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邵娜说。
“也是呵,你是我们大队上最后走的知青,听说大招工快要结束了?”
突然邵娜有些激动,她说:“还有你,你还没有走。”
“我不能算知青……”
邵娜就像没有听见:“六年前,我们下来的时候是五个人,只走了四个!”她说。
这倒是实情。可我能说什么呢?我说:“我不算,我不算,我已经在这儿扎根了。”
“扎根的也已经走了,像楚赵大队的刘洁晨……”邵娜说的是一个女知青,和当地农民结了婚。想必也招工回南京了。
我说:“我有孩子了。”
“刘洁晨也有孩子,比银针还要大呢。”
“我是男的。”
“扎根又不分男女,没有那样的政策。”
我被邵娜逼得无话可说,只有如实相告了:“我也不算是扎根的,又没有正式结过婚。”
这真是令人羞愧呀,连扎根都不能算。但总算堵住了邵娜的嘴,她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心里想,今天来可不是谈我的事情的,因为谈了也是白谈,不会有结果。邵娜就不一样了。她前途无量,就要展翅高飞,虽说走得有点晚了。“一年前,晨光机械厂招工就你怎么没有走啊?”我问她。
“大许不是走了吗?”
“我知道。”我说,“听人说,你把名额让给了他,说是来成集招工的晨光厂招工组组长是你爸爸以前的学生?”
邵娜笑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的笑容了,还是那么的令人心动。涂着口水的白牙在油灯的灯光里闪烁着,嘴角的笑纹荡漾开去。和以前不同的是,那笑容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愁。“我把名额让给了大许,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邵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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