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下,正一脸愤然、窝在沙发里睡得极不舒坦的藤原真迷糊中打了一个喷嚏,皱了皱鼻子,身子缩得更紧了。
实在不能怪他,楼上叫得那么大声,他却还在继续睡。
因为他对睡觉的环境要求颇多,故而二楼的房间隔音效果是极好的,哪怕黎浩他们时不时地在这里小聚一次,音响吵得左邻右舍都恨不得撞墙自杀,他也能在二楼的房间里淡然地继续睡他的觉。
但是他也没能睡多久,一来,沙发再怎么舒服也比不上他二楼的那张床,那可是他试躺了无数张床后精挑细选回来的,时而让他睡在上面时有一种死了都甘愿的心情,二来,这房子里毕竟不是只有他一人,昨晚,他以各种无耻的手段胁迫了一人回来陪他喝酒。
所以,现在,这个人,这个叫陶乐乐的、苦逼的、昨晚陪他喝闷酒的人正以她平生迄今为止最快的速度冲下来,一双杏眼火光四射,怒瞪着沙发方位,冲上去就是一脚。
“起来!你个王八蛋的臭流氓!!!”
于是,这公寓里爆发出了第二道凄厉的惨叫声。
来自于藤原真。
他几乎是从沙发里跳起来的,在毫无防备地挨了陶乐乐那一脚狠踹后。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则让陶乐乐十分目瞪口呆了。
只见藤原真那家伙跳起来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目露寒光,极其锋利,就像是夜里的兽捕捉着目标,气场很强,似乎要把她给生吞活剥拆骨扒皮一般,陶乐乐瞬间被震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踩着沙发一个跃身飞腾而来,她正在感叹他跨越的高度,他的胳膊已经勒住了她的脖子,另一手猛地一按,她就瞬间双手被他反剪在后给按在了沙发里,腰上还被他跪压着,头被侧压。zVX。
这还不算完,快速一个弯身,他手朝沙发底下一摸,又一摸,似乎找什么东西没找到,而后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同时在沙发上捶了一记,恰好地砸了距离陶乐乐的头只有五厘米的位置。
“藤原真!你个臭流氓给我起来!”
陶乐乐被那五厘米的距离给惹怒了,想要给予反击,但双手被剪缚,腰被跪压着腿也使不上力,只好这样怒吼着,瞪着。
而这样被陶乐乐瞪着,瞪着,藤原真终于意识恢复,目光清明,渐渐地松开手来,起了身,但却皱紧着眉头,“怎么是你?”
说完,他吃疼了一声,捂着左肩,哎呀呀地叫唤起来,快速地扯开衣领子,检查起伤口来。
怎么是她?
她也很想知道,怎么会是她?
一想起自己是全身光着起来的,再想到刚才被他勒着脖子时居然脑子里想到了‘死亡’这两个字,他居然要杀她,而她居然差点就被他给杀了!
气不打一出来,陶乐乐怒道:“不是爷是谁!你祖母的!少装!给我说清楚,昨晚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藤原真没有回答,反而怒瞪着她,“靠!又流血了!”
陶乐乐想也没想地自然而然道:“装什么装,你刚才不是很英勇吗?”
打死她也不信他伤口疼。
“真流血了,不信你看!”藤原真提着衬衫领子往下一扒拉,露出那一截**锁骨以及一侧雪白香肩,再加上他那张倾城的长相,看了不喷鼻血才怪。
任是陶乐乐这样每天在家里备受秦小姐及陶大毛、二毛这几只美丽的生物摧残的人也小心肝没忍住地颤了颤,但也仅此而已,她对美丽的生物免疫了,尤其是男人。
瞥了瞥,只见那纱布上还真有一点儿红。不过她恨恨地想,也就一点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又没喷出来。
她可不会同情他。
“你活该!”
藤原真恨着眼,“你该庆幸这是在客厅,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如果是在房间里的话,他刚才就能在床底下摸出来枪。
“你还应该庆幸你还活着站在这里!”陶乐乐杏眼圆瞪着,“说,你昨晚都对我干了些什么!你个臭流氓!”
她不提昨晚还好,一提起来,藤原真另一处火气也上来了。
“我昨晚干了什么?你还好意思提!你昨晚霸占了我的房间!害得我只能睡沙发!冷得只能盖桌布!”
真是这样?
陶乐乐狐疑地看着他,他看起来颇为气愤,不像是假的,再想想她冲下来踹他的时候,他的身上裹着的那个东西似乎……好像……的确是一直铺在茶几上的。
但是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不足以全信,事关她二十一年的清白,不容马虎。
“你昨晚一直睡在这里的?没上楼来岁流氓再下去?”
“靠!什么叫做反锁你懂不懂?!你昨晚抢了我的房间就算了,还在里面把门反锁了!爷的房间设计是里面一旦反锁,外面人哪怕拿着钥匙都进不去的……”说着,藤原真突然停顿了下来,似想到了什么,表情格外地严肃道:“你凭什么说我索氓?”
陶乐乐想也没想道:“凭爷起来的时候光着的!”
藤原真瞳仁倏地一亮,但陶乐乐却没注意到。
“那么你检查没检查床上,有没有血?”
被这样一问,陶乐乐突然咦了一声,是哦,她都忘记看一下了。
看她这样的表情,藤原真顿时服了,这个女人有没有一点儿常识?
“再请问,你现在双腿之间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陶乐乐脸颊悄然绯红,“关你毛事!”
藤原真唇角微微一扬,眸子里好不亮堂,跟贼异样,笑得格外的贱,说道:“事实证明,如果你昨晚真被人打袍了的话,那一定不是我。”
“事实个毛!”哪里有事实,她怎么没看到?
“不信?那试试,如果你下了床还能走路的话,爷就委屈委屈,再附赠你一次。”
这话乍一听起来似乎是有理,可是仔细之下……
“我赠你妹!”
“呐!当处汝当得是不是很寂寞了?”藤原真突然表情极其暧昧地问道。
陶乐乐刮了眼他那贱兮兮的样子,“你才是处!你全家都是处!”
藤原真笑看着她,半响,突然格外严肃道:“我决定了,日行一善!”
什么?
陶乐乐有些不明所以,拜托,他话题不要太跳跃。
很快的,藤原真就为她解惑道:“复杂点的说法就是,爷决定牺牲自我,抚慰一下你多年的寂寞。”
陶乐乐眯了眯眼,看着他笑靥如花的样子,干脆利索地回他三个字,“你、去、死!”
藤原真眉头一皱,“难道你想找别人?”
陶乐乐下巴一扬,“要你管!”
“爷是不想管,但是……”说着,藤原真居然叹了一口气,神似伤春悲秋般地慢慢索索在沙发缝隙里摸了几下,陶乐乐正纳闷丫的在搞什么名堂,就见他居然摸出来一团纸来,慢慢展开后,他笑得无比的灿烂、刺眼,让陶乐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把那皱巴巴的纸朝她面前一放,“看清楚,白纸黑字,喏,不但有你的手印,连脚印都盖得有,你想赖都赖不掉。”
陶乐乐的瞳孔瞬间张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纸上写着的东西,真的还是假的?——
‘我,陶乐乐保证,如果藤原真这个白痴王八蛋的卑鄙无耻臭小子近期模拟考试考到年级前十的话,就当他的妞!决不食言,食言就支付他精神损失费一百万!特此此据,立据人:陶乐乐。’
这字写得歪七竖八,说得好听是龙飞凤舞,说得实在点,那就是狗刨的,但格外眼熟,还有那个巴掌印,她翻着自己的右手比了比,怎么不但大小一模一样,连手指姆上有几个闭合的纹路也一样,甚至位置顺序都一样?
正当她无比纳闷之时,藤原真把纸又朝前放了放,“看清楚了没有?”
看着他那张美丽的脸就盛放在咫尺,不管是真是假,当他的妞?还支付他精神损失费一百万?
她去他的!
陶乐乐把心一横,一把把他手中的纸抢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快速撕成碎片,而后朝垃圾篓里漂亮地一撒,片片如雪花一样。
正当她得意这一举销尸灭迹干得漂亮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嘈杂的声音!——
‘告儿你别激爷!白纸黑字谁不敢谁就是这个!’
一扭头,看着那IPNE手机上清晰的画面,以及画面上那张跟随了她二十一年,双颊酡红,醉态毕现的脸,一边写还嘴巴里一边念着所写的内容!
顿时,关于昨晚的记忆开始复苏,似乎,好像,昨晚真有这个片段!
陶乐乐有种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她一手挥过去,刚想抢,然而藤原真已然早有防备,岂能让她再如意?
而就在你抢我躲之间,视频很快地放到了尾声。
视频里的陶乐乐在立完字据签完名后为显得自己更牛叉一些,在藤原真的刺激下甚至按了手印和脚印后,得意洋洋地在沙发上又跳又唱着,使唤着藤原真赶紧也白纸黑字,不然就是没种,而视频里,藤原真嚷了声写字多麻烦,把镜头一转,对向了他自己……——
‘我,藤原真保证,如果考不到年级前十,或者反悔踹了陶乐乐的话,就支付她精神损失费一百万。’
声音嘎然而止,视频播放完毕。
陶乐乐最终没有抢到手机,只好一头栽在沙发里,恨得捶胸顿足,从此不想抬头见人了。
“卑鄙!无耻!”
有他这样的人吗?她只想起了昨晚他说写字麻烦,转而拿手机对着他自己录了起来,却没想到丫挺的居然手机早就在一旁偷录开来了!
阴谋,这绝对是一个阴谋!
而正当她如此悔恨不已时……
藤原真在一旁好心地提醒道:“别想耍赖!不然我就把视频传网络上去,让世界人民来监督。”
陶乐乐心里虽然气愤不已,对于某人这种卑鄙无耻到了极点的行为痛恨至极!可是她同时也仔细地想了想那字据的内容,于是,她又瞬间淡定了。
“你有本事考进前十再说吧!”
凭他这个高考三次,别说本科了,就连一所三流专科院校都考不进的白痴笨蛋?虽然她忘记了许多细节,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和他立起那种字据来,但她十分佩服自己喝高了的时候居然还可以想到上回姜绫来给藤原真送饭和近期上课笔迹时顺带着提了提下下个星期要模拟考试的事,更佩服自己还能想到以年级前十来作为要求。
哈哈……
这下子,他不输给她一百万都不行了!
不过,要是他真给她一百万,她也决计不会要的,虽然是打赌赢来的,可也是算不上正当,他为了打赌能赢,必定会好好地上课,她的家教也好做下去,只有付出劳动赚来的钱,才拿得心安理得。
而就在她心里做着这一番计较时,藤原真眼底却悄然闪过了一丝得意。
虽然她忘记了很多细节,但他记得清楚,虽然结果没有和他预料的一样,生出了打赌这样的枝节来,但是无碍,结果都是一样的。
欺骗自己的事他从不干,一次对她产生异样的反应,他可以归结为自己身体寂寞太久,可是一次又一次呢?纵然寂寞,但也不至于饥渴到如此地步,而说实在的,他至今仍不知道她到底有哪里好,哪里吸引自己了,明明长得很一般,身材都不辣,脾气还暴躁,张口闭口就是爷,如此粗枝大叶,不解风情,床上更不会是一朵解语花,讨不了他的欢心,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认识没有多久,就让他开始记挂上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有感觉,那就不要控制。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或许,那种感觉根本就是一时的也说不定,但目前为止,她让他觉得很有趣,有趣到不想放手。
不过这些都暂时搁置一边去,相比之下,他现在还有一件很感兴趣的事。
“呐,你刚才说你起来的时候全身都光着的,是吧?”
陶乐乐瞪着他突然兴趣盎然的样子,“你又想干什么?!”
说着,她想起了第一回打照面时,他是多么地神速地偷袭她的情形,立即做好防备,手捂着领口,眼神警告着他,这回想得逞可没那么容易,首先她有防备了,其次,他肩上还有伤呢,反正她已经打破原则不顾他身上有伤,朝他身上踹了一脚了,不怕把原则再打破一次,不趁人之危是一回事,自我保护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藤原真却并没有要对她做什么的趋势,笑得眉眼弯弯,好不清纯可爱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刚想起来为了防止我不在家的时候有贼闯进来,这房子里装了不少的摄像头而已。”
陶乐乐眸光一沉。
接着,又听到他慢悠悠地说道:“还有哦,二楼房间的门把上装有指纹感应器的,如果不是我本人,任何人进去都会导致摄像头自动开启的,所以……”也二后人。
他奸笑了三声,学起了她平时的口吻,格外大方地邀请道:“亲,有脱衣视频哦,想不想一起共赏一下?”
“擦你妹啊!该死的!”陶乐乐的脑子这回反应得够快。
然而她刚要不惜把原则打破到底,撸起袖子,决定暴力到底,威逼他交出视频来,就突然听到电视开机的声音。
只见他手里正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遥控器,随着他指尖一按,不但电视打开了,那画面还十分眼熟。
“呐呐,快看,快看,你进屋了哦!要开始了,要开始了,脱,脱,脱……”
擦!
他居然这么神速地就打开了昨晚他房间里的监控录像,她立即冲向电视机按下电源开关,不管用,索性把电源一拔。
可是,藤原真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着急的神情,反而格外的惬意,手一扬,不紧不慢地摆弄着手机起来,不一会儿,很快的,手机屏幕上呈现了和刚才电视上一样的视频画面。
陶乐乐恨得后槽牙直痒痒,这还不打紧,他还扬着手机道:“亲,你的扣子已经解到第三颗了哦!”
“日!”
陶乐乐恨恨地咒骂了一声,而后,她决定不去干那种诸如抢手机这样没有意义的事。
因为他明显早有准备,这是他的地盘,且这房子的高科技含量不是一般的高,巴掌大的那么一个遥控器可以操控这房间里所有的电器设备,还可以瞬间就网络相通,把监控视频传到他的手机上,就算她抢了他的手机,砸烂了他的遥控器又如何,那视频依旧会在。
他肯定会在她抢到遥控器之间,把视频另存在别的地方去。
换位思考,如若是她,就会这么做。
所以,她决定不去做无谓的事,揍他一顿算了,然后扒光了他,拍个视频,这样才叫不亏,才有筹码逼他,不然他可以无限制地玩花样另存视频,那么她也可以。
但就在她刚做出决定时……
“靠!”
藤原真突然极其愤慨地骂道,先前还光彩熠熠的眸子里此刻正无比的失望着。
怎么了?
陶乐乐好奇地朝他手机屏幕上瞥了瞥,顿时,风水轮流转,他笑够了,现在该轮到她了。
“亲,你监控镜头装的位置真真好极了!爷甚是欢喜啊!”
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已然是一片漆黑,但不要误会,监控设备并没有故障,他的手机也没有坏,依旧有声音传来,但就是没有画面,她料想是自己把衬衣脱了后甩得恰到好处,好死不死地刚好盖住了监控镜头。
而根据她的回忆,她醒来后是在地毯上倒着的那个约摸有一米六高的木刻雕塑上发现自己的衬衣的,这么说,房间的监控摄像头是装在那儿的?
不管怎样,说明老天还是长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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