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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盛世枭宠:盗妃休逃 > 第57章 醉里沉沦

第57章 醉里沉沦

? 偏赶这时候过来……龙九心里火大,却不显分毫,刮了刮她的鼻子,“折磨我的日子还长着。见他。”又吩咐人给她取来衣物。

萧珑等送来衣物的丫鬟离,下地穿衣,动作迅速,嘴里也不闲着:“你请我爹过来的?”

“嗯。”龙九扯过锦被,慢慢平息体内邪火。

萧珑穿戴整齐后却站着不动,闻了闻身上和头发上的香气,是一种清冽的芬芳。

“好闻。”龙九眼中凝着笑意,“快。”

萧珑还是不动,因为这才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一定知道我是江洋大盗了,一定会觉得很丢脸……”龙九的手下不会传扬这种事,可萧南烟、二夫人等人却一定会据实相告。

“他敢!”龙九眉目转冷。

“那是我爹!”萧珑没辙地瞪他一眼,转身出门,在人引路下,了前院书房。

书房中来回踱步的人,长衣广袖,道骨仙风。

萧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萧丞相萧廷豫。

“爹!”她唤出这一声,急切地打量着。

“阿浔?”萧廷豫转身,眼中闪过惊喜光芒,随即,便是审视。

萧珑站在那里,心虚得很。与某人一夜旖旎,甚而方才还在纠缠……

白衣素颜,东方氏独有的眉目,风采胜却当年的东方姐妹。不是他的阿浔是谁?

“你脸上的疤——”

萧珑答道:“在外偶得良药,已经痊愈nAd1(”

“那就好,那就好。”萧廷豫微笑着点头,冷不防问道,“你便是江湖中的雪衣盗?”

萧珑抬眼,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个毒­妇­、毒­妇­!”萧廷豫脸上青筋直跳。

萧珑讶然,“不关我娘的事……”

“不是她是谁?!”萧廷豫冷声反问。

萧珑替母亲辩解:“我娘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怎能约束得了我?她回京之前才解了身上的毒。”

萧廷豫语气愈发不善:“那是谁要你自甘堕落的?”

自甘堕落?父母在这件事上倒是很有默契,竟是百般看不上她的营生。

萧珑有点生气了。见面之后,没句嘘寒问暖的话,只问这些无足轻重的事,只关心他的颜面,因而语声转冷:“是我的主意。我以此过活,不以为耻。”

“你!”萧廷豫先是暴怒,好容易才缓和了情绪,“你怎能这般作践自己?”

“我赚钱养家,还能劫富济贫,怎么就是作践自己了?”萧珑语声有力,目光无惧。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萧廷豫是真要暴跳如雷了。近来与大夫人二夫人争吵不休,眼前这女儿也是毫无当初做派,让他陌生。二女儿……二女儿就不要提了,该陈江的货­色­。

他几乎怀疑是在噩梦中。

“你又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想象当中父女重逢的温馨一丝也无,实在让萧珑失望,因为失望而控制不住情绪nAd2(

萧廷豫拍拍额头,又开始来回踱步,“因为你是江洋大盗,惹到了风逸堂主头上是不是?我今日要遭灭门之罪也是因你而你,是不是?”

萧珑沉了片刻,才吐出一个字:“是。”

她在江湖中太久,便是只身闯荡的时日甚少,也早已听闻太多骇人听闻之事,何时也能保有一份清醒冷静。

她的父亲却正相反。

太多年位极人臣,尘世间一切对于他来说已经遥不可及。忽然听说这样耸人听闻之事,又被威胁灭门,自然惊慌,自然震怒。

能理解,却不能不失望。

以前总觉得,父亲亦是顶天立地,忽然间发现他也会恐惧,会因为恐惧而迁怒旁人。

那滋味,着实难以消化。

朱门锦绣中人,是不是都是如此。只有计较,只有颜面,只有家族兴衰。

俗世中人,任何灾难面前,只要家人平安无恙就心满意足。而名门内,却是能够为了所谓荣辱与亲人反目成仇☆糟糕的时候,甚至不惜牺牲掉亲人。

她终于知道将自己划出名门、排除在家门之外的原因了。

就是因为这些。

她不要变成父母那样的人,不要变得那么自私,不要那样虚伪的活着。

萧廷豫语气依旧暴躁:“你倒是说说看,如今该如何是好?”

“你将我交出就好。”萧珑负气说完这一句便后悔了,转眼看向别处,“我说笑的nAd3(没事了,你……安心回府吧。”

她不敢娶看父亲的神­色­,怕在他脸上看到如释重负,怕他点头承认——说他可以牺牲掉她。

“这话怎么说?”萧廷豫语气稍稍缓和,“你唤人将我请来这里,还打算瞒我什么?”

“事情因我而起,我会设法解决。”听话音,萧珑意识到,龙九是命手下以自己名义请来父亲的。

“你怎么解决?你孤身一人,如何能敌得过风逸堂?今时有风逸堂,日后呢?我是不是要日日提心吊胆江湖草寇找上门?你怎么能将自己身份随意告诉那些人呢?”

句句指责,虽是无心,却终于让萧珑按捺不住火气了。

明眸一瞬,她逼视着萧廷豫,缓声道:“我是不知轻重,可我还知道一切所为何来。如果你不曾娶了姐妹二人进门,相府这些年就不会生出千般是非万般怨怼,不会有我流落江湖的结果,更不会走至今日这境地。你失望,我不失望。你怕死,我不怕死。你不过是要我给你个保证,我能给。我如果注定要连累你赔上­性­命,那么我不会独活,对你无愧。放心了?请回!”

语毕,她旋身出门。

萧廷豫愣怔怔地望着门外。

何以与最疼爱的女儿走到了这种地步?

这才想起,还没问她身上的毒解了没有,还没诉诸相思之苦。

他真的被惊慌震怒打倒了,失了惯有的理智。

大夫人与二夫人对他说的都太多,却无一句是他愿意接受愿意聆听的。她们口中的女儿,不是他心里的样子。

所以还未相见之前,便已失望。所以才闹到了不欢而散的局面。

那一句句反诘,是事实。相府所有一切的根源,不过是他少年时用情不专,娶了姐妹二人。

萧珑出门便撞上了龙九。

一个冷眼之后,她疾步而出。

身后一声似带着委屈的猫叫。

吉祥竟一路跟了来,她不知道。

回身将小家伙抱起来,穿廊过院,出了大门,走入晨曦之中。

“何处?”龙九疾步追上她。

萧珑语声冷硬,“别跟我说话!”

龙九不解,父女两个说了什么?怎么忽然间就变得这般暴躁?

他只能走在她身边,等着她情绪平静下来。

有人桥马追上来。

萧珑无言接过缰绳,策马回了住处。

龙九亦步亦趋相随。

萧珑转进室内,取了些东西便走出来,站在他面前,语速有徐:“我还是要走。我身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又是诈死之人,过不了寻常人的日子。什么时候相府被灭门了,我自尽。日后你尽可为所欲为,我随时敬候佳音。不要命人追踪我和吉祥,我一耽现,必出杀手。此时你也可以拦下我,前提是杀了我。”

她转身之际,龙九扣住她手腕,“你先冷静下来再走!”

“我冷静不了,我今时今日,也有你一份功劳!”萧珑眼中泛着寒光,空闲的手抬起,握着一把匕首,“你再不放手,我现在就自尽给你看!”

是他给她的那把让她防身的匕首。

此时,她用来防他。

龙九忍耐地看着她,“发生了什么,能不能说来听听。”

“放手!”萧珑只强调一

龙九的手收得更紧。

萧珑反手,匕首刺向她咽喉。进退维艰,她几近崩溃。

匕首距她咽喉分毫处停下。

他的手握在刀刃上。

锋利的刀刃嵌入手掌,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你是疯了不成?”龙九眼中没有负伤的痛楚,只有焦虑。不是不怕她再度出手的。

“不让我死,就让我走。”萧珑勉强自己忽略他的手,强迫自己依然目光凛然地回视。

之后轻轻松了手,“这匕首是你的,还给你。”

他想告诉她自己所知道所隐瞒的事,“听我说几句话。”

“休想。保重。”

萧珑没有片刻迟疑,飞速离。

龙九的手缓缓下落,松开,良久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到院中躺椅上,高大身形缓缓落座。

“九爷。”远远跟随之人走进院中,看着龙九手上鲜血,转身吩咐人拿药。

“不必。”龙九闭了闭眼,“酒。”

有人取来一坛烧刀子,一个酒杯。

颜­色­清冽的酒倒入杯中,龙九端起来,冲洗手上血迹,随后开始一杯一杯地饮酒。

“走,都走。”他语声中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亦是前所未有的沉冷。

这次她走,走到何处,他都能够找到她。

只是,她如今这样决绝,被寻到也必然不允他同行。

还要等。

等多久?

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不在,就不重要了。

血一时止不住,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他无动于衷。

甚至觉得,这点疼也许才能帮他缓解心头焦灼。

————独家授权——

萧珑策马驰过长街,到了郊野,忽然心里发空,勒住缰绳,下马漫步。

没有家了。

母亲眼里,回相府冤冤相报更重要。

父亲眼里,整个相府更重要。

她终于自由了。

终于一无所有。

如果知道四年来付出一切得到的是这结果,那么在当时,还会那样做么?

恐怕不会。

她宁可带着眷恋死,也不行尸走­肉­地活。

前所未有的委屈。

苍茫天地,只有一个人将她看得重于一切。

他大动­干­戈,不过是让她现身。

四年来若有所得,也似只有他。

可她连他都不能抓住。

从来不曾听闻他除了俊美冷血狠戾之外还有什么。

像是将一生的好都给了她。

她做过什么?

临别之前,让他掌心染血。

她缓缓坐下。

吉祥到了她面前,抬头瞅着她,陪着她伤心。

这与她极为投缘的猫儿,她享有的一份欢欣,也是他给她的。

“什么都给你。”他如是说。

将小家伙抱起,她忽然泪如雨下。

————独家授权——

秋日黄昏,苍凉萧瑟。

院落中的男子似已醉了。

星眸看着空掉的酒杯,黯沉无际。

是注定孤独的命么?

是无尽杀戮的报应么?

不过是要一个人,怎么会这么难?

他笑,无尽苍凉。

真想将这一切毁掉。

真想回到四年前,不会离开朝堂,只会步步守护她。

找。

怎么找。

这需要深思熟虑,今日是没有这份力气了。

头脑昏昏沉沉。

暮光萧瑟之中,院落寂静无声。

男子缓缓起身,要室内寻酒。

马蹄声打破周遭寂静,落入男子耳中,亮了他的眼眸。

他含着迫切,望向院门。

马蹄声停下来。

白衣女子脚步匆匆而入,俏皮的猫儿撒着欢儿跑在她身侧。

龙九呼出一口气,迎向她。

萧珑扑到了他怀里,挂着泪,含着笑。

龙九用力地抱紧她,语声低哑:“阿浔……”过度的惊喜让这铁血男子喉间一梗,说不出更多。

萧珑语声闷闷的:“我是来问你一句话的。”

“说。”

萧珑抬眼看向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一句。之后,满脸忐忑。

龙九淡然问道:“又怎样?”

萧珑可怜兮兮地笑,“你还要我么?”

“要。我已知晓。”龙九不容她回应,吻了吻她,“你记得,什么都不能成为我放手的理由。”

萧珑撑不住了,笑着落泪,“你……”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怎会将我看得这么重?

“不许走了,不许离开。”龙九封锁住她双­唇­,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外面,“跟我回家。”

将她安置在马背上,他回头唤来吉祥,把小家伙放到她怀里,这才上马,环着她回到住处。

他一身浓烈的酒气,夹带着血腥气,查看他负伤的手,萧珑心疼地厉害,先扯下衣摆给他缠起来。手微微颤抖着。

“没事,大惊小怪。”他侧头吻了吻她耳际。

“都是我不好。”萧珑又险些落泪。

龙九又是笑又是心疼,却说不惯柔和的话,威胁道:“再哭就不要你了。傻瓜!”

萧珑破涕为笑,回到住处第一件事,便是给他伤口包扎。

清洗横贯掌心的伤口时,萧珑连呼吸都屏住。

龙九仍是不忍,笑着让她站到一边,自己动手,缠上棉纱后才让她帮忙打了个结。

“都是我不好。”萧珑满含歉疚,继续自责。

龙九笑着啄了啄她的­唇­,“换你一刻心疼,值了。”随即揽她在膝上,“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亲人没有我也能照样活得很好,没人把我看得多重。只有你对我好,可我又不能给你一份圆满的日子。与其这样,还不如自生自灭。”萧珑勾住他,“龙九,我心寒难过,所以就发火了,疯了一样。抱歉,你实在生气的话,就打我一顿好了。”

龙九失笑,“我怎么舍得,你还是个孩子,难免头脑发热。”

便是没有这番解释,他都舍不得责怪,此时听到这满含情意的话,愈发心疼起她来。

“阿浔。”

“嗯?”

“你是真的不会走了,对么?”他环住她,“你不给我句承诺,我怕是不敢出门办事了。”

“不走了。”萧珑腻在他怀里,“赖上你了。我也无处可。”

“那好。”龙九心里充盈着满满的喜悦,“此时吃点东西,好好睡一会儿。别喝酒了,好么?”

“嗯!”萧珑抬眼看看他,又瞥一眼他的手,叮嘱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你忙。”

————独家授权——

夜­色­之中,一列黑骑旋风般到达相府门口。

为首之人玄衣素冷,丰神俊朗。

随从个个身手矫健,将欲阻止之人制住,又从侧门而入,打开府门。

玄衣人下马,穿过府门,径自走入书房,“请丞相。”

是喧宾夺主的做派,他的语气却是再自然不过。仿佛天下之大,处处是他家。

随从称是。

相府管家气得要出声喝斥,在对上那道凝着杀气的视线时,心生怯意,怯懦退后。

风逸堂主,龙九。

在见到这人的时候便能意识到。

不过一两日,风逸堂已成为厩热议的话题。

人人自危,满口皆是狠戾嗜血的风逸堂主种种传闻。

在人们心中,他意味着杀戮、死亡、别离。

管家再退后,之后发足狂奔,气喘吁吁告知丞相。

萧廷豫此时正在三姨娘房内,对坐闲谈。听得管家的话,霍然起身,面露忐忑。

三姨娘也已吓得脸­色­发白,“相爷,这可怎么好?他、他居然找上门来了?不能请皇上调派官兵来保护相府么?”

萧廷豫苦笑,“只怕是官兵未到,我已人头落地。”

“这可如何是好?”三姨娘眼中现出水光,恐惧入骨,“大小姐没设法阻止么?她真要看相府遭受灭顶之灾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了!”萧廷豫蹙眉,因为提及萧珑,他反倒没了忐忑,“个中缘由我总要弄个明白,阿浔不是无事生非之人。”随后阔步了书房。

看到负手而立之人,萧廷豫目光微凝。

风逸堂主在百姓心中,无形中成了狂魔的化身。

既如狂魔,到了何处自然行径霸道。

可这狂魔般的人物,竟是这般年轻俊朗。

那双眼虽冰冷,却不染尘世风霜。若非那一身尊贵非凡气度,若非­唇­上那一撇胡须,他只怕是会将他看成翩翩少年郎。

他不近女­色­的名声,谁不想听都难,今日为何寻找阿浔?

莫非真如二夫人所言,他与阿浔纠缠不清?

到底是阿浔变了心­性­举止轻浮,还是两情相悦共婵娟?

他引以为傲的女儿,除了昔年江夏王,也只有这般风采无双的人物配得起了。

随即,萧廷豫不由失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闲情想这些。

“相爷安好。”龙九漠然道。

他不屑说这种场面话,萧廷豫听着也别扭,径自问道:“堂主前来何意?”

“来致歉,这两日相府人心惶惶,得罪了。”而事实是,龙九语声中丝毫歉意也无。

“言下之意——”

龙九说得轻描淡写,“玩笑而已,引阿浔现身。”

换做旁人说这种话,萧廷豫一定会给他两耳光,可是面对龙九,他心头火气竟无法发作,只化作两声冷笑。

龙九­唇­角勾出浅笑弧度,话锋又是一转,“只是,你该死。”

萧廷豫闻言再也克制不住火气:“我的生死自会由天子裁夺!”

“没有风逸堂杀不了的人。”涉及皇权,龙九眼中只有不屑。

萧廷豫不得不信,例如此刻,面前人出手便能让他丧命。风逸堂能堂而皇之走入相府,反客为主,已说明一切。因为相信才失落沮丧。他踱步至太师椅前,颓然落座。

“相爷与夫人,亏欠阿浔太多,却不曾弥补。是以,你们该死。可是阿浔不能看你们死,情愿自尽在我眼前,也不能看你们遭我杀手。”

萧廷豫猛然起身,“你说什么?阿浔……”话不能再说下,双­唇­已经颤抖。

一早他那负气说下狠话的女儿,他那其实从来­性­子倔强的女儿……

龙九勾出一丝笑,“你总算还在乎她。她很好,会与我共度浮生。”

萧廷豫身形晃了晃。伤心之后又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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