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爷过世后,其子女跟唐泽一家的来往也就逐渐减少了。尽管到如今几家依旧是紧密的亲戚,但到唐泽这一辈,互相之间见面已经极少,若无大事难得碰头。
父子俩是起了个大早自行去扫墓的,到下午就已经回来。中间两人都是接了不少电话。身在体制内,关系网必然会越来越广,若不然只能说明不适合继续呆在这个环境里。
谭萱也在中午的时候给唐泽打了个电话,两人一如小情侣般诉说着相思衷肠,六毛钱一分钟的手机资费,依旧不依不舍地聊了二十来分钟。若非谭萱那边似乎不方便说下去,唐泽只怕真要顶着老爹古怪的目光继续甜蜜着。
晚饭是在家里解决的,吃过之后老爹就拉着唐泽非去计安安家里转上一圈。老爹跟计安安的父亲计泽明来往密切,闲暇时总凑在一起钓鱼喝小酒。
当年姑爷爷和计安安的爷爷是至交,两位老人同年任人大副主任,又同是干了两年就彻底退下来,两家都是住在一个大院里。后来唐泽一家搬走,计家老大去了京城,但唐父和计泽明却相交莫逆,颇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两人拎了几斤獐子肉就驱车开到了位于人民医院集资楼的计安安家里。计安安的母亲是人民医院某科室主任,几乎是不花钱就弄了套一百多平方的集资房,而且远比计泽明省高院分的房子要新,所以一家就搬了过去。
类似于这样的家庭,罕有为衣食住行的发愁的。唐泽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家里给联系的好学校,周围的同学也大多家境不错,其中公务员家庭更是占了大多数。到了大学后情况却似乎转了个,不说大多数同学家里困难到什么程度,但工人、农民、个体户家庭却占了绝大的比例。
这就涉及到出身环境的影响。唐泽细数自己从高中开始认真交的朋友里,却几乎没一个是家里太过普通的。比如他在高中的两个死党,一个父亲是保密局的,另一个其母却也是科委的。当然,想起后者那个据说让周围人都头疼不已的母亲他就有些无语。
那位中年大妈的彪悍程度可以说是他认识的人里面绝无仅有的。正科级的时候因为厅里不可帮其解决副处级待遇,连着三天堵着一位副厅长的办公室骂。
那位学术派出身的副厅长被搞得灰头土脸,最终也不知道跟厅长如何商量的,竟是把那位大妈提了半级随后调到了下属一个单位里。
这个结果让包括唐父在内的知情者都是哭笑不得。能骂来一个副处级的,怕也只有这么一位彪悍人士。换做别人这么一闹,怕是直接被边缘化终生再也别想出头。
或者说换个略微权重一点的衙门也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偏偏科技厅太过清水衙门,除非是某个部门或某个下属单位的一二把手,否则每年能到手的也就是那点死工资加补贴奖金之类的,想要弄点外快那是难上加难,所以那位大妈怕是也并没有再往上爬的意思,只想在看的着的地方多拿一点。(扯远了,不过这真是事实。)
计家老爷子以前是省委组织部长,计泽明的境况虽不能说大好,但小日子还是很舒坦的。计安安比唐泽小了四岁,小点的时候两家大人总是带着孩子窜门,哪怕钓鱼都是带着两个半大孩子在身边。
所以那会儿计安安当真有点腻着唐泽。毕竟当初她唐哥没走时她就是跟在他们后面的小尾巴。
当计安安开门并看到唐泽父子时,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惊喜,不过随即就敛去不见。
唐泽早已忘了这几年内到底见过这丫头几次,印象中计安安却还是带着青涩根本没长开的小丫头。可这次见面却让他很是有些意外。
计安安小时候样貌随她的汉族母亲,虽然皮肤白皙却并不出众。但如今,她骨子里旗人的血脉似乎完全迸发出来,五官清晰立体了许多,高挺的鼻梁和略显厚实的嘴唇搭配得相当巧妙,反而比大城市里那些常见的丽人们多了几分难得的英气。
“唐叔叔。”对着长辈计安安还是很淑女的,乖巧的唤了一声并请两人进来。
只不过,等唐父走在前头,故意落在后面的计安安就跟唐泽走了个并排,不客气地凑到其身边低声道:“行啊,这几年出去把京里的大小姐都给追上手了。”
唐泽听这丫头的话里竟是带上了明显的酸意。不过随即他就看到这姑娘嘴角促狭的笑意,顿时恍然这丫头似乎比以前更鬼马了,于是道:“没大没小的。你说说,有几年没叫哥了?”
回想起来,计安安从小就是嘴里叫着“唐泽哥”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把称呼改成“唐泽”了。到如今,似乎更是随意。
“你是我哪门子哥啊,我堂哥倒是在里面呢。”计安安在唐泽面前可不用装什么淑女,不服气地撇撇嘴。
计家的客厅里,除了计泽明夫妇外,计文睿赫然在座。
计文睿这一次是代表家里回来给爷爷扫墓。虽然他在省城也有住处,但二叔家是肯定要走动的,晚饭亦是在这里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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