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事?”萧珑算是明知故问,心知龙落的事无非是关乎九龙玉璧。
龙落却道:“想请王妃帮江夏王寻回生身父母。不需九龙玉璧,只需王妃留心一件事。”
萧珑侧头想了想,在龙落开口之前,抬手阻止,“教主,我帮不了你。”
“九龙玉璧的风波闹了这许久,你该明白,龙九他可能就是……”
“我自然明白。”
萧珑其实很想甩手走人,又想指责她这样的母亲实在是令人发指——不论龙九与她有没有血缘关系,她都是一个在当年不曾尽心甚至狠心抛弃亲骨肉的孩子。只是,念及龙九曾教过她的为人处世之道,敛怒意,盈盈笑着,继续道:
“只是此事关乎王爷,我若介入,必会惹得王爷不悦,还请教主体谅我的不易。”随即歉然道,“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随即,萧珑快步离开。
如果这个人,就是她的婆婆……萧珑觉得心底发寒。
便又开始心疼龙九。
二十年生涯,与父母无关,是个什么滋味?
亲人便是日日相对互相怨恨着,也总比咫尺天涯毫无关联要好。
如果不能够保证尽心竭力的照顾孩童,那么,真就不如没有。
带着这械情绪,萧珑到了萧彧设宴的酒楼。
走入雅间,看到东方澈,强扯了扯嘴角,笑嘻嘻道:“我姑姑一定要让我来。”
东方澈知道她一定没个好脸色,鲜见的神色温和,语声亦是:“我知道,多谢你赏脸nAd1(”
萧珑落座后,东方澈唤来伙计,让她点菜,解释道:“两道招牌菜稍后便能上桌,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萧珑则是环顾室内,“萧彧呢?”
“他稍后就来。”
这样做东道主的人倒是少见。萧珑没也计较,转转眼睛,点了几样下酒的菜。
伙计笑着一一记下,斟茶之后离开。
萧珑端起茶杯,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也只有这时候,她才有个斯文的样子。
东方澈好笑地看着她:“是不打算兴师问罪了,还是等着萧彧过来再让我出丑?”
萧珑坏坏地笑道:“是不跟你计较了。龙九说了,不能总让人下不来台。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东方澈其实有点奇怪,“怎么不见他给人留过情面?”
“他不用啊,他又没有我这么多亲人,每天不是见皇上、朝臣就是手下,哪里需要讲什么礼数?”
这话也只有这对夫妻有资格说,换了别人,都会让人觉得狂妄至极。可是针对龙九,这就是事实。
东方澈总算对龙九有了一点认可:“他总算还有可取之处——没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是啊。”萧珑俏皮地笑了笑,“看我多倒霉。”
说着话,萧彧走了进来,进门便致歉:“路上耽搁了,稍后自罚三杯。”
萧珑一向觉得自己罚酒是拐着弯要多喝酒的表现,所以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是我和东方澈来得早了nAd2(”
萧彧听得她直唤东方澈的名字,不由好笑,“这些年了,你这坏习惯还没改过来?”
萧珑眼睛眨也不眨地道:“我小舅对我最好了,他不计较这些。”
东方澈没辙地瞪她一眼,“和你计较,我早被你气死了!”
萧彧被两人引得笑起来。
随即,萧珑开玩笑:“被什么事耽搁了?是不是哪家千金想要嫁给你?”
“我不过区区五品官,哪里会有那等福气。”萧彧沉吟一下才道,“我遇到了上官旭,就闲谈了几句。”
萧珑很怀疑这句话,“你和他闲谈?骗谁呢?你从小就和他不合,今日没打起来吧?”
萧彧否认,“没有。我只是问问上官娆脸上的疤好了没有。”
萧珑笑起来,“你这不是故意让他难过么?分明是想找茬。”
萧彧点头,“的确是如此。可那厮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客客气气地告诉我,已经命人寻找良药了,能不能医治好,还要看上官娆有没有那个福气。”
想想上官旭半真半假的种种言语、行径,萧珑没再接话。恰好伙计开始上菜上酒,便端杯喝酒岔开了话题。
话题无非是儿时的一些事,萧彧的公务、萧珑在江湖时的种种传闻。
之后,萧珑看向东方澈,“你要不要开个铱?我可以帮你。”
得到的回应却是两个男人同时白了她一眼。
东方澈道:“早已筹备好了,过两日便开张了nAd3(”
萧彧附和道:“的确。”之后又揶揄萧珑,“也不知你整日忙些什么,竟连此事都不知晓。”
东方澈帮腔:“忙着养她那两只猫。”
萧珑多少还是有些歉意的,毕竟这是她疏忽了。她表达歉意的方式自然是喝酒。
一餐饭吃了一个时辰,三个人才走出酒楼,萧彧邀两人改日再聚,萧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之后,两个男人信步走了。
萧珑要上马车的时候,无意瞥向路对过,看到了叶明风。
叶明风看着她,第一次,脸上没有她熟悉的笑容。
迟疑片刻,她走过,“你怎么来了这里?”随即便蹙眉,“你喝酒了?”
叶明风终于笑了,笑得毫无城府的样子,“我都没想到会这么巧——方才我也在那间酒楼雅间用饭,竟不知你也在。”
萧珑只是眉目纠结地看着他前几日才负伤的地方,“你万一喝出个什么好歹来,我们不就白救了你么?”
“喝醉了能好好睡一觉。”叶明风依然笑着,却显出疲倦。
“这是怎么了?又被龙落追杀了?”
“没有。”叶明风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想你想的。”
“……”
萧珑再想想,猜出了他喝酒的缘故——他中的暗器上淬了毒,虽然服了解药,可体内余毒不能在短短时日内被消散,毒发的滋味怕是不好受。
由此,她叮嘱道:“安心养伤吧。已是冬日了,你快些好起来,然后回西域过年。”
叶明风认真地问她:“你会跟我回么?”
萧珑忍不住瞪他,“废话!我家在厩!”
叶明风认真地告诉她:“那我不回。我陪你在厩过年。”
“你这人……”萧珑后悔来跟他说话了,“我走了!”
叶明风笑着摆手,身形微微摇晃着转身,“天冷,日后出门记得加件衣服。”
萧珑见他又要大摇大摆地满街乱晃,不由有点担心他会被龙落趁机杀掉。要警告他之际,有几个人走向他,姿态恭敬,她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王府,龙九还没回来,沐浴后,她窝到床上,迷迷糊糊入睡。
天色微明时龙九才回来。
萧珑感觉到他周身带着外面的寒意趋近,睁眼看看他,蹙眉,“这才回来?等下还不上朝?”
“自然要。”龙九呼出一口气,和衣躺下身,将她连同锦被揽到怀里。
萧珑对苍霂颇有微词:“皇上这是要做什么?想把你熬得体力不支么?”
“嗯,估计他是想累死我。”龙九先附和一句,之后才道,“不是,是真有事。前方战事还未平息,皇上留了我与连城在宫里商议军情。”
“哦……”置身于天子脚下,每日看到的人大多是锦衣华服,感受不到战争的硝烟,久而久之,她已淡忘。
“连城择日挂帅离京,他离京前少不得与我商议前方军情,会比平日忙碌些。你别担心。”
萧珑释然,打个呵欠,和他说起了自己一整晚都做了什么、见了谁。
龙落的事,龙九只是蹙眉,没应声。
喝酒的事,他赏了她一记凿栗。
叶明风的事,他才接话道:“龙落上次追杀他,也是因为皇上的关系。如今龙落羽翼已全被铲除,叶明风不会有事。”揉了揉眉心,又叹息一句,“其实,我倒是希望龙落能借这机会……”
他说的是实话。
萧珑明白,也不介意。又怎能让一个人忍耐的时候连句真话都不能说。
“这几日我没时间陪你,先住在书房。”他少不得要与霍连城秉烛夜谈,便是回来也是扰她好梦。
萧珑明白。他今时的疲惫,比之前方将士,比之霍连城,还差得远。
他比谁都了解那份艰辛,今时自然会全力帮霍连城出谋划策。
萧珑问他:“名将霍连城,是不是就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
这件事龙九不肯居功,“还是连城是那块料,否则就算是为他机关算尽,他也不见得能打胜仗。纸上谈兵与真刀真枪是两回事。”
“但是这两回事你都精通。”萧珑笑着点了点他眉心,“了不起。”
“一大早就被娇妻这般恭维,一夜未眠也值得。”龙九笑着起身,拍拍她的脸,“继续睡。”
“我帮你做……”
“帮我把没睡的觉睡了即可。”龙九按住她,“不许乱动,天冷!”
一如申斥般的语调,却让她暖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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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萧珑看望风落修。这人着实地被龙九打得不轻,受了内伤,要复原还需精心调养多日。
走到院门口,却见肖元娘站在厅堂门外,看着门内,在犹豫着要不要进的样子。
萧珑便后退几步,静静观望。
等了些时候,肖元娘举步入内。
萧珑笑起来,转身回房,等晚些时候再来。
肖元娘走进寝室,看到床上的男子闭目沉睡。
眉宇舒展,呼吸匀净。
她轻轻坐到他身边,细细审视。
不论玩笑还是认真,他总是说她十年如一日,而他的十年,却已变了太多。
当初青涩的少年,如今已是落拓不羁的男子了。
后悔过没有?
为这样一个女子葬送了十年光阴。
那颗心如今怕是已不会疼了吧?
就像她,总是觉得活着很累,毫无希望。
需要一线光着凉那颗陷入梦魇的心,那线光光不肯眷顾。
是在卧床养伤的这几日才明白,他与她其实是一种人。
只是她沉默,什么都不愿说。
只是他决绝,要快刀斩乱麻。
一段情就能让你决定生死么?
肖元娘在心里问他:你怎么这么傻?
她极小心地探出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
不论是他的大师姐,还是他钟情之人,她都亏欠他太多。
他的大师姐,是第一个让他意识到何为伤害之人。
他钟情之人,在这十年来,连个笑容都吝啬。
手蓦然落入他手掌中。
肖元娘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装睡,也许从她在门外犹豫时他便知道了。
抬眼对上他含着促狭笑意的眸子。
肖元娘窘迫之于,想要抽回手。
风落修不允,笑着,加重力道。
“我与自己赌你回来,你果然来了。”
肖元娘用力要挣脱,风落修则是起身,紧紧拥住了她,“别动,让我抱抱你,就这样,抱抱你。”
肖元娘张口欲言,他则是看到一样,在她耳边低语:“嘘——不说话,别说话。”
似是带着恳求。
“……”
肖元娘勉强自己不言不动,就那样僵硬着身形,任他紧紧抱着。
下一刻,他张口,吮住她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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