸酷毙了,琳达

在心里面兴奋得要晕过去了。酷酷的上司竟然对她微笑耶!她迫不及待想冲出去对全世界呼

喊,难道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让我的心上人正眼看我了?

“是啊,是啊!”她拼命赞成地点头。

“哦!你是他们中第一个这样对我说的人。”

上司依旧微笑着,低着头想了想又笑了笑,好像被人这样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是吗?我很高兴是第一个!”琳达开心地笑了,对耳钉男不屑的目光也不那么在意了

上司微笑着点点头,没再说话,拿出手机拨打着,他礼貌地微侧过身子,对着电话轻

声说:“我会议完了,你想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琳达听到了,脸­色­有些微变,凭直觉感到上司温柔的话是对一个女人,是上司的太太还

是他的情人?共事了几个月的同事都没见过上司的太太,有传言说他们离婚了,也有传言说

上司的太太长得奇丑无比,所以上司不想让任何人见到她。不管什么传言都让琳达很不甘,

她酷酷的上司怎么就结婚了?难道好男人都是别人的或是已经结婚的?不管,她可是从进公

司的第一天就对这酷酷的总裁一见倾心,打定主意是想虏获君心的。她正胡思乱想着,上司

的电话打完了,回过身问:“你要一起走吗?”

琳达顿时欣喜若狂,上司邀请她吗?正想矜持一会就答应,耳钉男却懒洋洋地说道:“

不了,我约了岳浩去看NBA。”

“哦,火箭和小牛?”上司的脚步微微有些迟疑,疑问的眉轻轻扬起。

“对,你要一起去吗?”耳钉男微笑着站起来,一米九的身高让琳达由下往上斜视了他

一眼,这么高的身高不去打篮球做什么投资经理啊!有些郁闷,上司竟然不是邀请她,而是

邀请这游手好闲的耳钉男。奇怪,这家伙业绩最差,可为什么上司却很喜欢他,难不成他和

上司有什么秘密关系?

“我不去了,赛尔不喜欢吵闹,我还是回去陪她算了。你们去吧,帮我向岳浩问好,我

下星期邀请所有人到我家做客,让他一定要到。”上司对他们微笑着点点头走出了会议室。

琳达愤怒地瞪了耳钉男一眼,穿好另一只鞋站了起来。耳钉男站在门前,似乎等着她出去

好关门,她挺胸昂首越过耳钉男,鼻子里不屑地哼了声,对这个破坏她计划的男人没什么好

脸­色­。

耳钉男不介意,关好门双手Сhā在口袋里懒洋洋地向电梯走过来。琳达眼睛只看着墙顶,

对耳钉男视若不见。

“你喜欢老大?”耳钉男的笑有很多揶揄的成分。

“不可以吗?”琳达毫不示弱地反问,丝毫不觉得喜欢上司有什么不对。

“老大结婚了你知道不知道?”耳钉男的语气有些悲天悯人的感觉。

“知道。”琳达简短地回答,讽刺地斜了耳钉男一眼,这人是上个世纪的人吗?结婚代

表什么?一张薄薄的证书还是一句所谓的“承诺”就能拴住两个人吗?笑话!那还要感觉做

什么?那样委屈自己岂不是太不人道了!人生苦短,想爱就爱,想恨就恨,要勇于追求自己

想要的幸福才能活出她们想要的­精­彩。

“那你还想勾引他?”耳钉男嘴角和眉稍不自觉地挂上了轻蔑的讥笑。

琳达有些恼羞

成怒,这该死的耳钉男,眼睛那么厉­干­嘛。被说穿了心事,琳达索­性­大方承认:“是啊,我

就想勾引他,难道你妒忌?”

耳钉男愕然了一下,哈哈鼓掌笑起来:“勇气可嘉!我是有点妒忌,老大他怎么那么召

美女喜欢啊!不过真心劝你一句,要勾就勾引我吧!老大你就别勾引了,他家有母老虎,你

斗不过的。哈哈!”

“勾引你?你少臭美了。”琳达走进电梯里,自信地笑道:“有母老虎我也不怕,我有

驯虎的本事。”

耳钉男跟着走了进来,闻言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有姿­色­不代表可以战无不胜的,不是

所有男人都是女­色­的裙下之臣。”

琳达扬起脸,吹弹得破的容颜上尽是娇媚和自信,她嗲声地轻笑:“是吗?”她还不信

了,会有男人逃得开女­色­的诱惑。她输的只是时间,没有早认识上司,假以时日,她不相信

得不到上司。近水楼台先得月,一点点媚骨一点点手段外加一点点心计,不信那酷酷如王的

上司会不动心。

这样冷,酷,有些不解风情的男人拿来做情人不知道会不会很闷?不管了,先弄到手再

说,琳达自我地想着,­唇­角的笑就有些诡异了……

罗烈的车下了高速公路,拐进了海边别墅小区,开进了一幢二层楼的别墅中。在众

多的别墅中,这是一幢很普通的别墅,有个不大的前花园和一个后园,白­色­的屋子掩映在绿

­色­的植物中,造型高雅、宁静,营造出轻松、舒适的居住气氛。

罗烈停好车,才下车就迎来了可爱的小狗奇奇的欢迎,它耍赖地在罗烈铮亮的皮鞋上躺下

,就四脚朝天地动也不动,可爱的小鼻子上的白点一动一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罗烈笑着用脚尖轻轻拨了拨它,笑道:“又告状,是不是怪怪又抢你的骨头啦?”

奇奇呜呜地哼了哼,尾巴摇了摇,似乎肯定罗烈的问话。

罗烈弯下腰抱起它,用手轻轻抚过它的毛,柔声说:“我们去找妈妈再帮你要一根,好

不好?”

奇奇高兴了,伸出粉红­色­的小舌轻舔罗烈的手表示亲热。罗烈笑着抱着奇奇进家,才叫了

一声:“老婆,我回来了。”就看见赛尔站在窗前打着电话,他噤声,径直去找狗骨头安慰

奇奇。卷毛怪怪看见了跑过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罗烈笑着用骨头在怪怪的头上轻敲了一

下,小声说:“下次不准欺负奇奇啦!”他也赏了怪怪一根骨头。两只狗叼着骨头跑走了,

罗烈洗了手回来看见赛尔还在打电话,不由笑着走过去,从后面双手圈住赛尔,在她另一只

耳后悄声说:“亲爱的老婆大人,你要是再打电话继续冷落你老公的话,我就不保证不红杏

出墙啦?”

他的手说着滑了下去,在赛尔明显凸起的肚子上轻轻磨挲。很奇妙的感觉,她的皮肤绷

得紧紧的,圆圆的象半个大球罩在赛尔的肚子上。突然罗烈的手被撞了一下,吓了他一跳,

抬头看见赛尔微笑的眼和她依然拿着电话的手又疑惑地看了看赛尔的肚子,那里凸出了一小

块,很怪异地蠕动着。罗烈好奇地伸手摸去,又被撞了一下,小家又在动啊?罗烈惊喜地看

向赛尔,兴奋地叫道:“他踢我了,他踢我了!”

赛尔白了他一眼,无奈地对着电话说:“sorry,我要挂电话了,我家的大狗狗回来了,

我被­骚­扰得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们见面再叙旧吧!”

“他又踢我了,他又踢我了。”罗烈见她放下电话兴奋地迫不及待地大嚷大叫起来,开

心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在会议上的严厉和冷峻。

“这好像已经不是新闻了吧!罗大大,你要表现多少次这样的惊讶啊?”赛尔简直败给他

了,都快五个月的孩子了,胎动很正常啊,为什么这人总要表现出这样一副弱智的样子。等

等,这家伙刚才说什么?

赛尔皱眉想了一下,诡异地笑道:“你刚才说什么?”

罗烈无辜地耸耸肩:“他动了!”

“不是这句,我和简心打电话时你说的?”赛尔扬

起眉,有些不怀好意地哼哼冷笑。

“哪句?我回来了?不准冷落我?”罗烈心知肚明,

脸上却嬉皮笑脸。完了完了,怎么谭天凡的招牌笑容他也学会了!

“你说你要红杏出墙

!”赛尔的冷笑在­唇­边越来越大。“姓罗的,是不是那个叫什么琳达的又对你放电了?”

罗烈嘻嘻笑道:“不错啊,感觉还很敏锐。哎,谁叫你老公魅力无穷,所以赶紧提醒你别冷

落我啊,否则我一不小心红杏出墙了你就后悔吧!”

赛尔斜了他一眼,­唇­角带上揶揄的

笑:“去吧去吧!我主动给你提供机会吧,下星期我回家,你想我离开多久是好?十天,半

个月?够你搞定琳达了吧!”

罗烈怔了怔,叫道:“不准啊,为什么要去那么长时间?

你去了我怎么办,奇奇怪怪怎么办?”

赛尔对屋顶翻了翻白眼,到底是狗离不开她还是他离不开她啊!这人就不能换点别的表达

方法啊?摇摇头,她无奈地说:“我回去参加校庆,顺便陪陪爸爸妈妈,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

“好啊!”罗烈高兴地答应,反而让赛尔有些奇怪:“你公司怎么办?”

“谭天

凡会照看的,再说你自己去我不放心。”就是嘛,挺那么个大肚子飞来飞去,他在家里也不

会安心。何况公司有自己的运作模式,他在不在都一样,他可不会把自己安排得死死的。开

公司只是兴趣,玩玩而已,他可是家庭至上的。

“那好吧。”赛尔只好答应,回身想了

想又回头笑道:“你那琳达妹妹怎么处理?”

罗烈皱了皱眉,有些烦恼,依他的­性­格最不擅长处理男女关系,在他爱就是爱,不爱就

是不爱。以前的­性­格碰上这样爱纠缠的女人早冷下脸转身,可这是他的属下啊,何况戴柔的

事也教会他很多东西,不爱可以,但要尊重别人的感情,由爱生恨的悲剧他是再也不愿上演

了。

赛尔看到他的烦恼,笑道:“要不要我帮忙?”

罗烈马上开心起来:“老婆大人肯帮忙当然求之不得了!你想怎么帮忙?”

赛尔顽皮地笑道:“我这个大肚婆亲自到你公司走一趟怎么样?她要是知难而退就算了

,要是还一样执着我也不是好惹的,嘿嘿!想和我抢老公分明就没把我放在眼中嘛,尽管放

马过来。”

罗烈立刻眉开眼笑抱住她亲了一下:“老婆真好。”被人重视的感觉也好!

哈哈!不是只有女人才喜欢男人为她争斗的,男人偶尔也有点类似的小小的虚荣心,就连罗

老大这样强硬的男人也不例外。

赛尔当然深谙这个道理,在心里暗笑,凌姨真应该坐她

现在的位置,她才是当之无愧的女人的顾问,或者她该考虑请凌姨来做顾问,可是她和刘老

大现在旅行到地球的哪个角落呢?凌姨来不了,简心呢!或许这次校庆她可以游说简心过来

帮她。

琳达?虽然没见过她,但从谭天凡和罗烈口中赛尔感觉到这是一个很熟悉的人,熟悉的

­性­格熟悉的手段,她从中窥视到一丝类似自己从前的­性­格的影子。这样很有目的­性­和超强自

信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和放弃吧?虽然她已经不会为有这样的劲敌而感到焦虑,但是也不

能太轻敌了。

老大请吃饭?

琳达接到电话通知笑开了,这是不是代表有接近老大的机会?虽然是全

公司的人吃饭,但他们全部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人的团体想接近老大也不是没有机会。还没

下班,琳达就进洗手间化妆整衣,容光焕发地出来时,又遇到了耳钉男谭天凡。那家伙居高

临下地看了看她,不屑地笑笑,什么也没说。但就是这样的表情让琳达立刻就索然无味了,

被人看穿目的本没什么,但被一个身边的人看穿就很别扭了,那种感觉好像你在他眼中就是

时时没穿衣服的样子,让人非常不舒服。

琳达郁闷地坐到下班,想到马上就能和老大一起吃饭忍不住又开心起来,和同事们下到

停车场,只有谭天凡和另一个男同事等着她们了,她到处张望罗老大的车,谭天凡不耐烦地

说:“老大先走了,你坐不坐,不坐我们走了。”

琳达只好瞪了他一眼坐上他的车。到预定好的酒店,谭天凡在门前停了车将车扔给泊车

小弟就笑着往门前站着的女人快步走去。琳达不屑地哼了声,这男人对别人要不就是嬉皮笑

脸,要不就是冷漠无情,几时见他如此热情地对人。她不由好奇地看了看那女人,想看看什

么女人值得他如此另眼相看。

琳达第一个感觉是那女人很优雅,一头微卷的短发下淡淡

的妆容,眉清目秀,皮肤保养得很好,以琳达女人的目光来说是个美­妇­人。她很会穿衣服,

挺着个大肚子的穿着也给人很时尚的感觉,她的肚子很大却不臃肿,让琳达欣赏地笑了笑,

这样美丽的孕­妇­带给她的感觉很好,让她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孕­妇­挺着大肚子都会丑陋。这么

大的肚子她应该很累吧!琳达好奇地同情地多看了她几眼,那女人注意到了,对她微笑着点

了点头,这让琳达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谭天凡走近了那女人,笑着拥抱了她,高高的个子拥着那女人,感觉很温馨,很有安全

感,琳达才发现自己闪过这样的想法立刻就掉开了头,这也太离谱了,她竟然会觉得谭天凡

的高个子有安全感!老天,他不就是块头比较大,肩膀比较宽,看上去比办公室那些年轻人

更沉稳而已,但怎么能比得上老大呢!她快步追上同事们,甩掉这些离奇的不可思议的想法

老大定了两张大桌子,他站着和先到的同事说话,琳达偷眼看到他淡咖啡­色­的西服放在

左边的椅子背上,就不露声­色­地坐到了他的旁边。罗老大没在意,聊了一下抬手看了看表,

对她点头示意:“你先招呼着他们,我出去一下。”

“好的。”琳达开心地点头。

罗烈才转身,就看到赛尔和谭天凡一起进来,就迎了上

去,半埋怨地说:“我说过去接你,你不让,却半天不到,害我担心。”

赛尔笑着将手

中的包递给他:“明天周末,下星期又要走了,所以我到办公室交待一声。办公室离这很近

­干­嘛让你跑来跑去啊!我又不是易碎品,担心什么啊!”

罗烈见房中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特别是挺着大肚子的赛尔,不由笑了,揽着赛尔的

肩提高声音说道:“各位,我向你们介绍一下我太太范赛尔,MCI范。”这应该是罗烈的投

资公司成立半年来第一次正式向员工推出赛尔,不是他不想早推出赛尔,而是没有适合的机

会。不是他太忙,而是赛尔太忙,这女人自己弄了一个时尚杂志,说不想空虚在家里做全职

太太要找点事做才充实。罗烈当然不会发对,还入股帮她买下一家现成的濒临倒闭的杂志社

。赛尔找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重换了个名字叫什么《媚眼天下》就办起了杂志社,上市

三个月销量就上了全美十名之前,让罗烈都刮目相看。

MCI范!琳达和在坐的年轻女­性­

一样听到这名字都吃惊不小,她们当然也看杂志,特别是女­性­时尚杂志。赛尔的杂志才开刊

就以其独特的女­性­视角和­精­美的画面征服了她们,以至年轻一代的女­性­没有不知道这杂志的

,也没有不知道MCI范的。赛尔在杂志里面有个自己的专栏,用这些年的阅历积累贴心地写

些帮助女­性­的文章,被她的下属们亲切称为女­性­顾问。她的专栏以其时尚的观点和独特的视

角深受广大的读者喜爱,现在在座的女­性­猛然发现这位有传奇­色­彩的杂志创办人竟然是她们

上司的太太,怎么叫她们不吃惊呢!受打击最大的就是琳达,她也是赛尔杂志的读者,听到

眼前这人竟然是MCI范,早先还自信洋溢的她在知道对手的真正实力后有了严重的挫折感。

怎么是她呢?换任何人琳达都不可能有如此的挫折感,但MCI范她就不能不萌生退意了。

她在杂志上写的那些关于她和她先生,也是就琳达的上司罗烈的事是真的吗?如果是,她连

一成的胜算都没有!每个读过赛尔文章的读者都能从那字里行间淡淡流露出来的感情中窥视

到她对她先生的浓情厚意,他们的感情,他们家的狗奇奇怪怪,他们家的花花草草,他们的

朋友……那是每个女人都向往的平淡中却带着丰厚感情的生活,琳达虽然自诩为时尚一族,

私心里还是肯定那是女人要的真正的幸福

“罗太太,你和罗先生的婚礼真的是在沙漠中举行的吗?”席间赛尔成了最受欢迎的人,

程度已经超过了罗烈。

赛尔微笑着点头,看了看旁边的罗烈,他对赛尔成为中心的事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他

太太竟然这么出名,连他的下属都知道了。赛尔对他顽皮地眨眨眼睛,象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后笑着回答:“真的,我们两在沙漠中遇到,觉得很有纪念意义,所以就遵循部落的仪

式在沙漠举行了婚礼。”

“真的有Takaraket仪式吗?感觉很神秘啊?”看过赛尔传记散文的人都知道她在沙漠中

举行了婚礼,婚礼中有个这样的仪式,她们看了都觉得很神秘,没想到传奇就在眼前,所以

都好奇地想问个清楚。

赛尔耐心地回答:“部落的婚姻仪式看上去很神秘,其实他们只不过通过这些仪式告诉

你婚姻的意义:即理解、耐心和信任。她们结婚有一个漫长的过程,必须一个人待在帐篷里

,什么也不能做,禁止同任何人说话,还要经受种种考验,即使有人拿针戳你,也不能出声

或者反抗。这是考验耐心,你如果对一个人都没有耐心,那显然说明你不爱她,那么就不可

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琳达看着讲学般的赛尔,若有所思,这女人是故意讲给她听的吗?如果是,她很佩服她

的才学,竟然想到用这种方法让她知难而退。她也是个很聪明的人,这样敲山镇虎都不懂的

话她也坐不到投资经理的职位,问题是她该不该给她这个面子呢!

象是知道了她的心意,赛尔抬头对她笑笑:“理解,耐心,信任固然重要,但我觉得还

要加上爱,关心和恒心,婚姻才会长久。”

在座的人都鼓起了掌,坐在赛尔旁边的女同

事激动地握着赛尔的手说:“罗太太,你讲得太好了,以后我们要多向你请教。”

赛尔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互相学习吧!”

罗烈赞赏地拉了拉赛尔的衣服,笑道:“虽然我也是婚礼的主角,我却没有我太太这样

深刻的体会,看来我还是我太狭隘。我一直认为两个人之间只要有爱就行,没想到还包括了

这么多内容,学习了。”

赛尔轻斜了他一眼,眼波中却饱含了浓浓的爱意,不是作秀,也不是表演给琳达或任何

人看。说起沙漠,让她想起了沙漠中他们的婚礼。

大漠,风沙,荒凉之境,陌生的人群,神秘的部落,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礼会在这样

的地方举行。当在沙漠中邂逅罗烈,目睹了神秘婚礼的她仿佛受着神的指引,想让这见证了

她新生的沙漠也见证她幸福的开始。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他们都看清了彼此的心,婚礼

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形式,所以赛尔才一提出在部落中举行婚礼,罗烈虽然有点遗憾没能看

到穿婚纱的赛尔,还是尊重她的意见。

善良的部落长老又为他们举行了为期四天的婚礼,作客的人们又获得了热闹的机会,连

商队也停下脚步,为这一对在沙漠中重新找到彼此的新人祝福。朴实,古老的婚礼安宁平和

,似乎也象征着所有爱情的终点,平平淡淡才是真。可在这落后的,甚至还保持着原始传统

的婚礼上,赛尔感到的幸福却是豪华婚礼所感觉不到的。她曾经被弃婚的豪华婚礼,罗江上

亿打造的婚礼等等都没有这珍贵,陌生人的真诚祝福,还有她从中学到的对爱的真正诠释,

这些都不是能用金钱买到的。让她不禁怀疑:究竟在文明的、现代的、发达的社会中,人的

幸福度提高了多少?

带着这样的问题赛尔和罗烈又在沙漠中游历了三个月,等他们离开时,赛尔知道自己要

做什么了。幸福与名望、地位、财富等等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认识自己在其中的位置和价

值。

琳达也没感到她在作秀,瞥到桌下那两人相牵的手,还有他们手指上靠在一起的结婚戒

指,琳达觉得自己心中的疑惑解开了。那是很普通的结婚戒指,铂金的,简简单单一个环。

而罗太太的也是同样的款式,那上面应该刻了和罗烈指环上一样的图案——太阳。部落的图

腾,只要太阳还在天上,希望不落,爱不落!

太阳会在天上吗?那是一定的,周而复始着……

校庆

T大校园五十年大庆,除了本校应届学生还邀请了许多社会名流。庆典活动也很

多,除了日间的校友联络座谈会外还有夜晚的慈善捐款晚会。

赛尔怀孕后并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觉得很吵。但这是校庆,她不能不来,对这校园她

是很有感情的,这里有她的青春,也滋养了她的爱,留下了她很多难忘的回忆。

简心作为筹备委员会的委员,工作很忙,才打了招呼就匆匆去做自己的事,赛尔只好自

己一个人瞎逛。离校多年,校园变化很大,她慢慢浏览着,再说挺了个大肚子也走不快。看

着自己的大肚子,赛尔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浮了满脸,想着等孩子出生时罗烈看到了脸上会

有什么表情。一定很有趣吧!她自己知道时是大惊失­色­,罗烈如果知道会不会是欣喜若狂?

她故意的,不说自己怀的是双胞是想给罗烈一个惊喜。可那人也很木讷,看着她才五个月就

很大的肚子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感觉,还得意地对谭天凡他们夸耀说小子一定长得很健康。谭

天凡可没他那么木讷,早就讲好了男的归他,女的归岳浩,都认了要做孩子的­干­爹。眼看着

肚子越来越大,赛尔不知道罗烈还能木讷多久,最好到生产才醒悟,这应该算天大的惊喜吧

,双份的。赛尔想着心里有些惋惜失去的福星,仅仅一会,她就安慰自己,福星一定回来了

,就在肚子里,他怎么可能不回来呢!她一直在诚心地呼唤着他归来啊!

远处一男一女看着她,赛尔没发现,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的孩子将在这里出生

,罗烈又答应她搬回来了,西园山将是他们永远的家。罗烈怎么说的?有你的地方都是我的

家,而有爸爸妈妈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他太宠她了,去美国发展是她

的意思,现在要回来的也是她,她有一丝内疚,提醒自己别太过分。不过其实她也想说,有

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但没说出口,也该回来了,父母都年老了,总不能叫他们为看孙子孙

女飞来飞去吧!

“赛尔。”不同声调的语音一起叫她,让她抬起头。

韩君培和任如卉双双站在眼前,对她笑着,那笑容很耐人寻味。

“嗨!你们好。”赛尔微怔之下笑了。故友重逢,昔日的恩怨一笑抿千仇了吧!他们有勇

气站在她面前,她也该大肚吧!

那两人叫了一声尴尬地站着,相互看看,目光一致地盯着赛尔的大肚子。赛尔笑笑,没

什么不安的感觉,大方地问:“好久不见啊,还好吗?”

任如卉没头没脑地问:“你快生了吧?”

赛尔摸摸肚子,笑说:“还早呢,才五个月。”

任如卉盯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怪异:“没听说你结婚啊,孩子是谁的?”

她刻薄的语气让赛尔怔了怔,有些被呛的感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谁的?告诉她她

也不认识。

韩君培的笑有些尴尬,似乎为任如卉的口气内疚。

赛尔看了看他,直觉感到他变了许多,昔日温文儒雅给人清爽整洁的韩君培老了许多,

眉目间写满了疲惫和沧桑。他们不好吗?赛尔心中才掠过这样的想法就纠正了自己的心态,

她希望每个人都能幸福,她早已经不在意他们的背叛,也就不该有幸灾乐祸之类的想法。

“西元的吗?还是宗正宽的?”任如卉咄咄逼人地问。

尽管心里已经原谅他们,但不表示赛尔对她的话就不会反感,她微皱了皱眉,淡淡地说

:“都不是,我老公不是你们认识的人。”

韩君培拉了拉任如卉的衣服,似在阻止她继

续无礼,任如卉却不管,依然纠缠不休:“哦,那是谁?做什么的?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赛尔不耐烦了,任如卉以前很温柔的,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她勉强地笑了笑:“以后有

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吧!我和简心约的时间到了,对不起,我先走一步。”她说着径直走了。

才在校园里转了半圈,就遇到了安西元和萧铁,赛尔舒了口气,向他们走过去。

“你知道我遇到什么人了?”赛尔一开口安西元也同时开口,而且说得都是同一样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安西元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

“我们遇见的是同样的人吧!”赛尔苦笑:“真没想到如卉变成了这样。”

安西元点头:“她一个劲问我结婚了没有,要不是我看见她的结婚戒指,我就要害怕她

问的意思是不是想回来。”

萧铁在旁边听见了叹了口气:“她的事我听我姐说了。他们其实早就回来了,只是你们

没遇到而已。我姐说他们去美国就结了婚,韩君培没继续教书,用你的钱做金融投资,可是

好像运气不太好,一直在亏。任如卉结婚后一直没孩子,她又特别想要,所以争争吵吵就为

这两件事,呆不下去就回来了。我听说韩君培又申请回校教书,可是还没有结果,估计校长

还为他当年对你的事耿耿于怀。赛尔你要可怜他就去帮他说说情,校长当年可是最偏爱你啊

!哈哈!”

赛尔想起刚才韩君培脸上的疲惫,不禁心中一动,微微点了点头。

“不是吧!”安西元瞪了萧铁一眼。“你忘了当年他怎么对赛尔的,还要赛尔去帮他求

情。”

萧铁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都过去的事别老记着,他现在也不容易,希望教书能给

他找回自信,也算朋友一场吧!”

赛尔点了点头:“我去说,别说朋友一场,就看在他是我妹妹的哥哥也不能不帮忙。”

安西元摊摊手,无所谓地说:“你们都原谅他们了,我也不耿耿于怀了,但是我是不会再

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的。”

萧铁白了他一眼:“谁勉强你啊,各人随缘。”

“随缘吗?赛尔,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可是要做­干­爹啊,先认了!”安西元嘿嘿笑道。

“好啊,没问题!”亲爹只有一个,­干­爹嘛,越多越好,嘿嘿,这样她的儿女出来后就到处

有人亲有人痛了,赛尔想得很美,­唇­角的笑越扬越高……

慈善捐款晚会是校庆的压轴。晚会还没开始,赛尔和安西元站在门口等人,那人说

好了要来,可是怎么还没到?赛尔看了半天,有些失望地对安西元说:“他会不会不来?”

安西元看了看表,安慰道:“别急,还有十分钟,他既然说过就一定会来的。”

赛尔点点头,穿上了外衣,已经入秋了,夜晚很冷。

安西元看了看她,体贴地说:“很冷,你进去吧,我留下来等他。”

赛尔摇了摇头:“不,我陪你一起等。好久没见他,我想亲自迎接他。”

“嗨,同学们,在夹道欢迎我吗?”不知何时,一声爽朗的笑和着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从

什么地方钻出来,英俊熟悉的脸,充满笑意的眼睛,半张开的手臂。赛尔呆了一下,才觉得

这笑容这手势这声音甚至这姿态似乎已经上演过一次,就身不由己地伸开双臂迎上去和那人

行了一个拥抱礼:“阿宽。”赛尔才叫了一声就哽咽着说不出话,两颗眼泪忍不住就滴下来

,落在他深蓝­色­的西服上。无语凝噎,她欠他的情,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生结环相报。

仿佛了解她的心情,宗正宽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这样欢迎我也不怕你家那位吃醋

吗?我很好,不需要这样的大礼。”

赛尔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放了心,离开了他的怀抱,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

笑道:“他才不会。”

宗正宽做了个鬼脸:“谁说不会,我上次还被他打了一拳,至今刻骨铭心。”

赛尔微扬起眉,有些疑惑地看看宗正宽,他们什么时候打的架,她怎么不知道啊!宗正

宽却没再补充,笑着左顾右看:“简心呢?还说在这等我,说话不算话啊?”他要来的电话

只给了简心,怎么等他的人却变成了他们两个。

安西元斜了他一眼:“简心被筹备主席叫去了,留我们在这等你。”

“哦,那我误会她了。”宗正宽笑笑,侧身让过后来的同学。

“我们进去吧,外面很

冷。”赛尔轻跺了跺脚,早晚温差怎么这么大,中午穿的孕­妇­裙,现在脚感到有些冷。

宗正宽奇怪地问:“你不等罗烈吗?”

赛尔更奇怪:“为什么要等他?”

宗正宽笑道:“我刚才进校门时看见他,还以为你们也在等他。”

“真的?他来­干­什么啊?”赛尔说着下意识地看看远处,不见罗烈,就说:“算了别管

他,我们进去,他爱等就让他等着吧!”直觉地赛尔以为罗烈是来接自己的。

“还好吗?”找了个座位坐下,赛尔关心地问宗正宽,毕竟他为她失去了大好的前途,

该关心一下。

“很好。休息了一段时间,廖罡又把我叫了回去,说帮我留住了律师执照。我现在转向做

刑事律师,做得很开心,就是经常往外跑,听说你们在美国也没时间去看你们,等我这桩案

子结了我们一起聚聚吧!”宗正宽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笑。

赛尔点了点头,有些欣慰

地放下心,宗正宽还能做回他喜欢的工作真好。

邻座又有人坐下,无巧不巧,又是韩君培和任如卉,看见他们两人有些迟疑,想换地方

面子上又有些过不去,只好尴尬地望望他们坐下了。

宗正宽看了看赛尔,见她依然很正常的表情,不由笑了,微侧了头说:“罗烈对你影响

很大啊!”

赛尔感慨地笑道:“错了,与其说他对我的影响大不如说我们都影响着彼此

。我影响你,你又影响她,我们的选择无形中都影响着别人,谁又分得清谁影响谁呢!”

宗正宽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君培和任如卉,半响才说:“你说得对!如果韩君培没有悔婚

,你不会认识罗烈,也不会有后面的磨难……”

赛尔笑着打断他:“没有罗烈不代表没有后面的磨难,没有罗烈可能会有张烈王烈李烈

,也或者有其他不同的磨难等着我!这样想我就只相信­性­格决定命运的说法,俄狄浦斯不能

抗拒神预言给他的命运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性­格所致,他的悲剧早就被他的­性­格所决定,所

以我觉得有坎坷的命运并不可怕,怕的是没有面对这命运的勇气,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宗正宽轻鼓掌:“说得好,不愧是MCI范,相比以前你成熟了很多。”

赛尔用下颚指了指台上做主持的简心:“她也成熟了,我们都成熟了。”晚会已经开始

,一身玫红­色­礼服的简心光彩照人,正大方地说着晚会致词,校礼堂的灯光打在她身上,似

乎映­射­出一个别样的简心,美丽大方优雅华贵。

宗正宽默默地看着,明白她没说出来的意思,但是可能吗?他轻轻叹了口气说:“对,

我们都成熟了……”

晚会开始了,由学生们组织的表演节目上演了,看着台上年轻的一张张脸孔,桌边的人

都相视而笑,似乎在他们脸上也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回事过往,摒弃了青春的青涩,成

熟意味着不再害怕磨难,越磨砺越光滑,磨难才是成长的财富。

赛尔终于在众多的脸孔中看到了罗烈,他和校长坐在一起,在前面认真地看着歌舞表演

。赛尔笑了,这人的变化也很大,经历了她的事,他学会了宽容和尊重,对生命的尊重是他

最大的变化。罗家的庄园他买了回来,没有示威地重建,只是拆除了戴家羞辱般的在罗家祖

宅上修建的洗手间,其他的做了规划般的删减,把原罗家的庄园建成了一个公益­性­的公园,

让人们休息游玩。这件事得到了万石德的大力支持,也得到了当地政府的表彰。公园建成后

,罗烈专程去参加落成典礼,在公园里呆了一天,看着来往游玩的人群,回来后认真地对赛

尔说:原来建设比破坏更让人开心。

无头无脑的话让赛尔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感慨万分,如果上天用她的磨难成

就了他的觉悟,那么为了这一刻,她不会为自己的遭遇叫屈了!

表演中场,慈善捐款开始,参加捐款的学员们排队向捐款箱中献着自己的爱心。赛尔也

随着队伍跟在宗正宽后面捐了钱,下来时韩君培叫住了她:“赛尔,我欠你一个道歉。”他

的声音很小很小,在人群中几乎等于耳语。

赛尔避开后面的校友,和他站在了会场的栏杆前,扬脸看着他,他最终还是认识到自己

的错误了吗?敢于正视自己的卑鄙了吗?很好,也不枉她帮他说话,她刚才还害怕自己为学

校送进了一个没有道德的老师,为人师表如果连正视自己错误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怎么教育

学生!

“对不起,我错了。”韩君培诚恳地说。

赛尔点点头,将手伸给他:“你得到我的原谅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韩君培迟疑地看了看她的手,似乎不相信轻易得到了赛尔的原谅,等看到赛尔脸上熟悉

的诚恳的笑容,终于放下了心,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谢谢。”五年了,随着这一声我原

谅你了,心头的仇恨、忐忑不安、内疚等等情绪都放下了,韩君培觉得全身都轻松起来,百

感交集,觉得除了这一声谢谢,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没人知道,这些年来他为

当年做下的事受的折磨,对赛尔的内疚折磨着他的良知,他觉得他被自己的恨关在了笼子里

,而赛尔的原谅是开笼子锁的钥匙,如今这钥匙不计前嫌地让他获得了心灵的自由,他怎么

可能不感激。

“我为如卉中午对你的态度道歉。”木讷的韩君培想了想又说,夫妻共一体,他不会天

真地以为大家会把他们分开看。

赛尔却心不在焉了,晚会已经到了尾声,她也累了,想

到罗烈身边等晚会结束和他一起走。校长走上台去,场中都静了下来,期待着他的最后致辞

“……在此我感谢各位同学和各界人士的爱心,在你们的无私奉献下,我们今天的慈善

晚会共筹得义款一亿八千多万……”

校长的数字一公布,全场一片愕然,大家面面相窥

,都怀疑要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校长念错了,一亿八千多万?别说校庆慈善捐款,就是社会

慈善捐款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校长在上面似乎看到了大家的疑惑,镇定自若地说:“大家没有听错,我说的是一亿八

千万,可能你们感到疑惑,这么多的钱哪来的?除了在座的爱心,在此我们要特别感谢一位

罗先生,是他慷慨解囊,一人独自捐款一亿,才有我们今天的成绩,请大家为这位罗先生起

立鼓掌,感谢他的爱心。”校长带头鼓起掌来,全场沸腾了,众口称赞这位出手大方的金主

,更有甚者众口一辞,要校长介绍这位罗先生。

校长没办法,只好出卖了见势不妙要逃走的罗先生。

赛尔好笑地看着脸红如火的罗烈被推上了台,她现在已经明白罗烈来学校的目的,没想

到她只是随口说说的话,他却记住了。

罗烈局促了片刻,毕竟是做老大的人,根本没什么怯场的感觉,见躲不掉只好说上几句

。他随手整了整西服,黑煤般的眼眸对着全场淡淡地扫了一圈,只淡淡的一笑,尽露的王者

气势就让全场莫名地静了下来,令人震撼的存在感让每个人都抬头看着他。

其中包括赛

尔!

那人高高在上,低垂的眼似俯瞰众生的神,不过在她眼中却不再是远而高不可攀,只有

她最了解,那黑煤般的眼眸中有着火一样的热情,她为只有自己知道这个秘密而兴奋。她的

王!即使现在已经是平民,他也会是她心中眼中永远的王!

“……校长的感谢让我汗颜,我不能坦然接受这样的感谢。如果一定要感谢,就感谢我

太太吧!……我是个自私的男人,本来是想用这些钱给我太太一个世纪的豪华婚礼,是她坚

持不要,选择捐给学校,我不能不尊重她的选择……”

赛尔又笑了,这人总算悟到了用钱的真谛,与其用在华而不实的地方,不如发挥它真正

的用途,做些有意义的事。

“你先生吗?”韩君培无法忘记这给人强烈震撼感的男人,

应该是他,在商会熊主席的后院中亲吻赛尔。奇怪,他现在没有妒忌怨恨,只有如获重释的

感觉。

赛尔骄傲地点了点头,坚定地承认:“是。”她不是为罗烈的捐款骄傲,她是为她的先

生是罗烈而骄傲!

韩君培点点头,象是了解她的意思,祝福似地说:“你应该得到这样的男人。”韩君培

言下之意,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赛尔!这算不算和解?当真正能为对方着想时,超过了

昔日的恋人关系,这种友谊就能很长很长了。

爱永远

晚会结束,校庆也结束了。在学校门口赛尔和众人一一告别,看着大家都走光了不由有

些黯然,再见虽然不难,但象这样全部在一起的时光会越来越少,每个人都奔自己的前途和

幸福去了,难道真应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吗?一生那么长,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去又还

,什么才能永远陪伴你呢?

她的双手Сhā在外衣口袋里,茫然地站了一会,回头看见罗烈站在车前等着她,颀长的身

材在风中昂然挺立。赛尔心中一暖,淡淡的忧伤一扫而空。即使这世界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了

,至少还有他会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他们会一直陪着彼此,直到生命的尽头。不要问她为

什么这么肯定,她就是这样肯定。

风中隐隐飘来香气,赛尔突然就饥肠辘辘,冷夜总易让人感到饥饿,特别对她这样一个

怀孕,而且是怀了两个的孕­妇­来说,饿是非常容易的事。

红的油,绿的菜,香气喷喷的饺子,赛尔只想想就觉得是人间美味,对饺子的失望因为

罗烈的存在全淡去了,还记得学校前面的大排档有一家手艺非常不错。赛尔想了想快步走了

过去,拉了罗烈的手就叫道:“我饿了,我们去吃饺子。”

“好啊,我刚好也饿了……”罗烈牵了她的手,随着她一起奔向大排档,自然得没有丝

毫勉强,也似没发现自己一身高档西服,洁净的衬衫,限量版的领带,铮亮皮靴在大排挡的

怪异。虽然怪异,可是谁在乎呢!

只有相牵的两只手,还有两只刻着太阳图腾的指环,还有风见证着爱情的延续……

今天我们能在一起

除了爱

还有关心,恒心

……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

中来了去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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