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秃子在河对岸走到与鸭群平行,到了我的正对面,仍没有停下。他边走边冲这边说:“队长问为国去不去开会?”
“什么会?”我问。
“中央的文件下来了,去开会队上记工分。”
听到“中央文件”几个字,我心里动了一下,但也只是动动而已。这实在是不干我的事,还是指点二闺女、三闺女栽辣椒比较有意思。再没有比教会她们改变株距、行距更好玩的了。于是我对大秃子说:“你告诉队长,我就不去了。”
大秃子“嗯哪”了一声,赶着鸭子走远了。呷呷的鸭叫声不绝于耳,最后完全安静了。耳边唯有乡村持久的寂静以及小锛刨土的嚓嚓声。
我对姐妹俩说:“等年底辣椒卖了钱,叔给你们做新衣服。”
二闺女说:“我要做红褂子。”
三闺女说:“我也做红褂子。”
“成。”我说,“叔给你们做红褂子过新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端一碗山芋稀饭走到门外,在门口蹲下来。为好也端了一碗山芋稀饭,从他家的堂屋里出来,在门口蹲下来。我俩各自捧着饭碗,边吃边说闲话。这几乎已经成了惯例。
只听为好说:“林秃子带了一群老婆爬上飞机,得了瘟病出汗,架不住从天上掉了下来,林秃子的三叉骨都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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