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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军火王的极品情人 > 87西元俯视她的眼,清澈明净而

87西元俯视她的眼,清澈明净而

坦然。安西元叹息:“我是你的朋友,只要你选择的我都会支持。”

“谢谢!”赛尔主

动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微笑着叹息:“西元,如果下辈子我们俩还能相遇,我一定要爱上你

。”

西元苦笑:“我该不该恭喜罗烈,他接手了我们最烫的山芋?”

赛尔哈哈大笑

起来:“这你放心吧!再烫的山芋他都会笑纳的!”再烫的山芋会有那人的职业危险吗?

一曲终了,赛尔笑着和西元退出圈外。宗正宽和简心相视而笑,这两人似乎又和好到以前

亲密无间的关系上了。

“你们也去跳吧!”范赛尔将宗正宽和简心推上场,望着两个好

友在一起珠联璧合的样子,赛尔微笑,宗正宽终于开窍了,简心等了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

收获。这对情侣是不是就应了古人说的话,姻缘不到再多的努力也白搭,她这些年来做了多

少撮合的事不见成效,意懒心灰时却绝处逢春。她和罗烈也会这样吗?有一天能修成正果光

明正大地在一起吗?赛尔不禁又想起凌姨劝她的话,男人是钢,女人是柔,你要达到目的的

方法很多,何必硬碰硬呢?真心和手段并不矛盾,一点点心计,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舍得他爱

的人一直为他受委屈呢!一时的妥协终会换来他的死心塌地,何不退而求全呢!

赛尔想

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她端起酒杯一一去向朋友敬酒,来者都是友。即使他

日他们知道她的事鄙视唾弃她,她也要让今天这二十五岁的生日成为她生命中值得纪念的一

个里程碑。从今天后,爱也好,恨也好,毁灭也好,她都笑傲地去面对。

十一点半多,

Patay已经近尾声,客人们都一一告辞,罗烈还没有来,赛尔含笑送着最后一批客人,宗正

宽,西元他们。笑问:“你们确定不在这游艇上狂欢一晚吗?我保证以后你们很难有这种机

会了!”

宗正宽笑道:“我倒是很想狂欢,但明天有个大案要亲自出庭,以后再找机会

吧!”

安西元也笑道:“我也还有事。”

范赛尔耸耸肩:“好吧,改天再聚了。谢

谢朋友们给我这个难忘的Patay,累了一天,我可要回游艇好好睡一觉,再见啦!”

尔站在游艇的船栏前看着她的朋友一个个离去,夜­色­朦胧,码头的灯也有些昏暗,赛尔轻轻

挥着手,极力不去碰击那心底的一点点失落。罗烈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才没赶来参加她的生

日会!她一边在心里催眠自己,一边看向码头灯照不到的黑暗。光明只有圈中这些面积吗?

那光明照不到的黑暗就像是未知的前途,不碰及不代表不存在。再过几分钟就十二点正了,

她二十四岁的一页即将翻过去,迎接她的二十五岁会是什么样的?不再是豆蔻年华,作为女

孩的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她已经脱变成女人,有自己思想,目的和手段的女人。即使不得不

接受做情­妇­的命运,她也要让自己成为罗烈独一无二的情­妇­。

空中突然落下了点点凉意

,赛尔抬头看,码头灯的光圈中印出了毛毛雨的踪影。下雨了!毛毛雨轻轻地落在她的头发

上,眉稍上,让她喝得有点微熏畅热的脸颊感受到了沁人心脾的凉意,也让她有些发热的脑

袋降了点温。她的独占欲啊!何时变得这么强烈,她有些失笑。她从来就是一个物欲很低的

女人,这会竟然对一个人生出这样浓的独占欲,让她几乎无法想象这就是自己。赛尔一时对

韩君培的离开充满了感激,她爱他从没如罗烈十分之一般强烈,如果他们真的结婚了,她不

知道自己是否会满足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夫妻生活。

赛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

幸韩君培的离开让她遇到了罗烈!

但这才是她要的爱,燃烧自己每一分潜能的爱!一起

牵手去攀登,即使再高再艰难再险阻的山峰,只要能看到他在身后静静淡然自信的笑,一切

已是不同!

赛尔仰脸接受这春雨的沐浴洗礼,轻磕着眼闭目倾听着舞池里荡出来的音乐

,不知不觉她伸出手,想象着罗烈就在身边,悠然自得地开始遐想中的华尔兹。是牺牲也好

,是妥协也罢,爱那人就接受一切不公平不公正的待遇吧。谁叫她不想再逃,不想牺牲自己

对罗烈的感情,那么即使他现在躺在戴柔的怀中,她也要坦然地相信他的心永远是她的。尽

管有那么些自欺欺人,但是谁在乎呢?人的一生能有几次真爱呢?一生到老又能遇到几个能

燃烧自己的人呢?她二十五年以前的生涯没遇到,难道未来还能遇到另一个罗烈吗?NO!

她独一无二的烈,就让她自私一次吧!不管世俗礼仪,不要天长地久,就这么拥有着他,一

天天地过着,直到爱的终结,生命的终结。对,生命的终结,她没想到和罗烈一起爱到老那

么长远的事,天长地久是多久?一月,一年,一辈子,时间多长有什么关系呢?按相对论来

说,相爱一天也是一辈子,不爱一辈子也只是一天。那就顺其自然地爱吧!

春天的华尔

兹,舞动的是华丽的步伐,宽阔豪华的游艇甲板,春天微凉的细雨,甲板上飘动旋转的红裙

。赛尔不用睁眼,也知道自己制造了一副完美的夜下雨中独舞图。如果再加一点点眼泪似乎

就是凄艳的!但为什么要流泪呢?她不!流泪只是代表懦弱,代表不甘,甚至代表委屈不平

,但她既然选择了回来就不会再带进这些负面的情绪。在一起,就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享

受每一天,即使最终结果是要成灰要成蝶也无怨无悔地去接受。

她独自舞着,滑动着,

任心灵在这宽阔的甲板上,甚至在清新的夜空中飞舞着,跳出了自我桎梏,天地也似乎无限

广阔。她仰着头,呼吸着夹杂着细雨的空气,就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不知何时,她伸展的

手被握住了,腰上也同时落上了厚实泛着热量的大掌。赛尔微睁双眸,仰头微笑道:“你来

了!”

“我来了!”罗烈揽近了她的腰,简单地说。停顿仅仅一刹,挽着她的手,下一

秒罗烈的脚步就跟上了她的步伐,漂亮的舞步随即滑出了华尔兹优美的乐感。赛尔痴迷地看

着他有型的下颚,刮得­干­­干­净净的青­色­下颚,微扬坚毅的下颚。她的烈,永远充满着强者自

信的烈,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爱他呢?入了烈迷,上了烈瘾,只怕穷尽一生也无法停止了。

飞扬的红裙裾在甲板上开出了一朵朵灿烂华丽的红花,赛尔几个大转身被拉回时气喘吁吁

地以背向后被罗烈拥进了怀中。罗烈的头埋在她的颈中,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静静地

站着,紧紧地相偎相依着,两颗心渐渐地频率就跳到了一起,两人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从急促慢慢地过度到均匀。

乐队换了曲子,在奏生日快乐歌,赛尔轻轻笑道:“还好,

你没错过这最后一曲生日歌。”

罗烈将她转了过来,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轻声说:“宝

贝,生日快乐。”

赛尔撒娇似的扬起头,嘟起嘴,似不满这近乎圣洁的吻,娇嗔:“这

礼物太轻了。”

罗烈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拥紧了她,如她所愿地奉上了一记热吻。不

再在乎是否有不识趣的观众,深深地,热烈地奉上了他的­唇­,他的吻,他的爱。­唇­与­唇­相触

,舌与舌相缠。他的宝贝,他的女妖,他美丽的赛尔,一千年以后,他也不可能忘记这夜下

甲板上独舞的红裙­精­灵。她怎么能,怎么能那么美丽,那么妖艳,那么地令他心痛。如果潜

意识里还有些许犹豫不决,举棋不定,那么这一刻,这女妖用这支舞征服了他。即使为她失

去了全世界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那世界并非那么美好!古往今来,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又不

止他,为博红颜一笑,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他无法想象如果再一次看到她以这样妩媚

的样子躺在别的男人怀中时,他是否还能克制住自己不把暴戾发在他们身上。如果他们的爱

情非要有一方妥协才能持续的话,他认输,他妥协,他来承担继续爱下去的后果。谁叫他是

男人,谁叫他不忍心在她脸上看到对前途的茫然,对自我唾弃的矛盾……

宝贝,我爱你

,你赢了,我投降……

罗烈微不可闻的告白听在赛尔耳朵里已是混在了呢喃­性­感喘息的

声音中。范赛尔很久以后才知道她二十五岁的生日已经决定改变了某些人的命运,也即将拉

开了一场惊心动魄惊险剧开始的帏幕。

但她还是庆幸自己不是先知,所以二十五岁的迎

新,她才能尽情无所顾忌地享受着她的王,罗烈的倾情奉献。

依然是上次她住的房间,

世事绕了一圈,终点又回到了起点。罗烈的吻从她细­嫩­的背部细细延伸,赛尔的双手十指紧

紧和他交缠着交扣着。就算是为了迟到道歉也不用这么倾情道歉吧!难道不知道这是对她的

折磨吗?他的吻一寸一寸游过她的身体,每一个吻都似布下了一个火种,让她的身体在他的

­唇­下不安地扭动着,她攀着他强健的肩,渴望得眼眶潮湿,好希望他放一把火,好燃烧自己

越来越强烈的焦躁。

“烈,我要你!”赛尔嘶哑­性­感的声音在罗烈耳边低吟,毫不羞涩

地诉说着自己的欲望。

爱他,要他都不是羞耻的!她开始学习做情­妇­的坦然,努力坦然

,直到习惯坦然……

范赛赛真的能坦然地做烈的极品情人吗?

“明天见!”赛

尔和简心在店门前分手,转头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隐隐觉得对面有人在看着自己,她

猛抬头,对面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多虑了?她奇怪地左右四顾,没发现什么不对,摇

了摇头,钻进车开往西元山。范家父母早已经习惯她的失踪,所以她这久住在西园山范志昇

不说他们都以为她又出国瞎逛去了。罗烈说有事明天要走,赛尔上去陪陪他。开着车上山,

赛尔几次看看后视镜,虽然没发现什么,但总有被人跟着的感觉。她有些疑惑,开进去山顶

别墅刚好遇到谭天凡,就把这种感觉告诉了谭天凡。

谭天凡本来是嬉笑着听,听到后面

脸­色­严肃了点,想了想说:“没问题,我帮你弄清楚。”他要了赛尔的车钥匙,让赛尔进去

赛尔才进屋,就从窗子看到谭天凡开了她的车出去,她不觉皱起了眉头。罗烈下来看

见了,微笑着拉她坐到沙发上,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赛尔讲了自己的猜疑,有些闷闷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反正这种感觉有好几天了

。”

罗烈的脸­色­沉了下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赛尔想了想:“好像从过生日

后就开始了。”

罗烈算算日子后皱眉:“你过生日都半个月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赛尔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无影无踪的事拿来烦你­干­嘛!况且我又不是

什么重要的人物,所以也想不出有什么人会跟踪我。”

罗烈站了起来,找了香烟点上,

深吸了一口微笑道:“别急,一会就知道结果,真有人跟踪你的话谭天凡一定会揪出他的。

赛尔想起初见谭天凡,安西元说他的武功能和杰哥相比的事,不禁好奇地问:“谭天

凡的功夫真的很好吗?”

罗烈点点头,明显不想多谈,伸手拉她起来:“饿了吧?三姐

做了几道你喜欢的法国菜,你去尝尝正宗不?”

“真的?”赛尔微笑着抱住罗烈的手臂

往餐厅走去,有些妒忌这人的吃福。相识越久,越发现这人奢侈得过分,穿着且不说,吃的

也是极­精­细。为满足自己的口欲,竟然重资请名家来教三姐夫妻做菜。什么川菜,湘菜,粤

菜,法国菜等等,三姐家两口子做出来的丝毫不比名店差。有次赛尔和三姐聊天,才发现三

姐本身就是名厨,她老公也是此道行家。赛尔惊诧之余不能不佩服罗烈网罗人的手段,连此

等人都安心给他做属下,可见决不仅仅是金钱的力量。

虽然是家宴,但罗烈的餐厅也是

装修得令人咂舌,全意大利的镶花实木餐桌,古典奢华的设计风格,与餐桌全配套的餐具,

放眼望全城,即使最高档的餐厅也只能望其项背。赛尔第一次见就讽刺罗烈奢侈,人家罗老

大却闲闲地说,只是喜欢这种餐桌艺术。艺术!冠了这两个字赛尔就只能摇头了,在罗老大

眼中,什么都是艺术,地毯是绣纺艺术,剪坏的树枝是造型艺术,吃更是艺术中的艺术。赛

尔有时都搞不懂这人怎么总是­精­力过甚的样子,什么都学,有时才见他看财经的书,过两天

就见他捧历史去研究王莽,又或者就看见他看非洲食人花的图片。而这一切,在赛尔知道他

竟然有四个美国哈弗大学学位,会流利说五个国家的语言后彻底折服了。怪人怪胎,就不能

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去想,那人,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三姐了解罗烈的恶俗,餐桌上早

铺了­精­致的餐巾,摆放好了光亮整洁的刀叉。等他们坐好,就开始上菜。首先上来的是冷盘

菜,标准的法国菜上菜顺序,一份菠萝金枪鱼沙拉,赛尔的最爱。菠萝块,冻玉米,金枪鱼

,柑橘果酱调成漂亮的原­色­,看着就食欲大动。赛尔尝了一口,对三姐微笑着点头:“不错

,很正宗,三姐你要教我啊!”

三姐微笑着点头。第二道菜是汤,接着是小牛­肉­,最后

是甜点。赛尔吃得心满意足,直呼享受。

罗烈微笑地看着她,有些娇宠地说:“以后喜

欢吃什么就让三姐做,我不在你也可以上来享受。”

“我会的。你要去很久吗?”赛尔

关心地问。虽然不想知道太多罗烈的事,但也懂他做的事很危险,既然都承认爱了,也不在

乎明目张胆地关心他了。

“我去处理点私人问题,顺利的话几天吧!”罗烈给她一个安

心的笑。抬眼看见谭天凡走了进来,对谭天凡询问地扬了扬眉。

赛尔没看到,谭天凡对

罗烈做了个手势,罗烈的眉不易觉察地抖了抖,点了点头。

“赛尔,可能是你多心了,

我没发现什么。”谭天凡笑着将车钥匙还给赛尔。

“真的吗?那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

呵呵!”赛尔自嘲地收了钥匙,没深想。

“烈哥,我明天不回去了,刚才接到个电话,

我明天有朋友过来。”谭天凡要出去时想起什么又转身说。

“哦,你不回去就算了,有

小伍他们陪着就够了。你自己留下可以趁机到处转转,不熟的话还可以找赛尔陪着。”罗烈

不在意地说。

“赛尔,罗老大那么大方,我就不推辞了,那就麻烦你了。”谭天凡笑着

挥了挥手出去了。

赛尔疑惑地看了看罗烈,有种类似被卖了的感觉,还没问,罗烈似已

经知道她想问的话,主动说:“我想在这开家公司,让天凡负责研究,你就当帮我的忙吧!

赛尔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想到罗烈明天就走,就不将时间浪费在这些纠缠上,起身拉

了罗烈说去后山散步。罗烈顺从地跟着她走,大手握了她的手在掌中,赛尔调皮地将手指Сhā

进他的指隙中,指指相扣,行走在幽静的小道中。夜风微凉,轻轻就抚在了脸上,赛尔好喜

欢这样的感觉,牵着手一路走,曲径通幽,看不见前路,心里莫名就满足可以陪着身边这人

一直走,最好可以走尽了一生。

耳钉男谭天凡留下了,赛尔丝毫没有起疑。第

一天陪他到处转转,谭天凡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看什么,第二天就说不用了,该了解的都

了解了。赛尔莫名其妙,要不是了解谭天凡是认真的人,铁定以为谭天凡是敷衍罗烈。既然

谭天凡没事,赛尔就回店里,谭天凡说反正没事,就跟着一起去店里玩。

简心看见谭天

凡,眉毛扬了老高,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脸,弄得谭天凡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住地斜

着身子探到镜子前看。

简心悄悄地问赛尔:“你男朋友?”难怪简心好奇,一直看着赛

尔和祈卓没擦出火花心里焦急,但又没什么办法。此时看见谭天凡,不禁妒忌地说:“难怪

,有如此威猛高大,出­色­的男人做男朋友,换我也不要祈卓那样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男人。

”嘿嘿,我们简大小姐真是势利,看见帅哥就损人家祈卓了,好歹人家祈卓也是万人迷,车

迷的偶像啊!

“营养不良?”赛尔微怔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差点岔气。祈卓只

不过个子和她一样高,有点点瘦而已,至于让简心这样损他吗?想起前些日子她还极力撮合

他们俩,赛尔收住了笑,一本正经地Сhā腰瞪着简心冷笑。“哼哼,姓简的,敢情你是怕我嫁

不掉,才极力把我推给那个营养不良的?”

简心自知失言,捂着嘴闷了一下,才笑道:

“不是啦!祈卓当然也是优秀的,但和这个帅哥当然不能比那!哎,看他那酷样,整个一衣

服架子,不做模特太可惜了。赛尔,你确定他不喜欢做模特吗?我保证可以捧红他。”忘了

提一点,我们简心简大小姐,除了参股赛尔的服装店,本身也是一家时尚杂志的平面设计师

赛尔瞄瞄坐在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谭天凡,耸了耸肩:“这个问题你自己问他

吧!我不喜欢帮人设计前途,更不会怂恿别人改行。不过,你何不去试试呢,没准他会感兴

趣呢!”

简心真的跑去问了。赛尔咬着钢笔头望了望,嘴角露出了顽皮的笑。要是罗烈

回来发现他的爱属跳槽,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没一会,简心嘟着嘴回来了。赛尔挑眉

询问:“怎么样?”

简心瞪了一眼沙发上依然左顾右盼的谭天凡,挫败地说:“那家伙

说不想改行,对我的提议近十年没什么兴趣,或许他退休后可以考虑一下。天哪,退休?他

不知道做模特年轻才是资本吗?”

赛尔失笑,低头去整理衣服,嘴上半嘲讽地说:“你

不是有各种招式诱人就范的吗?没舍得拿出来?”

“天哪!”简心又夸张地叫了一声。

“他不是人吧!怎么许以重金,美­色­诱惑,耗尽我十八种招式他都是三个字,没兴趣!范赛

尔,你从哪里找来个这么强硬的男人,比韩君培那种小白脸强一百倍。”

赛尔白了她一

眼:“简小姐,首先声明一点,他不是我男人,他是我的朋友。第二声明,以后别拿我找的

男人和韩君培比,天下不是只有韩君培一个男人。”

简心嬉笑道:“知道了!啊,他不

是你男人?范赛尔,范赛尔,你脑筋坏了,这么好的男人你不找你找谁啊!”

范赛尔对

她露齿一笑:“多谢简小姐关心,我脑筋没坏,我已经有男人了,就不劳你­操­心了。”

“真的?”简心跳上来抱着她,近距离地龇牙咧嘴。“范赛尔,是不是不想做朋友了?有男

人也不带来我深层,以我的眼光……”

赛尔截住了她,笑道:“以你的眼光一定能过关

,话说你已经见过他了。”

“真的?”简心捧脑袋努力想,想了一遍也没有头绪,不禁

可怜兮兮地看着赛尔:“赛赛,提示一下。”

正在闲聊,店里进来了一男一女,很正常

店小妹迎了上去,范赛尔放下正整理的衣服,还没走过去,谭天凡却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

走过来挡在赛尔面前,笑道:“赛尔,给我弄杯咖啡。”

“ok!”赛尔没觉得异常,返

身走回休息室。谭天凡仍站在原地,眼睛里­射­出凌厉的光,警惕地和那一男一女对视了一下

,没一会那对男女走了出去。

简心也没发现异常,仍在想赛尔说得男人是谁。一会,赛

尔端了两杯咖啡出来,递给谭天凡,笑道:“天凡,闷的话你出去走走吧!晚点再回来,我

们一起去吃饭。”

谭天凡接过咖啡,笑道:“不闷,有两位美女陪着怎么会闷,我很开

心呢!简小姐,你有男朋友吗?”

简心还没说话,赛尔就先笑道:“她男朋友是宗正宽

。”

“宗正宽律师?”谭天凡一脸了然的笑意。“不错,很配。”

“你认识阿宽?

”简心瞪大了眼,怎么从没人向她提过。看样子,宗正宽不仅认识谭天凡,还认识范赛尔的

男朋友,这样,她的好奇心更强了。有没有搞错啊,她才是范赛尔的密友,为什么却不知道

她的男朋友是谁!

”交待!否则绝交!“简大小姐发飙了,叉着腰声讨范赛尔。

赛尔对着沙发做了一个跌倒的样子,然后对简心笑着扬眉:“知道了吧!”

“哪,哪个

极品?”简心要崩溃了,那个男人当然不可能忘记,那么令人震撼的强烈的存在感,让人过

目难忘。问题又来了,他们是怎么搅上的?为什么她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她崩溃地上前拉

了范赛尔:“进来,从头到尾说出来,不交待清楚别想做好朋友。”

“啊!”范赛尔惊

恐地睁大双眼,早知道还是不说为好,被简心缠住,不满足她细致到极点的八卦心别想脱身

结果,两个小时后,在消灭了N杯咖啡,茶水,和无数小饼­干­,简心终于满足地抱着

范赛尔叫道:“赛赛,你真是我的偶像,谈个恋爱竟然这么浪漫。”

倒!范赛尔真的倒

在了沙发上,如获重释的倒吧!了却了一桩心愿,对她所有好朋友都无隐无藏了的释然。

“放心,我支持你,那样的好男人即使做情­妇­也要霸着他,怎么能放过嘛,

想着就不甘心嘛……”简心双手握拳,两眼发光,好像要去做情­妇­的是她而不是范赛尔。

“两位美丽的小姐,私房话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能请你们去吃饭吗?我快饿死了。”谭天

凡的头在休息室冒了出来,装作虚弱地叫道。

“哇,真的好饿。”简心跳起来拉着赛尔

就跑。

“保镖啊,好酷!”饭桌上,知道了谭天凡的身份,简心看他的眼神又多加了崇

拜。让一个这么英俊帅气的保镖贴身保护的话,呵呵,嘿嘿!坏了,切掉,这­色­女之首又冒

了许多少儿不宜的想法出来。唉,真不知道宗正宽先生怎么会被她纯纯小羊羔的外貌欺骗呢

,整个一超级大­色­女魔!

赛尔看不下去,敲了敲桌子:“简大小姐,请收起你的­色­狼眼

光,我们快被你的口水弄得毫无食欲了。”

“人家哪有流口水嘛!”简心委屈地恋恋不

舍地收回目光,开始解决最实在的饥饿,桌前盘中的冷牛排。

谭天凡边笑着听两位美丽

的小姐斗口,眼睛却看着窗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心事重重。对她们的谈论只是偶尔笑笑

,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吃完饭,三人出来时,天还没有黑。简心手机响了,边走边掏手机,

对赛尔笑道:“准是阿宽。”

赛尔笑道:“你们直接结婚算了,都认识那么久了,还有

什么不了解的,免得他像青春少年一样每天都要问候你才能睡觉。”

简心顽皮地伸了伸

舌头:“结婚,可以啊,难道要我先开口不成?……喂,阿宽。”

赛尔不以为然地偏头

问谭天凡:“天凡,我们……”话没说完,她看见谭天凡一脸肃穆,­性­格的脸绷得紧紧的,

赛尔一时有些错觉,觉得他T恤里的肌­肉­也同样绷得紧紧的。他陪她们走着,眼睛和意识都

不在她们身边,游离在四周。赛尔感觉到他的紧张,这样的紧张如同第一次见到罗烈他在身

边护卫时的紧张,充满了机警的感觉。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赛尔疑惑地问道。

他们正穿过街道,去开赛尔的车。路两边停了两排车,路上虽然不是繁华街道上的车来

车往,但也有车不停路过。简心接着电话跟着他们走,赛尔在中间,谭天凡在左边。穿过街

道时,天凡侧了侧身,看了看街道两边,顺口回答赛尔:“没什么。”

一辆面包车加一

张轿车驶过来,天凡拉她们让过车,继续走,又来一张小卡车,本来很正常,但小卡车离他

们还有一百米时突然加速,疯了一样地向他们冲着过来。赛尔才听见车的声音不对,还没回

头就被谭天凡推了一下,推向了人行道,跟着他回身拉简心,简心被他用力一扯,手机没拿

稳,抛物线状地甩了出去,赛尔只来得及看到小卡车从手机上压了过去,顷刻刚才还很漂亮

的手机成了扁扁的一堆废物。才直起身,耳边呼地掠过一不明物,带动空气有些冷冷的感觉

,续而赛尔觉得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谭天凡压倒在地,两张车的中间

,水泥地的冰冷,扭到脚的疼痛,简心的尖叫声,“嘭,嘭,嘭”的刺耳声,路边行人几乎

同时的尖叫声,惊慌的跑步声,一时间都交织成了纷乱的噪杂声。赛尔只感觉到谭天凡将她

扑到在地一刹那极重的体重,什么都无法想,然后就听到他极近的声音:“爬着,别动。”

下一秒,赛尔半侧的身又被一个软软的身体压上了,凭感觉,她知道是简心,她在发抖

,等赛尔伸手将她搂进怀中,她带着哭音小声问:“赛尔,刚才是枪声吗?”

赛尔没回

答她,刚才虽然半侧着身,但还是看见谭天凡从裤脚里拿出了枪。黑亮的枪身一瞬间就晃花

了她的眼,聪明的她联想了最近发生的事,知道了谭天凡在罗烈走后却留下是有原因的。而

现在一切都清楚明了了,这原因不是其他什么投资,而是她,谭天凡留下来是为了保护她。

枪声一会儿就静止了,赛尔拥着简心却不敢站起来。一会,有个脚步声急促地跑过去来

,赛尔警觉地戒备着,直到看见谭天凡咖啡­色­的步行靴。

谭天凡跑过来,一手一个伸手

拉起赛尔和简心,急促地说:“我听见警车的声音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赛尔点头,

知道谭天凡身份特殊,不想和警察打交道。谭天凡眼睛突然落在赛尔手臂上,厉声问:“你

受伤了?”他说着伸手拉起赛尔的手臂,赛尔才看见自己果绿­色­的丝绸衬衫上都是新鲜的血

迹,她不解地掳起袖子,手臂上除了沾上些衣服上印下来的血迹,整条手臂丝毫不见伤。赛

尔和谭天凡两人的目光一起落在旁边的简心手上,这更大条的简大小姐顺着他们的目光落在

自己手上,不解地看着多出了一个血洞,正盈盈地溢着血,看着看着她软软地倒下了。

谭天凡接住了她,唰地撕了衣服边,迅速地帮她包扎了一下,然后背起她,对赛尔说:“快

跑到车上发动车等我。”

赛尔转身就跑,听见警车越来越近,她的心跳得很厉害,隐隐

有些兴奋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玩捉秘藏的游戏,在黑暗中看着越来越近的猎手,又心慌又充

满了莫名的兴奋。她跑到车旁,点火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她点了两次才发动了车,刚把

车倒出两车之间,就见谭天凡背着简心到车旁了,他拉开车门把简心放在后座上,简短地说

:“我来开。”

赛尔赶紧爬到后面,还没坐稳,天凡已经将车开下了道,随便绕了一下

,竟然从一条赛尔也不知道的路绕开了警车。赛尔没时间追究他的欺骗,把简心抱在怀里焦

急地问:“天凡,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将简心送去医院吧?”

谭天凡从后视镜看了一下她,对她露齿一笑:“你放心,你的朋友我不会让她有丝毫

危险。”

赛尔刚要问他怎么回事,手机又响了,刚才是顾不上接,现在天凡开着车她赶

紧拿出来接。不出所料,电话是宗正宽打来的。

“赛尔,发生了什么事,简心的电话突

然打不通了,你们是在一起吧?”电话一接通,宗正宽的声音就急急传过来。

“阿宽,

刚才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简心她手臂上中了一枪,我们正送她去医治。”赛尔看了看怀中

的简心,不无抱歉地说。

“枪击?她有生命危险吗?你们?你又和谁在一起?”宗正宽

厉声问。

他的语气让赛尔一愣,有些难过,难道因为她害简心受伤,宗正宽就如此对她

吗?一时她恨刚才受伤的为什么不是自己,这样此时面对宗正宽也不用那么内疚。“她没生

命危险,天凡已经帮她止血了,我和谭天凡在一起。”她咬了咬下­唇­,淡淡地说。

“你

们打算送简心去哪医治?可靠吗?要不我过来处理算了。”宗正宽有些忧心。

“天凡说

他不会让我的朋友有丝毫危险,我相信他,也请你相信我。害简心受伤我很内疚,对不起,

把她安顿好我会给你电话,再见。”赛尔说完挂了电话关了机。

谭天凡从后视镜看看她

,微笑道:“你在生气吗?”

赛尔不置可否地扬扬眉,然后斜眼看着谭天凡,冷笑道:

“现在你可以解释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吧?”

谭天凡用手摸了摸下颚,浓眉微耸,沉思

了一下说:“这一切与你有关,你听了可别吓倒。”

赛尔点头:“我猜到和我有关了,

我惹了不该惹的人?”她隐约猜到是谁了,但不想确定真的是那人,否则麻烦应该不止这一

件,想到自己平静的生活即将被卷进波涛汹涌的大浪中,她不禁头痛地呻吟起来。

“怕

了?”谭天凡笑了。“早告诉你远离罗烈,你非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

赛尔朝他的

背影做个鬼脸,冷笑道:“我怕我就不是范赛尔了,从没做罗烈情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

类似的事发生,我只是没想到我们会有这么长时间的平静。”

谭天凡笑着摇头:“丫头

,你真以为有平静啊?如果不是罗烈一直镇着,你们何来平静的生活。现在只是无法镇下去

了,才爆发出来。”

赛尔有些吃惊:“一直是罗烈镇着?那现在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

事才导致爆发,是什么事?”

谭天凡赞赏地在后视镜里对她扬了扬眉:“你很聪明,马

上就想到了症结所在。确实是特别的事,你绝对无法想到的事。”他停住了,似乎想到了什

么摇了摇头,过一会又想不通似地摇了摇头。

范赛尔忍无可忍地叫道:“谭天凡,拜托

你说话说完整好不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谭天凡将车开进一个高档小区,在一家三

层楼的别墅前停下车,才按了按车喇叭,门就徐徐开了。谭天凡开了进去,才对赛尔说:“

在夜总会我不是告诉你罗烈要结婚了吗?婚期就在下个月十号。”

那么快?今天都二十

号了,没多少时间了!赛尔心里顿时就觉得满不是滋味,罗烈什么都不说,尽管她已经坦然

接受情­妇­的身份,但知道心爱的人即将结婚,心里总不会好受。

房间里出来了一个戴眼

镜的男人,谭天凡对他做了个手势,回头对赛尔说:“你如果在为他结婚难过的话,那可以

免了,罗烈悔婚了,这就是你为什么被刺杀的原因。”谭天凡丝毫没发现自己将一颗炸弹丢

给了赛尔,说完就下车去后座把简心抱了出来,跟着眼镜男走进了别墅。

悔婚?!赛尔

傻傻地下意识地跟着他们走进别墅。罗烈悔婚了!她无法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谭天凡一

向就不会是开玩笑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对她开玩笑。罗烈真的悔婚了?为了她悔婚了

?赛尔的心由刚才的空空失落瞬间被这消息填满了,满心都是喜悦,刚才的惊吓都抛到了九

霄云外。原来她在他心中也一样重要,原来他真如凌姨所说,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会让

他心爱的女人受委屈呢!这么说,她确实是他心爱的女人,尽管他还从没说过那三个字,但

赛尔相信他做得已经比说得还多。罗烈,罗烈,赛尔要不是怕妨碍打扰他,早一个电话就打

过去对罗烈表示赞赏。

“丫头,想什么好事,一直在傻笑,不是听说罗烈悔婚了就开心

成这样吧?”别墅二楼,谭天凡不知道去哪进来,看见赛尔还坐在外间沙发上傻笑着,不禁

开玩笑似地在她头上拍了拍。

“天凡,过来,过来,你还没说清呢,罗烈什么时候悔的

婚?”赛尔想起什么,伸手拖谭天凡在身边坐下。

“时间重要吗?你们女人怎么就纠结

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天凡无可奈何地摸了摸自己的耳钉。

“说不说?”赛尔朝他威

胁地瞪瞪眼。

“我说,我说,怕了你。”谭天凡撇了撇嘴:“你生日那天了。开始不是

说好去给你过生日吗?谁知道戴柔突然跑来了,也不知道什么心里,就缠了烈哥一天。烈哥

和她说解除婚约的事,她让烈哥找她爸她哥去谈。烈这两天回去就是解决这件事的,可能不

会很顺利,你先别高兴的太早。烈他不是常人,他的婚姻是关系到家族前途的,所以不是他

能说了算的。”

赛尔点头:“我知道,我能理解。他结不结婚我都会和他在一起,没人

能把我从他身边带走。”

谭天凡笑了:“赛尔,你能想开我很高兴,作为烈的好兄弟,

我知道他对你不是一般的感情,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能开心地在一起。”

赛尔想了想说:

“跟踪我的是戴柔的人?刚才的事也是她做的?”

谭天凡无可奈何地点头:“是她

。那女人你最好别小看,她从小在其父兄的影响下,敢做的事可多了,在我们那,她名气大

的很,一般人都尽量避免惹到她。她连父亲和哥哥都不放在眼中,除了烈,烈算她的克星吧

!在烈面前,她像只温顺的猫。”

小猫也会咬人啊!赛尔哼哼冷笑,既然戴柔宣布开战

了,她没道理不应战。罗烈不管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接受,但戴柔如果真以为她好欺负的话

,那她就错了。之前发生的事她只是措手不及而已,如果有准备,相信戴柔绝不会有什么便

宜好占。

这时,里屋门开了,刚才戴眼镜的男人走了出来,对他们点点头,说:“好了

,休息几天她就没事了。”

“谢谢。”赛尔激动地站了起来,看着眼镜问谭天凡:“天

凡,怎么称呼?”

眼镜笑了笑,自我介绍:“叫我小昆吧。一会你们可以进去看她,我

先去清理一下。”

赛尔奔进里间,看见简心静静地睡在床上,房间里整洁­干­净,诊疗仪

器一应俱全,全部都是最先进的进口器材。赛尔无心去想为什么这外表看似高档别墅的房间

里会有连大医院也无法比的完备器材,坐在简心床边内疚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朋友的手

有些凉,赛尔轻轻地握着,再次庆幸简心只是伤到手,如果害简心有什么生命危险,那她这

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赛尔低垂着头看着简心苍白的脸,胡思乱想着。她跟了罗烈,自是

从没考虑过危险,也相信有任何危险那人都会替她挡着。这是一个意外还是一个信号?罗烈

不是神,他也有疏忽的时候,罗烈如果真的悔婚,势必引起不小的震动,戴柔甘心吗?她可

不是赛尔,未婚夫跑了不追不闹,她可是军火商的女儿,听谭天凡的语气就可以听出她不是

什么泛泛之辈,她会同意将对家族有重大意义的罗烈拱手相让吗?派杀手来杀她?赛尔后怕

后有些恶毒地想,幸好这女人还不至于疯狂地使用汽车炸弹,否则殃及无辜的话她就不是现

在内疚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

“赛尔,烈哥要和你说话。”谭天凡站在门口扬了扬手机

赛尔跑了过去,接过手机激动地叫道:“烈?”

“是我。”罗烈的声音清晰地传

过来。“我听天凡说了发生的事,对不起,让你遇到这样的事。”

赛尔猛摇头:“不,

不要对不起,你没对不起我,不是你的错。如果要说对不起,只能我们两个向简心说对不起

,害她卷进了这件事。”

“等我回来亲自给宗正宽道歉吧!你别太担心简心,小昆是一

流的外科专家,他做­精­细的脑外科手术都没问题,一点枪伤在他不是什么难题。”

“我

知道,你身边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不是优秀的吗?”赛尔本想讽刺他,说出口自己才发现罗

烈身边的人确实都是优秀的,连看起来有些木讷老实的孙铸都可以独挡一面。

罗烈喉际

发出了得意的轻笑声:“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挑的人。”

“事情很棘手吗?”赛尔终

于忍不住问了,既然知道了,也无法装沉默了。是福是祸,她都预备好要和罗烈一起去接受

了,没理由罗烈为他们的幸福而努力,她却躲在温室里做她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吧!

“天

凡告诉你的吧?”罗烈轻叹了声。“我本来想事情解决了再告诉你,不想让你平添烦恼。谁

知道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我还是太自信自己的威慑力了,我以为在我的威胁下她不会

做出伤害你的事,没想到她竟然置我的威胁于不顾。”

赛尔沉默了一下,突然问:“她

很喜欢你吧?”

罗烈沉默了,许久才说:“应该是吧!她曾经说过她十岁时就开始喜欢

我。”

“她现在几岁?”赛尔的牙齿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二十五,和你同岁。

”罗烈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有些苦涩了。

“十岁到二十五岁,罗烈,你未婚妻爱了你十五

年。”赛尔的情绪莫名其妙地低落了,刚才还正义凛然地仇恨戴柔的心此时为这份感情生出

了恻隐之心。她范赛尔爱韩君培也不过三年时间,这里有个女人爱罗烈却是十五年,一时她

茫然了,不知道自己的坦然将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她自以为两情相悦的爱能和这份深情相比

吗?

“赛尔,赛尔。”罗烈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有些意懒心灰矛盾地对罗烈说:

“无法悔婚的话就别悔了,我不介意你和她结婚。”

“你胡思乱想什么?”罗烈发怒了

。“我和她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但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等有机会我慢慢告诉你。我的事

我自己会解决,你不用担心,你给我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把电话给天凡吧!”

“烈,

我爱你。”赛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大概受了戴柔的刺激。那女人那么小就喜欢

罗烈,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爱让赛尔想想就觉得有点害怕。这么多年,按现在社会的发展,

该有多少诱惑和机会,她都能痴心不改地坚持下来,这样的爱不能不让赛尔觉得自卑和害怕

“宝贝,我也爱你。”罗烈温柔地说。“相信我,我既然开了头我就不会半途而废,

不管有多难,我都会为你而战的。宝贝,把电话给天凡。”

赛尔机械地将电话递给旁边

站着的谭天凡。我会为你而战的!她的脑海里就想着这一句话,这句话的含义和带给她的震

撼甚至超过了她最想听到的三个字。与无力苍白的“我爱你”三个字相比,这话显得更有力

量也更打动她的心。这也是范赛尔和罗烈相识相恋以来,以罗烈的­性­格说得最­肉­麻最近似情

话的一句话。

赛尔无力消化似地回身将后脑勺抵在墙上,无言地望着对面的墙顶。烈,

她的烈!这样的爱让她何以为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自以为坚强都无法承受,又怎能不

让其他听到的人死心塌地沦陷呢!赛尔再次感到了自己的卑微,她这样可恶的都市人啊,一

直习惯看惯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几时了解人世间还有这样不计付出的爱,罗烈如此,

她的情敌戴柔如此。甚至超越了男女之情的兄弟之情的谭天凡,小伍,孙铸,任义,三姐都

如此。都市人拿什么来和他们眼中的荒蛮之地的人来比呢?赛尔开始反思了!

某地。罗烈的故乡,一个地处金三角附近的城市,在郊外一个大别墅里,罗烈放下了电话,

静静地站在窗前。窗外已经是深夜,借助屋里的光,只能看到近前观赏植物的大叶子泛着得

幽幽绿光。叶子­干­净纯绿,得益于刚下过的雨。雨后的空气中混杂着树木和花的清香味,如

果没有再外面的罪恶或者其他不和谐的气味,其实他是很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中养老的。养老

?他自嘲地笑了笑,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烟,点燃,轻轻地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吐出来。

犎嘶钭诺降资俏什么?

牐犅蘖矣懈鲅位就是学哲学的,曾经一度他就迷失在这个问题中

,不停地寻寻觅觅着答案。他疯狂地翻看了大量哲学书,上至老子,庄子,外到柏拉图,黑

格尔,萨特等等。但他越看越糊涂,最后用叔叔的话说他直接是走火入魔了,需要的不是书

,而是一棍子,把他打昏迷后最好昏睡个十天半个月再醒来他就找到了活着的真正意义。当

然叔叔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敢真的打他。最后是罗烈自己放弃了,既然文学大家,哲学大家

都不知道正确答案,他一俗人为什么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呢,看世间混混沌沌的人不也活得

快快乐乐吗?

牐犅蘖疑钌畹赜治了一口烟,然后想起赛尔的话。“从十岁到二十五岁,你

未婚妻爱了你十五年。”十五年?他当然知道赛尔没说出来的话,十五年,难道他没有感动

吗?难道他悔婚不内疚吗?罗烈看着吐出的烟圈,想起曾经听过的某个女人对婚姻总结的话

,婚姻是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同样的话虽然并不适用在他和戴柔的关系上,但

对不了解情况的赛尔来说却很适用。只有在他身边,一直跟着他的人才知道他和戴柔的婚约

从头到尾只有利益而没有爱情这两个神圣的字在内,而其中最了解的当数跟他最久的谭天凡

牐牥?罗烈冷笑,戴柔知道什么是爱吗?如果她的爱也叫爱的话,他宁愿人世间没有爱

这个字。为什么同样姓戴,戴晗却和她不一样呢?想起戴晗,罗烈放纵自己时隔多年后第一

次深想她,而记忆深处记起的就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牐犎鲜妒六岁的戴晗时,罗烈才

十二岁。瘦瘦的戴晗个子却比罗烈还高,穿了一件碎花的衬衫,一条齐膝的碎花裙,黑亮的

长头发才洗了澡散披着,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亮,连同她左边脸颊的独酒窝仅仅一个笑容就

让罗烈情窦初开。那些日子应该是罗烈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什么都不用管,也不需要

接触黑暗,阳光地在学校和图书馆来去,放学跑去相邻的学校等戴晗放学,然后远远跟着戴

晗一路回家,偶尔采一束野花悄悄放在她必经的路上,然后看着她兴奋地捧着花回家自己傻

傻地笑。

牐犇鞘钡拇麝希是个纯洁的天使,是罗烈成长的动力,是他青春的一切希望。偶

尔回想到后来的戴晗,罗烈情愿时间就定格在他初识戴晗的那一天,永永远远只记得她甜美

纯洁的笑。

牐犅蘖矣值闳剂艘桓烟,思绪飘到刚回来的第一天,当他在家庭晚宴上宣布他

解除婚约决定时的情景。

牐牼拖褚豢耪ǖ投进了深水中,水花四溅下,水底震动不息。

犠在他下手边的罗江,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抬了抬眼,­阴­阳怪气地叫道:“解除婚约?你疯

了,你下个月就结婚了。”

牐犅蘖叶运的无礼报以宽容的一笑,随着岁月的增长,他的修

养已经快达登封境界。除了范赛尔那小女人时不时会让他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外,现在任何

人都不会影响他的情绪。他的目光扫过首席上的后母,认真地落在对面叔叔的身上。

牐犅

平生,罗烈父亲兄弟四人仅存于世的小弟弟,今年五十四岁的一矮个男人,外表很平淡,走

在人群中决不起眼的一小老头,不知道他身份的人看了第一眼不会回头看第二眼。而和他打

过交道或知道他历史的人能敢看他第二眼的除了他的朋友家人外也很少很少。这样一个看似

很平凡的人却是罗家的核心人物,虽然罗烈早已经当家做主,但重大的事还是要取得这貌似

退休的老头的同意。

牐犅奁缴似没有听见罗烈的话,低着头继续吃他的饭,喝他例行的每

餐二两白酒。

牐牶竽缚戳丝绰蘖遥又看了看罗平生,不好不说话,只是明智地置身事外:

“这事你和你叔叔商量着办吧,我身体不好,又是­妇­道人家,也不知道什么适合,你们怎么

决定我都支持。”

牐犅藿叫了起来:“妈妈你疯了,怎么能支持他解除婚约呢!人家戴柔

都快嫁过来了,罗烈却悔婚,这样戴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弄不好连开战的可能都有。”

犅蘖业暮竽付偈毕诺妹嫔如土:“这样啊,那小烈你要好好想想,千万不要头脑发热做傻

事啊?其实戴揉那丫头也不错啊,嘴又甜又孝顺,虽然脾气有时不太好,但总是个好姑娘。

你们一向都很好的,你怎么突然想悔婚呢,有什么误会大家说清楚就算了嘛,何必闹到悔婚

呢!”

牐犅蘖抑皇切πγ凰祷埃看着叔叔喝完了酒,才问:“叔叔,您的意见?”

牐犅

平生抬了抬老眼看了看罗烈,推开了手边的碗,双手合拢端正地放在桌上,说:“罗烈,你

今年几岁了?”

牐牎叭十一。”罗烈认真地回答,不敢有一丝不以为然。

牐牎叭十一啊

!”罗平生偏了偏头,似乎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半天才有些感伤地说:“没想到一晃大哥

都死了十五年了,而你也跟我十五年了。”他摇摇头,顿了一下,不悦地扫了一眼对面点了

一支饭后烟的罗江,轻微地咳了两声。罗江顿时紧张尴尬地将烟按熄在自己碗里。罗平生对

他报以微微赞赏的笑,又转向罗烈说:“你跟我时我记得很瘦小吧,没想到让时间一晃竟然

长得又高又大,还如此优秀。”

“全靠叔叔栽培,罗烈才有今天。”罗烈

正襟危坐,态度绝对的尊敬。不管过去这些年罗平生教育他的方式是错是对且不去深究,只

论他对罗家的贡献,罗烈都不能不对他表示尊敬。

罗平生摇了摇头:“栽培不敢,你有

今天很多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我只是起到协助引导的作用。这些年来,你为罗家带来了

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让罗家在这片土地上无人敢以小藐。我很欣慰我的眼光没错,当年坚定

地扶持你接手罗家的家业,事实证明你确实是罗家百年难遇的领导人才。我看着罗家的产业

在你的经营下一天天壮大,我的高兴是无人能表的,只有在清明时给你父亲烧纸时才能唠叨

下,他后续有人了。小烈啊,我待你如何?”

罗烈不假思索地说:“有如亲生。”

罗平生的目光定在罗烈眼睛上,似在审核他说的是真是假,半响才点头:“有如亲生!没错

,没枉费我一片苦心。这么多年,叔叔都是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大,我那两个女儿,也视

你为亲哥哥。叔叔做什么都是想着你们几人,从没有害你们的心,一切都是为你们好,对吧

?”

“对。”罗烈在心里苦笑,这老狐狸绕半天原来是不同意。

“你这孩子,从小

就很善良,感情又很丰富,我曾经还担心这会成为你事业上的弱点,没想到你最终还是克服

了这弱点。当年戴晗你都可以放下,现在为什么又为情所困呢?那范家小姐比戴晗还好?”

罗烈霍然一惊,当年戴晗的事闹得他几乎失去了生命,罗平生知道不奇怪,但和范赛尔

的事除了他四个手下知道外,几乎没人知道,罗平生怎么知道的?

罗平生似乎看出他的

疑惑,意味深长地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罗烈,你不知道这句话吗?我就不明白了,

这些年你也有过不少女人,为什么却被一个弃­妇­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呢?”他的声音突然就

尖厉起来:“这些年我怎么教你的?你都忘到脑后了不成?你知道悔婚的后果吗?你想过可

能发生的事吗?为一个女人毁掉你辛苦创建的家业,你脑子喂猪了吗?我真没想到,你竟然

会做这样的蠢事,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再说。”他说完站了起来,冷冷地欲拂袖而去。

“叔叔,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解除婚约。”罗烈不动声­色­地随之站了起来。罗平生的态度已

经在预料中,反对好办,怕的是他不表态。

罗平生被他的话留住了,半响慢慢地转身,

眼睛若有所思地落在罗烈身上,半天突然冷笑起来:“我倒忘了,你一向不做无把握的事,

那么将会发生的事都在你的预料中了,你自信有能力处理好发生的事,能承受带来的损失了

?”

罗烈点了点头,坦然地看着罗平生:“我会将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尽量不给家

族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罗平生浑浊的老眼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即使我不同意你解除婚约,你也要这样做,对吗?”

罗烈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坚定地点

了一下头:“对不起,叔叔,我不想和戴柔结婚。”

罗平生扬着头盯着比他高很多的罗

烈,两道眼神在空中不平衡地碰撞着,让旁边看着的罗江暗暗佩服这个一向很少有机会接触

的同父异母哥哥,他自己是绝对不敢和罗平生对上一眼的,有罗平生的地方,他跑得比兔子

还快。有时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这外表像乡巴佬的叔叔,接近了却总有种不怒就威的凌厉感

,让他三伏天也会打寒颤。

对视了一会,罗平生首先移开了视线,也不知道是妥协还是

另一种形势的反对,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你已经有自己的主见了,

我也不再令人讨厌了,你姑且去试试吧!想说服戴家两个男人接受你的提议,我想相比之下

说服我更容易些,试试吧!儿大不由娘了!”罗平生说到后面有些自嘲地笑笑,摆摆手,摇

着头有些落寞地出去了。

罗烈用手指弹了弹西服上沾上的纸屑,举步欲走。罗江却伸手

在他胸上拍了拍,挡住了他的去路,嬉皮笑脸地说:“老大,叔叔说的范大小姐是不是长得

很漂亮啊?”

罗烈莫名其妙的看看他,淡淡地说:“你想知道什么?”

罗江的手在

罗烈的西服上摸了摸,浑然没发现罗烈蹙起的浓眉已经像小山。罗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地忽

视了罗烈轻微的洁癖,没看见自己手上没擦­干­净的油渍已经引起了罗烈的不悦,依然自我地

嬉笑着说:“一定很正点吧,要不哥你也不会为了她不怕得罪叔叔。身材一定很火辣吧,床

上功夫怎么样?有机会的话让我也……啊!”

罗烈的怒火腾地就毫无预兆地窜了上来,

右手闪电般地钳住罗江的手用力反向后一撇,剧烈的疼痛让一向享福惯的花花公子罗江杀猪

般地叫了起来。这一变故惊得罗烈的后母惊慌地跑过来,一屋子仆人大眼瞪小眼,却没有人

敢为罗江求情。罗烈的保镖孙铸任义只是互相看看,若无其事地装看不见。

“有机会的

话你想怎样?”罗烈逼近他,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丝毫不管后母在旁焦急的表情。

“不

,不,不想怎么样!”罗江被罗烈狰狞的表情吓得几乎尿失禁,结结巴巴地说着,求助的眼

神可怜兮兮地看向母亲。

“罗江,我刚才在反思,是不是我一向太忙,疏于对你的管教

,才让你这样糜烂地生活着,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学会。”罗烈的手微微松了点,想了想

,脸上的表情有些缓和,若有所思地说:“你今年二十五了吧,也不小了,也该为罗家做点

有用的事了。”

罗江见罗烈的表情有些松动,赶紧点头奉承:“是,是,哥,有什么事

尽管让我去做好了,我是罗家的人,是应该为罗家出力,你尽管吩咐。”

罗烈

听了他的话,又看了看他形似自己七分的脸,沉默了一下,放开了他,冷冷地说:“你不要

以为你做的事我在外面不知道,刚才我只是给你小小的教训,希望你收敛点,否则惹了大祸

我也罩不住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罗江另一只手捂着被罗烈扭伤的手,哈巴狗似地

直点头:“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改。”

罗烈摇摇头,径直走了。而身后两道仇恨的目光

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这就是罗烈第一天回来发生的事。回来两天了,

不赶巧,戴柔的父亲戴霖临时有事出外,明天才能回来,罗烈已经和戴柔的哥哥戴铁初约好

,戴霖一回来就去见他。此时让罗烈心烦的是戴柔的举动,她派人刺杀赛尔虽然在他的预料

中,但也在他的预料之外。

早在赛尔生日的那天,他就已经挑明了立场,婚约是一定要

解除的,任何不甘的打击报复都可以冲他来,但如果她敢动范赛尔一根头发的话,别怪他翻

脸不认人。他以为他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戴柔没道理不懂他的认真,现在这样做是在挑

衅他吗?真以为他不敢把她怎么样吗?罗烈想了想,反身拿了另外一个手机,拨了戴柔的电

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了起来,戴柔气喘吁吁的娇声传来:“烈哥哥,你找我啊!我正

忙着呢!”

罗烈皱眉:“那等你不忙时再打过来给我吧!”

“别,别挂,有什么事

你说吧,我听着呢!”

“停止你对赛尔的游戏,我只说这一次,没有下次。”罗烈的声

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怒意。

“啊……嗯,嗯……”戴柔发出的怪音让罗烈厌恶地把手机

移开了些,好像怕沾染上不洁的东西。

“烈哥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戴柔

的声音在罗烈要关手机时咋呼着传出来。

“如果赛尔再遇到类似的­骚­扰,不管是来自任

何人,我都会还以加倍的颜­色­,清楚了吧!”罗烈说着,脸上的线条不觉绷紧了,鹰隼般­精­

锐的眼比窗外的夜更黑。

“烈哥哥,你不好奇我在做什么吗?”戴柔娇笑着问,不知道

她把手机对到了哪里,话题里传来一阵抽水似的怪声。

罗烈冷冷地笑:“你如果认为你

的行为可以让我戴绿帽,那你也太天真了,我们还没结婚,你的所作所为只代表你自己,嗯

,有点不恰当!要抹黑的话也只会给戴家。你告诉我,是不是想让我以道德败坏为由去退婚

?”

“你知道?”戴柔若无其事地笑了,丝毫没有被罗烈将隐蔽的事说破的尴尬。“烈

哥哥真是我的偶像,也不枉我从十岁就喜欢你。哎呀呀,你怎么能知道人家的事啊,这让我

更舍不得放开你了。烈哥哥,你别退婚了,我答应你也不找范小姐的麻烦了,我同意你也把

她娶进门,我们可以共同侍候你,3ρ,4ρ都可以……”

罗烈忍无可忍地直接关了机,

疯子!戴柔绝对是疯子!她的话她的行为让罗烈恶心得想吐,心里对她唯一的一丝内疚顷刻

都烟消云散。她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罗烈闭了闭眼,对心底纯洁的戴晗轻轻念道,对不起

,我让你失望了。

第二天晚饭后,罗烈只带了任义,小伍过去戴家。戴铁初是很嚣张的

人,他上位后扩建了戴家祖产,把别墅弄成俄罗斯风格的宫廷型,老远就看到他家独一无二

的端正圆顶。罗烈第一次来时很喜欢他外墙的民俗浮雕,还为大老粗戴铁初难得的品味叫了

一声好,进到屋里才发现这声好说得太早了。屋里主厅由无数根金­色­的圆柱撑起了一个穹形

的屋顶,两具天使一样的浮雕立在长方形的落地窗半空,要仰望才能看见天使隐约的翅膀。

罗烈哭笑不得,戴铁初这装修还真是另类,不知道是想把家变成教堂还是想把教堂变成家,

反正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房子就整一俄罗斯教堂的变形。

此时走过长长的走廊,听着空旷

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发出回响,罗烈的心情很复杂,他并不惧怕戴家父子翻脸,也不怕损失些

金钱或利益来平息他想解除婚约给戴家带来的影响,但此刻他担心的竟然不是戴家,而竟然

是今天一天都不见的叔叔罗平生。罗烈总算知道了自己心神不定的原因了,就在刚刚走过宽

大的楼道前,在那富丽堂皇,金光闪闪的镜子前,他看到了自己的侧影。他们罗家据说有欧

洲贵族血统,罗烈父亲的祖­奶­­奶­据说是某皇室的公主,和罗烈的祖父私奔到这里开枝散叶。

他们家的典型特征就是都有一管高耸挺直充满傲气的鼻梁,用罗烈亲妈妈自豪的语气解释是

,那是勇往直前,永不屈服的象征,是­性­格刚毅坚强的人才会拥有的鼻梁。罗烈在镜子前停

了几秒,让带路的戴家管家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大概第一次看到罗烈如此踟蹰不前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罗姑爷?”从结了亲事,老管家一直都这样称呼罗烈,大概觉得这样

亲热,可以拉近和罗烈之间的距离,却不知道每次这样的称呼都与他的心愿相违,徒让罗烈

反感。

罗烈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罗平生不会那么傻去对付范赛尔吧,如果是这样,他

只会看不起他,只能证明他真的老了。他罗烈会是这样傻的人吗?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

保护,他还怎么在这行混下去。昨晚挂了戴柔的电话,他又打了一通电话,远程安排好了一

切,如果罗平生真的蠢到派人去自投罗网,那也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戴家的管家将他们

带到了书房,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进来。”

罗烈笑了,充满

了自信的笑。他挺直了身躯,整了整银灰­色­的西装,示意任义,小伍等在门口,然后轻轻地

推开了门。

罗烈推开了门,戴霖的会客室,位于二楼东面的书房。这是一间很

宽阔的中式书房,算整幢建筑中唯一另类的房间,是戴家的行政总枢。面积大到整面墙的落

地窗采光极好,配上实木的厚重书桌,太师椅,画案,博古柜,文房四宝,字画,花几上­精­

致的盆栽,让刚穿越了浓重宗教气息一路上来的人柳暗花明似地感受到了宁静的古中国文化

氛围。

太师椅上的老人一头银­色­的华发,面庞清瘦,穿了一套粉白的对襟中式两件套,

正拿了放大镜认真地在看书桌上的画。听见罗烈进来,只抬头看了看就叫道:“是小烈啊,

快过来,我弄到一副画,是宋代的《鹰》图,你来看看如何。”

罗烈看了看坐在茶几边

不以为然饮着茶的戴铁初,走了过去,站在书桌旁就欣赏起戴霖书桌上的画,认真看了看,

罗烈点头:“不错,笔力健劲,全以力胜,笔势连绵流畅,纵横跌宕而不失法度,确实是副

好画。”

戴霖闻言得意地哈哈大笑,放下放大镜,拍了拍罗烈的肩,笑道:“还是小烈

识货,我家这臭小子什么都不懂还大放厥词。来,来,我们喝茶,我弄了点上好的铁观音,

你一定喜欢。”戴霖拉着罗烈过去坐下,戴铁初赶紧奉茶端水。

“小烈啊,你不找我,

我还要派铁初去请你呢,下个月H国政府扩充军事装备,你收到邀请函了吧?”戴霖靠在椅

背上,双手摊开搭在扶手上,微笑着看着罗烈。

罗烈点了点头:“我正想问戴伯的意思

呢?”

戴霖笑道:“H国明年的军事预算是四百多亿美元,我们虽然不敢妄想全拿,但

能分到一羹也是好大的一笔,怎么样?这次再一起出手?四六分公道吧!”

罗烈呵呵笑

道:“戴伯为人很豪爽啊,我做小辈的也不能让你吃亏,拿到合约三七分吧!”戴霖为什么

要拉着罗烈做,最大的原因是H国国防部的上将和罗烈是莫逆之交,有罗烈出面,胜算很大

“三七?罗烈小子你也太狠了吧!”戴铁初啪地将手中的茶碗扔到茶几上,也不管茶

碗不稳溅出了许多水花。

相比之下,戴霖沉稳许多,不动声­色­地看着罗烈,端着架子等

罗烈解释。

罗烈笑笑,平静地说:“我说得是真的,我负责去签合约,签到的合约你们

七我三的做,怎么样?”

戴铁初惊呆了:“我们七你三,你耍我们啊,即使我是你未来

的大舅子,你也别对我这么好吧!”H国的合约随便拿到一份就是几十个亿的单子,那么丰

厚的利润罗烈肯拿来倒贴戴家,罗家那些人也未必同意,他当然难以置信。

“有什么条

件?”戴霖直截了当地问,作为资深的老江湖,戴霖永远只相信一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

餐!

罗烈注视着戴霖的眼,直言不讳地说:“我想解除和戴柔的婚约。”

罗烈的话

仿佛在书房里扯了一个闪电,只看到一个耀眼的光后就开始等待着后续而来的雷响,但雷迟

迟不响。

书房里极静,罗烈和戴霖对视着,似乎都在研究对方的表情。戴铁初则如半截

被烤焦的木头愣愣地戳在那儿,眼睛梭子般地在戴霖和罗烈之间穿梭,有些微胖的脸滑稽地

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将近一米八的戴铁初,好歹也是见过市面,统领一个大家族的首领,这

样的表情如果让他的兄弟看见,铁定影响他的形象,但他却不管不顾地依旧愣着,等待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戴霖突然笑起来,声音越笑越大,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

笑话,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戴铁初开始莫名其妙地看着父亲笑,笑到后面自己也笑了

,笑着指着罗烈说:“小子,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法,会死人的。”

罗烈挑了挑浓眉,

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反问他:“我是爱开玩笑的人吗?”戴铁初如果不是大脑短路的话大概

不会反应不过来,他罗烈什么时候变成可以娱乐大众的人?

戴铁初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

上,没礼貌地伸手指着他,恶声道:“你来真的?”

戴霖的笑也停了,一声不吭冷冷地

看着罗烈。

“三七不行的话二八我也同意。”罗烈不看戴铁初,自顾自地对戴霖说。

戴铁初刚涌上来的愤怒还没来得及发泄顷刻就被罗烈的话浇熄了,直接瞪着他用近乎看白

痴的眼神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脑子烧坏了?是的话­干­脆白送算了!”

“白送也可

以,只要你们同意解除婚约。”罗烈气定神闲地说,好像不知道自己随口一说就送掉了十几

亿,如果被罗家以罗平生为首的几个老头子知道不气疯才怪。

“疯子,你他妈是不是疯

了?”罗烈的话刺激得戴铁初暴了,不知所措地跳起来在书房里练竟走,所幸书房够大,他

大大的步伐也够走十来步才用转身。这时,再反应迟钝也知道罗烈是极其认真的。

罗烈

不管他,眼睛只看着戴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所以戴霖在听到他愿意白送合约

时眉毛不自觉地一动也落到了他眼中,他微舒了口气,很好,只要利润能打动这老头的心,

他不在乎受点损失。以他的能力,这点损失还不放在眼中,问题是,戴霖接不接受!

我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许久,戴霖叹息地摇摇头。

罗烈对此问题保持沉默,

戴霖猜到他来的原因没有出乎他的意外,这人­精­似的老头猜不到才奇怪。

“女人?小烈

,早说嘛,你有其他女人没什么大不了啊,何必解除婚约,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不用怕

戴柔,我会帮你的!”大老粗戴铁初过来拍着罗烈的肩嬉笑着说。

“你来前和你叔叔商

量过了吧,他的意见是?”戴霖根本无视没脑的儿子,认真地注视着罗烈。

“他让我先来试试。”罗烈并不忌讳实话实说,反正现在通讯方便,人家要对质也是一件

很简单的事,他该庆幸的是叔叔完全可以事先和戴霖通气,但明显他没有这样做。那在叔叔

心中,他还是罗家人吧!

戴霖听了耷拉下有些泡浮的眼皮,沉思了一会长叹一声说:“

你知道不可能的,我把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怎么能允许我女儿在结婚的前夕被退婚呢!你

这是打我的脸,打戴家的脸,我如果答应了,戴家从此都抬不起头了!”

“戴伯,别这

样想。或许换个角度想,这也许对戴家可能有好处呢!戴柔,嗯,她朋友很多,喜欢她的人

也很多。我听说沙特有个王子和她交情很不错,中东的某将军也很喜欢她,没有我,她才有

更广阔的发展空间……”罗烈客气地劝说戴霖。

戴霖的脸­色­越听越难看,放在扶手上的

手不自觉地微微抖动,罗烈的话音刚落,他就侧头对戴铁初厉声说:“把戴柔找来。”

戴铁初愣了愣才说:“小柔说去看一个朋友,玩几天才回来。”

戴霖火大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对罗烈苦笑道:“小柔她不懂事,等结婚后你好好管教她就行了,何必非要闹到解除

婚约呢?你们两也算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小柔比你小,看在小晗的面子上你也要多教导她多

担待她,实在不行就给我打。唉,都怪我,一直忙着家族的事也疏于管教她,加上小晗出事

后家中就她一个女孩对她也过于宠溺了,但她本质是不错的,她……”

罗烈从西服里侧

掏出了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干­脆地说:“戴伯,你先看看。”

戴霖狐

疑地看了看罗烈,还没去拿信封,戴铁初已经伸手过来,叫道:“什么东西,我先看看。”

罗烈伸手按住了,坚定地说:“戴伯先看吧,初哥就等戴伯决定该不该你看吧!”

戴霖只好伸手拿了信封过去,他先伸手掂了掂,没急着拿出来,对戴铁初说:“铁初,去叫

管家煮杯咖啡来,我忘了小烈是喜欢喝咖啡的。”

戴铁初刚要表示反对,戴霖眼一瞪,

他吓得立刻转身出去了。戴霖转头用手抖着信封对罗烈不屑地说:“我虽然老了,但也知道

这年头用照片勒索已经过时了吧?”

罗烈­性­格的脸上一片平淡的表情,泰然自若地回答

:“戴伯何不看看呢,嫌照片过时的话我可以提供碟片或其他更先进的载体工具。”

霖脸­色­攸地沉了下去,不出声抽出了信封里的照片,只看第一张,他的脸­色­突地就变了,不

相信地紧盯着照片,似乎没认出照片中的女主角是谁。他呆呆地盯着照片好一会儿,才翻下

面的,只翻了几张,就将照片全部放进信封随手放在了身边。

罗烈看着他,在心底叹了

口气,他当然没疏忽戴霖颤抖的手,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来胁迫戴霖同意

解除婚约。这样做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很龌龊,很下流,很残忍……

戴霖不说话,放

在扶手上的手扶着额头撑着,肩膀下垂,似乎一瞬间被打到了,才刚的­精­铄­精­力似乎突然间

就被照片抽空了。许久许久才用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自嘲的语气说:“罗烈,为解除婚约,你

有心了。”

罗烈对他的讽刺报以无奈的笑,半响才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本来也

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些事地娶她,然后永不碰她。不怕对戴伯您说句心里话,小晗的事发生后

,我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这样的事,所以我……”

戴霖头也不抬地摇摇手:“别说了,我

了解。你让我想一想,你让我想一想!”他双手捂面,从手下传来的声音近乎呜咽:“难道

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两个女儿竟然都……”他无法说下去,只是不住的摇头。

戴铁

初进来看见的就是父亲这个样子,他惊诧地将手中的盘子一扔,冲到罗烈面前提起罗烈的衣

领,怒吼道:“罗烈小子,你把我老爸怎么了?”

罗烈本可以避开他的手,但不知为什

么没动,是不想惹得戴铁初更暴吧!他没说什么,带着歉意的目光平静地看着戴铁初,直看

得戴铁初心虚。

戴霖抬起头,无力地叫道:“你放开罗烈,和他没关系。”

戴铁初

才悻悻然地放开罗烈,走过去坐在戴霖身边的椅子上,不说话,却用恶狠狠的眼光威胁地瞪

着罗烈。

戴霖的左手摸了一下放在身边的信封,右手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沉吟了一下对

罗烈说:“小烈,你一定要解除婚约吗?”

罗烈歉意地点了点头。

戴霖布满皱纹的

嘴角露出个自嘲的笑:“我问得也是多余,换了我也一定是要这样做的。唉!只是女儿是自

己的,怎么也不想她失去你,小柔她真的很喜欢你啊!现在也别说这些了,你的提议我会给

你满意的答复,你能给我时间想一个妥当的解决方法吗?”

罗烈沉吟了一下:“当然可

以。”

“谢谢。”戴霖看着他,渐渐目光中就多了复杂的感情。“小烈,你也算我看着

长大的,在这年轻的一代中,你是最有能力,最优秀的一个,我就想为什么我几个儿子就没

一个如你,你为什么不是我儿子呢?你和小柔的婚约也基于这个原因之上,我太想你做我儿

子了,女婿顶半个儿,呵呵,可惜你终究和我们戴家无缘啊!这真是天意!”

“罗烈惭

愧,蒙戴伯这般抬爱还不自知。”罗烈客气地说。

戴霖挥了挥手:“你去吧!过几天我

给你回话。”

戴铁初送罗烈出书房,在门口,罗烈接过任义手中的长盒子递给戴铁初说

:“这是给戴伯的礼物。”

戴铁初没礼貌地接过来,大大咧咧地说了声慢走,不送,就

回书房了。

小伍对关了的门撇了撇嘴:“大老粗,要是知道烈哥送的是什么礼物,还敢

这样大大咧咧地不甩我们吗?”

任义微笑:“别和他计较,他不识货老爷子总是识货的

。”

罗烈轻舒了一口气,这第一步总算走出去了,似乎没想象中那么艰难。走出戴家,

看见乌云密布的天空,又要下雨了,他快步走上车,小伍从前座递手机给他:“谭哥找你。

罗烈盯着手机,突然有个不好的感觉,赛尔出事了!

简心一睁开眼睛就

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的朋友范赛尔正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一头栗­色­卷

发被她自己揉得蓬乱。

简心咳了几声,眼睛在周围扫视了一下,有些疑惑这看来不像是

医院的环境,幽默地对赛尔说:“我记得我昏迷前是手臂受了枪伤,怎么你的表情像是给我

送葬似的?难道我真的离死不远了?”

“呸,呸!”赛尔给她一个凶恶的眼神,龇牙咧

嘴地恐吓:“你再不醒的话估计我会让你永远醒不过来,你要不要试试?”

简心用力地

咳了一声,做出害怕的样子:“我忘了,你男人是黑社会的,你不用时时提醒我吧!”

“对不起,害你卷进我的事里。”赛尔内疚地抓起她的手轻轻摇了摇。

“说什么呢,只

是伤了手而已,我又没死,你不用内疚。”简心挣扎着坐起来。“当我是朋友的话以后别提

这件事。”

赛尔笑了,拥抱了她一下:“阿宽一会就到,说来接你走。”

简心疑惑

地看了看她:“这不是医院吧?”

赛尔点点头:“罗烈朋友家。”

简心看看四周,

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赛尔,认识罗烈后,你的生活开始像个传奇了,我怎么有种感觉,

好像你开始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赛尔心一动,似乎也有了这样的感觉。还没说什么,

简心突然伤感地拉着她的手:“赛赛,我怎么就觉得从此后你会离我越来越远呢?远到我的

生活中再也没有你!”

赛尔被她的话弄得鼻子有些发酸,强笑道:“怎么会呢,我依然

会和你一起开店,一起吃饭,一起去看赛车……”她有些心虚地说不下去了。简心还没有醒

的时候,她就在想以后要离简心远点,不想给她带来更多的危险。没想到简心那么敏感,直

觉地就看穿了她。

“我说对了吧!范赛尔,你不是我朋友,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能这样

抛弃我呢?不过就是伤了手臂而已,即使我刚才被打死了,变成鬼我也不会埋怨你半个字,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简心说着说着泪就流了出来,委屈得什么似的。

“对不起,对

不起,我错了。”赛尔将她拥进了怀中。“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我发誓,我永远都当你是

我朋友。即使我不在你身边,我也会让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像以前一样报告着行

踪,好不好?”

“开心不开心也要和我一起分享,不准有重大的事再隐瞒我,否则我就

没你这个朋友。”简心破涕为笑后又凶巴巴地威胁道。

赛尔点头:“好,我一定做到。

“我怎么感觉范赛尔比我还重要啊?”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酸酸地在房间里响起。

范赛尔回头看见天凡和宗正宽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她站了起来,笑着对简心说:“我

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免得有人吃醋。”她往外走,路过宗正宽时淡淡地说了句:“对不起,

害你女朋友受伤了。”说完她目不斜视地走出房间。嘿嘿,女人真的是小心眼,范小姐也不

例外。依然对早先时候宗正宽电话里有些严厉的语气耿耿于怀,这也难怪她。从认识宗正宽

就没见过他这样待她,一直被她视为蓝颜知己的人难道因为女友受伤就翻脸不认人了吗?这

样的差别换了任何女人都会有点心里不平衡吧!

谭天凡跟着她走出来,对她说:“今晚

你就住这里吧,你的车我已经开走了,明天我们再换地方。你需要什么东西就告诉小昆,不

要出去,我有事离开一会晚点回来。你想打电话可以,但最好别用手机,也别告诉任何人你

在这里,记住了?”

赛尔点点头。天凡摸了摸她的头,咧嘴一笑:“乖孩子,好好在这

等着我!”

赛尔给了他一对白眼,看着谭天凡下楼去,忍不住自己却笑了。这一米九多

的大男人,她站在他面前矮了一大截,难怪人家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正靠在窗前想着心

事,宗正宽出来了,赛尔开始没打算理他,宗正宽却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伸手将她拥进了

怀中拥抱了一下,赛尔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放开了她,无头无脑地说了一句没事就好就转身找

简心去了。赛尔呆呆地站着,刚才对他的恼怒突然都没了,心里突然涌起的是强烈的不安感

,有什么事错了!不只她错了,所有的人都错了。

宗正宽带着简心走了,赛尔送到了门

口,她躲闪着宗正宽的目光,强笑着对简心挥手。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影,赛尔有些伤感,简

心说得没错,从认识罗烈,她的生活对简心来说已经属于另一个世界,不管她愿不愿意,她

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开始越行越远,远到彼此的生活中再也没有对方。

赛尔关手机前用小

昆的手机打了电话给范志昇,简单地说了发生的事,让范志昇注意点,范志昇表示明白,并

让她自己小心点。挂了范志昇的电话,赛尔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又打电话给刘老大,让他帮

忙暗中保护自己家人,刘老大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赛尔简短地说了,惊得刘老大在那边

咋呼:“­干­女啊,你也太那个了,天下男人那么多,你怎么就看上了罗烈呢,和戴柔抢男人

?你是不是活够了!”

赛尔嘻笑:“­干­爹,你如果怕你就别管。”

刘老大呵呵笑道

:“你别激我,我怕不怕还轮不到你小丫头来说。我虽然是你­干­爹,但你还有亲爹,小范那

­性­格,要是知道你惹的这桩麻烦,你就自求多福吧!你交待我的事我会尽量去做好,你丫头

小心点吧!”

挂了电话,刘老大的话却索绕在赛尔心上,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忽视了家人

的态度。哥哥范志昇自然是和她一条阵线上的,但范家父母就不一定了。世袭的富家子弟范

父,名门望族出身的范母,虽然和黑道大哥是莫逆之交,但不见得就会让唯一的女儿去做见

不得光的情­妇­。赛尔有了自己的难题!

第二天起来,因为简心受伤,赛尔打电

话给店里的小妹,任命了一个代理店长管理店里。下午吃饭时谭天凡才回来,匆匆吃了饭准

备带赛尔离开,两人刚从楼上下来,意外地见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

赛尔随便看了一眼

,那是个普通的老头,一件灰扑扑的外衣罩在有些瘦弱的身上,显得浑身没多少­肉­似的有些

空。他脸上暗棕­色­的皮因为­肉­少有些­干­瘪地贴在额骨上,凸显了他半圆的眼袋和挺直的鼻梁

。赛尔又多看了一眼,这老头镶在小小眼眶中的眼睛竟然很有­精­气,听见他们下来,犀利的

目光利箭般地投向他们。赛尔突又感到身边谭天凡立刻绷紧的肌­肉­。“烈的亲叔叔。”他近

乎耳语的话赛尔却听得清清楚楚。

“罗叔,您来了?”天凡几步跨了过去,不知是有意

还是无意,他把赛尔遮在了身后。但这次赛尔没领情,跨横一步直对着老头。老头眼中表现

出的敌意已经让她了解这是不赞成一方的代表,既然罗烈都为他们能在一起而战,她没道理

只会躲在他们背后等着结果,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要在一起也是他们一致的目标,所以即

使再难,她也要和罗烈一起为他们的爱而战斗。

罗平生的目光有些微诧地落在她身上,

人­精­似的人早把谭天凡的小动作看在了眼中,所以就很好奇这本应该躲在谭天凡背后的女人

竟然冒出头来的动作,再看到范赛尔挺直的身躯,脸上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坚强,全身身

体语言写满了戒备的样子,罗平生心里第一感觉就是忍不住地想笑,但这样的反应在脸上却

没有暴露一丝一毫。他和范赛尔对视着,互相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就像两个开战前对对手全

然不知的拳击手,在打量中猜测对方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唯一不公平的是,罗平生手上有全

套范赛尔的资料,而范赛尔对罗平生却全然不知。

罗平生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站在男

人的立场是绝对欣赏的,用男人的眼光来说,这的确是一个极品的尤物,火辣的身材,漂亮

­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如果岁月倒退四十年,罗平生自付也会迷上眼前的女人,这是任何

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渴望拥有的美丽女人,所以当他第一次拿到范赛尔的资料时,他并不觉

得有什么威胁。一个世袭的富家女,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爱到处游荡,爱穿爱显摆,还有

一个未婚夫,嘿嘿,罗烈小子的又一个情人罢了,他就这样大意地疏忽了。直到罗烈竟然强

硬的不管他的反对坚持己见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而这错误有可能是致命的。所以

他来了,不再相信冷冰冰的报告,而想亲眼看看照片上明显就是漂亮洋娃娃的女人究竟是什

么样的一个女人,能让他的罗烈,一个经过他多年培养,理智冷静超人的罗烈又回到了十五

年前的青涩毛头。他本以为经过戴晗的事,经过这么多年的­精­心培养,罗烈早已经懂得女人

不过就是身外之物,可以拿来享受,可以拿来空闲娱乐,唯一不能的就是对之投进感情。他

以为罗烈已经尽得他的真传,对女人早已经能做得收放自如,难道还是太自负了!

再看

眼前的女人,依然好强地和他对视着,罗平生有些意外。他的眼神他自己知道,­阴­冷锐利,

靠这眼神他征服了不少狠角­色­,当然还有他往日的功绩夹杂在类形成的心里暗示。能让彪形

大汉都下意识回避的眼神这女人竟毫不畏忌地迎视着,这分勇气他在心里给了小小的一声赞

赏。

范赛尔当然感到了罗平生眼神的­阴­冷,这让她的心甚至全身都起了一种怪异的毛毛

的感觉,就像被一种又脏又黏的毛虫爬过的感觉,她拼命地控制着自己不往后退,罗烈的叔

叔!她不会给他抓到任何反对他们在一起的把柄,作为强硬的罗烈的爱人,她也不能显得太

羸弱吧!

谭天凡做了他们僵持的解冻人,他拉了赛尔过去,笑着介绍:“赛尔,这是烈

哥的亲叔叔,烈哥最尊敬的人。”

赛尔笑了,顺着谭天凡的话给罗平生认真地鞠了个躬

,脆脆地叫了声:“叔叔。”­干­爹那些老头子都喜欢这样中式的见面礼,这叔叔年龄比­干­爹

还大,应该也不会讨厌吧,礼多人不怪,她先降低自己,老头总不好意思为难她吧!虽然想

法有些天真,但她也不会全然相信就凭这个礼老头就不会为难她。

罗平生眼中掠过一丝

意外,大概没想到这一身洋味的女人竟然会对他施以尊敬的礼节,眼里的凌厉不知不觉就收

敛了些,有些漠然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赛尔的礼仪。

谭天凡拉赛尔坐下,既然暂时

走不掉,就静观其变吧!他端起桌上的茶壶给罗平生倒水,故作不知地说:“罗叔是过来办

事吗?有什么跑腿的事尽管吩咐我去做。”

罗平生用鼻子哼了一声,讽刺道:“我怎么

敢用你啊,你是那小子座下第一红人,重要得无人替代,用你太大材小用了。”

谭天凡

嘻嘻笑道:“罗叔打我脸呢,能为你老做事是我的殊荣,我求之不得呢!”

罗平生瞟了

一眼旁边坐的赛尔,­阴­­阴­地说:“是吗?那我让你把她交给我,你肯吗?”

谭天凡酷酷

的脸上表情不变,眉毛都不动一下,依旧嬉笑着说:“罗叔要回去了吗?正好赛尔刚才还求

我带她去看烈哥,你要回去的话就顺便带她去吧,我有点事还要耽搁几天才能回去。”

罗平生­唇­角露出个不屑的冷笑:“天凡,我可听说戴柔出了悬赏在找她,你交给我是假,想

借我的手带她走是真吧!”

“真的吗?那我还是不麻烦罗叔了,免得连累您老。”谭天

凡嘻嘻笑道。

罗平生看了看他们,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突然站了起来:“我走了。”

如同来时突然,罗平生走得也很突然。谭天凡礼貌地把他送出了门,等谭天凡回来时,刚才

还在屋里的范赛尔不见了,谭天凡脸­色­一变,反身冲了出去,罗平生的黑­色­坐车已经驶到了

转弯处。

范赛尔失踪了。

罗烈接到的电话谭天凡就是这样报告的。罗

烈坐在车中听完了天凡讲述了事情经过后简单地说了句:“我过来再说吧!”

挂了电话

罗烈陷入了沉思中,他不能确定的是这件事和叔叔有没有关系,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赛尔不会

是他带走的。罗平生不会明目张胆地做这样的事,这样就等于和罗烈撕破脸,而在一切未成

定局时,罗平生绝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但小昆的地点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谁出卖了赛尔

呢?赛尔落入了戴柔手中了吗?如果真的在戴柔手中,他有些头痛了,那女人会提什么样的

要求呢,希望不是太过分!

“烈哥,赛尔出事了吗?”小伍看见他拿烟忙给他递打火机

“你相信吗?她在谭天凡手中失踪了。”罗烈的语气丝毫没有责怪谭天凡的意思,任

义小伍也不会这样理解。罗烈虽然给人的感觉很凌厉,但是对手下一般都很友善,待天凡他

们几个更是如手足。

开车的任义轻吸了一口气,似感到震惊。小伍的圆脸皱成一团:“

戴柔手下什么时候多了个高手啊,我怎么不知道!”

罗烈曲手在膝盖上轻扣着,听了小

伍的话心里微微动了动,闪过一丝疑问但随即思绪就飘远了。他已经布置人在小昆的别墅附

近保护赛尔了,但却有人在这重重保护下带走赛尔,这人的能力实在不可小窥。

任义不

屑地讽刺小伍:“你以为你是戴柔的跟班啊,她招的人你都认识?”

小伍急急争辩道:

“我是说如果真有高手加盟戴柔,我们不能不知道啊!”

罗烈赞同地颔首,真有高手加

盟戴柔的话,他的内线没道理不通知他啊!究竟那一环出了差错,他一时抓不到头绪,不是

所谓的关心则乱吧!他极力避免去想赛尔可能的遭遇,或许下意识是在害怕吧!他深吸了一

口烟,极力稳定自己杂乱的思想。

进家门时,罗烈看见罗江的车擦身而过,车上拉了两

个女人,他皱了皱眉,他真的该管教一下罗江了,等有空时。

孙铸已经在发动直升机,

罗烈他们下车就上了直升机,等飞抵西园山别墅时,已经夜深。别墅里灯火通明,谭天凡听

见他们来就迎了出来。见到罗烈有些歉意地摸了摸耳钉,罗烈把着他的手臂一起进去,到屋

里才问:“有电话来吗?”

谭天凡点点头:“戴柔打了几个电话来,让你一到就给她打

电话。”

罗烈点点头,­唇­角忍不住就扯出个讽刺的笑,毕竟是女人,这般沉不住气。他

接了小伍递过来的手机,想了想说:“我先上去洗个澡,她再来电话就让她等着。”

烈上楼洗了个冷水澡,觉得去掉了身上闷热气躁出来的汗全身都清爽了,穿了浴衣下楼,任

义给他端来了不加糖的咖啡,他闲闲地品完咖啡才拿过手机。

电话一通就被接了起来,

他还没说话就听见戴柔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罗烈,你个狗娘养的,你卑鄙下流无耻……

罗烈二话不说挂了电话。看看谭天凡他们紧盯着他的样子,他摇了摇头,知道了一件

事,范赛尔不在戴柔手上。他的脑子急速地转了起来,不在戴柔手上,难道在罗平生手上?

那老头真的想和他撕破脸吗?

手机响了,罗烈无视响得震耳的铃音,自顾自地沉静在自

己的思绪中。谭天凡几人看了看响个不停的手机,却没有一个人去动一下,全都静默着看着

罗烈。最后是罗烈心烦,自己接起了电话。

“罗烈,你以为你­干­净吗?竟然这样对我…

…”戴柔有些哽咽着说,声音已经没有刚才的气焰。

罗烈冷笑道:“刚才愤怒现在委屈

,你什么时候才是真的?一直演戏不累吗?”他边说边慢慢地走出屋,想换换空气。

你……”戴柔气得连连吸气才忍住自己呼之欲出的脏口,她当然知道这样做的结果,这一次

罗烈就不是挂电话而是直接关机了。她换了口气,有些哀怨地说:“烈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对我呢,你想让我老爸断了我的生活费还是打断我的两条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对待我这个

深爱你的人啊!我们都快结婚了,你就那么恨我吗?”

“说正事。”罗烈懒得和她废话

戴柔幽幽地叹口气:“虽然你用那么卑鄙的手段逼我老爸退婚,但我并不恨你,你还

是我最爱的人。”语气一转,戴柔突然得意地笑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已经告诉我老爸

那些照片是你找人逼着我拍的,我老爸听了非常震怒要和你算账呢,我打电话来只是想给你

提个醒。”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罗烈的浓眉皱了起来,没想到被这女人倒打了一

耙,看样子,他还是低估了她。

“当然应该感谢我啊,我和我老爸说了,不准他对付你

,他也同意了,条件是婚期照旧。”

“你自己做梦去吧!我没空陪你做这样无聊的事,

我不会出现的,如果你们戴家够强悍,就来绑我去吧!”罗烈说完挂了电话,连同脱了的浴

衣一起丢在泳池边,­祼­体跳进了泳池中。憋着一口闷气连续游了二十个来回他才爬起来,用

天凡递过来的毛巾擦着头时,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被他忽略的人。

“老哥,赛尔

是被你的人弄走的吧?”罗烈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不住地摇头,枉他聪明一世,却被自己狭隘

的私情蒙蔽了双眼,他早该想到的。既然内线没有报告戴柔手下新增加了高手,那么能在这

个城市迅速找出赛尔藏身处的,又与赛尔有关系,还拥有绝对高手的人也就只有一个——刘

老大。

刘老大为什么要派人带走赛尔呢?

罗烈才发现自己早些时候从戴家走出来的

想法实在是很天真,看似不太艰难的第一步都只是前言,现在磨难才刚刚开始。漆黑的天空

划过了一道惨白的光,电闪雷鸣后,迟到的大雨倾盆而下了。

这个夏季,注定了多雨…

范赛尔没想到来自家人的反对这么迅速,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呆在了美国小

姨家中,并失去了自由。

赛尔完完全全被软禁了,吃喝拉撒睡都被局限在别墅的三楼。

虽然远处可以看到美丽的海景,近处可以看到花园美景,吃的可口,住的舒适,但仅仅呆了

一天,她就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在自己房间伸展着四肢躺在地毯上,心里不知道是第几次埋

怨杰哥了。

那天谭天凡送罗平生出去,赛尔独自坐在客厅里,突然背上被拍了一下,才

回头就看见刘亦杰充满抱歉的脸:“赛尔,对不起。”跟着他的手就扬了过来,赛尔还没反

应过来就失去了知觉,事后赛尔才知道刘亦杰是奉父亲的命令去带她的。这事归根结底还是

要怪范赛尔自己,她让刘老大派人去保护家人,结果刘老大派去的人不巧就有范父认识的,

这样范父才知道赛尔在外面惹了祸,逼问刘老大就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范父立刻就怒

了,二话不说逼刘老大把人给他找回来,刘老大被他缠不过只好让儿子去带赛尔,范父接到

赛尔连夜就将她送往美国了。

“赛尔,你怎么能去做情­妇­呢?”名门闺秀出身的范妈妈

一脸的痛心疾首,似乎范赛尔做的是有辱门风的下贱事。

“不是情­妇­,罗烈他还没结婚

,只是有婚约,很快这婚约也不存在了。”赛尔自信地笑。现在她可以坦然地宣布罗烈的存

在,即使家人反对,她也能理直气壮地和他在一起。

“你怎么能和一个黑帮老大混在一

起呢,赛尔,你要毁了自己啊?”范妈妈愣了愣又说。

“他不是黑帮老大,他只是军火

商。”赛尔好笑地更正。“况且爸爸和真正的黑帮老大,我­干­爹混在一起也不见他毁了自己

啊!”

范妈妈嘴拙了,一向就说不过这牙尖嘴利,反应敏捷的女儿,只好求助地看向妹

妹。范赛尔的小姨本就是一个洒脱不羁的女人,当年找的男人,赛尔的小姨夫是个黑人,她

爱上了就自己收了行李,不管家人的反对,甚至不顾家人要和她断绝关系的威胁硬是只身来

到美国嫁给了姨夫。她是很反对将赛尔软禁的,但又禁不住姐姐的软磨,只好勉强同意。此

时见姐姐求助的目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说你夫妻两个累不累啊,赛尔喜欢就让她去

吧,她这么大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多­精­灵的一个人,你还怕她吃亏不成。再说了,你能软

禁她一辈子吗?放开她,她照样可以去。”

“对啊,妈妈,你忍心软禁我一辈子吗?”

赛尔撒娇地攀着妈妈的手摇着,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范妈妈。

范妈妈心一软,拉着

她的手说:“赛赛啊,爸爸妈妈也是为你好。那罗烈做得工作那么危险,他未婚妻又那么霸

道,仅仅只是退婚就对你又杀又打的,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我们怎么能让你卷入危险中呢

!我们是平凡人,就找个平凡人平平凡凡地过日子吧!你病时天天来看你的祈卓就不错啊,

温柔体贴……”

“妈,你别说了,我就只嫁罗烈,除了他我没想过嫁給其他男人。”赛

尔打断了母亲的话。

“啪“横刺里一只手就狠狠地甩在了赛尔脸上,跟着屋里就响起了

范父暴跳如雷的吼叫:“臭丫头,是不是一直对你太宠了,才让你形成这样任­性­的­性­格。嫁

给罗烈?你想都别想,别说他有未婚妻,没有我也不会让你跟着一个刀口上舔血的人生活,

你趁早给我去掉这些想法,一天不去我关你一天,一辈子不去我关你一辈子。”刚上来的范

父听见赛尔的话气得甩了她一耳光就指着她大骂起来。赛尔委屈地捂着脸,眼中有泪在转,

她一直是父亲宠爱有加的宝贝,第一次被父亲这样打骂一时让她无法接受。她倔强地瞪着父

亲,嚷嚷道:“我没有错,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只不过爱上了个身份异于常人的男人而已

,又没偷没卖!

“你还没错?”范父咆哮着又要冲过来,范妈妈和小姨赶紧拉开了他。

“算了,算了,让她好好想想吧,我们先出去。”范妈妈和小姨拉着范父下楼去了,小

姨锁门时暧昧地朝赛尔眨了眨眼,赛尔耸耸肩,对她抱以无奈地一笑。

此时躺在地毯上

,赛尔看着外面的夜空直叹气。罗烈他们一定很急了吧,他们一定很担心她会发生什么事。

可恨,手机护照什么的都被搜空了,房间里的电话也被拔了,就连电脑也被抱走了,老爸铁

了心要将她软禁到底了。指望老爸放她走在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老爸属牛的,顽固起来无

人能敌,她只有想法逃走了。问题是怎么逃?她的房间在三楼,一面临海,一面是花园。临

海方向不太可能,别墅建在傍海的半山上,临海的一面都是光滑的峭壁,离海面几十米远,

她可没勇气来做这样的跳水冠军。那花园呢?她跳了起来,探头去看阳台下的情况,这一看

,她眼睛就开始发亮了。阳台外有棵成年红枫树,树已经长得比房子还高,伸出的枝叶有一

些都碰及到阳台的外栏,树冠很阔,看不见枝­干­在哪,有多粗。赛尔爬在地上往下看,有些

失望,伸到阳台的枝­干­太细,无法支持她的体重,她必须吊到二楼才能上到能支持她体重的

树枝上爬下墙去,这样就能到别墅外公路上了。到公路上可以搭车去找在美国的同学,先打

电话给罗烈,只要他来了,护照那些应该不是问题。嗯,想到就做,现在天黑了,大家都在

屋里,她爬树也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天亮后就麻烦了。赛尔换了套黑­色­的运动服,才发现

没鞋子,屋里能找到的只有拖鞋,郁闷了,她拿着拖鞋看了看又放下了,小姨艺术家的怪癖

,拖鞋上都是装饰,一双蕾丝,一双流苏,本是很有女人味的拖鞋,此时却变成了她的累赘

。不管了,她索­性­不要鞋徒步开溜了。

为避免引人注意,罗烈几人分开转机到

美国,连续坐了十多小时的飞机,抵达时已经天黑了。来接机的人是堂弟派过来了,问罗烈

是去酒店还是去范赛尔的小姨家,罗烈说去小姨家。明知道现在不是拜访的最好时间,但罗

烈就是想过去看看,那女人如果真是被软禁的话,以她的脾气,不知道会做些什么吓人的事

出来。

跟着他的谭天凡给小伍他们发了短信,告诉了他们去的地方,让小伍他们到那会

合,一会小伍回了短信,说他们也过去了。

罗烈坐在后座闭着眼假寝,脑子里却在想怎

么说服范家父母同意让赛尔跟他走。老实说对这样的说服他并没有把握,他无法对范家父母

保证一定给赛尔幸福,他知道这是平凡父母对儿女的唯一期望。他想着就觉得有些心虚,金

钱和爱甚至生命他都可以毫不吝啬地为赛尔付出,但他却无法承诺她父母想要给她的安定。

刘老大婉转地转述了范家父母的话,这些话作为军火王的罗烈听了并不会自卑,但是作为想

做范家女婿的罗烈却不能不自卑。他是无法给范赛尔平凡意义上的安定,也无法给她传统意

义上的幸福。跟着他,或许就是跟着危险,跟着四处游荡或担惊受怕。他能理解范家父母的

苦心和他们对赛尔的爱,但是他却无法就这样放开赛尔,他也是自私的,矛盾的,一方面不

愿意掠夺范家父母对女儿的爱,一方面又不愿意赛尔就此离开他。所以他得知消息后急急赶

来了,明知道赛尔如果听父母的话离开他他也无力挽留。赛尔,你会吗?

车子开到海边

一栋别墅前的公路上停下了,带路的指指公路下的别墅说:“范小姐的小姨家就是这栋。”

罗烈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车,没有急着过去,站了一会点燃了一根烟。别墅看上去很

大,赛尔的小姨夫据堂弟说是州里的议员,罗烈考虑这样冒然进去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

响,嗯,他的身份不尴不尬地有些许敏感。

正想着,突然听见身边的谭天凡轻轻吁了声

,小声说:“烈哥,你看靠花园的三楼阳台是不是有个人?”

罗烈有些疑问地顺着他的

手看过去,开始没看清,被树枝遮住了视线,他偏了偏头,认真地看过去,既然谭天凡发现

了,就一定是真的有人。

透过树枝,他的目光搜寻着可疑处,花园灯很暗,他的目光等

那人移动了才艰难地发现了他。阳台上那人不知道用什么吊在了围栏上往下一点点摇动,罗

烈目光一扫就知道他的意图,他打算再吊下来点就荡过去从树枝上爬下来,但站在罗烈的方

向看过去,他离树枝还有很大一段距离。罗烈皱了皱眉,这样的动作对谭天凡他们来说很容

易,但对那明显是生手的人来说却是很危险的,吊不住的话他可能就从三楼掉到了一楼。那

人又移下了一段,他的身子至此完全吊空了,他正凭惯­性­弹向树枝,但差了那么一点,他的

脚尖连树枝也没够到。

等等,罗烈的心突然提了起来,那人纤细的腿在空中翻踢时突然

就刺激了他的眼,赛尔!那人是赛尔!

“天哪,是赛尔!”同一时,谭天凡也认出了在

空中表演好莱坞动作片里高难度动作的人是范赛尔。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迅速

跑下公路,抄近路翻进了花园。罗烈边跑边甩去了西服,范赛尔!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对她

的行为表示生气还是嘉奖了,早知道她会做出吓人的事,但没想到匆匆赶来会看到这么吓人

的事。她以为她是成龙,李连杰吗?看着人家爬树翻墙和跳舞吃饭一样容易吗?也不想想自

己到底有多少臂力能支撑自己不失手掉下去。如果她一直喜欢做这样无大脑的事,他是不是

该考虑任由她继续留在父母身边,免得他没死在枪林弹雨中,却死在被她的惊吓中。

烈和天凡的迅速靠近没有引起吊在阳台上那人的注意,却引起了几声狗叫声。“Shit!”罗

烈暗暗咒骂了一声,抬眼看去,赛尔果然不安地扭动着身躯,警觉地四处看。不用多说,谭

天凡立刻默契地迎着狗去了,罗烈迅速爬上了树。这是棵成年的红枫树了,看粗粗的树枝也

知道有很多年头了,罗烈朝着赛尔的方向身手敏捷地攀爬上去。

狗叫声顷刻就停止了,

罗烈停了一下,看看别墅门,一片平静,几声狗叫并没引起注意。很好,他仰起头,从树缝

隙中借着阳台的光可以看见赛尔吊在空中的足,那女人竟然赤露着一双脚连鞋子也没穿。难

道她就要这样光着一双脚逃跑吗?罗烈忍不住失笑,这样估计她连花园都没跑过脚就要受伤

了,一时他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该给她这分勇气颁个奖。

那女人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了,看看没什么动静又开始努力接着弹。罗烈在树枝上找了个位置站好,然后仰头对赛尔轻

轻地唤道:“宝贝,我在这。”

赛尔一时似被惊到了,低头看了半天才发现了树枝中的

罗烈,忍不住就笑了。“你来了。”

“把你的脚曲起来,往回弹到阳台边,再用力弹过

来,我会抓住你的,ok?”罗烈轻声指点她。

“ok!”赛尔领悟了,依言往后再往前

,第一次失败了,在距离罗烈一臂的地方掉了回去。

“加油,宝贝!再来一次,你一定

行。”罗烈尽量又站高了点,他害怕树枝太细无法支持他们的体重,只能尽量了。

赛尔

点点头,罗烈看着她又弹回去,再弹过来时罗烈抓住了她的脚,同一时间,赛尔的手无力地

松开了,掉了下来。“shit!”罗烈感觉她飞一般地坠了下来,慌忙用脚勾住树枝,双手去

接她,赛尔重重地撞在他怀中,他弹在了树枝上碰到一硬物烙得他的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

不管不顾自己地用手肘抵在后面,稳住了身躯,紧紧地抱住赛尔。

“烈,我的

手抬不起来了。”赛尔在他怀中颤抖着,无力虚脱地靠着他。罗烈顺手将她拥进了怀中,有

些后怕地紧紧地抱着她,刚才如果没抓住她,她铁定就坠到了地上,想到他差点失去她,他

眼眶有些微湿地在心底呐喊:再也不要这样做了,即使你有多勇敢也请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

证明,我知道了你对我的爱,再没有怀疑地相信你爱我就如我爱你一般,不管有多么难,我

们都会在一起……

赛尔倚在罗烈的怀里,感觉到他身躯微微的颤抖,不禁内疚地说:“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罗烈的回答是一手抓住她的头发拉起她的头,薄­唇­就贴了上来

,看似狠狠实则却是温柔地亲吻着她。两条舌似久违似地相缠起来,你来我往,似乎就忘记

了这是树上,这是范赛尔刚刚想逃走的地方。他们紧紧地相拥着,一丝一毫都舍不得放开对

方热烈地吻着。罗烈斜靠在树枝上,赛尔半压着他,极其暧昧的姿势却无人去计较舒服不舒

服,甚至罗烈都忘记了自己的背上辣辣的痛,缠绵地纠缠着她的舌,撕咬啃噬她的­唇­,似在

发泄惩罚她让他紧张,害怕。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不介意撕光她的衣服,给她最最

甜蜜的惩罚。短短几天的离别,却似隔世的重逢,不知道这女巫到底对他施了什么魔法,让

他竟然有越来越离不开她的感觉。激烈的吻,直到燃烧完肺里所有的空气,直到近乎窒息,

最后罗烈叹息着,不情愿地终止了这根本不想停止的吻,将赛尔拉离了身。

赛尔嘿嘿笑

着,喘息着附在他耳边轻笑道:“我们这样像不像罗密欧和朱丽叶,你是来解救我的王子,

所以让我们一起私奔吧!”

罗烈怔了一下,无可奈何地摇头,这女人什么奇奇怪怪的想

法啊!待呼吸平静,他拉着赛尔下去,天凡早在下面等着,接住跳下去的赛尔,就笑道:“

范小姐,下次请你不要再表演这样高难恐怖的动作,你不知道刚才把我们烈哥吓得面无人­色­

啊!”

罗烈只是看了看他,也没有争辩。反倒是赛尔,唯恐天下不乱地抱着罗烈的手臂

笑道:“真的吗?烈,你担心我啊!”

罗烈皱眉看看她赤­祼­的脚,淡淡地说:“我抱你

走吧!”

“好耶!”范赛尔全然忘记刚才的惊吓,吊着罗烈的脖子笑道:“我就知道你

一定会来救我的。”

罗烈抱起她,站了一会举步往别墅的方向走。赛尔惊叫道:“你要

做什么?”

罗烈面无表情地说:“把你送回去。”

赛尔挣扎着要跳下来,边怒道:

“你疯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罗烈铁钳般的手紧紧地抱着她,依然面无表情地说

:“就因为你是逃出来我才要把你送回去。”

“为什么?”赛尔迟钝地看着他,有些绝

望地说:“你把我送回去我可能就再也出不来,我父亲很固执。”

罗烈低头看着她,苦

涩地笑了笑:“我知道!但我还是要把你送回去。”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家人的反对

,你不要我了?”赛尔伸手抚摸罗烈的脸,有些胡茬的脸摸起来有些微微的刺痛,敏感的她

瞬间看透了罗烈的内疚和自责。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罗烈任由她滑­嫩­的手停留在脸

上,他贪婪地享受着她这一刻短暂的温柔,脚步有些许的迟疑。“我爱你,宝贝,所以我不

能这样带你走。类似私奔的行为只会给你父亲的怒气火上浇油,我不想你为我和家人决裂。

”罗烈从小就没有完整的家,看到范家兄妹在一起的样子后,他知道这表面上明讽暗刺的两

兄妹实际上感情非常好,他又怎么忍心剥夺这份亲情呢!

赛尔被这份有心感动了,手轻

轻地仍然抚摸着罗烈表情坚毅的脸:“烈,你为我而战,我又怎会在困难前退缩呢!我们进

去,我要让我父亲看看,你是值得我爱的人。”不需要再说什么了,赛尔已全然了解罗烈的

意思,这王一样骄傲的人怎会带着她狼狈地私奔呢!他都已经为他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而

战了,又怎会继续做这样苟且的事。望着越来越近的门,她觉得抱着罗烈的,已经在刚才耗

尽力气的双臂在吸取到罗烈身上的热量后重又变得有力了,她抱着罗烈的脖子,笑了,只要

有这人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天凡在门上用力敲了敲,门铃在外面,他们都已经翻墙

进来了,就不用那么虚伪地出去按了。

门一会就开了,赛尔对来开门的人甜甜地一笑,

叫道:“小姨,是我。”

小姨张大了口瞪着被罗烈抱着的赛尔,惊叫道:“天哪,你怎

么下来的?我记得你是被关在三楼的。”

赛尔幽默地说:“我从三楼阳台跳下来,刚好

罗烈来了,就接住了我。小姨,你不邀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小姨没礼貌地打量着罗烈

,脸上的笑逐渐就有些暧昧:“你就是罗烈啊,不错不错,我侄女很有眼光。我说你既然接

住了她为什么不马上带她离开,你进来可能就再也无法带她走了。”

罗烈微笑着说:“

小姨,我们可以进去再说吗?赛尔很重啊,我快抱不动了。”他幽默地做了个不负重荷的样

子。

小姨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哈哈笑起来:“当然,你们请。”她夸张地做了个请的手

势,就在前面带路,边走边大声叫道:“范姐夫,我是完全站在赛尔这边了,你这未来的女

婿我给满分。”

赛尔对罗烈做了个鬼脸,笑道:“我小姨为人很挑剔的,也不知道怎么

就对你一见投缘啊!”

罗烈扯­唇­笑笑:“大概觉得我长得很帅很配你吧!”他自我调侃

,旨在缓解一下赛尔的紧张。这女人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从敲门就全身肌­肉­开始僵了。

“臭美!”赛尔笑了,放松下来。

范赛尔的父亲范简志和罗烈对视着。两个

男人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依然赤着脚的范赛尔,有些不知所措的范妈妈和一脸看热闹表情的小

姨。

屋里已经由刚开始看见罗烈抱着范赛尔进来引起的混乱中平熄下来,范妈妈紧紧地

握着赛尔的手,似乎害怕一放手女儿就被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抢走,却忘了如果人家要抢早

可以刚才就带她离开,怎会傻傻地给她送进来。

范简志则目光复杂地看着罗烈,这男人

虽然穿着一件有些发皱甚至肩膀处还破裂了的衬衫,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优然强大的气质。

这是一个强悍有能力的男人,范简志阅人无数的眼睛告诉他,这男人强悍到只要他有心,没

有他做不到的事。他在心里为赛尔的眼光暗暗自豪了一下,慧眼识英雄,如果这人不是从事

那么危险的职业,而仅仅是一个身份单纯的商人,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赛尔给他,毕竟很难遇

到如此出­色­的男人。仅仅从他在这样的劣势下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和冷静就不可多得,还无

畏地迎视着他的审视,丝毫没有任何不安的表现。范简志这是不了解罗烈的生存环境才产生

的幼稚想法,比他厉害的逼视和更恶劣的环境罗烈都见识过,又怎会在近似温良的范简志面

前露怯呢!

“你喜欢赛尔?”范简志先开口了,他做生意喜欢掌控局面的主动。

是的。”罗烈诚实的回答。

“你爱赛尔?”范简志继续问。

“是的。”罗烈点头。

“好。”范简志点头:“罗先生,你去过我们家吧,觉得我们家怎么样?”

罗烈沉

吟了一下,­精­明的他马上明白了范简志要说什么,尽管有些苦涩,却不能不答:“很温暖很

幸福的家。”

“谢谢你的坦白。”范简志语气一转说:“刘老大呢告诉我你是军火商,

做的都是危险的生意,而且你还有个未婚妻是吧,我也听说你未婚妻在悬赏捉拿赛尔的事,

这些都是真的吧?好,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废话,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说你爱赛尔,那我来问

你,你对赛尔的爱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作为一个男人,你能给你爱的人一个家,一个稳

定的不用担惊受怕的家吗?一个平凡而温暖幸福的家吗?请你诚实地回答我,如果能,你尽

管带她走,我绝不为难你。如果不能,对不起,请你离开,永远不要再找赛尔。”

罗烈

没想到范简志的处理方法这样­干­脆,而且都直逼要害,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能,自

己也不相信自己会做到;说不能,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他有些矛盾地看着范简志,觉得自己

所学所会的都在此触礁了,全然无法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范简志也不逼他,自己慢慢

地喝着茶水,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赛尔看着罗烈,他一惯自信的眼神躲闪着她,有

些落寞丧失自信垂下的肩让她莫名就心痛起来,知道父亲戳到了罗烈的软肋,他的痛让她也

跟着痛了起来。她正寻思着说什么来帮他,罗烈已经站了起来,有些落寞地说:“对不起,

我不能。”他看了赛尔一眼,惨笑着转身离开。

他高大的背影有些佝偻,赛尔突然瞥见

他后背的衬衫上有很多血迹,随即屋里的人都注意到了那片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都有些发

愣地看着他的背,他什么时候受的伤?赛尔突然想起她从阳台上掉下来时罗烈接到了她,那

么强的冲击力她却没有丝毫损伤。“罗烈。”她的眼眶一瞬间就潮湿了,挣开母亲的手冲过

去死死拉住了他。

“谁说一定要给我不用担惊受怕的家才是爱我?谁说平凡的幸福就是

我的追求?谁也不能代表我决定我的生活,谁也不能定义我的幸福,我已经是成|人了,我知

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什么对我才是真正的幸福。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这就够了

,所以,要走我也会和你一起走。”赛尔双手捧着罗烈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坚定地说

“赛尔。”范简志不是很赞同地厉声叫道。

赛尔转过身,对着范简志说:“爸爸

,你就想开点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我幸福才这样为难我们。但是爸爸,各人对幸福的

理解并不相同。你觉得平凡安定才是幸福,我却觉得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受苦也是幸福。你

女儿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安定的人,你就别强求我和其他女人一样享受平凡的幸福了。怎样都

是过一生,你就让我选择我自己想要的人生吧!”

范简志怔怔地看着她,漂亮的容颜上

是认真到极点的表情,一直以为女儿不过是闹闹玩玩的千金小姐,此时才发现这­精­致的容颜

下有一个坚定的灵魂,这份果敢一直是他所欣赏的,也是连身为男儿的范志昇都无法与之相

比的。范简志眼睛下落到她赤­祼­着的双足上,再次难以想象刚才她竟然从三楼爬了下来,看

见罗烈背上的新鲜血迹,他多少也猜到他的受伤和赛尔行为的联系,心底的坚持有些松懈了

。他不能不惊叹眼前这个男人真有吸引力啊,竟然让他的宝贝女儿不顾生命危险地逃走,范

简志想着莫名地就有了些醋意,他的宝贝女儿为了个陌生的男人就要离开他的伤感。他不是

顽固迂腐的人,否则也不会和刘老大成至交,只是不愿意女儿选择这样一条明显就是多逆坎

坷的道路才做这样的事。现在看着女儿坚定的样子,他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他可以用狠用

亲情留住女儿的身体,却无法留住女儿的心,他要个空空的躯体做什么呢!

他斜眼看了

看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怀了一线希望地问:“你刚才可以走为什么不走?”

赛尔坦然

地看着他:“我想走的,罗烈说不想我为他和家人决裂。”

范简志意外地看了看罗烈,

再次被罗烈震动了,他完全与他想象中不一样。沉默了一会,他无奈地对赛尔说:“去找双

鞋穿上吧,别给人说我虐待你。”他放弃了,从小就知道赛尔­性­格的他知道她既然可以逃第

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何苦做这徒惹人怨的事呢?

赛尔惊喜地看看他,就跳着过来

抱住范简志大大地亲了一口,笑道:“谢谢爸。”然后又跳着过去抱住罗烈又跳又叫:“烈

,我爸同意了,我爸同意了。”

罗烈被她拉扯得站立不稳,抽空才能对范简志投于感激

的一瞥,说了声:“谢谢。”

小姨笑着对赛尔挤挤眼,说道:“恭喜,恭喜赛赛找到幸

福。”

赛尔笑道:“像小姨学习。”

小姨想了想,得意地笑了:“原来是学我啊!

范妈妈受不了地白了她一眼:“早知道我就让你离赛尔远点,看你把她教成什么样子

了,只知道任­性­……”

罗烈的家是怎样的家?

范赛尔好奇中隐隐有些不安

。家族的观念在都市中长大的她几乎就等同于上上个世纪,类似古老传说的意义了。只从突

然去看她的罗烈的亲叔叔罗平生身上来看,她想罗烈的家应该和她电影中看来的,小说中读

来的一般古老威严。既然他们的事都已经公开了,罗烈就自然地将她带在了身边,此时他们

坐在飞机上,一起回罗烈的家乡,几个小时的路程。

赛尔望着机窗外的白云胡思乱想着

。前路是未知的,这一去她知道自己下半生的命运将从此改变,而不管是什么在等着她,她

都已经无退路。她现在回想十几个小时前父亲送她离开的目光,知道了其中的意思,从此后

她的路只能由她自己走了,宠爱她的父亲从此将对她彻底放手了。她有些伤感,以前不管在

外面怎么漂泊,过年过节总想着回到那个可以给她温暖停靠休息的家。以后她的家将是另一

个了,一个和罗烈共同建造的家,没有固定地点的家。想到这,她转头看看坐在身边熟睡的

罗烈。罗烈坚毅­性­格的脸在睡眠中变柔和了,浓眉一根根可以清晰地看到根部,高挺的鼻梁

结合了他薄­唇­的线条张扬着­性­感。这就是她的家的男主人,她未来儿子的父亲,尽管她现在

还没有,但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和罗烈一样强硬的儿子。小豹子,她脸上挂上了微笑,

拥有一个罗烈翻版的小豹子一定很有趣,她都快迫不及待地看到那一天的到来。罗烈一定对

他没辙吧!同样的­性­格,同样的傲气相撞想不­精­彩也困难。

“你在想什么?笑得很­奸­诈

。”罗烈的黑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好奇地看着她。

赛尔呵呵笑着,拉了他的手触摸着

将刚才的想法告诉罗烈,然后说:“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和你一样优秀的儿子。”

罗烈微

笑着摇头:“为什么不是女儿呢,我喜欢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你的缩小版,一定是个漂亮

的洋娃娃。”

赛尔白了他一眼,撒娇道:“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喜欢女儿自己生去。

罗烈将她拉进了怀中,在她耳边笑道:“没有我你能生出来吗?”

“下流,坏蛋

。”赛尔挣开赶紧回头看看,天凡眼睛看着机顶,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忍住笑,孙铸在睡

觉,小伍暧昧地看着她嬉笑着。赛尔的脸一下就红了,回身瞪了罗烈一眼,自己闷闷地气了

一下重找话题:“烈,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什么都不知道她多少有些心虚,还是先了

解一下。

罗烈刚才还微笑的脸有些沉了,思索了一下还是简单地向赛尔介绍:“我家里

有我后母,我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还有就是叔叔和他的两个女儿,小音你见过,罗玉出嫁

了,所以也没有太多的人。”

“哦,你母亲和弟弟他们知道我吗?”赛尔有些紧张,不

知道去了该和他们怎么相处。

“你不用紧张。”罗烈一直被她握着的手安慰地将她的手

紧了紧。“我已经通知他们你要去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也不敢为难你!罗烈心下不屑

地冷哼,只要他还在家长的位置一天,这些人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挑衅他,这就是权利的震慑

,他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们要住在你家吗?”赛尔还是有些不安,如果可以打

个招呼就远远躲开,这样她会感觉好点。

罗烈装作不懂她的意思,微笑道:“放心,我

家卫生间洗浴间一应俱全,你不会有不方便的感觉的。”

赛尔笑了,暗嘲自己心虚,她

怕什么呢!有罗烈在,她要做的就是只管相信他了。

飞机抵达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夏

天的白夜很长,天还没有黑。赛尔从飞机上俯瞰下去,被大片的绿­色­迷住了。任义驾驶的直

升机掠过巨人望天树的上空,从高高的棕榈树旁飞过,下面巨叶的植物海芋,还有些交缠成

奇观的树缠树都让赛尔惊奇贪婪地看着,没想到罗烈的家乡竟然是在这样美的城市。这与她

想象中的有天壤之别,在她的潜意识里,有家族这样传统观念的地方应该与古老落后划等号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城市。不知道是不是想让她看风景还是想让她多了解一下

这个地方,任义的飞机几乎是在绕着飞行。赛尔暗自咋舌,罗烈或罗烈家族在这个地方一定

影响很大吧,否则冲这样的私人飞行,极容易引起误会。

最后飞机停在了一个很大的庄

园里,一点也不夸张,庄园!赛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占地上百倾的庄园,有种去到一个大型

植物园的感觉,有限的几栋房子都被掩映在绿­色­中,房子和房子间的距离都相距甚远。赛尔

脑子里莫名就想起著名电影《情人》上的镜头,这又是一个奇迹吧!

飞机停的地方估计

是主楼,一栋三层的别墅,全白­色­的外墙,有些欧式风格的建筑,看外形,赛尔估计建了没

几年。罗烈拉她跳下飞机,见她打量着别墅,微笑道:“这是我的房子,你喜欢吗?”

不是主楼,赛尔笑自己飞机坐久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对罗烈笑道:“我刚还想这么新潮的房

子与你形容的家族风格不符啊,原来是你住的。”

罗烈淡淡地说:“先进去休息一下,

一会带你过去主楼。”

“嗯!”赛尔回头看见别墅前站了一群人,看样子都是仆人,在

列队迎接他们。见他们走过来,在前面的一个捧着花环的老­妇­女上前来,叽里咕噜对她说了

一通话,然后将花环挂在了赛尔脖子上。

罗烈微笑着解释:“她是娴,算我­奶­妈,她在

欢迎你呢!”

赛尔听了就对娴甜甜地微笑,微笑是全人类通行的语言,她也要传递自己

的善意让罗烈的­奶­妈知道。这样的欢迎让她的紧张都消失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的开

始。

一个黑黑的男仆过来对罗烈讲了什么,罗烈刚才还带着笑的表情顿时就变得难看之

极,劈里啪啦用极快的语速训斥了那男仆。赛尔听着陌生的语言,看着被愤怒扭曲得有些陌

生的罗烈,好心情顿时都没了,竟然觉得害怕起来。

戴霖在锦华宫设宴为

罗烈接风。

这就是罗烈仆人对罗烈说的话,原意是戴霖在锦华宫请罗烈吃饭,只邀请罗

烈一人,罗烈到就请他立刻过去,他们已经在锦华宫恭候大驾。他们?罗烈生气的是他们这

两个字包括了罗烈的几个堂叔和戴家的几个叔伯。这哪是去吃饭,摆明了三堂会审。罗烈发

火后看到赛尔有些茫然的表情不禁心一软,挥手让仆人下去,自己过去拉了赛尔的手进屋。

他到底还是错了,他不该一时头昏带她来,让她卷进这纷乱的环境中,看到西装革履包装后

他暴戾的那一面。

“赛尔,这是我的房间,我们就住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将赛尔

带上二楼他的卧室,罗烈从身后拥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吻着,试图缓解她的不安。耳际

是赛尔的敏感区域,他故意撩拨着她的情yu,不想她去注意环境带给她的陌生感。缠绵了一

会,他不情不愿地放开她,不无歉意地说:“宝贝,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去办,不能陪你了

。你先洗个澡,待会我让天凡陪你吃晚饭,我尽量赶回来。”

赛尔抓住他的衣服,有些

哀求地看着他:“可以不去吗?我不想你去。”

罗烈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无奈地说:

“我也很想不去,可是不行。我不去的话那些老家伙指不定又想出些什么变态的想法来整我

,我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宝贝,我会为我们能在一起而战。”

赛尔努力给他一个

微笑,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我等你!”

罗烈抱了抱她:“我尽量早回来。”他下楼

,带任义他们走了,留下了谭天凡。这虽然是他的地盘,但也要防那些老家伙使什么­阴­招,

他已经示意谭天凡调护卫队­精­英过来,他绝不允许赛尔在他的地盘上有任何危险。至于去赴

宴,他没有什么害怕的,即使那帮老家伙不满他悔婚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虽然他自持自己对

家族的重要­性­,但也要感谢下月在H国举办的扩充装备会,那么可观的一笔巨款,那帮老头

子不会冒失去的危险。

罗烈一行去了四张车,他已经算低调了,这样的排场在家乡是随

俗的,他虽然不屑用这样的排场去造成类似黑社会般的威慑力,但此时,他非常乐意这样做

锦华宫是当地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罗烈并不会对他们清场有什么好奇,四楼近万平

方米的宴会大厅灯如白昼,只有主台一桌客人。戴铁初站在门前迎接他,胖脸上的讽刺表情

好像说这样对他已经是最大的礼貌。任义他们被毫无例外地拦下了,罗烈整了整刚才才换的

蓝­色­西装,不在意地迈上了红地毯,迈着他王的脚步自信地朝他们走去。

一桌人,罗烈

随着走近清晰地一个个认出了他们。

罗平德,罗烈的堂叔,家族中现存年龄最大的长者

,今年七十岁,罗平生的拥护者。

罗义。罗烈的表哥,罗烈爸爸大哥的儿子,现年四十

五岁,曾经因走私毒品被A国判了终身监禁,服刑五年,去年才被罗烈用重金打通关系从A

国监狱中捞出来。表面上对罗烈是感恩戴德,实际上却在背后骂骂咧咧罗烈掠夺了他家长的

位置,罗烈自不会将他视作支持自己的人。

剩下的几个罗姓人罗烈只是随便看了看就知

道他们都是罗平生的忠实信徒,以罗平生为马前首的一群无知老儿,搞定罗平生就搞定了他

们,他不会把他们当做威胁。

戴家也来了四、五个人。坐在戴霖身边的人是戴霖的弟弟

戴哲,一个也是有一身传奇的狠角­色­,智慧型的狠,戴家罗烈唯一看得起的对手。他一度研

究过戴哲,觉得这是一个全身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他怀疑s市一直悬而未果的最大的钻石

抢劫案就是戴哲做的,原因当时戴哲在s市做金融顾问,再加上种种细节让罗烈得出就是他

做的结论。另两个戴家的长辈罗烈也做过了解,以他的自信从不把智商不如他的人看成对手

,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

罗烈走近,脸上就礼貌地带了微笑,不管怎样,最起码的礼仪

不能丢。他拱拱手笑道:“罗烈才到,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抱歉得很。”

戴霖笑着招手

:“我们正好在一起吃饭,知道你回来,就特意等你了,来,这里坐。”他指着下首的空位

招呼着罗烈。

罗烈眼光一扫,在心里就冷笑了一下,那是最下位的位置,他们在旁边坐

成了半包围的形状,特意给他留的位置就形同三堂会审,给他一个下马威了。他不动声­色­地

看了在上首若无其事的罗平生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他罗

烈是罗家的家长,即使他再怎么不肖也不能合外人欺负他啊,损他不怕传出去丢罗家的脸吗

?哼,虽然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一致,但想凭这样就给他下马威,那也太小看他罗烈了。

他泰然自若地坐下,丝毫没有任何不安,坐下就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笑道:“累大家

等我,都饿了吧,看着满桌子的菜不能吃真是痛苦,来,来,大家请吧!我坐了很长时间的

飞机,还真有点要饿昏的感觉。”

戴霖笑道:“那就赶紧吃吧!看看想吃什么没有的尽

管叫他们上,不要帮我省。大家好久都没集这么全了,我们今天要吃个痛快喝个痛快,不醉

不归啊,哈哈!”

虚假的和睦!罗烈从来就不喜欢这样的拼酒喝法,这些年来都形成了

惯例,所以大多数人尽管觉得这是他书读多的原因,酸知识分子的迂腐,但在他的坚持下也

没人敢讽刺或看不起他喝酒的方式,所以尽管别人大腕喝酒,罗烈却可以另类地悠然自得地

品着他自己的酒。这就是权利和威严的特权,很多人只看到了可以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张狂

,却很少有人去想要形成这样飞扬跋扈的张狂,他背后需要付出的艰辛努力。

“罗烈,

婚礼帮你们预定在这锦华宫举行好不好?”

赛尔看着罗烈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才有些失落地离开落地窗。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表现出需要人照顾的小女孩的样子,但却控

制不住自己不流露出类似幼稚的表情。人都是矛盾的,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理智上她知道罗烈去是因为事情很重要,不去不行。感情上她却自私地想罗烈就这样陪着她

,拥抱着她,别把她丢在这空旷的房子中害怕着。

对,害怕!范赛尔清楚自己的不适统

统都来源于这两个字。对陌生语言的害怕,对陌生人的害怕,对陌生环境的害怕,害怕这些

所有的未知。她滑坐进浴缸中有些疑惑自己的害怕究竟从何而来,她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

也不是没有到过陌生地方的人,怎么有这样糟糕的表现,就像一个从没出过门的小女孩,惶

惶然地不知所措着。泡在温热的水中,熟悉的意大利白瓷浴缸似乎慢慢缓解了些她的害怕,

罗烈风格的装修随处都可见,墙上挂的毛巾是罗烈常用的那家牌子,甚至随手拿到的洗发水

也是罗烈品牌的香味。赛尔微笑了,越来越放松,她知道只要她叫一声,外面等着的谭天凡

不到十秒就会冲进来保护她,她还害怕什么呢!只是除了地点语言的不同,人是她认识的,

环境也可以慢慢熟悉,她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呢!生命危险吗?她不信谭天凡还会将她丢失一

次,一次已经够他内疚了,赛尔相信他宁可丢掉自己的生命也不会容许她再有任何的闪失。

有些人就是这样可以无条件相信的,赛尔的直觉就是可以如罗烈一样无条件相信地相信谭天

凡。

她洗了澡出来,谭天凡正站在门口和一个女仆讲话,似乎为了什么事有些小小的争

执。赛尔好奇地问:“天凡,什么事?”

谭天凡回头说:“夫人听说你来了,派人过来

邀请你过去吃晚饭,我在帮你拒绝。”

赛尔呆了呆,夫人,那是罗烈的后母吧!罗烈不

在,她邀请她去吃晚饭,她该去吗?

那女仆似乎很为难,拉着谭天凡的手臂恳求着。赛

尔有些不忍,猜到她一定是回去不好交差,就对谭天凡说:“答应她吧,我们过去。”

天凡意外地看了看她:“你不怕吗?”

赛尔有些惭愧,她的害怕就那么明显吗?连天凡

都看出来了。她自嘲地笑笑:“我尽量克服吧!再说我不相信夫人那么厉害,难道她敢吃了

我不成?”迟早都要见,她不想自己给罗烈的家人形成她太羸弱,离开了罗烈她连去吃饭都

不敢的印象。

谭天凡笑道:“她是不敢吃你,我是怕你觉得无聊。”

“为什么无聊

?”一会儿换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化了个淡妆的赛尔坐在谭天凡的车上时才好奇地问。

“因为她就是会让人无聊的老太婆。”谭天凡嬉笑着耸耸肩。

赛尔给了他个白眼,什么

回答啊,还不如不答。

从罗烈的房子到主楼有五分钟的路程,赛尔看看车窗外一排排在

路灯的照­射­下修剪得很整齐的园艺,忍不住问谭天凡:“做军火的都生活得这么奢侈吗?”

罗烈的家真是大的变态,本以为刘老大和那些她见过的富豪的豪宅已经够奢侈铺张了,现在

看见罗烈家,才知道那只是小巫,比较起来,这样的家嚣张浪费的过分了。

谭天凡头也

不回地说:“生命有时很短,能及时享受的话就别浪费。”

赛尔默然了,当然知道他话

中的意思,不由就想起了罗烈心口上的枪伤。难道从那时起,他就领悟了生命的意义,及时

地享受着生的乐趣?她突然就起了强烈的好奇心,罗烈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不管怎么来的

,一定不是他口中的原因,赛尔下决心一定要弄个清楚。

主楼和赛尔的想象差异不大,

这都受益于电视电影等传媒的先进,古老的大宅院都大同小异,暗陈的­色­调,全青石的路面

,曲折迂回的走廊。赛尔跟着天凡进去,边好奇地打量着,这应该翻修过了,很多地方都有

明显的翻修痕迹,能找到现代建筑的踪影。谭天凡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说:“主楼建

的时间太长,有些地方都塌陷了,罗烈本想拆了重建,那些老家伙反对,所以只是加修了一

下。”

赛尔点头笑道:“这样也不错,我还能找到点家族的感觉。如果都像罗烈的房子

,那传统­色­彩都找不到了。”

天凡不屑地笑:“你是用观光客的眼光来看,如果你真的

住这里,你会是第一个举手赞成重建的人。”

“那可不见得!”赛尔才说完就不知道被

什么袢了一下,重心不稳地摔了进去。

谭天凡敏捷地接住了她,笑道:“范小姐,这是

门槛,等你被袢三次你就举双手双脚同意重建了。”

赛尔惊魂未定,不敢再说,小心地

跟着天凡走迷宫似地继续进去,才绕了几绕,就分不清方向了,等走到主屋,虽然没有再袢

到,她心里已经是坚决赞成重建了。

“饭厅。”谭天凡自以为很幽默地帮她推开了某扇

大门,真的是饭厅,赛尔看到明亮的灯光下房间里摆了一张长长的类似于欧洲宫廷似的桌子

,桌上铺了漂亮的桌布,摆着­精­美发亮的餐具。正对着门的墙上挂了一副大大的油画,一男

一女的结婚像。男的穿了对襟的中式礼服,女的一头金­色­卷发,一身白­色­婚纱。中西合璧的

夫妻,看到的人都这样理解了。

“这是罗家的曾祖。罗烈的曾祖母曾是欧洲皇室的公主

,所以他拥有着四分之一高贵的血统,范小姐你没想到吧?”一个声音唤回了赛尔飘远的意

识,她怔怔地转向那有些沙哑的声音。那是一张平淡的脸,一条露膝的淡紫­色­丝裙,一双白

­色­的绕足细带凉皮鞋,再加上两条让人过目难忘的美腿,组成了一个女人。

戴柔!赛尔

无法叫出她的名字,也无法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只能傻傻地看着她,忘了进去。

“罗烈,婚礼帮你们预定在这锦华宫举行好不好?”

说话的是戴哲,罗烈并不意

外,这算戴霖给自己留点面子吧!他都已经被拒绝了一次,实在抹不下脸来若无其事地提这

事。

“婚礼?”罗烈沉吟着并不急于回答。他并不相信戴霖会听信戴柔的一面之词,相

信那些照片真的是罗烈逼她拍的。戴霖表面选择相信的原因他可以理解,毕竟不想唯一的女

儿被以道德败坏的名义退婚,但是他还可以选择用其他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但他却没有,仍

卖力地想将女儿推给他。这里面虽然很大一部分是利益的关系,但也有私心在里面。戴霖请

这么多人来谈这件事,难道想说服或逼迫他不成?他该不该给他面子呢!

毕竟是自己的

妹妹,罗烈的沉默让戴铁初立刻不爽了,他“呯”地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说:“罗烈你

这是什么态度,我二叔问你是给你面子。小两口闹点别扭很正常,吵吵闹闹就算了,你一会

退婚,一会带个女人回来,你这算什么啊?当我们家小柔好欺负吗?”

“铁初!你给我

坐下。”戴哲威严地喝斥他,戴铁初不甘地坐下了。”

“罗烈啊,你真的带了个女人回

来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和小柔就快结婚了,你要玩在外面玩就行了,我们是男人都了

解。但带回来就不好了,在家乡多少也给小柔留点面子吧!”戴哲故作无奈地摇头,似乎对

罗烈的行为不以为然。

罗烈笑笑,本来想说话的人索­性­不说,就让他们尽情表演吧,他

倒要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是啊,小烈,这事你做得不地道了。你和小柔的事你叔叔都

告诉我了,这事我要劝劝你,年轻人嘛别那么激烈,一点小误会说清楚就可以了,何必要闹

到退婚什么的。你和小柔从小算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都和和睦睦地过来了,小柔虽然年龄

小点,但人家又懂事又孝顺又能­干­,娶过来就是一个贤内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今天德

叔就帮你做主了,都不要闹了,不是已经定好日子了吗,那就照旧举行婚礼吧,我们还等着

喝你们的喜酒呢!”罗平德颤颤地终于说完了,自以为得意地对众人加了一句:“大家说好

不好?”

“好!”不是很响亮的声音参差不齐地在大厅里响起。

罗烈眉毛都不抬地

低头轻摇了摇自己杯中的酒。故乡的果子酒,泡了枸杞木瓜酸李还有一种独有的草药,据说

有壮阳的作用,他虽然不是很喜欢草药的味道,但却很享受这酒的独特口感。

“罗烈,

你怎么说?”虽然众人都赞成,但关键的人不出声戴哲不会以为这事就此办成功了,罗烈的

个­性­和办事方法这些年来多少都有耳闻,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凭罗平德几句话就可以改变罗烈

的初衷。

“我的意见?”罗烈好笑,这些人总算想起真正有发言权的人了,他差点以为

自己是空气,无人注意他的存在。他抬起眼,这样的坐法他们以为是三堂会审给他压力的位

置此时倒转过来却让他变成鹤立­鸡­群般显眼,重要。他的手漫不经心地依旧摇着酒杯,淡淡

地说:“你们如果只是想要一个罗戴两家的婚礼,那就很简单,婚礼可以照旧举行。”他的

目光讽刺地绕场一圈,不出所料地看到有人开始如获重释,有人已经露出笑意。他不禁为自

己有些悲凉,这里有谁真正地关心他?关心他的牺牲他的喜怒哀乐?他们只关心他们的利益

,只关心他为他们赚更多的钱,有谁在乎他的孤独,又有谁看到他内心的伤痛,既然这样他

为什么还要在乎他们的想法,独自去承受呢!也该有人和他一样牺牲,不,也不算牺牲,奉

献吧!这两个字比较适合。

“婚礼可以照旧举行,前提是新郎不是我。”罗烈满意地看

到自己的话再一次地引起众人脸上表情的­精­彩演变。

“罗烈,你什么意思?”首先反应

过来的是戴哲,他算比较理智的,问话中只有疑问而没有怒气。

“你们要的只是婚礼,

新郎是罗家人不是吗?那就让戴柔和罗江结婚吧!”罗烈并非想把烫手的山芋推给罗江,而

是其中自有原因,而看这些老家伙咄咄逼人的样子,他不抛出罗江看来是无法平息这风波了

。罗江!哼哼,也不算他罗烈的替罪羊吧!凡事都有因有果,也没委屈他。

“呯!”又

是戴铁初一拳更用力击在桌上,震得他面前的杯碟碗筷直跳。“罗烈,你他妈说的是什么话

,小柔又不是人可尽夫,你罗烈不要她就推给罗江,难道我戴家女儿就只能嫁给你罗家男人

吗?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我不管你是谁,先打一架再说。”

这次戴哲没­干­涉,任戴

铁初发泄完才皮笑­肉­不笑地说:“罗烈,虽然我们见面不多,但常听小柔念叨你,说你如何

如何好,由此可见你们是有感情的,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要怪铁初发火,就连我们也是无法

接受的。我们虽然是粗俗缺礼的人,但也懂人纲伦理,怎么能把自己的女人给自己的兄弟呢

,这不乱­仑­吗?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啊……对啊……罗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怎么能这样做呢?”一时餐桌上一片对罗烈的谴责声。

罗烈丝毫不受这些怪声的影响

,静静地看着戴霖。从他进来戴霖就只说过一句话,此时戴霖的眼睛却和他对视着,互相都

在揣测对方的意图。罗烈是尽在掌握中,充满自信地迎视着戴霖的挑战,戴霖则看着他,慢

慢目光就如老年痴呆一样呆怔起来。罗烈暗叹,如果他够聪明,他就会终止这次的逼婚宴会

,否则就怪不了他了。

慢慢地,桌上的人都看出了戴霖和罗烈间相对峙的异样,一时议

论声戛然而止,都奇怪地看着他们。

戴霖突然站了起来,好像谁赶着他的样子,急急地

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做,我就先走了。”

逼婚

宴会就此莫名其妙散了。

戴柔!屋里所有的光亮都似聚光灯一样全集中到她身

上,平淡的一个人,趾高气扬地扬着头,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瞥视着范赛尔。范赛尔仅仅是开

始傻了一会,那是因为没有想到竟然在罗烈家见到戴柔的意外,然后她坦然地回望着她,接

受她对她浑身上下无礼的瞥视,以一种怜悯的眼光回视着她。

戴柔是罗烈的未婚妻不假

,虽然不清楚他们以前是怎样的关系,但罗烈现在爱的是她不是吗?她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

了。

“范赛尔,XX大学毕业,今年二十五岁,范氏第二继承人……”戴柔念报告似地

向屋里人,更准确地说是向罗江和罗烈的后母介绍了赛尔,然后挑衅地看看赛尔,说:“我

还有什么介绍不全的你可以补充。”

赛尔嘲讽地笑道:“很全,我没什么好补充的。我

好奇的是你现在才做情敌的功课会不会太晚了!”既然都摊开了,她也没必要对她和罗烈的

关系遮掩。

“哈哈哈,你觉得你配做我的情敌吗?如果你错误地觉得配,那是你不了解

我和罗烈的关系。老实告诉你,我从来就不觉得罗烈在外面找几个女人会对我有什么威胁。

”戴柔娇笑着说,说完仍觉得好笑似地用牙轻轻咬着食指,眯着眼看着赛尔。

猫!不知

道为什么她的动作和她的表情让赛尔一瞬间觉得她身上有猫的影子,而赛尔最不喜欢的动物

就是猫。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有人重金悬赏捉拿我啊!”赛尔扬高了头,脸上身上全

堆上了不屑,用更睥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比她矮的戴柔,既然来挑衅,她没道理不陪着

她玩,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哈哈哈,你也知道这事啊,我还以为罗烈把你这温室里的

花朵护卫得很周全,不会告诉你让你担惊受怕,没想到他什么都告诉你啊!那他有没有告诉

你这是游戏,我喜欢玩的游戏。哦,可能让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真的对付你,只是和你玩

玩而已,要是我真想对付你,呵呵,嘿嘿,那就不止是这样了!不信你问天凡,天凡哥,是

不是这样啊?”

赛尔有些疑惑地看向谭天凡,她并不相信这女人的话,这样也只是做做

样子。谭天凡嬉皮笑脸地冲她眨眨眼睛,笑道:“戴柔,我们能不能先坐下吃饭啊,我可是

快饿死了,有什么误会边吃边说吧!”他拉了赛尔过去,到长桌的另一端,对罗江罗母笑道

:“早早就被罗烈拉起来赶着回来,我可是连着两顿没吃饭了,闻着香味是在拼命忍住口水

下流,偏这两个女人­精­力旺盛说个不停,先吃吧,吃完再唠叨。”

赛尔对罗母和罗江礼

貌地笑笑说:“伯母不好意思,打扰了。”

罗母微笑:“没事,没事,快吃吧,就是不

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赛尔鼻子深吸了一口谭天凡帮她盛的汤的香气,笑道:

“很香呢,一定很好吃。”

罗母看看她,招呼戴柔:“小柔,还不坐下吃啊,你是客人

吗?难道要我请?”

戴柔笑着过来在罗母侧边空椅上坐下,笑道:“罗姨这话打我呢,

我在你家来来去去十多年,这里谁把我当过客人,你别想用话隔离我。”

赛尔眉毛微挑

,­唇­角就掠过一抹讽刺,瞬间敌我分明,罗母不是她一条阵线的,虽然表面她的言词没什么

不妥,但是罗母不欢迎她。她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罗母,罗烈的后母,年轻的后母,时

尚的后母。她的穿着都是巴黎的名牌,烫过的头发看样子也是名家设计打理的。她的脸很光

滑,没有什么皱纹,保养得很好,赛尔暗自猜测她有几岁,四十还是四十五?她要学着习惯

不去对罗烈家的事或人表示惊奇了,这一个个惊奇实在多得目不暇接,无法不麻木了。才刚

从古老的大宅院穿过来,却如进入时光隧道一样在其中发现了别有洞天,贵族的后裔,西式

的餐厅,年轻时尚的后母,还有那看上去就是一副­色­魔像的弟弟,从进来就一直用想剥光她

衣服的眼光看着她的胸。赛尔有些后悔了,她刚才该由着天凡拒绝过来吃饭的,这样就不用

看令人恶心的表演。

“白­色­很适合你,让你的皮肤像天使一样光洁,出尘而高贵。”罗

江忽然出声赞赏。

“谢谢。”赛尔只能礼貌地说了这两个字,暗自庆幸自己这条白­色­的

连衣裙只是简朴的圆领无袖设计,不是如游艇上特意穿给罗烈看的背部缕空的那一条,所以

这明显是­色­狼的人无法看到她更多的春光。

“你很漂亮,漂亮的很有味道,我从不羡慕

罗烈拥有的,但此刻我要羡慕了,因为他拥有你。”

罗江赤­祼­­祼­的挑逗让赛尔全身就起

了种怪异的感觉,觉得很恶心,面前的食物突然就失去了香味,令她恶心的无法下咽。她想

装作听不见地只瞪着自己的盘子,却感觉到多道眼光都投掷在她身上。

“那当然,罗烈

拥有的都是最好的东西,你不羡慕才奇怪,连我都羡慕死。”谭天凡边咀嚼着嘴中的牛­肉­,

边含糊地说着。“你不知道上次他不知道哪弄来了一支枪,特酷,据说是限量版的,我看了

爱不释手哭着喊着央求他送给我,结果老大他老人家说,他会将那枪的继承人名字设定是我

,得,意思就是只要他活着枪就没我的份。”

这话中隐藏的威胁成分在座的人都听出来

了,谭天凡借枪的事警告了罗江,只要罗烈活着,他最好别打赛尔的主意。被谭天凡这样一

说,罗江有些讪讪地笑笑,没说什么了。

戴柔却笑起来:“天凡哥说笑了,我才不信烈

哥是这样的人,凭你和他的交情,别说一支枪就是整个罗家他都会和你分享,又怎会在乎区

区一支枪呢!”

戴柔的话让谭天凡的脸­色­微变,但他随即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戴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不过那是你不太了解罗烈,有些东西烈哥是不介意和别人分享的,

但如果是他非常在乎的,他是非常介意与人分享的。”

戴柔的脸­色­不知为什么突然变了

,看在­阴­冷明亮的灯光下,有些诡异的惨绿。

宴会因为戴霖的突然离开沉

寂了,罗烈不在意地站起来,用手拉整了一下西服,对还没离开的人拱手说:“各位叔伯,

罗烈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也不看别人的反应,转身就走。

“等一下,罗烈。”罗

平生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叔叔?”罗烈礼貌地站住了,回头望着站起来的罗平

生。

罗平生笑着过来:“我让林叔早回去了,就搭你的车一起回家吧!方便吗?”

“当然。”罗烈笑着做了请的姿势。老狐狸!他到底想­干­什么?

车上,并排坐着的叔侄

两人各怀心思,罗烈若无其事地坐着,心里却在想明天要带赛尔四处转转,这女人一定没想

到他的家乡是这样美丽的城市,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傻傻的可爱,她此刻在做什

么?呆在窗前看夜景还是天凡陪着她在附近散步?她应该会喜欢他的房子,现代化设备一应

俱全的房子,现在应该称为他的家了吧,一栋房子里有个女主人才叫家,否则再好都只是房

子。嘿嘿,家里再有孩子的话就更像家了!他第一次觉得“家”这个字有很温馨的概念,因

为赛尔的话对这个字有了形象的描绘,很温暖的感觉。以前他是没想过自己对这个字会有如

此深的理解,也从来没想过要有家或孩子什么的,即使没有遇到赛尔,他和戴柔结婚他也不

会把他们在一起的房子理解成家。现在因为有赛尔,一切都变了,他会对家产生憧憬,对赛

尔描绘的他的下一代有了强烈的兴趣,会是如赛尔口中一样的小豹子,还是像她一样漂亮的

洋娃娃的强烈好奇,这样的前景是美好幸福的,他真的会拥有吗?以前不会想是因为自己也

不相信自己会拥有平凡人的幸福,现在因为赛尔,他开始想了,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就

像一开始他没想过和赛尔能到今天,也以为这有着­精­致容颜的女人会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直到他一步步沦陷下去,他仍固执地以为不是他离不开,而是他不想离开。而到最后,当

他疯了似地发泄地砸着客厅里东西,看到谭天凡他们无奈的眼神时,他知道,他完了。不是

他不想离开,而是他已经离不开,那女人如火,即使是痛入骨髓,他也将她烙进了自己身体

里。而为了不想再看到她脸上的矛盾,他走了,自己将一切自以为是地斩­干­净,没想到还是

敌不过命运的安排。命运一定是一只巨手,任意肆为地摆布着众生的命运,既然逃不过,就

接受这样的安排吧!

“范小姐是个很有趣的女孩。”罗平生突然的出声让沉思中的罗烈

一惊,有些茫然地呆了呆,不懂罗平生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唉,小烈,我是不是老了

?很显眼的事我竟然到今天你说才被点醒,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子里就突然被糨糊住了

,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对是错,看来,我真的该退休了。”罗平生不住地摇头,一脸的自

艾。

罗烈沉默了一下,知道­精­明的罗平生猜到了戴霖逃走的原因,他淡淡地笑了笑安慰

道:“叔叔你别自责了,我知道你做的事是为罗家好,我也是罗家人,我们都不会做损害罗

家利益的事。既然都是出于一样的目的,也就别管谁对谁错了,以后有事我们多商量就行。

“谢谢。”罗平生在罗烈的腿上轻轻拍了拍。沉默了一下问:“你真的想让罗江和戴

柔结婚?”

罗烈不屑地笑笑:“戴家只是想和我们家联姻,我和罗江虽然身份不同,但

都是罗家人,谁上都一样吧!只要他们同意,我当然同意他们结婚。”

“不一样吧!”

罗平生不赞同地摇头:“你是家长,有绝对的权利,罗江只是姓罗而已。”

罗烈目光一

厉:“谁在背后说什么了?”

罗平生­阴­冷地笑笑:“这些废话就别研究谁说的,你只要

知道叔叔看好的是你,不是罗江那草包就行。手段该厉的时候就厉,别婆婆妈妈的,让人欺

负到头上还强忍着。我可不会欣赏你­妇­人般的仁慈,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你就别叫我叔叔。”

罗烈有些微冷地一颤,似乎车里空调冷气开得太大引起的,他对罗

平生的话沉默了,无法接口。罗江再怎么坏也还是他兄弟,他怎么可能反下脸来兄弟相残呢

!这样罗齐知道又会怎么看他这个哥哥呢?为了一个女人,他无法做出这样的事。而对戴柔

和罗江搅在一起的事他开始知道时就没觉得奇怪,那两人说不清谁引诱谁,一丘之貉何必分

谁好谁坏呢!他只是觉得恶心,对戴哲说的“乱­仑­”二字恶心,虽然他从没碰过戴柔,但在

家乡和戴柔订婚已近七年,戴柔都被所有人视为他罗烈的人,他们这样做,将他置于何处呢

!虽然不爱戴柔,但他也无法不对这样的行为表示愤慨吧!这就是这么多年来戴家几次提出

举办婚礼都被他用各种方法无限推后的原因。

“这事你别管了,我帮你搞定,我也不想

让你被大家非议,这恶人就由我来做吧!”罗平生无奈地摇头。“还有下次不嫌我是外人的

话有事请告诉我一声,别让我做瞎子到处乱摸。”

“是,叔叔。”罗烈乐得做顺水人情

“那范小姐的事暂时缓一缓吧,明天你就把她送走,别让外人以为你真是为她抛弃戴

柔的,这样对你影响不好。”罗平生语重心长的口味让罗烈有些感动了,不管这老头有什么

对不起他的地方,这一刻是全心为他好。退婚的事看来已无悬念地成功了,罗烈可以暂时缓

一口气了,有罗平生站在他这边,至少就不用担心来自罗家的压力了。至于戴家,后患是有

的,他思付还是用利益来摆平比较适用,利益的大小就让他们对他的态度来定夺了。

烈哥,你看。”前座任义递了他的手机过来。罗烈接了过来,打开的短信是谭天凡发的,只

四个字:饭厅,戴柔。

戴柔?罗烈的眉皱了起来,她来­干­什么?

饭厅里的

气氛一时因为谭天凡的话有些沉闷起来。赛尔机械地吃着,想赶快吃完可以早早结束这令人

压抑的晚餐。

“罗烈一定很爱你吧,为了你竟然要解除和戴柔的婚约。”罗江也不知道

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主动地挑起话头。

赛尔看了看戴柔,她正一脸不服气地瞪视着罗

江。赛尔笑笑,婉转地说:“可能罗烈觉得他不适合戴小姐吧!”她也不说罗烈爱不爱她,

就让他们自己猜吧,说话少失误少,她不想给他们找到什么把柄来对付罗烈。

戴柔转向

赛尔,冷哼道:“爱?如果和罗烈上过床的女人罗烈都要爱的话,他爱的过来吗?罗江你也

不要误导范小姐,我和罗烈只是有点小矛盾而已,谁说要解除婚约的。男人风流点没什么错

,我不会和他计较的,所以我也不会为难范小姐,罗烈喜欢的话,我不在意他养范小姐做情

人。”

赛尔顿觉如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不可思议地瞪着戴柔,一个新时代的女­性­,

一个强硬军火商的女儿,竟然说出不在乎别的女人和她一起分享同一个男人的话,这不能不

让崇尚女­性­独立的她恶心。这算时代进步下思想退步的典型吗?戴柔怎么可以说得那么理直

气壮。

戴柔盯着赛尔,所以她脸上的表情都落到了她眼中,她忍不住就笑了:“范小姐

觉得我不可思议对吧?我呢是­性­格爽快的人,心里想什么就直说了。范小姐虽然不说,但却

做了,不是吗?难道范小姐没有和我分享同一个男人吗?”

赛尔一时理短,对她的话根

本无法反驳。

戴柔继续笑着:“或许范小姐你这样小资的女人喜欢将这样的感情归结于

‘爱’的名义,以为在这个字下做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但是,”她徒地冷笑:“你配

说爱吗?你认识罗烈多久?你又知道我认识罗烈多久?你对他所谓的爱能和我的爱相比吗?

赛尔淡淡地反驳:“时间长短不代表什么,爱与爱也没有可比­性­,最重要的不是谁更

爱罗烈,而是谁和罗烈相爱。”

“哈哈,范小姐这样说是不是想强调你和罗烈是相爱的

?你又怎么知道我和罗烈不是相爱的?你和我同岁,我们都应该早过了天真到达成熟了吧!

没爱,我们又怎么可能有婚约还有这么长时间的相守。”

赛尔心里的坚持有些动摇了,

本就是她闯进他们的世界,即使戴柔再怎么不好掠夺者也是她,她拿什么来坚持呢!唯一可

以凭借的“爱”字现在看来竟有些脆不可击。

“我十岁认识罗烈,到现在二十五岁,我

爱罗烈整整十五年,我对他的爱靠什么坚持下来,你想知道吗?NO,你想知道我也不会告

诉你,这是我的秘密,一个我只告诉罗烈的秘密,嘿嘿!”戴柔有些神秘地笑笑。“范小姐

,你的爱能和我比吗?十五年啊,我的世界就只有他,唯一的一个他。”

“很感动。”

赛尔依然淡淡的笑,虽然早听罗烈说过,但亲耳听到戴柔说还是又让她感到震撼。罗烈是无

情的吗?对一个爱了他十五年的人即使无爱也该有感动怜悯吧!为何提到戴柔他就是一脸厌

恶的表情。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或是她不了解的感情在内呢?

“他的世界可不只有

你,嘿嘿,戴柔,我记得罗烈是喜欢戴晗吧!为了戴晗,他可算得上出生入死,痴心不改了

,嘿嘿,那应该是我所知道的罗烈唯一爱过的女人。”罗江­阴­­阴­地笑着Сhā话。

唯一爱过

的?两个针锋相对的女人脸上都各有不同的变­色­。

戴晗?赛尔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而

听罗江的语气,这人在罗烈心中的分量绝对非比寻常,她的心里就泛起些醋意了,这戴晗是

谁?现在和罗烈又是什么关系呢?她再次发现,罗烈的以前对她是个很大的迷。

罗江提

起戴晗让戴柔的脸­色­微变,她白了罗江一眼讽刺道:“如果你提戴晗的名字是想我吃醋,那

你错了,我连活人的醋都没时间去吃,又怎会去吃一个是我姐姐的死人的醋,你就免了吧!

死人?赛尔顿时胡思乱想起来,有时一个活人的醋可以吃,对死人却很无奈,因为死

将一切美好都定格了,连超越都不可能。

“哎呀,你们好好的吃饭,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干­嘛?小江你也是的,人家范小姐第一次来,你别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说,罗烈是你

哥哥,轮不到你揭他的短。哎,罗烈呢,怎么还不来?”罗母故作东张西望。

好假,赛

尔心里才闪过这样的想法,戴柔就甜甜地说道:“罗姨,你健忘了,刚才我就说过,我父亲

他们在锦华宫设宴给烈哥接风,他去赴宴了。”

罗母恍然大悟般拍拍自己的脑袋:“哦,我忘了,小柔你不知道,我上次大病后经常忘

事,不能多想,一想头就痛。他们是商量你们的婚事吧?前两天你父亲过来说过,要把你们

的婚礼给办了,我想也是,都拖了这么久也该办了。小柔,我想把前面新盖的那栋楼给你们

做新房,你喜欢吗?”

“罗姨那不是给罗江娶妻准备的吗?给我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戴柔娇声说。

赛尔不动声­色­地听着,似乎事不关己,难道现在的人都喜欢自以为是吗?

她才不相信罗烈会答应什么婚事。

“真的是定婚期吗?如果是,我倒不在意把新房给你,我就怕你空欢喜一场。”罗江嘻

嘻笑道。

戴柔斜眼看他,赛尔突然发现戴柔虽然有些平淡的脸这样看人时竟然别有风情

“罗江,你是诚心和我做对吗?我没有婚礼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觉得罗烈不要我

,我会嫁给你?”戴柔不屑地问。

“如果罗烈不要你,我不介意给你一个退路,反正对是罗戴两家联姻,我就牺牲一下吧

!”罗江依然嬉皮笑脸,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戴柔愤恨地瞪着他:“我相信我和罗

烈的婚礼一定会照旧举行,所以你的牺牲就免了吧!”

“婚礼会如你所愿照旧举行的。

”随着话音罗烈出现在饭厅里,他一脸平淡的表情,迎着戴柔走了过去。

“烈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照旧举行婚礼?”戴柔惊喜地站起来。赛尔却依然镇静地坐着

,以她对罗烈的了解,她看出那人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那笑容却是得意的笑,像戏弄猎

物般狡黠的笑。

“婚礼可以照旧举行,不过不是我和你的婚礼,而是你和罗江的。罗江

好弟弟,我有赛尔我是不能牺牲了,你也是罗家人,刚才我听见你说要牺牲我还真松了一口

气,那就委屈你牺牲了。”罗烈不看戴柔,看着罗江似笑非笑。

“啊!”罗江大概没想

到开个玩笑竟然成真的,再看罗烈的表情,顿时如坐针毯地站了起来,慌忙摆手:“哥,我

说笑的,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罗烈的神情有些肃穆了。“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前两天你不是说要为罗家做点事吗?罗戴两家要联姻的话,罗江你是该做点牺牲了。再说和

戴柔结婚也不算什么牺牲,你们年龄一样,培养爱情也很容易……”

“你说真的?”戴柔难以相信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罗烈的脸,似乎想寻到什么开玩笑的

踪迹。

“我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罗烈反问。“还是你太过于自信了,真的认为我无力改变

强加给我的命运?”

戴柔茫然地摇头,什么地方出错了,她以为在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

中,父亲是勃然大怒的要罗烈付出代价的,而她要求的代价不过就是婚礼如常举行而已。她

怎么知道父亲根本都没开战就倒在了对女儿做出的事的羞愧中。有些事在某些人群中不算事

,但在父亲那一辈人中,可以不在乎杀人放火,却唯独对伦理纲长极为重视。他的父亲在看

过罗烈提供的照片,她与那些放荡男女群交等等不伦照片时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再听罗烈

暗示她和罗江的私情后,老人再无耻也无法做出强迫罗烈娶她的事,只好匆忙逃走了。戴霖

不能不逃走,和罗烈的对视中,他看出罗烈的自信,他怕罗烈当场抛出证据才聪明地给自己

留了后路,不能不放弃了,眼前这王一样强悍的男人,不穷追猛打已经是对他仁慈了,他还

不识好歹的话也别混了。

戴柔当然不可能知道她某一年的放纵竟然被罗烈知道了,还以为就照片的事经她的狡辩

后罗烈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此时被罗烈抛出的类似炸弹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一时无法反应

过来什么地方又出了差错。

“亲爱的,你吃好了没有?我特意过来接你,想回去休息了。”罗烈懒得理她,过去微

笑着问赛尔。

“好了。”赛尔微笑着站起来,尽管食物很美味,饭厅很漂亮,她也不想多呆一分钟。

“哥,你说得不会是真的吧!”罗江哭丧着脸看着罗烈,即使是惩罚他的顽劣,这也太

重了吧!他当然也没想到自以为很隐秘的事竟然被罗烈知道了,还以为罗烈是惩罚他。

罗烈眉毛都不抬,淡淡地说:“我只是提了这个建议,要不要你做女婿还得听戴家的意

见,不过叔叔和堂叔们都是极为赞成这个提议的,戴家估计也不会反对,你就做好做新郎的

准备吧!”

“啊!”罗江面­色­难看之极。戴柔的手段和霸道这么多年来不是不了解,也只有罗烈才

能镇的住她,换了他,铁定就是娶个母老虎回来,再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啪!”屋里突然一声巨响,众人回头看见戴柔两眼冒火地站在中央,脚下是一堆碎片

,她的怒气葬送了罗母最喜欢的时尚花瓶。“罗烈,你不能这样对我!”她两眼近乎喷火地

逼视着罗烈,小小的身体气得发抖。“我爱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被罗烈这样

解除婚约,叫她还有什么面子呆在这地方,七年的婚约,罗家上上下下,亲戚朋友谁不知道

她是罗烈的人,叫她怎么何以自处?更重要的是,她爱他啊!戴柔无法不悲哀,当她遇见罗

烈时,她还是懵懂的孩子,第一次在罗烈父亲葬礼上看到一身白衣的罗烈时,她就喜欢上了

这个英俊瘦高带着忧悒的男孩,他身上那种不同于她认识的人的独特气质吸引着她,让她忍

不住地想靠近。她喜欢跟着姐姐去找他玩,慢慢才发现大她十岁的姐姐竟然是她的情敌,当

她看见他们背着她亲吻时,她觉得被他们背叛了,小小的她知道了什么是仇恨,什么是欺骗

,莫名地闹了一段时间的情绪后,她把这些小小的仇恨都化为心机隐藏了。罗烈是她的,她

告诉自己,她还小,有机会发育成长到把罗烈夺回来,她只是输给时间而已,而戴晗,那么

单纯的戴晗,缺少的还是时间,她会用时间来击败她的。

十五年,她虽然得到婚约却没有天真地以为她真的得到了罗烈。他们的关系依然如开始

般平淡,平淡到罗烈可以和别的女人上床也不会拉她的手一下。戴柔有时会心虚,不知道当

年的事罗烈到底知道多少,说知道全部,按罗烈的­性­格绝不会隐忍不发,说不知道,那他对

她的平淡就令她不解。她不敢要求,怕惹罗烈的讨厌,但她的­性­格却又不满足这样的委屈,

所以就形成了他们怪异的关系,顶着婚约下的一对熟悉的陌生人。她知道他做的事,甚至他

有过的女人们,而他也从不隐瞒,摆明了这婚姻就是一桩利益婚姻,与感情无关。她竟然也

默许了这样的关系,只怀了百分之一的侥幸,希望他们结婚后能改变这样的关系。现在罗烈

竟然连她这百分之一的希望也给掐断了,叫她怎么甘心。

“我爱你,罗烈,你怎么能这样残忍?我都将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任你贱踏,都不计较

你把范小姐也娶进门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还要我怎么做?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我都会去做。就是你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样该能证明我对你的心了吧!”戴

柔有些凄婉地哀哀说道。

赛尔有些不忍了,这样低到尘埃的爱她自付无法做到,心里被这话说得有些动摇,兔死

狐悲,她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个成语,隐隐觉得罗烈真的有些无情。

爱不落

饭厅里一片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罗烈身上。罗烈浑然不觉地看着戴柔

,忽地扯­唇­对戴柔一笑:“抱歉,你的爱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无福消受,建议你转给别人

吧!对不起,我实在太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他说完转身拉起赛尔就走。

“罗烈,

你这混蛋。”罗烈只听见一物夹了风声飞过来,没回头就看见谭天凡已经提起椅子拦了过去

,那物击在椅子上掉落在地,又是嘭的一声,估计又报销了一个花瓶。罗烈头也不回,拉着

赛尔出门。

屋里继续响着戴柔恼羞成怒的咆哮:“罗烈,你给我记着,这事没完,我不

会就这样罢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任何人都无法抢走……”

疯了!罗烈不以为然地撇

撇嘴,没有戴家的支持,她充其量只是一只断了爪子的猫,没什么威胁­性­。罗烈没想到自己

惰­性­的思维让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他不该忽视一个女人由爱生恨的力量,那力量的转变足

以摧毁他。也不能怪他忽视,小他六岁的戴柔在他眼里一直就是个有些刁蛮的妹妹,长大了

也只是个贪玩到生活得有些糜烂的女人,至于那些对她霸道或手段毒辣的传闻他一向都很少

注意,一是也没多少人会把他未婚妻的传闻专程告诉他,二是惰­性­的思维让他无法将一个贪

玩刁蛮的女孩和他们传闻的手段毒辣的女人相连起来。

罗烈手中赛尔的手有些微凉,他

微笑:“这老房子有些潮湿,你冷了吧!”

赛尔对他笑笑:“没想到你家竟然是皇室的

后裔,这里给了我太多的惊奇。”

罗烈笑笑,拉着她,穿过迂回的庭院,来到外面,上

了任义等候在外的车,想了想说:“赛尔,本想让你多呆几天,带你好好参观一下风景,现

在有些小小的变化,我想明天让天凡带你离开,好吗?”

赛尔一怔,不安地说:“我影

响你了?”

罗烈将她的手圈在手中,细细把玩着,边说:“没有,只是我不想将你卷进

这复杂的环境中而已。你回去等我吧,过几天我处理好这事就回来。”

赛尔只好点点头

,有些茫然地看着车窗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和她想象的他们在一起的生活有着绝然的

不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罗烈,随着距离的拉近和一些帷幕的不断揭开,让她有越来越陌

生的感觉。爱是什么?她突然有些迷茫了!戴柔对罗烈十五年的爱有今天被抛弃的结果,她

呢,她和罗烈的爱又会到那一步呢?这个和她牵着手,厚实的手掌包容着她给她温暖的男人

有一天也会如对戴柔一样对她吗?会用冷酷漠然的背影决绝了他们曾经拥有的温馨和爱吗?

兔死狐悲,戴柔的事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情。

“停车。”罗烈突然让任义停下车,对赛尔

说:“这里离我们住处不远,我们走回去吧!”说完也不管赛尔愿不愿意,拉了她的手就钻

出车。

赛尔默默地任他牵着手走。天气有些闷热,偶尔才能感觉到几缕夏日的风轻轻拂

过,月亮从高高的棕榈树稍穿过,星星稀稀落落地散游着。赛尔现在不会天真地以为这美丽

的夜景就他们两人在享受,不用看见也知道附近有保镖在暗处跟随着,以往她并不觉得有什

么,现在突然就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怀疑,一向喜欢自由的她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你觉得我很无情吗?”罗烈有些许伤感的语气如夜风一样很淡很淡,淡的赛尔几乎以为是错

觉,罗烈会为他和戴柔的事伤感吗?

赛尔垂着眼睛,看着自己露出凉鞋的纤长指尖,有

些无奈地说:“一个人能坚持那么长时间爱一个人,怎么也是可贵的。”

罗烈站住了,

看着她额前的卷发,轻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帮她掳开:“我善良的赛赛,你以为人人的爱都

和你的一样吗?爱和爱是不一样的,不要以为冠于‘爱’字,就都是圣洁的伟大的,有些爱

只是嘴上说说,多少人一起生活了一辈子,都可以对外说相爱了一辈子,但实际呢,他们可

能一辈子都在吵骂相仇恨中渡过。戴柔说她爱了我十五年,现在我和她的问题解决了,不管

是不是真的,我不想去想这其中有多少水分,我也觉得没必要向你讲她做得那些事平白来肮

脏了你的耳朵。我可能是无情的,明知道和她没感情还接受了这桩婚姻,我还能告诉你,如

果没有你,我会和她结婚但我永远都不会碰她一下。这样我更是你眼中残忍的人吧!赛尔,

看见这样的我你是不是很失望,西装革履下的罗烈只是一个暴戾无情甚至混蛋的男人,随着

走近而和你理想中爱的罗烈越来越不同的男人……”

赛尔伸手堵在他­唇­上,阻止他继续

说下去,这人­精­一样的男人啊,都洞悉了她的动摇,也让她自惭。他的爱任何时候都是那么

坦荡,即使明知道她的怀疑也不遮不盖地说出来。她还怀疑什么呢?爱和恨,这人都那么坦

白,即使有一天不爱了,她又怎么能想当然地以为是他一个人的错呢!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

的事,又凭什么来定错对呢?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赛尔踮起脚尖在他

­唇­角充满歉意地轻轻吻了一下。

罗烈顺手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脸紧贴着她的

发,在她耳际如获重释地叹息:“宝贝,谢谢。你不知道你刚才在车上的表情让我很害怕,

我害怕你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好,我害怕你发现我不是你爱的那个罗烈而失望,我更害怕你

为此而停止爱我,这样我去哪里寻找我的爱,我为之坚持的意义呢!”

赛尔眼眶忽然就

湿了,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在罗烈心中的意义。就是这样的爱,她一直寻找的就是这样的爱

,超越了­肉­体的意义,彼此灵魂相依相偎的爱,不管隔了多少时间隔了多少的距离,也能感

受到的爱。这话给她的震撼同罗烈用身体给她当垫子而受伤的震撼一样大,她还有什么不确

定的呢,穷其一生,她也不可能遇到会如此待她的人了。

内疚似的,赛尔拉下罗烈亲吻

着,仿佛要让星空做证,这一刻起,范赛尔死心塌地地沦陷在罗老大的爱里。

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这话很早罗烈就知道,他虽然有心将H国的合约以三七分给戴家

做,但罗家那帮老头却抵死不同意。连罗平德也跳嚷着叫嚣凭什么要这样优待戴家,即使补

偿,戴柔也不值这个钱。

婚约不明不白没了下文,戴家对外的解释是戴柔有喜欢的人,

戴家父母不想­干­涉女儿的终身幸福就让她自由选择。对此说法罗烈没什么意见,他对名誉受

点什么损失并不在乎,能如此和平地解决自然最好,在他的估计里,这已经是最轻最轻的损

失了。他还暗笑自己对戴霖的错误判断,没想到谭天凡弄来的照片对那老头有如此大的冲击

力,这让他意外之余对戴霖充满了歉意,寻思找另外的方式来补偿戴霖。

罗烈还没有找

戴霖,戴霖先派人来找他了。这次依然是锦华宫,却不是上次的宴会厅,而是十五楼一个套

房。

罗烈只带了任义过去,他猜到戴霖想和他谈的是关于H国合约的事,所以并没有什

么好担心的。套房里只有戴霖和戴哲,罗烈进去,任义自然地就在套房外等候。

屋里的

茶几上就放了一壶茶,戴霖微笑着招呼罗烈坐下,给他倒了茶,端起茶杯才说:“小烈,戴

叔今天以这杯茶谢你了,是你的大度让戴家没有蒙受名誉的损失。无以为报,你以后就是戴

家的恩人。”

罗烈赶紧站起来:“戴伯说的严重了,罗烈不敢担。以前的事我们都别提

了,虽然没有婚约,我们一样可以联手。”

戴哲有些意外地看看他:“没有婚约?罗烈

你不知道吗?罗江和戴柔定婚了,婚礼定在十月。”

罗烈微微一怔,心里有些恼怒罗平

生,这么大的事都不对他说,表面上却笑道:“哦,我忘了,呵呵,最近忙着准备去H国的

事,乱的我晕头转向,一时忘了。”

“呵呵,其实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这事是昨天晚上

才敲定的,估计罗江还没顾得上告诉家里。”戴哲脸上不自觉地带了讽刺的表情出来,戴霖

看见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敛了。

戴霖对罗烈呵呵笑道:“今天请你过来有两件事

,这第一件就是他们两的事,想问问你的意见,你不会反对吧?”

罗烈哈哈笑了:“当

然不会,还是我先提出来的,怎么也要成全他们吧!婚礼什么时候举办提前告诉我就行,一

定给他们办得风风光光。”

戴霖拱了拱手:“那就先谢谢了。这第二件是关于H国合约

的事,月底订货会就要举行了,我有事走不开,就让戴哲代表我和你一起去,没问题吧?”

罗烈点头:“没问题。合约的事?”他沉吟了一下索­性­直说:“我本来是打算和戴家三

七开的,可家里那些顽固死倔着不同意,戴伯是不是通融一下?”

“没问题,就依然四

六吧,我们四你六,这样好,我也不用对你表示歉意了。”戴霖的话让罗烈吃了一惊,有些

狐疑起来。戴霖什么时候这么慷慨啊,他还指望说到他四,戴家六呢,戴霖却来了个这么大

的让步。

戴霖似乎看出他的狐疑,主动解释:“你不要想我怎么变得这么慷慨,我是有

条件的。”

罗烈扬眉,微笑着说:“戴叔请说。”有条件不怕,就怕无缘无故示好。

戴霖微笑道:“我西边有批货,想借你的线走一走,可以吗?”各家的走货渠道不同,借

道有时是忌讳的,一般不是非常铁的人是不可能将自己的私密暴露给别人,甚至是对手的。

戴霖这要求很过分,难怪他舍二的利益来取悦罗烈。

罗烈沉吟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

“这事我暂时不能答复你,我要和叔叔商量一下。”

“没问题,这事不急,等你们回来

再说吧!”戴霖很宽容地一摆手。

罗平生听了罗烈转述戴霖的话后也是一脸的狐疑:“

二的利润少说也是几个亿,他舍二的利益只为你这条线?那他的利润又是多少啊?这老狐狸

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罗平生苦思半天也弄不清戴霖要这条线做什么,怎么没发现

一点蛛丝马迹。

罗烈想了想说:“这事回头我让天凡去调查一下,看看有什么猫腻在里

面,他不可能做得悄无声息的!”只要不是沾毒品的事,罗烈并不在意让戴家用一下,回头

只要调换一下人手就可以做周全的事他乐得做顺水人情。

“罗江又是怎么回事?他是迫

不及待做人家的女婿啊,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们商量,他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中啊!”

罗平生不满地发着牢­骚­,他也是罗烈说了才知道罗江竟然和戴家私定了婚约,虽然这件事开

始是罗烈提的,但那是在逼迫中的建议,没想到戴柔竟然同意了,这多少也让更了解戴柔的

罗平生感到奇怪。

对此罗江的解释很是委屈:“哥,他们说是你说的让我和戴柔结婚,

还说你当着两家叔伯的面定下的婚约。我想你都说让我为罗家做点贡献了,我也不在乎戴柔

凶不凶,不想让你食言,就做点牺牲了,难道我做错了吗?”

罗烈无语,只好说:“没

错,你这­性­格让戴柔管管你也没错,也别说委屈了,就这样吧!想要什么婚礼想好告诉我就

行。”

“谢谢哥。”罗江嬉皮笑脸地跑走了,过了几天开始借结婚的名义大肆装修,疯

狂采购,光跑车就弄了两张,罗平生恨的牙痒,连说败家。罗烈却无所谓,钱是身外之物,

只要罗江不给他惹事就好,大手一挥,给罗江的支票就是几千万,当然是背着罗平生,否则

被那老头知道又要连他也骂了。

至此,罗烈觉得悔婚的事圆满地解决了。虽然从那天起

他就没见过戴柔,但他想时间长了,又是一家人,戴柔对他的怨恨总会慢慢消了,就没多在

意了。看看没什么事,罗烈抽空回去看赛尔,等月底去H国,估计又要离开一段时间,有心

用这空闲的几天和赛尔呆在一起,享受一下两人世界。

赛尔回来的第二天

就去店里,依然是谭天凡跟着,赛尔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简心手还没好,在家里休息,

赛尔就想和天凡过去看她。才打电话过去,她就在电话里嚷着让赛尔在店里等着她,她马上

就过来。赛尔帮店小妹整理衣服,才弄了一会,简心就冲进来,嬉笑着拉着赛尔又叫又跳,

让谭天凡受不了地说:“赛尔,要不是你喜欢烈哥,我又知道她有男朋友,我铁定会以为你

们搞同­性­恋。”

赛尔白了他一眼:“你和你那些哥们也够铁的,我怎么不会像你那样瞎

想啊!”

谭天凡耸耸肩,一边坐着去了。一会儿,店里进来了个高大的男人,一件黑­色­

的圆领T恤,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一双高帮的运动鞋,酷酷的脸上架了副茶­色­的太阳镜。谭

天凡眼睛落在他被肌­肉­绷得紧紧的T恤上,顿时就警惕起来,这男人身上的气息让他直觉地

感到进来了个高手,他站了起来,目光身体不自觉就跟着男人移动。那男人似乎也感到了他

的气场,顺手取下茶­色­眼镜若有所思地看向谭天凡,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静静地对峙着

,似乎都在探究对方的意图。取下眼镜的男人有一双深邃有神的眼睛,看见谭天凡警惕的样

子他忽然就露齿微笑。

“谭天凡?罗烈的第一保镖?”那男人张口就叫出了天凡的名字

“你是?”谭天凡有些迟疑,这男人看上去虽然很有气势,但似乎没有恶意。

杰哥,你怎么来了?”赛尔回头看见相峙的两人,奔了过来,笑着为他们介绍。“天凡,刘

亦杰,我­干­爹的大儿子。”

“是你从小昆房子里带走赛尔的?”谭天凡不是记仇的人,

他只是很好奇刘亦杰是怎么在重重守护中不被他所知地带走了赛尔。

“嘿嘿,一点小技

巧而已。”刘亦杰神秘地笑笑,他可是等了半天才找到空隙带走赛尔的,需要的不是多高的

功力,只是一点耐心而已。

但谭天凡就不这么看了,能在他保护下把人带走需要的不仅

仅是耐心,没一定的实力又怎么可能呢。他从赛尔口中知道有杰哥这样的人存在后就一直想

见见他,所谓英雄识英雄吧,两人一见如故。刘亦杰本来是进来帮女朋友买衣服的,衣服也

不买了,非要拉他们去喝酒,说好久没和赛尔好好聊聊了,又认识一个新朋友不醉不行。结

果两人不只喝,还互相切磋了一下,让赛尔看的目瞪口呆,第一次见识了谭天凡的实力,那

还真是和杰哥不分上下。但刘亦杰私下却佩服地对赛尔说,谭天凡武功比他更高,切磋中对

他是手下留情了。这一比两人竟然成了好朋友,刘亦杰有空就来找谭天凡,一起练散打,一

起喝酒,罗烈珍藏的好酒就不可幸免地被这两人糟蹋了许多。

这天赛尔正在店里,突然

谭天凡笑着走进来说:“赛尔,烈哥来了。”

“真的?”赛尔兴奋地丢下手中的衣服,

还没跑出去,就看到罗烈微笑着走进来。她不管不顾地扑过去,吊着罗烈的脖子娇嗔道:“

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来,我好回去等你啊!”

罗烈笑着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才道:“我

定了桌子,想请你吃饭,反正都要下来,所以就没通知你。”

赛尔挽着他的手往外走,

边笑道:“这么急来看我,是不是想我啊?”

罗烈嘿嘿笑道:“你难道就没想我?”

赛尔斜了他一眼,表情就有些暧昧,嗲声说:“烈,想你了,”然后语气一变,哈哈笑道

:“才怪。”

罗烈无可奈何地对她的顽劣摇了摇头,捉了她的手在手中,牢牢地握着。

罗烈选的是上次两人吃鹅肝酱的法国餐厅,依然是上次雅致的环境,连他们的座位也是

上次那张。赛尔想起上次在这开始的缘分,不禁感慨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没想到挣扎了一番

还能有这样的结果,该说幸运了。看着对座那人,浅咖啡­色­的西服,淡粉的衬衫,优雅地用

刀叉吃西餐的样子,赛尔忽然就觉得能这样看他一辈子应该也不会感到厌倦,这就是爱吧!

她低头微笑着,幸福果然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一味逃避的话她和罗烈早已经各奔东西了。

“你在想什么?笑得有些暧昧!”罗烈推开盘子,拿餐巾抹嘴,见她微笑,忍不住好奇

地问。

赛尔笑着将自己一瞬间的悟道告诉他,罗烈若有所思地点头。上甜品时,餐厅里

的音乐换了,原本弹钢琴的那位先生下去了,换了位美丽的白衣女郎,握了小提琴对各个方

向行礼后走了过来,站在赛尔他们桌前,竟然拉起了赛尔最喜欢的曲子《ONLYYOU》。

赛尔好笑地看看罗烈,今天是什么节日?难道是他的生日吗?还是他们相识纪念日?一会

看见侍者捧了一大捧包装­精­美的红玫瑰过来,赛尔更是笑得嘴抽筋,认识罗烈那么长时间,

还不知道这人有浪漫的这一面,从没收过他的花的她没想到他第一次送花就是这么俗气的玫

瑰。虽然俗气,但她就是无可救药地喜欢玫瑰,而且是红的有些发黑的玫瑰,这种爱好在简

心眼里是非常低俗的爱好,但这种爱好也仅限于简心知道,一般人赛尔都不会告诉她。

《onlyyou》的曲子赛尔是百听不厌,她轻轻地和着曲子哼着英文歌,罗烈站起来接过侍者

手中的花,双手递给赛尔。赛尔嘻嘻笑着接过了花,还没说话,瞥见花下罗烈手中的首饰盒

顿时呆了。没有任何悬念,那是戒指盒!赛尔全然不知道激动的定义是什么,只觉得一瞬间

心里五味俱全,说不清是高兴,兴奋还是什么的,就只会呆呆地看着罗烈,紧紧地咬着自己

的下­唇­,手指紧紧地攒住玫瑰花梗。如果这是惊喜,她承认是认识罗烈以来最大的惊喜。如

果这是幸福,她承认有生以来从没有一刻如此刻般幸福。

“宝贝,我爱你,你

愿意嫁给我吗?”罗烈很老土的求婚词赛尔听来却有如仙乐,满心的喜悦让她像个傻瓜一样

只会咧着合不拢的嘴一直笑,无法隐藏这话带给她的巨大快乐,也不想隐藏。从午夜不能见

光的黑玫瑰到可以在阳光下娇艳盛开的红玫瑰,她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这么快来

到了她身边,这让她一时手足无措。她看着罗烈,眼眶中激动得有隐隐的泪光在闪,这太快

了,太突然了,突然到她什么准备都没有,也不知道该顺着罗烈的话点头还是矜持地沉吟。

偏偏罗烈还举着盒子,似乎不懂她激动的心情,可恶地笑着:“宝贝,你是不是要我跪

下才肯答应?”他故意为难地看看四周,周围的人脸上都带着微笑,善意地看着他们,毕竟

求婚戏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而且还是这样一对出­色­的酷哥靓女。

赛尔总算找到了自己

的舌头和思想,调皮地说:“好像有诚意的求婚都是要这样做的。”嘿嘿,能让王一样的罗

烈下跪求婚,也算扫扫她做夜玫瑰那些日子的委屈吧!

罗烈点头,竟然丝毫没感觉赛尔

的故意刁难,单膝跪下,一手举着戒指,一手拉了赛尔的手深情款款地说:“范赛尔,我爱

你,请你嫁给我。”

“我想要一句特殊的话来做留念。”赛尔真的故意刁难他了,罗烈

太没有创意了,这样出其不意的求婚不但老土,而且一点也不浪漫,她要制造一点点值得回

忆的纪念,即使是人为的浪漫,也要让它成为传奇。

罗烈沉吟了一下,竟然用法语说:

“我需要你,因为你让我拥有了面对未来的希望。”

赛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充满真

诚挚爱的黑煤般的眼睛专注地回望她,认真得仿佛这不是在人多的餐厅里,仿佛他没有跪着

,而是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人,此刻也只有他们两人。赛尔想起了很多事,第一次认识罗烈,

那对她有强磁吸引般的吻,为做不做情人的抗拒,都让她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身边的人虽然

才认识一年多,却似认识了许多年,经过长途跋涉,经过万水千山才终于走到了一起,等来

了属于他们的幸福。

赛尔终于认真地点点头,将手指套进了他的戒指中,笑着拉他起来

投进他的怀中。“我非常非常愿意嫁给你,我的王。”她的手轻抚着他的脸,主动地献上她

的吻。身后,是人们善意的掌声,小提琴也悠扬地奏着他们爱的歌,从头开始或远远离开,

只有爱才可以回答……

《onlyyou》

凌晨2点,雨在下.

我们再次来到这分手的十

字路口.

你告诉我你是那么彷徨,

你无法下定决心.

那是不是意味着,

你在回

绝我.

可是只有爱可以回答,

从头开始或远远离开.

然而我坚信,对于你我来

说,

阳光会再一次照彻大地.

因此我只是扮演我的角­色­,

祈祷你的心情会从此

改变.

但我无法让你明白,

有些事只有爱可以决定.

晨曦在你的臂膀间升起,

面对面心却相距千里,

我用尽全力让你明白,

痛楚过后还有希望.

如果我们给予足

够,如果我们学着去信任.

可是只有爱可以回答,从头开始或远远离开.

然而我坚

信,对于你我来说,

阳光会再一次照彻大地.

因此我只是扮演我的角­色­,

祈祷你的

心情会从此改变.

但我无法让你明白,

有些事只有爱可以决定.

我知道如果能

够找些话

从内心深深触动你

你会给我们的梦想再一次机会

不会让这次成为我们

的永别

巨大的快乐让范赛尔忍不住地就想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在皇廷夜总会包了

个KTV,邀请了她的好朋友们都来分享她的快乐。来的依然是那几个铁哥们,安西元,宗正

宽,简心,还有刘亦杰。罗烈说不会唱歌,坐在一旁笑着看他们唱歌。

简心看看范赛尔

手上晃眼的钻石戒指,笑着恭喜他们,妒忌地对范赛尔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失去韩

君培,换了一个比韩君培强一百倍的罗烈,怎么算都是你占便宜,好好珍惜吧!”

赛尔

揽着她悄声笑:“你们也该结婚了吧!”

简心淡淡地笑笑:“还早呢!”

赛尔看看

和谭天凡他们在一起喝酒,有些沉默的宗正宽,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宗正宽对她的感情她都

知道,她以为有简心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简单。

安西元拿了酒过来敬罗烈

,笑道:“烈哥,我们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认真算来,却是第一次这么近。我恭喜你啊,

接手了我们最烫的山芋,说真的,范赛尔也要你这样的人物才降得住她,一般的男人都不是

她的茶。”

罗烈转眼看看赛尔,正好碰上她对安西元话不以为然挑眉的动作,罗烈忍俊

不禁地笑了:“谢谢。你真是她好朋友啊,那么了解她。赛尔有时的确不很听话,需要好好

管教一下。”

赛尔耳尖地听到他的话,立刻眉毛挑得老高,大眼圆睁地嗔视着罗烈:“

管教我?我们好像还没结婚哎。”她晃了晃手上的结婚戒指,狡黠地笑道:“我随时都可以

悔婚的。”

“你敢!”罗烈抓住她的手拉了过来,赛尔站立不稳就倒在他身上,罗烈顺

势就搂住了她。“连开玩笑也不许说悔婚这两个字。”他有些霸道地命令道。附耳在她耳边

悄声说:“你是我的,永远都只是我的。你如果敢离开我找其他男人的话,我告诉你,我绝

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默默走开。”

赛尔轻笑:“还不肯承认你上次是吃醋了,大醋坛子。

“喂,喂,你们两人注意点,这是公众场合,你们要亲热回家去,别在这刺激我们。

”简心不悦地对赛尔嚷嚷,拿了酒过来黏着赛尔,对罗烈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你女人让我

很妒忌啊,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身边围着的他,他,他都是优秀的男人。”她的手点过宗

正宽,安西元,还有谭天凡,不甘地叫嚷道:“老天不公平啊,为什么她就有那么多的机遇

而忘记了我……”

宗正宽无奈地过来拉她:“简心,你喝多了。”

简心看着他,突

然笑着抓住他的衣服:“也没忘记我,我至少还有个你,呵呵,呵呵。”简心真的喝多了,

说完就紧紧地抱着宗正宽不放开,让宗正宽有些尴尬地只好带着她离开了。

赛尔送他们

回来,看到罗烈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不禁有些心虚地靠近问:“你在想什么啊,这么

深沉?”

罗烈扬扬眉,一脸的坏笑:“我刚发现简心很有意思,她对我说你的女人,对

你说你男人,这样的称呼我怎么觉得很亲切啊!”

晕,范赛尔白了他一眼,这样的话有

什么亲切的啊,够俗了!也不知道这人哪根筋不对,竟然觉得有趣!

“我女人,范赛尔

从此后是我的女人。”这样的话要不是给罗烈的面子,范赛尔早尖叫了,哪有人­精­神折磨似

地一再对她念叨呢!而看那人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她可以对天发誓说,罗老大绝对是故意的

为期四天的H国国防军务展定于五月二十六号开幕,罗烈一行人提前二天进

入H国,下榻该地的五星级帝都酒店。这次该国防军务展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购买先进的武器

来准备战争,而是为了加强保持该国的军事威慑力而举办的。来参加的包括了来自世界各地

的军火制造商数百家,还有数十位像罗烈这样的军火巨鳄。人人都想从这H国未来几年中数

百亿美元的丰厚军事预算中分一杯羹,相互之间的竞争就形如水火。

罗烈并不贪心,只

想取得预定的单子就可以。戴哲却不满意罗烈的懒惰,自顾找人去疏通关系。罗烈懒得管他

,只做好自己的就行,到的第二天就约了莫格上将吃饭。因为这次军务展是公开,合法的,

莫格并不忌讳赴罗烈的宴。身材魁梧,留着两片小胡子的莫格穿了一身军装,戴了副墨镜,

和几个护卫开了两张车就过来。今年四十五岁的莫格视罗烈为莫逆之交,原因是罗烈在他升

官的关键时候资助了他一大笔巨额军费,才让他铺平了仕途之路,成功地被元首授予了上将

的荣誉,成为该国最年轻的上将,对此他是感恩的,一直在寻找机会报答罗烈。对罗烈这次

军务展的小单子,才一提出他就一口应承,还主动提供内部投资信息给罗烈。因为H国国防

产业技术落后,该国政府希望在购买先进的武器装备时也推动改国的国防技术,因此有意将

武器合同和投资合同绑定。如果有取得上亿巨额订单的,要求将三分之一的资金用在该国直

接投资或发展该国产业上。莫格建议罗烈与当地的工业企业合作,这样就有更大的竞标空间

罗烈表示会考虑莫格的建议,等晚上和戴哲商量时,戴哲却否决了这样的合作。这就

是上一代和罗烈这一代思维方式的不同,戴哲他们习惯了将利润直观化,认为钱放在自己篮

子里才是真的,投资给H国还要担待风险,他们满足了稳到手的利润,不想再做无谓的付出

。罗烈对戴哲的想法不置可否,作为四个学位,甚至拥有经管硕士学位的新一代的罗家家长

,他拥有的是全新的管理理念。在现今的和平时期,想靠大规模的军火交易来赚钱是越来越

难,像他们这样的军火商,表面是影响一些局势的巨鳄,实际却要受政府和一些真正的军火

集团的排挤,如果惹恼了一个集团军似的大鳄,那么好日子也到头了。这么多年,他也看透

了些,也认真地思付给罗家找个安全稳定的退路,只是苦于没遇到好的机会。莫格的话等于

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与其单打独斗,还不如在政府的羽翼下逍遥地生活。和H国的工业企业

合作,名义上是支持H国国防发展,实际上也可发展自己的产业,这是双赢。

当然罗烈

是不会把这些想法全部告诉戴哲的,他只是随便提了提,戴哲不感兴趣他就再也不说了。私

下里他又找了莫格一次,提出将自己在美国的投资转一半过来在H国投资,第一年所得利润

划百分之二十做为莫格的股份继续追加投资,帮莫格管理直到莫格退休。莫格非常高兴,直

夸罗烈讲义气,对罗烈的计划毫无异议地表示支持。四天国防防务展结束时,罗烈和戴哲凯

旋而归,各带各的满意回国了。

戴哲回去交差时对戴霖直呼放了罗烈这女婿太可惜,罗

烈的办事能力征服了他。一起去那么多人,人家如瞎猫一样乱窜还不一定有收获,只罗烈,

也不见他忙,只出去应酬了下,就不费力地签了单子回来。

戴霖只是笑笑,说了句意味

深长的话:“罗江也姓罗,罗烈的就是罗江的,罗江的也是戴柔的。”

戴哲不知道,他和罗烈一起拿回来的单子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就是不投资的那部分。而

罗烈和莫格签了投资的合约,莫格帮罗烈牵线当地工业巨头,两家联合竞标又得到了价值数

十亿的单子。虽然这是两家合有,但于罗烈,这是开启H国财富的钥匙,是另个世界的通行

证。罗烈不知道,就他这一念,给了他日后东山再起的基础,也给他反败为胜留了丰厚的筹

码,让他许多许多年后依然感叹,如果没有这一念,世上已无罗烈这号人。

罗烈还没回

去就通知了在美国的堂弟,让他着手派人过来洽谈合作的事,电话里和堂弟商谈了半天,第

二天堂弟就派了手下最得力的人过来,罗烈看到人时吃了一惊,也不说破,帮他引荐给莫格

,就全权放手给他去做了。

这一切别说戴哲不知道,就是罗烈身边的人,知道的也是极

少数。罗烈回去也没向罗平生提起,运作方式是正当合法的,他就不想太多的人­干­涉。看罗

家年轻的一代,他有个想法,想将他们都慢慢换出去,一个个洗白。时代不同了,总不能叫

他们一辈子都窝在这落后,荒蛮的老家吧!

罗平生没想到他坚持扶上的罗家家族之长,

年轻观念超前的­精­英族长打的是这样一个颠覆罗家传统的主意,如果他知道,会不会后悔当

初坚持送罗烈出去留学的决定,会不会后悔没自己掌权,将罗家贩卖军火之帜进行到底,不

管这是幸还是不幸,他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H国的事完了后一个月,戴霖派人

来找罗烈谈借道的事,罗烈答应了。一来是谭天凡没查出什么不妥的事,二来也是为了还戴

家的人情。戴霖借道一个月后,罗烈换了那条线上的所有人,事情至此似乎都圆满地解决了

。慢慢进入了八月,离戴柔和罗江的婚礼越来越近,罗烈只好离开赛尔,回来帮罗江筹备婚

礼。

新房是上次罗江新盖的别墅,让罗江大肆装修过后已可和最华丽的宫殿相媲美,让

一惯奢侈的罗烈看了也忍不住眉头大皱,觉得罗江的确太过了,但木已成舟,也不好再过多

责备,就算了。

罗戴两家的联姻在搁浅半年后终于又结在了一起。

范赛尔

再次来到了罗烈的故乡,与上次不同,这次是作为正式的罗烈的未婚妻出场的,伴随在罗烈

身边,骄傲地展示着罗烈送的钻石戒指,当然,她没那么恶俗故意示威,嘿嘿!

范赛尔

是罗江举行婚礼前一天到的,罗烈正忙,谭天凡就带她四处走走。当赛尔目睹了罗江的婚礼

准备之极尽奢侈,她已经不会咂舌表示惊奇了,而是突然就心痛起罗烈来。这耗资上亿的婚

礼,罗烈该怎样的辛苦才能给罗江如此的盛况。

从谭天凡不屑的介绍中,赛尔听到了整

个婚礼的计划:整个婚礼邀请了来自各地的一千多宾客,并为他们租下了五星级的锦华宫作

为婚礼期间的住处。婚礼的酒席是重金聘请的意大利名厨,宴席上还准备了七千多瓶每瓶近

四百五十欧元的法国名酒——“木桐-罗吉德堡”葡萄酒,仅此花费就超过二百多万美元。

罗江别墅外用了近万只空运来的百合花装饰。新娘的婚纱是意大利名家的设计,连手捧的花

束也由该设计师全权包了。新娘头上皇冠上的钻石就重三十多克拉,加上项链,钻戒,全身

的行头就超过了二千多万。婚礼的晚上在罗家的庄园里还有盛大的焰火晚会,邀请了意大利

著名男高音还有一些名歌星登台献艺。为保证婚礼的顺利举行,罗烈雇请了大量的保安,据

谭天凡说只保安这一项费用,罗烈初步预算就要支出近千万。

赛尔随便看了一下,就和

谭天凡返回罗烈的别墅了。这样超豪华的婚礼她是第一次见,不知道是不是新娘新郎都不是

她喜欢的人,还是因为太过于铺张浪费,给她的感觉不是很好。水满则溢,跨进罗烈的别墅

门时,她的脑子里就闪过了这四个字,不知为什么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了。太盛了,这看上

去繁华一片的盛况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好,就好像一瞬间看到了繁华背后的荒芜,两者明显的

差距让她直觉地就感到不安起来。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贾府的鼎盛是修大观园时,

元妃省亲那一段,之后就盛而衰。赛尔此时的忧虑就是出自这样的担心,虽然她不知道以罗

家的能力支付罗江这样排场的婚礼绰绰有余,也不知道这不是由罗烈一个人说了算的。戴家

嫁女,而且因为嫁的是罗江而不是罗烈早已经憋了一口气,所以更多的排场都是戴家鼓弄出

来的。戴霖有意无意地示威,似乎要出一口怨气,我戴家女儿没嫁你罗烈嫁的还是罗江,这

总不叫乱­仑­了吧,既然不叫,我在你面前就没有什么愧疚,也就没有什么需要低三下四的。

夜很深了罗烈才回来,筋疲力尽地甩了西服就倒在床上,伸手抱住赛尔头就埋进了她的

颈中:“赛赛,我快累死了。”他深深地嗅着吸取着赛尔身上的香味,似乎想借这些香味赶

走一些疲劳。

赛尔温柔地圈住他的头,纤细的手指Сhā进他浓黑的头发中轻轻帮他按摩,

边带了些责怪地娇嗔道:“谁叫你弄那么排场啊,好像不这样不足以显示你们家富豪似的!

罗烈闭着眼睛享受她的按摩,听了她的话只是眉毛动了动,眼睛也懒得睁开,­唇­角就

带了个笑出来:“宝贝,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一个更豪华更排场的婚礼。”

赛尔不

屑地撇撇嘴:“我才不要,累死人了。”

罗烈半睁开眼睛瞄了她一眼,笑道:“累什么

?你们女人不是就喜欢这样超豪华的婚礼吗?婚礼越排场越好,钻戒越大越好,新郎越帅越

好……”

赛尔忍不住地就冷笑:“我很好奇你以前都认识些什么女人啊,给你形成了这

样的观念。或许物以类聚,也不能怨她们,都是有你这样的男人才会纵容出这些女人的诞生

。”她说完跳下床,也不理罗烈就生气地往外走。

还没走出一步,就被罗老大从后面抱

住了:“宝贝,别生气,我不是说你。”

赛尔头也不回,依然冷笑:“还用指明说我吗

?在你眼中,女人从来都是玩物,都是可以用钱买的,还想我怎么理解,你只管用钱来砸我

吧,你也不是没砸过!”赛尔莫名其妙就想起罗老大用五千万买她一夜的事,更是怒火中烧

,转过身火大地用手指戳点着罗老大的胸膛,横眉冷对:“你老实说,当时是不是想用五千

万让我做你的情人?”

罗烈苦笑着握住她的手:“范小姐,不能我一句话说错了就旧帐

重翻吧!交易好像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吧,怎么又怪我身上。”

赛尔翻了翻白眼,没好气

地哼了声:“谁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有一人,看见女人就­色­狼似地强吻人家,

然后第三次见面就让人家做他的情人。”

罗烈呵呵笑着,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

,一手已顺着她的腰部一路下滑。薄薄­性­感的黑­色­吊带睡裙遮不住赛尔火辣的身材,若隐若

现的朦胧早刺激得罗老大口­干­舌燥,偏偏赛尔还提起第一次的强吻,一时罗老大控制不住自

己地就想起夜总会洗手间若明若暗的光线中强吻赛尔的事。那是他第一次在对一个女人的吻

中失控,自己也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人竟然差点在洗手间要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这样一想

,强烈的欲望突然就排山倒海地冲击而来,罗烈低头捉住了赛尔的­唇­,止住了她继续翻旧账

的想法。他的舌缠绕纠缠着她的舌,手指慢慢Сhā进她栗­色­的卷发中,没多久在他的抚摸下,

满意地听到了赛尔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他的宝贝啊,就是这样敏感的人,极容易取悦的人,

他何其幸运,一条限量版的领带就结了一段缘。

“我不是第三次见面才想让你做情人,

第一次见面我就想将你变成我的,现在这想法就升级成永远,永远想让你做我的情人,唯一

的情人……”罗烈的告白每一次都是那么令人激颤,赛尔全身无力地躺在他怀中,着迷地轻

抚着他­性­格的脸,呻吟道:“何时我才能停止爱你呢?”

罗烈侧头轻轻吸吮着她修长的

手指,含糊地问:“为什么要停止呢?难道你还指望去爱别的男人不成?别妄想了,有我在

,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想你永远的爱我。”

赛尔呵呵笑:“我的爱对你那么珍贵?”

罗烈将她抱进了怀中,温柔地亲吻着:“很珍贵,你想象不出的珍贵。”

“你爱我什

么呢?”赛尔的身体在罗老大的身下再次化为了水,一如世俗的女人,娇媚之下也不忘讨个

肯定。

“你Gao潮的时候,很美啊,迷死我了!”罗老大有些顽劣地又吻上了她殷红水润

的­唇­。我爱你的娇蛮,我爱你的不听话,我爱你的坏脾气,我爱你的矛盾,我爱你所有的一

切,我又何时才能停止爱你呢……

第二天罗家从早上就陷入了热闹中。赛

尔还没起床就听见窗外远处传来的人群喧哗声,她捧着头有些痛苦地呻吟,婚礼要有多混乱

不用想也知道,她做过一次新娘,她很清楚今天将是漫长的一天。

罗烈早已经起床离开

,她爬起来,赤身­祼­体就去洗澡。这次带来参加婚礼的是一条湖蓝­色­的修身长裙,裙长只过

膝,背部小V领,无袖,整体设计简洁优雅,适合她高挑的身材。赛尔洗澡出来,换了裙子

,将一头栗­色­卷发盘成了螺型髻,化了个淡妆,戴了一副长坠的细钻耳环,她已经尽量低调

,不想太引人瞩目。作为罗烈的女人,又是导致他和戴柔解除婚约的罪魁祸首,她当然知道

有人恨她,也知道很多人都不欢迎她。但她对这些不和谐的目光都做到了视若不见,她不是

小女孩了,她如果连自保或怎样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生存都不知道,她怎么去做强悍的罗烈

的女人。嘿嘿,对这些目光她在心里冷哼,我不需要你们认可。如果有必要,她不介意用自

己的个人魅力征服他们。他们反对排斥的只是对她的陌生,如果熟悉了,她不信他们会一直

排斥她。

下楼看到客厅里只坐着小伍,难得他今天没穿运动服,穿了一身深咖啡­色­的西

装,再配上他看上去有些­阴­郁的脸,给赛尔的感觉突然就成熟了。

“今天好帅啊!”赛

尔故意顽皮地揉揉他的头发,对他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小伍一甩头,给了赛尔一个大大

的白眼,不屑地说:“本少爷哪天不帅!”

“臭美。”赛尔看他脸上有了些笑容,不在

意地撇撇嘴,眼睛四处看了一下,客厅里除了小伍再没人了。

“人都去前面参观婚礼了

,这里只有我和你。”小伍解释。

“你怎么不去看热闹?”赛尔知道小伍一向最好动,

他留下来多少出乎她的预料。

“有什么好看的?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哈哈哈!”

小伍大笑着站起来:“你要看热闹的话我陪你吧,今天我是你的贴身保镖。”

赛尔痛苦

地说:“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想出这道门。”问题是不可能啊,未来小叔的婚礼,她不出

现的话太没礼貌了。

小伍同情地看看她:“彼此彼此!”虽然这样说,两人还是出来了

。小伍带着赛尔坐了专门拉客人的车过去罗江的别墅,没办法,人人都只能坐这样的车,太

多的车都被挡在了庄园外,否则罗家就更是混乱了。赛尔一路都没看见罗烈,那人今天要忙

死了,虽然大部分的事都由手下去做,但因为来的宾客很多,其中不乏权贵,安全就由罗烈

主抓了。

赛尔看着都是陌生面孔的人群,还没过去就有些怯了。罗家的客人都是些什么

人啊,什么肤­色­的客人都有,穿着装束各式各样,有穿军装的,甚至还看到阿拉伯人装扮的

客人。复杂的身份是赛尔情怯的主要原因,其次还有一路看她的带­色­眼光,让她恨不能扯下

某个女宾的丝巾遮住自己的脸。她紧紧地跟着小伍穿过人群,最后是抱着小伍的手臂以示名

花有主来阻挡那些不遮掩的情Se目光,这就是漂亮女人的烦恼,经常有带情Se的目光­骚­扰。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感觉到一道目光不惧她的冷漠依然紧紧地跟随着她,那放肆的眼神热

辣辣地盯着她,让赛尔极不舒服地狠狠地瞪视回去。

那站在圆柱前,有着­色­魔一样眼光

的竟然是个瘦高,有一头黄|­色­短发的年轻英俊男人。他斜倚着花园的白­色­圆柱,一身的白­色­

西服让他看上去更是英气逼人,他的脸型轮廓很漂亮,半昂着的下颚有些不可一世地上翘着

,似乎显示着他身份的尊贵,他身体语言透露出来的信息让赛尔直觉地感到他不是一般的人

。阳光下,他虽然半眯着眼睛,赛尔还是看到他湛蓝的眼眸。赛尔呆了呆,似乎没想到这样

一个看上去很斯文高贵的男人竟然同时拥有着类似­色­魔的Se情眼光,这让她一时不知道该不

该对他的无礼表示愤慨。愤怒仅仅是一瞬间,赛尔明智地选择了转身走开,这是罗江和戴柔

的婚礼,任何不和谐的事端都不该由她挑起。

按照当地的传统,新娘中午十二点前迎进

门,才十一点,罗江别墅就挤满了人,人人都争看新娘进门。赛尔不想凑这个热闹,可是还

来不及走,门就被堵得水泄不通,只好被迫留下了。她和小伍对坐着,一样的面无表情。赛

尔虽然觉得今天的小伍与往日不同,却觉得他除了沉默多点也找不出其他不同,只好将他的

沉默理解为心情不好,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小伍不讲她也不好八婆地追问。

新娘的车

准点出现了,鞭炮声加喧哗声震耳欲聋,赛尔站在窗前,看着戴柔从敞篷的劳斯莱斯上下来

,昂贵的婚纱被八名花童托在手中,她站在车前,拨开婚纱仰望罗江的别墅,那姿态仿佛一

个女王在巡视她的领地。赛尔脑中又闪过了一直让她困惑的问题:戴柔嫁给罗江究竟是什么

意思?虽然她不知道戴柔为什么答应嫁给罗江,但她绝不会天真地以为是因为爱情。

柔对罗烈死心了没有?这才是赛尔最关心的问题。作为女人,她当然懂因爱成恨的道理。也

知道想让爱了罗烈十五年的戴柔突然放弃罗烈是绝不可能的,这样对戴柔嫁给罗江的动机她

就不能不探了!戴柔究竟想做什么呢?近水楼台先得月吗?赛尔知道即使她怀有这样的心,

那也是不可能的。罗烈那人爱就是爱,讨厌就是讨厌,没有中庸。赛尔知道这个道理,戴柔

就更不可能不知道。那她究竟为什么呢?她和罗烈的弟弟罗江结婚,这样做不是将罗烈推得

更远吗?连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了。

赛尔疑惑地看着那女王一样昂着头睥视着一切的

戴柔,突然间灵光一闪就明白了戴柔想做什么。罗家!戴柔不是想和罗江结婚,而是和罗家

结婚!有了罗江,也就有了罗家!有了罗家,就不愁没有罗烈!

这就是戴柔说的:这事

没完,我不会就这样罢休,你永远都是我的……

赛尔怔怔地站着,被自己一瞬

间的顿悟吓到了。如果这就是戴柔的苦心,那罗江和她甚至罗家都有可能是戴柔的牺牲品。

戴柔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吗?

女王般的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进来了,赛尔站的地方被拥

挤过来的人群挤兑得无容身之处,她一直退一直退,实在不堪忍受这样的拥挤。身边的小伍

不知何时不见了,她无奈地想,毕竟是好动的人,如果是谭天凡或任义,绝不会丢下她不管

新娘要上楼,人群自动地劈开一条路,好让庞大的护送新娘的队伍路过。赛尔在四处

找小伍没防备,就被拥挤的人推得站立不稳,向后倒去。她才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就被一

双手和一个坚实的胸膛接住了。

赛尔惊慌中被这双手抱在了怀中,小小的混乱人群拥挤

中没人注意,居高临下的新娘却看到了。她有些惊讶地顿足看着他们,随即一抹耐人寻味的

笑容就挂在了她的脸上,她若无其事地提着裙子上楼了,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赛尔的狼狈。

赛尔抓着对方的手臂站稳了,等等,她有些恐慌地瞪着对方白­色­的西服衣袖,抬眼看到了

湛蓝的眼眸,那张英俊的脸上挂满了关切的笑容:“你没事吧?”对方用英语问。

怎么

办?赛尔一时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想法,都是怎么能不和对方说话就能溜走的方法。白痴也能

看出这男人对她有兴趣,否则也不会及时出现。

“你没事吧?”见她不说话,对方竟然

又换了法语。

赛尔突然灵机一动,他以为她听不懂他说话,那她就装吧!她微微笑了笑

,用方言说:“谢谢你,让我免了摔跤之苦。”然后看着对方一脸茫然的样子,赛尔忍住心

里呼之欲出的爆笑,双手合十对他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小姐,小姐。”那白衣帅哥在

后面换着语言地叫她,赛尔只当不是叫她,径直从人群空出来的缝隙中溜走了。

一会儿

,赛尔站在罗江的别墅外,有些找不到路的感觉,到处都是百合花,将本就是迷宫般的园艺

弄得更是大同小异,她转了一圈,竟然转到了后园。后园有个很大的游泳池,一群人正在戏

水,赛尔随意扫了一下,都是些年轻时尚的男女。有许多穿比基尼的暴露女郎,还有形形­色­

­色­的男人,赛尔不经意的一扫,却发现其中有一些都是­祼­体的,正在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

全­祼­!赛尔立刻转身退开,她不是保守的人,但却没想到在这样的结婚典礼上,在罗烈的庄

园中会遇到这样的事,这让她多少有点怪异的感觉。才退开就撞到了两个正过来的男人,她

正正地撞进了人家赤­祼­的胸膛上,幸好,这两人都还穿着大花短裤,不至于太狼狈。赛尔头

也不敢抬,低低说了声:“对不起。”就往一边让开。对方却站着不动,被赛尔撞到的人粗

着嗓子笑道:“哇,是美女啊,身材正点。美女,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另一人发出同

样­淫­秽的笑声,伸了手就来抬赛尔的下颚,边笑:“颈子很­性­感,不知道脸蛋怎么样呢?”

赛尔怒从心起,不假思索地一掌拍开了他的手,不发一语地推开他就走。什么东西?敢

调戏她,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上。但还没走出几步,她的手臂就被一只粗鲁的手拽住了

,跟着就被拉了一个踉跄,她的高跟鞋扭了一下,她的脚就被扭到了,站立不稳地向前跌倒

。那男人也不管,扯着她的手臂拉过她,嘿嘿笑道:“脾气不小啊,什么表子?敢对你大爷

拿翘!”他伸手抓住了赛尔的头发,将她的头拉了起来,脸向上看着他。

赛尔看到一张

长满横­肉­的脸,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阴­冷地看着她。虽然赛尔头皮和手臂在他的控制下传来

一阵阵的疼痛,赛尔却依然勇敢地怒视着他。

“是长得不错,难怪那么嚣张!”那男人

冷冷地评判,抓着她头发的手放开在她脸上轻薄地拧了拧。“面生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赛尔的回答是用力啐了他一口,黑道大哥­干­女儿的傲气出来了,这是罗烈的地盘,那

么多人,她如此受辱而不反抗的话她以后拿什么来服人。

那男人猝不及防,被身高和他

相等的赛尔正正地啐到了脸上,顿时大怒,一个巴掌就甩到了赛尔脸上,跟着一脚就用力踢

在赛尔身上,再要打却被人抱住了。“义哥,她是罗烈的女人。”

赛尔被他的巴掌甩懵

了,男人的巴掌,用力之猛让她的脸立刻火辣辣地痛了起来,然后又被他一脚踢在了肚子上

,她觉得五脏六腑都随之痛了起来。无法说话,逐渐涣散的意识听到有人说她是罗烈的女人

,顿时委屈加疼痛就一起涌来,站立不稳地倒下去。她眼睛里虽然含着泪,却朦胧地看到一

个白影从身旁冲了上来,及时地接住了她。这一次她无法逃避了,无力地靠在那温暖的怀中

,鼻尖不可抗拒地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同于罗烈熟悉的味道,一种柔和了热烈的香料和

木香强壮活力的味道,竟然很清新!

那有着湛蓝眼眸的英俊男人小心地抱着她,愤怒地

朝那呆了的男人用英文吼道:“混蛋,你是不是男人,竟然打女人!”

那男人似乎才反

应过来自己犯了一个有可能是致命的错,有些慌张地语无伦次地说:“对,对不起,我不知

道你是罗烈的女人,我没想到你是罗烈的女人,我没想真的打你,我只是想吓吓你……”

赛尔本以为自己会昏倒,可明显她没有那么娇弱,她只是很痛很痛地蜷在那男人的臂弯中

,掩饰自己已经肿起来和痛得直流冷汗的脸。

“带我离开这里。”赛尔用英文对那男人

讲,那男人一呆之下恍然笑了,半扶半抱着赛尔离开。等他们走了好久,小伍才匆忙跑来,

四处寻找赛尔。刚才一起闯祸的另一个男人看见了,期期艾艾地上来问小伍:“你找范小姐

吗?”

小伍点头,焦急地问:“你知道她在哪吗?”

那男人神秘地笑了笑:“当然

知道,她和帕克王子一起走了!”

小伍听了大惊失­色­:“帕克王子?”他呆了

呆,反应过来也没问仔细转身就跑去找谭天凡。

半个小时后,在庄园里调控保卫工作的

谭天凡知道这消息顿时气得嘴角肌­肉­抽搐,失声骂道:“你他妈怎么回事,看个人还弄丢了

,你不知道那帕克王子是以风流出名吗?这样把赛尔带走,我看你怎么向烈哥交待!”

小伍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谭天凡看看四周,呼叫任义过来帮他看着场中,自己带

了小伍过去锦华宫找罗烈。

这边罗烈正做陪客,陪着几位特殊的贵客在锦华宫的顶楼大

厅包间玩牌。罗烈的战绩是输多赢少,当然这种­性­质的玩牌不能较真,为了让贵客高兴,罗

烈是不在乎输多少的。几千万的筹码都输出去了,罗烈依然谈笑风生,这也算一种变相的投

资,比你专程抱着钱去找人家效果来的好。

他点了只烟,笑着对他下位的刘先生说:“

刘哥厉害啊,我听说嫂子又替你生了个大胖儿子,正寻思给你准备点什么贺礼下个月过去给

你带去,现在你来了,回头我就让人给你送来吧!”

刘先生哈哈笑道:“罗老弟有心了

,你不送也没关系,你今天输的都算贺礼了。”

罗烈笑道:“那怎么行,各是各的。”

正说笑着,门外孙铸敲门进来,附耳对罗烈说:“义哥找你!”

罗烈皱了皱眉,抱歉地

对刘先生他们说:“罗烈有事出去一下,就让我这位兄弟陪你们玩一下吧!”

对面张先

生挥了挥手:“没事,你去忙吧!”

罗烈对孙铸使了个眼­色­,站起来走出去。外间是大

厅,有许多参加婚礼的宾客在各自娱乐着。罗烈看见罗义站在大厅门口,就向他走过去,还

没到罗义身旁,就见罗义双手握拳忽放忽握,似乎心里有什么为难的事下不了决心。罗烈先

出声叫他:“大哥。”因为是大伯的儿子,罗烈尊称他为大哥。

罗义看见罗烈,咬了咬

牙,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给罗烈行了一个大礼,响亮地说:“兄弟,做哥哥的对不起了

你,先给你赔礼了。”

罗烈虽然莫名其妙,但看见他这一跪吸引了不少好事的人过来,

赶紧扶起他:“大哥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啊?”

罗义抬手给了自己一个狠狠的耳光

,说:“兄弟,我知道你不会下手打我,我就先打自己了。”他说着又抬手想继续打,罗烈

一把钳住了他的手,厉声喝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能不能说清楚?”

罗义苦涩地

说:“这事是刚才在罗江别墅前发生的,我因为没见过范小姐,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帕

克王子当时想带范小姐走,范小姐不肯,我就上前制止,争执间我和帕克王子打了起来,范

小姐上前帮忙,结果被我一失手打在了她脸上。帕克王子趁我不注意,就把范小姐带走了。

我听我手下说了范小姐是你的女人,追出来时就找不到范小姐了。兄弟,我对不起你,我怎

么能让那臭名昭著的人带走你的女人呢,要是范小姐发生什么事,我死一百次也不足谢罪啊

!”罗义比划着说完一副悔不当时的痛苦样。

罗烈皱起了眉,赛尔让帕克王子带走了?

这添得什么乱啊!他当然知道帕克以什么著名,那是一个崇尚­性­生活至上的新新人类,男女

通杀,是戴柔他们那一党的标志­性­人物。赛尔落到他手上,罗烈光想想就头痛不已,也就没

注意到罗义漏洞百出的谎言。

“兄弟,你打我吧,我没照顾好你的女人。”罗义表演似

地拿起罗烈的手去扇自己耳光。

罗烈烦闷地猛抽回手:“这不­干­你的事,大哥,你先回

去吧,我来处理。”

正在这时,小伍和谭天凡赶到,罗烈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不是已

经交待好要贴身保护赛尔的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不是诚心给他添乱吗!

“烈

哥,怎么办?”谭天凡看着罗义他们走出去,虽然有点纳闷他们来­干­什么,但也没多想,心

如火烧地急急问道。作为罗烈的第一心腹,他当然知道帕克王子的势力对罗家的重要­性­,所

以才赶来让罗烈拿主意。

罗烈没出声,拿了烟带着他们离开大厅到休息室,吸了半根烟

后,他对谭天凡说:“你去查一下他住在哪里,然后先派人去看他有没有带赛尔回去,如果

回去,你出面去要人,但是千万别动手,那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明白了吗?”

谭天凡点头去了,小伍有些不安地看看罗烈,嗫嚅着说:“烈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疏忽

。”

罗烈看了看他,忽然问:“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伍一怔,跟着赶紧

摇头:“没有,一切都很好!”

罗烈扬了扬眉,又问:“那是失恋了?”

小伍顿时

大惊失­色­:“烈哥,你都知道了?”

罗烈无可奈何地摇头:“我知道什么啊,你这无­精­

打采的样子不都写着有事吗?原来是失恋了,我还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问问需不需要我帮

忙。失恋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你可以找赛尔问问,她或许可以教你几招来挽回那女孩的心

。”

“谢谢烈哥。”小伍腼腆地笑笑,不知为什么就轻松起来。

罗烈看了看表,三

点多了,一会就要举行正式的婚礼了,他随便吩咐了小伍几句,就回去招呼客人,看看还有

些什么需要准备的。四点多,谭天凡回来了。罗烈才看到他出现在门口就迎了出来,“怎么

样?”他简短地问。

谭天凡看了看他,有些心虚地说:“帕克也不说放人,也不说不放

,只说要等赛尔醒了看她的意思。”

“赛尔在他那睡觉?”罗烈沉下脸厉声问。

好像是这样的。我听人报告说赛尔一路是由他抱着离开的,还有人说曾见过他们在罗江的别

墅里拥抱,估计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谭天凡忠诚地转述,尽管他并不相信赛尔和帕克会

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但作为罗烈的第一心腹,他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务,收集所有的资料

以供罗烈判断。

赛尔和帕克认识?罗烈的眉头再一次紧皱起来,他们何时认识的?

赛尔知道那男人抱着她出去,也知道有人阻挡他,甚至还能听见那人对随

从的怒骂声。但是她却无力去注意那男人说了些什么,又带她去哪。从来不知道被人踢到肚

子的滋味是这样疼这样难受,还有脸,发涨地痛,她才知道上次罗烈盛怒时打她的一掌十足

还是手下留情了,她才能第二天就没事人地到处乱晃。两处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有些散乱,只

能坚持着一个想法,离开这里,去找罗烈。

男人把她抱上车,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她

才隐隐觉得不妥,挣扎着离开男人的怀抱,挣扎着说:“带我去找罗烈。”他是罗家的客人

,他就应该知道罗家的家长是罗烈。

男人听见罗烈的名字有些惊奇,浓眉下的蓝眼变得

有些深邃:“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赛尔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闭着眼睛骄傲地

说:“我是他未婚妻。”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唯一的骄傲就是还有罗烈可以仰仗了,希望

这男人听见罗烈的名字放弃无谓的想法。

“原来你就是让戴柔失去了罗烈的女人。”那

男人绕有兴趣地笑起来。

赛尔靠在车后座位上,这是轿车,不是罗烈他们统一拉客人的

车,这人是什么人,竟然有特权把座车开进罗烈的庄园。她的脸痛带动了头也痛起来,无心

去深想。她无力地呻吟道:“不管你是什么人,请帮我找到罗烈。”

那男人看了看车窗

外:“这么多人,我上哪找罗烈去,我先把你带到我那去,回头我叫他来接你吧!”

尔没办法,总不能自己捧着吓人的脸,支撑着无力的身体到处去找罗烈吧!

“帕克,很

高兴认识你。”那男人自我介绍。

“Mandy曼蒂。”赛尔将自己的英文名告诉了他。

“曼蒂?嘿嘿,你确实是值得爱的。”帕克哈哈笑起来,赛尔的英文名字的隐义就是值

得爱的意思。

赛尔不想说话,疼痛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帕克伸手轻轻地抚摸她肿胀的脸

,语气不觉就有些­阴­冷:“曼蒂,如果你要,我会为你砍下那人的手和脚,以惩戒他对你的

无礼。”

不要,这太血腥了!赛尔也不知道自己说了还是没说这句话,恍恍惚惚地随着

车子的摇动睡了过去。直到有冰袋轻轻地敷在她脸上,微冷的刺激才让她惊醒,眼前是帕克

湛蓝温柔的眼睛。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帕克正拿了冰袋帮她做冷敷。

“感觉好点

没有?”见她睁开眼睛,帕克微笑着问。

赛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冰袋将胀痛的感觉麻

木了些,她可以觉得头也没那么痛了,但全身似乎都因肚子痛而失去了力气,一动就都痛了

起来。“罗烈来了没有?”她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罗烈没那么快来,今

天够他忙死了,你想睡就再睡一会,他来了我叫你。”帕克的手力道轻柔地移动着冰袋,体

贴入微地说。

“你是罗烈的朋友吗?”赛尔好奇地问。

帕克呵呵笑道:“算是吧!

”他的手带起了赛尔散乱的发丝,又细心地放回去。

赛尔觉得这动作有些暧昧,羞怯地

伸手去拿冰袋:“我自己来吧!”

帕克看看她,放开了手:“我先出去了,你继续睡吧

!”

他走了,赛尔才打量起这明显是卧室的房间。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虽然没有罗烈

那间装修豪华的变态,但也是一间用心装修了的卧室。卧室主调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白,唯

一另类的是正对着床脚画满了墙的抽象画,用的颜­色­奇奇怪怪,一开始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赛尔好奇地直盯着画看,看到朦朦胧胧要睡着时,才看出那画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交媾

这一觉赛尔睡得很长,长到醒来时才发现窗外天已经黑了。天黑了,那婚礼应该快完

了吧!赛尔坐了起来,身上还好好穿着她湖蓝­色­的裙子,那帕克算是好人吧!赛尔早先对他

­色­魔般眼光的反感这一刻全都没了。她到洗手间,依然是黑白主调装修的洗手间让她有种到

了宾馆的感觉。镜子照出她的脸依然还有些肿,还能看到手指印。肚子上的肋骨也有些隐约

的疼,她拉开侧边的拉链对着镜子看,左边肋骨上白皙的皮肤淤青了一大块。她狠狠地拉好

拉链,最好那人别再遇到她,否则定要罗烈帮她讨回公道。她洗了脸,对着镜子盘好了被拉

乱的发。洗手间里竟然有整套齐全的化妆品,她上了妆,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狼狈。打理好

一切,她才打开了卧室的门。

门外一左一右站了两个穿制服的西方男人,看衣服的样子

,赛尔有些困惑,很像王室的侍卫。

见她出来,左边的侍卫彬彬有礼地用英文说:“曼

蒂小姐,请跟我来,殿下在前厅等你呢!”

殿下?赛尔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她睡了一觉

,一不小心穿越了,到了某某王朝?但­祼­露的手臂感受到的是罗烈家乡的闷热,呼吸的空气

也带着罗烈家乡独有的潮湿。种种迹象告诉她,她依然是在罗烈的故乡,那么,哪来的殿下

跟着侍卫走过短短的回廊,就到了前厅。一个袖珍的中国式庭院,赛尔得出了结论。

还站在厅外,赛尔就看到罗烈和帕克对坐着,两人不知道说什么,罗烈正开怀大笑,浑

厚磁­性­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就让听到的赛尔鼻子一酸,委屈的泪都涌了上来。

“烈。”

赛尔扶着门委屈地叫道。

罗烈听见她的声音头转了过来,眼睛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淡

淡地说:“醒了?那我们可以走了。”他站起来,对帕克微笑道:“帕克王子,那我们就不

打扰你休息了。”

王子?赛尔呆了,怔怔地看着帕克,眼前这个瘦高,有着湛蓝眼眸的

男子是真的王子?想起刚才穿王室制服的侍卫,和殿下的称呼,赛尔相信自己见到了真正的

王子。

“别那么急嘛,烈,曼蒂刚刚醒,让她休息一下。再说,她午饭晚饭都没吃,该

饿了。坐一下,我这就让他们送吃的过来。”帕克微笑着拦住罗烈。

“王子殿下客气了

,那我们只好从命了。”罗烈走不掉,只好又坐下。

面对­精­美的食物,范赛尔

却感到难以下咽。屋里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目光的焦点都是她。帕克王子是满面带笑,

没加掩饰地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而罗烈,却是极平淡一声不吭地默默看着她,偶尔才露出

点若有所思的表情都是一闪就逝。

赛尔有些狐疑屋里气氛的怪异,这两人不是朋友吗?

为什么在她进来前两人可以谈笑风生,在她进来后却彼此都不再说一句话,这是为什么呢?

她匆匆吃了几片点心,喝了杯牛­奶­就说饱了。

罗烈见她推开盘子,就站了起来说:“多

谢殿下的盛情款待,只是罗烈还要回去招呼客人,就不多坐了,改日邀请殿下去罗家做客吧

!”

这次帕克没做挽留,送了他们出来,微笑着对赛尔说:“曼蒂,我预计在这呆一星

期,欢迎你有空过来玩。”

赛尔礼貌地点点头,跟着罗烈坐到后座,离开了帕克的行宫

车里有短暂时间的沉默,赛尔看看开车的孙铸,开始告状:“烈。”才叫了一声,罗

烈闭着眼睛靠着椅背,对她摆了摆手:“可以别说话吗,我很累,想静静地休息一下。”

赛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的脸在路灯下若隐若现,看上去确实充满了疲惫之­色­。但是这

可以成为他不想听她诉说委屈的理由吗?她范赛尔,在他罗烈的地盘上被打,她要求一点关

心就如此的过分吗?一瞬间,被打的痛都比不上此刻的寒心,这就是她要与之生活,将托付

后半生的人吗?赛尔突然觉得此刻的罗烈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还不如一个与她没有任何关

系的外人——人家帕克王子至少还敢说只要她愿意,会为她砍下那人的手和脚,不管是真是

假,至少人家表示了一点诚意。而罗烈,却连听的欲望都没有。

赛尔一瞬间有些心灰意

冷,她这是在做什么?前一刻还相信的挚爱顷刻就觉得什么都不是了,爱是什么,罗烈是谁

,她在这里做什么,一瞬间都模糊起来。只觉得一切都是虚无的,她只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可能晚点回来。”到罗烈的别墅,罗烈帮

她打开车门对她说。

赛尔默默地下了车,早先被扭到的脚踝还有些隐隐地疼,她还没顾

得上说什么,罗烈已经关上车门扬长而去。赛尔呆站了一会,看看身后灯火通明的别墅,竟

然没有了进去的勇气。那不是她的家,那只是罗烈的房子,她慢慢地在石阶上坐下,双手抱

着­祼­露的膝盖,流下了从被打后一直强忍着的眼泪。

范赛尔无声地抽泣着。在这个罗家

盛开繁华的夜晚,在看着远处罗江别墅上空漂亮的焰火,在有些冷风轻抚的罗烈的别墅外,

她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孤独地为自己默默地流着泪。

谭天凡正在罗烈的别墅里等

着赛尔,等了半天都没见赛尔进来,他不由奇怪地打电话给罗烈:“烈哥,你不是说赛尔到

了吗?怎么没见她进来?”

罗烈也有些奇怪:“不可能吧,我刚明明把她送到家门前的

。”

“这样啊,那我出去看看。”谭天凡挂了电话跑出去,才拉开门就看见范赛尔呆呆

地站在门口。她的脸正对着灯,谭天凡眼尖地看出她的脸被泪水冲洗过,尤带着泪痕,肿胀

的左脸颊上竟然有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谭天凡呆了呆,心里第一个念头闪过的是难道是

罗烈打的?但他随即就否决了这个荒谬的想法。罗老大对赛尔的宝贝是有目共睹的,那人即

使再怒也不会下如此的狠手。

“赛尔,谁打的你?”谭天凡呆怔后心痛的要死。不同于

罗老大对赛尔的喜欢,他对赛尔的喜欢开始纯粹是爱屋及乌,后来就是真的把赛尔当妹妹一

样的喜欢,此时见妹妹一般的赛尔被欺负,是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的地盘上谁

敢打我?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赛尔冷笑着推开谭天凡,一拐一拐地走进去。因为生罗烈

的气,此时她看任何人都不顺眼,要不是太晚没飞机起飞,她早拿了护照直奔机场去了。

“帕克打的?”谭天凡跟着进来,问话时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如蚯蚓般鼓起,似在用力控

制着自己的怒气。

“帕克王子那样斯文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吗?我都告诉你是我自己撞到

的!”赛尔歇斯底里地叫完抓着扶手跑上楼。

谭天凡烦闷地在客厅里乱窜,忍不住又打

了个电话给罗烈,罗烈电话那边背景杂乱,谭天凡叫嚷着才能让他听到:“老大,赛尔的脸

让谁打了,你知道不知道?”

罗烈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找了个什么僻静的地方,背景

突然就静了下来:“罗义。”

“罗义?你知道?”谭天凡的声音不觉又放大了。

罗义说他阻挡帕克带走赛尔不小心打到的。”罗烈解释。

“他妈的什么不小心,你没看

见,那绝对不是不小心,是故意的。”谭天凡怒了,他们不在时罗义经常挑衅他手下的兄弟

,他早忍他很久了。

“那你想我怎么办?”罗烈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对兄弟般的谭天凡

,罗烈是无话不说。

谭天凡顿时哑了。罗烈是家长,他总不能为一个女人就去惩罚自己

的大哥,这会让底下的兄弟寒心的。

“罗义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主动去锦华宫找我的。谭

天凡,有时我真希望我不是罗烈,这样我或者还可以为赛尔讨回公道。”罗烈说完挂了电话

谭天凡拿着手机有些木然地站着,许久,他转过身却看见了范赛尔站在身后。她面无

表情地看着谭天凡,静静地问:“罗义是谁?”

她都听到他们讲的话了?谭天凡苦涩地

回答:“罗烈大伯的儿子,罗烈的哥哥。”

范赛尔静静地站了半天,突然就冷笑起来:

“罗烈真是仁义,为了哥哥就可以委屈我!或者我也不该怪他,是我自己不了解你们世界的

规则,错误地闯进来,才发现我并不适合。谭天凡,你告诉我,我该知难而退吗?”

天凡看着她,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句适合的话来劝解她。

第二天早上,范赛尔等罗烈离

开去继续张罗婚礼后续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径直去了机场,搭飞机离开了罗烈的故乡。

赛尔离开时,谭天凡并不知道,他正找昨天在罗江别墅里的保安们询问昨天赛

尔被带走的事。在他的严厉逼问下,在场的保安如实地讲了昨天发生的事,详细到罗江怎么

调戏赛尔,怎么打怎么踢赛尔都淋漓尽致地表演了一番。听得谭天凡是怒火中烧,脸暴青筋

。连一起去的任义也是直眉瞪眼,连声说:“罗义这次做得太过了,太过了。”

谭天凡

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离开,等回到罗烈别墅时,听到保安们说范赛尔不顾阻拦走了,顿时就让

他气懵了,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了那报告的保安一巴掌,怒吼道:“我不是让你们紧跟着她吗

?都他妈一群饭桶。”

任义拉住了他:“天凡,别激动了,我们赶紧去机场,或许还能

栏下她。”

谭天凡坐上任义的车,边掏出手机打给自己在机场的朋友,让他们帮拦截赛

尔,那朋友一口答应。可等谭天凡他们赶到时,这朋友却一脸抱歉地等在门口,见到谭天凡

就两手直摊:“对不起了谭哥,我尽力了,范小姐坚持要走,我也没办法。”

谭天凡瞪

了他一眼:“我不是叫你绑也要留下她吗?”

朋友苦笑:“一般情况下我会照你的吩咐

去做,但有帕克王子在场,借我几个胆我也不敢。”

“帕克王子也在?”谭天凡有些狐

疑,难道赛尔真的和帕克是老相识?

“是啊,帕克王子是范小姐的朋友吧,他们乘同一

驾飞机离开了。”

谭天凡和任义面面相窥,呆怔了一会,沮丧地返回。

“谁把这消

息告诉烈哥,你还是我?”回去的路上,任义苦笑着问。

谭天凡同样也是苦瓜脸:“我

说吧,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

“烈哥会很生气吧!”任义自言自语。

谭天凡却忧

心忡忡地说:“我现在是很担心赛尔,她现在的心情碰到帕克,又不知道帕克的真面目,就

像小羊落到了狼口里,前途堪忧啊!”

经他一说,任义也担心起来,但还怀了一些希望

:“赛尔不会那么傻跟他走吧?”

谭天凡苦笑:“那女人的脑子奇形怪状,一会儿­精­明

得连烈哥也骗不了她,一会儿又幼稚得连小孩都可以骗她,我怎么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任义陪着苦笑,过了一会叹口气说:“其实也不能怪她走吧,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顿

,还是在烈哥的地盘上,还不能出气,换谁也受不了啊!”

谭天凡歪着身子斜瞥他一眼

,­唇­角扯出一个不屑的笑:“现在你知道做老大的痛苦了吧,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还得露笑

装大度,烈他也不容易啊!”

任义点头感叹:“是不容易,他为这个家族付出了那么多

又有几人看见呢,人人只知道问他要钱要权,谁知道他背后的苦楚呢!”

谭天凡苦笑:

“看这样的形势,烈哥想三十五岁退休的愿望估计要落空了!”

任义哈哈笑道:“那你

的结婚梦想岂不又要推后了?”谭天凡说过要等烈退休才会考虑结婚的事。

谭天凡自嘲

地笑道:“结不结婚无所谓,反正只要烈哥不退休我就一直跟着他。”

任义收敛了笑点

点头:“烈哥人挺好的,对我们也挺照顾,我也没想过离开他。哎,你有没有发现小伍那小

子这段时间以来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事瞒着我们。”

谭天凡笑了:“那小子在谈恋爱吧

,不知道是不是网恋,一天有空就对着电脑发呆。”

“哦,这样啊,呵呵,好像第一次

见他谈恋爱啊!”任义不在意地笑了。

谭天凡敢发誓他把范赛尔走了的消息告诉罗烈时

,他脸上有很长时间的表情都是木然的,他能看出这消息对罗烈的打击,但却依然忠实地转

述了帕克和赛尔一起离开的话。然后又讲了赛尔被打的详细经过,整个过程罗老大除了脸­色­

有些铁青,鼻孔不断煽动外几乎面无表情。

“我知道了。”讲完后,罗烈点点头不做任

何评价地走开了,这多少让义愤填膺的谭天凡有些许的失望。理智上知道罗烈确实不能做什

么引起内讧的事,感情上却多少有点咽不下气的感觉。矛盾!他打了一阵沙包才舒缓了些郁

闷之气,庆幸自己不是罗烈,不必做违背自己意愿的决定。

罗烈独自一人却来到了罗家

后山的最高处,默默地,迎风独立地站着。山下可以俯瞰到罗家全园,不能清楚地看到也能

想到依然是热闹非凡的庄园。罗江为期三天的婚礼今天才是第二天,他却觉得仿佛已经办了

许多年,透支了他所有的­精­力和体力,让他疲累得只想倒下,好好地睡上一觉。这是盛名所

累还是他真的老了,他没心认真地去探究。赛尔走了,这是他预料中的结果,但他却怀了一

丝丝侥幸,希望她能理解他一点点。仅仅只敢要求一点点!在半夜回来,在小心地扒开她不

知是被汗水还是泪糯湿的发丝看到她脸上已经淤青的脸,在听到谭天凡转述她不止是脸受伤

还有身上有伤时,他的要求只敢是一点点了。他当然清楚赛尔为什么走!一个将他视为强硬

依靠的人突然发现其实他并不能依靠,这样的落差不要说她是女人无法承受,即使是他,当

年叔叔将他丢下转身走时他的失落也是巨大的。类似被所爱的人背叛的感觉他深知其痛,又

怎么能要求她全部给予理解呢?

她的走或许也因为他的态度吧?罗烈有些苦涩地想着,

有些懊悔在车里对她的冷淡,如果他当时知道她伤得那么重,如果他知道罗义不只打了她的

脸还踢了她,他或许就不会怀疑她和帕克是旧识,也不会对她在帕克卧室睡觉产生什么不洁

的想法而导致一瞬间对她的恶心。这是心病吗?他反思自己。他怎么能把纯洁的赛尔和其他

女人相提并论,怀疑把第一次给他的赛尔会和那令人恶心的动物有什么瓜葛。他为自己这样

的无端怀疑而羞愧,他罗烈冷静超凡的人原来也只是一个平凡人,一个一样也会在爱中不断

犯错误的人。他怎么解释他的怀疑,拿什么来祈求赛尔的全部理解呢,所以只敢要求那么一

点点……

罗烈静静地站着,许久才点了一根烟。他的烟瘾并不大,也没有酒瘾,这该归

结他自制力很强的优点,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这算优点还是缺点了,如果可以,他现在只想

像平常人一样喝个酩酊大醉,这样或许就不用面对那么多矛盾!

谁会凭栏意?

“一

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不知道何时听过的歌此时突然应景地跳了出来,这就是人与

人之间感情的最真实矛盾!

情到深处人孤独!

这孤独泛指­精­神上的孤独了!谁也不

可能完全了解谁,谁也不可能爱谁到没有间隙。我们害怕的并不是­肉­体上的无法皈依,而是

­精­神上的无处皈依。爱应该就是­精­神上的皈依,一个灵魂的寄托处,一个被需要的理由,一

个存在的意义……

赛尔,你知道这种孤独吗?

飞机上,范赛尔和帕克坐在

一起。

赛尔没­精­打采地蜷在座位中,和空姐要的毯子堆到了下巴,她闭着眼睛装睡,避

免看到帕克蓝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慕之光。这样一气之下跑出来是对是错她也分不清了,也根

本不想让理智占上风。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而且听谭天凡的意思还不能报复,这让她

情感上怎么能接受,更别提还留下来叫那恶人大哥什么的。

罗烈会怎么样?

她的脑

子里偶尔闪过这个问题,却拒绝去深想。他会怎么样?好人都他做了,仁义都他尽了,他又

会怎么样!他看重的是他的家人,他的家族,那她算什么?她心里有些酸涩的感觉,她将他

视为最重要的人,他呢?也同样吗?范赛尔有些偏执起来,却忘了,爱情有时并不是对等的

,也不是如天平一样可以两边平衡的,总有一方多付出,而更爱的那一方就是多付出的一方

。相爱时可以无私奉献,不爱时却锱铢必较。

赛尔昏昏沉沉地想着,飞机要降落时她才

猛然醒过来,大睁着眼睛有些愕然地看着身边的帕克,他正帮她系安全带。他带起的木香香

味让她一瞬间清醒了,移开了不知何时靠在他怀中睡着的身体,脸立刻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掩饰着看看窗外,飞机已经落地滑翔了。

“有点饿了,曼蒂,你能推荐一家有特­色­的餐

馆吗?”帕克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脸红,伸了个懒腰自然地问。

“你喜欢什么风味?”

赛尔将毯子收起来,做着下机的准备。

“我喜欢什么都尝试一下,所以你有好的尽可以

介绍给我。”

赛尔想了想,拿了纸笔给他写了几个名店,并写上自己的电话,递给他时

笑道:“你先去试这几家,试完可以再打电话问我。”

帕克笑着接了纸条:“谢谢。等

会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品尝吗?”

赛尔捂着脸对他笑道:“今天我就不去了,顶着这样淤

青的脸和殿下你一起吃饭,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就是我的错了,下次吧!”

“这有什么

啊,我不介意。”下机后,帕克仍极力邀请。

“我介意。”赛尔没带行李,拿了随身的

包走下机。才出安检口,就看到凌姨站在界线外向她挥手,赛尔呆了呆,走过去问:“凌姨

,你怎么来了?”

凌姨嘻嘻笑着拉住她:“King让我来接你的。”她眼睛扫了帕克一眼

,在赛尔耳边悄声笑道:“他怕你被坏人拐跑了,所以打电话让我来接你。”

赛尔不知

怎么突然就反感起罗烈来,她又不是小孩,谁好谁坏难道都分不清吗?刚才本不想和帕克吃

饭的她突然就改变主意,回头对帕克笑道:“我知道一家不错的中餐馆,你和我们一起吃可

以吗?”

帕克有些惊喜,笑着点头:“乐意之至。”

凌姨愕然地看看她,有些懊悔

自己失言了,没想到赛尔对罗烈有这么强的逆反心理。

“这位是?”帕克看看风韵犹存

的凌姨,微笑着询问。

“琳达,这是帕克王子。”赛尔为他们做了介绍。几人一起出来

,凌姨拉了赛尔坐她的车,让帕克他们跟在后面。

一上车,凌姨就埋怨赛尔:“赛赛,

你怎么那么任­性­。”

赛尔不置可否地反问:“罗烈说我什么了?”她小­性­子地以为罗烈

向凌姨告状了。

凌姨有些迟钝:“和king有什么关系?我是说你怎么和帕克王子搅在一

起的事。哎,你不会是和king吵架跑回来了吧?你的脸?难道是king打的?啊,这太过分了

,king怎么能打人呢!”凌姨顿时愤怒地叫嚷起来。

“不是他,是他哥哥罗江打的。”

虽然和罗烈有小矛盾,赛尔也不想凌姨把罗烈想成打女人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姨糊涂了。

赛尔简单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凌姨沉默了一下苦笑道:“这你也任­性­了,

你这样跑回来给人的感觉岂不是逼罗烈二选一,要哥哥还是要情人?给罗烈的感觉岂不是你

的爱包括了许多只是缺了理解和宽容?给罗烈家人或反对你们在一起的人的感觉岂不是你不

识大体?”

赛尔被凌姨的一番话说得委屈无比:“我被打我还有错吗?”

凌姨摸了

摸她的脸,叹了口气:“罗江是很过分,但他毕竟是罗烈的大哥,你难道真想罗烈为了你和

兄弟撕翻脸吗?这样即使你出了这口气,你还拿什么来征服罗家的上上下下?一个连老公兄

弟都容不下的女人,你能拿什么让他们来效忠你?”

赛尔听呆了,她还真没想过这些。

凌姨拉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赛赛,爱情可能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爱与不爱,你

们自己就能决定。可是当你决定嫁给他,成为他的人时,你们就不是两个人了。你接受他,

爱他就要爱他的家人,他的家庭,他依存的一切。没有这一切,他也不是他,只是一个虚假

的空壳。我们两爱上的都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我们的爱也要比别人来得辛苦,正如我不能让

你­干­爹离开黑道一样,你也不可能让罗烈离开他的家族。既然无法离开,就只有试着接受他

的一切。我学着做黑道大哥的女人,你也要去学习怎样做一个家族家长的妻子。这条路可能

会走得很辛苦,但是既然你选择了,你就尽力去做好,除非有一天你不爱了,你才能停止。

赛尔慌乱地摇头:“我没准备,我做不到,我做不好……”

凌姨双手捧了她的脸

,耐心地哄道:“赛赛,没有人天生就会成功,也没有人能不经累积就一呼百应,我们不都

是在学习吗?学习着走路,学习着长大,学习着去爱,你不去做,你怎么敢说你不会呢?我

认识的范赛尔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害怕困难,害怕挑战的人?还是你太长时间没有赛车

,忘记了血液沸腾是什么兴奋的滋味?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爱罗烈了,那么就当我刚才这

些话都白说,否则,你怎么来就给我怎么回去。”

赛尔可怜兮兮地叫道:“凌姨。”她

被凌姨一番话说得汗颜。

凌姨瞪了她一眼:“赛赛啊,你真的太任­性­了。你知道不知道

你刚才邀请的帕克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崇尚­性­自由,以­性­开放臭名昭著的王室败类,你怎么

能和他搅在一起,还和他一起离开,你让知道的人会怎么想你们?罗烈的情人又有新欢?还

是罗烈的情人水­性­杨花?”

赛尔顿时就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实在离谱。任­性­得也不是时

候。罗江的婚礼为期三天,她第一天弄出了这样的事,第二天赌气走掉,这该给罗烈带来什

么影响啊!

罗烈合上手机,慢慢走下山。叫凌姨去接赛尔是突然而来的念头,

那女人经常在他耳朵旁念叨凌姨怎么怎么,说的次数比范妈妈还多。这让罗烈有时就忍不住

感慨,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啊,不是因为亲才好,而是好才亲。就不知道刘老大那漂亮的老

婆是用什么征服了赛尔,才让她一直亲切地念叨。

凌姨!罗烈以往对她的了解不是很多

,大多都是听赛尔讲的,他对这个女人形成的认识就得益于赛尔讲的点点滴滴,坚强,轫­性­

四个字是他总结出来的凌姨的­性­格。对这位能让当年阳刚的刘老大英雄气短地服帖,能赢得

刘老大三个儿子由衷敬佩,能让帮派里的弟兄们都恭恭敬敬的凌姨,黑道大哥的女人,罗烈

是打心眼里感到佩服的。作为一个家族的掌门人,他深知自己作为一个男人都尚且不易,作

为一个女人的她要付出的就更是成倍的努力。

罗烈叫凌姨去接赛尔,最主要是怕范赛尔

要面子不回家地跟着帕克回国。凌姨是她的朋友,又是她的长辈,应该能劝阻下她吧!冷静

下来,又听谭天凡说了事情的经过,他对赛尔和帕克一起走了的事就有了理智的看法,那对

赛尔可能觉得是偶遇。而了解帕克的罗烈却看透了帕克的意图。

帕克!罗烈对这王室的

纨绔子弟一直是敬而远之的,那男人英俊儒雅的外表绝对是伪装,好皮囊下绝对是一堆腐烂

发臭的­肉­。罗烈虽然早听说他男女通杀,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感兴趣,这让他反应过来

后就觉得非常的恶心。但因为帕克只是试探没有什么实质过分的行为,又因为生意和帕克有

来往不好翻脸,所以只能尽量的和帕克保持距离。现在他竟然又对赛尔表示出兴趣,这就让

罗烈对他的厌恶感更加强烈了。不同于罗江是同一个家族的兄弟,帕克尽管是王储身份,但

只要他真的敢心怀不轨对赛尔做些出格的事,罗烈是不在乎牺牲些利益对付他的。

罗烈

慢慢走下坡,遇到了过来找他的谭天凡。“烈哥,都在等你吃饭呢!”

罗烈上了车,对

谭天凡说:“下午在罗江别墅有歌唱表演会,你多弄几个人过去看着。他们那一群人都是会

惹事的人,别给我惹些麻烦出来。”

谭天凡想起听保安说看见罗江别墅里的那党客人有

吸食毒品的事,赶紧报告给罗烈。罗烈听了脸­色­立刻就变铁青:“走,我过去看看。”

因为都过去酒店吃饭了,别墅外几乎没人,谭天凡的车直接开到罗江的门前。罗烈气冲冲地

大步走进去,客厅里沙发上靠了一对男女正在接吻,他们进去也视若不见地继续耳鬓厮磨。

罗烈皱了皱眉,问门口的保安:“罗江呢?”

保安有些迟疑,看了看罗烈又看了看谭天

凡,谭天凡瞪他一眼,他吓得赶紧说:“他们在楼上。”

他们?罗烈不假思索地往楼梯

大步走去,凡是罗家的人,从上之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对毒品的深恶痛绝,罗江敢带头

破这个例的话,他铁定就让他立马知道什么叫后悔。

才上到一半的楼梯,就看到了一双

美腿横在了中央。这是一双令人心魂皆动的修长美腿,赤足穿了一双时尚的细带红­色­凉鞋,

鲜红欲滴的颜­色­衬着麦­色­­祼­露的脚趾,夺目耀眼。玫瑰粉­色­的短裙在膝盖上方,由于身子倾

斜着靠在围栏上,露出的春光就更具磁­性­和吸引力。这是一双能吸引聚焦视线,可以引无数

男人竟折腰的美腿;也是一双足以诱惑男人,使男人心驰神摇,夺魄勾魂的美腿。

连谭

天凡都忍不住在心里为这双横空出现的美腿吹了一声口哨,可见这双美腿之诱人惑人。

罗烈却站住了,视若不见这美腿撩人的风情,平静地直视着那张平淡的脸。

这是一张与

刚才的美腿有天壤之别的很平淡的脸,看过刚才美腿的人多少总会对这张脸的主人有些失望

,叹息老天怎么把天和地都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有些宽的脸让本就有些塌陷的鼻子看上去

就像被人按进了那张脸中,描绘得明显的弯眉拔得­精­细,轮廓漂亮的嘴­唇­仔细看才能看出是

纹出来的轮廓,眯得细细的似睁似闭的双眼是整张脸上唯一可以找出来的亮点,有些梦幻似

的媚。

她斜倚着围栏,大卷大卷的发还有些潮湿地披在肩上,抹胸的玫瑰粉­色­T恤露出

她大半麦­色­的肩膀。她两手向后撑在围栏上,这样的姿势让胸部就很挺地夺目,加上互缠的

那双美腿,忽视那张平淡的脸来看,这摆成的姿势是很撩人的。

她用带挑逗神­色­的眼睛

看着罗烈,轻佻地笑:“烈哥哥,找我吗?”烈哥哥?这样叫罗烈的女人当然只有一个,罗

烈的前未婚妻——戴柔。

罗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罗江呢?”

戴柔偏偏头用头指

指楼上:“他在上面招呼我的朋友。”

罗烈抬脚:“我去找他。”

他才跨出一步,

戴柔伸手拦住了他:“烈哥哥,我朋友大都是女的,你上去很不方便。”

罗烈止住了脚

,冷哼道:“这样的假话就别拿来骗我了,不方便的是另外的事吧?”

戴柔吃吃地笑着

:“你知道那就不要上去了,会让人家害羞的。”

罗烈冷笑:“恐怕不是这回事吧!你

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我讨厌什么你一清二楚,就别在我面前耍你的小聪明了。”他说完

避开戴柔,又上了一层阶梯。

戴柔紧跑几步再次拦住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笑的

表情突然就变得可以速冻人:“罗烈,你不给我面子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这是我家,这

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罗烈怔住了,在罗家,在他的地盘上,首次遇到了一个敢挑

衅他的人,而且这人竟然是一向被他视为有点刁蛮,只会阿谀奉承讨好他的女人。

罗烈若有所思地看着戴柔,即使他站在下二层的梯阶上,要微扬着头才能看到戴柔的眼

睛,他也没有任何劣势的感觉。他微怔了一下冷冷笑了:“心虚了?”

戴柔忽又软声笑

起来:“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难不成你真的想上去搜查我的卧室?如果对我那么有兴趣,又

何必把我推给罗江呢!”她的舌在­唇­上轻轻一舔,有些幽怨地对罗烈说道:“我倒是很想邀

请你去我的卧室检查,可是你的弟弟,我的老公正在休息,我不敢啊!”

罗烈掉头就走

,只对谭天凡说:“你等罗江下来让他来找我,我先去主屋。”

谭天凡点点头,跟着罗

烈下来。

“烈哥哥,你就要这样走了吗?我刚好改主意想请你上去参观一下呢!你真的

不好奇罗江在上面做什么吗?你怕不怕他变成第二个戴晗?”戴柔一脸邪恶地笑,带着女王

般的高傲一步步走下来。

罗烈听见戴晗的名字停下了脚步,英俊的脸有些微微的变­色­,

他慢慢地转过身,面向戴柔时却是一脸的平静,他微微挑眉,心平气和地说:“戴柔,或许

罗江没有把罗家的家规告诉你,回头让他详细地给你解释一下。你既然嫁进了罗家,就是罗

家的媳­妇­,也应该遵守罗家的规则。以前发生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与你计较,但从今天

开始,我希望你学会怎么做好一个罗家的媳­妇­,恪守你自己该遵守的规则。”

戴柔咯咯

笑起来:“罗家的规则?哎呀罗江怎么从没对我提起过啊!这是祖训还是烈哥哥你自己制定

的?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样古老落后的事啊!哎呀人家好怕啊,烈哥哥,违反了会怎

么样?像电影上那样打ρi股还是打手掌心啊?”

罗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身后戴柔笑得更猖狂,罗烈不会知道这被他看不起的女人,表面上是在笑,眼神却没带一

点笑意,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罗烈走出别墅,钻进车里才有些疲累地伸手抚

了一下自己的脸。这绝对是挑衅!他开始有些后悔同意让罗江娶戴柔的事了,那女人因爱生

恨,不知从此后会不会给罗家带来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希望不要太过分,那样他还能宽

容对她,否则就别怪他……唉,罗烈想到这里有些发呆,他能怎么样?戴柔现在不是与他没

关系的人,而是他罗家的一员,与他罗家荣辱与共分不开的一员。难道这就是那女人打的主

意,嫁进罗家,败坏罗家名誉?罗烈这才开始认真考虑戴柔嫁进罗家的真正动机,而这些动

机不管看哪一条,反正都与爱罗江沾不上什么关系。罗烈这回是真正头痛了,一念之差,给

罗家带进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晚宴依然是在锦华宫,以自助餐的形式款待各位来宾。餐

后在顶楼还有一个小型的酒会是罗烈专门为贵宾们准备的,安排了一些表演以助娱乐。罗烈

在晚宴上只是随便转了一圈,远远看见戴柔和罗江陪着他们的朋友在一起闲聊,他没走过去

,对跟着他的孙铸交待了几句就上楼去了。

在贵宾房门口,他遇到了正开门出来的叔叔

。罗平生看见他,脸上就堆满不悦,板了脸劈头就骂:“你那范小姐真是红颜祸水啊,一来

就弄得罗家­鸡­飞狗跳,让罗义和帕克为她争风吃醋打架,还真有本事啊!”

罗烈淡淡地

说:“叔叔哪听来的风言风语,大哥是和赛尔有点误会,但绝没有上升到你说的争风吃醋上

。”

罗平生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就不要掩饰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你自己有分寸就行。里面那几位夫人,听说了你为了范小姐悔婚的事,对你那位范小姐好奇

得不得了,一直嚷着要见见她。我也不好替你拿主意,你进去自己搞定吧!”罗平生说完刚

要走,想起什么又回头说:“明天认亲的仪式上,你要不要趁机会宣布一下你和范小姐的事

?虽然这样早公开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但我也招架不住从你退婚后就一直络绎不绝而来的提

亲。依我看,你还是早些定下来,免得无谓地得罪人。”

罗烈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不用罗平生提醒,其实罗烈也打算找机会公布他和赛尔的关系。最大的考虑也正如罗平

生所说,免得无谓得罪人。和戴柔的婚约才在冷淡期时,就有不少人对他抛红线了。罗家这

样的大家,想攀上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一时托人的,自荐的都蜂拥而来,其中不泛权贵,还

有一些不能得罪的。罗烈都一致回答已经有未婚妻了,也打定主意赶紧推出赛尔来断了这些

念头。

站在贵宾室门口,罗烈没忙着进去。罗平生交给了他一个难题,那些夫人要见赛

尔,但是赛尔却走了,他进去该怎么解释?从第一天赛尔就没在婚礼上出现过,他又该怎么

帮她圆这个谎?明天的认亲仪式上,难道让他凭空向亲戚朋友们宣布他有新未婚妻,而解释

说他未婚妻出于某种原因无法出席?

罗烈傲慢的未婚妻!他当然不想赛尔被戴上这样一

顶帽子,不管怎么样,她是他将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他虽然没指望罗家上上下下都爱戴她

,但也不希望给大家留下这样一种拒人千里的印象。成功的基础有一半是靠良好的人际关系

来铺垫的,罗烈非常清楚这样的道理。

“站在这里想什么啊?king?”一个有些深沉的

男音唤醒了罗烈的思想。他抬起头看见张先生正对着他笑。

“哦,张哥,我刚想起有件

事忘了和下面的人交待,正犹豫要不要下去。”

张先生拉了罗烈的手臂,呵呵笑道:“

有什么事叫上来说就行了,我们正缺个人打牌呢,正好你来就顶上吧!”

罗烈苦笑:“

张哥你就绕了我吧,多少事都等着我去安排呢,你不知道我忙得只恨没有分身,等晚点我有

空再过来吧!”

张先生哈哈笑道:“又不是你结婚,你忙什么啊?”

罗烈一脸无奈

:“不是我结婚我才忙啊,总不能让兄弟自己去安排吧!你先进去,我找人来陪你们玩,等

我忙了这一头,一定过来陪你们。”

张先生笑着拍了拍罗烈的肩膀:“你先去忙吧,酒

会时等你了。”

“好的,好的。”罗烈看张先生进去才舒了口气。这帮贵宾都是生意上

不可得罪的关系,一个个架子极大,稍微怠慢了就给你脸­色­,要不是他平时出手大方,昨天

又示意孙铸输了几千万给他们,才没这么好说话。

罗烈为贵宾们举行的酒会是

小型的,准备了上好的葡萄酒,配备了一个高薪聘请的有名料理师。大厅重新布置了一下,

中间架起了小型的舞台,贵宾们环舞台而坐,可以边欣赏表演边品尝­精­美的食物。

罗烈

晚点回别墅洗了澡,换了身身褐­色­的西服,出来时他又拨了凌姨的电话,想确认一下她有没

有接到赛尔。早先时候他也打过电话,但是凌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接,这让他有些担心事情

发生变化,打电话给刘老大,那位老大哈哈笑着要他放心,说难道在自己地盘上还会出什么

事不成,估计是没空接吧!

这次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凌姨还没说话罗烈就先问了

:“凌姨,接到赛尔没有?”因为赛尔是刘老大的­干­女儿,本和刘老大称哥道弟的罗烈平白

就降了一级,只好跟着赛尔也一样称呼凌姨。

凌姨笑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没问

题,我都帮你搞定了,我把赛尔接到我家里了,你只要到我家里领人就可以。”

罗烈舒

了口气,想了想说:“我这里忙完可能要一星期,你先帮我看着她吧!她的伤怎么样?很重

吗?”

凌姨叹口气:“身上的伤不是很重,心上的伤才重。即使他是你大哥,你也不用

表现得那么无情吧,有时女人只要几句软话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你。”

罗烈有些羞愧,怎

么也无法把那一瞬间的怀疑说出口,只好含糊地说:“我当时心里很乱,没想好要怎么处理

,忽略了她的情绪,我……”

凌姨打断了他:“这些话你留着对赛尔解释吧!我不是想

责怪你,只是给你提个醒。她毕竟还小,从小又是被当做千金小姐养大的,而且你们生活成

长的环境截然不同,等于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今走在了一起,就要学着相互信任,相互理解

,相互谦让。没有这些,光靠单纯的爱你们是不可能长久的。真正的爱不是只有心跳心动兴

奋等刺激肾上腺分泌的因素组成的,也包括了这些平凡平淡的感情,如果你们不懂这些,你

们的爱也只会如昙花一现,轰轰烈烈的开始,狼狈地结束。我和你说这些,可能有些交浅言

深,但我不能不说。可能我也有些私心吧!想在这条路上找到一个伴,不至于让自己感觉那

么孤单。”

“谢谢凌姨教诲。”罗烈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从小都是男人带大的他

几时得女­性­长辈的谆谆教诲,而且还都是善意的肺腑之言,这让他感动之余也理解了赛尔何

以对凌姨有深厚的感情。

“赛尔是个好女孩,虽然有时会有些小­性­,但她很单纯很可爱

。我虽然对你了解不是很多,但我相信赛尔的眼光,也觉得你们很般配,所以说了些肺腑之

言,希望能帮助到你们。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希望你们互相珍惜吧!”

珍惜!罗烈握

着手机坐在车上有些感慨,有多久他没有想过字典里还有“珍惜”这两个字!当慢慢站稳,

成长壮大到能将家族事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切都来得很容易时,他的字典里已经淡去了“

珍惜”这两个字。可以夜夜笙歌,可以挥金如土,可以及时享乐,可以都把这一切归结于他

们工作危险,人生短暂的借口里,却很少再去想生命的意义。一切在金钱的魔力下都太轻易

地得到了!奢侈品,豪宅,昂贵的穿着,­精­美的食物,甚至女人,没有什么不是金钱买不到

的,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享受,也习惯了用金钱去为得到的一切买单。直到遇到范赛尔!

这是一个独特的女人!初次见面他虽然在和这女人的热吻中失态了,但也只是觉得这有

着漂亮­精­致脸蛋的富家女有些刁蛮任­性­而已。再次见面,当看见她穿着一套全红的礼服伴在

刘老大的新娘身边时,他满眼里就只有她了,那铺天盖地的红­色­中她穿了一身红仍然能脱颖

而出地深印在他的黑眸中,这不能不算一种缘。起初他并没有认出她,只是觉得这高挑的女

人比新娘还抢眼,直到在花园里抽烟时看见她赤着脚在窗栏旁走来走去,他突然觉得岁月倒

退了好多年,他变成了十岁那个青涩少年,用一颗无邪的心看着眼前充满天真的她,那一瞬

间,一种久违又全新的感觉冲击得他全身都微颤起来。而看到她傻傻惊恐地看着他的样子,

他有些疑惑,难道她认识他?当她仓皇逃也似地消失在窗帘后时,他终于想起了她是谁,那

个在夜总会被他用领带索取了一吻的女子!他笑了,这也算一个好的开始吧!

游艇上的

见面虽然不是刻意的,却也在他预料中。当握着赛尔的手在舞厅中娴熟张扬地起舞时,他从

她贴在身上微颤的身体中知道了自信,她怕他的魅力更甚于怕他的身份。当在她后面看着她

玩牌的技巧后,他知道这是一个聪明不易掌握的女人。当在游艇走廊追上她,将他赢得三千

万给她而遭到她喝斥时,他知道了这是一个钱买不到的女人。­性­诱惑是他当时唯一能想到的

得到她的方法,现在想来他当时的想法很龌龊,嘿嘿,但罗老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被范赛

尔酒吧外故意让侍者的酒水洒到身上,而换了一件­性­感的衣服勾引了半天,又被她悄悄的窥

视早弄得心痒痒,是男人都早欲­火­难抑了,只有罗老大自制力好,还能理智地面对诱惑看完

她打牌。当他将她拥在怀中热吻,感觉到她在­唇­下都快化做水,感觉到自己也在这热吻中渐

渐失去控制,情yu难抑,想将她抱进去变成自己的又一个情人时。一句话,他自认为代表了

自己最热烈也最平常的情话却让那本已经在热吻中失去了自己的女人幡然醒悟,在他面前甩

上了门!

嘿嘿!他罗烈二十五岁后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家族的威力,自身的魅力,往

往不用动口动手都有女人自动送上门,几时见过在他的双重魅力下逃窜的女人。

范赛尔

!罗烈在膨胀的痛苦折磨下想到这个名字时心里涌起的却是一种特别的感觉,混杂了许多元

素的感觉,有愤怒,有渴望,有兴奋,有激动,还有新奇!

去到锦华宫才八点

,酒会还没开始。罗烈和谭天凡巡视全场,看看布置有没有什么不妥当,邀请的都是贵宾,

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突然门前传来一阵喧哗声,罗烈不高兴地看过去,这是高档次的酒

会,他可不想有任何无关的人搅局。

门口站了罗江戴柔和他们的狐朋狗友,正和保安吵

嚷着要进来。罗烈抬抬下颚,示意谭天凡过去解释。谭天凡过去了,罗烈冷眼看着,不知道

谭天凡和他们说了什么,戴柔那些朋友竟然推搡起谭天凡来,这还了得,罗烈顿时怒从心起

,大步走了过去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大概是罗烈威严的样子震慑了那群朋友,他

们讪讪地放开谭天凡,退到了戴柔身后。

罗烈盯了罗江一眼,罗江衬衫半敞,眼睛通红

,满身酒气,明显是喝多了。见罗烈板着脸的样子,他嘻嘻笑着解释:“哥,我朋友们说这

里举办酒会,还有辣舞表演,想上来玩玩。”

罗烈眼睛扫过他穿着奇形怪状的朋友,忍

下怒火,淡淡地说:“今天这里招待的都是生意上的伙伴,没有什么辣舞表演,你们要看辣

舞的话,下去歌舞厅让他们找表演团过来吧!”

罗江的一个朋友,头发都辨成黑人小辫

的瘦高个正站在罗烈身旁,听了罗烈的话笑着拍了拍罗烈的胸脯:“烈哥,你这就不地道了

,大家都是朋友,有表演一起看,分什么伙伴不伙伴。我们都是来参加罗江婚礼的,你这不

是不把我们当朋友吗?”

“是啊,是啊!”众人一起乱起来。

罗烈冷冷地瞥了瞥若

无其事站在一边的戴柔,嘴角就掠过一丝讽刺的笑,他立刻明白这些人是受了戴柔的唆使来

捣乱的。罗烈轻轻咳了声,那群人立刻静了下来,这让罗烈感到很好笑,这目的­性­也太强了

吧!

“你们来参加罗江的婚礼就是罗家的朋友,我罗烈也是很喜欢交朋友的人,自然也

会把你们当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罗烈就说句不见外的话,今天这些客人是罗烈罗家生

意上重要的伙伴,他们明天就要走了,罗烈想借这个机会给他们单独践行。各位当罗烈罗家

是朋友的,就理解一下下去歌舞厅玩,等各位改天要走时,罗烈也为大家举办个特殊的酒会

践行,怎么样?”罗烈微笑着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语气一转,加了几分冷笑进去:“当然各

位也可以继续呆在这继续为难罗烈,我没什么损失,我可以换个地方给我朋友践行,只是这

样罗烈就无法视各位做我的朋友,因为我想朋友之间是要相互理解,体谅别人难处的,对吧

?”说完罗烈的目光轮流在众人脸上扫过,被扫过的人接触到那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后退了几

步,似乎不想惹罗烈注意。

这些人大多数是当地的豪绅子女,一个个仗着父母有钱就花

天酒地,虽然生活过得糜烂,但脑子总还有点,知道罗烈是罗家的家长,也多少听说过罗烈

的往事。对这位十六岁就能从黑吃黑中活着回来的家长,他们多少都是敬畏的,别说和整个

罗家做仇,只和罗烈有仇也够他们心惊胆寒的。而人家罗烈已经说得那么明,这是生意上的

伙伴,大家多少也懂罗家做得是什么生意,知道人家的伙伴本身就是一种忌讳,更别提和人

家一起参加酒会。有知道厉害的已经后退了,不知道的还想瞎叫。谭天凡也是个幽默的人,

见罗烈一番话软硬兼施说得那些人矛盾得欲走还留,忍不住就加了一句:“想留下见识一下

也可以,我们烈哥倒是不在乎,就是不知道他的朋友会不会不喜欢别人看见他们,这样啊!

”他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龇牙咧嘴地笑起来。

这下那些狐朋狗友都怕了,拉了罗江

说:“我们还是去歌舞厅算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一点也不热闹。”一群人浩浩荡荡又

挤向电梯。

戴柔无所谓地倒退着走在后面,边走边笑:“烈哥哥,你真是我的偶像,我

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有魅力啊。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后悔死嫁给罗江了,你这么酷,我怎么能

不爱你呢?”

罗烈脸­色­立刻变了。疯子,他在心里骂了一声转身回大厅。如果这疯女人

不停止这样的表演,不出三天,全城的人都要知道他的兄弟媳­妇­爱的是他,那么关于他们三

人的谣言就要诞生出上千种版本。这次他罗烈似乎是作茧自缚了!

九点。贵宾们陆陆续

续地来了。

罗烈站在门前迎接,张先生的老婆一见他就笑着拉了他的衣服说:“King,

我刚听他们说你有新未婚妻了,在哪里啊,给我们介绍介绍。”

罗烈歉意地笑笑:“她

水土不服,生病了,我让她在家躺着呢!下次过去时我带她再去给你们请安吧!”

“生

病了?那太可惜了,不能见上面。我可听说你未婚妻长得非常漂亮,还以为有美女看呢,真

是可惜。”张太太一脸的沮丧。

“看美女?那太简单了,今天给大家表演的可都是美女

啊,保证能让张嫂你看个满意。”罗烈微笑着给张太太在舞台前找了个好位置。

“不会

是king你小气,有美女藏着不让我们看见吧?”刘先生哈哈笑着开玩笑。

“怎么会呢,

罗烈都当大家是自己人,怎么可能把她藏着。要不我打电话过去问她好点了没,好点的话就

让她过来。”罗烈作势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别,我开个玩笑而已。”刘先生忙按住罗

烈的手。“男人嘛要懂怜香惜玉,这人家病了怎么能强迫人家出来应酬呢,我们兄弟常见面

,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跟着进来的路先生带来的情人小瑶不屑地讽刺:“刘哥这会懂

怜香惜玉了,刚才打牌时好像是你叫得最响,说要看看能让king不顾一切都要退婚的是什么

绝­色­,还说要帮king把把关,看身材正不正点,温不温柔,配不配得上我们king。”

先生有些汗颜,嘻嘻笑着掩饰:“对嘛,我那是对我们兄弟负责。”

罗烈心下了然,当

然能猜到他们说到赛尔时一定带了更多评论的口气,他也不说破,笑着说:“谢谢刘哥的关

心。”

安置好他们坐下,才回头,罗烈竟然又看见戴柔站在长桌前和王先生说话。她又

来做什么?罗烈现在对她的出现是看见就心烦。

戴柔看见罗烈回头,就拉着王

先生笑着走了过来:“烈哥,刚才遇到王哥,我都说不来了,王哥一定要拉我来,你不会见

怪吧?”

当着王先生,罗烈当然不会说不欢迎的话,只好浅浅笑道:“怎么会呢?只是

你不用招呼你的客人吗?”

戴柔看着王先生抛了个媚眼:“什么客人也比不上王哥重要

啊,我当然要陪王哥啦。”

也和戴家打过交道的王禾是个四十多岁的瘦高男人,有些白

净的脸上戴了副眼镜,很斯文的外表绝对不会让人把他和黑帮扯上关系,但正是这样一个人

,却是可以只手遮天影响一方局势的霸主。他和罗烈认识了好多年,形成的关系之铁是外人

难以想到的,两人成为莫逆之交不仅因为生意来往,也因为两人都是一样的高智商。王禾也

曾经留学海外,接受了大量西方思想,所以对和类似经历的罗烈有着物以类聚的亲切,罗烈

能在道上很快崛起与他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样一个儒商型的人当然不会被戴柔所迷惑,

只除了对罗烈使个眼­色­暗示并不是他邀请戴柔上来的,就不动声­色­地笑道:“我昨晚被老刘

他们拉着打牌,没睡好,今天睡了一天到现在也没吃饭,有什么好吃的先弄上来我填下肚子

。”

罗烈笑道:“我说呢,刚才说找你替我陪他们打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原来跑去

睡觉了。过来,过来,我让他们给你弄你爱吃的。”他拉了王禾就走,故意冷落戴柔。

戴柔却不计较,径直款款走去张太太她们那边,和她们攀谈起来。

张太太她们曾经见过

戴柔,见她过来,就笑道:“新娘子来了。”

戴柔大大方方地坐下,四处看看才道:“

张太太,怎么不见刘太太啊?”

张太太呵呵笑道:“她生小孩没满月呢,你刘哥舍不得

带她出来。”

“真的?那恭喜刘哥了。”戴柔对刘先生双手合十做了个祝福的手势。

“谢谢。”刘先生看看她,毫无顾忌地说:“你老公呢?”

戴柔愣了愣,跟着笑了:

“刘哥这样一说让我突然反应不过来,还不习惯这称呼呢!罗江他陪朋友闹了一夜,喝醉了

,我让他回去睡了。”

张太太看看远处的罗烈,呵呵笑道:“年轻的老公就是好啊,现

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年轻的帅哥,你不会也是嫌king老了才找罗江吧?”她们听戴家传出的说

法,以为是戴柔先悔的婚。

戴柔顿时就眼泪欲滴的样子:“张太,你不知道,是罗烈嫌

我,哪里轮得到我嫌他啊!人家他新找的老婆是美女,长得是貌美无双,倾国倾城。我戴柔

姿­色­不如人,只有被抛弃的命运了。”

张太太吓得赶紧拍拍她的手:“戴柔不哭,我们

戴柔也是美女啊,你看这一双腿,那是生得曲线玲珑,我见尤怜,何况嫁给罗江也不错啊,

小伙子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假以时日,也不输给king啊!”

戴柔被张太一番胡扯

乱侃逗笑了,看着舞台上已经准备开演,酒会也将开始,也不见范赛尔出现,不禁又一笑,

想手下人报告的范赛尔因为罗烈不肯帮她出气赌气走了的事原来是真的。赛尔被罗义打的事

她十分钟后就知道了,当时就忍不住狂笑,直呼报应,她还没动手已经有人帮她惩戒情敌了

,她乐得隔山观虎斗。等听到报告说赛尔走了,她更是乐不可支,看来那娇小姐还真是稚­嫩­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敢和她抢罗烈!走了最好再也不回来,这样她还可以看在她识时务

这一点上不对她赶尽杀绝,否则就等着有她哭得那一天吧!

她故意左看右看,嘴里念叨

着:“奇怪?”

张太太好奇地问:“奇怪什么?你在找什么吗?”

戴柔看见罗烈和

王禾走过来,故意高声亲热地叫道:“烈哥,范姐姐怎么没来啊?”

罗烈淡淡地说:“

她病了,我让她在家休息。”

戴柔假装惊讶:“病了吗?那我要去看看她,都在这热闹

,她一个人在家就很冷清了。”她说着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罗烈斜了她一眼:“表演

要开始了,你不是喜欢看吗?就留下来吧,明天再去看也不迟。”

“表演什么时候都能

看,人家范姐姐是为了参加我的婚礼赶来才病的,我还是去看看她吧!”戴柔说着却不动,

眼睛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罗烈。

谁知道罗烈丝毫没什么感觉似的说:“你真要去的话就

过去吧,帮我带点吃的过去给她,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估计她也饿了。­干­脆我让小伍送

你过去吧。”他说着要过去叫小伍。

戴柔被他弄得骑虎难下,本只是试探,又不是真的

想去。索­性­就咯咯笑起来:“烈哥哥撒谎真厉害啊,唬得我都当真了。”

罗烈身子一僵

,却当没听见,招手让小伍过来。小伍跑过来问:“烈哥,什么事?”

罗烈用下颚指指

戴柔:“戴柔要去看赛尔,你送她过去,顺便给赛尔带点吃的。”

“好的。”小伍领命

,反身就去拿盘子取食物。

戴柔却不动,有些­阴­冷地笑道:“我怕我去只有空房子等着

我啊!”

一旁的几人都看出了戴柔的挑衅,好奇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

罗烈冷冷地看着戴柔:“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当然看到旁观者们好奇的眼神,既然避

不掉就迎战吧!他并不觉得她能拿赛尔走掉的事威胁他什么,这里虽然都是生意伙伴,大不

了也就是脸上有些无光,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而已,过几天谁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king

的未婚妻不是生病,而是跟人跑了,他不好意思说我帮他说了。”戴柔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她当然知道帕克和赛尔上了同一架飞机,本想认亲时当众羞辱罗烈,此时忍不住就想让罗烈

的生意伙伴们都知道这件事以此来挫挫罗烈的傲气。一个连连婚变的男人,他的诚信度也不

会高到什么地步吧!

“king,真的吗?我们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啊!哎,漂亮女人是靠

不住,你还是学我娶个放心牌算了。”刘先生嘿嘿笑道。他老婆娘家是大豪,非常有钱,可

他老婆却长得很丑。

罗烈却冷笑着对戴柔说:“戴柔,这样不好吧,赛尔又没得罪你,

你造这样的谣言来污蔑她!”他说着有些痛心地摇摇头,似乎对戴柔的话不以为然。

戴柔笑起来:“我造谣?你可以抵死不承认,但你怎么解释有人看到她和帕克王子一

起上了同一架飞机的事?”

帕克?这里大多数人都认识帕克,也知道他以什么出名,就

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罗烈,似乎都不解罗烈选的未婚妻为什么会和帕克那类人搅在一起。

罗烈有些恼火,正要反驳戴柔,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清亮地笑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叫

我的名字,烈,是你吗?”

罗烈有些发呆,怔怔地转过去:“赛尔,你怎么来了?”她

不是被凌姨接回家了吗?

门口那款款走进来的,穿了一身果绿­色­的连衣裙,长卷发从中

间往两边分开,遮住了半边脸颊,却显得清纯可爱的美女,不是他的宝贝赛尔又是谁呢?

罗烈迎了上去,不假思索地就用手揽住了她的腰,有些失而复得的激动:“宝贝,你不舒

服就在家里躺着,过来­干­嘛?”

赛尔对他一笑,那笑容一刹那让罗老大意乱神迷,这女

人,又勾引他!

“感觉好多了,想你这里有热闹和表演可以看,就过来玩一下。”聪明

的赛尔心有灵犀地领悟了罗烈的假话,配合地表演。

罗烈笑道:“刚好你来的及时,我

们还没开始呢!来,宝贝,我给你介绍一下。”罗烈细心地牵了赛尔的手过去。

那群人

早看呆了,都只见过罗烈酷酷的样子,几时见过他对女人如此温言细语,不用猜也知道这女

人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了。戴柔的污蔑顿时落地坐实,但大家都以为她因爱生恨,也都谅解

了。

戴柔有些讪讪地站着,也不知道走还是留。小伍拿了盘子过来,帮她解了围:“赛

尔来了,我们就不用过去了,坐下看表演吧!”她瞪了范赛尔一眼,借台阶坐下了。

流介绍了一圈,罗烈笑着拍拍手:“好了,我们就开始酒会吧。我今天给各位男士们准备了

一箱1961年的拉图佳酿,女士们就是­精­美的食品了,大家要吃得开心,喝得尽兴才好。”

随着罗烈的手势,几个训练有素的侍者用托盘端上了酒,每个男士面前放了一瓶。

众男

士的视线都被放在托盘上的酒吸引过去了,王禾首先笑道:“king真是大方啊,这么贵的酒

都舍得拿来喝!”

路先生拿起酒瓶,端详了一下笑道:“还真是1961年的,比我年龄

还大。”

戴柔见视线都被罗烈和赛尔的到来转移了,心有不甘地愤愤说道:“那有什么

稀奇,我们家酒窖里我爸收集的酒比这年份更高的都有。”

张先生笑了:“你知道king

这是什么酒吗?”张先生觉得这女人又浅薄又多话,男人在的地方老抢风头­干­嘛啊,再加上

刚刚还污蔑罗烈未婚妻的事,不是很喜欢戴柔,谅她也回答不出来,故意为难一下她。罗烈

这几个客人大多都是儒商型的,高收入又培养了高品位,所以架子都极大,虽然戴家也算豪

门,也不忌讳给不给面子就任义直讽。

戴柔属于那种不学无术的女人,你问她服装,化

妆品牌她可能就如数家珍,关于酒品位等自然回答不出来,不由恼羞成怒地瞪了张先生一眼

,对张太太撒娇:“张太,你老公欺负我!”

张太笑着白了张先生一眼:“你这人过分

了,你们喝你们的酒,我们玩我们的,为难人家戴柔­干­嘛!来,别理他,我们看表演。”

她们自去看表演,王禾微笑着转向还站在罗烈身边的赛尔:“范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酒

吗?”王禾借张先生这一问也算一举两用,一是以示公正,二是借此探究一下眼前这位漂亮

得像洋娃娃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长处吸引了兄弟般的罗烈。

赛尔微笑道:“王哥考我啊?

呵呵,下午赛尔还问king把这些酒带过来是不是要喝掉,king说带给你们喝,赛尔还有点小

气,说这会升值的酒喝了多可惜啊!拉图酒庄的这年份的酒仅存越来越少,被你们这一喝估

计市价又要抬起了不少。king却教育我要始终尝试喝更好的酒,喝比昨天尝过的酒更好的酒

,即使只是贵几块钱。如果我欣赏和享受这更好的酒的品质,并且乐于测试我的味蕾,这将

会有益于我的进步!”

“哈哈,king这话说得好,生命的意义就在享受!西方不是有句

谚语‘生命短暂,要喝好酒’吗?我们king就是深解这样的­精­髓,才及时享受。你跟着他,

想不进步都不可能。”王禾满意地笑道。聪明人的探视点到为止,赛尔几句话就让王禾窥到

了其的品位和见识。

这边罗烈开了酒一一给各位男士倒上。四十多万一瓶的拉图佳酿此

时倒来一点也不心痛,被赛尔回来的喜悦冲击得他想开怀畅饮,一时就觉得人生多么美好,

舞台上的表演也是那么赏心悦目。

刘先生呆呆地看着赛尔,对罗烈不无羡慕地说:“老

弟,你有什么我都不妒忌你,就妒忌你,哪里找了个这么天仙似的美人!”

罗烈笑笑,

没有发怒。刘先生也只是说说,他不是真正的好­色­之徒,一般也就是眼睛好­色­下,实际上却

没有什么真正下流的行径,这也是罗烈和他合作还能深交的原因。

酒会没有再发生什么

波折,几位女人看完演出都回去睡美容觉了,男人们留下来又谈了一会,就当前国际形式和

今后的生意转向做了一些探讨。等酒会散时,罗烈十二瓶佳酿瓶全空了,三千多万也没了,

他们这一喝让拉图佳酿1961年存世的数量又剧减了,估计下次拍卖会上酒的价格又要飚高

。喝了这么多正如赛尔所说会升值的酒,他却没有丝毫的心痛。所谓有舍才有得,和这几位

的一番畅谈,罗烈又得到了上亿的商业机会,也掀开了罗家新的一页。

当罗烈回到自己

别墅时,已经是深夜三点钟。站在自己卧室门前,开了灯,罗烈都还怀疑自己刚才做了一个

梦,本已经离去的赛尔不是在凌姨家吗?为何几个小时后又飞了回来?

尔静静地睡在他床上,太累了吧,连他开灯也没感觉。也难怪,想想她已经来回坐飞机都近

十个小时,不累才怪!罗烈小心地坐到床边,他美丽的宝贝啊,脸上的淤青洗去了化妆有些

黑沉,秀美的脖颈微侧着,漂亮的弧线美得令人心颤。罗烈的手轻轻划过她­祼­露的锁骨,内

疚再次泛了满心,她竟然不计前嫌回来了,这让他感动之余更是为自己的行为羞愧。她被打

,他不但不能为她报仇,还怀疑她。难道他被浸染太久,已经忘记了人和人之间还有信任这

回事,还是他只习惯相信谭天凡他们经生死考验出来的感情,而从戴晗后不再相信女人信誓

旦旦的爱情?

随着和赛尔靠得越来越近,他发现自己身上有太多的顽劣,这些顽劣在赛

尔的纯真折­射­下一一现形。凌姨的话让他发现,不是他在牺牲,是赛尔!她抛弃了一个纯真

清白的世界来跟他,一个游走在异世界,有复杂的社会背景,繁琐的家庭关系的人,她图什

么呢?她可以坦坦荡荡地说她是为了爱情。他呢,他以为能给她全世界,结果才发现除了金

钱,他什么也给不了她!他的爱都是自私狭隘的,只是为了将她诱惑在身边的一句口号。爱

是什么?是给予,是信任,是谦让,凌姨的话让他看到了本质恶劣的自己,他羞愧了!他该

拿什么来给赛尔,他开始反思。

范赛尔睡梦中翻身,罗烈受惊似的缩回了手,抬眼,看

到赛尔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咕噜着:“烈,你回来了?”

罗烈再也忍不住,俯下身

就抱住了她:“宝贝,谢谢。”不是谢谢你帮我解围,而是谢谢你回来。回来给我认识自己

的机会,回来给我重新爱你的机会。罗烈静静地将头埋在她颈旁的发丝中,觉得此刻的自己

在情感上是如此的羸弱。他的爱和赛尔的爱相比是如此的卑微,掺杂了太多人为的因素。也

是在嗅到赛尔身上熟悉的香味,他才感到自己从听到赛尔走后就一直强压在心底的恐惧。他

让忙碌掩饰的这种恐惧,他害怕赛尔永远离开的恐惧。

她是可以永远的离开的!他听谭

天凡转述了她的话:是我自己不了解你们世界的规则,错误地闯进来,才发现我并不适合。

我该知难而退吗?

他当时听了就苦笑了,他们世界的规则和她的截然不同,她要的公平

公道甚至尊重都是非常困难的。他虽然看上去是棵大树,却不可能每根树枝都能庇护下面的

树荫。早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一切都要靠自己,他如何将这样残忍的生存方式

告诉已经将他视为终身依靠的她呢!那么纯真,善良到明知别人欺负她还给予宽容的她,要

怎么学会这样残忍的生存方式呢?

一方面,他体谅她知难而退,毕竟这才刚刚开始,以

她的聪明窥到了从此后的繁琐杂乱,波涛暗涌并不奇怪,她选择知难而退也无可厚非。爱情

是很脆弱的东西,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夭折。他宁愿她选择现在离去,也不愿真有大难那一

天才劳燕分飞,这样他对人­性­才积攒起来的一点信任也将灰飞烟灭。

另一方面,他害怕

她知难而退。很久以来,他放任自己声­色­犬马,不辨方向地活着。即使他有明确的目标三十

五岁退休,他也在清醒时知道那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假象。三十五岁退休?他去做什么?离

开了熟悉的环境,离开了熟悉的工作,他在海边别墅里安渡下半生?每天钓钓鱼,或驾船出

出海?又或者开一张房车,到处旅游,到处探险?孑然一身,四处流浪?他只是想想就觉得

无聊透顶,那只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活着。直到爱上了赛尔,他三十五岁退休的目标才具体起

来,开始向往赛尔关于“家”的具体描绘,开始把他所有的计划都加了赛尔进去,这样只是

想想就让他心中充满了温暖,觉得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找到了生存的意义。他又怎么不害怕

赛尔的知难而退呢?那意味着他刚拥有的梦想都将一切归零,NO!甚至更糟,一个刚看见

梦想看见天堂近在咫尺的人,你让他怎么甘心又跌进地狱!

他疲倦的样子让赛尔微微一

颤,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似乎也明白这声谢谢的真正意思。

“对不起,我不能为你出

气,还怀疑你。”罗烈艰难地说出这声迟到的道歉。对凌姨不能说的话却不能不对赛尔说,

即使很惭愧,也要慢慢修复赛尔对他的信任。我要我们再无间隙地去爱,学会信任,学会理

解,学会等待……

赛尔眼角有些泪湿却强笑道:“原来你在吃醋,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

无情,只顾你家人的感受。”

如果他不是我大哥,如果我不是家长,我会放任自己去找

他打一架,为你讨回公道。罗烈在心里念着这些无法说出的话,现在说感觉很假,很虚伪,

而他不想再给赛尔留下这样的印象。所以他只是有些酸涩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凌姨不是说

接你回家了吗?你怎么又跑回来?”

赛尔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凌姨说我太任­性­,教训

了我一顿,我才发现我错了,我不该要求你为我出气。他毕竟是你大哥,换了我,也不可能

为个误会和范志昇翻脸。怕我这样任­性­地跑了给你家人形成我很霸道的印象,毕竟以后我还

要在这生活下去,所以我又跑回来了。他们没发现吧?”

罗烈在她的抚摸下努力微笑:

“天凡已经勒令他们都说你病了,所以没人发现你走了。”

“那就好!”赛尔有些后怕

地拍拍自己的胸。“那帕克王子真的像凌姨说得那样坏吗?”她一想到在那人床上几乎睡了

一天就感到后怕,幸好没发生什么事,要是发生了,她有何面目面对罗烈。

“真的。”

罗烈为了让她对帕克有足够清醒的认识,将帕克对他有意思的事也告诉了赛尔。

“天哪

!”赛尔想起帕克床脚那一副画,惊得目瞪口呆。半响才笑着说:“这是幸还是不幸,我们

两都荣幸地被他看上了!”

罗烈捏捏她的脸,笑道:“这种‘幸’我劝你还是别要,我

们家乡有句俗语,‘不怕贼上门,就怕贼惦记’,你自己去想吧!”

赛尔歪头想想,打

了个冷噤,不寒而颤地往罗烈怀中蜷了蜷。

罗烈拥紧了她,被自己的话提醒了,不由皱

了皱眉,那帕克会这样罢休吗?

认亲是罗烈家乡一种风俗。是指新进门的新娘

一一认过男方长辈的一种仪式,新娘事先准备好礼物,然后在男方或伴郎的带领下给一个个

长辈行过礼,长辈的回礼就是一个红包,算是给新娘的见面礼。

仪式是在罗家主屋举行

,一大早就有人布置好天地灵牌,准备好相应祭祀的物品,只等时辰到举行认亲仪式。

因为罗烈忙,陪着赛尔的是谭天凡。他不断地给赛尔解释着看见的风俗,来帮助赛尔了解认

亲是怎么一回事。碰到赛尔不知道的长辈主动帮她介绍,赛尔虽然觉得这些长辈看上去长相

都差不多,但想到以后要和这些人相处,就认真地做功课,非常辛苦地记住对方的相貌名字

称呼。这样半天下来,再见面时不用谭天凡提醒她也能毫无差错地称呼对方。这让谭天凡很

惊奇,有些人来了几天都分不清罗烈的这些叔伯,赛尔只用了短短时间就记住了数十人的名

字和复杂的称呼,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惊奇。

赛尔只是淡淡地笑笑,也不解释。和凌姨的

一番谈话让她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强烈感触。如果她返身上飞机时还有些朦胧,那

么飞机上几小时的飞行,外加消耗了几杯纯咖啡就已经足够她想得明明白白,到她下飞机时

,她的思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一直自以为自己是成熟的,理智的,凌姨的一番话

却让她看见了自己的苍白。她只是在她的世界自以为成熟!当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时,她

的稚­嫩­就暴露出来了。仅仅窥到那复杂的关系,她就抱头逃窜。她无法去深想将自尊,将自

己的世界观彻底颠覆的复杂。当发现罗烈无法依靠时,她以不适合他们的规则,知难而退为

由选择逃回了自己安全熟悉的世界。表面上看是因为罗烈的无情,因为自己受了伤害的负气

出走,实际上她知道自己是可耻的逃走。不管是不是自己吓自己,还是受了各方媒体中关于

大家族黑暗的宣扬,她害怕了那关于前途的未知,害怕这样的伤害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那脸

颊热辣辣的痛,肋骨上的淤青都让她真实的明白这不是电影,也不是小说,这些都是真实的

,都将是她以后真实生活的构成。

都说都市人是现实的,市侩的,当危及自己生存或利

益时,大都能及时地计算出自己的得与失。赛尔虽然没有计算自己的得与失,却选择了动物

下意识的自我保护,选择远远地逃离到安全地段来逃避未知的命运。

“如果你现在告诉

我你不爱罗烈了,那么当我这些话白说,否则你怎么来你就给我怎么回去!”

凌姨这话

让她迷茫地上了飞机,又是一个下意识。当飞机起飞,她虽然知道自己还可以选择回去,却

很快地放弃了这懦弱的想法。

她不爱罗烈了吗?她却知道即使她离去她也不可能再爱上

任何人,罗烈已经是她今生感情的终结者,穷此一生她都不可能爱任何人超过罗烈。既然如

此,她难道还选择在安全的熟悉的,只是无罗烈的世界中过她可能会平安漫长的一生吗?这

样即使她活到一千岁又有什么意思呢?只不过是一具顶着漂亮躯壳的行尸走­肉­罢了!没有灵

魂,再­精­彩又有什么意思呢?

回去,回到有罗烈的地方。那或许是个与她的世界截然不

同的世界,或许罗烈不可改变地仍不是她全部的依靠,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作为新时代

的独立女­性­,她不是早已经习惯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吗?在陌生的环境中找工作,找住的地

方,甚至自己解决酒吧里遇到了­性­­骚­扰,她一向不是做得很好吗?难道遇到强硬的罗烈就不

知不觉地将问题都推给了他,那还要她有自己的脑袋做什么,失去自我个­性­的她又与其他女

人有什么分别,顶着同一个无个­性­的面孔渐渐模糊了自己,这难道不是大多数女人的悲哀吗

?想到这里她霍然一惊,该庆幸罗烈早让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否则等她一步步沦陷到失去自

我时,她也会像怨­妇­一样埋怨罗烈毁了她却不会反省是自己一天天的惰­性­思维毁了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赛尔的思想豁然开朗,不再狭隘地抱怨罗烈的无情。作为一个大家族家长

的女人,她开始认真思考怎样去做好自己身份以内的事。当这样换位思考时,她又发现了她

爱的人的不凡。一个那么年轻的家长,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把这个大家族维持成这样的欣欣

向荣。不说别的,那么庞大的庄园一年下来要多少的开支,还有那些关系,大大小小合法不

合法的生意,罗烈他容易吗?

赛尔光想想就头痛,续而就非常同情罗烈,也理解了他常

把退休挂在嘴边的话。那人若不是很累,何曾有这样消极的想法。

爱要相互理解,相互

谦让。她开始对凌姨说教的词有了深刻的体会。抛弃我爱你,你爱我的肤浅,她开始明白爱

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去做。或许以后还会遇到不同的困难,她打定主意再不轻易逃避。

记得罗家长辈的称呼或许看上去很难,但只要有心,又何难做到!赛尔自负一向甚高,不做

则已,做就要做到最好。小时候父亲对她这种男孩­性­格直摇头,说怎么就不生在范志昇身上

,那范家就更强大了。赛尔倔强地笑,都说巾帼不让须眉,女儿怎么啦,女儿就不能比男儿

强吗?范父就笑了,当然能,女儿好,我家赛赛是女儿中的巾帼。

想到父亲的话,赛尔

不禁失笑,大概父亲当年没想到十多年后他男孩般­性­格的女儿将在黑道中称巾帼吧!哈哈!

看着罗家主屋的天地灵牌,赛尔想,或许百年后她也会化成灰,只有一个牌位,那名字能和

罗烈并排列着,也算对他们这段爱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吧!会有那么一天吗?

认亲仪式即将开始,因为赛尔还没有娶进门,所以只是作为宾客和谭天凡站在侧边观看。

主厅的神龛的两旁贴着红底金纸双喜字,下面设一排长凳和案台,案台正中摆着祭祀物品

,左右各摆一只金­色­的托盘,两侧Сhā着粗大的红烛,案前铺了红­色­的地毯,整个大厅呈现出

庄重神圣的气氛。

赛尔好奇地看着罗烈和罗家的长辈叔伯在神龛下面就坐,作为家长的

罗烈坐在正中间,正襟危坐。只有这时,赛尔才感觉到罗烈作为罗家家长的气派,那么年轻

的一个人,坐在比他老很多的人中,丝毫没有坐立不安,也没有给人滑稽想笑的感觉。从围

观的罗家亲戚朋友脸上看,他们的想法都和赛尔是一样的,都带着神圣,敬畏的表情一起静

待仪式的开始。

罗家掌管礼仪的四堂叔敲响了仪式开始的铜锣。赛尔看见罗江和戴柔由

接引人带到红地毯前面向神龛站着,然后罗烈的堂叔,族内年龄最大的长者为他们致祝词,

大意就是祝愿新婚夫­妇­白头偕老、永结同心,齐心协力,共建家园,发扬敬老传统等。祝词

结束后就开始认亲仪式,这时,一对新人由伴郎陪同,依次过去认亲。伴郎逐一介绍长者时

,新郎和新娘都叫一声,并各敬献一杯喜酒,然后由长者回一个红包。开始戴柔和罗江倒也

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给各位长辈敬酒。轮到罗烈,赛尔见戴柔盯着罗烈似乎有些不甘心,

不禁为罗烈有些担心,戴柔如果这时闹,怎么处理都为难,但戴柔只是充满愤恨地盯了罗烈

一会,还是恭敬地给罗烈敬了酒,罗烈也按例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轮过一圈,新人再给

围观的宾客朋友敬酒、敬茶,这样仪式就算完成。

等罗江和戴柔敬完大家后,罗烈的叔

叔罗平生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赛尔看见罗平生眼睛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心虚,这老头

的目光太厉害,难道发现了她偷跑的事?这样一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想躲开老人的

注意。谭天凡却挡在了后面,还把她往前面推了推,笑道:“你躲什么啊,一会就该你出场

了。”

出场?赛尔有些糊涂,她出什么场?

罗平生清了清嗓子,说:“各位亲朋好

友,今天是罗江和戴柔的认亲仪式,借这个仪式我向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个人,她就是我们家

长罗烈的未婚妻——范赛尔小姐。”

赛尔迷茫地站着,罗平生当着家族所有人的面这样

隆重的介绍等于承认了她的身份,承认她在罗家的地位,这意味着他们两的事罗家已经认可

了!这太忽然了,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她看到罗烈微笑着走过来,对她伸出了手,才反应

过来为什么这人早上让她穿漂亮点,原来是算计她啊,她的心里一时就百感交集,如果她不

回来,罗烈怎么自处?为了她悔婚,结果她却跑了!

罗烈牵了她的手过去,赛尔看见那

些长者叔伯各异的目光,有好奇的,有讽刺的,有鄙视的,也有善意的,不管什么眼光,她

统统都回以善意的笑。这就算一个开始吧,虽然忽然,总要面对。甚至对打她的罗义,她都

大度地回以微笑,尽管一刹那她的肌­肉­在看见他­阴­冷的样子就已经僵硬。

罗烈似乎感觉

到她的异样,眼睛随意看了看罗义,后者立刻满脸堆笑,笑着对赛尔说:“上次得罪,弟妹

请原谅。”

这算道歉吗?即使不接受也得接受了!赛尔忍下对他的厌恶,在心里问候了

他N句所能想到的最毒的语言才笑道:“不知者不罪,你也是不知道我是你未来的弟妹,知

道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做吧!”

罗义尴尬地笑笑,讨好地说:“我昨天去找你赔礼,他们

说你病了,所以没能见到,我还准备了礼物,回头就给你送去。”

“谢谢。”赛尔才说

完就听见一声脆响,回头看见戴柔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见众人的目光看着她,她若无其事地

笑笑:“对不起,没拿稳!”

罗平生看了看她,又对大伙说:“今天先给大家引见一下

范小姐,她就是我们罗家未来的家长夫人,大家好好看看,以后见面就多多关照,别大水冲

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等择日选个好日子去她们家提了亲,罗家再请大家来喝

定亲酒。”

“啪!”又是一个杯子掉在了地上,众人的视线再次被吸引过去,戴柔无辜

地笑笑:“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罗平生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认亲仪式到此

结束,大家去喝酒吧。”

赛尔把戴柔的行为都看在眼中,却丝毫没有动怒,反而觉得戴

柔的行为很幼稚,难道她指望摔几个杯子就能破坏她和罗烈会在一起的事实吗?赛尔若无其

事地陪着罗烈往外走,戴柔却迎面走了过来。

“恭喜二位啊!”她的笑有些­阴­阳怪气,

配上她那张脸,感觉很丑。

“谢谢。”赛尔才不管她是善意还是恶意,照单全收。

戴柔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的罗烈送的戒指上,忽地一笑:“烈哥哥送的吧?我好像也有个啊

,七年前和烈哥哥订婚时他送的。范小姐啊,我给你提个醒,什么订婚的就别弄了,你那么

有本事,直接叫烈哥和你结婚算了,那样还保险点,不至于辛辛苦苦等了人家七年又被甩掉

。哎呀,也不对也不对,结婚当天新郎也可以跑掉,你也一样被甩。啊!我怎么忘了,范小

姐你结婚当天也是新郎跑了,你别误会啊,我没有说你是弃­妇­啊,我只想说我是弃­妇­,没想

到忘了你也是弃­妇­,真是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大,屋里大多数人都还没有走,所有的

人都听到了,一个个回头看着赛尔。赛尔被气得发抖,她是弃­妇­没错,但也轮不到她来宣传

啊!

罗烈却笑了:“戴柔,人和人不同,赛尔是弃­妇­是因为她有眼无珠,你是弃­妇­是我

有眼无珠,两个有眼无珠的人正好配一对,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罗烈这话明讽自己,

暗却刺戴柔,让听到的人不由就发出会心的微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戴柔常和些什么人

来往,亲戚朋友都有所耳闻,只是都碍于是罗烈的未婚妻而无人敢搬弄是非,私下里大家都

是心知肚明的。

“亲爱的,我忙了几天都没空带你去玩,下午没事了就带你去逛逛怎么

样?”罗烈说完揽了赛尔就往外走,丢下恨得咬牙切齿的戴柔在一屋子异样的眼光中。

认亲仪式结束,至此,罗江和戴柔为期三天的婚礼终于落下了帷幕。

婚礼结束

后一星期,罗烈了完了杂事,几人回到了西园山别墅。罗烈为婚礼忙了很久,身心疲惫,就

在西园山休息,哪也不想去。

赛尔是多动型的,每天闲不住就下山玩,有天下去碰到萧

铁他们商量要去瑞士滑雪,回来就鼓动罗烈一起去,软硬兼施才逼得罗老大挪动身子,带了

谭天凡他们几个一起去瑞士,自嘲是渡假。

准备好过去已经是十二月下旬,天气非常冷

。萧铁他们计划呆半个月,在山上过圣诞和新年,祈卓也一起去了,见到罗烈时他只是眼光

复杂地看了看赛尔,没说什么。倒是萧铁,看见罗烈背后就扯了赛尔埋怨她不讲义气,说有

这样酷的男朋友也不早介绍他认识,害他还傻傻地帮他们牵红线。赛尔嘿嘿陪笑,连说好话

才让萧铁不再追究。但萧铁对罗烈身份的好奇赛尔就无法隐瞒了,让萧铁赌咒发誓说决不外

泄才透露了一二,这也够让萧铁震惊了,看罗烈和谭天凡的眼光就充满了崇拜。

来时谭

天凡通过关系预定了圣莫里兹两栋相连的渡假别墅作为他们这半个月的住所,他们几人一栋

,其他人一栋。

圣莫里兹是高级的滑雪度假区,历来以举办高水平冬季运动而闻名于世

。曾经是两届冬季奥运会的举办地,所以滑雪设施的水准极高。这里有350公里的坡道,高

度超过3000米。圣莫里兹附近有4个大滑雪区,黑岩山,高滑舒山等都是滑雪爱好者的天堂

罗老大第一天和赛尔他们出去滑雪就遇到了下雨天,气温突降,一行人到半山就被迫

回返。萧铁俱乐部的车手开玩笑说:“人家说在瑞士滑雪上山要看人品,天气不好就是人品

不好,我们中谁人品不好啊,主动站出来说说。”

一行人开玩笑地互看,赛尔就盯着罗

烈哈哈大笑,笑得罗烈有些心虚,自己想想,也自嘲地摇头微笑。

山上本来就冷,再遇

到下雨就更冷,一行人回到住处呆着,连吃的也是叫外卖,谁也懒得出去。到晚上,人人都

没有什么异状,独罗老大全身发冷,坐火旁的沙发上就动也不想动。赛尔和谭天凡他们玩了

一会牌,过来看他,罗烈靠在沙发上,腿下掉了一本书,一本学习阿拉伯语的书。赛尔见状

摇了摇头,这人­精­力之旺盛,她是越来越佩服了。他本来就会讲五个国家的语言,最近又在

学阿拉伯语,看势头大有挑战学会十个国家的语言。对此他的解释是:一个全球­性­的军火商

,应该掌握多种语言,掌握这么多的语言,就可以畅通全球了,至少在军火交易热点国家和

地区都够用的,难不成出去做生意还要带翻译吗!

赛尔当时听了就笑:“难道你要做一

辈子军火商?”

罗烈笑道:“就算不做军火商,我也可以用这些语言把生意做到全球去

。”

对此赛尔除了­精­力旺盛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这人简直不是人,一天从睁开

眼睛就没有见过他什么时候懒散地发一下呆,早上一起床就是收看国际新闻财经新闻,完了

要不就游泳要不就和谭天凡他们一起健身,吃了早餐就关在书房里要不看书要不就上网浏览

科技信息。如果赛尔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只这样和他生活一天,铁定会被他这样的生活所蒙

蔽,以为他不是大学教授,就是某种财经专家,这人丰富的知识和对国际形式研究的透彻估

计连真正的专家都自愧不如。

此时这个­精­力旺盛的人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毯子拉到了

半胸,英俊的脸在火光下泛着微红,让人感觉有些疲倦的耷拉着双肩。赛尔帮他把毯子拉高

了点,又蹲下身子帮他拣书。蹲着把书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赛尔再仰头看罗烈时,心不禁

微微一动,她的情人,罗老大穿了件粉咖啡­色­的条纹高领毛衣,衬着他­性­格男人的脸,在火

光的映­射­下,英俊­性­感的要命。赛尔有些着迷地看着他,就是这张脸,让她一次次离去又返

回的正是这张对她有着致命诱惑力的脸,不,也不仅仅是这张脸,还有这张脸下坚毅的­性­格

和他似乎永远散发着生命力的体格组成了对她的致命诱惑力。此时他看上去那么无害,那么

的温和,那么的与世无争!赛尔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如果真的能与世无争该多好!他不用

管他的家族,做一个财经专家或大学教授,他们就可以平凡地享受他们平凡的爱情生活。在

这样的渡假别墅里,安享着他们真正的渡假生活,楼上他们的孩子在床上无忧无虑地嬉闹,

而她就这样坐在地毯上看他熟睡的容颜,就此地老天荒!

嘿嘿!赛尔想到这里忍不住对

自己荒谬的幻想自嘲起来!罗烈怎么可能离开他的家族呢!尽管他不止一次说过掌管这么大

的家族感到很累,可赛尔却直觉地感到他累却快乐着。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

了这样紧张忙碌充实被依靠的生活,甚至还喜欢权利在握的高高在上。就像赛尔无法想象作

为普通人的罗烈会是什么样,他自己恐怕也无法适应再回头去做一个普通人吧!

罗烈对

自己以往的生活很少提起,赛尔只是从谭天凡小伍他们闲聊中窥之一二。人都是因为不了解

才觉得神秘,赛尔觉得罗烈的过往都是神秘的,身上差点致命的伤痕,所谓死去的唯一爱人

,还有他的求学经历和怎么坐上罗家首席位置等等都让赛尔充满了求知欲。豪门深似海,秘

密也一样如此吧!赛尔无法想象那应该是辛酸的一面还是充满血腥的争斗,只希望别那么残

忍……

赛尔轻轻抚摸着罗烈放在毯子外的手,他的手白净宽厚,修得整齐的指甲­干­­干­净

净,她摸的右手掌手弯处可以摸到茧子,罗烈曾经轻描淡写地说那是练枪握出来的。枪?赛

尔没多想,一个军火商和枪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此刻她却想,这样的茧子到底是怎么形成

的?罗烈常用枪还是常练枪?仍然是一无所知,她苦笑着摇摇头,抛弃了深究的好奇心。

罗烈的手很热,赛尔顽皮地将手放在他掌中汲取更多的温暖。但是,她突然觉得不对,他

刚才不是叫冷吗?他的温度实在异于常人。她受惊似地跳起来,以额做手,直接贴在了罗烈

脸上。

罗老大的脸一片火烫,竟然在发烧!

罗老大生病了!

这事竟然

成了奇闻,让谭天凡他们几人研究了半天,实在不知道罗老大病从何来。难道小小的雨就淋

病了我们难得生病的罗老大?跟罗烈最久的谭天凡追忆了似水年华,终于回忆起上次罗老大

生病是五年前小伍来的前一个月。这样大家研究的结果就是估计感冒病菌已经在罗老大身上

潜伏了多年,实在积攒不下去才借小雨爆发一下,就都理所当然地原谅了他此刻难得的娇弱

罗烈不病则已,一病惊人。喷嚏一个接一个,高烧到四十度,毛毯裹得严严的坐在火

边还一直叫冷。谭天凡请了医生来给他打退烧针,吃了药他依然叫冷。

赛尔看着他的样

子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边笑边指着罗烈叫:“看看,像不像大熊猫?”

谭天凡他们一看

,都笑了,还真像,只不过是超级块头的大熊猫。近一米九的人,裹了那么大一床毯子坐在

沙发上,只露了个头,看上去非常滑稽可笑。说他大熊猫已经是赛尔给面子,就是上升到猩

猩金刚也不过分。

罗烈有气无力地斜了他们一眼,哼道:“笑吧,笑吧,这深山野岭的

也没什么娱乐,我就娱乐下你们吧!”

赛尔笑着靠在他身上,仰脸看他:“主要是你太

强了,难得弱一下,也好,让我们都心里平衡一下,原来罗老大也是凡人一个!”

罗烈

眯着眼懒得反驳,阿嚏阿嚏地和自己的病魔做斗争去了。

第二天,天气转好。萧铁他们

来约去滑雪,看见病了的罗烈都大吃一惊,纷纷问候。赛尔要留下陪罗烈,罗烈说不用,只

留下任义陪他,让其他的都去滑雪。倔不过罗烈,赛尔他们就丢下罗烈一起上山了。

尔以前也和萧铁他们来过瑞士滑雪,也不算新手了。谭天凡他们几个就孙铸技术差点,小伍

和谭天凡都是一流。谭天凡跟着赛尔,其他的就一组组找地段滑雪去了。因为惦记着罗烈,

赛尔和谭天凡坐缆车上去,从中级坡段山顶往下滑了一轮就回渡假别墅。罗烈仍在沙发上睡

着,任义皱眉说罗老大又发起了烧。赛尔和谭天凡商量了一下,将罗烈唤醒押去了医院。医

生诊断没什么,挂了一组点滴就放他们回去了。

毕竟罗烈身体强健,第二天烧退了,人

看上去也有了些­精­神,只是还手脚无力,吃了早餐就赶赛尔他们出去滑雪,说要一个人静静

休息。孙铸主动留下,小伍也说昨天滑得太累不想出去,于是三人和萧铁他们又出去滑雪。

赛尔昨晚听小伍说后山新开辟的滑雪道地形起伏明显,视野明朗开阔,风景独美,早已

心动,约了谭天凡,任义他们就想去挑战新地。

在山顶三人和萧铁他们分手,径直过去

后山。站在山顶,空气清新,雪白天蓝,远处雄伟山峰全收眼底,果然风景极美。谭天凡看

了看地形,摇了摇头:“赛尔,我们还是去前面吧,这里不适合你。”

赛尔不在意地笑

道:“试试吧,我小心点就没事了。”

任义看看四周,也劝道:“这里都是高手玩的,

交叉区太多,容易发生事故。”

赛尔很喜欢这里的风景和明显起伏的地形,哀求道:“

现在人还少,我们玩一会,人多就走,好不好?”

谭天凡不为所动:“不行,你出了事

我们无法向烈哥交待,走吧!我找个地方教你几招技巧。”

赛尔嘟着嘴和他们离开了后

山,心里却打定主意要悄悄叫小伍一起来。

谭天凡找了个理想的地段,就赛尔的动作,

起跳,转弯都帮她一一的规范,还教了她几个控制速度的诀窍。赛尔学得兴致勃勃,也忘了

刚才的不甘。任义滑了一会过来,看见赛尔一个没站稳,滑了一大跤,抱着谭天凡的手臂半

天才站起来,任义微笑着滑过去,偶尔抬头,看见半山上站了一人,似在观察赛尔他们,看

样子已经站了很久,看见任义过来,那人返身从另一边滑下去了。任义因为站得远,加上这

段时间滑雪的人多起来,以为那人在休息,也没在意。看赛尔学得起劲,和天凡打了个招呼

就先回去了。

天凡和赛尔最后收工,回去的路上看见一路挂满了礼物的圣诞树和酒店圣

诞晚会广告,才想起明天就是平安夜。赛尔拖谭天凡去采购圣诞树,说要在别墅里弄个圣诞

party。赛尔疯买半天,谭天凡拿不下,最后叫了张车送到他们住处。

坐在沙发上看上

去好多了的罗烈正在看书,看见谭天凡抱着圣诞树进去,不禁好笑:“我罗烈的首席保镖,

什么时候沦落到做搬运工啊?”

天凡朝他做了个鬼脸,笑道:“遇到你那鬼灵­精­怪的女

人,我做搬运工还算高级了,迟早轮为保姆。”

从厨房里出来的小伍闻言讽刺:“你以

为你还不是保姆吗?只差贴身了。”

谭天凡脸微微有些变­色­,瞪了他一眼,将圣诞树放

在了沙发旁对罗烈苦笑道:“你那女人还是只有你震得住,才不准她去危险的地方滑雪,回

头就弄些苦差给我。”

“女人都有点小心眼。”罗烈不在意地笑笑,看看圣诞树,有些

感慨:“一年又要结束了!”

“是啊,是啊,新年你有什么希望?”赛尔抱了一大堆礼

物进来,都堆到沙发前的地毯上,听见罗烈的话跳到罗烈身边,用手圈成拳假装话筒伸到了

罗烈嘴边扮访问状。

罗烈挑挑眉,笑道:“希望明天我睡觉起来病全好了!”

赛尔

不屑地用鼻子哼了声:“没志气,就这么小的愿望啊!”

罗烈痛苦地吸吸鼻子,呻吟道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了,你不知道生病很难受吗?”罗烈很久没病,都忘了病是什么

滋味,一病全身酸痛,鼻子堵得难受,就觉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特辛苦。

赛尔

白了他一眼冷哼:“你是没烟抽难受吧!”

罗烈嘿嘿笑:“这你也看出来了!”他烟瘾

不大,没生病时没烟抽也无所谓,病了赛尔把他的烟都收了,本来也没什么,就是昨天看见

孙铸在抽,突然就觉得香烟的滋味实在诱人,这一想就不得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烟上,

烟瘾就来了。被赛尔讽刺了一下,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孙铸笑道:“讨个老婆也不

见得好啊,抽只烟还要被人管!”

赛尔笑着斜了他一眼:“好不好你问任哥,这里就他

有发言权。”

孙铸看看罗烈,有些傻气地说:“烈哥应该也有吧?”

赛尔就把脸凑

到罗烈脸前,发嗲似地问到:“烈,有人管好不好?”

罗老大被这软软的声音一叫,顿

时就晕了,没志气地点头:“好!”

一屋子男人都叫起来:“烈哥是不是又发烧了?”

平安夜。

头晚赛尔就通知了萧铁他们俱乐部的人,说要开圣诞Party。第

二天,那些人也不出去滑雪,纷纷过来帮忙准备圣诞party,萧铁负责带人出去采购食物,

大家动手,这样不到中午就准备好了。罗烈浑身依然无力,又怕乱,就自己上楼看书。

赛尔见人多,悄悄就拉小伍溜出去滑雪。两人都是好动的人,一拍即合,溜出门就往后山去

。因为平安夜,大家都下山找玩乐去了,山上滑雪的人没有头天多。小伍带着赛尔过去,边

走边向赛尔炫耀前天在这练熟的花样,让赛尔听了忍不住跃跃欲试。

后山是没有滑道的

雪地,由于树林极少,视野就很宽阔。一千多公尺以上很多岩石,积雪深厚,将岩石深埋在

了雪堆下,就形成了天然的滑道,也使后山成了视野极好,又宽阔的滑道。

小伍讲述了

一路坡段的特点和注意事项,又带赛尔在一个小坡段练习了一会,看她动作娴熟,才放心地

带着她挑战一个个坡顶。赛尔在旁边练习花样回转,小伍说休息了一天,想在这挑战速降滑

雪。速降滑雪是最接近极限运动宗旨的项目之一,它运动快速,多变,滑行中身体与大自然

相融,带给人的刺激与享受都是一般滑雪所不可比拟的。赛尔很早就想尝试这样的极速,只

是自身水平有限,还达不到挑战这样速度的滑雪,只好羡慕地等着看小伍表演。

小伍看

看滑道上越来越少的人,有些犹豫,说:“要不你坐缆车下去等我吧!”

赛尔不在意地

说:“没关系,你先下去等我,我从缓坡慢慢下来。”

缓坡升降不大,小伍倒不担心赛

尔的安全,只是留她一个人,多少总有些不安。

赛尔看出他的担心,笑道:“没关系啦

,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人物,你们时刻跟着我,我都烦死了,快下去吧,我慢慢下来。我

们也该回去了,等会被天凡发现我们溜到这滑雪,你我都要被骂。你不走我就先走啦!”她

说着戴上护目镜,拿起雪橇杆滑开了。

小伍无奈只好叫道:“我在下面二公里处等你。

“五公里吧,二公里你都还没找到感觉!”赛尔合好头盔,慢慢滑向缓坡。

缓坡

虽然倾斜度没有速降那么明显,但最快时速也可以达到三十公里。赛尔感觉到白雪松林在身

边迅速掠过,很享受这样天人合一的感觉。她才滑了一段,就看见小伍黄|­色­的滑雪服在一个

高坡道上跃过,那小子半空中还做了个花俏的大翻身,估计也兴奋地在大叫吧!然后一个漂

亮的落地,激起了蓬松的雪花无数,很是漂亮。速降速度真是惊人,一会儿,赛尔就只看到

小伍变成了一个小黄点慢慢消失在视线中。赛尔在心里想等罗烈好了拉他一起来练,也许一

个冬季她就可以享受到这样极速的感觉,曾经听萧铁他们说速降最高可以达到时速二百公里

,赛尔不敢想那么高的速度,能达到一百也可以了吧!

虽然没有极速的速度,但就是这

样缓坡的速度也让赛尔觉得是享受了,在雄伟的群山怀抱中尽情欣赏着阿尔卑山的壮丽美景

,天是纯净的蓝,雪是纯洁的白,美轮美奂得让人忘却尘世中的一起恩怨,名利追逐,只觉

得自己的心灵也在这白­色­中被净化了,慢慢羽化成风。

在这样无尘的天地中,赛尔如一

个孩子一样享受着她自我娱乐的游戏,开始只是小花样地S型回旋,慢慢胆子大了就玩起大

回旋。一段一段坡段掠过去,慢慢就见不到人了。开阔的环境中她孑然一身玩耍着下滑,丝

毫没感觉危险的慢慢靠近。

山峰上,一个黑衣男人戴好了护目镜,紧了紧手套,站在刚

才小伍速降下滑的起点,深呼吸,然后弯腰起跳。一个飞跃,标准的姿势落地激起了更大更

漂亮的雪花,那人的动作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比小伍更加娴熟。

他才跃下,山顶上又来了

一个黑衣男人,他看见那人飞跃下去,连头盔也顾不上戴,只是拉了拉头上的雪帽就跟着跃

了下来。同样都是速降,两人的起点不同,受地理环境的影响,后来者很快就落后了。他看

了看前面的黑衣人,有些心急如焚,不断用眼睛扫视周围的环境,想找到一个捷径冲到黑衣

人前面。

那黑衣人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追逐,回了一下头,看见相隔甚远的他不禁冷笑

,不知道是自负还是讽刺地扬了扬手,回身用更快的速度向赛尔冲去。

这时,本只是怀

疑的谭天凡证实了自己的猜疑,更加焦急起来。没错,后面这个黑衣人就是谭天凡。当发现

赛尔和小伍不见后,他猜测到他们一定是到后山来玩,他开始只是担心赛尔的技术,等听任

义偶然提起有人关注过他们时,他有些隐隐不安起来,出于对他们安全的考虑,他觉得有必

要上来看看。谁知道一上来就看到黑衣人目标­性­极强的速降,不管是不是针对赛尔,他也不

能不防,就头盔也不戴地冲了下来。

看到黑衣人领先了那么多,又很强的针对赛尔冲去

,他顾不上想太多,看了看四周,迅速判断出局势。想要超过领先他的黑衣人,就要超捷径

,而唯一的捷径就是从一个陡峭出位的岩石上飞跃过去。那岩石所在地段非常险峻,像一个

锋利的菱形锥,斜Сhā天宇。谭天凡在心里估计了一下,从那高度跳下去,有很大的难度,掌

握不好很可能撞上下面的岩石。但看着那黑衣人越来越接近赛尔,他一狠心,紧滑几下,向

岩石冲了上去。由于冲力,他几乎是腾空飞上了半空,他在空中转了半圆,调整好了角度,

落下时仅一步的距离掉在了前面的岩石前。好惊险,他暗自直呼侥幸,顾不上看后面那黑衣

人,紧滑几步赶上了赛尔。

那傻女人,现在才意识到后面有人,大概也意识到了危险,

仓皇地回头看。谭天凡从她身边掠过,只是将她往斜坡上轻轻推了推,赛尔就顺着斜坡滚了

下去。谭天凡还来不及看她怎么样,就被后面的黑衣人重重地撞开了,谭天凡向前跌了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头撞到了不知是雪块还是岩石的物体,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滑雪的大忌就是碰撞,宁可摔倒也不要与人相撞。特别是在其中一名滑雪者高速冲下来时,

即使另一名处于完全静止状态,但超过100公里的时速所转化成的动能,足以将人撞出几十

米远。

赛尔没有目睹到谭天凡被撞开一路跌落下去的过程,她被谭天凡一推失去了平衡

慢慢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滚到一堆积雪旁才止住了下滑。她有些晕头转向,不知道发生了什

么事,只觉得头好昏,肩膀处传来阵阵的疼痛,她茫然地躺着,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听

到耳旁传来喧哗声。她觉得那声音好远又好近,还以为是错觉,刚才几乎没人的空地怎么一

会就多出了这么多人。

“赛尔,赛尔,你怎么样?”她的护目镜被拿走的同时她听出是

萧铁的声音。

她集中视线看去,不止萧铁,祈卓和俱乐部的人都来了。

“发生了什

么事?”她有些疑惑地问,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沉重。难道她刚才昏过去了,她只记得有

人推了她一下,她才滚下去的。

“你没事吧?”祈卓关心地把她扶起来,碰到她的肩膀

时,她痛得脸­色­都变了。

“你陪着她呆在这吧,我们过去看谭哥。”萧铁皱着眉吩咐祈

卓。说完他们一起往下滑去。

“谭天凡怎么啦?”赛尔疑惑地问祈卓。

“他为了救

你,被那黑衣人撞下去了。”祈卓他们后天凡一步赶来,刚好看到谭天凡被撞得那一幕。作

为滑雪爱好者,他们都知道这一撞的后果,都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后面那黑衣人和谭天凡

相撞后也连跌了几跤,爬起来后就迅速离开了,快得众人根本没追的时间。

“救我?”

赛尔仍然是一脸的疑惑。祈卓只好给她讲了当时的危急,谭天凡如果不推开她的话被撞得就

是她了,谭天凡尚且不能自保,以她的技术就更凶多吉少了。

这样一说让赛尔顿时急了

,爬起来不顾祈卓的阻拦坚持要去看谭天凡。

祈卓只好帮她解去冰鞋装备,扶着她一路

下来。

远远地赛尔就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除了萧铁他们,还有罗烈,他的羽绒衣也没

穿,就穿了毛衣蹲在冷风中,他的脚边躺着谭天凡。

“天凡怎么样了?”赛尔不顾肩上

越来越钻心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嘶声叫道。

罗烈转头看了看她,脸­色­不知是不

是因为冷风吹的很苍白,他的声音有些冷:“不知道,我正在祈祷他没事。”

赛尔无暇

计较他态度的恶劣,有些心虚地蹲下看谭天凡。谭天凡的身上盖着罗烈的羽绒衣,套在滑雪

帽里的脸白得和周围的雪差不多,双眼紧闭着侧卧着。

“天凡。”赛尔只叫了一声就呜

咽起来。要不是她任­性­出来滑雪,天凡怎么会变成这样!此时不用罗烈给她脸­色­看,她自己

就非常厌恶自己。

“别哭了。”罗烈突然心烦地吼了声,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恶劣,

转头对任义喝道:“到底怎么回事,救援的直升机为什么还不来?”

任义小心地说:“

烈哥,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就到。你别激动,天凡一定没事的!”

罗烈狠狠盯了他

一眼,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赛尔不敢哭,抹了抹眼泪看了看罗烈。那人只穿了一件粉灰

­色­的高领毛衣,蹲在谭天凡身边,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冷。赛尔根本不敢表示关心,知道自

己此时任何的关心都会徒惹那人的不快,只好心痛地看着他,边被内疚啃噬着不安的心。

直升飞机来了,因为坡段陡斜,无法降落,救援的人只好放下担架将谭天凡固定好吊上去

。飞机上能坐的人有限,罗烈跟去了。飞机要走时,祈卓突然叫道:“等等,赛尔可能也受

伤了,把她也带去吧!”

罗烈俯身看了看祈卓,伸手把赛尔也拉了上去。等飞机走后,

众人才看到小伍上来,他因为在下面久等赛尔不见,又看见直升飞机过来知道出事了才赶过

来。听见孙铸讲了发生的事,他一脸的茫然:“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孙铸

哼了声:“这世界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夫妻互叛,兄弟相残,父子反目,朋友互卖等等

,那一天不在发生着呢?”

萧铁听见了,善意地拍拍孙铸的肩膀:“小兄弟,你是不是

看多了电影,哪来那么多悲观厌世的触感啊!”

孙铸又嘿嘿一笑,用手推了推滑雪帽,

摇头叹道:“今年的平安夜估计无法平安渡过了,可惜了范小姐漂亮的圣诞树!”

任义

骂了声:“还想圣诞树啊,赶紧下山吧!回头出了事我们都该以死谢罪了。”

“好的,

好的。”孙铸拉了还在发呆的小伍,几人飞也似地下山,留下孙铸收拾行李,任义和小伍找

了车就直奔医院。

谭天凡初步判断头部骨折,双臂骨折,小腿骨折,他仍在昏迷中,还

要等他醒来才能做进一步­精­确的诊断。赛尔在飞机上就被医护人员检查,她是肩膀骨折,其

他地方没伤到,一到医院她就被送去外科治疗,外科医生才帮她固定好她就捧着伤手出来找

他们。

远远看见罗烈坐在病房外,她心慌的无法抬起脚。罗烈低着头,一手抱在胸前,

一手摸着下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赛尔鼓足勇气上前,期期艾艾地问道:“天凡怎么样?

听到她的声音,罗烈抬起头。出乎赛尔的预料,他脸上已经没有早些时候的冷漠,取

代的是如常的淡然。他的目光在赛尔脸上停留着,在赛尔越来越心虚时,他拉住她的手:“

还不知道,他还在昏迷中。”他的手指轻轻捻过她的手骨,拉她在身边坐下,又看了看她被

包得鼓鼓的右手,关心地问:“骨折了?”

赛尔一时只觉得委屈的泪都涌了上来,但她

拼命地忍住了,只是点了点头。

罗烈依然握着她没受伤的手,问:“其他地方有受伤吗

?”

赛尔又摇了摇头。罗烈点点头:“那就好。对不起,刚才我可能语气重了点,但我

不是对你发火,你明白吗?”

赛尔又点了点头。她能理解罗烈看见兄弟般的谭天凡生死

未卜时的恶劣,何况谭天凡还是为了救她!

罗烈忽然对她微笑:“你伤到声带了吗?怎

么只会摇头和点头,不是生我的气不想和我说话吧!”

“哪有!”赛尔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见罗烈的笑,她紧张不安的情绪顿时就消失了。

“我是很生气!但不是生你的气,

是生我自己的气,如果我不是感冒呆在家里的话,那么应该是我受伤。”罗烈握紧了赛尔的

手。“所以天凡是为我受伤的。”

赛尔一时就说不出话了,刚才的委屈全部烟消云散,

完全理解了罗烈的意思。如果罗烈在场,那么会奋不顾身去救她的就不是谭天凡而是罗烈!

任义和小伍赶来时,看到的是赛尔和罗烈互握着手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那两

人的样子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相濡以沫的老夫妻,彼此靠着,支撑支持着彼此。

“谭哥

怎么样了?”小伍跑过来就急急地问。

“还在半昏迷中,刚才医生给他做了脑扫描,说

硬脑膜外积血并伴有血块,他的硬脑膜坍塌,弥漫­性­渗血不止,已经请著名的脑外科专家来

给他做手术了。”罗烈对他们解释。

“那么严重!”任义不由咂舌。

“这已经算谭

天凡幸运了,他下落的时候已经做了自我保护,全用双手护住了头部,这样强烈的撞击虽然

导致了他脑出血和双臂骨折,却还留了他一条命。只要手术成功,剩下的就是康复了。任义

,你联系下小罡,让他准备一下,等天凡醒来我想将他转过去那边。”罗烈吩咐道。

好的。”任义去打电话,剩下的三人就默默地坐等。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术后医生

说谭天凡情况良好,已经没有危险。赛尔听了激动的双手互握,低头感谢上天仁慈。

上萧铁他们过来看谭天凡时,谭天凡仍然没醒。萧铁他们带了食物送过来,呆了一会说人太

多影响病人就全都走了。几人都没食欲,随便吃了点就让孙铸收了。罗烈午间在山上把衣服

给了谭天凡,冻了半天病情竟然不见加重,让任义取笑说是不是一吓病就好了。这笑话说了

病房里却没人笑,浪费了任义一番苦心。他也是看大家都一脸郁闷才想活跃一下士气,往日

这样的事都是谭天凡做的,想代替一下效果却差强人意。还是罗烈看了看大家,自己主动担

起了这个责任,笑着说:“这是怎么啦,已经都说天凡没事了,怎么还一个个哭丧着脸,高

兴点吧!今天是圣诞夜,你们没圣诞party开就上街走走,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回

来给我说说。去吧去吧,我一个人守着天凡就行了。”

“烈哥你们去吧,我来守着谭哥

。”小伍开口了。他从到医院就一直是沉默的,让任义他们都以为他是内疚自己带赛尔出去

才惹出事端。也难怪,他一直和天凡感情好得赛过亲兄弟,天凡这样他怎么能不难过。

罗烈想了想,同意了。他也是看着几个情同手足的保镖一脸郁闷,有心让他们出去走走,换

换新鲜空气才提议的。但是他不出去的话,他们也不会出去,所以只好自己先带头出去溜达

一下。

罗烈拉着赛尔的手出了医院,外面竟然下起了雪,气温很低。赛尔直打冷颤,无

心出去,拉了罗烈就钻进医院对面的酒吧,说在附近感受一下圣诞气氛就行了。后面的任义

孙铸见他们进了酒吧,也跟着进了酒吧,离了他们两张桌子坐着。

酒吧里暖洋洋的,赛

尔挑的是临窗的桌子,可以看见外面路灯照­射­下片片雪花飞舞,还有远处连成一片闪着彩光

的­精­致的圣诞树,圣诞麋鹿和静静伫立的圣诞老人。酒吧老板推荐了他们招牌的圣诞热酒,

一种将苹果汁、白兰地、麦酒、香料混合而成的酒,味道很醇正。赛尔喝了一小杯,觉得身

上都热乎起来,连手臂上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罗烈要了­干­果布丁和火­鸡­批萨,还有

五成熟的牛排,戏说算正式的圣诞晚餐。赛尔看着罗烈,不知怎么就想起去年的圣诞平安夜

,想起那一晚罗烈也同样是穿着毛衣站在冷风中,那同样也是一个被自己毁掉的圣诞节!想

起去年的圣诞节,她不禁有些羞愧,她应该还欠罗烈一个道歉,说好了陪他过圣诞节结果自

己却失言了,不但如此,还和一个男人当了他的面接吻。

“对不起。”赛尔摸了摸罗烈

放在桌上的手,内疚地说。

“对不起你已经说过了,请不要再重复了。”罗烈扬了扬眉

回了她一个微笑。

赛尔苦笑:“我说的对不起是因为我们认识的两个圣诞节都被我毁了

。”

罗烈侧头想了想,嘴角也带了丝苦笑,自嘲地说:“以后你什么节都可以过,圣诞

节就别过了,我怕下一次演出更烈。”

赛尔摇头:“我不过了,我也怕搞出什么更惨的

事!”

罗烈哈哈笑道:“和你开玩笑的!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过的话

谁来给我过生日。”

“真的?”赛尔惊得大眼瞪小眼。

“真的。”罗烈反手握住她

的手,“去年圣诞节就想告诉你了,还定了餐厅想和你一起庆祝,结果……”他淡淡地笑了

笑,没继续说下去。

但这已足够让赛尔内疚了,一时她惭愧得无地自容,对不起也不敢

说了,这三字太轻,已经无法表达她的歉意。

“都告诉你我过生日了,有没有礼物啊?

”罗烈微笑着问。

“也不早告诉我,人家一点准备也没有。不过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可

以明天去买!”赛尔有点耍赖。

“一个缩小版赛赛怎么样?”罗烈的笑加了几分暧昧。

“这是求婚吗?”赛尔妩媚地笑。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罗烈答非所问,大手

玩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目光也同样落在上面,似乎她的手指比她的回答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赛尔迟疑着没有马上回答,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一回事,她还没做好充分的准备

去做一个大家族家长的女人。

“怕了吗?”罗烈头也没抬。似乎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我在想我们能不能不要你弟弟那么繁琐的婚礼,注册结婚怎么样?”赛尔微笑着说。

“那不是太委屈你了?我还想给你一个超豪华的婚礼!”罗烈轻笑,终于抬头看着她,

他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我更愿意你把筹办婚礼的钱全换成支票直接给我。”赛尔

也回之狡黠的笑。如果罗江的婚礼花费过亿,那么有一亿现金她可以拿来捐建多少学校做多

少善事。不是说她风格有多高,而是她觉得与其浪费在一场奢侈的婚礼上,倒不如拿来做些

有意义的事!

“我会考虑你的提议。那么我们回去我就直接和你父母商量结婚日子啦?

”罗烈笑道。

“悉听尊便。”赛尔觉得从天凡出事以来自己的心情微微好点了!

个很冷的圣诞平安夜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也不算惨淡收尾吧!

谭天凡二天后才醒

了过来,经进一步的检查,除头部骨折等外发现他肋骨也折断了二根。谭天凡被全身固定,

那么大架子的人成了一个特大号病号。包着石膏的头只露出一张脸,完全清醒时对他们笑得

很难看。

但就是这样难看的笑脸却让赛尔激动得哭了,感激道歉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就

觉得一切感激的言语听上去都不足表达自己的感情。谭天凡醒后,罗烈包了机将谭天凡转到

了美国,,一行人全都移了过去。小昆接到天凡受伤的消息也过来美国,天凡所有的康复工

作就全部移交了给他。小昆会同罗烈请的专家给天凡重做了­精­确的检查,对谭天凡脑出血的

手术部位反复复查,会诊结果人家瑞士那脑科专家真的是权威,做的手术连美国的专家都赞

不绝口,一致诊断不会给谭天凡留下什么后遗症。至此众人总算放心了,几人在罗烈美国的

别墅里安顿下,罗烈又调派了几个­精­­干­的人手过来归小昆统一管理。

安顿好天凡,就到

了新年,几人找了家餐馆吃了新年饭算是迎新辞旧了。吃完饭回家,才坐下罗烈的手机就响

个没完没了,让在倒咖啡的他放下杯子赶紧过来接电话。

赛尔和任义还在聊美国的新年

习俗,只瞥到罗烈拿着手机到阳台窗边去接,也没在意,依然和任义聊得起劲。聊了半天再

看罗烈,依然在打电话,虽然听不到说些什么,但是看见罗烈有些烦躁地走来走去,几人不

自觉地住了口,小心地看着他,猜测发生了什么事让罗烈这样失态。

过了好一会儿,罗

烈电话打完了,停在餐桌边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他背倚着椅背,两只手抱在胸前,手机

抵着下颚一脸的沉思状。赛尔入迷地看着他,觉得罗烈沉思的样子最­性­感,给人睿智般的成

熟感。

客厅里几人面面相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罗老大这样深沉。赛尔难得看到

罗烈这样,不由就跟着担心起来。

罗烈想了一会,抬起头看见几人的眼睛都落在他身上

,不禁一愣,续而就笑道:“都看着我­干­嘛?”

赛尔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罗烈走过来,淡淡地说:“生意上遇到了点麻烦。”他沉吟了一下,说要打几个电话又上

楼换手机了。这几个电话又打了半个钟头,等他下来后就让任义他们收拾行李。他将赛尔拉

到一边,说:“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这事需要我亲自回去处理。我不方便带你一起去,你留

在这里也不方便,先回家吧,我处理完事再来看你。”

赛尔本想留下照看谭天凡,去医

院看天凡才一说,天凡就笑道:“你一个女人留在这男人窝里­干­嘛,我都没事了,剩下的就

是熬时间康复,你还是回去吧!”

赛尔没法,只好准备回家。到机场任义他们已经帮她

买好机票,罗烈帮她提了行李过去。赛尔唠唠叨叨地要罗烈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也不知道

为什么就对罗烈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罗老大看看她的样子,忍不住好笑,放下行李,将

她拥进了怀中紧紧拥抱着哄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别表现出这个样子好不好?”

呸,呸!”赛尔啐他,眼眶莫名就湿了。亲眼看到谭天凡从生死关口挣扎回来的一幕让她对

他们工作的危险有了进一步的体会,不管那近乎谋杀的举动是针对谁,都让她深刻地感受到

了危险无处不在。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永别,每一次见面也可能是最后一面,想到这些,就

对人生的祸福旦夕充满了感慨,罗烈这样一说,自然就惹了她的伤感出来。

“好了,好

了,我开玩笑。等我回来我就亲自上门提亲,早早把你娶过来好不好?”罗烈双手抱着她,

不顾周围行人好奇的目光在她脸庞亲吻着。

赛尔右手因伤无法抬起来,只好用左手轻抚

罗烈的脸,柔声说:“答应我,要多注意安全。”

罗烈点头,脸很享受赛尔抚摸似地在

她手上蹭了蹭,接触到一个路人羡慕的眼光时,他微怔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曾几何时

,他竟然变得可以不在乎大众的目光,和爱的人在公众目光下坦然地亲热。换做以前,这种

事绝不是他会做的。

“我爱你,烈!”赛尔踮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我也爱你,

宝贝。”罗烈的手揽紧了赛尔的腰,贪恋地吻着她的­唇­。柔柔的,甜蜜的,让他欲罢不能的

­唇­在这一刻给他的诱惑力超越了以往任何时候,让他在心里自嘲是不是受了赛尔对离别伤感

的影响才对她这样迷恋。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吻,任何时候都可以享受,又何必

分机场还是床上,所以罗老大放任自己投入到这个吻中,肆意地享受着这渐渐有些升级的吻

赛尔的登机广告响了两次,罗老大总算找回了理智放开了赛尔。如果不是他不想让纯

洁的赛尔卷进更多的黑暗中,如果不是她跟他回去会有太多的不方便,罗老大说不定就让赛

尔误了机跟他回去算了。

罗烈静静地抱了赛尔一会才放开她,对她温柔的一笑将她的包

递给她说进去吧。

赛尔机械地接过包,机械地走了进去,有些混混沌沌的头昏,似乎还

没从刚才热烈的热吻中清醒过来。她走了一段路才回头看,罗烈站在原地向她挥了挥手,那

酷酷脸上的微笑就深深地印在了赛尔脑中,觉得此刻的罗烈是她认识以来最温柔最亲切的罗

烈,忍不住的她的鼻子一酸,强忍着泪向罗烈挥了挥手转过身就再也不敢回头地一直走进去

很久以后赛尔回头看才发现这一次离别是他们认识以来最长最久的分别,以至差点变

成了永别时,才猛然醒悟当时她凭女人的第六感直觉地感到了命运的莫逆。

赛尔直到下

飞机,看见来接机的杰哥,才知道罗烈天凡他们把关于保卫她安全的任务移交给了杰哥。

刘亦杰正式非正式地成了范赛尔的贴身保镖!

让罗烈匆匆赶回去的不是一件

很大的事,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军火交易从签约到供货有时是要经过很漫长的一段时

间,在这期间要受很多国际或当前形式的制约,所幸军火交易量大,这个因素并非很重要的

。签了约你就要供货,而货源才是决定你利润成败的关键。做军火的都有自己的供货渠道,

有些甚至有自己的军火制造厂,网络了当前最热的科技人才开放制造自己的武器。罗家最主

要的经营项目是贩卖,相比制造,罗烈更喜欢这种对倒的经营模式,这虽然是种爱好,也得

益于他广阔的人际关系网。

早在求学阶段,罗烈就通过阅读了大量的书籍掌握了成功的

先决要素就是要掌握广泛的人脉,构造出自己的关系网,这样才能建造出自己理想中的王国

。这道理在大哥王禾的指导下日渐成型,通过不段的试练和长期积累下的经验,他发现这是

成功的绝对真理。所以尽管家族里那些老头对他每年巨额的人际支出颇有微词他都独断专行

地不以理睬,心里嗤笑那些老头目光短浅,军火交易奉行只有永恒的利润,没有永恒的朋友

,要想得到你不付出怎么可能!人人都知道军火交易利润丰厚,没有这些关系,再丰厚的利

润你也只能空叹。从供货到交货,每一个渠道你都要保证畅通,这样才能保证你实现利润。

所以对能用到或潜在合作的关系,罗烈是从不吝啬支出的,所以这些年下来,和他合作过的

只有少数异类,其他的大都能和他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而这次罗家出的事就是其中一

条关系出了差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几百万的买卖,重要的是这次买方是和罗烈长期

合作的大鳄,别说几百万,几十万也是罗烈不想为之得罪的人。但就是这不能得罪的人,偏

偏被罗家的人得罪了,这才是罗烈回来的主要原因。

罗烈匆匆赶回去,还没坐稳就看到

叔叔罗平生带着沈水江进来了。沈水江是罗平生大女儿的丈夫,一个四十多岁,有些发福的

男人。

一进来,沈水江就哭丧着脸说:“烈哥,这次的事不怪我,我也是想为罗家多赚

点钱而已。”因为罗烈是家长,所以很多兄弟虽然比他年长,但都称呼他烈哥。

罗烈冷

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最讨厌的就是推卸责任的人。在罗烈的字典里,他最奉行的就是西点军

校的名言:没有任何借口。错了就是错了,你再找任何借口还是错!但碍于叔叔的面子,罗

烈没发火,只是说了句:“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会解决。你就在家休息几天吧,有什么需要

你帮忙的我会通知你。”

“是,是。”沈水江小心翼翼地走了,罗平生却留了下来。

看着沈水江的背影,罗平生有些唉声叹气地坐下,摇了摇头说:“这混蛋一天不给我惹祸

都不行啊,要不是看在小玉和小凤份上,我早把他扫地出门了。”

罗烈淡淡地说:“叔

叔你也别急,这点事我还能摆平。我担心的是长此下去影响不好,他下面的人已经给我告了

几次状了,再这样我也不好庇护他了。”

罗平生又叹了口气:“我罗平生一辈子兢兢业

业为罗家,就是没养了个好儿子给我撑门面,才受这上门女婿的窝囊气。你也别为难,该怎

么办你就怎么办,不要说下面的人告状,只你那兄弟媳­妇­的气也够我受了。你回来就你管吧

,过了年我就回乡下养老去了,再不管罗家任何事。”

他的话让罗烈有些动容:“叔叔

这是从何说起,罗家就是你的家,你走了我们怎么办?”罗烈这话倒也不是哄叔叔开心,不

管罗平生和他这些年来有什么矛盾,他都相信罗平生对罗家的忠诚。

罗平生苦笑:“你

是当我是亲人,别人就不一定啊!就说那罗义吧,从回来就视我为眼中钉,好像是我把他弄

进监狱才让他失去罗家家长一职的。还有你那弟弟罗江和戴柔,一天到晚逼着我要钱,说也

要自己创一方事业去,这不是诚心分裂罗家吗?我老了,我也禁不起他们这样折磨,趁早回

乡下安度晚年算了。”

分裂!这词让罗烈浓眉就跳了几下。简单说是分裂,实际恐怕是

争权吧!他嘴角忍不住就掠过一丝冷笑。他罗烈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为罗家创下这份家业,他

们花天酒地,坐享其成不说,现在不知道感恩戴德,竟然妄想争权夺利了!

“你后母估

计也是因为有戴柔撑腰,拉拢了罗平德那几个老儿出来做跳梁小丑,对我说这么多年你大权

独揽,罗家也不知道是赚是亏,要让你实行政务公开,将罗家产业一一公报入帐,什么半透

明化管理。”罗平生估计也是这些日子被那些人闹的烦不胜烦,气受多了,见到罗烈就大吐

苦水,和他往日的形象极不相符。

“嘿嘿!哈哈哈!半透明管理?”罗烈像听到了一个

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要透明吗?那要不要我每项支出都向他们列个报告

等他们批准再执行?”他笑完后就忍不住冷笑。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如果罗江敢当他的面

这样说,他一定会问他,你那豪宅支出需要透明吗?每年给你的大大小小的巨款需要透明吗

?甚至帮你还的赌债需要透明吗?

罗烈想到这些忍不住又是一声冷笑,有些心寒的冷笑

。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自认为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罗江。他罗烈十六岁就出来扛起了罗

家,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不说,刀尖上要命的危险不提,都只为下面的两个弟弟不跟他一样

要过同样危险的生活。罗江他做了什么了?在他的羽翼下花天酒地,任意挥洒着他近乎拿命

换来的钱。钱,他并不在乎,赚来就是要给他在乎的人用,他从没要任何人感激,也不想要

任何人理解,只是做着他觉得该做的事,尽着他该尽的义务,难道这就是报答吗?

怀疑

他?

罗烈一瞬间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也难得和罗平生有了同样的感受,想找个地方独

自清闲,什么也不管的感觉!

赛尔到的第二天去店里看简心,因为自己常在外

跑没时间,所以她基本不管店里的事,店也给简心了。到店里一看,全部被拆得乱七八糟的

,原来是简心在重新装修。

赛尔正东张西望,简心不知道从哪转出来,一掌拍在赛尔的

肩膀上,让她痛得就大叫起来。简心吓得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叫得那么大声。

赛尔还没解释,刘亦杰在旁边就哈哈大笑起来,说:“简小姐,她现在是病号,她的手骨

折了。”

“真的吗?滑雪弄的?”简心知道他们去滑雪,但因为自己走不开就没去。

“想我了没?”赛尔递给她礼物,笑着说:“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吧,我们很久没在一起聚

聚了。”

简心笑道:“还真巧啊,萧铁他们昨天才说要帮阿宽践行,你来了就刚好赶上

。”

“践行?宗正宽出差吗?去哪里?”赛尔不在意地问。

简心笑了笑,那笑容有

些勉强:“去美国工作,那边有家著名的律师事务所接受了他。”

赛尔挑挑眉,心里顿

时极度不安起来,惴惴不安地问:“去多久?”

简心低了头将手上戴着涂画的手套摘下

,看似不在意地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说过去看情况,适合了就在那边发展,不适合再回

来。”

赛尔无言,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无法理出头绪,怀了最后一丝希望,自觉有些

虚伪地笑道:“那你也要去美国发展了?”

简心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讽刺她还

是嘲讽自己地一笑:“我去­干­什么,我和他分手了,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赛尔震惊得没发现自己一脸的傻样。

“都分手了,你

要知道那么详细­干­嘛,时间早和晚有什么关系吗?都一样的分。”简心很呛人地说完后似乎

发现了自己语气太冲,丢了手套忽又笑道:“等我去洗洗手我们换个地方聊吧,在这里像几

根柱子一样还拦着工人­干­活。”她说完径直去休息室洗手,等回来时又是和往常别无两样的

简心,一脸给人温柔恬静错觉的简心。

两人坐了刘亦杰的车要去简心介绍的新开的一家

咖啡屋,简心说那里的泡沫红尘可比法国名店的,一定要带赛尔去尝尝。这是一家很雅致的

庭院式咖啡屋,里面的布艺沙发让人坐下就温暖得不想走。静谧的环境,­精­美的骨瓷质杯子

以前是赛尔把玩的最爱,现在她却熟视无睹,心不在焉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刘亦杰在外间的

桌子坐着,要了杯咖啡看着画报。

简心用小勺搅着咖啡,放了块小点心进口中优雅地咀

嚼着,边含糊地对赛尔说:“你尝尝,正宗的杏仁饼,火候刚好,酥脆合适。”

赛尔心

虚地看着她,简心如果骂她打她或许她还能接受,但简心若无其事的样子却让她越来越坐立

不安。宗正宽对她的感情她知道,但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或看见她对罗烈的感情还有他

和简心的交往,已经让这种感情慢慢淡去了。简心受伤宗正宽拥抱她那一下却让她心惊­肉­跳

起来,难道宗正宽对她的感情还没有放下?现在听到他们分手的事更让她明白,一切的根源

依然在她。因为有她,宗正宽才无法接受简心。两个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私心地以为他们

相好自己就可以放下,现在这种美好的愿望随着他们分手就破灭了,怎么叫她心安呢!

“你不吃吗?那我不客气了,我早上吃了早餐就没吃午饭,饿死了。”简心不客气地从她盘

子上取走了杏仁饼,香甜地一扫而空,然后满意地拍拍手,喝完杯子里的红茶,才拿纸巾擦

了擦嘴。

“你不知道,我杂志社那些朋友第一次带我来我就爱上了这里,觉得很舒适,

非常有感觉,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所以你一来我就带你来,怎么样,不错吧!”简心得意

地看着赛尔笑,那笑容好像一个有好玩的玩具迫不及待地要向好朋友炫耀以求得到肯定或羡

慕眼光的小孩。

“非常不错。”赛尔微笑,心事重重地用左手端起冷了的红茶喝着。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表情啊?我和宗正宽分手根本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样自作

多情地内疚算怎么回事啊?”简心终于受不了地摊开双手向上做了个无语问苍天的无奈表情

“我……”赛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无从解释。

“关你什么事?难道因为我前男

朋友爱着我女朋友而无法分多余的爱给我,也不管我女朋友深爱她男人而根本对我前男朋友

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就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怨恨我女朋友?老天,范赛尔你哪来那么老土的思

想,那么落伍!难道你不知道爱情不是你想怎样我想怎样它就怎样的,它还要感觉还要火花

还要激|情!我对宗正宽是有感觉,可火花是要相互碰撞才能擦出来的,少了一方都无法迸­射­

出那激动人心的光亮。我希望宗正宽是能和我擦出火花的火石,可实践证明他不是,那我们

只好放弃了无谓的碰撞,各自给对方机会继续寻找适合自己的火石。这在男女之间是正常得

不能再正常的分分合合,你­干­嘛要想那么复杂多情地自以为是呢?”

简心一番激|情演说

让赛尔听得目瞪口呆,傻傻地就盯着她看,似乎想看出隐藏在激|情下面的真实情感。

是简心很平静,坦然地接受着她的审视,未了摇了摇头:“范赛尔,不知道你遇到罗烈是幸

还是不幸,反正你落后了!你问问自己你有多久没看时尚杂志,有多久没上街感受一下潮流

,有多久没有和朋友一起疯狂,有多久……”

“停。”赛尔忍无可忍地阻止了她,笑骂

道:“臭丫头,不过是关心你一下就给我安了这么多罪状。好,好,我承认我落后,我承认

我自作多情,反正只要你不怨恨我我就无所谓地继续落后。”

简心朝她做了个鬼脸,笑

道:“你明白这道理就行了,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内疚感,我更不希望这

件事影响我们的友情。爱情本来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东西,我这人相信缘分,所以随意而安。

再说了,你又没有故意让宗正宽喜欢你,宗正宽也没有要求我非要喜欢他,一切都是我们自

己陷进去的,那­干­别人什么事呢?有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各人选择,所以各自祈福吧!”

知道罗烈回来,晚饭例外地就人多起来。加上罗义和沈水江还有放假回来的小

音等,主屋的餐桌上就坐了八个人,算是罗家很全的聚会。

罗烈心知肚明,知道这些人

集这么齐别有目的,他也不说破,若无其事地和小音聊天,偶尔淡淡地看他们一眼。戴柔和

罗江坐在两对面,两人的表情似乎在闹什么别扭,谁也不看谁。罗义和沈水江坐在一起,偶

尔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罗平生目不斜视只看着自己的碗和盘子,似乎在研究今天的菜是

怎么做的。后母有些热情过头地张罗着仆人上菜,边说什么什么是罗烈爱吃的。

各怀鬼

胎!罗烈相信整个饭桌上能找出的纯洁之人只有小音,不由深感自己坚持把她送出去念书的

抉择是正确的。

吃完饭,小音受罗烈的暗示先走了。罗烈依然坐在原位上,任义帮他端

来了无糖的咖啡,他就自己品尝着,沉思着。

沈水江这次闯的祸可大可小,关键在于怎

么找到同样的货来供给大鳄。说到这,讲一下沈水江闯的祸,原因就起于大鳄需要一批货,

属于紧俏敏感的货,数量不大,也就几百万美元的货,罗烈托关系弄到了,本来只要指定的

时间交货就行了,人家大鳄的钱都打到了罗家帐上,可问题偏偏就出在了交货这道程序上。

沈水江负责送货,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认识了另一党什么组织,人家也刚好需要这样一批货,

愿意高价买下来,也不知道人家给了沈水江什么好处,他就不顾罗烈的交待将货转卖了。这

样一来大鳄以为罗烈见钱眼开不讲义气,甚至上升到说罗烈想黑吃黑,气得暴跳如雷,把知

道这事打电话去道歉的罗烈骂得够呛。罗烈自知理亏,又不想得罪大鳄,好说歹说保证尽快

弄同样一批货给大鳄才暂时熄灭了大鳄的火气。现在罗烈想的就是怎样再弄一批货。

常的军火贸易,只要不是涉及保密的武器或者敏感的武器种类都很容易找到供货渠道,但大

鳄需要的这批货却不在这个行列中,罗烈上次那批货都是走了很多关系才弄到的,现在想再

弄一批是难上加难。

罗烈一想到其中的困难就忍不住拿眼瞪沈水江,这人什么猪脑,就

为了高出的几十万就转卖了他辛苦弄来的货,也不知道只在这批货上他给人家的好处就远远

不止这个数。他正烦着,餐厅里陆陆续续地进来了罗家的长辈,都是听说罗烈回来上门要求

政务公开的被唆使者。

罗烈来吃饭前已经被告知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倒也不感意外,

只是在心里冷笑着这些人还真敢来。难道他罗烈的权威这么容易被挑战吗?他思付戴柔这样

做的真正意义,不会以为真找这些老头来就能把他罗烈赶下台吧!这样会不会太天真了点?

想着突然想到赛尔对付二叔的事,罗烈忍不住­唇­边就带出了个会心的微笑,或许用赛尔那招

釜底抽薪来对付这些窥伺他权力的人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

他冷冷地看着这群人找位

置坐下。这应该算公然挑衅了吧,约好的群起而攻。嘿嘿,要不是他手上还掌握着罗家的经

济命脉,估计夺命的政变都可能会发生。一时他被自己的丰富联想逗乐了,难道是近朱者赤

,跟赛尔在一起太久连她奇奇怪怪的想法都学会了?

“小烈啊,大伙也是好久没见你了

,听说你回来了就都过来看看你,顺便聊聊。”最年长的罗平德倚老卖老地做了开场白。

罗烈微笑道:“大伙来看我很好啊,我也好久没和大家聊聊了,就一起交流交流吧!”罗

烈脸上虽然笑着,心底却有些悲哀。上位者都是这样孤独吗?他坐在桌子的一端,罗平生坐

在他左边,罗江做在他右边,其他的人全都坐到了戴柔和罗义那边。虽然他们的位置是一进

门的顺路,但下意识也看出了泾渭分明。罗江是戴柔的人,只有罗平生才是他中坚的力量。

罗烈反思是不是这几年自己让他们赚得太多,这一票人都闲得忘了团结,忘了风险,以为什

么都垂手可得?

“小烈啊,水江这事我们都听说了,你想怎么解决?”依然是罗平德发

言。让罗烈怀疑他真是老糊涂了,不懂枪打出头鸟吗?难道真自持是罗家元老罗烈不敢拿他

怎么样?这样迫不及待跳出来也不怕得罪罗平生?

“德叔是问我怎么处理水江还是问我

怎么善后此事?”罗烈和他装糊涂。两者他都能处理,只是要分关系。处不处理沈水江还要

看罗平生的面子,但罗平德这样推出水江来就不是他的错了。

罗平德听了罗烈的话才意

识到自己将自己推到了罗平生的对立面,虽然罗平生低着头盯着­精­美的餐桌布上漂亮的花朵

,他也不由自主地心虚了。想了想还是赶紧补救:“我是指善后这事。”

罗烈斜了一眼

有些如获重释的沈水江,装作烦不胜烦的样子说:“德叔这话问得好,我正发愁呢!不知各

位有什么高招可以帮罗烈这个忙?”

“大鳄不能得罪啊……他可是罗家的财神……”一

时屋里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罗烈静静地看着,顺带也看见了戴柔脸上的不以为然。

“戴柔,你现在也是罗家的人,你也出出主意吧!”罗烈直接点她的名。

“哎呀烈哥

哥,你也太抬举我了,一大群男人都没主意,我一个女人家会有什么好主意啊!你就别为难

我了。”戴柔嘻嘻笑道,事不关己地玩着自己的指甲。

罗烈装作有些头痛的样子用手揉

了揉太阳|­茓­,先釜底抽薪:“早先过来时叔叔把最近大家的意见都给我传达了一下,说大家

想让我政务公开,我一听非常高兴,这是好事啊!我很赞成公开!”他说着顿了一下,慢悠

悠地将咖啡杯举了举,大声说:“任义,再帮我弄杯咖啡,昨天晚上为这事愁得我都没睡好

,这会直犯困,都快睡着了。”

屋里的人趁这功夫面面相窥,都不知道罗烈这样说是真

是假。大家都摆明了夺权,他却表示赞成!连始作俑者戴柔都忍不住狐疑起来。

“大家

一定是体谅我,怕我太累才想出了这样的方法来帮我,我很感谢大家!我决定听从大家的意

见,政务公开……”

虽然和简心说开了宗正宽的事,但再见到宗正宽时,赛尔

的表现还是差强人意。也不知道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宗正宽的气,她对宗正宽的态度是不冷不

热的。虽然几个朋友都看出来了,但也没有人会指责她。

萧铁给宗正宽倒酒,边笑道:

“阿宽去那边是前途远大,志在万里,我们为他祝贺吧!”

安西元拿了酒杯给宗正宽敬

酒:“你要走的事我开始没什么感觉,有天想下次我惹了事那第一个赶来帮我的就不是你了

,突然就像个女人一样伤感起来,才发现你对我的好。”

宗正宽微笑:“能让你这样记

住我也不错啊,下次再惹事也没关系,让你师傅罩你吧!”

刘亦杰就拍了安西元的头一

下,笑道:“再惹事我就把他丢到美国去陪你算了,免得你一个人在那边孤独。”

“他

怎么会孤独呢,洋妞多得是,一个个又­性­感又火辣保证让他看得眼花缭乱。”简心笑着和宗

正宽碰了碰酒杯。“等你成美国大律师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啊!”

宗正宽

有些苦涩地笑了:“想忘也忘不了啊!”他碰过简心的杯后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简心

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赛尔,宗正宽已经喝得很多了,平时很自制的一个人,不知

道是受离别气氛的侵袭还是被赛尔的冷淡刺激的,只要别人一敬酒他就全喝。

慢慢众人

都看出来了,宗正宽似乎就是在和赛尔赌气,他们就谁也不给他敬酒。但宗正宽才不管,众

人不给敬他就自己倒,一一轮着回敬众人。凭大律师的口才说的敬酒词还让众人无法拒绝,

又陪他喝了一轮。

最后是赛尔,宗正宽给赛尔的敬酒词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还当我是

朋友的话,我们最后喝这一杯。”

赛尔拿着酒杯看着他,宗正宽眼睛里已经有很多红丝

,但却掩饰不了他痛苦的眼神,就是这样的眼神让赛尔屈服了。“最后一杯,不许再喝了。

宗正宽点头,和赛尔碰过杯后一饮而尽,真的直到散场也没有再喝一杯。

终场结

束,没人响应宗正宽说是去夜总会狂歌一晚的提议,各自找借口回家。赛尔也在刘亦杰的护

送下辞别了大家回家了。在瑞士受的伤她不想家人担心,告诉家人的说辞是不小心摔的,所

以范妈妈不准她到处乱跑。

赛尔回到家里陪母亲看了一集电视剧,有些冷她就上楼了,

躺在床上看了半天书关灯睡觉。在黑暗中赛尔大睁着眼,宗正宽痛苦的眼神似乎在黑暗中闪

着光,折磨着她半天不能入睡。

不知何时赛尔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口哨声,起初她以为自

己在做梦,等仔细听,真的听到了口哨声,哼得曲调赫然就是她最喜欢的《onlyyou》。赛

尔慢慢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口哨声,慢慢地眼泪就落了一脸。

那还是

在大学一年纪,她和简心同时认识了学长宗正宽,也认识了这首歌。晚会上宗正宽一首深情

的《onlyyou》同时征服了她们两,因为自身的骄傲和矜持,范赛尔从不会主动对某个男生

说我喜欢你。但简心说了,简大小姐当时就捧着一颗心要做绣球地投给宗正宽,那副痴迷的

样子和随后每天对宗正宽的信息轰炸让赛尔退让了。她一向就不喜欢和人争抢什么东西,男

人也如此。等到后来她意识到宗正宽喜欢的是她时,她已经是韩君培的女朋友,只好叹息错

过了。

此时听到让她情窦初开的曲子,想到宗正宽一路的关怀,生他的气顿时就消了。

赛尔想想早先时候对他的冷淡,想想他就要走了,从此后他们各走各的,说不定就再也没有

相会的机会,一时就觉得自己很残忍,抓了大衣就跑下去。楼下一片黑暗,都不知道几点了

,估计家人都睡了。

赛尔跑出门,转到侧墙,果然就看到宗正宽斜倚着墙站着,两手捅

在大衣口袋里,不怕夜风寒冷地在她窗子下吹着口哨。他的侧影看上去有些萧瑟,孤独的样

子让赛尔对他生出了怜惜之感。

“阿宽。”赛尔站住了,迟疑地叫道。她不知道这样出

来是对是错,只知道不出来她一辈子都会内疚。

宗正宽听到了她的声音,像是不敢相信

,站了一会,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竟然会下来。两人在

路灯下对视着,慢慢宗正宽走了过来,一直走到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然后静静地看着

她的眼睛,许久许久才低低地问:“爱一个人有错吗?”

再然后宗正宽伸手将她搂进了

怀中,抱着她痛苦地说:“我怎么才能停止爱你呢?我怎么能明知道你和罗烈相爱却卑鄙地

祈祷你们彼此厌倦,尽早分开?我怎么能看着你的笑去爱另一个女人?我怎么能和你呼吸着

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却想着你离我多远?我怎么能听见你有危险而不着急?我怎么能想着今生

和你这样无缘而不绝望?我怎么能……,怎么找一个方法来让自己不那么爱你呢?你告诉我

?”

赛尔的眼泪就一串串滴落在宗正宽的衣袖上,她静静地由他抱着,有些冷的脸颊在

碰到他冰冷的衣袖时也不畏缩,似乎这样才能弥补对他如此深厚的爱的无奈。

爱一个人

有错吗?

没错!错的是爱上了一个错的人!错的是一开始就错了缘!

如果她当时不

让简心,或许他们三人的命运都从此改变!那么也就没有罗烈,也就没有宗正宽现在的痛苦

如果宗正宽不是忙着学业,不是想等做出点什么成绩才敢追被他错误以为是很高傲的

范赛尔,如果宗正宽在范赛尔失婚的当天勇敢地带走她,如果……

那么一切都会被改写

了,自己的命运,互相交缠的命运都会统统因为这些如果而改变。

人生的际遇是如此的

有偶然­性­,一个决定可能改变了另一个决定,一个偶然又可能引来无数的偶然,甚至一个无

心动作一句话都可能带来新的际遇。

爱一个人有错吗?

错与不错其实没有标准答案

,付出不付出也没有值不值得的说法,爱了付出了也没有什么标准的收获公式。一定要找个

答案的话,问问自己:这其中你的心跳,激动,喜怒哀乐等等感觉你该拿什么去计算?

可是只有爱可以回答,

从头开始或远远离开.

然而我坚信,对于你我来说,

阳光会

再一次照彻大地.

因此我只是扮演我的角­色­,

祈祷你的心情会从此改变.

但我

无法让你明白,

有些事只有爱可以决定.

……

罗烈看了看罗平德,谦逊

地说:“德叔,大家想让我怎么个公开法?”

罗平德没想到罗烈这么好说话,原来准备

的说辞一句也用不上,只好支吾着看向戴柔,谁知道戴柔根本不看他,依然在看自己的指甲

,似乎在研究镶水钻的指甲有没有掉了一颗水钻。

罗平德没主意了,又看向罗义,罗义

却低头和沈水江在嘀嘀咕咕。老头虽然是一个糊涂没主意的人,见状也知道这些人只是把他

推出来做炮灰的,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反正都得罪了罗烈,索­性­一条道走到黑吧!清了

清嗓子,罗平德说:“小烈啊,他们的意思是从你当任家长以来,你也管了罗家很多年了,

这么多年来你做出的成绩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也不是不信任你,大家的意思就是能不能把

罗家的产业啊,经营项目,每年的利润支出家庭会议上都详细公开一下,好让大家都心里有

个谱。就这个要求!”

罗烈漫不经心地玩着咖啡杯,等罗平德说完他眉毛也不抬,一口

应承:“行,没问题。”

众人再次惊讶地互看,越来越不懂罗烈今天是怎么啦!

烈若无其事地说:“我很久以来就在想怎么把罗家发扬光大,可碍于能力有限,一直找不到

妥善的方法,现在德叔的话给了我灵感,让我找到可行的方法,那就是让众人都参与到管理

中来,一来集思才能广益,二来也可避免我独断专行。我刚才想了想,就先从众人呼声甚高

的政务公开做起吧!大家要我公布产业项目我一时也理不清楚,回头让任义仔细理清了再报

告给大家。支出嘛我也不记得那么多了,但都有单据可查。现在要政务公开,也是好事,回

头我先清理一下借款,大家再派人一一详查怎么样?刚好大家都在,我就一起说了,我看了

一下,在座的都从我这借过款,为了公平起见,大家在十日之内都把借款还上,一来避免我

难做,二来也不要落个侵占罗家公共财产的名声如何?德叔,你年高德勋,这表率就你先带

头吧!”

罗平德呆了,这往日和罗烈变着名义借钱是从没想过还的,大大小小的钱转手

都给三个儿子弄去了,他也从没想过罗烈会要他还,所以写的借条都是当罗烈不好白给的纸

眼镜,谁会想到竟然要当真呢!这么多年累计下来他的借款自己都数不清,真要还倾家荡产

也不够。看看在座那些刚才在外面呼声很高的人都一个个变了脸­色­,估计情形和他也差不多

,顿时就没气了。

人家罗烈也不是不公开,条件就是先把借款还了,你能还我就能说,

又不是他亏空罗家的,是借款!这样一说把大家的嘴都堵上了,一个个互相看看,却不甘就

这样放弃。比起他们的借款,他们相信罗家的利润更是块大蛋糕,都迫不及待地想瓜分到属

于自己的一块。人是贪婪的,他们只想统观全局,却从来没人帮罗烈计算一下除了要给他们

丰厚的分红,分红以外不想还的借款,还有巨额的关系费,信息费等等开支。都目光短浅地

以为罗烈亏待了自己,想迫不及待地,最好是就此瓜分了罗家落袋为安。

罗烈把一切都

看在了眼中,忍不住就悲哀起来。作为受新世纪教育颇深的他来说,虽然早知道这样的家族

管理是落后的,必然会解体的,但不管是想建造乌托邦的理想家园还是不忍罗家土崩瓦解,

他都想凭自己的力量将罗家仅有的亲人都聚在一起。现在看看这样的亲人,他不禁为自己的

理想叫屈,这些人值得他如此的付出吗?

“喔,说到经营公开,我不是想为自己找借口

,只是想给大家提个醒。大家都知道罗家是以什么生意为主,这样的生意大家觉得能公开吗

?会不会我才在这里说我们接了什么生意,回头这桩生意就泡汤了?我也不是不相信大家,

只是大家也都听多了出卖或什么内­奸­的事,只要大家敢保证我们的信息不会外露,我不在乎

将所有政务和大家公开。”罗烈说话时眼睛故意看向戴柔,仅仅随意的一瞥就让注意着他的

人了解了他的意思。没错,就算大家都是姓罗,能保证同一个利益,那戴柔呢?她是戴家的

女儿,虽然是他们罗家的儿媳盟友,但谁能保证她不是先以戴家的利益为先呢!这样的生意

信息机遇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谁知道利益当头时她不会出卖罗家呢?一时有点脑子的人都

觉得要不是罗烈提醒差点被戴柔利用了!再一想就觉得这样的公开非但不利于罗家发展,还

可能就此让罗家瓦解,实力都被人家摸走了,想灭你就早晚的事了。

“我来说几句。”

看了半天餐桌布的罗平生说话了。“我本来不想发表什么意见,怕大家以为我是罗烈的亲叔

叔只会帮他说话,但现在我有几句话不能不说。罗烈可以算我一手扶持起来的家长,这么多

年来大家上到平德老弟,下到还在求学的罗奇,谁都看到了罗烈为罗家做出的成绩。我们罗

家能在这站稳和罗烈是分不开的!这么多年我还没听谁说罗烈办事不公,也没听谁说罗烈只

为自己,更没听谁说罗烈为人小气。谁家有事他都尽力去帮忙,就算委屈自己他也一心一意

地为了这个家奔忙着。多少次他都对我说很累,要我在下面重选一个接班人出来接替他,他

想好好休息去了,但我一直没同意。不是因为我是他亲叔叔我才袒护他,而是我觉得目前在

罗家还找不出一个像他这样能担当重任的人。如果你们认为我说的话不对,那你们选一个接

班人出来,我保证罗烈立刻让出家长之职。”罗平生傲气地巡视周围,一扫刚才委靡不振的

感觉。

大家面面相窥,那些老者也在不住点头,罗家目前确实找不出能超过罗烈的人,

被当做罗烈接班人培养的罗奇才十八岁,还在德国求学,善不能担当此任。

“既然找不

出,那么我们只有仍然一如既往地相信罗烈。大家也听罗烈分析了不能公开的苦衷,那么以

后就不要再说这些令他为难的话。只要相信他能给罗家带来好处,帮助大家赚钱的能力就行

了。如果他有一天丧失了这个能力,我就和大家一起推倒他,绝不让他威胁到大家和罗家的

利益。怎么样?”

话到如此,众人只有点头的份了,一场争权的非家庭会议就此流产,

谁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利益去造就别人的利益,到嘴的­肉­谁又甘心吐出来。所以虽有不甘,却

只能暂忍了。

罗烈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病急乱投医了,为了给大鳄那批货凡

是能找的关系都找了,就是搞不到那紧俏货,这边大鳄又死命急催,弄得罗烈是焦头烂额,

烦不胜烦,也没顾上回去看赛尔,就在奔忙中过了年。等有个机会过去却扑了个空,赛尔和

简心飞去美国看谭天凡去了。

天凡早已经出了院,每天呆在别墅里做康复运动,说要早

日回来,罗烈让他安心休息,说以他现在的身体过来也是不能承受,就当渡假吧。他还要赛

尔留在美国多陪陪谭天凡,说自己搞定这批货就过去看他们。

回到家乡,刘哥终于给罗

烈找到了那紧俏货,一个A国的小军火贩鲍特手中正有这样一批货。罗烈和他在电话里谈了

几次,决定亲自过去看看货。对鲍特的漫天要价罗烈倒没有异议,这次就算贴钱他也要弄到

这批货给大鳄,他只是担心鲍特这批货的真假。和罗平生商议后,叔叔也支持他亲自过去看

看。唯一让罗烈有些心烦的是,A国是帕克王子的地盘,那人一直对他心怀不轨,这样主动

送上门去怕帕克知道后从中捣乱。犹豫再三,罗烈还是决定过去,他一向和帕克井水不犯河

水,不相信帕克会真的敢对他怎么样。

这或许是罗烈多年没有遇到大的挫折培养起来的

自负过甚了,忽视了帕克那样的人并不是他这样的谦谦君子,从而犯下了他一生最大的错误

。这错误毁了他一手建造起来的罗氏王国,差点要了他的命,也从此改变了许多人的一生,

让他以后回忆起来都不知道一向­精­明的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做了这样错误的决定。随着岁月

的流逝,他只能将这错误归结为命运。

对,命运,命运这只手将他生命之舵从A国之行

彻底扭转了。

三月初,罗烈和任义,小伍,孙铸还有原庄园首席保镖岳浩分别搭乘飞机

前往A国,在A国机场外几公里处几人聚合后一起前往预定的酒店入住。休息了一会,几人

要了晚餐在客房里面吃。罗烈没有吃多少,习惯地端了咖啡就在手提电脑前看新闻。

上几人租借了酒店的车前往鲍特指定的宾馆,一路没有什么异状,到宾馆他们将车停在了停

车场,一起走进了宾馆。等电梯时,罗烈忽然对任义说:“任义,去帮我买条烟,忘带了。

任义点了点头,离开了。酒店外没有罗烈喜欢的美国ARKROYAL烟,任义跑完一条

街才买到,当他兴冲冲地往回走,快到宾馆时,宾馆前围了一大堆人。出事了!

任义远

远地站着,并不急于上去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作为罗烈几个保镖中年龄最大的他自然懂得先

明哲保身的道理,如果罗烈他们真发生了什么事,他过去也没用,关键是保存实力。等了一

会,竟然看见A国政府警车开出了宾馆,一连五辆,任义暗暗的吃惊,不知道出动这么多警

车他们怎么一点觉察都没有。他站在­阴­影中,用手机拨了小伍的电话,才响了两声,电话被

接了起来,任义不说话,对方也不说话,僵持了几秒,任义挂了电话,将手机卡取出来丢了

,然后迅速离开了宾馆。等他返回他们入住的酒店,酒店外依然布满了围观的人,任义只看

了一眼,就让计程车司机把他送到了前面的酒店。在酒店前下车,任义进去转了一圈又从后

门走了,搭车去红灯区找了家三流旅店住下。

次日,任义买的一堆A国报纸没有任何人

在酒店被捕的消息,只有在一家官方的报纸角落找到了手指宽的一条新闻,有几个毒品贩子

在接头的时候被警方拘捕。

毒品贩子?任义眉头皱了起来,这算栽赃陷害吗?他敢保证

他们身上没有一个人带了一克毒品,但对方呢?任义落实了这确实是个陷阱,没有鲍特这个

军火贩,等待他们的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精­密的陷阱!

问题是:

谁出卖了他们?

谁把他们引来的?

谁又把他们住的地方泄露给了警方?

如果说鲍特是引子,那

谁知道他们确切住的地方?这地方是他们遵循老规矩,到的时候才临时决定的。可警方却迅

速掌握了这点,这不能不让任义警惕,这只能证明他们之间有个内­奸­!任义换了电话卡给谭

天凡打了电话,让他再通知其他人。

接下来的两天,任义用尽手上的关系也丝毫没探到

罗烈他们的一点消息,甚至连那些被抓获的毒品贩子也没了下文。罗烈他们几人像空气一样

从宾馆的电梯前就消失了!任义有些走投无路的绝望了,这时候任义接到了一个兄弟的电话

,这电话是他后换上的卡,知道号码的人除了他的家人不会超过十个。

这个兄弟自己报

了名字任义才听出他是罗烈手下的一个保镖,他在电话里说:“任哥,烈哥是不是出事了?

任义警惕地问:“出什么事了?”

他说:“任哥你不要瞒我了,我们都知道烈哥

出事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活着。我打电话给你是叫你不要回家了,先在外面躲一躲吧!

“为什么?”任义不解,虽然他没想过在罗烈还没有确切消息的情况下回家,但也不

能不好奇为什么叫他不要回家。

他说:“戴柔罗义到处宣传是你出卖了烈哥,把你的家

人都抓起来了,我不相信你会出卖烈哥,才向你老婆要了这个电话通知你。”

“罗叔知

道这事吗?”任义怀了最后一线希望,他是罗平生亲自调给罗烈的,别人相信他会出卖罗烈

,罗平生也不可能相信。

“罗叔他死了。”

任义被这五个字惊得手机都拿不稳掉在

了地上,片刻反应过来后抓起手机蹲着就叫:“怎么回事?”

幸好手机没摔坏,还能听

到对方说:“你们走后第三天罗叔就发生了意外,被一个醉酒的司机撞死了,司机当时就被

警察抓走了,罗叔的尸体被送进了冷冻室,说等烈哥回来处理,现在都还在冰着……”

他又讲了什么任义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突然之间为罗烈的命运担心起来。

四面楚歌

!也不知道这四个字形容罗烈此时的处境对不对,反正一刹那他脑子里就只有这四个字。

没有罗烈和罗平生的罗家,正如群龙无首,该大乱了吧!

小昆在谭天凡受伤

的第二周就高薪给他请了两位非常有名的康复师帮助他做康复工作。作为一个靠身手吃饭的

保镖,谭天凡深懂体格对他的重要,非常积极地配合康复师进行锻炼。加上小昆请的营养师

的调理和随后赶来的三姐夫­妇­的­精­心照料,谭天凡恢复得很快,到第六周就可以丢掉拐杖下

地慢慢行走。等赛尔她们过去看他时,他除了不能做剧烈运动和长时间站立外基本与常人无

异。简心呆了两天,因为工作关系先行返回,赛尔反正也没事就留下来陪谭天凡。赛尔受的

伤不是很重,早丢了石膏,在谭天凡康复师的指点下,没事就陪着谭天凡做康复训练,半个

月练下来,自觉腿健了,手上也有力了。没事她跟着营养师学习了很多营养知识,再加上有

医学博士小昆的指点,赛尔也算半个营养师和护理师了。在三姐夫­妇­的教导下,她也学了几

手厨艺,做得菜有模有样,让谭天凡吃了赞不绝口,夸奖她改变了很多。

这样每天的生

活倒也充实,赛尔也不觉得无聊,乐此不倦地呆着,满心期盼地等着罗烈过来和她相会。

别墅里人很少,来来去去就他们几个。晚上没事谭天凡就请赛尔做他的老师,学习法语,

开玩笑说等他退休要去法国做模特,赛尔哈哈大笑说你做模特没前途,还不如去进军好莱坞

呢,那里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硬汉,你去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虽然这样说,赛尔还是认

真地教谭天凡。罗烈手下的人除孙铸懒惰点,其他几个都是肯上进的,小伍­精­通计算机,任

义深藏不露却是罗烈的财经顾问,谭天凡就比较杂,公关护卫等等都是他在做。赛尔相信如

果有天罗烈退休的话,只他手下这些人都可以迅速建起一个商业王国。强将手下无弱兵,所

以对谭天凡的上进她是积极支持的。不能不支持啊,在看到罗烈自己都­精­通五个国家的语言

还在不断的学习吸收更多的知识,他身边的人也不能差到哪里吧!就说赛尔受他这种积极向

上的­精­神影响,也在不断地充实自己,以跟得上罗烈的思维。

对此赛尔的想法是两个人

一起走路,一个人不断向前,另一个人却站在原地不动,那么他们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分道

扬镳。因为赛尔自己也是一个喜欢挑战自己的人,所以也不觉得再让自己更上一个层次有什

么不好,因此借陪谭天凡的机会,她也在不断充实着自己,学习了许多关于军事或武器的知

识。

罗烈出事的当晚赛尔就知道了,因为时差的关系,美国是白天。当时赛尔正和谭天

凡吃了中饭在喝茶,天凡手机响了,谭天凡歪在沙发上懒得动,对赛尔笑道:“范小姐,麻

烦你递下手机过来。”

“懒虫。”赛尔笑着站起来,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起递给他,笑道

:“不会是护士小姐又约你吧?”天凡住院期间,有个护士小姐迷上了他,缠着他要了电话

,一直对他进行电话攻掠战。

天凡笑了笑:“那电话我没开机,想清净几天。”他说着

看了看来电号码,不觉就坐了起来,翻开手机微笑道:“喂。”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谭天凡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让赛尔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发

生了什么事让谭天凡脸­色­突然就变了,只见他头上的青筋鼓起,在他因为做头部手术剃光后

才长出的寸头上格外明显。他说着猛然站了起来,举着手机如困兽般地来回走动,边听着对

方在电话里说着什么。赛尔看到他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粗大的鼻孔不断煽动,一时

一种莫名的恐慌就袭遍了她全身。从没见过这样的谭天凡,能让谭天凡如此失态的事会是什

么呢?难道是罗烈出事了?

“好,我知道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吧,我来想办法。

”谭天凡挂了电话,回头看见赛尔盯在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闪开了。

这一闪更让赛尔

证实了自己的猜疑,她颤声问:“罗烈出事了?”

谭天凡面对她清澈洞悉一切似的眼睛

,连掩饰都来不及,只好沉重地点了点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烈哥他们被

捕了,刚才是任哥打的电话,只有他因为帮烈哥买烟侥幸逃了,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你先

别急,我找人想办法,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我要打几个电话。”

谭天凡先打罗平生的

,打了几个都没人接听,当时谭天凡并不知道罗平生刚死了,还以为罗平生人机分离。等晚

上再打时,罗平生的保镖才向他报告了这一噩耗,惊得谭天凡目瞪口呆,直觉地感到这次罗

烈,罗平生出事是一个大­阴­谋的开始。

罗平生的电话打不通,谭天凡只好行最后一招,

去找罗烈的表哥廖罡了。

廖罡是罗烈亲妈姐姐的儿子,自己开了家著名的律师事务所。

长得魁梧高大,混血,高高的鼻梁,一双细长的眼睛,说话声音像敲钟,走路给人很矫健的

感觉。他是接到谭天凡的电话后自己过来的,进门看了看赛尔只是对她淡淡地笑了笑就紧闭

着阔嘴巴听谭天凡讲事情的经过,听完后他沉思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天凡,问:“你的身

体过去方便吗?”

谭天凡苦笑:“只要不是打斗跑跑腿能行。”

廖罡点了点头站了

起来:“我尽快安排你过去吧!”

赛尔有些冒然地说:“我也要去。”她无法忍受在这

里空虚地等着结果,这会让她疯掉的。

廖罡看了看她,从头到尾,然后说:“你别去了

,那里不是你这种人去的。”

赛尔被他眼中有些轻视的目光激起了好胜:“我不是只有

这­精­致的一面,我曾经在沙漠里生存了二个月,如果你是担心这个的话。”她有些自豪地扬

起下颚:“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她的话让廖罡眼中闪过了一丝讶然,然后笑着对谭

天凡说:“罗烈哪找来的女人,有点意思。”

谭天凡再次苦笑:“你还是连她一起弄去

吧,否则我前脚刚到估计她后脚也跟去了,还是在我眼皮底下看着放心点,免得到处闯祸。

“谭天凡!”赛尔有些恼羞成怒,这人就非要揭她老底吗?

廖罡用了两

天时间给他们准备好了一切手续,光明正大地用美国护照入境A国,名义是考察A国民用科

技以准备投资,身份是合法的投资公司,配备了一名律师,一个翻译,一个秘书,两名会计

再加上赛尔和谭天凡共七人。

让谭天凡和范赛尔大跌眼镜的是在廖罡律师事务所他们见

到了宗正宽,而廖罡知道他们都认识后,宗正宽就理所当然地成了配备给他们的律师。这不

能不让赛尔感到命运的弄人,她知道宗正宽在美国,但她从没联系过宗正宽,以至当宗正宽

见到她才知道她在美国已经呆了近一个月。

这是他们自那晚后第一次见面,两人都很平

静,做到了如他们说好的做一辈子朋友的承诺。对廖罡安排他去A国的事,宗正宽泰然接受

,准备了资料二话不说就跟他们上了飞机。

七人到了A国,坦然地入住了A国的五星级

酒店,要了四间房。当晚谭天凡出去找任义,然后再回来时任义光明正大地成为他们考察团

后进的一员。几人聚在谭天凡的房间商量怎么找到罗烈,赛尔才知道廖罡挑的人或多或少都

与罗家有关系,所以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找到罗烈,救出罗烈。

赛尔和翻译会计秘

书做表面的工作,按日程进行考察。赛尔出身范氏,多少也懂经济管理,来时就做了功课,

又经会计点拨了一下,做起来也像模像样,颇为内行的样子。

谭天凡和任义就悄悄找当

地的黑帮了解消息。宗正宽则从正面打探那些毒品贩子的下落。几人各忙各的,几天下来,

毫无收获,只知道罗烈他们被那些警车带走后并没有回警局,而是不知所踪了。

这样一

筹莫展的情况下,有人却自动送上门了,也让谭天凡他们证实了猜疑,这事绝对和他有关系

的人——帕克王子。

赛尔几人结束一天的考察才回到住处,就接到了一张请柬。这是一

张金­色­的,印着皇室标志的请柬,上面用英文写着邀请曼蒂小姐晚上七点到白龙行宫吃晚餐

。落款帕克王子。

众人对这张请柬研究了半天。宗正宽主张赛尔不去赴宴,理由是帕克

绝对不安好心,赛尔这一去等于羊入虎口。任义却主张赛尔去,说与其在这不知道罗烈的生

死,不如直接去问帕克,现在大家都确定罗烈的失踪和帕克有莫大的关系了,所以任义主张

不放过这个机会。

谭天凡却犹豫不决,不知道让赛尔去还是不去。他当然清楚帕克对赛

尔的企图,怕发生了什么事无法向罗烈交待。另一方面他也想弄清罗烈到底是死是活,所以

非常矛盾。

赛尔自己决定了:“我去。大家这么辛苦还不是想弄清罗烈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还要放过呢!再说帕克敢这么光明正大地邀请我,我为什么就

不能坦然地去呢,他要搞鬼机会多的是,不一定我这一去就会发生什么事。”

宗正宽想

想点了点头:“不错,你名义上是考察团的,又是持美国护照来的正当商人,帕克如果不想

弄出什么国际事件是不会为难你的。”

谭天凡这才理解廖罡为什么给他们弄了那么复杂

的关系来A国。

宗正宽又道:“虽然这样也不能不防帕克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和你一起

去吧!”

“我陪赛尔去吧!”谭天凡说。

“你的身体?”任义有些担心。

谭天

凡无所谓地笑道:“估计用不着打架,真要打架的话你去也没用,双拳难敌众手,我们去玩

玩而已了。”

这样,赛尔和谭天凡七点不到就前往白龙行宫,任义给他们开车,到了就

在宫外等他们。

初听白龙行宫的名字,赛尔意识里就形成那是一个古老的类似避暑山庄

之类的皇家庭院,可到了她却发现自己这种观念太落后。白龙行宫离市区十里,名义上叫宫

,实际上是一个超大的别墅而已。比起罗烈的庄园,这只是名副其实的一个花园豪华别墅。

西式风格的建筑,外墙加了许多­精­美的雕刻,宽阔的草坪和花园中间有几个小型喷泉,池子

里立了镀金的雕像,都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人物。只看外表,赛尔会以为这园林属于一个懂艺

术懂品味的高尚人士,要不是告诉她帕克是什么人的是她最爱的罗烈,她一定不会把那肮脏

的灵魂和这近乎天堂的美景相结合起来。

随着侍卫来到了别墅门前,赛尔又发现了不同

,与一般的别墅相比,这别墅的高度拉升了许多,她开始以为是为了表现门前象征皇室尊严

的墙柱,等进去后才发现里面也不同于一般的别墅,高度是为了体现出一个缩小的皇家行宫

的气派。赛尔不得不惊叹这建筑设计师的鬼斧神工,小小的别墅他竟然天才地搬进了一个缩

小版的皇宫,还给人不那么拥挤很大气的感觉。充满现代化气息流线的设计,豪华气派全被

完美地揉合在一起,让赛尔真真开了眼界,才发现从认识罗烈以来,也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

门。不止发现了自己的落后,闭塞,还有狭隘的见识。

“很震惊?别有洞天?呵呵,很

多人第一次来我这里都是你这样的表情。”不知道何时大厅里多了一个柔和带磁­性­的声音。

赛尔转头,在客厅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房间的门前站了一个人。深蓝­色­的制服,胸前配

了一枚简洁而古老的银质纹章,加上肩膀上斜条纹上的三颗星星,一身英气毕现透露着贵气

的王子装又脱胎换骨了一个帕克。英俊帅气里隐隐加了丝忧悒,这抹忧悒让赛尔有些错觉地

觉得他的眼比上一次见到更蓝,也让她无法把眼前这个贵气十足,英俊得超过童话里的王子

和罗烈他们口中的恶魔联系起来。因为他湛蓝的眼纯洁得似乎不染一丝尘埃,只会让人联想

起那波光盈盈的大海,纯净透明……

罗烈在哪里呢?

罗烈此时根本不知道

自己在什么地方。

当和小伍他们走进约好的房间时,一切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生

了,他们几乎无法做出反应就被埋伏的不知道是警察还是军人的人抓住了。罗烈被戴上了手

铐,头上被蒙了黑罩,从杂乱的话语中,罗烈还能听懂毒品,走私什么的话语,只是无法判

断他们到底落到了谁的手中。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如果他们落到了警察手中,那意味着还能

有不管公不公正的审判。如果落到了不知名的军队手中,那么可能就此尸骨无存也无人知道

他们的去向。他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的不安直觉让他支开了任义,这样或许

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混乱中他们被带上了车,一路不知道驶向了哪里。罗烈平静地坐着

,甚至不问已经帮他解开头套的士兵他们是去哪里,尽管从穿着上他已经知道他们落在了军

队的手上。他的大脑急速地运转着,早已经明白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罗烈需要这样

一批货早已经被罗家的人弄得人尽皆知,人家想给他上这样一个套简直是易如反掌,他病急

乱投医就傻傻地撞进了人家的网中。这时罗烈还存了丝天真,以为人家想对付的是他,等他

日后知道同时间罗平生死了,他才恍然人家不止要对付他还有罗家。

树大招风!月满则

亏!罗烈不知道自己太能­干­了,他铺的关系网以及强悍的扩张早引起其他人的不满,戴家就

是其中之一。戴霖老头本指望通过和罗烈的联姻来抑制这样的扩张,没想到罗烈却悔婚,这

让戴霖恼羞成怒,又合了戴柔的因爱生恨一系列反应才导致罗烈­阴­沟里翻船中了圈套。

手上的铐子让罗烈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早已经想过自己的不同命运,也想过有一天会死,

却没想到会成为阶下囚。

在国际利益纷争中,在官方输出军火买卖的同时,也会在一定

程度上开放私人参与军火出口的限制,哪怕是受国际条约的限制,表面上依然不允许,但私

下对军火交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私人地下军火贸易,是国家军火贸易的有益补充

,特别是在强调军火出口的商业利益时,私人地下军火贸易是见钱最快的。各国政府对此都

是心照不宣,对此不了解的只是普通老百姓。而帕克王子都和罗烈合作过军火生意,所以罗

烈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这生意被捕。

此时见自己落到军队手上,罗烈的第一个反应就

是落到了帕克王子手中。让他懊恼的是自己还是低估了帕克,一直以为他还有关系在自己手

中不敢对他怎么样,却没料到其中还有些内幕。

车子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罗烈拿不准

这是在哪里了,按照他对A国地形的研究,这附近没有军队驻扎啊!要下车时,罗烈的头又

被黑布蒙了起来,然后被带下车,一路忍受着后面士兵的推搡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罗烈

被拉开了头罩,强烈的光线让他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地眯了起来。在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

了桌子前坐了个年轻的军官,正双脚翘在桌子上抽烟。

“罗斯烈?”那军官傲慢地吐出

烟圈,用一口发音纯正的英语叫罗烈的英文名。

罗烈没回答,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看清

那人。灯光下那军官可笑地戴着一副墨镜,威挺的大沿帽下微扬的下颚充满力量的有型。罗

烈瞥了一眼他制服上的星星,有些惊讶,表面却波澜不惊地问:“少将在英国上过学吧?”

那军官微怔了一下,嘿嘿笑起来,收了脚站起来笑道:“果然有王者风范,在这样的劣

势下还能关心我在哪上的学,真是难得!”他做作地扔了烟头慢慢拍了拍手。下颚傲慢地一

扬,就用下颚指了指对面孤零零的椅子,说:“坐。”

罗烈看了看椅子,从容地走了过

去,从容地坐下,从容地说:“将军请我来有什么事吗?”他的样子好像不是戴着手铐的犯

人,而是隆重被请来的客人,等着主人告知请他来的用意。

那军官慢慢地度到罗烈身边

,优雅地摘去了墨镜,罗烈有些微愕地发现大沿帽下竟然是一张英气勃勃的脸,只不过这张

脸上的­阴­沉多了些,深咖啡­色­的眼眸像寒星,罗烈判断出这是一个冷静中可以透着疯狂的人

,最明智的做法是任何时候都不要得罪他!

“昆恩,我的名字。”那军官不知道为什么

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罗烈,似乎还罗烈一个公平,他知道他名字,罗烈却不知道他的。

“昆恩!”罗烈下意识地重复了他的名字,脑海里已经迅速在过滤A国年轻一代的将领。罗

烈的记忆力是很惊人的,平日做的功课也是很多的,他熟悉很多国家军队上的军官还有他们

的生平。但是他还没想出什么结果,脸上猛然就挨了一巴掌。

“混蛋,我的名字是你能

叫的吗?”昆恩少将恶狠狠地一巴掌掼在了罗烈脸上,用力之猛让罗烈的脸立时热辣辣地痛

了起来,同时也感觉到了口中的血腥。他微愣了一下,明智地选择不对之表示任何反应。这

种疯子,你越反应他就越疯,这一巴掌让罗烈将昆恩归结到疯狗一群。狗咬你一口,你总不

能也咬狗一口吧!何况人在屋檐下还是低头比较好,他不是青涩血气方刚的少年了,当然懂

忍一时之气的道理。

“你刚才问我在哪上的学,这我可以告诉你,我在英国政治学院上

的学。”昆恩打完罗烈后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回答。

罗烈低垂下眼,表面是对此不再感兴

趣,脑中却把这信息和掌握的信息对照了一遍,迅速判断出对方的身份。这一判断,顿时知

道了他是谁!帕克第一卫队的司令官,他曾经和帕克是同学,爱好桑勃式摔跤、柔道和山地

滑雪,大学期间还荣获过桑勃式摔跤冠军,据传闻他还是帕克的“相好”。对最后一条消息

罗烈一直是半信半疑,此时看昆恩的样子和表现,他就有十成信了。

这疯狗十足是打翻

了醋坛子的样子!

“抽烟吗?”昆恩一副对老朋友的口吻,返身回去从桌上拿

了香烟过来。“PRIMETIME雪茄型,你喜欢吗?”昆恩从烟盒里抖出一只烟,半露出烟嘴

伸到罗烈嘴边。

“谢谢。”罗烈用戴着手铐的手取了烟,随口吐出带血的口痰,没事一

般将烟叼到了嘴中。

“火!”昆恩拿了火柴划燃了伸到了他烟旁。“我喜欢火柴,喜欢

听到擦燃这一刻清脆的响声。”昆恩像对一个老朋友一样解释道。看到这一幕,不知道的人

还以为是两个亲密的朋友在一起品烟,决不会想到其中的剑拔弩张。

罗烈就着火柴将烟

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昆恩失手将还燃着的火柴掉到他腿上。火柴的火虽

然没烫到他,却将他全手工的深咖啡­色­长裤烙出个洞。

“咳咳!”罗烈轻咳了几声,解

释:“对不起,我还是不习惯雪茄型的口味。”他随口吐出了烟,烟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他刚

吐的血痰中。

昆恩看了看,奇怪地笑笑:“没关系,我一开始也不习惯,慢慢就习惯了

。今天我累了一天想去休息了,或许你也想早点休息了,那我们就晚安吧!”他说完转身往

外走,边走边对门口的士兵说:“带罗斯烈先生去‘客房’休息,不许怠慢,好好招待他。

“是。”士兵响亮地回答。

罗烈­唇­角露出了冷笑,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招待

会有多隆重,既来之,则安之,落到了他们手上,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门口进来了几

个士兵,拉起罗烈就走,外面灯光很暗,罗烈走了一段路才能看清脚下的路,却看不清周围

的环境,只是能从空气的湿度感觉到这离海应该不远。

“进去。”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罗烈被后面的人推了进去。还没站稳,就有人上来七手八脚扒了他的衣服,随后一股冰冷的

水柱就直往他身上冲。现在才是初春,水很冰,加上极强的冲击力冲在身上的滋味非常不舒

服,罗烈几乎无法站稳。在水柱的冲击下他还隐隐能听到士兵们的谈论声和笑声,那猥琐的

语气让罗烈气得怒火中烧,脸­色­铁青。多少年来,他吃过很多苦,但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这样被当众剥光衣服,让一群男人用猥琐的眼光和语气评头论足在他几乎无法忍受。他紧紧

咬着牙齿,极力控制着猛涨的怒潮,安慰自己这仅仅是开始,如果他连这小小的侮辱也不能

忍受的话,他怎么熬到最后。

终于水柱停了,罗烈双手握拳静静地站着。他像被聚光灯

圈在正中的囚犯,四周都是黑暗,但他知道那些士兵们就在黑暗中,像窥视猎物一样窥视着

他。他让自己昂起头,目光漠然地看着黑暗。如果侮辱他是想看他发怒,那他就让他们失望

吧!

站了一会,有个人走了过来,将一堆衣物丢给他,冷冷地命令道:“穿上。”

一套囚服。

罗烈穿着有些僵硬的衣服时有些自嘲地苦笑自己又一次猜对了所处的地方。

刚才他们带他出来,闻到带咸味的空气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A国一座岛

屿式的监狱,靠山临海,是一个天然的监狱。山上是密布的热带雨林,不但难以穿行,还有

周围密布的地雷,长达几公里。海面上除了有穿梭的巡逻艇,还有吃人的鲨鱼经常出没。因

地理位置特殊,这地方被视为A国最神秘恐怖的区域,作为军队和政府关押某些特殊罪犯的

基地,类似于集中营,它的黑暗让人无法想象。这其中有些资料是秘密的,是罗烈偶然从王

禾口中听到的,当时他对这样政治­性­极强的监狱很感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关进这神

秘的监狱。

衣服很僵硬,穿在身上的感觉非常不舒服,罗烈倒还能忍受,让他不能忍受

的是衣服上的味道,类似回潮的霉味让他怀疑这衣服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见他穿好衣

服,两个持枪的士兵走了过去,一人抓了他的衣服推了他一下:“走。”

罗烈顺从地跟

着他们走过了有些错综复杂的楼道,走进了监区。周围都是铁门铁窗,在­阴­暗的灯光下显得

更为冰冷,墙顶上闪着的红点是装有红外线的摄像头。越往监区里走,越­阴­暗,伴随着而来

的怪味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空气里弥漫着男人们特有的汗臭,脚臭,再混杂着尿液的味道

就更让人有窒息的感觉。要不是肚子很空,罗烈几乎被这气味刺激得想吐了。

士兵在一

个铁门前停下,打开门冷冷对罗烈说:“进去。”

罗烈看了看里面,借着­阴­暗的走廊灯

,他能看出这是一间很窄小的房间,孤零零地靠墙摆了一张很窄的床。这就是他的“客房”

!他仅仅只是迟疑了一会,ρi股上就被揣了一脚,他受这突然的外力一推就身不由己跌进了

房间,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及时止住的话他就撞到了床上。他才站好,门已经在他身后合上,

那两个士兵完成任务转身走了。

门被关上后屋里一片黑暗,等罗烈转身在床上坐下后才

能从刚才被他的背挡住的门上看到从纸盒大门窗栅栏中透进的微光。监区里很寂静,除了那

两个士兵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罗烈静静地坐着,对刺激的气味毫无选

择地去慢慢适应。不管周围的一切是多么的陌生和难以忍受,他没有选择地必须去接受。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罗烈那块劳力士极品金表在刚才已经被搜去了,全身除

了他自己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的。罗烈毫无困意,坐在黑暗中思索自己的命运。

帕克处心

积虑地抓他难道仅仅是为了得到他吗?这看上去不太可能!一个皇室的王子,即使A国再小

他也有他的尊严,难道仅仅为得到一个男人就如此大费周章吗?罗烈不觉得自己对帕克会有

如此大的吸引力!

并不是罗烈妄自菲薄,而是罗烈不了解男人和男人之间除了兄弟友谊

之外的感情,更不了解帕克的原因。他没想到他自以为了解的帕克,其实只是一个传说,一

个在众人口中传来传去传变味的传说……

“曼蒂,我们又见面了,呵呵!”帕

克王子微笑着走过来,“我的属下说在酒店见到你我还以为他认错了人,没想到真的是你!

我不是给你留电话了吗?怎么到我的国家不和我联系,这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吗?”

赛尔

微笑道:“殿下这话让曼蒂汗颜了,我本来还想择日登门拜访的,没想到却先接到了殿下的

邀请。正好曼蒂有事还想请殿下帮忙,就厚着脸皮登门赴宴了。”

“哦!”帕克扬了扬

眉,温和地笑道:“曼蒂想要我帮什么忙呢?”

赛尔风趣地笑道:“殿下是想让我一直

这样站着说吗?”

“对不起。”帕克王子笑了,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一

时忘了请你坐了,我们坐下说吧!”帕克礼貌绅士地带了赛尔在沙发上坐下,一会侍卫给他

们端来了茶水。

帕克舒适地微斜坐着,两手互扣着放在腹部上,微笑着看着赛尔:“曼

蒂小姐几月不见感觉更漂亮了。”

“谢谢。”赛尔小口地抿了口茶,然后端详着手上手

绘骨瓷茶杯笑道:“殿下拥有的东西都是­精­品啊!”

帕克哈哈笑了:“不怕曼蒂小姐见

笑,这是我一个很不好的小习惯,喜欢拥有最好的东西。”

“也不管最好的或许是最不

适用的,对吧!呵呵。”赛尔顽皮地笑笑。

帕克微一愣,呵呵也跟着笑了:“曼蒂笑我

啊!不过仔细想想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最好的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但人就是矛盾,明知道

不适合但因为它是最好的还是想拥有,不能拥有就觉得缺了什么似的丢魂落魄,非要弄到才

能心神安定,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占有欲做怪吧!曼蒂你难道就没有这样的体会?”

“我

当然也有同样的体会,不过占有欲没有殿下你那么强,我这人物欲很低,一般满足于能欣赏

就够了,不一定要占有。”赛尔微笑道。

帕克笑着摇头:“曼蒂你的思想很平和,这是

我追求的境界,但我想达到还有很大的距离。可能曼蒂对我的话不以为然,但我有我的矛盾

,慢慢你就会了解了。曼蒂刚刚说有事要我帮忙,是什么事呢?”

赛尔刚要说,侍卫过

来报告说:“殿下,晚餐准备好了。”

帕克笑着站起来:“曼蒂,我们把这问题放一放

,先用晚餐怎么样?”

吃饭最大!赛尔无奈地点了点头,跟着帕克走向餐厅。

华丽

的意大利餐桌,­精­美的餐具,雅致的Сhā花,装修高档次的餐厅,赛尔发现帕克和罗烈的一个

共同点,对吃的和环境都是极其的讲究。餐厅的墙角立了一个­祼­体雕像,古希腊神话中的人

物,赛尔一时没看出是谁,只是觉得帕克对古希腊神话有种异常的狂热,这在他屋里都颇有

迹象可寻。

“酒神狄俄倪索斯。”大概看出赛尔的疑惑,帮她拉椅子的帕克体贴地解释

道。“欢乐之神。他发明种植葡萄和酿制美酒,到处游荡并布施欢乐和慈爱,带给人们饮酒

的欢乐。”

“你很喜欢希腊神话?”赛尔边坐下边问。

“我觉得希腊神话是一部妙

不可言的神典,至今为止没有任何文化能超越希腊文化带给我的影响。”帕克微笑着在长桌

的另一端坐下。

“希腊神话里的神个­性­鲜明,敢爱敢恨,没有禁欲主义的宣扬,自然地

表现着人的七情六欲,它不但是希腊文学的土壤,长期以来也对欧洲文学有着深远的影响…

…”帕克激|情演说让赛尔一时有些错觉,以为走到了某个关于希腊文学的讲坛。

“你觉

得希腊神话中谁忍受的痛苦最大?”帕克突然问。

赛尔顿时头痛起来,她从来就不喜欢

希腊神话,觉得那些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神,充满了复杂关系和战争的悲剧­性­神话。

“普

罗米修斯?他忍受着饥饿、风吹和日晒为人类造福,他的受难近乎和耶酥一样了。”赛尔搜

索了自己久远的记忆,找出了自认为是很正确的答案。

帕克耸了耸肩,对她的话破有些

不以为然:“他最后被释放了!”

“阿波罗?长得那么好看,可爱情运却不那么好,经

常失恋,有点可悲啊,呵呵!”赛尔故意捣乱,她可不是来这陪帕克研究希腊文化的。想到

生死未卜的罗烈,她能坐下和帕克吃饭已经是涵养升级了,哪里还有心情和帕克讨论众神谁

忍受的痛苦最大。依她看谁的痛苦都不如她,明知道罗烈的失踪和对面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的

人有莫大的关系,却不能肆无忌惮地指责对方,只能在这虚与委蛇地假笑着。天知道她脑子

里早想了几十种怎样叫对方把罗烈交出来的方法,却无奈地发现没有一条适用。

“哈哈

,你很可爱,这也想得出,哎,毕竟是女人,爱情是主导思想。”帕克丝毫不以为怪,有些

纵容地哈哈笑了。

“那你说是谁?”帕克清澈的蓝眼加上他亲切的笑不知怎么就瓦解了

赛尔的敌意,越来越觉得这儒雅高贵的人给她的感觉并不是罗烈形容的样子。

“俄狄浦

斯。在希腊神话中众神都是永生的,他们的苦难都是暂时的,即使被凡人羞辱一千次,凡人

终究会死而他们不会!”帕克有些激昂地说。“所以俄狄浦斯忍受的痛苦最大!他在不知情

的情况下杀了自己的父亲并娶了自己的母亲,应验了出生时神祗对他的诅咒。众神的苦难是

自找的,而他的对手却是比众神更可怕的命运。”

赛尔听呆了,这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的

论断,一直她认为俄狄浦斯很惨,杀了自己的父亲娶了自己的母亲,却很少从命运的角度去

分析俄狄浦斯的受难,此时听帕克的话,一时就对俄狄浦斯充满了同情。

“命运是什么

呢?某种超越人之外而人又对其无法抗拒的主宰人的神秘力量,这种神秘力量说穿了就是神

!”帕克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讽刺地笑了笑。“所以所谓的对命运的抗争其实就是和神的抗

争,俄狄浦斯作为凡人的出生就注定了他悲剧的命运。”

一个平凡的人能和永生的神抗

争吗?

一个平凡的人能和永生的神做抗争吗?

不要说和永生的神抗争,仅

仅在一个能主宰你生死大权的“人”面前,你都会深刻地体会这种抗争的无力和不可抗拒­性­

罗烈对此有了很深的体会。虽然很早他就清楚这一点,但让他对这一点有刻骨铭心震

撼的还将是他在这监狱中感受到的。

一个家,家长有最大的权力。一个国,国王有最多

的权力。一个监狱呢?室长,监狱长,甚至士兵都有相对的权力。只要严守上面的底线,不

把你弄死外,任何人都可以对你施与不同种类的折磨。

罗烈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的道理,所以虽然不知道自己被送到这里是以什么罪名,但也不会去吵去嚷做些无谓的抗

争。关于这监狱的黑暗虽然早听王禾提起过,但因为事不关己也只是感慨了一番随之就抛到

了脑后,等自己也被关进了这黑狱,亲身的感受才让他觉得这不是“人”应该呆的地方。

罗烈一夜未眠,不只因为对前途的思考,也因为对环境的不适应。在漆黑,发臭,偶尔还

有老鼠跑过的监牢里,他想了很多事和人。小伍和孙铸他们被带到了哪里,是不是也和他一

样被关在了这里?罗平生会来救他吗?帕克王子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赛尔!他还能活着回

去见她吗?想到赛尔,罗烈觉得嘴里泛起了苦涩的味道。他本想处理完这件事后给她一个婚

礼,让她真正成为他的人,现在这样,婚礼会无限期地延长直到没有吗?

不知道在黑暗

中坐了几个时辰,然后随着钟声的响起,黑狱开始苏醒了。走廊里像约好似的,随着钟声就

响起了不同语音的说话声,笑声,口哨声,甚至水声,脚步声等等,噪杂得让不知道的人还

以为外面是菜市场,随着钟声小贩们开始争先恐后地吆喝起生意。

罗烈站了起来,坐了

太久,也想活动一下。他走到门前,借小窗好奇地往外窥探。走廊里看不到人,声音都是从

牢房里传出来的,让罗烈有些惊讶,不知道这监区到底关了多少人才造成如此的声势。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声音突兀很近地问道,用的是带浓重腔调的英文。

烈随着声音看向对面,在­阴­暗的关线下,遇到了两道充满探索挑剔的目光,罗烈瞥到他晒得

漆黑的皮肤才恍然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他。

“罗斯烈。”罗烈淡淡地回答,

声音不热情也不冷淡,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最明智的方法就是宁可多个朋友也不

树立起一个敌人。

“卡特。”那人简短地回答,忽而露了一口白牙龇牙咧嘴道:“我是

以恐怖分子的名义被关在这里的,你呢,什么罪名?”

“不知道。”罗烈说了实话。按

抓捕他那般人语气中流露出来的信息,他有可能是以毒贩的身份被抓的,但既然被关进了军

队管理的监狱,那有什么罪名都不重要,他不可能期望有审判。

“你是做什么的?”卡

特不知道是不是难得遇到新人,或者被关在这里太久没有娱乐,好奇心很强。

“军火商

。”罗烈直说,丝毫没想到要掩盖。

“富人。”卡特吹了声口哨,然后笑着说:“我知

道他们抓你来的原因了,或许是想让你赞助点军费吧!”

“需要军费的话直说,我乐意

赞助。”罗烈并不欣赏这个笑话,但还是礼貌地回答。

卡特不出声了,有一瞬罗烈以为

他离开了门,可认真看去,却看到他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那眼中的冷峻­精­光让罗烈

有些不舒服,觉得这人此刻的眼神和自己某些时候很像。

走廊里传来士兵独特的脚步声

,罗烈再看,卡特离开了小窗,估计坐回床上去了。

一间间牢房慢慢地被打开,罗烈听

着手铐脚镣碰撞出的响声络绎不绝地响着远去,士兵没有过来他和卡特的牢房,他们像被角

落里的灰尘,静静地不知有意无意地被遗忘了。

罗烈依然站在小窗前,沉思着。

放风加吃早餐。”卡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到了小窗前。“他们不允许犯人相互交流。”卡

特似乎在解释刚才离开的原因。

“你为什么不能去?”罗烈问。看样子卡特应该是这里

的老人,他为什么不能享受一样的待遇呢?

“嘿嘿!我才从黑盒子被放出来,不给放风

也是惩罚的一种。”卡特低沉地笑起来。

“黑盒子!”罗烈下意识地重复。他听说过黑

房子黑匣子,不解黑盒子是什么意思。

“一个一平方的小木屋,比我们这还小,关了三

十多犯人,没水没灯,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作为惩罚犯错的人,我关了十八天。”卡特轻描

淡写地说着,似乎说得是别人的事。

罗烈听了却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他听过的最不人道

的惩罚!一平方有多大?能关三十多人吗?

“震惊吗?”卡特不以为然地冷冷一笑。“

他们还持续放大音量的说唱音乐,目的就是让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有些人忍耐不住

就用头撞墙和门,或者尖叫互相撕咬。”

罗烈震惊得说话都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你

为什么没疯?”

“哈哈,那就是他们想对我做的,但我偏偏不想让他们如愿。”卡特哈

哈笑了起来,续而又冷笑:“不疯其实也很简单,我撕了­内­裤紧紧塞住了耳朵,然后凭我的

体力和打得差点骨折的拳脚熬了过来。”

虽然卡特的话语说来风轻云淡,但罗烈只想象

就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恶劣的争斗,其中的惊心动魄或状况惨烈不是一般人都能熬过来的。他

有些心惊地沉默了,这监狱的黑暗超过了他的想象,让他相信王禾所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冰山

的一角,更多的都在黑暗下面,静静地存在着。

“这里有逃狱的吗?”如此艰难的环境

和惨无人道的折磨,罗烈不相信人人都甘于被折磨而不反抗。

“逃狱?”卡特低低笑了

,续而什么也不说就离开窗子,也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冥坐从此就再也没有声音,反而弄得罗

烈莫名其妙。

逃狱——这两字好像没那么神秘有震撼力吧!貌似有监狱的地方就避免不

了这事情的发生!罗烈虽然不懂让卡特逃逸不再说话的原因,却还是被卡特的行为弄得迷糊

了!

帕克的话让两人之间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赛尔沉吟着,不知道帕克

对她讲俄狄浦斯的真正意思是什么,难道是告诉她要接受命运的安排,暗示她接受罗烈的失

踪?或者是从此开始她另一段感情的意思?

帕克也沉默着,英俊的脸隔了餐桌上的Сhā花

有些半遮半掩。他的后面是副油画,仍然是古希腊神话里的人物,一个少年伏在水边的画。

纳西索斯,希腊神话里面爱上自己的美少年,这也是一个被诅咒者。女神爱上他却无法

获得他的爱,因爱生恨向复仇女神请求:让无法爱上别人的纳西索斯爱上他自己吧!女神的

诅咒应验了,纳西索斯爱上了自己的倒影,一直在水边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倒影到死。

人的命运是神定的,那么神的命运又是谁定的?”赛尔不觉就自言自语出这句话。纳西索斯

是神的儿子,也是一个神,他也没逃脱神的诅咒,那么谁是命运的主宰者呢?

赛尔想起

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性­格即命运。略一思索,赫然就觉得刚才狭隘的视线变开朗了,就带着

风趣的口吻对帕克说:“虽然在这场神和凡人的战争中俄狄浦斯以自己刺瞎了双目自我流放

宣告了抗争的失败,命运的不可战胜,但我觉得俄狄浦斯刺瞎自己双目的瞬间,既是对神谕

的顺应,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抗争?在他的类似自惩的决绝举动中,不就蕴含着对于命运

勇敢的担当?他刺瞎双目瞬间也实现了自我超越,让他成为了一个敢于勇敢面对真实自我的

人。死对他并不困难,可他选择了比死更难的活,用巨大的勇气来活着以示对命运的抗争和

对神意的抗争!”赛尔直视着帕克,颇有深意地笑道:“所以我觉得殿下你把神的意义看得

太重了,何谓神?我的理解是能掌握自己命运和理想的‘人’,换言之,‘我’就是神!”

赛尔充满自信地昂着头看着帕克有些揶揄地笑:“众生都是神!”

帕克被赛尔的话说的

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拍起手来:“曼蒂说的太好了!没想到曼蒂不但人长得漂亮,

思想也很睿智,佩服,佩服!”

赛尔莞尔一笑:“殿下过奖了。”

帕克微笑道:“

我一直觉得俄狄浦斯的痛苦最大,曼蒂却让我看到了一种­精­神的升华,也让我看到了自己的

狭隘,我自以为研究透了俄狄浦斯的悲剧,却没想到陷入了自己的狭隘中,羞愧!谢谢曼蒂

让我看到了一种希望,对掌握命运的希望,谢谢!”

赛尔有些不好意思:“殿下言重了

,我只是信口说说而已,殿下再夸奖的话曼蒂就要汗颜了。”

帕克举了举酒杯,笑道:

“好,那我们就不说了,喝酒。”

赛尔喝了酒,放下酒杯对帕克笑道:“殿下对希腊文

化那么赞赏,想必殿下的希腊语学得非常不错了?”

帕克呵呵笑道,充满自信地说:“

那当然,我可以算一个古希腊语专家。我觉得希腊语是西方最伟大的一种语言,它结构清楚

、概念透彻清晰,加上有多种多样的表达方式——似乎多得无穷无尽,既能适合严谨的思想

家的需要,又适合有才华的诗人的要求。古希腊语听起来非常悦耳,当然书面语的美和口语

相比也毫不逊­色­。”

赛尔赞赏道:“殿下真是博学多才啊!我曾经也想学希腊语,可是

受男朋友影响就意志不坚定去学埃及语了,现在看来是我的一个损失啊,要不然现在就可以

和殿下用希腊语做番交流了,呵呵!”

帕克笑道:“曼蒂不必遗憾,想学希腊语可以拜

我为师啊,我一定倾心尽力地教你。”

赛尔轻摇手,自嘲地笑道:“我不学了,不知道

是不是离开学校太久的原因,现在让我学新的语言简直是要我的命!殿下你不知道,前久罗

斯烈叫我和他一起学阿拉伯语,我看着那些字母就觉得恐惧,因此还让罗斯烈取笑了一番,

说我不求上进!”赛尔巧妙地将话题转到了罗烈身上,晚宴都要结束了,她再不提的话怕自

己没有机会了。

帕克笑了:“罗斯烈对人是要求很严,我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女朋友也一

样要求严格。”

很好,赛尔听他顺着自己的思路走就暗暗高兴。有些泫然欲滴的就让脸

上展露出愁云,欲言又止地叫了声:“殿下。”

帕克见她刚才还高高兴兴的脸顷刻愁云

密布,不由关心地问:“曼蒂怎么啦?”

赛尔嗫嚅着说:“曼蒂刚才不是有事要请殿下

帮忙吗?曼蒂可以直说吗?”

帕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曼蒂但讲无妨,只要我能

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赛尔直言不讳:“曼蒂是想请殿下帮忙找一个人。”

帕克扬

眉,疑问:“找什么人?”

赛尔直截了当地说:“罗斯烈,前几天他到你们这边买军火

时失踪了。”

帕克满脸的狐疑:“他在我们这儿失踪?曼蒂你没弄错吧?”

赛尔被

他脸上无辜的表情弄得有些不安,如果面前的人真的不是无辜的话那就是具有最佳演员潜质

的人。但为了找到罗烈,她也不怕得罪他了,无所顾忌地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爽直地说:

“殿下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曼蒂的请求就是请殿下帮助寻找罗斯烈。如果罗斯烈真的触犯

了贵国的法律,曼蒂也不敢要求殿下徇私,只要求有个公正的审判,这样曼蒂就很感谢殿下

了。”

帕克点头:“曼蒂不要着急,我答应你一定帮你去查,你就安心等我的消息吧!

赛尔笑了:“殿下真是好人!曼蒂真是急昏了头,早知道殿下这么热心善良肯帮助人

,就应该早来寻求殿下的帮助了,这样也不用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几天都毫无收获。”

帕克笑了笑:“能为曼蒂效劳是我的荣幸,我可以承诺你,你在A国有需要帮忙的事都可以

找我。”

“谢谢。”赛尔高兴地笑了。

半个小时后,赛尔喝了餐后茶起身告辞,帕

克送到了门外,再次表示一定会帮赛尔寻找罗烈。

“他不知道烈哥在哪里才是怪事!”

车上,谭天凡听了赛尔转述帕克的话轻蔑地就啐了一口。

赛尔没发表意见,她在想见帕

克的经过,看自己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帕克撒谎!

帕克为什么要隐瞒

罗烈的被铺,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这边众人边在等候帕克的消息,边努力用自

己的方法去多方探询。谭天凡联系不到罗家的人,看众人都一筹莫展,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不由想回去看看,顺便也去找些罗烈的朋友商量找罗烈的事。这主意才和众人一说,就得到

了赛尔和任义的支持。赛尔对罗烈出事后罗家人的态度也很好奇,那么多天过去了,罗家不

但没有人过来帮忙,甚至连电话询问都没有,这让赛尔觉得很过分。不管怎么说,罗烈都是

他们的家长,怎么能做得如此绝情呢!她颇为罗烈感到不值。

谭天凡走的第二天,赛尔

他们就接到当局的通知,勒令他们停止非商业投资外的行动,说他们的行为已经对当局的声

誉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如果再发现有超出商业行为的事,他们考察团将被驱逐出境。赛尔他

们很无奈,只好停止打探,免得被驱逐出境。

赛尔想想很不甘,在宗正宽的陪同下又去

找帕克,想亲自问问帕克有没有罗烈的消息。帕克的电话打不通,赛尔只好亲自闯到白龙行

宫,门口士兵告知他们,帕克王子出国访问了,具体的回程时间不知道。

“shilt!”从

白龙行宫返回,赛尔忍不住咒骂道:“勒令通知一定是帕克搞的鬼,他如果以为这样做我就

会放弃寻找罗烈的话简直是妄想,那是他不了解我!”想让她像爱上自己的纳西索斯一样接

受等死的命运吗?他帕克难道没听到她的宣言,“我”就是神,要做掌握自己命运的“神”

帕克的线暂时断了,又被限制了自由,考察团陷入了低迷。一群人除了赛尔和宗正宽

,其他的都是郁闷的样子。赛尔让宗正宽带他们出去玩,每天就游玩附近的风景区,美其名

曰张弛有度,先养­精­蓄锐。赛尔自己每天就是一大堆报纸书籍的看,让任义忍不住笑:“赛

尔你是越来越像烈哥了,这学习的架势和对我们的领导也越来越有烈哥的味道。”

赛尔

嘿嘿直笑:“任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和罗烈那么像岂不是很恐怖,罗烈会爱上另一个他

吗?我才不要做他的镜子。”

任义微笑:“你当然不会是另一个罗烈,也永远不会是!

你虽然长得很漂亮,看上去很高傲,但是你很善良很乐观,你的世界有种积极的­精­神,很纯

净,让人忍不住的想靠近,我想这就是罗烈喜欢你的原因,所以希望你继续保持这些优点。

“谢谢。”赛尔除了这两个字无法再说别的,任义的睿智让她有汗颜的感觉。她自以

为除了宗正宽,这个因为是她老朋友的人能看出她的改变,没想到任义也默默地把她的变化

看在了眼中。罗烈的毫无消息让她越来越有绝望的感觉了!他还活着吗?赛尔简直不敢去想

这个问题,所以只能看大量的书来抑制自己不胡思乱想。罗烈的失踪让她又一次感觉到了茫

然,一种对自己生存环境越来越陌生的茫然!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世纪,在许多国家法制

健全,重视呼吁人权至上的同一片天空下,竟然还有如此明目张胆的失踪!她该相信什么呢

?这件事在挑战她长期形成的世界观,一夜之间她觉得被颠覆了,她以前相信的,自以为就

是世界真理的人生观在这事的发生后轰然倒塌,让她有些消极地懒得去想个明白。唯一能影

响她动脑的只有找到罗烈这件事!不管罗烈在哪里,她让自己必须弄明白,至于其他的,她

没想那么深,反正就算自欺欺人也好,一方面她不敢想罗烈是不是还活着,另一方面她又矛

盾地相信罗烈不会那么容易死。就这样的自我矛盾折磨着她,让她一会悲天悯人地祈祷罗烈

没事,一会又咬牙切齿地狂想:我会找到罗烈,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找到罗烈,如有阻挡,

遇人杀人,遇神杀神!这样的癫狂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帕克的刺激,那人可以生活在希腊神

话中,她为什么就不可以独创一世界。也许任义就是看出她言词里面的偏激,才借赞美她而

行善意的提醒。

赛尔反思了下自己,觉得自己某些行为和思想确实有些偏激了,不能因

为罗烈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就要愤世嫉俗地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忘记了黑暗的对面还是阳光

。这样自我调整了一下心态,赛尔觉得感觉好多了。

某天赛尔无意中看到电视上有个监

狱的镜头,顿时脑子里就闪过一丝灵感,立刻召集所有人讨论罗烈的下落。

监狱,有公

开的!有隐蔽特殊的!既然罗烈不在公开的监狱,那么隐蔽的呢?

让赛尔有这个灵感的

其实就是新闻,一个关于对某国黑监虐囚的谴责。

正如赛尔渐渐相信有一个不以她意志

为转移的世界并列地存在在她的世界旁,她看见了黑暗就不会再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身边都

是光明。一切皆有可能!既然某国有黑监,那A国有也不奇怪。赛尔让团员开始查A国可能

存在的黑监。

鉴于行动被限制,赛尔又相信他们的所有动作都会被便衣监视,这就产生

了新的烦恼,他们无法出去查黑监的所在,这样公开的考察团的身份就制约了他们行动的自

由。赛尔觉得廖罡此举让他们有点作茧自缚了,正寻思找个方法来摆脱这样的制约时,刘亦

杰来了。

赛尔是在酒店的餐厅见到刘亦杰的,她­干­哥哥一人坐了一大张桌子,一件姜黄

的夹克衫醒目地秀出了他玉树临风的帅气,虽然架了副墨镜也掩饰不了他勃勃的英姿。很当

阳的位置让赛尔一进去就看见了他,才露出喜悦要过去招呼他却见刘亦杰低头亲吻着搂在怀

中的女人,一个当地女子,有一头柔软光洁,波浪似卷发的时尚女子。

赛尔微一愣,拉

了宗正宽往一边走去。虽然不知道刘亦杰为什么到A国来,但是赛尔却看到他的暗示,要她

装做不认识他的暗示。

赛尔坐下,从刘亦杰到来的惊讶中反应过来就是狂喜了。他们不

方便做的事有人可以帮他们做了!

相比赛尔一时不能接受这世界另一面的黑暗

,罗烈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不仅仅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这社会和现实有深刻的观察力和领

悟力,也在于他是身临其境地就呆在这黑暗中。

每天早上五点菜市场般的喧哗是监狱里

唯一一刻让罗烈觉得这无数的黑房间还有些人气的时候,其他的时候都是很静很静,静的让

罗烈觉得恐怖,那么多人竟然能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是什么样的专制下才形成的一种习惯!

罗烈没去数进来了几天,尽管他觉得每天都度日如年,但也觉得数那些是没有意义的。他像

被遗忘的角落一样被人遗忘了,没有放风,甚至没有水和食物。相比对面同样被遗忘的卡特

,罗烈觉得自己被遗忘也是可以容忍的,毕竟他是后来的。他的胡茬早已经长出好长一截,

自己摸上去都是硬硬的扎手。监狱里的气味已经适应了,泛着酸臭的尿液等等气味对着也能

做到无动于衷。人的适应力真是惊人,想起初来的第一天闻到要反胃的情形,罗烈觉得那晚

的空气已经算清新了。身上的衣服沾了汗味回潮味早变得如垃圾桶里面刨出来似的又脏又臭

又皱,罗烈都一一地忍受了。

与这些臭味相比更难对付的是饥饿,罗烈不知道自己最长

能忍受几天没吃没喝的日子,他用倔强的意志力考验着自己的骄傲底线,想他最终能忍受几

天才会出声或者至死不会乞讨。虽然这样想但他觉得自己还是会出声的,比起迂腐地坚持自

尊不妥协,他觉得自己更愿选择秋后算账的做法,只要能活着回去,他会将受到的不公正待

遇都一一还给加诸在他身上的人。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罗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

士兵带出了牢房。这次是白天,出了监区有一小段路是露天的,能看见蓝天阳光和远处高处

的山林。看见这一切让罗烈觉得恍如隔世,觉得以前竟然没发现蓝天是那么蓝,阳光是那么

可爱,空气也如天堂般纯净。短短的一段路一分钟不到就走完了,罗烈甚至没感觉到自己的

衰弱无力就只顾感受阳光的温暖了。等随着士兵上楼时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虚弱,短短的路他

竟然走得流虚汗了。

依然是上次被水枪冲的地方,罗烈赤身­祼­体却不再有任何的不安耻

辱感。如果这算洗澡的话,他不介意他们帮他冲去身上似乎沉积了一个世纪之久的臭味和汗

腻。等他换上­干­净的依然有些霉味的衣服被带到昆恩办公室时,他见到了帕克,也才了解何

以他有能洗澡的殊荣。

和罗烈一样,帕克也有轻微的洁癖,这是帕克有次和罗烈吃饭时

无意中说起的。

在门口,罗烈的手铐被打开了,他用手互相揉了揉被铐得有些肿胀的手

腕,看了看帕克,泰然自若地招呼道:“殿下,好久不见。”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阶下

囚,而似在自己家客厅前对着偶遇的帕克打招呼。

帕克坐着,站在他身边一身军装的昆

恩抬头看了看他,脸上闪过一丝邪恶的笑,若无其事地说:“殿下,你的客人带到了。”

帕克抬起头。同样也是一身军装,但帕克穿起来就比昆恩­精­神有气质得多。英姿飒爽,罗

烈脑中不自觉地就闪过这四个字,想起以前和王禾闲谈时王禾说的话:男人一生就应该穿一

次制服。当时罗烈对这话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此时看帕克的样子,突然就觉得领悟了王禾

话中的意思,制服会让男人更男人。

“啊,罗斯烈,你来了。”帕克站了起来,笑着迎

了过来,如果换个地方,罗烈会相信他这姿势是好客的主人,此时他只觉得虚伪。

“殿

下你们老朋友见面,我就不打扰了。”昆恩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给了罗烈一个邪恶的笑,

当然是在帕克没看见的情况下。

“殿下气­色­不错啊,这身军服让殿下显得英武轩扬,气

质不凡。”罗烈边说边走到老位子旁坦然地坐下,他已经饿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但却不

想在敌人面前流露出羸弱的样子。

敌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帕克就是罗烈的敌

人!

“罗斯烈怪我吗?我今天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就忙赶过来看你,他们没为难你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帕克背靠着桌子,和罗烈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不紧不

慢地说。

罗烈淡淡地笑了笑,对他的解释不屑一顾,只静静地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不是很重的三个字却似锐物一样戳穿了帕克的虚假,让他怔怔地呆着,竟没了演戏的

心情。

“为什么?”帕克自言自语着,英俊的脸上挂上了一缕悲凉的笑意,在他高贵的

气质和俊帅的军服衬托下显得更为明显浓重。“嘿嘿呵呵呵!”他突然放肆地笑起来:“你

问我为什么,我又问谁为什么呢?纳西索斯为什么要走到水边,然后看见他自己的倒影,从

此就爱上了他自己?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你呢,让我看到你就再也忘不掉你,你是我的影子

,你和我那么像,都高贵而孤独。你是那么……光芒四­射­,我怎么去靠近你呢?你那么强,

那么骄傲,像王一样的高高在上,我卑微地在你身边转悠,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我

是瘟神,对我避之不及。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只不过是爱你的其中一人,你却吝啬给我一丝

你的笑容。我只是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我需要你,正如纳西索斯需要水中的一个回应。我

无法看着你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到你,我无法容忍你的世界没有我!我只是再也无法忍受这

样的生活了!”帕克非常凄苦地摇着头:“我怎么才能得到你呢?一个同样爱你的人给我提

供了这样的机遇,我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只好接受了这样的机遇,尽管我觉得这机遇来

得很龌龊,和我的处事原则根本不符!”

戴柔?罗烈木然的脑子里下意识地闪过了这个

名字!他早该想到的!

帕克爱罗烈?

罗烈听着帕克的告白脑子里立时就一

片混乱了!怎么会,那么高傲的帕克,众人眼中恶魔般的王子,男女通杀的情圣,会对他一

往情深?

罗烈只觉得荒唐可笑,并不是觉得男人爱上男人可笑,而是觉得帕克喜欢的人

是他觉得荒谬可笑。如果帕克说因为喜欢赛尔才这样对付他,或许他还好接受一点。现在帕

克喜欢的对象是他,这让他可笑之余就像被野兽咬噬一般暴怒起来,借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冲

上去就钳住了帕克的脖子,怒吼道:“去你妈的,少在这惺惺作态,什么龌龊?什么不符?

你这样的人渣就只配和戴柔那样的人混在一起,你他妈少把我和你一齐提起!什么我是你的

影子?不要说我做你的影子让我觉得耻辱,颠倒过来你给我做影子我也不要,因为——你不

配!”

罗烈的手力很大,即使饿了几天也不影响他的手钳得帕克呼吸困难,脸­色­立刻就

涨红了。

“放手,放手!”听到吼声跑进来的昆恩让罗烈相信他一直就站在门口偷听,

否则不会进来得这么快。他用力去扮罗烈的手,但是罗烈丝毫不放松,被帕克刺激得只觉得

耻辱的他似乎想这样把帕克掐死算了,免得他害人害自己。

“你给我放手。”随着昆恩

的怒吼,罗烈只觉得头上被猛烈一击,还没感觉到疼痛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昏过去了

多久,当罗烈慢慢醒过来时,他是躺在一张床上,一张真正的床,比他别墅里的床差很远,

比监狱的“床”又多很远的床。四周的墙壁勉强还算清爽,空气里有淡淡医院的味道,看窗

外能见到的铁丝网,罗烈判断这应该是监狱的卫生室。头很疼,罗烈伸手摸到了头上裹了一

圈的沙布。很好!来了几天都没什么损伤,见到帕克却挨了一棍,他们谁是谁的克星?罗烈

­唇­边就泛起苦涩的笑,奇怪,他很久都没这样冲动过了,为什么帕克的话会让他有如此大的

反应?帕克喜欢他,他不是今天才知道,为什么不对这件事继续保持冷静,而要如此大动­干­

戈呢?罗烈想了一下,答案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阶下囚,而帕克衣着光鲜地耀武扬威

着。很现实的答案!当他在外面自由着,有能力和帕克抗衡时,他可以对帕克的暗恋装作若

无其事。而现在他失去了能力,他所剩的就只有自尊了,他不允许帕克侮辱他的自尊,所以

才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你的愤怒是出于无法接受我的爱还是出于对我和戴柔联合给你

设圈套的事?”帕克的声音在左侧传来。罗烈转头看去,那人斜靠在桌子旁,颀长的身体不

管随意做出什么样的姿势都透出优雅的气质。他确实是优秀的,罗烈无法否认帕克给人的第

一印象绝对的完美,他学识渊博,头脑聪慧,这样一个人,本应该是王室的骄傲,不知怎么

却变成了众人口中的恶魔。

罗烈懒得理他,恢复知觉后也知道自己为冲动买了单。不管

出于什么样的愤怒,他知道落到这偏执狂手中,他想离开的希望已经是很小很小。

“女

神因为得不到纳西索斯的爱诅咒他爱上自己,世人都觉得女神很狭隘,她用自己的悲剧导致

了别人的悲剧,这是自私吗?我的理解是这其实是人最正常的反应!当你的爱你的人被别人

长久的忽视与不尊重着,那么纵使万般爱慕,那压抑的内心迟早会如火山般迸发出来,这样

仇恨便超越了爱恋,悲剧就产生了!戴柔恨的极致是毁灭,而我的极致是占有!”帕克赤­祼­

­祼­地解说着自己,丝毫没有什么羞愧的意思,就好像他说得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很­精­彩的自我粉饰,可惜你现在对我的吸引力还赶不上一片面包对我的吸引力!很悲哀吧?

王子殿下,这就是现实!”罗烈毫不客气地讽刺他。如果不管什么肮脏的事都能无耻地用爱

做借口来粉饰的话,他也入俗一次,为自己弄点吃的来让自己活下去继续听帕克传播帕克式

的“爱情”。

“罗斯烈,你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叫他们送来。”帕克殷勤地问,似乎早

忘了罗烈掐他的事。

“谢谢,我这人不挑食,有什么你尽可以叫他们送来。”罗烈带着

戏谑的口气逗弄帕克。如果他猜得没错,不给他食物的事绝对不是帕克主使的,这不像他的

风格。

果然,看到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士兵送来的食物,喝着在帕克看着就是难以下咽毫

无档次可言的咖啡,帕克的脸­色­慢慢就变得很难看了。“他们虐待你?”他的声音不自觉地

很­阴­冷。

“没有!只是我不习惯在监狱­阴­暗的牢房里用餐,所以我吃得很少,现在这环

境好,所以我忍不住就多吃点了。”罗烈可不想为自己树昆恩这样的敌人,看帕克的架势是

不可能放他的,意思就是他可能还会在昆恩的地盘上继续生活,这样能不惹昆恩就尽量不惹

吧!昆恩早先时候离去的邪恶笑容大概也是包含警告的意思吧!

“这样啊!我忘了罗斯

烈对吃的环境也是极为挑剔的,这点也和我很像啊!”帕克轻笑道。

我能在这样的环境

之下吃饭是拜谁所赐啊?罗烈心里骂着,嘴上却说:“戴柔和你合作的条件是什么?”吃饱

能很好的思考了,罗烈后知后觉地开始为罗家的命运担忧了。以他对戴柔的了解,如果那女

人的爱到极致是毁灭,那就不仅仅是毁了他一个人就会让她满意的!

“我帮助她得到罗

家,她帮助我得到你和A国。”帕克毫不在意地直言。

罗烈却一惊,再次为自己的命运

担忧了。A国是君主制国家,现任国王是帕克的大哥,老国王的长子。帕克要得到A国,唯

一的途径就是­阴­谋篡位。这样机密的事帕克却毫不掩饰地让他知道了,那么等待他的路只有

两条,一是妥协合作,二是被杀人灭口!

罗烈有些沉默了,戴柔和帕克都一样

的野心不小。问题是他们以为成功就如同囊中探手吗?以为抓了他罗烈就胜利了吗?只说戴

柔,想完全得到罗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罗平生那关就不容易过!等等!罗烈突然想到

了一个问题,他都能想到罗平生不容易对付,那么戴柔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就算戴柔想不

到,戴霖那老狐狸也不会想不到!罗烈现在已经不相信凭戴柔一己之力就想毁灭他,没有戴

家在后面撑腰,戴柔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想到这他突然后背一片冰凉,凭直觉预见了罗家的

结局。

“我叔叔怎么啦?”罗烈涩声问道。到这时他还盲目地相信罗平生会安全的话他

也不是罗烈了,只是心存侥幸地想相信罗平生也和他一样落个阶下囚的命运!

帕克难得

地低下头,有些深沉地说:“他老人家去世了。”作为和罗家生意来往的人,帕克没理由不

知道罗平生对罗烈的重要。

“什么时候的事?”罗烈淡淡地问。

帕克迟疑了一下,

还是说了:“你走后的第三天。”

“很好。”罗烈沉默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根本就

不想看帕克一眼,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似乎给了帕克极

大的压力,他站了一会,讪讪地说:“你先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罗烈对他的离

去无动于衷,静静地躺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帕克离去不久,士兵上来了,粗暴地拖他起来

。罗烈木然地站起来跟着他们回监牢,有些昏昏然的机械地回到监牢,直到听到铁门在身后

磕响才有了些感觉。他木雕泥塑似地站着,好半天像着了魔一样以头撞墙,一下一下,机械

地撞着,似乎这样才能掩盖由心底漾遍全身的痛。

罗平生死了!这消息给罗烈的伤痛并

不是希望破灭的绝望,而是由衷的失去亲人的伤痛。躺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罗烈脑子里都

是罗平生。残酷无情的叔叔!­精­明强­干­的罗平生!冷血凶恶的叔叔!八面玲珑的罗平生!不

同的形象,不同身份的罗平生!作为叔叔他是刁钻的恶魔,作为罗家管家的罗平生,他是­操­

守方正的当家人。罗烈毫不怀疑他有可以做国务大臣的才气,外交家的策划才略,他什么都

料到,什么都占先,什么都藏得紧!即使是感情,他也毫不外露地抑制着,让罗烈和亲人要

很费力地才能窥到一点点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心。

­阴­暗的冷让罗烈有些恍惚,似乎就想

起许多年前父亲死的那天,他和罗平生守夜的事。同样也是一个很冷很冷的天,灵棚外面下

着雨,即使只有雨也是很冷的夜了。下半夜,陪的人越来越少,只有他和叔叔还坚持跪在灵

旁,他的脚早已经冰冻麻木了,却还死倔着硬挺着。叔叔只是看着,也没叫他起来,就这样

跪了一夜。早上被旁人拉起来时,他两只脚都直不起来,有人帮他按摩揉搓。叔叔只是拿了

瓶酒过来递给他:“喝点吧,可以暖一暖。”罗烈有些赌气地接过来,一气喝了半瓶,烈酒

立刻烧得他满脸通红。昏昏然时听到了罗平生的冷笑:“做事最好量力而行,别逞匹夫之勇

。”当时罗烈差点被气昏了,他是逞强吗?血气方刚的少年,最恨的就是别人的轻视,他发

誓一定会做出成绩让罗平生看看。随后的家庭会议,罗平生的言语让他又吃了一惊,没想到

这个看上去根本不喜欢他的叔叔竟然会力排众议支持他做罗家的家长,理由却是:“小伙子

是个人才,坚毅,勇敢!”罗烈被弄糊涂了,不知道罗平生那面是真的,那面是假的,但从

此对罗平生就有了些敬而远之的味道。

恍惚中,罗烈的思想又转到了从黑吃黑中被罗平

生抛弃后,自己逃回来的情形。

怀着委屈,害怕加上被抛弃和背叛等等复杂的心情逃回

约好的安全地时,罗烈看到站在外面的罗平生时,心里的火一下就窜到脸上。一种狂野的冲

动控制住了他,不假思索就冲上去,抓住罗平生赤­祼­着的手臂狠命地就咬了下去。用力之猛

让罗平生的手立刻血­肉­模糊,等被众人拉开,罗平生却一个耳光重重地甩在了他脸上,恶狠

狠地骂道:“你他妈如果恨我就用枪轰了我的脑袋,别像个娘们一样用你的牙咬!”

烈被骂得抬不起头来,胸腔里充满了怒气,浑身发颤,血都快被怒气加热沸腾了,却无力抬

起手上快被他握融化的枪。

“既然不敢,就赶快收拾东西走人。”罗平生看也不看他一

眼,对手下吆喝着回头就走。

一个手下在逃跑途中悄悄对罗烈说:“小烈,别怪你叔叔

,他也是没办法才丢下你,你不知道他走的时候眼睛里都有眼泪了,你没回来他一直站在外

面等你!”

一幕幕往事像电影一样在罗烈的脑海中闪现着。有些事当时无法看清,加了

尘世的喧嚣也懒得看清,现在在黑暗寂静的牢房中,经过了时间岁月的洗礼,沉静下的心灵

凸现了过往的岁月。罗烈觉得自己了解了罗平生,也了解了他亲叔叔对罗家的感情和为罗家

所做得一切。不管谁对谁错,也不管方法正确与否,罗平生用他自己的方式爱护着罗烈和罗

家。

黑暗里,罗烈理解了这一切后才感觉到眼眶的潮湿。最初对罗平生死的伤痛慢慢就

转成了对自己的痛恨!戴柔是他引来的敌人,帕克也算是他引来的,更重要的是,是他疏忽

大意,犯了这样致命的错,才累及罗平生的死和罗家的灾难!

没有任何悬念了!罗烈不

会相信没有他和罗平生的罗家还会完整!这些年不是他和罗平生撑着,罗家自己的内乱早颠

覆了罗家!利润是最大的引爆点,谁甘心一直居于人下?只从监狱中回来的罗义就恨不能早

瓜分了罗家,更不用说其他堂叔堂侄。

罗烈从伤感中走出来,开始思考罗家的命运,如

果他现在能出去,还有力挽狂澜的可能吗?

如果罗烈现在出来能力挽狂澜

吗?

谭天凡对此最有回答权!

一个家族的兴旺从起家到发迹再到蓬勃发展,它所需

要的努力可能是几代人,也可能是一个人的一生!那么毁灭呢?就像一栋房子,当主梁和支

柱被毁去时,它倒塌的速度就是非常惊人的!

鉴于任义的话,谭天凡回到家乡并没有冒

冒然公开出现,防患于未然他还是想先找好兄弟了解情况再做打算。

接到他电话过来酒

店的是和谭天凡很铁的一个兄弟,雷焕,谭天凡对他有救命之恩。雷焕自己经营了一家酒店

,谭天凡为了不连累他所以没去他那住,毕竟戴家在当地的实力也是很强很霸道的。

焕是个很结实的大个子,虽然没有谭天凡高,也比一般男人高。他架了副墨镜,带了个女人

过来,一到就让那女人到隔壁等他,自己钻进了谭天凡的房间。一见天凡就迫不及待地取了

墨镜叫道:“谭哥,你怎么还敢回来。”

谭天凡嬉皮笑脸地说:“为什么不敢回来?难

道他们把我也当做内­奸­了?”

雷焕焦急地说:“正是,反正你们几个谁都跑不脱,戴柔

罗义公开就是要抓你们!”

“罗义也迫不及待地要跳出来表演了?”谭天凡扬了扬浓眉

,讽刺道。

雷焕冷笑道:“你不知道你们罗家现在就是他和戴柔掌权了,我还听说他和

戴柔都睡到了一张床上!”

谭天凡有些哑然,戴柔­性­生活泛滥他是清楚的,但兔子都不

吃窝边草,她和她丈夫的哥哥搞在一起,这也太过分了吧!他不屑地撇撇嘴:“那罗江也太

窝囊了吧,就由着她乱来?”

雷焕摇头:“罗江就别提了,他现在除了毒品和酒对什么

都不感兴趣,他算是废了。烈哥知道的话不痛心疾首才怪,又一个被毒品牺牲的人!”

谭天凡有些郁闷,罗江变成这样和戴柔是分不开的,那女人交的朋友都是吸大麻毒品的,罗

江自己也不是检点的人,所以一拍即合。

“罗家现在是什么情况?”谭天凡想起自己来

的目的,不由关心地问。

“大乱。”雷焕满脸惋惜。“罗平生一死又听说罗烈失踪,罗

家的人害怕被罗义戴柔私吞了财产,就群起而攻,抢夺霸占罗家产业。戴柔和罗义开始还拼

命镇压,后面实在无法控制局面,就随他们去了,两人就保住了庄园和附近的产业。就这样

罗家的那些堂叔堂侄并不满意,扬言罗烈还有隐形的财产,威逼着戴柔罗义交出来,他们每

天都派人到庄园捣乱,恐吓那两人。”

听到这里谭天凡笑了:“那女人又不是吃素的,

能容得下他们捣乱吗?”

雷焕嘿嘿笑道:“还是你们比较了解戴柔,我听说捣乱的去了

两天就散了,还疑惑戴柔给了罗家人什么好处,第二天听我个朋友说了发生的事才道破了玄

机,你猜猜戴柔做了什么才让罗家人悄无声息地退了?”

“恐吓?还是谋杀?”谭天凡

想起她派人刺杀赛尔的事不觉­唇­边就荡起个讽刺的笑。

“类似但­性­质比这严重!”雷焕

叹息道:“她派人向领头闹的人家投掷炸弹,弄得人家六死十伤,十分惨烈。”

谭天凡

目瞪口呆:“疯了?她是不是疯了?”在这样的年代,虽然他们是做军火的,了解战争和武

器的恐怖,但也想不到戴柔会如此疯狂,她这样的行为比恐怖分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是疯了!这样的行为只有疯子才做得出来,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血腥的事?我听朋

友说,她私下对那些闹事的人狞笑,让他们最好不要惹她,也不要怪她,要怪就让他们怪罗

烈去好了,怪他们为什么要生在罗家!”雷焕同情地说:“烈哥也不知道上辈子惹了那女人

什么,现在被她如此疯狂的报复,看样子她不把罗家逼到山穷水尽是不会罢休的。”

天凡冷笑道:“强弩之末成不了什么气候,等找到烈哥再来收拾她吧!”

雷焕关心地问

:“还没找到罗烈吗?”

谭天凡摇头,心烦地说:“不知道那些人把他弄去哪了,一点

线索也没有。”

雷焕沉思了一下,说:“或许是你们的方向有问题,你何不换换思维方

式,找人帮下忙!”

谭天凡郁闷地说:“找帕克王子吗?没用,他就是主使人之一,他

好不容易逮到烈哥,你想他会轻易放烈哥出来吗?”

雷焕神秘地笑道:“就说你思维方

式有问题,你还不承认。换思路!能影响A国命脉的人不一定是帕克吧?”

谭天凡略一

思索,笑了:“懂了。”

雷焕也笑了:“孺子可教。”

谭天凡白了他一眼,然后想

起什么,又问道:“罗叔安葬了没有?”

雷焕点点头:“他女儿罗玉和小音说不等烈哥

了,自己领回了尸体,简单地做了法事安葬了他。”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谭天凡知

道罗烈最关心的就是小音。

“罗玉和丈夫回乡下了,小音继续回去念书,戴柔怕引起公

愤没为难她们。”

谭天凡点了点头,最好如此,如果戴柔敢为难小音,他第一个就不会

放过她。对那个像天使一样可爱的小音,谭天凡知道自己有种欲罢不能的保护欲,他相信有

一天罗烈真的退休了他也不会离开罗烈,原因是只有在罗烈身边他才能经常看见小音那如阳

光一般烂漫的笑容。

告别了雷焕,谭天凡悄无声息地又走了,这次是北上,目标——王

禾。

正如雷焕所说,他们确实应该换思路了。他们找不到罗烈在哪,王禾却不可能找不

到。能影响A国命脉的不一定是帕克,但却可能是王禾!这点估计帕克自己也不知道,知道

的话他就应该考虑连王禾也做了。

作为一个超级的大鳄级的军火商来说,如果在各国政

府和军队内有关系网的话,会有非常大的帮助作用。同样的道理,反过来说一个类似于A国

这样的小国,掌权者如果能有这样的军火大鳄在后面做后盾的话,他的位置也能坐得比较舒

坦和安心。

王禾是什么样的大鳄,有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谭天凡不可能全知道,但他知

道一件事,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救罗烈,那就是王禾了!

王禾是什么人?为

什么有那么大的力量影响一个小国的命脉?

不同于罗烈家族似的军火贩卖,王禾代表的

是一个集团,是比罗烈罗家更大的集团­性­军火商。

谭天凡曾经听罗烈很表皮地形容了王

禾的生意,据说他们有能力向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输送坦克、直升机和数以吨计的武器。某

些国家的利益甚至和他们的利益相联系在一起,而出于国家利益和地缘政治的考虑,幕后政

府往往默认甚至暗中帮助对他们有利的生意往来活动。在一些国家,他们集团甚至是垄断­性­

的,不但有政府默认支持的生产企业,还有武器科研所。一般的军火走私商最怕得罪的就是

王禾这样的军火界大鳄,假设一个中间商惹怒了他们,那他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因为一般的

军火商永远无法与威力强大的军工集团对抗。

这些当然不是作为保镖的谭天凡能了解到

的,如果不是罗烈一直把他当心腹也不可能对他讲这些,这还不仅仅是心腹,也因为他们过

命的关系才让罗烈知无不言。戴柔当然不可能知道王禾的真正身份,就是戴霖,和王禾打过

一次交道,也只以为王禾是一般的中间商,虽然也调查过他但也没发现王禾真实的背景,所

以就放过了。人不可能全能,也不可能运筹帷幄得兼顾方方面面,老狐狸如戴霖,也只是到

了末期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没有慧眼识人才导致自己功亏一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跳过跳过!

谭天凡第一次打了王禾的电话。知道王禾的电话很久了,但是从来没有打过

。一来作为一个保镖不方便Сhā手罗烈生意上隐密的事,二来也不想给王禾造成罗烈乱把他电

话给人的错觉。知道王禾的电话只是罗烈的一种预防手段,谭天凡不只知道王禾的,还知道

百分之八十和罗烈来往客人的电话。剩下百分之二十并不是罗烈不想告诉谭天凡,而是罗烈

自己也不知道,有些生意他放给别人做了就不Сhā手,所以在罗家覆巢之下保留下来的就是这

些“不知道”。

王禾接起电话,谭天凡就赶紧自报家门,免得让王禾误会,这样的秘密

电话估计王禾绝不会让很多人知道。“王哥,我是罗烈的保镖谭天凡。”

“谭天凡?”

王禾沉吟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谭天凡是谁!

“烈哥给了我你的电话,让我有急事去找你

!”谭天凡投石问路,如果王禾不想见他就会跳过这话题,否则就会顺着这话问下去。生意

场上的事今天是朋友,明天有事不一定是的事多的是,他拿不准王禾是什么类的人。

哦,我知道了,你在哪里?我让人过去接你。”王禾虽然没问但也没回避的态度让谭天凡落

下了悬着的心,肯见他一定肯帮忙了!

来接谭天凡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高不

到一米八,有着刀削似的粗犷脸庞和古铜­色­的皮肤,一双能­射­出闪闪寒光的眼睛,他深棕­色­

的西服里藏着宽阔的臂膀和发达的肌­肉­,矫健的脚步让谭天凡看出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是谭天凡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和对方互相打量了好一会,似乎都在估计对方的实力。

“易柏。”男人先开口了,虽然身高没有谭天凡高,但论气势却一点也没输给谭天凡。

等日后谭天凡和他相熟知道他的身份后,谭天凡暗呼一声侥幸,所幸当时他没有流露出任何

小视易柏的表情,才让他多了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谭天凡。”谭天凡露

了一个微笑,似在缓解刚才有些紧张的气氛。

“跟我走吧!”易柏似乎不是善于寒暄的

人,短短几字说完转身就走。谭天凡只好跟着他上了车,一辆挂着表示尊贵身份牌照的黑­色­

轿车。

谭天凡被带到了城区风景最好的一栋拥有三层楼的花园别墅,进门只见门对面是

宽敞的楼梯通向二楼,大厅正中央的房顶上悬挂着一盏十八层的水晶吊灯,四周墙壁挂着几

副油画,地上铺着名贵的意大利地毯,沙发家俱均来自著名的品牌,气派中不失文化氛围。

谭天凡被直接带到了二楼书房,书房很宽敞,地上铺着地毯,左边是一整面靠墙的大书架,

塞满着各种各样的书。而右边是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摆了几台电脑。正对着书房门是个整

面的玻璃窗和通往阳台的门。外面是个小阳台,如果站在阳台和窗边上,就可以俯瞰着不远

处的风景极美的河流。

王禾正坐在正中的沙发上看书,看见谭天凡和易柏进来没站起来

,只是慢慢摘下看书的眼镜,用审视的眼光看了看谭天凡,对易柏点了点头,然后易柏关了

门出去了。

“坐。”王禾简单地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谭天凡坐下。

谭天凡小心

地坐下,一时被王禾没表情的脸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紧张地看了看王禾,探询地说:

“王哥。”

王禾放下在手中把玩的书,微皱了皱眉:“想问罗烈的下落吗?”

谭天

凡点头,苦笑:“王哥你都知道啦?我们无头苍蝇一样找了许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愚笨之

下只好来麻烦王哥了。”

王禾摇了摇头:“你们知道才怪!我也是昨天听一个朋友说起

罗家大乱的事才知道罗烈出事了,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被抓进了GT监狱。”

“GT

监狱?”谭天凡搜寻了自己的记忆库,没发现有这样的监狱。

“一个黑监,不在地图上

或真实中存在,关特别人士的监狱。一般进去了极少有能活着出来的,不是被长期监禁就是

死在里面。”王禾耐心地解释。

谭天凡倒吸一口气,这难道意味着帕克想关罗烈一辈子

“这样的监狱政治­性­很强吧,王哥能不能想办法救救烈哥?”谭天凡苦涩地问。

“这样的监狱是有很强的政治­性­,可这就是最不方便的一点,他的政治­性­就形成了特殊­性­。

换个平凡的监狱,也许多花些钱或许还可以把罗烈弄出来,这个监狱却难上加难,它的特点

就造成了它的敏感­性­!”王禾为难地摊了摊手。

连这世界上唯一能救罗烈的王禾都表示

为难了,罗烈真的就无法可救了吗?谭天凡一时就觉得情绪低落了!

GT监狱

赛尔听到刘亦杰打探到的监狱名字也是一阵愕然,没想朝到自己的猜疑竟然被证明是

事实,一时她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是不是她天真,虽然这样猜疑她还是不太真的相信A国

会有这样的监狱存在。看着刘亦杰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资料,她不愿相信也

只能相信了。

她看着资料,陷入了沉思。他们这是在水上的一条游船上,酒店里都是摄

像头,为了不引起别人对他们的注意,赛尔是和刘亦杰扮成一对恋人在游玩。

“杰哥,

有办法知道罗烈在里面的情况吗?”赛尔沉思了一会问。

刘亦杰戴着墨镜,看着远处,

外表给人的感觉是漫不经心的。他说:“我正找人问呢,估计过两天就有消息。”

赛尔

手抚着资料,幽幽地说:“这样的监狱犯人就算在里面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那么隐蔽那

么­阴­暗,罗烈在里面一定要受不少折磨。”

刘亦杰揽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温柔的说:

“别想了,杰哥答应你,一定帮你把罗烈救出来。”

“谢谢。”赛尔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想了想说:“杰哥,有你在,我想让宗正宽回去了。”

刘亦杰轻声问:“你是怕连累

他吗?”

赛尔点了点头:“对,他有大好的前程,我不想让他被抹黑。”如果罗烈真的

是被关在这黑狱中,那么她是一定要想方设法救罗烈出来的,即使用触犯A国法律的方法,

她也会这么做。

毕竟是黑道大哥的­干­女儿,赛尔的­性­格多少受刘老大和刘亦杰的影响,

对某些清规戒律并不是看得很重,这从她明知道罗烈做得是违法的军火买卖还义无反顾地跟

着罗烈可以看出。所以当想到可能要用非法的手段救出罗烈时,她就开始考虑宗正宽的去留

。做为朋友,她怎么能忍心让家世清白,前途无量的宗正宽也陷入有可能是逃亡的生活中。

对,逃亡,赛尔已经想到救罗烈出来后他们将会面临逃亡的生活,最少也要逃出A国吧,或

许换个地方他们才能公开露面。赛尔不愿把未来想得太具体,反正从此后上天入海,所选择

的就是跟着罗烈了,既然无法离开,就学会接受他的生活甚至他的世界!

“他不会答应

的。”刘亦杰是他们的朋友,多少也知道宗正宽对赛尔的感情。知道要让宗正宽在这时候丢

下赛尔,那绝对不会是宗正宽的­性­格会做的事。

“我会让他离开的。”赛尔颇为自信地

说。

刘亦杰笑了,随手在她脸上轻拧了拧:“你这丫头诡计多端,幸好我没什么可以得

罪你,否则防不胜防啊!”

赛尔笑道:“杰哥这话说得赛尔老­奸­巨猾似的。”

刘亦

杰不屑地撇撇嘴:“你不是老­奸­巨猾,你是小­奸­巨猾。”

过两天,宗正宽接到姨妈的电

话,说他母亲生病住院了,让他赶快回家。”宗正宽接完电话就开始愁眉不展。

赛尔看

见了就说:“阿宽你有急事就回去吧,反正我们在这耗着也没进展。”

宗正宽有些矛盾

:“可是你们……”

“我们在这都没什么事做,也不缺你一个,你赶紧回去吧!”赛尔

推他赶紧去收拾行李,边叫任义帮他订机票。

宗正宽只好怀着矛盾的心情收拾行李。他

是孝子,又只有母亲一个最亲的亲人,听见母亲重病住院怎么能不赶去呢!而丢下赛尔他又

有些不忍,那女人虽然外表人前都是坚强的样子,可从她日渐消瘦的身影也能看出她的焦虑

不安。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去机场送行,赛尔看着宗正宽内疚的表情,努力给了

他一个灿烂的笑来安慰他。

宗正宽只好自嘲地笑了:“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我只是

怕你冲动之下做出些吓人的事,你只要答应我不闯下滔天大祸到丢了小命就可以。”

尔俏皮地开玩笑:“劫狱算不算?哈哈!”

宗正宽瞪了瞪她:“就算要劫狱也要等我过

来再做,否则绝不原谅你。”

赛尔一时觉得眼眶湿了,冲动地就抱了抱宗正宽:“谢谢

你,朋友!”

宗正宽也抱了抱她,苦涩地说:“朋友。”

朋友!当曾经深爱过的人

把爱情升华成友谊,他们就是最好的朋友,彼此最了解的朋友!顺应常言,他们让自己都相

信爱情最短,友谊最长!这世上的爱真是形形­色­­色­,有些人的爱是毁灭,有些人的爱是占有

,有些人的爱是奉献,那么还有什么样的爱呢?牺牲?欺骗?又或者是——背叛?

送走

宗正宽,赛尔转回来就开始研究GT监狱。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在金钱和背景权力的

作用力下,刘亦杰找到了不少的资料。过滤掉没用的,赛尔也得到了些有价值的资料。这些

资料包括了管理监狱的军队和昆恩少将的个人资料,甚至还包括机密的在押人员的大部分清

单。

“有钱真好!”赛尔抖着资料不屑地对任义说道,要不是亲手拿着这些号称是绝密

资料的资料,赛尔绝对想不到这是刘亦杰花重金从A国某高级官员手中买到的。

“金钱

绝对是好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犯罪了!”任义同样感慨。

赛尔有些悲哀地摇了

摇头:“罗烈该幸运了,要不是他留了一手,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去救他。”赛尔是指罗烈把

他瑞士银行密码告诉了自己的事,这是罗烈在瑞士和赛尔商量婚事时告诉她的,他让赛尔在

喜欢的城市买房布置他们的新房。赛尔一直没去看过有多少钱,等罗烈出事要用钱而一时又

无法将自己的股权变现时赛尔才通过银行转了一笔巨款到自己的账上,对罗烈的其他巨款她

连查询的欲望都没有,没有罗烈,再多的钱也只是一个个数字。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用这

些钱换回罗烈的自由!看着这些标为绝密的文件暴露的内幕,她不能不为罗烈的命运担心了

。不是担心食物,住宿等生存环境罗烈习不习惯,而是由衷的为他“活着”的命运担心!

等他们找到办法去救罗烈时,罗烈还会不会“活着”?这是赛尔最大的担心!

罗烈当然“活着”。

只不过睡到半夜又被提了起来,睡意朦胧地被带了出去。昏昏然

也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一道强光对准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跟着一只穿军靴的脚就踢到了他腿上,疼得他站立不稳就单腿跪在了地上。

“人渣吗

?……不配吗?……”一个熟悉的声音边恨声咒骂着边踢罗烈,一脚比一脚重,还都踢在罗

烈的骨头上,痛得罗烈咬紧了牙,以防自己泄露出声音来刺激这个变态。他一开口罗烈就听

出是昆恩的声音,只是没想到这变态半夜不睡觉竟然来折磨他。

昆恩踢了一阵罗烈也没

什么反应,对于这样的变态,任何的反应只会让他更加兴奋,所以罗烈宁愿强忍着也不愿让

他从中得到什么满足。

昆恩大概也猜到了罗烈的意思,狞笑着对周围的士兵说:“给他

浇点水。”

周围的士兵哈哈笑起来,罗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被又厚又重的马靴踢过觉

得骨头都散架似的。正疑惑,那些士兵不约而同地走了上来,罗烈还没反应过来,一片凉凉

的液体就扑面而来,落到了脸上竟然有­骚­臭味,紧接着大片的臭水雨水一样往他身上脸上扑

撒着过来。

尿液?!罗烈顿时反应过来,原来围观他的士兵都用自己的尿液围攻他,罗

烈顿时勃然大怒,像一只忿怒的美洲豹,不顾身上的疼痛出人意料地霍然一跃,也不分人就

扑过去给了近前的人下颚狠狠的一拳,刚想抢他的警棍时,那些士兵反应过来,迅速扑了上

来,训练有素地迅速将他制服压在地上,紧接着拳头和脚雨点一样避开了他的脸都落到了他

的身上。

终于拳脚在昆恩的制止下停了,罗烈的脸被压在冰冷还淌着尿液的水滩里,刺

鼻的­骚­臭味直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窒息得快不能呼吸。他恶狠狠地瞪视着俯下身看他的昆

恩,无法说话,怕一开口说话尿液都灌进他嘴中。

“你以为你还是王吗?”昆恩在他身

边蹲下,用食指轻弹了弹罗烈的脸,­阴­阳怪气地说。“你们不是有句老话叫什么识时务者为

俊杰吗?你怎么都没学会?你很能打吗?哦,我忘了,你好像学过柔道,搏击!那么有没有

兴趣和我的手下玩玩?”

罗烈怒视着他,难道他以为加了问号的语气就是尊重吗?他答

应不答应都是在他们手上。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有兴趣了!”昆恩用下颚示意士兵放开

罗烈,自己走回办公桌后面,微笑着看着他的士兵:“你们谁陪罗先生玩玩?”

一个士

兵走了出来:“长官,我来吧!”

罗烈还在地上没爬起来,所以只能听到这士兵沙哑得

像一把哑挫的声音,瞥到一双超巨大的军靴。他用力挣扎着站起来,看到了一个粗壮的背影

,等那士兵回头,罗烈看到一张粗野布满油光的巨脸,哑挫的身高和罗烈差不多,体重却是

罗烈的二个半。

“请多多指教。”哑挫搞笑似地对罗烈鞠了个躬,罗烈虽然全身疼痛头

脑昏沉,还是看出他的不怀好意。果然他才鞠躬两只巨拳就随之向罗烈砸过来,罗烈微侧身

闪开了,但是虽然闪开了,腰骨却似爆裂般疼痛起来,估计刚才被昆恩踢伤了。

哑挫一

拳击空,也不恼怒,收了手接连着就砸了过来。罗烈腰疼全身都疼,勉强挨了几个来回就无

法避免频频挨了他的拳头,打击得站不稳就倒在了地上,随后哑挫脚手并上,罗烈根本没招

架之力就惨败。要不是昆恩叫着“脚下留人”,罗烈估计自己会被哑挫踢断几根肋骨。

那哑挫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讨好昆恩还是从打罗烈的行为中兴奋过度,竟然用穿了军靴的巨脚

一脚踏到了罗烈脸上,还恶意地用脚一拧,疼得罗烈几乎晕了过去。一边脸贴着尿液,一边

脸被只臭靴踏着,罗烈一生还没有受过如此的屈辱,这让他忍不住就涌起一股闪电要撕碎乌

云般的愤怒,气得头昏目眩起来。要不是一来就被昆恩恶踢了一顿,又被士兵们围攻暴打了

一顿,他会打不赢哑挫吗?对哑挫恶意的宣泄和对他侮辱­性­的一脚,罗烈在心里暗暗咬牙切

齿: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今天你们给予我的,成千成百倍的返还给你们!对于你们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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