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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下)是你吗

这里是红尘天的边境离魔刹天最近的地方!我站在峡口仰望着两边突兀的秀丽山峰山­色­碧翠被绯红­色­的落日染上了一层红晕。峡口很窄粗大的藤蔓从四面垂下几乎封住了入口。据海姬和甘柠真说隔绝魔刹天和红尘天之间的天壑就在香草峡内峡的另一头便是妖怪的世界——魔刹天。

“明天就是十五月圆之夜到时天壑会消除。你不要太担心了鸠丹媚很聪明即使被囚也会保护好自己的。”海姬走到身边柔声安慰我。

“她一定是为了找我才去魔刹天的我要把她救出来!”我自责地捏紧了拳头望着远处的公子樱和雷猛他们正和甘柠真道别。得知鸠丹媚被抓的消息后没有任何异议海姬、甘柠真和我就决定赶赴魔刹天救出鸠丹媚。公子樱和雷猛像苍蝇一样盯着我们说是不放心要护送甘柠真一程结果一直送到这里。

“柠真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魔刹天么?那里很危险。”公子樱低声问斜靠在碧­色­的石壁上宽大的羽衣在暮风中飘动出落叶般的簌簌轻响。

甘柠真摇摇头:“碧落赋还有很多事等着掌门师叔处理眼下魔主入侵局势动荡怎能为柠真一人浪费时间?掌门师叔、雷叔你们都请回吧。”

雷猛嘴里嘟囓:“为了个妖怪­干­吗去冒险?”

公子樱一摆手:“雷叔你别说了柠真从小就是这个倔脾气。她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

甘柠真笑道:“还是掌门师叔最了解我从小到大你一直由着我使­性­子。你们走吧这是我的私事和碧落赋无关。”

公子樱仿佛轻轻地叹了口气清美的睫毛垂下犹如落寞收覆的羽毛。

我­阴­阳怪气地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们有完没完啊?”

雷猛对我怒目而视略一沉吟公子樱抬起头。潇洒地挥了挥衣袖微笑:“柠真一路小心。海武神林飞你们也保重。”

转过身公子樱洒然而去不再回头。夕晖下。他映在地上的影子都那么曳曳生姿。雷猛跟在公子樱后面像一头忠实的大狼犬。

遥遥地有琵琶声依稀传来“叮叮咚咚”赫然是那青梅竹马曲。我偷瞄甘真。她美目含烟怔怔地望着公子樱离去地方向。

“总算耳根清静了。喂。该走啦。”我伸出手在甘真面前晃了几下拨开藤蔓向峡内走去。

一路上尽是羊肠小道杂草丛生。通常大脑正常的不会去魔刹天因此峡谷里十分荒凉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我施展兵器甲御术。双臂化作钢刀一马当先开路把挡在面前的藤蔓、荆棘砍得稀巴烂恨不得马上冲到峡谷的另一头。越往前走光线越­阴­暗两边的青山石崖都向当中突兀像要倒下来一样在上方逐渐合拢只留下一点深紫­色­的天空。

前方6续出现了一片片草地五颜六­色­。像一块块鲜艳的地毯。我现这里的泥土也是五颜六­色­红­色­的土里长红草。蓝­色­的土里长蓝草。周围已经是无穷无尽地草的海洋绵密如茵在夜风中散出浓郁的香气。

“这里的草长得怪模怪样的。”我东张西望郁郁草海中一汪汪亮晶晶的小水潭星罗棋布。怪事了我一说话附近的草就左扭右摆跳起舞来。我住口了它们也停下不动。

“香草峡内有上万种奇草比如这种叫舞草。听到人说话、唱歌就会跳舞。”海姬拔起一根黄绿­色­地半透明的草拨弄它的三片叶子。舞草瑟瑟抖动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海姬一松手

掌心滑落竟然像有生命的动物一样哧溜钻进了地一会才钻出来。

我随手拈起草丛里一簇粉红­色­的草草芯里结着几十粒小籽闻起来异香扑鼻。正想放进嘴里尝尝滋味耳畔传来甘柠真地声音:“还不放下?这是梦草吃了会睡着一睡就是大半年。”

我赶紧丢掉海姬戏谑道:“你的嘴真够馋地什么都想吃。”

我一脸坏笑:“贪吃好­色­是男人的本­性­嘛不过我最想吃的是漂亮的海武神啧啧吃起来一定粉­嫩­喷香的。”

“真是级大无赖。”海姬红着脸向四周瞧了瞧指给我看各种草的名称和哪些是不能乱吃的。比如一种颜­色­深黄两株草紧密交缠的叫相思草吃了会中毒而死。圆形的则是蹑空草对准它用力一吹就会高高地飞起来还能当泻药用。扁扁地草叫呜咽草传说是寡­妇­的尸体所化一旦吃进肚会狂哭不止。

我听得津津有味海姬盯着一株几尺高形状像芭蕉的大草皱起眉头似乎她也不知道名字。

“这叫变夜草。”甘真忽然掠近把变夜草的叶子撸平直直地竖起草茎百步以内立刻一亮变夜草就像一根蜡烛出白亮的光。甘真一松手变夜草的茎软软垂下光亮就熄灭了。

“小时候我和掌门师叔半夜玩捉迷藏常用变夜草来照明。”甘真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我顿觉无趣岔开话题问道:“天壑在哪里?”

“应该在前面。”顺着甘真的目光望去在峡谷深处有一条很深很长的湖沟水雾蒸腾深深地弥漫开遮住了对面的景物。

“以前听鸠丹媚说过湖沟上有一道龙门就是天壑。”甘柠真道:“隔绝每一重天地天壑都不相同我和海姬从来没有去过魔刹天也不知道龙门是什么样子。”

“那快走吧!对了我带你们飞过去可以快点。”我心急地吹出吹气风带着海姬、甘柠真向湖沟飞去。

飞到湖沟上空四周白茫茫一片即使运用镜瞳秘道术也看不太清。我再要往前飞“轰”的一声猛地撞在一个庞然大物上头昏眼花直直地坠落下去。我想要­操­控吹气风稳住却毫无作用吹气风莫明地失灵了。

眼看要落到湖沟里“扑通”湖里窜起一条墨绿­色­地怪鱼尾巴一扫把我打飞出去摔在了湖边的草丛里。

“日他***怎么回事?”我一骨碌爬起来瞅瞅同样摔倒在地的甘真和海姬忍不住哈哈大笑。平日里她们一副高贵美丽的姿态现在摔跤的狼狈样和我也没什么差别。

“都是你的烂御风术害的!”海姬瞪了我一眼和甘柠真互相瞧了瞧两个美女不由得也笑起来。甘真拂开粘在身上的杂草道:“天壑是无法逾越的法力到了天壑附近便会失效。刚才我们撞上的东西应该就是龙门吧。”

我沮丧地嘀咕:“我连龙门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呢。”探起身凑近湖面想找出刚才那条墨绿­色­的鱼也不知是什么怪物力气这么大。夜­色­渐深湖面雾气很浓连水­色­也一片朦胧只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

甘柠真摇摇头:“别白费力气了不等到明晚休想闯过天壑。”手指轻点一朵巨大的雪莲绽出指尖甘柠真斜靠在莲花里瞥了我一眼:“你有了新衣服莲衣该还给我了。”

我厚着脸皮道:“莲衣我贴身穿着呢你要的话自己脱。”伸直了手臂露出里面雪白的莲衣袖口。

甘柠真不说话了我懒洋洋地躺下仰头看着夜空的明月。四下的草海里传来秋虫幽静的鸣叫声。到了后半夜我觉得不对劲了虫声越来越响亮简直犹如一场大合唱仿佛四面八方变成了虫的海洋。

第五册第四章(上)前世的仆人

第二天白天虫子还在叫到了黄昏愈演愈烈叫声吵快聋了。运用镜瞳秘道术察看草丛里什么虫子也没见到可是虫鸣明明是从草海各处传出来的。

“真他妈见鬼了甘柠真用你的莲心眼瞧瞧。”我抓起地上一把杂草揉碎了里面连个虫屎都没有。

甘柠真摇摇头:“我也看不见耐心点等吧月亮快出来了。”话音刚落一轮暗黄|­色­的月亮突如其来地升起在山巅上。

我微微一愣这轮月亮出现得毫无预兆如同一声妖咒幽灵般地降临。天一下子变得非常黑像墨汁。月亮的一大半被山挡住了露出一小半月光并不明亮而是像轻烟一样朦朦胧胧洒在重重叠叠的草海上。

整个香草峡谷在昏晦的月­色­中浮动似乎随时会化成幻影。

虫鸣忽然停止了。

“沙沙——沙沙”草海像波浪一样不断向上涌。我吃惊地瞪圆了眼睛所有的草都在疯狂生长越长越高越长越宽大很快变得如同高大的树木。感觉上我和甘真、海姬仿佛被缩小了。

一只只昆虫从草芯里蹦了出来它们的头很小身体五颜六­色­腿又细又长。我在洛阳郊外见过这种虫子叫纺织娘但颜­色­是碧绿的不像现在这样­色­彩缤纷。我瞠目结舌彩­色­的纺织娘不断跳出来足足成千上万只而在这之前草丛里一无所有。

纺织娘们趴在草尖上六足飞快挥舞就像纺织一样把草抽成一根根闪亮的丝线。又把丝线织成一件件古怪的衣服。它们一声不叫闷着头不停地纺织。我紧张地屏住呼吸四周仿佛陷入了一个妖异的世界。

月亮从山背后一点一点探出过了很长时间整个满月才出现在峡谷上空。月光倏地明亮起来皎洁的光束穿透了湖沟上的白雾烟雾袅袅散开露出湖面上一座巨大的牌门。

漆黑地牌匾上。刻着绿­色­的大字:“龙门”。在月­色­的映­射­下字迹慢慢变成了灿烂的金黄|­色­。在龙门背后一片苍茫虚空什么都没有根本看不见魔刹天。

“天壑大概要消除了准备好。”甘柠真沉声道。

“哗啦啦”就在这一刻。纺织娘们全都飞了起来把织出来的衣服纷纷扔向湖沟。水花飞溅湖里窜出一条条墨绿­色­的怪鱼衣服一落到鱼身上立刻紧紧地黏附住。月光一照怪鱼们变得­色­彩斑斓。宛如一个个穿着衣服的鱼­精­贴着水面。纷纷游向龙门。

到了龙门前“扑通扑通”怪鱼一个接一个跳过高高的龙门消失在虚空中。

“原来是这么回事!”海姬恍然道没等我明白过来她拉住我的手跳上一头怪鱼的背。出乎意料怪鱼没有任何反抗乖乖地任由我们骑在身上。向前飞游去。甘真也飘然跃起双脚踩住一条怪鱼冲向龙门。

龙门在眼前不断放大怪鱼猛地高高弹起像星丸一般跳过了龙门。刹那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陷入了另一个天地。

魔刹天犹如一幅神奇地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扑通”脚下的怪鱼从半空坠下落进了一个桔红­色­的大湖。尾巴一摇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和海姬急忙跃上岸。甘真也随后赶到。回头再看来时的地方反倒变成了一片茫茫虚空香草峡、龙门都不见了。只有一条条穿着衣服的怪鱼前仆后继从半空落下溅起桔­色­的水浪。

天际悬挂着一轮火红的夕阳魔刹天现在地时辰居然是黄昏!时空的差异令我感到一阵恍惚。

站在岸边甘柠真极目远眺曼声道:“我们终于到了魔刹天。”

“真他妈太古怪了!像变戏法一样!”我嚷道四周一片寂静湖边围绕着浅浅的小山坡夹着一条黄土小道路尽头是一片森森丛林被夕晖映得十分­阴­暗。比起红尘天这里一草一木的颜­色­特别鲜明像是用浓重的水彩颜料勾画出来的。

“你真是少见多怪。”海姬笑道:“还想不明白吗?只有月圆之夜纺织娘才会出现那些怪鱼穿上了纺织娘织出地衣服才能跃过龙门天壑这就是红尘天通向魔刹天的唯一途径。”

甘柠真点点头:“理应如此。看天­色­魔刹天也快到傍晚了。我们在这里稍作逗留察看一下魔刹天返回红尘天时地通路将来也好有个准备。”

我啧啧称赞:“我们的莲花美女就是想得周到。”

海姬忍俊不止:“莲花美女?这个绰号倒是不错。”

甘柠真白了我一眼我扬扬自得冲她挤眉弄眼。没过多久夕阳落下一轮金黄|­色­的月盘浮出天际。这时丛林深处遥遥传来嘈

闹声。

“先藏起来。”甘真当机立断我们掠到一座小山坡背后探出头来凝神观望。

远处尘土飞扬脚步声纷至沓来丛林里走出一群又一群妖怪。像密密麻麻的蚂蚁沿着小路吆喝着大摇大摆地走来。

这些妖怪有男有女有丑有俊。有的长角面目狰狞;有的展开翅膀在半空急飞行;有的一蹦一跳像跳蚤一样。我和两个美女面面相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妖怪聚在一起。丛林里还有妖怪络绎不绝地赶来。

妖怪们来到湖边抬头望着夜空地满月七嘴八舌地嚷道:“时间快到了。”“这下去红尘天一定要搅个天翻地覆!”“九头鸟你可别乱来。魔主说了要听命行事。”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妖怪进入红尘天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月光照在桔红­色­的湖面上波光荡漾刹那间电闪雷鸣骤然下起了暴雨。

夜雨瓢泼雨线粗得像雪白的鞭子抽得湖边的一棵老柏树噼啪晃悠。湖面上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烟雾。说来也怪尽管下着雨但夜空中的月亮还在。

雨不停地下湖水开始上涨越涨越高虽然早过了湖岸但水没有一点溢出来犹如一根粗大晶莹的柱子不断攀升。

一座巍峨的牌门神奇般地浮出湖面牌匾上同样刻着“龙门”二字。穿着衣服的鱼­精­又浮出水面纷纷游向龙门。妖怪们大呼小叫跳到怪鱼上一个接一个跃过了龙门。

眼前的景象十分壮观无数个妖怪脚踏怪鱼翻越龙门滂沱大雨里千万条怪鱼不停地蹦跳热闹极了。一个时辰后妖怪们全部消失在龙门地另一头怪鱼也都不见了湖水迅下降恢复原样。龙门在金黄|­色­的月光下渐渐化作了虚幻地影子飘散了。

暴雨在同一刻停了地上一片泥泞到处是妖怪们千奇百怪的脚印还有不少兽毛、鸟毛。我从山坡后出来望着空荡荡的湖面恍然道:“原来从魔刹天到红尘天一样要靠鱼­精­跃过龙门天壑。”

海姬神­色­凝重:“魔主打算大举入侵红尘天了。”

甘柠真冷然道:“我留心了一下总共十万八千个妖怪没有一个妖力差的。这些恐怕只是第一批赶赴红尘天的妖怪将来还会有。”

我吐吐舌头:“难道要打仗了?魔主的目标不会是征服整个北境吧?”听老爸说隋末战乱时民不聊生死了好多老百姓路上的尸体都有人抢着吃。想到北境可能会有一场战乱我禁不住有点害怕。

海姬沉默不语甘柠真抬起头望着深蓝­色­的夜幕里水淋淋的一轮明月叹了口气:“成、住、坏、空难以避免北境真的要进入‘坏’的乱世了。我们走吧在魔主返回魔刹天之前救出鸠丹媚然后尽快离开。”

沿着小路我们向丛林走去。甘柠真和海姬都没来过魔刹天也不知道葬花渊在哪里只能到了有妖怪的地方再想办法问路。我本想施展吹气风带着她们飞但甘柠真说这样太招摇容易泄露行藏所以只好步行。

林子很深很大一片树林连一片向远方蔓延。树叶的缝隙间闪烁着月光透明的水珠从很高的树梢上簌簌地掉下来落在脖子里清凉得让人打哆嗦。

“阿嚏!”就在我对面一棵结满黄疤的老树突然打了个喷嚏枝条抖动叶子上的雨水纷纷溅开。我和甘柠真、海姬都楞住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树会打喷嚏难道是成了­精­怪的?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老树一动不动我伸手摸摸枝桠枝条微微颤抖出“咯咯咯咯”的笑声。我觉得有趣一个劲地摸娑枝桠枝叶一阵乱抖。“别挠我痒痒别挠我痒痒!”老树像人一样细声细气地说话。

“你们看这棵树!”海姬指着左前方一棵矮胖的白皮树树腹圆圆的像是人的肚子还有一个暗黄|­色­的肚脐眼。树腹有节奏地鼓起、凹陷伴随着一阵阵打呼噜的声音。

放眼望去整片树林都像是活的东西不停地摇动。有的树突然枝条向两旁舒展再慢慢地垂下犹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有的树等我们走近时会猛地弯曲横在身前从满是褶皱的树­干­里含糊地传出:“是谁?是谁?”的怪声。还有的树紧紧相挨枝叶亲密地交缠在一起窃窃私语:“亲爱的天气转凉小心伤风。”“今天怎么有那么多妖怪啊?吵死人啦。”

第五册第四章(下)前世的仆人

都是成了­精­的树别管它们。甘柠真淡淡地道这些树它们也不会主动袭击我们。地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丛林湿漉漉的枝条不时从边上探出擦过衣服又调皮地缩回去。

海姬忽然噗哧一笑:“三年前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和甘真会为了救鸠丹媚而冒险。小无赖你知道吗过去我们三个可是面和心不和呢。”

我笑嘻嘻地道:“不会是为了我争风吃醋吧。”

“见你的大头鬼!”海姬拧了一下我的耳朵续道:“大概是因为找了你三年我们三个才会变得亲近有点像姐妹。对吧柠真?”

过了一会才听到甘柠真轻轻“嗯”了一声。海姬又道:“所以我们一定要把鸠丹媚救出来。”

我用力点点头密林深处时不时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虽说我前世来过魔刹天但现在却一点没印象了。走出这片树­精­丛生的林子前方是一片粉­色­的桃树林结满了鲜红的肥桃。枝桠上挂着一个个瓦缸般大的茧茧里传来嗡嗡的声响。

我拍拍空空的肚子跳上桃树摘下几个桃子刚递给甘柠真和海姬树上的茧突然破开了里面飞出一只只硕大的蛾子人脸蛾身嘴巴又长又尖像血红的针向我们凶猛扑来。

我哪把这些飞蛾放在眼里双掌生出璇玑气圈向外拍去飞蛾立刻陷入流转的气圈扑腾着翅膀摇摇欲坠。海姬劈出脉经刀金­色­的刀气划过。便有飞蛾被斩成两半。

我对准树上的蛾茧喷出一口三昧真火。“滋”火焰烧到蛾茧自动熄灭冒出袅袅的青烟。我暗叫怪异这些茧居然连火都不怕。灵机一动我对准桃树运转纯阳炎的心法连连喷出火焰桃树立刻陷入了火海。茧子纷纷落地。飞蛾们出愤怒的叫声潮水般涌来疯狂地向我攻击。

地上很快落满了蛾尸像小山般堆着我杀得手都软了。但飞蛾地数量太多层出不穷地扑上来翅膀扇起一阵阵粉红­色­的蛾粉。簌簌地飘散开桃林仿佛陷入了迷幻的烟雾中。

“不要恋战屏住呼吸。”甘真喝道剑鞘横扫击落一片飞蛾。四周的蛾粉越来越浓像滚滚浓烟。遮住了路。“笃”一只飞蛾紧擦着我胳膊飞过。尖嘴刺进了身边的树­干­又迅拔出再次向我扑来脸上兀自带着诡异凶狠的表情。

甘柠真清啸一声指尖迸出一朵雪莲迅绽开像一柄巨大的白伞。雪莲旋转起来­射­出明丽的寒光驱散了漫天飞扬的蛾粉。我们且战且退。尽快穿过桃林。一旦越过桃林飞蛾就不再追赶我们纷纷飞回茧里。

“日他***吃个桃子都那么麻烦。”我松了口气把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大口咬起来。桃皮薄得像一层纸里面全是汁水鲜甜极了。比起红尘天魔刹天地水果更好吃。

海姬拍拍头上的蛾粉道:“以前听鸠丹媚说。魔刹天的鱼鸟虫兽都不好惹现在我算是领教了。”

“有妖怪!”甘柠真忽然面­色­一沉。手按剑鞘目光直视对面的丛林。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声大喝从一棵茂密的槐树冠里猛地跳下来一个威风凛凛的巨汉双手执着大板斧耀武扬威地挥动。

我一口桃核差点呛进喉咙原来碰上打劫的了。吐掉桃核我忍不住道:“拜托这么老土地绿林抢劫对白隋末时就没人用了。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大汉虽然气势汹汹但长得贼眉鼠眼说话时两撇八字胡一翘一翘看上去十分滑稽。他看到甘真和海姬神­色­一震呆立片刻扔下板斧拔腿就逃。

我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虎头蛇尾的强盗不过看情形他过去显然见过两个美女。“啪”一朵晶莹的莲花从甘柠真袖口飞出击在大汉背上。“扑通”大汉摔了个狗啃泥。

“站住了不准逃。”甘真冷冷地道大汉愁眉苦脸地爬起来又跪下对甘柠真、海姬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甘仙子、海武神饶命啊小人不知两位大驾光临得罪了两位是小的不开眼。”抡起双手噼里啪啦打自己的耳光。

我笑得喘不过气来就这点本事还想打劫魔刹天地妖怪够搞笑的。海姬喝问:“既然你来抢劫为什么又逃跑?”

大汉一脸谄笑:“两位误会了其实小人不是打劫地强盗而是收钱的向导。两位是第一次来魔刹天吧需要小人带路吗?”一转身背对我们撩起了上衣只见里面的灰背心上写着一行白字:“魔刹天观光旅行一月游。休闲度假好去处专业热情好向导收费低廉服务大众。”

我顿时傻了眼从强盗摇身一变到向导这家伙还真会见风使舵。甘真剑鞘直指他的鼻尖漠然道:“说为什么会认得我和海姬?”

大汉眼珠滴溜溜一转:“两位不认识我了吗?小人是鼠公公龙蝶大人身边的奴仆。

前曾经有幸随主人目睹过两位的英姿。”伸手一“噗”的一声轻响大汉雄伟的身材像泄了气的皮球急缩小变成了三寸高地一个­干­瘦小老头。

“龙蝶的奴仆?”我骇然叫道海姬也轻呼一声:“原来是你!二十年前我的确在龙蝶的洞府见过你。你怎么会来魔刹天?”

小老头点头哈腰:“您两位总算记起来了贵人多忘事嘻嘻。自从龙蝶大人不在了以后我觉得情形不妙赶紧躲起来。可无论躲到哪里都不太安全。不得已只好逃到魔刹天来讨生活了。这可巧。居然撞见二位是小的有眼无珠请您们高抬贵手念在昔日曾为两位端茶送水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手指在嘴里偷偷沾了点唾沫抹在眼皮上摆出楚楚可怜的泣然表情。

海姬和甘柠真两双美目齐齐落在我脸上甘柠真沉吟片刻道:“他的确是龙蝶的仆人鼠公公。你自己考虑要不要认他。”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鼠公公盯着我神­色­变幻蓦地叫道:“这位公子您朝我吐口唾沫。”

我犹豫了一下鼠公公目光落到我吐在地上的桃核眼睛一亮捡起来。放在鼻子上一阵乱嗅脸上陡然露出狂喜之­色­颤声道:“是龙涎!是如假包换地龙涎!老爷真的是你吗?你真地回来了!”

我苦笑一声鼠公公真是贼­精­居然一下子认出了我。看来不可能再隐瞒了。我点点头:“没错我就是前世的龙蝶。现在转世回来了。但前世的事我一点不记得了你少跟我套近乎。”

“扑通”鼠公公大叫一声跪下双臂紧紧抱着我的小腿两眼泪汪汪:“老爷我想你想得好心痛。没有了你我就像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到处被人欺负。老爷。你终于回来找我了我等得花儿也谢啦。”

哇靠我差点呕吐这么个满脸皱纹的小老头抱着我痛哭流涕喊爹哭娘弄得老子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推开他我正­色­道:“有话好说别摸摸捏捏的。我又不老你­干­吗叫我老爷?对了你也清楚我转世的事吗?”

鼠公公嘻嘻一笑。松开手抹抹涕泪:“昔日。我听到了老爷哦不现在地龙蝶少爷和甘仙子、海武神、鸠丹媚的赌约。那时我就在纳闷就算老爷妖力再强但死了以后怎么可能再转世回来呢?嘻嘻少爷您的口风很紧把老奴也瞒在鼓里。我万万没想到二十年后您真的转世回来了。”又仔细瞧了我一阵道:“只是模样完全变了我一点认不出来了。”

我心中一动龙蝶的转世还真是一个迷连他的忠实手下也不知其中的奥秘。前世地龙蝶城府比我厉害多了。鼠公公眉飞­色­舞道:“这下好了您转世回来我又能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仗势欺人了。”

我心中好笑:“做你的白日梦还想仗势欺人?实话告诉你老子的妖力没恢复才进化到受态不被人欺负就不错了。”

鼠公公一呆随即笑道:“有大名鼎鼎的甘仙子、海武神、鸠蝎妖保护您您还担心什么?咦?鸠蝎妖呢?”

我沉吟了一会决定告诉他实情:“鸠丹媚被魔主座下地妖王夜流冰抓走了我们就是来魔刹天救她的。你知道葬花渊在什么地方吗?”

鼠公公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夜流冰?少爷您还是赶紧回红尘天天吧那里才是我们地地盘。多年前您带我闯过魔刹天结果遇到夜流冰被打得落荒而逃。您难道忘了?这家伙厉害得很哪。”

日他***原来夜流冰是我前世的仇敌啊那我更要会一会了。我一瞪眼睛:“怕什么?你的胆子比老鼠还小。”

鼠公公哭丧着脸:“我本来就是老鼠­精­嘛。不过老奴的忠心您是知道的。少爷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葬花渊是夜流冰的妖巢在­射­工雪山附近我可以给您带路。”

我­精­神一振有这么一个向导比我们瞎摸乱闯要好多了。仔细询问了鼠公公我才了解当年龙蝶找到甘柠真三人赌嬴了誓约后就让他离开说是转世回来后再找他。这些年他逃到魔刹天靠骗吃骗喝度日。穷得紧了就在魔刹天境边打劫转找那些红尘天来的客商下手。一旦苗头不对立刻自称向导。

“向导的生意也不好做敢来魔刹天地人少得可怜。”鼠公公唠唠叨叨地抱怨:“可是呆在红尘天总觉得被人暗中盯着。您该记得自从您得到自在天地图又弄丢后洞府附近就怪事不断。”

我心中一震三个美女也说过前世的龙蝶曾经得到过自在天地图也许现了什么为了避祸他找到了转世的办法。这么看来龙蝶转世还隐藏了很多惊人的秘密。

到底是谁呢?我陷入了沉思是谁不断地杀死那些得到过自在天地图的人?冥冥中仿佛有一双暗中­操­控的魔手。

我不寒而栗。

第五册第五章(上)妖不可貌相

第五册第五章(上)妖不可貌相

里我们只睡了几个时辰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匆匆不等人我们心里很清楚一旦魔主返回魔刹天谁也休想再救鸠丹媚。

出前鼠公公在地上画了个草图。要到葬花渊就要先到­射­工雪山。从这里到雪山途经沉沙江、玉泉山、石鬼山、火焰峰等近百座大山不停不歇至少需要半个月。

“太慢了没有捷径吗?”我皱眉问道下月月圆天壑会再次消除魔主很可能会回来。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往返。

鼠公公在靠近我们这片丛林的位置又画出了一片田地答道:“有。走出丛林后再渡过沉沙江北面有一条小路通向一块很大的花田。只是那里容易迷路而且花田里有很多花­精­喜欢捉弄人。不过穿过花田就是­射­工雪山了。”

“那就走这条小路。”我毫不犹豫地道海姬和甘柠真都点头同意。至于什么花­精­要是连她们也对付不了更别提那个夜流冰了。按照鼠公公指示的这条捷径只要七天就会抵达­射­工雪山。

路上我们加紧步伐肚子饿的时候鼠公公会找来一些野果或者抓点小鸟兽充饥。据他说这几年魔主几乎收服了魔刹天所有的大妖怪剩下的小妖怪纷纷归顺。包括夜流冰在内魔刹天原有十大妖王各自盘踞一方。后来被魔主杀了三个收服了四个还有阿凡提、哭、吐鲁番三个妖王不肯归顺至今下落不明。

“吐鲁番已经死在魔主手里了。”我叹了口气伸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尽管上方枝叶浓密依然能感到热辣辣的阳光。和红尘天不同魔刹天的白天很热。因为天空中6续升起了三个明晃晃的太阳!

鼠公公拿着一张大芭蕉叶子殷勤地替我扇风嘴里道:“所以说嘛魔主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少爷最好别去惹他。您前世不是一向欺软怕硬的嘛怎么今世变得变得有点楞?”

海姬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前世的龙蝶­阴­险狡诈现在地林飞聪明勇敢比过去强一百倍!”

我听得心里一甜。揪了揪鼠公公的尖耳朵:“我们斗智不斗力。放心吧要救鸠丹媚不一定要和夜流冰硬碰硬。”

随着我们不断深入丛林常常会见到凶狠的猛兽。有的藏在树洞里突然钻出来袭击我们;有的敏捷得像一道幻影在树梢上一掠而过连样貌也来不及看清。这些怪兽千奇百怪。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不过遇上我算它们倒霉剥皮啃­肉­内丹吃了个饱。

快要走出最后一片丛林的时候鼠公公开始全神戒备拔下一根胡子。放在嘴里吹了半天胡子变化成一只灰不溜秋的小老鼠。一溜烟窜下地向前直跑。

“少爷这里附近有几种怪物很可怕先让小老鼠前面探路我们在后面跟着。”鼠公公小心翼翼地踩着厚厚的落叶走一步看三步尖耳朵还不时耸动。这片林子特别幽静古木参天。十分粗壮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

小老鼠路过一棵枣红­色­的巨树时突然繁密地枝叶“唰”地倒卷而下缠住小老鼠向上卷起。树荫深处露出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一口吞噬了小老鼠又隐入树冠。

我不假思索对准巨树劈出脉经刀。金黄|­色­的刀气一闪而过。树­干­裂开了一个口子喷出鲜红­色­的汁液。

鼠公公盯着地上溅洒的树汁。面­色­一变忙不迭地后退:“是血树蜈蚣!少爷快闪!”

红­色­的树汁蜿蜒流淌像细小的蜈蚣。不对!树汁不是在流而是在爬!它们变成了活生生地血蜈蚣几十只脚以惊人的度蠕动转眼到了我们脚边弓起身裂开嘴一对毒牙犹如弯钩狠狠咬来。

海姬劈出脉经刀金黄|­色­的刀光一变二二变四化作重重刀影斩中血蜈蚣。血水喷溅血蜈蚣碎成了点点血滴但血滴溅在地上又变做成百上千的血蜈蚣围成了一个猩红­色­的圈向我们扑来。

“这些血蜈蚣是杀不死的只有砍断这棵蜈蚣血树!再挖出树根来烧掉!一定要烧­干­净!”鼠公公抱头鼠窜声音从很远地地方传来跑得早没影了。哇靠!遇到危险只管自己逃命这就是我忠实的仆人?

“呼”甘柠真挥起剑鞘一道水气激­射­而出刺向巨树。浓密地树枝倒卷而下八爪鱼般缠住了长剑。甘柠真清啸一声水气宛如实质曼妙颤动枝叶纷纷断落掉在地上竟然变成了粗长

足。我逮住机会左臂化作一把铁斧用尽全力­干­。

巨树颤抖裂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水喷涌变成了更多的血蜈蚣密密麻麻地向我们涌来。

“小无赖你和甘柠真只管砍树这些爬虫交给我!”海姬摸出金螺轻轻一吹飘出了金光闪烁的脉经网一下子罩住所有的血蜈蚣。里面的血蜈蚣犹如被网住的鱼逃也逃不出去只好拼命挣扎。

树枝疯狂地向我们卷来甘柠真剑鞘飞舞茫茫剑气不断斩碎枝叶。我瞅准树­干­的伤口狠狠又是一斧。

“轰”地一声树荫深处出震耳欲聋的怪吼巨树剧烈摇晃满树枝叶纷纷向两侧伸展像撑开了的伞露出树梢上的大洞吼声就是从洞里出来的。在洞的上端左右两侧各嵌着一颗墨黑的珠子一眨一眨­射­出妖异的光芒。

我没空多想第三斧紧接着砍向树­干­。“呼”手斧擦着树­干­而过这一斧莫名其妙地劈空了。

我清晰地看见在斧头砍过去的时候树­干­扭动了一下避开了手斧。就在这时树枝突然弯曲变成了一条条蠕动的触足树叶化作了片片鳞甲两排弯钩从树­干­里钻出。整棵大树向上盘绕、扭动又猛地俯冲扑下变成了一条可怕地大蜈蚣!墨黑的珠子是它地眼睛!大洞是它的嘴巴!

我立刻后退手斧化作一面巨盾护住全身右掌劈出脉经刀。大蜈蚣身躯一摆避开了刀气。甘真趁势剑鞘一挥斩断了几十条触脚。

大蜈蚣连连怒吼巨嘴张开喷出一口口朱红­色­的砂子。我施展镜瞳秘道术把朱砂全都反­射­回去噼里啪啦地打中大蜈蚣痛得它浑身抖。大蜈蚣似乎被激怒了疯狂反扑肚子上的弯钩齐齐挥出打得四周树木乱飞泥沙激溅。

海姬忽然道:“你们看这条蜈蚣只能呆在原地!”

我也察觉了大蜈蚣的下身完全和树一样扎根在土壤里根本没办法移动全靠上身活动所以它的攻击范围只有十多丈远。甘柠真倏地后退一直退到距离蜈蚣二十丈的位置三千弱水剑清越出鞘。

漫天彩虹闪耀剑芒­精­准切在大蜈蚣的斧伤处。轰然一声大蜈蚣断成两半上半截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一阵血雨。血树蜈蚣一断脉经网里的血蜈蚣顷刻化作了血水。

我盯着半空缓缓消失的绚丽剑光羡慕极了。甘柠真有三千弱水剑海姬有金螺连那个公子樱也有把破刀要是我也能弄一件称手的武器该有多威风。

“小无赖什么楞?快把下半截身子挖出来烧掉!”海姬道我施展兵器甲御术手臂变成一把锄头挖开泥土刨出里面盘踞错节的赤­色­根须。这也够奇怪的明明是蜈蚣却长着树根。树根又深又长入地足足几百尺上面沾着一粒粒红­色­的卵。

我运转纯阳炎心法喷出一口三昧真火树根燃烧起来出烤­肉­的香气。我走到半截大蜈蚣的尸体前蹲下身撕开它的肚子寻找内丹却找了半天也没看到。

望着烧成灰烬的树根海姬笑道:“魔刹天的怪兽还真是稀奇来一次也算长见识了。咦这里还有几条树根没被烧掉。”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甘柠真疾喝道:“林飞小心!”疾风扑面脚下的半截蜈蚣尸体陡然竖起双目黑光大盛大嘴一口向我咬来。四周的鲜血开始蜿蜒流动似乎又要化作无数条血蜈蚣。

我大吃一惊情急下三只龙蝶爪齐齐探出碧爪缠住蜈蚣的头颈蓝爪将它急冰冻赤爪向后探出对准地上残余的根须喷出一个火球。

剩下的树根立刻被烈焰烧毁“扑通”大蜈蚣终于倒下了鲜血也随即停止了流动。我吓出一身冷汗狠狠踢了一脚蜈蚣尸体道:“难怪鼠公公说要烧­干­净树根原来这家伙还会诈尸。”

海姬朝周围看了看:“你那个耗子­精­仆人呢?怎么不见了?”

“这个胆小的家伙早吓得躲起来了。要不是需要他当向导老子一定让他滚蛋。”我扯着嗓子喊道:“鼠公公快出来吧血树蜈蚣被我们杀死了!”

连喊了几声都没听到鼠公公回话。甘柠真眉心绽出透明的莲心眼察看了一下蹙眉道:“他有麻烦了。”向北面掠去。

第五册第五章(下)妖不可貌相

第五册第五章(下)妖不可貌相

导可千万不能有闪失我和海姬连忙追上去。

大约半里外甘柠真停下脚步在一片荆棘丛后面隐隐听到鼠公公的喘气声。过去一看那里有一个圆乎乎的水桶鼠公公的声音是从桶里传出来的。再细细一瞧桶壁上有两只灰­色­的眼睛懒洋洋地半睁半闭原来是个模样像水桶的怪兽!它一动不动地趴着见到我们既不攻击也不逃跑。

我踮起脚探头向内一瞧鼠公公就跌在桶里面­色­灰白手脚并用想爬出来。但桶壁很滑桶底积着油腻的汁液。他爬到一半就“哧溜”滑到了桶底。

看到他的惨样我忍不住好笑鼠公公忙举起双手叫救命。甘柠真一拍剑鞘水雾般的剑气笔直穿透水桶怪物击出一个洞汁水四溅鼠公公掉了出来。负伤的水桶怪兽闷哼一声挪动着身体慢腾腾地逃开了。

我笑道:“魔刹天的野兽还真是千奇百怪远看还真以为是只水桶呢。”

“这是猪桶兽专门等猎物自动掉进它的肚子里然后慢慢消化。少爷你要是再晚来半个时辰老奴就要化作烂泥了。”鼠公公一骨碌爬起来哭丧着脸诉苦。

海姬没好气地道:“谁让你丢下我们逃跑活该!”

鼠公公讪讪地摸摸八字胡:“老奴只是想爬到树上看看少爷如何收服血树蜈蚣的飒爽英姿。没料到一不小心掉进了猪桶兽的肚子里。咳。这个嘛说不上逃跑我是怕老奴在场各位会分心照顾我不想连累各位。”

我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算了谁都怕死。你一个人逃走也在情理之中。”

鼠公公一愣:“少爷您和前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换了过去我一定会被您狠揍一顿。转世的龙蝶大人还真会体贴人啊。”

“日他***别说得这么­肉­麻。快赶路吧我们已经­干­掉了血树蜈蚣。”

鼠公公谄媚地道:“恭喜少爷血树蜈蚣地内丹可是珍贵的药材能卖大价钱!吃了还能增长妖力!”看到我困惑的神­色­它恍然醒悟:“少爷没找到内丹吧?血树蜈蚣的内丹就藏在它的眼珠里!一共两颗内丹呢快快!少爷。我们赶紧去挖。”

等到我们返回原地血树蜈蚣的尸体前赫然蹲着一个清矍的葛衣老人正用一块竹片挖出大蜈蚣的左眼剥开眼皮膜取出了一粒乌­色­的小珠再用丝布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背上的大竹筐。老人身边还有一只雪白地小兔子人立而起对着我们直吐粉红舌头。

“好你个老家伙倒会捡现成的便宜!”我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还好。大蜈蚣的右眼还在。我迅挖出右眼揣进怀里。冲葛衣老人晃了晃拳头:“血树蜈蚣是我们打死的识相点把另一颗内丹交出来别让老子动粗!”

葛衣老人直起身目光从我们四人身上缓缓掠过黄绒绒的眉毛一皱:“你说是你们打死的有凭据吗?再说了你懂得血树蜈蚣内丹的妙用吗?两颗内丹地差别知道吗?看你取内丹的手法显然是个外行。内丹落到你手里。等于鲜花Сhā在牛粪上!你看着一注香之内你这颗内丹就会变成废物。”

哇靠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家伙抢劫还振振有辞!我对海姬、甘柠真使了个眼­色­刚要动手转念一想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能在魔刹天混的妖怪大都不是善茬。何况此行是为救鸠丹媚不宜节外生枝。还是先摸摸他的底。

我强忍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老先生见识不凡。在下失敬了。敢问一声老先生尊姓大名?为何你说一注香内内丹会变成废物?莫非老先生是研究内丹的行家?”目光瞄过他背上地大竹筐里面放满了各种草药。

葛衣老人哼了一声神­色­倨傲:“既然你虚心求教老夫不妨指点你一下也算不白拿这颗内丹。血树蜈蚣是异种蜈蚣和千年老树成­精­后的杂交后代既是毒虫也是植物所以有两颗内丹。你这颗内丹藏在血树蜈蚣左眼属植物地木­性­能清热解毒疏散风热。老夫这颗属虫­性­具有止血奇效。内丹取出后必须用蚕丝包裹。像你这样胡乱朝怀里一塞时间一长保准失效!”

我恍然大悟老家伙的确有一套那颗内丹送给他我也不亏本总比两颗在我手里报废的强。海姬欣然道:“我的手帕是蚕丝的正好用得上。”拿出丝帕递给我包好内丹。

葛衣老人吹了个呼哨从树荫里忽地窜出一条乌黑亮的红脸长鼻子小狗快得像一阵风钻进老人宽大的袖子。葛衣老人不再理我扬长而去小白兔在后面一蹦一跳地跟着。

“喂老先生你还没说名字哪。”

“老夫没兴趣和你结交。”葛衣老人头也不回地道。

日他***老头好大的架子!我冲他地背影吐了口唾沫。鼠公公看看我­阴­恻恻地比划了个手势:“少爷我们人多势众­干­吗不­干­掉他抢回内丹?”

指尖上的月魂忽然映出清辉沉声道:“千万别动手那条红脸长鼻子狗像是传说中的神兽天狗。”

我微微一楞:“天狗?是能吃月亮的天狗?月小子你没开玩笑吧?”

月魂缓缓地道:“神兽天狗的确是它。北境独一无二号称兽中之神的天狗。多年前我还和它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它现在已经有了主人。”

我暗自称奇这条不起眼的小狗居然这么吊难怪葛衣老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鼠公公猛地大叫:“我知道这个老头是谁啦!魔刹天有个妖怪叫孙思妙是个神医禀­性­乖僻孤傲听说身边跟着一条狗一只捣药兔。不过孙思妙常年隐居也不轻易给妖怪看病很少有人见过他。”

我欣然道:“能这么了解内丹禀­性­竹筐里又装满了药草一定是个行医的。葛衣老头应该是孙思妙了不过我们没必要招惹他省得多事。”

甘柠真、海姬点头称是走出最后一片密林我们终于来到了沉沙江边。

土黄|­色­的江面上波浪不兴平滑得像一面镜子映着赭红­色­地三个圆圆落日。一个人站在江边来回踱步脚边有只白茸茸的兔子冲我直吐舌头。

正是刚才地葛衣老头!

第五册第六章(上)过江

第五册第六章(上)过江

头见到我们也不搭理只是闷头在岸边来回走还言自语。

“糟了!”鼠公公盯着江水八字胡直直地翘起来。

海姬瞪了他一眼:“别一惊一乍的到底怎么了?”

鼠公公抓耳挠腮:“我差点忘了沉沙江鹅毛难渡再轻的东西飘到江面上都会沉落。想过沉沙江必须找到一种叫做影木的树然后伐木做船才能过江。刚才的林子里就有影木现在我们只能先返回找到影木再来渡江了。”

甘柠真伸手一指一朵雪莲绽出指尖徐徐盛开飞向江面。雪莲落在江上微微一顿随即向下沉去甘柠真收回雪莲颔道:“果然没错片羽难浮。”

海姬用金螺试了试一样难以浮在江水上。我哈哈一笑:“不用这么费事我用吹气风带你们飞过去。”

鼠公公一脸惊讶:“少爷你今世学了不少正儿八经的法术嘛。”

我得意地一笑随口吹嘘了几句。鼠公公指指葛衣老人的背影幸灾乐祸地嘀咕:“瞧孙思妙的为难样一定没法过河了嘿嘿。”

“谁说老夫不能过河?”葛衣老人霍地停下脚步扭头瞪了鼠公公一眼。小白兔也伸出舌头狐假虎威地对我们“呸”了一声。

我微微一笑:“原来阁下真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孙思妙先前失敬了。孙神医如果过河不便我倒可以载你一程。”

孙思妙乜斜着我鼻子一哼:“外乡人少跟我拉近乎。老夫向来深居简出不和外人打交道。什么大名鼎鼎尽是胡扯!”

海姬不悦道:“你这个老妖怪真不识抬举他好心带你过河。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出口伤人?”

孙思妙二话不说摘下背上的大竹筐指着筐底编绕的一圈圈褐­色­木条盛气凌人地道:“睁开眼看看这就是影木!老夫自己能过河!”把大竹筐放进江中竹筐果然稳稳地浮在水面上。

我碰了一鼻子灰也就不再理睬孙思妙吹出吹气风准备过江。耳朵模糊听见孙思妙的自言自语:“捣药兔要乱啃药草还是不行。麻烦这又不行那又不行难道我真过不了江?”

我哈哈大笑对孙思妙做了个鬼脸:“搞了半天原来你根本渡不了沉沙江!我都听到啦。孙老头死要面子活受罪可笑啊可笑。”

孙思妙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你知道个屁!有本事你自己试试!我这只大竹筐除了我坐在里面之外只能再放一样东西。多带了绣筐吃不住重就会沉。我要是先带小狗过江。捣药兔会把药草全啃坏老夫这几个月的药就白采了!”

鼠公公捧腹大笑:“没见过你这样的笨脑瓜你不会先带着药草过河再回来接捣药兔和小狗嘛。”

孙思妙冷笑一声吹了个呼哨红脸长鼻子狗钻出袖口绕着他亲热地跑了几圈瞅见捣药兔露出尖锐的獠牙。出低吼吓得小白兔四处乱窜。

“看见了吧?”孙思妙没好气地道:“如果我先带药草过河小狗一定会欺负捣药兔。”

我终于明白过来老头在江边来回踱步原来是为这个愁。如果孙思妙不在捣药兔会偷吃药草而天狗会欺负捣药兔。偏偏他地竹筐承重有限除了他之外一次渡江只能捎带一件东西。

鼠公公眼珠一转:“这还不简单?你先带兔子过江把狗和药草留在这里。然后你返回来接小狗。到了对岸再来拿草药。摸八字胡。他也明白了要是按这个办法会把天狗和捣药兔同时留在对岸。

海姬、甘柠真也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听起来简单但真要做到还得认真想想。

孙思妙不屑地扫了我们一眼:“说了半天你们也一样不行吧?趁早走人别在这里烦我。”摇摇头喃喃自语:“唉要是那个家伙在一定会有办法的。”

“谁说我没有办法?”瞧着孙思妙趾高气扬的神态我心头火起大声喊道。

海姬、甘柠真惊讶地看着我孙思妙不能置信地道:“你真的有办法?吹牛可别闪了舌头!”

我有心杀杀他的傲气眼睛朝天翻故意不说话。孙思妙瞧了我一会吞吞吐吐地道:“你小小兄弟你说你有办法?”

我重重地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又指着孙思妙神气活现地道:“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懂吗?为人切忌倚老卖老要谦虚好学别整天摆出一

的模样。真正有本事的都像我这样——虚怀若谷。吗?”

孙思妙涨红了脸:“你少胡吹。你真有办法的话不妨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好整以暇地道:“不如我们设个彩头。我要是想出了办法你必须拜我为师。要是想不出我磕头当你孙子都行怎么样?”

孙思妙犹豫不决我嘲弄道:“不敢啊?不敢拉倒。”作势离去孙思妙一把拉住我恨恨地道:“好依你!要是你办不到我也不要你当我孙子你得替我采齐魔刹天十八种珍稀药草!”

“一言为定!”我哈哈大笑指着小白兔侃侃而谈:“先你和捣药兔一起过江。然后返回这里带着小狗过江。”

孙思妙冷笑:“原来还是老办法。小子看来你得替我当苦力了。”捣药兔也冲着我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一声。

“别急听我说完。你把小狗带过河以后再带着捣药兔返回这里然后把兔子留在岸边带着药草渡江。最后你空手返回带着兔子过江不就行了?”

海姬笑靥如花拍掌道:“这个法子好!小无赖够聪明!喂姓孙的快磕头叫师父!”

孙思妙傻了眼面­色­如土:“原来可以把捣药兔再带回来我怎么没想到呢。”

“再见啦乖徒儿!”我得意地大叫我当然不是真想当孙思妙的师父只是耍耍他解气罢了。驾起吹气风我带着海姬、甘柠真、鼠公公飞上天空。俯视下方孙思妙依然站在江畔呆若木­鸡­。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控吹气风急向对岸飞去。沉沙江水地确不同寻常即使暮风吹过水面上都没有一丝波浪江水更是混浊。到了江心处迎面忽然掠来一群黑乎乎的大鸟出桀桀的尖叫。

“是飞涎鸟!少爷小心!”鼠公公神­色­仓皇缩到我背后。我敢打赌要不是身在半空他一定又溜走了。

飞涎鸟长得像老鼠双足赤红恶狠狠地扑向我们嘴里喷出白­色­的口水。海姬劈出脉经刀斩杀了几只飞涎鸟它们怪叫着躲开飞到高空口水像雨点一样洒落下来。

这些口水十分粘稠牢牢地沾在身上擦也擦不掉极富黏­性­。海姬直叫恶心挥出金盾遮挡甘柠真­干­脆躲进了雪莲的花心里。

鼠公公颤颤巍巍地道:“飞涎鸟就是用口水黏住猎物再捕食的。”刚说完一大堆口水淅沥哗啦打得他满头满脸胡子紧紧地沾在­唇­角十分滑稽。

我不慌不忙念出千千结咒。随着我的心跳声一根根透明地晶丝倏地出现缠住了飞涎鸟。它们的翅膀一旦被咒丝绑住便再也动不了纷纷坠落一落江面就一沉到底连个泡沫都没溅起。剩下的飞涎鸟一阵乱叫吓得逃走了。

鼠公公一边用力擦口水一边吃惊地道:“我的妈难道是吐鲁番的千千咒结?”

我点点头鼠公公眉花眼笑:“原来少爷今世学了这么多法术嘻嘻我算是找到保护伞了。”凑到我耳边悄声道:“少爷我看海姬、甘柠真都对你不错你泡妞的本事可比前世厉害多啦。”

沉沙江大约有几百里飞了大半个时辰我们才抵达对岸。天­色­已近傍晚鼠公公提议休息一晚再赶路。我等不及催着要走沿着一条弯弯曲曲地小径我们向北而行。

小路上静悄悄的也没见到妖怪。鼠公公走几步叹几口气终于忍不住对我道:“少爷我们还是白天赶路比较安全。”

我不耐烦地道:“你地胆子也太小了吧?有我和海姬、甘柠真在就算遇到魔主也有一拼之力。快走否则老子大刑伺候!”

鼠公公苦着脸拔了根鼠须吹成一盏亮晶晶的小灯笼。提着灯左照右照慢腾腾地走着。到了后半夜前方飘来了阵阵花香那么浓烈的香气熏得身子骨软人都醉了。

“少爷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们休息一下天亮启程吧。“鼠公公放下灯笼局促不安地道:“前面就是方圆两万里的花田里面的花­精­多得很花田地形错综复杂赶夜路容易迷路。听说一旦在花田里迷路就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胡说八道老子不会飞啊?”我接过他手里的灯笼打着哈欠向前一照。在很远的地方闪烁着碎碎点点的光芒一直延伸向地平线。像是无数亮晶晶地星星散落在田地里。浓郁的花香就是从那里飘来的。

第五册第六章(下)过江

第五册第六章(下)过江

我看你也累了还是休息吧欲则不达。反倒得不偿失。”海姬柔声劝道。

“好那就明天一早赶路。”我放下灯笼盘膝而坐运转璇玑秘道术。漩涡气流在体内层层荡出流转成一个个圆。

月魂眨巴着小眼道:“你最近倒是很用功白天赶路那么辛苦晚上还不忘记修炼。”

我无声苦笑是楚度惊人的力量逼得我不得不勤加修炼。我心里很清楚总有一天我会和他对决。为了师父为了吐鲁番也为了我自己。

璇玑气圈在周身缓缓循环尽管我服食了玄龟赤睛兽的碧珠融化了俗骨但要想把各种法术练到登峰造极也不是一口气就能做到的。我在心里默算以目前的进度把所有法术练到极至至少需要上百年。

“其实你不必把每种法术都练成。”月魂沉吟道:“就算练成了你照样不是楚度的对手因为他已经将每种法术都练出了前无古人的崭新境界。”

我叹了口气知道月魂说得没错我和楚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夜空­阴­沉乌云密布压得我的心沉甸甸的。

“除非你能学会真正的魅舞。到那时或可与楚度一战。”月魂淡淡地道。

“可我连你的乐声都听不到。”

“会听到的。”月魂忽然笑了出泉水叮咚般的笑声:“你一定会的。从你转身回去迎战云大郎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听到我的乐声。”

“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我默默地道夜风吹过路边的小草。遥远地花田里隐隐传来一阵阵奇异的喧闹声花田里的光点更明亮了。

早晨起来我把鼠公公从睡梦中叫醒催他赶路。没走多远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又是孙思妙!老头见到我神­色­十分尴尬目光一斜。当作没看见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快走。

“徒儿别走得这么快!小心前面有花­精­!”我戏谑地道孙思妙脸上肌­肉­扭曲了一下嘴里咕哝了一句走得更快了。小白兔回过头对我咧嘴做了个怪脸。

“想不到老头和我们一路。应该也是去­射­工雪山的吧。”望着孙思妙的背影我沉吟道。老家伙的脚程快得很来回渡江五次还赶在了我们前面也不知道他的真身是什么妖怪。

鼠公公如释重负:“这下好了孙老头走在前面。正好替我们探路。”

没走多久前面的路便被一望无际的花田淹没。灿烂的阳光下。鲜花怒放万紫千红肥润地花瓣迎风招展搅得阳光如同闪动的水波彩气缤纷。到处飘溢着浓烈的芬芳花叶哗啦啦地响微风涌动成一片花的海洋。

这些花长得非常高花茎挺拔粗壮比我还要高出一个头。花和花紧紧挨着像一堵堵绚丽的高墙。令我惊讶的是花田里没有一丁点泥土地是瓦蓝瓦蓝的蓝得像透明地海水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摇摇晃晃。

眼前早就失去了孙思妙的踪影密密麻麻的花朵挤在一起向天边蔓延只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很窄的空隙。我扒开两边地花丛顺着空隙向前走。是曲曲折折的小径通向花海深处。在那里无数条小径从各处伸出来交错纵横如同一个庞大地迷宫。别说辨明方向就连多看一会也会眼花。

“还不带路?”我揪住鼠公公的尖耳朵把他从身后拖出来。鼠公公可怜巴巴地盯着我一摊手:“少爷我对这里也不熟悉。如果走错路你可别怪我。”

海姬蹙眉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再往回走吧。”

我提议带他们直接飞过去鼠公公连连摇头指着空中道:“少爷难道您没留意到花田上空连一只鸟都没有吗?花田具有一种妖异的力量任何东西从上面飞过都会被吸进花田。”

我不信当下吹出吹气风驾起它向上飞去。刚飞了几丈下方的花田骤然生出一股庞大的吸力硬生生地拽住我向下沉去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我悻悻地一拍ρi股:“真的飞不过去。日他***魔刹天怎么尽都是一些古怪的玩意!”瞪了鼠公公一眼道:“你白在魔刹天混了这么久连路都不认得。”

鼠公公­干­笑一声:“少爷也不用愁。花田虽然地形错综复杂但只要一直向北走总能走出花田最多走些冤枉路罢了。不过少爷要紧记无论我们在花田里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当作没看见、没听到千万别搭理。否则一旦被花­精­缠上就麻烦了。”

再三叮嘱后鼠公公带着我们顺着空隙处的小径向里走。大方向倒是好分辨因为天空中地三个太阳一个赤红从东方升起;一个橙黄从南方升起;另一个紫­色­的则从北方升起黄昏时三个太阳会6续西沉。所以只要瞅准紫­色­的太阳就能辨清大致的方位。

走了大半天花田里静悄悄的什么妖怪也没遇到。只是一条条花径让人眼花缭乱稍不留意就会偏离方向有时走了不少路结果还是在原地打转。

我不耐烦起来左手化作一柄厚背大刀对鼠公公道:“何必顺着这些七弯八拐的花径走呢?反正向北走­干­脆劈开花从花丛里直接穿过不就行了?”大刀一挥劈向花丛砍得花瓣乱飞。

鼠公公面­色­一变刚要说话落在地上的花瓣、花叶奇技般地竖起来“唰唰”长高重新长成繁密的花墙。花墙缓缓移动向我挤压过来我不得不往后退。

“少爷这么做没用。你砍得越多花长得越多!”鼠公公拉住我胆战心惊地道:“万一惹恼了花­精­可不得了。”

海姬对我道:“小无赖你别太着急啦。天壑每个月消除一次魔主最快也得下个月才能返回魔刹天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

甘柠真微微摇头:“难说。鸠丹媚一定被严加看守要救出她还得费一番周折算上返回的时间不见得来得及。”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们只好顺着花径绕来绕去。天空中地太阳一个接一个西沉淡紫­色­的雾霭四溢鲜艳地花田也在暮­色­里渐渐模糊。

四周的沉寂忽然被打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蛋壳到了孵化的时候有东西正要破壳而出。

第五册第七章(上)有朋自远方来

第五册第七章(上)有朋自远方来

灵芝、黄­精­还是香花露?

呜呜呜

送礼真是麻烦事!”在左前方的一条花径拐角处蓦地出现了一个小人哼着刺耳的小调低着头急匆匆地赶路。

鼠公公只有三寸长算是个小矮子但这个小人比鼠公公还要矮一半戴着一顶很大的红­色­高帽子几乎罩住了大半个身子。他小脸通红左手提着一个红包袱看上去十分滑稽嘴里不停地唱着:

“送什么好呢?

灵芝、黄­精­还是香花露?

呜呜呜

送礼真是麻烦事!”

我忍不住接口:“灵芝黄­精­香花露送什么都行。”

“是花­精­!”鼠公公对我暗暗摇手小人回过头瞧见我们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小人仰起头仔细审视了我们一阵尖声尖气地问:“你们是谁?也是给鸢尾大将军送礼的吗?”

鼠公公一个劲地冲我使眼­色­让我别搭话。我暗笑他胆小怕事大大咧咧地答道:“没错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来给鸢尾大将军送礼的。你是谁?”

小人眨着珊瑚珠般的小眼睛:“我是­鸡­冠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你们真的认识鸢尾大将军吗?”

“那当然鸢尾大将军谁不认识?穿开裆裤的时候大家就很熟了。”我信口胡吹了几句转开话题:“我们特意从很远的地方赶来送完礼后还要去­射­工雪山。你知道哪条路最近吗?”既然这个叫­鸡­冠的小人是个花­精­想必对花田十分熟悉从他嘴里说不定能问出最近的路。

“你们是外乡人吧?­射­工雪山远着呢。从鸢尾大将军的府邸向北走还有好几天的路。不过你们要去­射­工雪山总得经过大将军的府邸也是顺路。”­鸡­冠狐疑地看了我几眼想了想道:“赶紧走吧鸢尾大将军地寿筵快开始了迟到可不好。”

我和海姬、甘柠真交换了个眼­色­决定暂时和­鸡­冠同行。我的肚子也饿了那个鸢尾大将军举办寿筵。老子正好去填填五脏庙。以我们三人的法力当然不把什么花­精­放在眼里只是鼠公公哭丧着脸一副要上吊的表情。

“遇到四个外乡人

两个男两个女。

啦啦啦

一起结伴真热闹!”­鸡­冠在前面走反复哼着小调。像一只情乱叫的公鸭子。我听得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捂住耳朵这个花­精­的音乐品味还真够烂的。

­鸡­冠领着我们熟练穿过一条条蛛网般的花径。在花田深处有个地方的鲜花特别稀少四周错落分布着一块块小水洼。水­色­透澈清晰映出人的倒影。­鸡­冠在水洼前蹲下。捧起一撅水:“口渴啦喝点水。”

这些小水洼地形状十分古怪有的像长了两只犄角的羊.有的像小鸟有的宛如一条扭曲的小蛇。­鸡­冠扭头对我们道:“这是花田泉水十分甘甜一起尝尝吧。”

我正觉得口渴弯下腰准备喝水鼠公公死命拉住了我直摇头。我微微一愣。再看­鸡­冠他死死地盯着我遇上我的目光立刻移开。我突然现这家伙把水捧在手里一点没沾­唇­只是低头装作要喝地样子。

水里有古怪!我幡然省悟脸上保持镇定龙蝶赤爪猛地探出抓向­鸡­冠。后者显然早有防备。灵活一闪哧溜一下钻进花丛。消失得没影了。远远的传来难听的小调:

“骗人的反被人骗

大将军不认识外乡人。

呜呜呜

碰到聪明的­鸡­冠算你倒霉。”

海姬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他在耍我们。”

甘柠真绽出莲心眼略一察看:“他逃远了。”

日他***这个花­精­一定早知道我们不是给鸢尾大将军送礼地偏偏一直不露声­色­把我们带到这里喝水显然包藏祸心。鼠公公盯着水洼道:“听说花田里有很多妖泉一旦喝了妖泉之水就会变成迷失神智的怪兽。少爷我早说啦花­精­是招惹不得地我说得没错吧?”

我悻悻地­干­笑几声***险些被­鸡­冠暗算了。这个花­精­叫­鸡­冠莫非是­鸡­冠花的花­精­?他那顶大红­色­的高帽子不正像­鸡­冠吗?

夜­色­渐深按鼠公公的提议今晚就在这里睡一觉等天亮再启程。这时候星星点点的光芒倏地出现在花田中像是亮起了无数盏美丽的灯笼。

所有的鲜花都在光一闪一闪花瓣透明得犹如彩­色­水晶照得夜­色­流光溢彩。不远处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甘真运起莲心眼一看道:“好像又是一个花­精­是朝北去地。”

“我们去看看!老子就不信还玩不过这些花­精­!”我毅然道不等鼠公公劝阻往脚步声的方向赶去。海姬莞尔一笑:“小无赖的胆子比以前大多啦。”

在花丛中我又看到了一个小人脸上长满白茸茸的细毛双手高举托起一个大陶罐放在头顶一瘸一拐地走着嘴里哼道:

“一不小心划破脚

真呀真糟糕。

鸢尾大将军的寿筵

我恐怕要迟到。”

晕倒这些花­精­怎么都爱哼难听的小调啊!我轻轻一跃拦在小人身前把他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头顶上的陶罐滑落。

“你好啊请问­射­工雪山怎么走?”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小人瞪了我一眼:“没礼貌说话那么大声粗鲁害得我差一点摔坏罐子。”不耐烦地打量了我一下又道:“我正忙着呢没功夫理你快让开。”

“你是去参加鸢尾大将军的寿筵吧?”

“你怎么知道?”

我眼珠一转目光落到小人的右脚脚踝处有一个裂开的伤口像是被利器割破。还流着鲜血难怪他走路一瘸一拐。

我和颜悦­色­地道:“你地脚受伤了行动不便不如让我帮你拿着陶罐。”

小人猛地后退一步戒备地盯着我:“想偷吃我陶罐里的花晶蜜?别妄想!这可是送给鸢尾大将军地寿礼。”

海姬冷哼道:“小无赖算了别理他。”我对

摇手现在尽快赶到­射­工雪山是头等大事。而救我们还要安排逃跑地路线。到时可能还会返回花田和这些花­精­打交道。所以先要想办法和他们攀交情我们在魔刹天人生地不熟多个朋友就多条路。

我对小人微微一笑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个忙。如果你信不过我那就算了。但从这里到鸢尾大将军的府邸还有一些路。你伤了腿恐怕很难准时赶到。”想了想从怀里掏出蜘蛛­精­送我的­奶­汁掀开杯盖道:“这个能愈合伤口送给你。”

小人满脸迷惑地看着我。犹豫不决。甘真忽然轻拍剑鞘水雾般的剑气激­射­而出。地上立刻裂开一道深深的凹痕。甘真淡淡地道:“要是我们对你有恶意这一剑足够了。”

我暗赞甘柠真冰雪聪明真懂得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果然唬住了这个花­精­。他神­色­不安地道:“你们到底是谁?来花田­干­什么?”

我笑了笑闪电出手一把抓向小人的肩。小人机警得很一缩脖子诡异地消失在花墙前。

“他在这里!”甘柠真绽开莲心眼。剑鞘指向花丛中一个深绿­色­花萼。我不由笑了只有这朵花萼上没有花瓣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那个花­精­变的。我的手随即化作一条软鞭缠住花萼强行把它拖出来花萼又变回小人惊恐地抖。我把蜘蛛­精­的|­乳­汁倒在他脚踝上小人尖叫一声刚要挣扎。又蓦地停住了惊异地盯着脚踝。雪白的­奶­水滴在伤口上。血立刻止住再过片刻伤口神奇地愈合了连一点疤痕也看不出。

我松开小人:“怎么样?没骗你吧?”当初女蜘蛛­精­用|­乳­汁替男蜘蛛­精­疗伤所以我猜它有愈合伤口地奇效现在一试果然如此。

小人扭动了一下右脚试着走了几步轻轻一跳眉花眼笑:“我的脚好了!”扭头再看我已经没有了戒备之­色­但还是谨慎地道:“谢谢你的帮助但我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海姬美目一瞪我捏捏她的手以暗示对小人道:“没关系我们就此告别。这个送你以后受伤了还能用。”大方地把剩余的蜘蛛­奶­塞进他怀里。

小人楞在当场瞧瞧我又看看海姬、甘柠真一时不知所措。鼠公公摸摸八字胡­阴­阳怪气地道:“唉传闻不如一见。听说花­精­虽然­性­子古怪刁钻但一向有恩必报。现在才知道原来传闻全是假的。”拉拉我的衣袖头也不回地就走。

等我们走出了十多丈远身后突然传来小人地声音:“我我带你们一段路。要去­射­工雪山必须经过鸢尾大将军的府邸。反正反正我们顺路。”

我背过脸和甘柠真、鼠公公交换了一个微笑的神­色­鼠公公翘起大拇指:“少爷你的手段厉害!”

“你们配合得也不错。”我转过身张开双臂向小人露出一个友好温暖的笑容:“你好朋友。我叫林飞来自遥远的红尘天。”

“我叫蒲公英。谢谢你治好我地脚。”小人不好意思地道:“请原谅我只能捎你们一程。因为花田的路是我们花­精­地秘密不可以随便告诉外人。”

“没关系你已经帮我们很大的忙了。”我爽快地拍拍他并不在意。古语云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跟我来。”蒲公英双脚一跳哇靠居然轻飘飘地顺着风势滑行了几丈才悠悠落下和他刚才一瘸一拐的样子根本不能比。他左穿右绕在错综的花径里轻盈滑行。我现有的路看似朝南其实拐进去便是向北的捷径有的路看似近却绕了个大***。原先我们的确走了很多冤枉路。

一个多时辰后路上竟然出现了很多花­精­个个矮小浅细。有的面­色­紫红有地皮肤苍白有的浑身布满彩­色­斑点。他们都带着礼物匆匆赶路嘴里哼着各种各样的难听小调。蒲公英和他们亲切地打招呼花­精­们饱含敌意地打量我们但一听蒲公英说是朋友神­色­便缓和下来。

“花­精­几乎不和异类交朋友是一个非常排外的族群。”鼠公公悄声道。

又走了一程我们遇到越来越多的花­精­都是去参加鸢尾大将军的寿筵。看花­精­们拜寿的阵势我琢磨着这个鸢尾大将军一定是个大人物。

在不远的地方夜空被照亮。一盏盏花灯高高挑起出绚烂的光芒。在花灯的环抱中一座庞大地花宫若隐若现里面不时传来嘹亮的鼓乐声。

通向花宫地丁字路口赫然站着两个金盔金甲的小武士。“呛呛”两声寒光闪闪两把又细又长的宝剑出鞘拦住了我们。

“怎么有外人?蒲公英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带外人擅闯大将军的府邸!”左边的小武士厉喝道右边的小武士宝剑指着我们如临大敌。我心中好笑这把宝剑才半尺长能伤得了我才怪。两个小武士也是小矮个只是头上长着触角眼睛又大又圆一看就知道是妖怪。

蒲公英尴尬地道:“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想去”

“是想来给鸢尾大将军拜寿的。”我打断了蒲公英的话镇定地对小武士道。

两个小武士齐齐摇头:“不行我们不欢迎外人请你们立刻离开花田!”边上有一些花­精­鼓噪道:“外人快滚快滚!”

蒲公英为难地看看我:“因为鸢尾大将军的寿筵这条路被暂时封锁了。对不起你们只有绕路去­射­工雪山了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

鼠公公咕哝道:“少爷我们识相点走吧。”努努嘴路口又赶来几十个佩剑小武士亮闪闪的宝剑围住了我们只要一句不合就会动粗。

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花­精­我心生一计运转一种叫做回音壁的甲御术一字一顿沉声喝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以堂堂鸢尾大将军的气度难道连一个前来拜寿的人也害怕接见吗?”

第五册第七章(下)有朋自远方来

第五册第七章(下)有朋自远方来

远地传开在夜空回荡经久不消。回音壁的甲御力即使隔着厚厚的石壁对方也能听到我的声音。花田里一阵又一阵回响着:“以堂堂鸢尾大将军的气度难道连一个前来拜寿的人也害怕接见吗?”

“大胆!竟敢对大将军不敬!”小武士纷纷怒喝。蒲公英吓白了脸一个劲对我摇手。海姬和甘真微微一怔不解地看着我显然猜不出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鼠公公贼溜溜的眼睛乱转开始观察地形准备逃跑。

我负手而立毫不慌张。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我这是冒险赌一赌运气。要是能有机会参加寿筵并和鸢尾大将军扯上关系结识花田里的实权人物我们营救鸠丹媚就多了一丝希望。记得师父在告诉我如何掌握命运的时候曾经教诲:“在适当的时候任何人都会对你有用。”

场上的局势有点混乱花­精­们七嘴八舌几个­性­急的小武士已经冲了过来雪亮的宝剑纷纷扎向我的脚。

“等一等!”在路的另一端一个统领模样的小武士一溜烟地跑过来举起一个蓝­色­菱形令牌拦住了其他小武士:“大将军有令请他们赴宴。”

我松了一口气既然号称大将军当然该有与众不同的气度这一赌老子算是押对了!

小武士纷纷闪开路迎着花­精­们震惊的目光我们一行人从容前行。我听到有花­精­问传令的小武士:“奇怪大将军不是最讨厌外人的吗?”

“是小公主的意思。”传令的小武士答道。

路的两侧肃立着几百个金盔金甲地小武士好奇地打量我们。拐过一个弯是豪华气派的花宫。墙柱的颜­色­十分鲜丽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是花瓣搭建出来的。五彩缤纷的花心弯连出一个圆弧的拱门来贺寿的花­精­在门前排成黑压压的一长串礼物堆成了山。守门的小武士正在清点贺礼依次放行。

海姬小声道:“小无赖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何必多生枝节和这些花­精­纠缠?”

我沉吟道:“我只是按师父教诲的在做选择。”

“站住。”一群小武士把我们堵在宫门口双手抱剑眼神睨睥。

我平静地道:“是鸢尾大将军请我进去地。”

一个小武士一扬手中宝剑。哼道:“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进去啊。”

日他***这个鸢尾大将军显然是想刁难我们。我伸了个懒腰:“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身形一闪施展魅舞拳打脚踢轻松放倒了十多个小武士。拍拍手掌环顾纷纷­色­变的小武士。我懒洋洋地道:“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远远来的的人在哪里?”从花宫内传出一个威严响亮的声音只是结结巴巴。

踏着一层层花阶我大笑而入:“远来的客人在这里。先祝大将军千秋万载寿与天齐!”

亮晃晃地大殿里。几千双小眼睛聚集到我身上。我目不斜视尽量摆出傲然不群的气势。就像过去到洛阳的酒家吃霸王餐即使兜里没钱也得装成财大气粗。

没有人回答我我也没看见鸢尾大将军。在正前方悬挂着一张绣朱描碧的巨大锦帐帐边躺着一条毛毛虫浑身布满蓝汪汪的尖刺懒洋洋地耸动。隔着锦帐。我只看见一只小手手指很短但特别粗这只手轻轻抚摸着毛毛虫一点也不怕被尖刺所伤。

“外外乡人擅闯花花田你可知罪?”锦帐后结结巴巴的声音继续道。语气里多出了几分吓。

“不知者不罪。”我目光掠过殿上地花­精­们反问道:“如果为大将军贺寿是罪。那么满殿都是有罪之人。大将军若是厚此薄彼又怎当得上是大将军?”

锦帐后一阵沉默又听到一丝浅细的低笑声。过了片刻锦帐缓缓拉起露出了一张宽敞华丽地花榻。一个花­精­高卧在花榻上左手支头右手摸着毛毛虫半侧身体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我。

殿两边肃立的小武士齐声喝道:“行礼!”

“免免礼!”花­精­一摆手:“不不知者不罪。说得不不错。”他的脸膛是蓝­色­的络腮胡子是蓝黑­色­的气宇雄伟应该就是花­精­口中的鸢尾大将军了。

“千秋万载寿与天齐。父亲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新奇的贺寿词呢。”鸢尾大将军身边还坐着一个花­精­声音又细又­嫩­见到我的目光小脸微微一红刚才的低笑声应该是她出地。

我瞪大了眼睛此前见过的花­精­大都怪模怪样但这个花­精­太美了。肌肤半透明像淡蓝­色­的海水长也是水汪汪的淡蓝­色­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花冠身材婀娜多姿。如果把她放大几倍绝对不比海姬、甘柠真逊­色­。

鸢尾大将军面­色­一沉:“外外乡人放肆!为何盯盯着我的女儿看?”

我不慌不忙:“花田有佳人倾城复倾国。因为将军的女儿美貌过人林飞一时惊艳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包涵我的唐突。”海姬在后面狠狠拧了一下我的腰好痛!

鸢尾大将军一愣脸­色­转缓:“我我的女儿

很美。大家都都叫她她小公主。”

“错啦根本不是小公主!”我大声道四周一片哗然小武士对我怒目而视不等鸢尾大将军作我笑嘻嘻地道:“应该是小仙女!这么美地人也只有小仙女才能形容。正所谓此女只有天上见人间哪得几回瞧?”

小公主噗哧一笑湛蓝­色­的眼睛像弯弯地月牙又羞又喜:“你这人说话真有趣。”

鸢尾大将军拍榻大笑:“果果然有趣。哈哈林。林飞你那句‘有朋朋朋自远方来不不不亦乐乎说得很好。我我喜欢。奏乐!”

大殿南面站着几十个拿着小鼓、小笛、小琴、小喇叭的花­精­。一时吹拉弹唱弦乐靡靡。这个花宫大得惊人殿内摆着几千个圆桌坐满了花­精­。桌子是一整朵大花椅子则是花叶。碗碟杯筷其实也是各种形状的花苞殿顶垂下一根根蜷曲的花蕊亮如灯盏。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这时席上有个肥胖地花­精­站起来对鸢尾大将军一拱手。中气十足:“大将军我们花田一向不欢迎外人。这几个外乡人想要参加我们的宴会总得拿出些本事才行。”

日他***难怪鼠公公说花­精­是个排外的族群。吃顿饭还要再三刁难。我好整以暇地反问:“阁下想让我拿出什么本事呢?”

肥胖的花­精­道:“我和你比唱歌!”

日他***比唱歌?我顿时傻了眼。鸢尾大将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位是花田最最有名的歌手牵牛林飞你可敢和他比比吗?”

我硬着头皮道:“怎么比?”

“比谁的声音唱得高。”牵牛不等我答应清了清喉咙吊了几声嗓子突然放声高歌:“啦啦啦啦啦啦!”

歌声又尖又高。简直像杀猪的声音听得我头皮麻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声音越窜越高像一根钢弦越绷越紧。“啪啪啪”桌上的杯碟纷纷碎裂紧接着殿顶地花灯一盏盏震碎熄灭。尖锐的歌声还在继续直到十多张圆桌随着歌声的尾音倒塌牵牛才停了下来。

哇靠太恐怖了!这就是花田最佳男歌手?我瞠目结舌。四周的花­精­早在热烈鼓掌。

“外乡人该你了。”牵牛得意洋洋地道。

我沉吟片刻。想起一种名叫摄魂音的秘道术暗运心法猛地尖叫起来。暗施了秘法的声音犹如鬼哭狼嚎猿啼鲛泣听得花­精­们纷纷­色­变。一个、两个都捂起了耳朵面­色­惨白。我没有停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摧人心魄。据师父说这种秘道术练到极至可以听得对手心智错乱把人逼疯。

等我停下时花­精­们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面­色­十分难看。再一瞧牵牛已经晕倒在地。

鸢尾大将军目瞪口呆过了半天才道:“客人真是好好嗓子请请入席。”

“少爷你真行!”鼠公公满脸钦佩地道。我洋洋洒洒地在一张桌旁坐下椅子太小我只能席地而坐但心中悬着地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此时此刻我相信已经赢得了对方的好感。

“大将军我有话要说!”邻桌霍然站起一个花­精­戴着红高帽正是先前摆了我一道的­鸡­冠!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哼起小调:“

这个外乡人哦

不是好东西。

他根本就不是

给大将军来拜寿!”

鸢尾大将军面­色­微变也唱道:

“­鸡­冠说话前

需要细思量。

为何怀疑他

说个理由先。”

哇靠鸢尾大将军哼起小调来倒是一点不结巴。只是一样难听像嘶哑的拉风箱声。­鸡­冠清清喉咙又唱道:

“路上遇见他

早把他摸透。

他说来贺寿

寿礼在哪里?

想骗我­鸡­冠

他还­嫩­一点!”

霎时花­精­们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戒备之­色­。我微微一笑起身从怀中掏出血树蜈蚣的内丹掀开丝帕举过头顶漆黑地内丹立刻吸引了花­精­们的视线。

“血树蜈蚣内丹

清热又去火。

献给大将军

永远保健康!”入乡随俗我也哼起了小调。有个小武士上前取过血树蜈蚣内丹递给鸢尾大将军。

鸢尾大将军仔细审视了几眼点点头满脸喜­色­:“确实是血血树蜈蚣地内内丹难得难得。­鸡­冠你你不不要胡言乱语快快给我老实点坐坐下!”

­鸡­冠傻了眼海姬低笑一声:“你唱歌好难听。”甘柠真嘴角渗出一丝笑意:“真的很难听比他们唱得还差。”

哇靠不会吧?我求助般地向鼠公公瞧去他一扭脖子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寿筵开开始!”饿扁了的肚子终于宣告解放了。

第五册第八章(上)护花使者

第五册第八章(上)护花使者

着彩纱的小女妖鱼贯而上捧出喷香的菜肴。这些六­色­吃起来全是一个味道——甜!嚼起来又软又襦含在嘴里一会儿就化了。吃多了觉得腻不合我的口味。尽管如此我一个人的食量几百个花­精­也吃不完。

我端起面前的小杯子这是一个空心的紫­色­花苞里面盛着晶莹的花蜜。这个杯子对花­精­合适对我实在小了点。我一口舔­干­花蜜侧头打量忙碌的小女妖。她们头上也有两只触角背上长着一对薄薄的翅膀姿态翩翩容貌秀美样子很像蝴蝶。

我心中一动如果这些侍女是蝴蝶妖那么小武士们应该是蜜蜂妖怪了看他们脸上的黑黄|­色­条纹我能猜个大概。

“朋友你好。”蒲公英也来到我这张桌子旁端起一杯花蜜和我­干­杯。我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谈笑风生。从蒲公英嘴里得知鸢尾大将军是花­精­的领也是花田的守卫者保护花­精­们不受魔刹天其他妖怪的侵害。今天是他的一千岁寿诞所有的花­精­从各处赶来为他祝寿。我暗打算盘琢磨该怎么再和鸢尾大将军拉近关系。

因为我不时吹捧花­精­再篡改几句汉乐府、唐诗妙语连珠地唱几声人又没什么架子不一会儿引得一大堆花­精­和我称兄道弟。

“林飞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兄弟!”这样的话我也不知听多少花­精­说过了。我暗忖这些花­精­也挺势利见到鸢尾大将军善待我便纷纷讨好。我笑着应付扭头去看海姬、甘柠真也许只有她们才会真正对我好。不管我林飞今天是好是歹。她们都不会弃我而去。

“接接下来是歌歌舞表表演!”鸢尾大将军一挥手一群披绸带纱的蝴蝶妖翩然而至翅膀扇动弯腰扭臀旋转出一个个美妙的舞姿。紧接着一群金盔金甲的蜜蜂武士昂然入内。齐声威喝挥舞宝剑。蝴蝶妖绕着蜜蜂妖舞动蝴蝶展翅蜜蜂舞剑几十个拿乐器的花­精­放声歌唱热闹极了。

鸢尾大将军结结巴巴地问我:“林林飞。歌舞还还不错吧?”

我微微一笑大步上前:“今天是大将军寿辰林飞不才也来一舞助兴!”合着乐声我广袖飘飘。潇洒展姿行云流水般舞出了魅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我曼声吟唱边歌边舞。这是诗经里最有名地秦风——《蒹葭》诗意清丽飘幽四下变得一片寂静所有的花­精­瞪圆了眼睛凝神倾听。奏乐的停了跳舞的也停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唱到最后一句我悠悠挥袖停下魅舞脑海中闪过在湖边初次见到三个美女的一幕。碧绿的水面上洁白的雪莲一尘不染。

过了许久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鸢尾大将军热烈鼓掌激动得更结巴了:“好。好好!舞。舞得好唱唱得更更好!”比起花­精­们随口哼唱的俚俗小调《蒹葭》就像鱼目旁的珍珠强太多了无怪引起他们一阵阵地喝彩。

回到席上甘柠真目­射­异彩对我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林飞想不到你的诗写得这么动人。”

我厚着脸皮应承下来心想就算公子樱擅长诗词歌府恐怕也做不出《蒹葭》这样的千古绝唱。在甘柠真心目中我林飞总算有胜过他的地方了。

小公主沉醉般地颤动睫毛道:“这位客人为父亲的寿筵增光不少父亲这是我参加过的最快乐的一次宴会呢。这样美妙地歌舞也不知何日才能再次聆听。”

鸢尾大将军乐得频频点头我周围又涌上许多花­精­对我敬上花蜜有的花­精­竟然向我拜师要求学习歌舞还有的花­精­不服气提出要和我赛歌比试。席间又有许多蝴蝶妖、蜜蜂妖、花­精­上场表演歌舞整个寿筵持续了好久。

直到尾声花­精­们酒足饭饱纷纷喧闹起来:“小公主来一个!”“小公主表演一个让我们开开眼。”

小公主征询般地看着鸢尾大将军后者点点头:“既既然大家想想让你表演你你就别别别让他们扫兴了。”

小公主甜甜一笑盈盈而起花­精­们掌声雷动轰然叫好。听蒲公英说小公主是鸢尾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也是花田里最美丽的花­精­。

伴着丝竹声小公主手足轻扬跳起了舞。她的手腕、脚踝上套着水蓝­色­地镯子互相碰触出清脆的叮当声。

“在遥远地花丛里

躺着一朵蓝­色­的鸢尾花。

她闭着眼睛

等人来把她唤醒。

她只是睡着

等人来把她唤醒。”小公主的歌声柔柔的像细­嫩­的花骨朵儿还沾着几滴透明的露水。舞姿也柔和美妙如同迎风摇曳的花茎。我情不自禁地大声喝彩小公主目光流转瞥见我脸红了红低下头去。

“嘿嘿嘿好一朵美丽的鸢尾花。”一个刺耳的声音陡然从宫门外传来“砰砰”几个蜜蜂武士摔了进来躺在地上半天没起爬来。

满座哄然鸢尾大将军怒吼道:“谁?谁敢扰乱本本将军地寿筵?”

一个脸形瘦长头花白的花­精­大摇大摆地走进宫殿目光一扫­阴­恻恻地道:“怎么?大将

迎我来拜寿吗?阔别多日你的威风倒是不减当年。

“是狗尾巴!”“他怎么来了?”花­精­们盯着来人不安地议论。蒲公英小声道:“这是狗尾巴花­精­多年前因为调戏小公主。被大将军赶出了花田。奇怪他怎么有胆子回来了?”

狗尾巴贪婪地盯了小公主几眼转过头肆无忌惮地直视鸢尾大将军:“很久不见了鸢尾。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鸢尾大将军一拍花榻厉声道:“把他赶出去!”早有蜜蜂武士围上宝剑纷纷刺向狗尾巴。

狗尾巴冷冷一哂满头白倏地变长一直拖到地上长抖得笔直。宛如长鞭抽*动打得蜜蜂武士左倒右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狗尾巴喝道:“鸢尾还不让他们住手?难道要我大开杀戒?”

鸢尾大将军森然道:“我帐下数数千武士难难道还怕了你?”

狗尾巴身形跃起。长矫若游龙缠住了十多个蜜蜂武士把他们甩向半空厉声道:“今天的狗尾巴可不是昔日任你欺负的狗尾巴了。我今天来代表的是夜流冰大王——魔刹天的妖王夜流冰!”

场上立刻一片寂静。花­精­们惊呆了。我心中猛地一震夜流冰!这个花­精­竟然是夜流冰的使者!甘柠真淡淡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狗尾巴得意洋洋示威般地瞧了瞧众花­精­:“想不到吧?一别多年我现在已经是夜流冰大王地人了。你们敢碰我一根手指大王就会把你们统统杀光!”

花­精­们面面相觑看来夜流冰凶名在外连花­精­都感到害怕。鸢尾大将军面­色­一变小公主平静地道:“你说你是夜流冰的手下有什么凭据?”

狗尾巴脸上露出畏亵地笑容:“小公主冰雪聪明比过去更美啦。嘿嘿。你们看这是夜流冰大王的冰魄花可不是别人能假冒地。”拿出一朵纯黑透亮的冰花晃了晃。

冰花冒出一丝丝白­色­的寒气天并不冷但这朵冰花却一点也没有融化。我暗叫古怪冰不化倒也罢了居然还是黑­色­的。

鸢尾大将军的面­色­又一变:“你你想想怎么样?”

狗尾巴突然神­色­肃然。双手捧起冰花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道:“小人代表魔刹天妖王夜流冰奉上冰魄花一朵恭祝鸢尾大将军万寿无疆。”

我心中暗忖狗尾巴前倨后恭必有所图。鸢尾大将军神­色­犹豫迟迟不接那朵冰花。狗尾巴眯起双眼话中带刺地道:“夜流冰大王诚意贺寿大将军不给这个面子吗?”

一只纤­嫩­小手接过了冰花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小公主随手放下冰花道:“好了我们十分感谢夜流冰地道贺。你还有什么事吗?”

狗尾巴­色­迷迷地瞅了瞅小公主的玉手眼睛一翻:“临走前大王曾对我说花田里的花­精­个个妖力不凡如有机会不妨讨教一下。嘿嘿大将军你帐下武士众多可有敢和我一较高下的吗?”

花­精­们纷纷­色­变鸢尾大将军再也忍不住霍地站起来须皆张:“狗尾巴你是来挑衅的!即便你有夜流冰撑腰也不放在我鸢尾眼里!”这几句话一气呵成气势雄壮毫不结巴颇有一点花田守卫者的风采。

狗尾巴皮笑­肉­不笑:“我哪敢冒犯您的虎威?大将军言重了。我只是奉夜流冰大王之命想和各位切磋一下。你们要是怕输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蜜蜂武士们大声怒喝要求迎战狗尾巴。不少花­精­不满狗尾巴地嚣张怒斥起来。一个统领模样的蜜蜂武士上前一步向鸢尾大将军请命一战。

蒲公英对我介绍道:“这是大将军的武士长——黄蜂也是最勇猛的武士曾经打退过许多试图染指花田的妖怪。”

在大将军的肯下黄蜂抽出宝剑来到殿中央。蝴蝶侍女们撤开了当中地桌席弄出一块空地。蜜蜂武士们信心十足地挥动宝剑为黄蜂助威。

狗尾巴漫不经心地瞄了黄蜂一眼突然冲上前长抽向黄蜂面门。四周的花­精­愤怒地唱起小调:

“狗尾巴花

你太卑鄙。

偷袭英勇地武士

丢尽祖宗的脸。”

我心中好笑花­精­真是民风怪异连骂敌人也要唱歌。不过我暗暗希望花­精­和夜流冰搞得水火不容这样对我们才有好处。

场上两道人影兔起鹘落展开激烈的搏斗。黄蜂勇猛异常宝剑挥得风声四起没多久就压制住了狗尾巴占据上风。“啪”黄蜂宝剑横切紧贴着狗尾巴的鬓扫过。狗尾巴急后退几缕长顺着剑锋悠悠断落。

众花­精­大声叫好狗尾巴森冷一笑深吸了一口气浑身钻出一根根白­色­的长毛纠结成蛇一般粗的鞭子齐齐抽向黄蜂。黄蜂措手不及被打飞出去。

腰肢一挺黄蜂一跃而起尽管嘴角渗血依然勇猛地扑向狗尾巴。身在半空黄蜂陡然现出妖身变成一个巨大的蜜蜂ρi股后伸出一根寒光闪闪的尖针快似闪电刺向狗尾巴。“笃”针尖又闪电般吐出一根尖针尖针的针尖又吐出一根尖针这么一来立刻缩短了和狗尾巴地距离本来双方相隔好几丈现在针尖指到了狗尾巴的眼皮底下差之毫厘就要刺进他的眉心。

第五册第八章(下)护花使者

第五册第八章(下)护花使者

尾巴难逃这一击他突然摆出一个奇异的姿势左手竖起“啪嗒”打了个响指一朵晶莹雪白的冰花从指间生出不偏不倚挡住了尖针。一道惨白的寒气从冰花透出顺着尖针迅向黄蜂延伸。刹那间黄蜂全身结冰被一朵巨大的冰花冻结在了里面。

花­精­们纷纷惊呼狗尾巴抬起头目视鸢尾大将军:“这是夜流冰大王传授给我的一点小妖术你看还过得去吗?”

鸢尾大将军怒吼一声边上又有个花­精­跳出来主动请战。狗尾巴不由分说长长的白横扫。那个花­精­轻巧跃起闪过长在空中滚成一个圆球张开嘴对准狗尾巴喷出一根根尖锐的红刺。

狗尾巴双指竖起打出响指如法炮制地把花­精­冻在了一朵冰花内。此后又6续上了十多个花­精­虽然个个妖术奇异但无一例外都难以抵挡狗尾巴的冰花。直到­鸡­冠最后上场红高帽化作一顶高耸的尖塔罩住了狗尾巴花­精­们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鸡­冠兴高采烈刚要唱几句。“咯吱咯吱”红­色­的尖塔裂开了一条条细长的缝里面一朵硕大的冰花正慢慢把尖塔撑开。“轰”的一声尖塔炸开狗尾巴傲然而立白一甩把­鸡­冠当场抽晕。

宫殿内立刻鸦雀无声花­精­们低下头没人再敢上场。狗尾巴傲慢地看了看鸢尾大将军:“不堪一击。很多年前我就说过如果没有这片花田花­精­早被其他妖怪杀掉了。我说得没错吧花­精­的妖术根本不行和夜流冰大王一比是这个!”翘起小拇指轻蔑地晃了晃。

“你真是花­精­的耻辱!”一个细­嫩­的声音叱道。在所有的花­精­都沉默的时候小公主玉立而起就这么直指狗尾巴美丽的脸上尽是凛然地神采。

“耻辱?”狗尾巴冷冷地道:“这么多年你们守着这片花田固步自封犹如井底之蛙才是花­精­的耻辱。花­精­需要和异类交流、沟通才能变得强大。关起门来称大王只能逐步走向衰亡。大将军。怎么样?你能出手和我一战吗?”

蒲公英低骂道:“狗尾巴好卑鄙明明知道每逢生辰大将军会暂时丧失妖力还硬逼着大将军上场比试。”

我恍然大悟难怪狗尾巴会挑这个时候来寻衅原来瞅准了鸢尾大将军今天没法和他动手。想想也是鸢尾大将军是花田的守卫者。妖力就算比不上夜流冰也不会比狗尾巴差。

“既然这位狗朋友喜欢打架老子就陪你玩玩。”在花­精­们惊讶的表情下我在脸上蒙了块丝帕只露出眼睛摸摸肚子自言自语:“吃得饱。需要消化一下。”

鸢尾大将军楞了一下刚要说话。我摆摆手:“朋友有难础v|巴对面暗施璇玑秘道术气圈无声缠住了他的双脚轻轻一绊“扑通”毫无防备的狗尾巴摔了个狗啃泥。

“快免礼。你初次见面就行大礼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戏谑地作势搀扶狗尾巴花­精­们哄堂大笑。

狗尾巴快爬起“扑通”又摔了一跤。再次爬起时他虚闪一下避开了我的璇玑气圈皱眉喝道:“你是谁?蒙着脸莫非见不得人?”

我嬉皮笑脸地道:“不是说过了嘛我是你老子。”嘴巴一张一口三昧真火喷去慌得狗尾巴狼狈躲闪。长长的白被烧焦了一片出糊味。花­精­们笑得前仰后合。鸢尾大将军兴奋地嚷道:“好!”

狗尾巴被激怒了双指竖起打出响指生出一朵冰花。我早料到他会出这招运转纯阳炎心法连续喷出几口三昧真火融化了冰花。

“夜流冰还教了你什么招数一起使出来吧。”我挑逗道想从狗尾巴身上摸出夜流冰的虚实这是我上场动手的主要原因也顺便卖个人情给花­精­。

“难怪鸢尾有恃无恐原来找了外人替他撑腰。看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是不行了。”狗尾巴狞笑一声双手地中指、拇指同时打出响指从指间一点点生出了纯黑­色­的冰慢慢形成冰花的形状。

小公主娇声道:“这是冰魄所炼的冰花不怕火!趁它没成形前快动手!”美目中满是关切和焦急。

我偏过头对她洒然一笑小公主的脸又红了像是海面上的晚霞投影。为了做好将来对战夜流冰的准备我故意站着不动等黑冰花成形。

黑­色­地冰花倏地­射­来我喷出一连串三昧真火。哇靠冰花遇火不化寒气把三昧真火都冻灭了。眼看冰花­射­到面前我探出龙蝶爪喷出一个大火球。“轰”冰花穿过火球颜­色­不再那么黑了略微灰但寒气依然凛人。

“快闪!”海姬的娇呼声传来。“少爷永别啦!”鼠公公见势不妙拔腿要溜。我大吼一声不避不让运转混沌甲御术一拳硬撼冰花。

拳头立刻蒙上一层薄冰我感到皮都快冻掉了。狗尾巴得意的神­色­一闪而逝变成满脸惊愕。冰花缓缓融化混沌甲御术终于把冰花打回原形黑­色­的水滴顺着我的手背一滴滴滑落在地凝结成圆溜溜的黑­色­晶体。

“砰”我施展魅舞飞起一脚把狗尾巴踢翻在地。心中暗叫侥幸如果对手是夜流冰结出地冰花肯定比狗尾巴厉害多了到时能否抵挡还是未知。

花­精­们雷鸣般的喝彩把花宫都要震塌了鸢尾大将军向我投来感激地眼神。不少花­精­兴奋地唱起小调蒲公英乐陶陶地哼道:

“狗尾巴呀

自不量力。

摔了个狗啃泥呀

笑得我喘不过气。”

过了许久狗尾巴才缓缓爬起又惊又骇地看着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Сhā手我们花田的家事?”

我眨眨眼:“就当我是护花使者吧。”

花­精­们起哄道:“快滚吧夹着狗尾巴滚出花田。”

狗尾巴胸膛急促起伏双目中­射­出怨毒之­色­。过了一会他恢复了镇定冷森森地环视众人:“不要得意得太早。临走之前我代表夜流冰大王还有一事交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哼着小调答道。

“花田小公主丽质天生秀外慧中夜流冰大王十分仰慕。特此委派我向小公主求亲。请鸢尾大将军在一周内备齐嫁妆送小公主来葬花渊完婚。”狗尾巴目光尖锐如针:“恭喜大将军从此和夜流冰大王结成了儿女亲家。”

第五册第九章(上)我变小了

第五册第九章(上)我变小了

火星掉进了沸腾的油锅狗尾巴的话引得整个花宫都花­精­们七嘴八舌呐喊鼓噪指责狗尾巴胡言乱语。

狗尾巴声­色­俱厉:“我说的千真万确夜流冰大王要迎娶小公主过门!”

花­精­们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鸢尾大将军神­色­微变:“狗尾巴你开开什么玩笑?”

“我狗尾巴敢开玩笑夜流冰大王可从来不开玩笑。魔刹天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妖怪敢不相信夜流冰大王说的话。这门亲事大将军你是难以推托了。”

鸢尾大将军勃然大怒:“不不行!小公主这么小怎么能能和夜流冰成成亲?花花­精­是是不可能和外族通婚的!何况那个夜流冰出出了名的嗳嗳折磨女人。夜夜流冰名头再大我我鸢尾也不怕他!”

“那么魔主呢?您也不怕吗?夜流冰大王可是魔主跟前的大红人您不会不知道吧?”狗尾巴脸上露出一丝­奸­笑:“除了花田魔刹天所有的妖怪都向魔主效忠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花田如果拒绝了这门亲事魔主和夜流冰大王都会感到不高兴的。”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花­精­们沉默不语目光里流露出畏惧看来魔主的威名让这些花­精­也噤若寒蝉。我暗叫不妙凭魔主的力量扫平花田轻而易举。现在夜流冰向小公主求亲摆明了是通过姻亲的方式收并花­精­的势力。

鸢尾大将军缓缓地道:“要要是我不不答应呢?”

狗尾巴傲然道:“一周之内葬花渊见不到花轿花田将从魔刹天抹去!从此以后。北境再也不会有花­精­这个族群了!”

鸢尾大将军嘴角微微抽搐狗尾巴道:“媒事已经转达我告辞了。”扬长离去到了宫门口回过身冷冷地道:“以花田之力是不可能和魔主手下千万妖怪抗衡的。大将军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成为花田的千古罪人。”

望着狗尾巴消失的背影鸢尾大将军“砰”的一拳重重砸在了花榻上。打得碎花乱溅。

花­精­们陷入了深深地沉默狗尾巴临走前来这么一手犹如晴天霹雳把大家都打懵了。生机盎然的花田一转眼便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我脑中意念急转夜流冰要强娶小公主这可是挑拨他和鸢尾大将军的良机啊。

刚要煽风点火。我忽然觉得一阵头昏眼花站起来又“扑通”坐倒。

“公子大概是被花粉迷晕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小公主忽然道走过来端起一杯|­乳­白­色­的花露嘱咐我喝下去解释道:“我们花­精­身上都沾有花粉。具有麻醉般的功效。你刚才和狗尾巴激战一场所以中了他的花粉毒。喝了醒花露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

哇靠想不到花­精­还有这一手险些中了暗算。小公主坐在我身边脸­色­有些苍白夜流冰的求婚明显刺激了她。

花­精­们还是沉默不语冷场了很久终于有一个花­精­站起来犹豫了片刻道:“请。请大将军三思。其实嘛花田如果和葬花渊结成亲家也不是坏事。我我先告辞了。”低着头自顾自走出宫殿。

我一呆6续又有花­精­起身告辞没一个说要拒绝这门亲事地。鸢尾大将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看上去年纪最老的花­精­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咳嗽几声道:“大将军。祖宗开创这片花田不易你是花田的守卫者。应当为大家考虑。小公主年纪不小也该嫁人了。”

鸢尾大将军面­色­大变:“掬花长老难道你你也同意这这门亲事?”

掬花苦笑一声:“不同意大家都得死。以大将军的妖力就算能敌住夜流冰但能敌得过魔主吗?我听说魔主一出魔刹天的十大妖王死的死降地降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花田了。加上狗尾巴对花田地势了如指掌有他在夜流冰侵入花田轻而易举。大将军我们也很喜欢小公主可现在。

不少花­精­开始附和小公主低着头怔怔地揉着衣角。我心中一酸想不到世态炎凉即使是花­精­的世界也同样如此。想起金刚门、颠三倒四派一哄而散的瓦解景象我暗自摇头。在北境大家都希望活得更长躲避天劫这才是最重要的。

“掬花长老德高望重说得没错大将军看着办吧。”花­精­们低声议论着纷纷离去。没多久花­精­们全走*光了诺大的宫殿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满桌杯盏狼藉只剩下楞的小武士们。

一场

寿筵转眼作鸟兽散。鸢尾大将军紧紧攥紧了拳头呆目光落到小公主身上满是怜爱之­色­猛地喝道:“我我是不会把你嫁给夜流冰的!”

“父亲我愿意嫁。”小公主抬起头柔声道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

“您是花田地守卫者应该为大家考虑。掬花长老的话是对的。”小公主凄楚地笑了笑慢慢走了出去:“准备嫁妆吧我明天就动身。”璀璨的***下她孤零零的身影显得如此黯淡。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喊道:“不能嫁!这不等于强抢民女嘛!”

小公主的背影微微一震没有回头低声道:“让客人见笑了今晚我们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我直视鸢尾大将军目光灼灼:“大将军可否喝退左右和我这个外乡人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呢?”

鸢尾大将军有些迷惑不解迟疑片刻答应了我的要求。海姬她们惊讶地看着我我仰头数着殿顶上悬垂的花灯一盏盏熄灭一个计划悄然浮上心头。

宫门关上了花宫之内变得一片漆黑只剩下鸢尾大将军、小公主和我们。我把我们几人的身份、来意如实告诉了鸢尾大将军他大吃一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夜流冰是我们共同地敌人。”我沉声道:“以我、海姬和甘柠真的实力如果合击夜流冰相信有九成把握。但我们欠缺的只是一个接近他的机会。”

小公主娇躯一颤:“你的意思是?”

“即使是妖力无边的妖王也不会对新娘有戒心的何况是一个娇滴滴的花­精­美人。我们护送小公主出嫁然后伺机”我一字一顿:“洞房花烛夜刺杀夜流冰!”

“混入婚嫁队刺杀夜流冰?少爷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鼠公公吓得胡子也翘起来了。

话锋一转我皱眉道:“只是这个计划有一点难处花­精­样貌和我们截然不同一看便知很难混在出嫁的队伍里。”

小公主水盈盈的美目凝视着我:“那倒没关系我们有秘传地妖术可以让你们暂时变得和我们一样。不过就算你们能杀死夜流冰同样会惹出魔主毁灭花田。”

我侃侃而谈:“只要我们杀死夜流冰时没有外人看见就不会出岔子。事后救出鸠丹媚离开放出风声到时都知道是我林飞杀死了夜流冰不会迁怒到你们头上。只是委屈小公主当了寡­妇­必须在葬花渊住上一段时间再回娘家才不会引人疑心。”

甘柠真欣然道:“这个计划可行也最容易接近夜流冰。”

我把目光转向鸢尾大将军现在就等他点头了。这个计划对我们对他都有好处他应该不会拒绝。

鸢尾大将军沉默许久缓缓摇了摇头:“我我不不能拿拿我的女儿去去冒险。何况我我信不过你们。”

“即使成了寡­妇­也胜过被夜流冰玷污。”小公主轻咬嘴­唇­双目闪烁着斩钉截铁般地光:“父亲我愿意。我也相信林飞公子说的是真的。”我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虽说是柔弱的女花­精­却有大丈夫的豪气。

鸢尾大将军身躯一震又怔怔地想了很久。小公主柔声道:“您只能答应我。因为鸢尾大将军先是花田守卫者其次才是我的父亲。”

鸢尾大将军嘴­唇­抖索他伸手摸摸小公主的头替她戴正了花冠抚平弄皱的衣角又瞧了她好多遍一句话也不说。然后他站起身一步步向外走去带着深深的疲态。

“跟我来。把你们变成花­精­的模样需要一夜的功夫。”小公主缓缓地道向内殿走去。

半个时辰后几个蝴蝶侍女抬来了四口大缸里面盛满了颜­色­斑斓的花汁。小公主吩咐侍女在中间挂起帷幕分开两口缸把甘柠真、海姬带到帷幕的另一边低声说了几句后来就听见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请两位净衣沐浴。”一个蝴蝶侍女指了指大缸对我道。当着女人的面脱光衣服我还真不习惯。捂着下­体­我尴尬地跳进了一口大缸鼠公公也苦着脸照做了。这家伙浑身都是黑灰­色­的鼠毛看得我乐坏了。

花汁很凉散着浓郁的香气。侍女捧来一罐罐­色­彩各异的花汁不停地加进缸里这些花汁有的粘稠如浆有的臭不可闻有的和清水没什么两样。最后侍女拿来缸盖封住了缸口四下变得一片漆黑。

第五册第九章(下)我变小了

第五册第九章(下)我变小了

“咕嘟”缸里开始冒起了水泡过了很久花汁像烧来越来越热。等到侍女移开缸盖我已经热得浑身大汗忙不迭地跳出了大缸。

穿好裤子摸摸全身我和鼠公公对视一眼再瞧瞧纤小的蝴蝶侍女讶然道:“我们怎么一点没变?”

“还差最后一道施术工序。”小公主撩起帷幕轻轻走了进来瞥见我赤­祼­的上身脸又是一红。她走到我身前喝退蝴蝶侍女从头上取下蓝­色­的花冠细声道:“公子忍着点痛。”拈起花冠上的一朵花细锐如针的花茎对准我的心脏倏地刺进去。

我闷哼一记一颗心仿佛被匕捅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要不是在小公主面前逞强我早就大叫日他***了。小公主的手按在花瓣上眼花缭乱地拨动。花一点点陷入肌肤像是在我的胸口扎了根。花瓣慢慢绽开开始生长。

眼睁睁地望着这朵花在胸前盛放越开越大我心里惊讶极了。没多久花开得比我人还要大蓝­色­的花瓣不断打开如同舒展的手臂反将我一层层包了起来。闻着淡淡的花香一阵难以抗拒的疲倦涌上眼皮我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醒来时我还在这朵蓝­色­花的包裹中小公主站在对面仰头默默地看着我。

“我睡了多久?”我揉揉眼睛好奇地问道四周蓝莹莹的柔软巨大的花瓣映着润泽的光。胸膛上Сhā着的蓝­色­花茎触目惊心似乎和我的血­肉­连成了一体。

“只睡了一盏茶的时间天还没亮。”小公主柔声道隔了一会问道:“林公子刺杀夜流冰你不害怕吗?”

我吐吐舌头:“怕当然怕。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鸠丹媚老子豁出去啦。你也别怕即使我们刺杀失败也会想法撇清和你的关系不会让你受到连累。

小公主嫣然一笑从长里慢慢抽出一根细锐的蓝­色­丝:“我已经做好了失手的准备。”她侧着头拿出梳子慢慢地梳着长编成一偻缕辫子盘在头上嘴里哼着歌:

“在遥远的花丛里

躺着一朵蓝­色­的鸢尾花。

她闭着眼睛

等人来把她唤醒。

她只是睡着

等人来把她唤醒。”

盘弄好了云鬓她把那根尖锐的丝Сhā了进去低声问我:“像个新娘吗?你说我很美像小仙女是真的吗?”

我心里猛地涌上一阵酸楚虽然我们双方利益一致但毕竟还是利用了她。林飞你好卑鄙啊!我垂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小公主轻轻叹息了一声双手合十十指指尖微微翘起手镯出奇特的异彩。“嘶嘶”蓝­色­的花朵簌簌抖动急缩小花瓣一层层打开每打开一层我的身体就受到感应一阵抽搐疼得我冷汗直冒。“咯吱咯吱”骨作响我一寸寸地矮下去胳膊变细两腿变小等到蓝­色­的花完全打开我已经变得和小公主一模一样大了。

小公主手指轻弹花心蓝­色­的花倏地钻进我的血­肉­胸前留下了一个淡蓝­色­的印记。她拿出一粒黄|­色­的花籽递给我:“只要服下它就能恢复你的本来模样。”

我小心藏好花籽看看四周。哇靠原先的宫殿一下子大了好多!那口浸泡花汁的缸现在看来都可以在里面游泳了。我伸伸胳膊迈迈腿忍不住想笑。

走出内殿蝴蝶侍女们正在彻夜忙碌准备嫁妆。彩衣、礼箱、花粉盒堆得满地都是我的心不禁隐隐作痛外面的天已经微亮了门前的台阶被朝霞映出了鲜亮的红­色­。风吹进来彩衣簌簌颤动说不出的艳丽夺目。

“对我们来说由花­精­带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又能深入虎|­茓­救出鸠丹媚。但对小公主而言却是用一生的幸福下了赌注。”不知何时甘柠真出现在我身边淡淡地道。她也变小了三千弱水剑被她化作一根细针Сhā在了梢。

“不入虎|­茓­焉得虎子。”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在殿角小公主手捧一件鲜红的嫁衣兀自出神。

第五册第十章(上)安能辨我是雄雌

第五册第十章(上)安能辨我是雄雌

黄昏出嫁的队伍终于收拾妥当。

几十个­精­致的小嫁妆箱子分别由甲虫车队拉着随行的除了我们只有四个瓢虫轿夫。为了怕夜流冰起疑戒备不敢多派花­精­连护卫的蜜蜂武士都没有安排。

这支送亲队冷冷清清没有人送行没有人敲锣打鼓放炮仗更像是在出殡。

临走前我再也没有见过鸢尾大将军。他一直没露面小公主等了又等最后还是坐上了花轿。直到队伍远离花宫甘柠真才用莲心眼望见了殿门口一个孤独的身影。

队伍的最前头一排圆乎乎的甲虫妖背着嫁妆飞快穿行在花田中。海姬、甘真守在花轿边一言不显得有些沉闷。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我笑嘻嘻地Сhā趣打诨。

鼠公公看了看我捂嘴偷乐:“少爷你这副样子还还真像个小花­精­。”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记住别叫我少爷叫我牡丹!”我提着长长的裙摆再三提醒他。为了暗杀成功我特意化了女人的妆穿上鲜艳的喇叭花裙头戴珠翠脸贴花黄和甘柠真、海姬伪装成了小公主的陪嫁丫鬟。至于鼠公公嘛他实在太丑只好剔光胡子左颊上点了一颗黑痣权当媒婆的模样。

鼠公公忙不迭地点头:“是是少爷哦不牡丹。甘仙子是雪莲海姬是金盏我是蝴蝶兰我都背得滚瓜烂熟啦。”

“到时你一旦露了马脚我第一个先杀你。”我吓唬他道把刺杀计划的细节反复想了几遍。变小以后四周的鲜花显得又高又大像一根根柱子高耸入云。有小公主带路我们成功避开了许多怪异的陷阱。什么食人花林啊。花魂坑啊迷粉阵啊。走出了花田。

“原来从花田到­射­工雪山这么近要是我们自己闯至少得七八天啊。”鼠公公习惯­性­地摸摸胡子现­唇­边早就光溜溜了急忙停手。

花田外紧邻着一座巍峨的雪山半山森碧半山雪白。犹如一条昂欲飞的玉龙。到了这里等于进入了夜流冰的势力范围。翻过这座雪山便是葬花渊。

我们顺着山脚费力地向上爬。原本一步可以迈过去地山石现在要走好多步。我们又穿着花裙、尖头绣花鞋路就更难走了。瓢虫妖、甲虫妖倒是爬得飞快十多只脚到底比我们两条腿好使。鼠公公累得受不了。嚷道:“牡丹不如你用吹气风带我们飞过去吧。”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进入­射­工雪山就得小心翼翼不能露半点马脚。何况我还要看清楚地势计算将来的逃亡路线。

又过了一天。我们爬到半山腰。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越来越少逐渐被积雪覆盖。到了山顶。已经是银妆素裹粉雕玉琢的冰雪世界了。挺拔的古树枝头挂着一根根透明的冰凌寒冷的山风一吹雪粉噗哧噗哧地往下掉。

我留意到有的地方滴雪不沾露出青灰­色­的地表不禁纳闷。鼠公公告诉我下面藏着­射­工虫。所以才没有积雪。

“这座雪山因为盛产­射­工虫所以才叫­射­工雪山。”鼠公公卖弄般地介绍道。

“­射­工虫?”我心中一动我的霜雪转没有练到大成就是因为缺少了­射­工虫这个炼丹药引。可惜现在没有时间否则挖几条­射­工虫出来正好修炼丹鼎流地秘芨。

小公主叫停花轿掀起帘子瞧了瞧:“走出花田用了两天爬到山顶用了两天加上下山的两天刚好可以在七天内赶到葬花渊。”

我恍然大悟:“好狠毒的夜流冰!他根本不给你们考虑的时间。一旦你们延误送亲。他就有了侵占花田的理由。”

小公主默默点头放下了轿帘。我们刚要下山。远处陡然传来迅猛的的风声天空中出现了一片黑影向我们急掠来。

“是猴子!”鼠公公怪叫一声躲到我地背后。

我呆了呆还是第一次见到会飞的猴子。这些猴子面相凶恶浑身赤黑额头嵌着一块白斑背上长着一对狭长的翅膀掀动时狂风阵阵飞砂走石。它们从半空高扑下绕着我们龇牙咧嘴。

“哪里来的妖怪?赶快通名!否则老娘要你们好看!”一个巨大的女妖坐在一头飞猴背上厉声呵斥。黄|­色­的大板牙翻出了嘴­唇­露出裙子地一条长尾巴还一甩一甩的。

因为我们变小了所以看谁都是巨人其实这个女妖身材正常只是相貌丑恶尖嘴猴腮一头枯乱蓬蓬地额头也有一块白斑双眼­精­光四­射­。

不是大马猴嘛。我在心里嘀咕脸上浮出谄媚的笑翘起兰花指嗲声嗲气地道:“女大王您好我们是来自花田的花­精­奉了葬花渊的夜流冰大王之命前来送亲。请女大王行个方便。”

女妖打量了我们几眼冷笑:“来得倒挺快。狗尾巴前脚刚回到葬花渊你们后脚就到了。新娘子呢?让我瞅瞅。”跳下飞猴不由分说地掀起轿帘厌恶地看了小公主一眼。

我一扭腰肢试探着问道:“这位女大王您是夜流冰大王的?”

“什么女大王的难听死了。老娘叫如花是夜流冰大王的巡山总使。”女妖跳上飞猴嘴里嘟囔:“这么小的花­精­新娘子能看不能­干­娶回来又是当摆设的。喂你们上飞猴吧我把你们送到葬花渊。”

坐上飞猴如花带着我们向山下急飞去。我和海姬、甘柠真对视一眼心里感到一丝不安。原本我们逃亡时最有利地莫过于我的吹气风甲御术。但现在有了这批飞猴对方追踪我们就变得容易了。

飞猴的度很快转眼到了山下。这里是一片高低不平的丘陵因为魔刹天的气候远比红尘天炎热所以尽管是秋天丘陵仍然一片葱绿鲜亮明快上面有好多稀奇古怪的走兽飞禽。不少飞猴俯冲下去捕食猎物挖出它们血淋淋的心脏然后生吞进肚。

甘柠真悄悄绽出莲心眼默察许久神­色­凝重。我知道她也看见了在每座丘陵上都有来回巡逻的妖怪数量还不少。

飞猴贴着丘陵迂回低飞绕进了两个丘陵的夹角地带这里有一片参差密集的石林气势诡奇千姿百态不时出凄厉地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仔细一瞧巨石上布满洞孔风穿过洞孔便出奇特的声音。这片石林死气沉沉除了灰白­色­地石头就是满地的荆棘连一头野兽也看不见。

一路上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套着如花的话想从她嘴里骗点夜流冰的底细谁料这个女妖眼皮一翻:“你有完没完啊?罗里罗嗦的再烦老娘宰了你喂飞猴!”

在一块不起眼的巨石前飞猴们纷纷落下。这块巨石四四方方有点像扁平的墓碑只是在上面深深刻着“葬花渊”三个字字下面凸起一个门环形状的石头。我暗暗纳闷又不敢再多问只是默记下了周围的地形。

“留下新娘子其他花­精­和爬虫可以滚了破烂嫁妆也一起带走。”如花粗鲁地下了逐客令。

我胸口一紧海姬三人也微微变­色­。小公主忽然掀开轿帘柔声道:“这四个花­精­是我的贴身丫鬟照顾我多年了。姐姐能否网开一面留下她们呢?至于嫁妆有些是不能少的否则夜流冰大王也会面上无光。”

如花略一思索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吧真是多事嫁妆留下两三箱也够了。”

我抢先一步背起了深朱­色­的描金箱子里面是四具女花­精­的尸体外表装扮得和我们四个一模一样上面盖了几层霞披花布做掩饰。这个箱子决不能有闪失一旦刺杀成功就要以她们的尸体代替我们四个以免连累花田。

甲虫妖、瓢虫妖离开后如花站在巨石前低声念了三声:“夜梦开门流香开门冰花开门。”

巨石上的石刻门环忽然放出奇光“嘎吱吱”门环缓缓向上移动一点点掀起。如花抓住门环“梆梆梆”忽轻忽重地扣了九下。巨石上赫然浮出一张张怪异的嘴巴。这些嘴巴一起张开乱吼乱叫嘴里喷出一大片妖异的黑芒突如其来地罩住了我们。

眼前骤然一暗我们已经神奇地进入了巨石。在外面怎么也看不出石头里面是一个如此深阔的世界就像一个深得不见头的洞|­茓­。

四壁长满了厚厚的苔藓冰凉的水滴从上面的石缝渗落滴在地上轻微有声。洞|­茓­里漆黑极了只有飞猴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光。

我估算了一下大约走了七、八里才到洞的尽头。在那里有一个漆黑的深潭。我从来没有见过颜­色­这么黑这么浓的潭水。水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连我们的身影也映不出来。

小公主忽然轻呼一声指着深潭上方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乍一看这个东西黏糊糊的被一根细乌丝倒吊在洞壁只是从微微的喘气声中我才知道这是一个人!但完全没有了人形!

第五册第十章(下)安能辨我是雄雌

第五册第十章(下)安能辨我是雄雌

“?”甘柠真眉头微蹙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如花板着脸:“不该问的就别问!再烦老娘把你们通通赶走!”走到深潭前默然一会对小公主道:“这是大王的第九十七个夫人。不听话的女人大王是不会客气的。”

说话间这个吊着的女人忽然睁开眼那是一双死鱼般的呆滞眼睛里面的瞳孔被巧妙挖去只剩下眼白。

“跟我下去葬花渊就在水潭下。”如花让我们骑上飞猴跃入潭水。身子一浸潭水立刻麻动都动不了。海姬、甘真、鼠公公都露出惊异之­色­飞猴却不受影响翅膀挥动急向下沉去。

下沉下沉飞地向潭底沉去霎那时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像被突然魇住莫名其妙地睡着了而且做了好多好多梦一个接一个快似闪电掠过。从小时候洛阳乞讨遇到巫卡再到三个美女陪我出海被龙鲸吞进肚飘香盛会大展神威。事!

不能继续做梦了!我猛然觉得一阵惊恐尽管在梦中我的意识还很清醒只知道十分危险强制自己停止做梦赶快醒来。

“轰”的一声接触实地的同时我也从梦中惊醒。身边的甘柠真她们神智恍惚显然和我一样在下沉的时候睡着了。

“到了。”如花的粗声大气让我们彻底清醒。周围一滴水也没有抬头看。黑­色­的深潭就悬在头顶上空像一只诡异地眼睛静静地俯视着我们。

跳下飞猴我们跟着如花向前走我的心中一直有些不安。在沉落深潭的过程中我做的一个个梦等于把自己赤­祼­­祼­地暴露出来相信甘真她们也是如此。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至始至终我没有做过自己遇见龙蝶尸骨的梦像是冥冥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阻止我泄漏自己是龙蝶转世的秘密。

四周风景如画竹林、青藤、花棚、草坪、小桥、瀑布常理但也显示出主人的风雅品味。幸运的是这里一个守卫地妖怪都没有。我一边留意地形一边暗暗揣测。夜流冰会把鸠丹媚关押在哪里呢?按理说关押鸠丹媚的牢房一定有妖怪看守。

走过一个青瓦覆盖的凉亭时我们看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妖她坐在亭桌边左手提着一只紫砂壶右手执杯。正在倒茶。女妖神情专注倒茶的姿势素雅。流品高华三对晶莹的翅膀柔软地贴伏在背随风微微颤动。

这个总不会是夜流冰吧?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妖突然一怔。从我们离凉亭十丈远到走过凉亭这个女妖一直在倒茶没有停过而且她永远都是这么一个姿势即使我们经过。她也不曾抬头看我们一眼。我现紫砂壶里没有茶杯子里也没有茶而这个女妖的眼神空洞而恍惚仿佛正沉醉在一个梦里。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太古怪了明明是一个活生生地女妖偏偏表现得如同木偶。在亭匾上赫然书着“红蜓点茶”四个字。红蜓?是这个女妖的名字么?我心中暗忖弄这么一块亭匾。岂不是把这个女妖当成了布景?正当我满肚子疑云在对面的草坪上。又望见了一个妖艳的女妖。

她穿着雪白的亵衣慵懒地侧躺在草地上浑圆修长的玉腿蜷缩夹着一条毛茸茸地白尾巴。女妖左手支头右手拿团扇正轻拍一只飞过的蝴蝶。和先前见到地女妖一样她也一直保持着这个扑蝶的姿势目光迷离犹如午寐。我看见团扇上有字迹分明是“玉狐扑蝶”。

一种难以言语的诡异气氛笼罩了我们连向来镇定的甘柠真目光中也流露出不安。我轻咳一声刚要问如花她对我一瞪眼:“闭嘴!就你话最多!”我只好打住在肚子里日她­奶­­奶­一千遍。

一路上我们见到了近百个美丽的女妖有

玉立桥头美目凝波;有的盘膝坐在竹林里抚琴低提花锄翻土葬花。每一处幽雅的景致前必然有一个美貌地女妖将她最动人的风姿展现给我们但风姿永远重复不变。我猛地想起在深潭边夜流冰的第九十七个夫人几乎要惊叫出声。

这些女妖难道都是夜流冰娶过的老婆?我对小公主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故意走进边上的一座花园指着里面一个正在荡秋千的女妖问道:“如花姐姐我也想玩一会秋千能否请那位姐姐让让我?”

如花哼了一声:“玩个屁!无论你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小公主故意装傻:“不会吧?我自己去问她。”不等如花阻拦小公主飞快跑向那个女妖我们也借机跟上。

秋千一摇一晃而这个女妖双手握住绳索一直在笑。她的笑容不变连娇­嫩­的肌肤因为笑而起的笑纹也不变。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花园里一声又一声越听越恐怖。

“姐姐让我玩一会吧。”小公主伸手去拉女妖地手女妖就像没听到也没看到她继续荡着秋千。在秋千的木架子上刻着“翠鸟荡千”。

如花几步赶上蛮横地扯掉小公主地手吼道:“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想活了?还是想变得和她们一样?不要以为你嫁给大王就了不起。你看看她们当初不也是大王的夫人!”

我们齐齐­色­变鼠公公的腿都开始打哆嗦了。如花似乎现自己失言沉着脸催促我们快走。我看看小公主她也看看我。我心中生出一股怜意夜流冰根本就是一个折磨女人的恶魔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术把嫁给他的女妖弄得半死不活。小公主真要变成他的老婆一定难逃悲惨的命运。

“如花不要对新夫人这么无礼。别吓坏了她。”

就在我为小公主担心的时候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心中一凛目光扫过周围居然看不到人。只有绿莹莹的草地上静静地放着一朵纯黑­色­的冰花。

声音是从冰花里传出来的一张英俊得近乎邪气的脸映在了黑得亮的冰花中。

“是大王。”如花恭恭敬敬地望着冰花。

我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冰花里的这个人一定是夜流冰!他长得非常俊美肌肤白里透红像婴儿一样娇­嫩­沐浴着一层妖异的光泽。薄薄的嘴­唇­微弯鼻子高挺。最令人难忘的是他的一双眼睛漆黑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我脑海中猛地跳出深潭的画面那样黑暗那样­阴­郁就像是夜流冰的眼睛!刹那间我的心怦怦乱跳手凉得像冰。

“各位好远道而来你们辛苦了。狗尾巴没有说错默小公主你果然长得很美比我想象中更美。有你这样的新娘我很满意。”冰花里的夜流冰微微一笑即使是笑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酷但又充满了奇特的魅力。我不得不承认夜流冰是一个美男子。

小公主不卑不亢地道:“大王好。如果我的出嫁能够为花田带来平安我也感到满意。”

夜流冰笑而不答过了一会突然问:“小公主在花田见过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花田里没有猫也没有老鼠。大王言下之意是?”

“猫捉住了老鼠并不急着把它弄死而是慢慢地玩慢慢地折磨。放它走再捉住再放再捉直到把老鼠玩得痛苦不堪奄奄一息。”夜流冰的语声里带着戏谑般的残酷:“这是个很有趣的游戏。可惜老鼠不知道它一直被猫玩弄还以为自己能逃走。”

话锋一转夜流冰道:“如花带公主和丫鬟去绣楼休息好生伺候。”脸缓缓消失在冰花里过了片刻冰花就融化了。

小公主听得一头雾水全然不明白夜流冰说猫捉耗子的意思。甘柠真皱皱眉海姬满脸迷惑鼠公公早就吓得双手冰凉。只有我只有我凭直觉感应到——计划暴露了!

夜流冰清楚知道了我们要刺杀他的事!

第五册完

第六册第一章(上)谁是老鼠谁是猫

第六册第一章(上)谁是老鼠谁是猫

一步步走向门院深锁的绣楼我的冷汗一滴滴滚腻了脸上的脂粉。刺杀计划肯定暴露了住在这里我们等于是ρi股上挂粪筐——等死(屎)。

葬花渊是夜流冰的地盘他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只要招呼一声方圆百里的妖怪立刻蜂拥而至打不死我们也累死我们。

站在院门前如花的长尾巴灵活翘起钻进锁眼略一扭动打开了挂在门上的沉重石锁。院子里寂静而幽深绣楼孤零零地伫立在浓重的树影里墙上爬满了深碧­色­的藤叶。风一吹落叶掉进绣楼边的水池里池水清澈如冰。

盯着如花的背影有好一会我忍不住想出手以最快的度击毙她然后逃跑或者公开向夜流冰叫阵但我还是沉住了气。因为一抬头就能看见悬挂在上空的黑­色­深潭犹如夜流冰冷酷的眼睛窥伺着我。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黑­色­深潭永远悬在头顶。

“牡丹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甘柠真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装模作样地捧着肚子嗯了一声:“可能是我的那个来了有点腹痛吃点当归丸子调经止痛就会没事的。”刻意仰头再次看了一眼黑­色­深潭。

甘柠真美目中闪过一丝奇特的光芒我松开紧捏的花籽重新塞进衣兜放弃了立刻动手的打算。身处险境一步也不能冒失。

穿过半月形的门廊如花领着我们走进绣楼口气生硬地道:“你们既然来了就要严守葬花渊的规矩。绣楼里十多个房间可以随便住但不许弄脏弄乱。还有不经大王召见不准私自走出绣楼。不准到处闲逛。”她似乎懒得多搭理我们匆匆介绍几句扬长而去临走时特意把院门重新上锁。

日他***这不成了软禁了?我目光扫过四周暗淡的逆光下曲廊迂回闺房深深一重重珠帘低垂。虽然布置雅丽一尘不染。但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走进一间闺阁我们放下嫁妆箱小心藏在床底。鼠公公长长地舒了口气一ρi股坐在地上拍着心口:“目前总算顺利。刚才见到夜流冰可把我吓出一身汗现在腿还哆嗦呢。”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走到窗前掀起薄如蝉翼的窗纱一角向外瞧去。院落里并没有妖怪暗中埋伏然而即使拉上窗帷我仿佛也能看见上空悬挂地黑­色­深潭。

海姬、鼠公公看出我神­色­不对。迟疑着谁也不敢贸然开口。小公主略一沉吟。打开一个嫁妆箱从里面取出一只垂莲香炉两手轻轻一搓指间洒下一片纷纷扬扬的花粉落进香炉。一缕淡蓝­色­的香烟袅袅腾起弥漫开来形成一个倒置的圆鼓鼓大喇叭喇叭口罩住了我们。

“林公子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小公主的声音在香雾里飘忽不定:“这是花田秘传的花烟禁界。我们的谈话声会被扭曲。即使传到别人耳朵里也只是一些不知所云的声音。”

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小美人真是善解人意。甘柠真缓缓地问道:“林飞你认为夜流冰已经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至少不离十了否则怎会说出猫捉老鼠那番话?”

鼠公公、海姬、小公主地脸­色­齐齐一变海姬恍然道:“是那个黑­色­的深潭在搞鬼?你们都做梦了?”

我点点头心事重重:“依我看那更像是一种离奇的妖术催我们入梦在梦中想起所有经历的往事。日他***。等于剥光了给夜流冰看。你们不觉得吗?夜流冰的眼睛和那个黑­色­的深潭简直一模一样。”

鼠公公吓得瘫软在地:“少爷地意思是——夜流冰对我们做的梦一清二楚?那岂不是摸透了我们的底细?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少爷安排的出嫁刺杀计划我全都梦见了!”

“难怪葬花渊里反而不如外面的丘陵防守森严原来进入这里的人都会被夜流冰了如指掌。”甘真凛然道:“幸好我在梦中觉得不妥做到第二个梦时就强行抑止自己夜流冰从我身上应该得到地不多。”

海姬道:“我和柠真情况相似一觉得不对劲立刻逼着自己清醒。”

高手就是高手我抓起海姬小手亲昵地亲了一下以示褒奖看得鼠公公两眼直。海姬害羞地挣开手嗔道:“小无赖现在该怎么办?­干­脆杀出去痛痛快快打一场!”

我为难地看了一眼小公主摇摇头。先不能连累花田再者夜流冰已有了准备哪会让我们轻易得手?何况一切还只是我的猜测。

小公主轻咬嘴­唇­柔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公子不必太在意。既然计划失败你们先逃吧我会留在这里做夜流冰地新娘。”花容惨淡语气却没有一丝慌乱。

听到“逃”字鼠公公立刻­精­神抖擞紧紧裙带就要跑。我一把逮住他狠狠瞪了一眼沉声道:“什么是天命

飞偏偏不信!不救出鸠丹媚我决不离开葬花渊!”

甘柠真淡淡一笑过了片刻说了一个字:“好。”

夜流冰应该是个很自大的妖怪而且变态想要对付他就要好好利用这一点。我脑中意念闪动目光缓缓扫过身边众人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我。这一刹那我仿佛又回到了洛阳我站在乞讨诈骗小偷抢劫帮的兄弟们面前侃侃而谈运筹帷幄。

夜流冰你想玩猫捉老鼠老子就陪你好好玩一场!看看谁是老鼠谁才是猫!

喇叭形的禁界突然剧烈颤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撕开蓝烟急促向四周散开。小公主轻呼一声:“有人试图破开禁界不能再说了。”

很可能是夜流冰在作法想偷听我们的谈话!我灵机一动对她摆摆手眼睁睁地盯着禁界一点点破碎。等到差不多了我开始演戏:“总算顺利潜入葬花渊了接下来按计划进行。这里防卫稀松我们正好大­干­一场。”对甘真使了个眼­色­。

甘柠真会意地接口:“夜流冰妖力­精­深还是要小心应付。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不安。他谈及猫捉老鼠到底什么意图?”

我对甘柠真悄悄竖起大拇指她这么半真半假地一说反倒更易取信夜流冰。我装作不在意:“我看夜流冰脑子不正常所以喜欢胡说八道。大家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几天我四处打探一下摸摸虚实。”为了救出鸠丹媚我当然要把葬花渊翻找个遍。但有那个深潭在我们的举动一定会被夜流冰现。所以我­干­脆实话实说让夜流冰生出一切尽在他掌握的错觉。以他猫玩耗子地变态心理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对我们下毒手的。

海姬凑趣道:“我们什么时候刺杀夜流冰?”

“等到洞房花烛再‘咯嚓’!”我绘声绘­色­地道如果夜流冰真在偷听我们的谈话那么他会耐心地等到那一天。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完婚之前提早下手杀他个出其不意!

“咯嚓是什么意思?”

“就是割了他的小弟弟。让他再也娶不了老婆!”我做了个刀切的手势跳到床上。大笑着打滚。

这张床对变小的我来说实在太大了足够我们五个人并排睡。莹润的象牙床香腻的碧绡幔晶透的红蕤枕:|.费享受一下吧。

这一晚我好好睡了一觉养足­精­神。第二天醒来。窗前的翡翠妆台上鬼魅般地多出了一朵黑­色­地冰花。

海姬、甘柠真、小公主围在妆台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冰花。一问谁也不清楚冰花是何时出现的。我不禁头皮麻随即想到这可能是夜流冰特意玩的示威花招。

“各位昨晚睡得可好?”冰花里忽然映出了夜流冰的脸带着冰冷而神秘的笑容。

小公主定定神答道:“多劳大王关怀我休息得很好。”顿了顿。又道:“我想四处走走不知大王能否应允?”

“当然可以。你现在是葬花渊地女主人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夜流冰凝视了小公主一会儿从冰花里­射­出来的目光犹如实质轻轻一扫仿佛穿透我们的心灵深处。

片刻后响起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狗尾巴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道:“给小公主请安大王让我从今日起住在院子里供您使唤。”

小公主冷冷地瞧着他也不说话。狗尾巴讪讪地道:“您终于还是来了看来鸢尾大将军还没有老糊涂。我早说过花田应该和外族联姻。”

小公主忽然伸出手一个耳光清脆地扇在狗尾巴脸上。

“这一巴掌是替花田的列祖列宗教训你的。”道:“大王说了我是这里的女主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此外请你称呼我夫人。”

狗尾巴面­色­一变捂着脸忍气吞声地道:“是夫人小地明白。”

冰花里传来夜流冰的轻笑声:“小公主外柔内刚颇有鸢尾大将军地英风。我已在百花坪备好早膳请公主赏光。”

小公主看了看我们略作犹豫夜流冰意味深长地道:“带你的丫鬟们一起来吧这样你也许会觉得自在些。”

狗尾巴狐疑地瞄了我们几眼­干­笑道:“离开花田多年小的连夫人的贴身丫鬟都不认识了。”走到跟前假借行礼的机会仔细打量。幸好我们几人相貌大变没有被他认出。

小公主淡定自若:“你不是连祖宗都不认识了嘛。”向门外走去狗尾巴赶紧跟上顾不得再盘问我们。我回头一瞥妆台上的冰花已经无影无踪。

第六册第一章(下)谁是老鼠谁是猫

第六册第一章(下)谁是老鼠谁是猫

离绣楼不远千姿百态的奇花竞相斗艳一片姹紫嫣人。花坪中央摆着小巧玲珑的花桌花椅杯碟里盛着甘甜的花蜜香露。乍一看还以为我们身处花田。

小公主善解人意地道:“牡丹、雪莲、金盏、蝴蝶兰你们也坐下陪我一起用膳吧。”

我当然不客气地入座无论何时何地吃饱饭对我最重要。

“这片百花坪是我参照花田的景致特意为小公主栽种的。”夜流冰的声音幽幽响起一朵黑­色­冰花­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花桌上冰花里的夜流冰道:“公主还满意吗?”

我暗暗头痛借助冰花夜流冰简直神出鬼没。他始终不肯现出真身和我们相见这样我们在明他在暗就算想杀他我们也无从下手。

小公主轻轻啜了一口花秘道:“这片花坪虽然美丽­精­巧但花田天然生成胜过了花坪的人力匠气。”

夜流冰冷哼:“天然之物总有缺憾人力才能制造出真正的完美。”

我心中一动搭讪道:“大王说得是。葬花渊中的景致无不清幽雅丽虽说是匠心雕琢但巧夺天工比起粗鄙的自然景物更胜一筹。”

夜流冰目光一亮:“你倒是本王的知音。”

“花­精­牡丹多谢大王金口谬赞。”我装腔作势地对夜流冰盈盈一福反正他也知道我瞎说彼此心照不宣。

“牡丹果然是国­色­天香的小美人。”夜流冰笑了笑我也对他抛了个媚眼看得海姬、甘柠真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在百花坪的斜对面一条清澈的小溪曲泻流过。溪边坐着一个尖耳女妖。侧对我们左手半撩起翠绿的百褶裙右手拎着一双绣花鞋女妖伸直了曲线玲珑的小腿赤脚浸泡在溪水里轻轻拍打晶莹的水珠纷纷溅在白­嫩­地脚丫上。

见到我留意的目光夜流冰问道:“牡丹你觉得她美吗?”

我趁机反问:“大王这位是?”

“跟我来。”夜流冰显得兴致很高。黑­色­冰花倏地消失在花桌上随即又出现在溪畔。我们几个对视一眼提着花裙匆匆赶去。

“这是我的第四十八个夫人芳名鹿芫。”夜流冰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就像是一个画师欣赏自己最得意的画作。

鹿芫兀自双腿拍水。仰着的脸上挂满天真烂漫的笑容一眼都没有瞧我们。我心里清楚她和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些女妖一样听不见看不见永远都在重复一个动作。

小公主低低地叹了口气:“鹿芫死了吗?”

“死?”夜流冰露出冷酷而迷人的笑容:“当然没有。死人又怎么会动呢?”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鹿芫的小手。皮肤又软又滑。很有弹­性­还是温热的!如果是尸体一定早凉透了!最奇异地是鹿芫的脉搏隔了很久才轻微地跳动一下。

日他***夜流冰到底用了什么妖术把好端端的一个秀丽女妖变成现在的怪样子?

夜流冰缓缓地道:“你们觉得她美吗?鹿芫浑身上下最美的就是她这一双脚了。脚趾细巧娇­嫩­像是刚长出来的小藕。白如霜雪脚丫缝都那么洁净。我娶了她整整九十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她。睡觉地时候梳妆的时候欢好的时候就连大小解的时候我也在捕捉她最美的一面。我终于找到了当她坐在溪边脱袜濯足时我现。这便是鹿芫最动人的时刻。”

夜流冰地语声带着一种诡秘的邪气听得我汗毛倒竖。但我不得不承认。鹿赤足拍打溪水地画面美极了:明澈如珠的水花盈盈溅开晶莹如玉的小脚轻灵翻飞宛如一双雪白的小天鹅展开翅膀在碧波里嬉戏。

“大珠小珠滚玉足这一幕应该叫做‘鹿芫濯足’吧?”我凝视着鹿脸上的娇喜道:“清澈的溪水更能衬托出这双脚的­嫩­润水灵。”

夜流冰大喜:“好一句‘大珠小珠滚玉足’!想不到你居然是个风雅之士!”

“所以大王施展妖术让鹿芫一直坐在溪边濯足?”

“不错!因为无论她再做什么都比不上这一刻美。”

“大王不觉得这么做太残酷了吗?”

“你错了!让美白白流逝才是一种残酷。”夜流冰脸上露出痴狂的神­色­喃喃地道:“夕阳再美总有下山的时候。月有­阴­晴花有开谢美好地事物总是稍纵即逝此乃天地法则。但本王这一生偏偏要追求完美。现在的鹿便是她一生中最美丽的娇姿她将永远这么活着以最美妙动人的一面存在。犹如不谢之花无缺之月!她这一生也因此而完美!你们说鹿芫是不是得好好感激本王呢?”

日他***!这么变态的话竟然被夜流冰说得这么唯美老子只能冲你扔臭­鸡­蛋了。看来那近百个女妖都被这个变态相公折磨得半死不活葬花渊——真是名不虚传。我翻翻白眼指了指上空的深潭:“上面吊着的女人也是大王的夫人吧?”

夜流冰面­色­一寒:“不识抬举的贱货本王只好令她永远丑陋地活下去。哈哈哈哈希望你们不会像她一样。”

我­干­笑几声掩饰心中地不安。

“小公主这次远嫁葬花渊嫁妆丫鬟样样齐备让本王省了不少心。”狂笑声中夜流冰话锋一转道:“喜礼六天后举行请公主做好准备。”

不等小公主答话夜流冰的脸一点点隐没在冰花中。小公主喝退了狗尾巴众人面面相觑。海姬忍不住啐道:“疯子!一个不折不扣地疯子!”

“少爷我们逃吧。”自从进了葬花渊鼠公公每次开口便是这句话我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凑近鹿芫摸摸她的小腿捏捏她的尖耳朵无论我怎么用力她都没反应。

海姬瞪了我一眼:“不准趁机吃豆腐!”

甘柠真忽然走上前把鹿芫推倒在地又替她穿上绣鞋。但鹿芫像个木偶慢慢爬起脱下鞋拎在手里重新把赤足浸入溪水。

“像梦游一样。”甘真摇了摇头瞥了小公主一眼。我们明白她的意思总有一天小公主也会和夜流冰的老婆们一样变得半死不活。

“我们只有六天时间。”我苦笑道。夜流冰对我们防备得紧看来不到洞房花烛他是不会轻易现出­肉­身的。

第六册第二章(上)第二章挖地三尺

第六册第二章(上)第二章挖地三尺

整一天我们几乎走遍了整个葬花渊也没找到鸠丹

这里根本就没有牢房也没有看守的妖怪。打破了脑袋我也想不出到底夜流冰把鸠丹媚藏在了什么地方。

站在白石小桥上甘柠真用莲心眼察看许久微微摇头。

“不是吧?连你的莲心眼也找不到?”我失望地叫道。身旁的清丽女妖扶着桥栏柳腰半倾久久地凝波出神眼神比水波更澈净。夜流冰真是造孽哦这么漂亮的老婆居然当摆设换作是我早抱进被窝了。

海姬神­色­疑惑:“鸠丹媚真在葬花渊吗?云大郎会不会故意骗你?如果他设计害你用这个法子正好让你自投罗网。再说了鸠丹媚也许被关在葬花渊附近的丘陵里。”

我想了想毅然摇头:“云大郎­性­子坦诚和水六郎那些妖怪不同何况我对他还有不杀之恩应该不会恩将仇报。鸠丹媚一定被关押在某个秘密牢房里我们再仔细找找。”

甘柠真抬头仰望着黑­色­深潭沉吟道:“夜流冰既然敢放手让我们随意走动就不怕我们能找到什么。就算找得到他也会立刻察觉。”

小公主忽然道:“你们要找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些女妖中的一个?如果夜流冰用妖术改变了她的样貌

“不可能。”甘真打断了小公主的话肯定地道:“我已经用莲心眼再三审视她们全都是本来面目。”

我无奈地道:“实在不得已只有逼出夜流冰的真身硬­干­一场了。”

海姬美目一亮:“你有办法?”

我神秘地笑了笑故意卖个关子。这是最后一步棋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和夜流冰撕破脸的。猫捉耗子的游戏比的是双方的耐心。

当天夜里我悄然溜出闺房随行地还有鼠公公。在我的­淫­威逼迫下他只好壮起鼠胆陪我夜探葬花渊。至于海姬和甘柠真她们将在一个时辰后离开绣楼继续找寻鸠丹媚。这样兵分两路令夜流冰无暇兼顾。

下了楼穿过半月门廊。我们先摸到外院狗尾巴已经奉命住了进来他的房间还亮着灯来回走动的身影隐隐映在窗纸上。我故意躲在窗下轻拍了几记弄出一点响声。

“谁?”狗尾巴推开窗探出头来张望。十多根亮晶晶的咒丝闪电般缠住了他。先封嘴再绑四肢。狗尾巴连我的人影都没瞧到“扑通”摔倒在地。我随后拿出小公主给我的花粉盒对准屋内轻轻一弹一片蓝­色­花粉撒了进去。没多久。屋内传来狗尾巴的声。这是花田秘制的迷幻粉一旦吸入。便会昏迷醒来后也会忘记当天所生的事。

然后我才默念千千解结咒收去晶丝向大门走去。

大门已经上锁我拉起鼠公公高高跃起要翻门而过。“砰”空中蓦地浮出一道黑­色­地冰墙横在前方。我和鼠公公措手不及。狠狠撞在了冰墙上一时头晕眼花。等我们落回院内冰墙也消失了。

鼠公公捂着脑门上一个鼓起的红包呻吟:“少爷四周被下了妖术禁制我们出不去。还是打道回府吧。”

目光所及大门上的铜锁正­射­出明亮的黄光一闪一闪。我恍然明白是它在作怪。强行破锁并不难但这么做等于硬逼夜流冰和我们撕破脸。稍一犹豫我返回狗尾巴的屋子。剥光他的衣服果然在裤带上找到了钥匙。顺利打开了大门。

四周静悄悄的树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凝固不动。附近除了夜流冰地那些女妖老婆一个妖怪也没有诺大的葬花渊显得空荡荡的。鼠公公胆战心惊地望着半空的深潭缩了缩脖子:“一想到夜流冰可能正在窥视我们老奴就觉得害怕。”

我哼道:“就算被现也不用怕他既然要玩猫捉耗子铁定不会半途加害我们。何况夜流冰不是神仙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睡地一直监视我们。你快点­干­活抓紧时间!”

鼠公公埋下头四肢伏地乱嗅了一阵不时用手敲敲地面侧耳倾听。据我推测关押鸠丹媚的牢房既然不在地上那么大有可能在地下。鼠公公是个老鼠­精­天生擅长打地洞所以我带他出来察看地下是否隐藏了秘密暗道。

沿着门前的小径鼠公公一路爬行穿过百花坪、竹林、假山、溪涧、花园一:有时候他突然抓起一把泥土捏了捏又摇摇头继续前行。

“现什么没有?”我忍不住催问找了将近三个时辰这家伙还是一无所获我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鼠公公垂头丧气地摇头

爷这里土质硬实不像藏有中空地地道。”

我讶然道:“鸠丹媚这么个大活人难不成飞上了天?”逼着鼠公公再找累得他汗流浃背最后一ρi股坐倒在地只是喘气摇头。

眼看时辰不早我们只好打道回府。到了绣楼我把钥匙重新拴在狗尾巴的裤带上正要回房忽然听见鼠公公地尖叫声:“少爷快看!”

我赶紧奔出去鼠公公蹲在院子里的水池边小眼放光紧紧盯着池壁手一指:“少爷你看这里渗水!”

水池是用彩­色­的花纹石砌起来的靠近池外壁底部有一道极细的裂缝水从细缝里一滴滴渗出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现不了。

我不解地问道:“水池年久失修渗水有什么大不了的?”

鼠公公嘿嘿一笑:“少爷。砌池的石头可是魔刹天的特产五­色­石一经粘合固若金汤年岁再久也不会裂开。所以嘛这道细缝可就不正常了。”伸出手敲了敲靠近池根的地面。“笃笃”声音闷厚连我这个外行也听出下面是结实地泥地不可能藏有地道。

“怪了。”鼠公公皱起眉头苦思了一会。雪亮的鼠爪翻出指甲指节咯吱作响鼠爪暴涨大如钢钩对着地面一阵猛刨。

黑­色­的泥土被不断翻出鼠公公猛嗅了一阵抓起一把土察看片刻。眼神一亮四爪加紧掘挖。刚开始挖出来的泥土很硬但挖到三尺来深泥土渐渐稀松再往下挖。泥土竟然“噗哧噗哧”地朝下掉。我忍不住一拳击去薄薄的一层土被打穿。下方露出了一个幽黑的洞|­茓­弯弯曲曲一直通向地深处。

“找到了!日他***牢房真的藏在地下!”我大喜过望一颗心激动得怦怦乱跳。

鼠公公得意洋洋:“少爷老奴说得没错吧。水池壁上的细缝应该是当初挖地道时不小心碰损池壁留下的。挖地洞地家伙们很狡猾原来的洞口应该直接通到池壁附近但被重新改造。在上方补垒了厚厚地土层所以先前我们敲击地面时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中空的险些骗过了老奴。可惜百密一疏终于被我这个打洞行家瞧出了一丝破绽。”

“什么破绽?”

鼠公公抓起一把挖出来的泥送到我眼前:“按理说接近地面的泥土颜­色­较浅比较­干­燥。而地深处的泥土往往是深­色­地略带潮气。可你看。明明是差不多位置的泥土却颜­色­深浅不一地混杂在一起。显然被人翻弄过而且还是不久前刚刚挖动的。否则日子长了土­色­终会相同。”

他说到这里我俩齐齐一震。难道夜流冰的这个地牢挖了没多久?这不近常理啊。多想无益眼看时辰不早甘柠真她们又没回来我横下一条心抓起鼠公公跳进了深洞。

这个洞斜斜地朝下延伸我们走了大约半里左右前方突然没有了通路竟然是个死胡同。在角落里蜷缩着一只­肉­嘟嘟的穿山甲一动不动凑近一看死去多时了。我胸口顿时一闷兴奋了半天这个洞原来是穿山甲的巢|­茓­根本不是什么地牢。

鼠公公也楞住了我沮丧地叹了口气:“白费了半天劲回去吧。”转身要走。

“少爷等一等我再看看。”鼠公公盯着洞壁四周细看了一会手在上面逐寸摸过忽地冷笑几声:“好一个障眼法可惜碰上我这个打洞地祖宗什么诡计也白搭。”竖起双爪对准前方一阵猛挖挖了足足一丈泥土哗啦塌陷眼前又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深洞。

我恍然大悟设计暗道地家伙极有心计暂时把地道封闭又故意摆只死穿山甲在这里诱骗人不再深究。这么看来洞里一定藏了什么秘密。想到这里我信心大增急向地道深处掠去。

曲曲折折地行了几里前头的路突然一分为二出现了岔道。鼠公公敲敲两边的洞壁毫不犹豫地向左面的地道窜去。

地道忽上忽下岔道也越来越多越往里走我越是心惊地道似乎永远没有尽头。鼠公公有心在我面前露脸自告奋勇地带路。也不知走了多久耳听“砰”的一声前面的鼠公公闷哼一记向我飞撞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鼠公公背后幽灵般地闪出了一个身影身材消瘦细长一袭破破烂烂的大袍子上东一块西一块涂满了油彩脸上戴着一个咧嘴笑的红­色­童子面具遮住了面目只露出一双绿豆小眼。

第六册第二章(下)第二章挖地三尺

第六册第二章(下)第二章挖地三尺

鼠公公摔倒在我脚边慌忙爬起躲到我身后。我记脉经刀顺手劈向对方。不用猜就知道对方一定是负责看守地道的妖怪。

对方的身子贴着洞壁一侧轻轻一滑避开了脉经刀。他也没有说话小眼­精­光闪闪细细打量着我和鼠公公。

彼此对视片刻我猛地喷出一口三昧真火足尖点地向他狠狠扑去左臂化作一条软鞭缠向对方腰际。

对方“咦”了一声似乎颇感惊讶手从袍袖里伸出双掌光秃秃的只剩下右手一根食指。准确地说这不是一根手指更像是一管粗毫的毛笔笔头硕大布满浓密的软毛毛上饱蘸了五颜六­色­的彩汁。笔尖轻轻一勾在地上飞快画出了一股碧­色­的泉眼。

奇象顿生!

地上水声汨汨奇迹般地冒出了一道清泉喷­射­而出浇灭了我的三昧真火。笔尖再甩出一道蜿蜒的蓝­色­墨汁落在洞壁上一条光的蓝­色­小蛇破壁飞出迎上我的手鞭。交击之下一阵麻酥酥的怪异力量猛地传了过来震得我手鞭一阵软就像被一道闪电劈中。我顾不上惊讶运转璇玑秘道术气圈层层荡出蓝蛇被气圈带动划了个圆弧堪堪从我肩旁掠过击中洞壁穿透出一个极深的细孔。

泉眼倏地消失了地面平整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地上也很­干­燥不留半点水渍。我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妖术?画个图竟然变成了活物!盯着对方那根形似毛笔的手指我不禁心痒痒的要是画什么就是什么那老子画一座金山。岂不是一辈子不愁了?

“喂你是谁?”对方怪声怪气地问道配着脸上的赤红童子面具显得异常诡异。我脑中意念急转想不到夜流冰还有这么厉害的手下如今既然被对方现我只有杀妖灭口。

我纵身扑上一口气劈出几十掌脉经刀金黄|­色­的刀气嘶嘶作响映得幽暗的地道一片光亮。

对方紧贴洞壁。灵活滑动同时食指飞舞在石壁上一连画了几笔顺着笔尖划动黑暗中猛地跃出一头金芒闪耀地狮子张开大嘴把脉经刀气一口吞下。金狮转身向我疾扑。仓促下我急展魅舞柳絮一般飘起反跃到金狮背后双腿灵幻踢出。轰的一声金狮被踢得撞上洞壁。消失得无影无踪洞壁泥块激溅。上面赫然印着四个凌厉的爪印。

“好美妙的姿势!”对方喝一声彩伸指在地上疾画寥寥数笔就把我刚才的魅舞画了下来。姿容、神态、舞姿都描绘得惟妙惟肖。画像猛地破土跃出在半空双腿踢动动作和我分毫不差。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出现在眼前还会舞动任我胆子再大也看得心里怵。还好。另一个“我”使出那一记魅舞后身影越来越淡消失在空中。

这个妖怪太可怕了一定要­干­掉他!我眉心内丹跳动三只龙蝶爪同时探出左拳混沌甲御术右掌胎化长生妖术口喷三昧真火攻势笼罩住他的全身上下。

眼看对方难以逃脱我天罗地网般的攻击他突然提笔。在洞壁上画了一扇黑­色­的门然后拉开门。闪身而入关上门身影在我眼前诡异地消失了那道画出来的门也随之消失在洞壁上。

哇靠!我心里一阵毛没搞错吧?人不见了?我用力拍拍洞壁霍然转身目光闪电般扫过四周漆黑地地道里只有我和鼠公公大眼瞪小眼再也看不见第三个人。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少爷我觉得不太对劲。”

蓦地在我左侧半尺的距离出现了一扇门对方从门里飞掠出食指划动勾勒出几道闪电。凌厉的电光迅猛劈过视野里一片耀眼的白亮。我躲避不及只有双臂化作钢盾护住前胸。闪电狠狠劈中手盾我的双臂立刻麻如同真的遭受电击暂时动不了。眼看不妙我急念千千结咒亮晶晶的晶丝倏地在黑暗中闪过。

“千千咒结!”对方惊呼一声在咒丝即将缠住他地一刻又一次闪入画出来的门内。

我开始萌生退意这个妖怪的妖术太怪异了一根画笔般的食指能把图画变成活生生的东西这么打下去我多半不是对手。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瞅了一眼鼠公公只要他再说一声逃跑我正好顺水推舟体面开溜。

知仆莫如主鼠公公果然面­色­惶惶刚要开口。“砰砰砰”四壁妖异般地凸出一扇扇门门一扇接着一扇打开里面6续走出一个个戴着赤红童子面具的身影每一个都长得一模一样每一个都怪声怪气地问我:“你是谁?和吐鲁番什么关系?”

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地回荡在地道里一张张面具看得我眼花缭乱我随即明白过来这些妖怪只有一个才是真身其余地不过是那个面具妖怪画出来的!

哪一个是真身?我运转镜瞳秘道术清澈如镜地双目中这些妖怪全身浓抹重彩宽大的破袍上流淌着淋漓的彩汁只有我正前方的一扇门里那个妖怪身上­干­­干­净净。

“是你!”我猛喝一声向妖怪的真身扑去。

“我什么?”所有的妖怪缩脖子耸肩齐齐出怪笑。“砰”所有的门重重关上我扑了个空差点撞上洞壁。“砰”门又重新打开一个个面具妖怪走出来异口同声地道:“眼力还不错嘛但要想捉到我你还­嫩­了点。”然后妖

马灯般地在一扇扇门里穿进、穿出看得我头晕眼花不出哪一个才是妖怪的真身。

“少爷快逃吧!这个妖怪迫不及待地抓起他向后飞退。今世重逢以来第一次。我们主仆如此齐心。

“现在想逃?太晚了。”妖怪们齐声道一个接一个化作虚浮的幻影消失在视线中。只剩下真身站在我们对面食指绕着我们飞快划过地面画了一圈深深地壑沟。

地面立刻裂开泥土滚动我和鼠公公所在之地向下塌陷我们也不由自主地向下沉落掉进了壑沟。面具妖怪食指再动顺着原先画出来的壑沟抹去。沿着笔尖壑沟寸寸消失裂开的地面急缝合。我暗叫不妙对方显然想把我们封死在壑沟里。吹出吹气风我一把拉住鼠公公急急向上飞掠一口气窜上地面。

“轰”。壑沟恰好在脚边消失惊出我一身冷汗。

“妖术不错有两手。”面具妖怪点点头手掌纳入袍袖不再攻击我们。

“你应该不是夜流冰的手下。你究竟是谁?据我所知吐鲁番地千千结咒从不传人。你是如何学到的?”

“你又是谁?”我不客气地反问虽然几番交手下来。我尽落下风但表面上还得装得气势咄咄使对方不敢得寸进尺。

“我是谁?”妖怪嘿嘿一笑伸手在脸上随意一画赤红的童子面具不见了换作一个白脸的书生面具他连画几笔一会儿变成愁眉苦脸的老头面具一会儿变成娇滴滴的美女面具。一会儿又变成满脸虬髯地黑大汉面具。千变万化令人目不暇接。

“你说我是谁?”妖怪戏谑地道:“我老人家化身千万你怎会认得出来?”

我默运璇玑秘道术以气圈护住全身镇静地道:“不管你是谁你也不准对我无礼因为我是你们大王的客人。”

妖怪冷笑一声:“夜流冰地客人会在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来这里?看你的样子像个花­精­不过应该不是。你是混进葬花渊意图不轨地对不对?敢找夜流冰的麻烦。胆子倒是不小。”

我仔细揣摩他的话意反问道:“你也不是夜流冰的手下。对不对?否则不会直呼夜流冰的名字。莫非你也是来葬花渊找茬的?

“好一个小滑头你是女人还是男人?长得倒像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声音这么粗。”对方没有否认我地话语带笑意态度似乎变得友善起来。

我这才想起从对方现身开始我一直忘记了要捏细嗓子说话。日他***搞了半天这家伙原来不是夜流冰的手下真是白担心一场。不过葬花渊防卫森严一个外人怎么混得进来呢?他和夜流冰是什么关系?半夜出现在地道里目的又何在?

我顺势试探他的口风:“阁下和夜流冰有仇吗?”

“无仇无怨。”

“那你来葬花渊是为了?”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并不回答。我暗骂一声老狐狸表面上笑嘻嘻地道:“阁下和我们一样半夜鬼鬼樂樂摸进地道显然都不­干­什么好事。只是恐怕阁下不清楚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夜流冰地监控下。他早已摸清了你的底子!”

对方一点也没有被我危言吓倒冷冷地道:“凭我地生花妙笔还怕瞒不过夜流冰那个畜生?何况从亥时到寅时这几个时辰是夜流冰的入眠期梦潭也会暂时失去监控作用。”

“入眠期?梦潭?”我迷惑不解地道梦潭应该是指那个黑­色­深潭?但入眠期又是什么意思?

对方微微一愣:“原来你对夜流冰一无所知。”

我小脸一红:“既然阁下不是夜流冰一伙那么大家就是同道中人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你知道什么夜流冰的隐私、弱点、不良嗜好不妨说出来听听大家一起联手对付他。”这个妖怪妖术奇异身份神秘要是能把他拉拢过来杀掉夜流冰就多了几分把握。

“你是你我是我谈不上什么志同道合。你想要对付夜流冰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无关。”

我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道:“就怕我一旦失手被捉挨不住夜流冰的严刑逼供会把你招供出来。”

“一吓二哄三骗你的花样倒不少只是对我老人家不管用。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来葬花渊想­干­什么吗?”对方软硬不吃简直像一尾滑不溜丢的鱼让我束手无策。

“寅时快到了你们最好赶紧离开以免被夜流冰现连累了我。”对方眼神骤变身形闪动向地道深处掠去。

我急忙叫住他:“牢房在什么地方?我是来这里救人的!”

“牢房?”对方一愕随即露出恍然之­色­:“这里什么也没有。实话告诉你这条地道是我亲自挖建作为暂时栖息之处。”

我大吃一惊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辛辛苦苦找到地地道居然不是夜流冰的地牢这一晚可真是白忙活了。

“记住你们从来没有见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对方转瞬消失在远处我心中疑惑丛生犹如一团纠缠不清的麻绳。

第六册第三章(上)一回生二回熟

第六册第三章(上)一回生二回熟

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度日如年有时白驹过隙。从:后一晃几天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关押鸠丹媚的牢房。眼看婚期逼近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闺房里转来晃去。

现在刚刚凌晨天­色­­阴­灰但我已经睡不着了。鼠公公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少爷哦不牡丹拜托您不要吵让老奴再睡一会吧。”

“日他***老子几乎把葬花渊翻了个底朝天为什么还找不到鸠丹媚?”我推开窗又关上心情越来越烦躁。自从那晚我们和面具妖怪分开第二天我和鼠公公再去察看时水池下边的地道已经被堵死了任凭鼠公公如何刨挖也找不到洞口。显然面具妖怪不愿泄漏行藏对地道动了手脚。

海姬道:“你急也没有用呀我和柠真同样一无所获。还是按我说的和夜流冰硬拼­干­脆。”

甘柠真盘膝坐在纱帐里微微摇头:“投鼠忌器。如果鸠丹媚真在夜流冰手里他一定会以此要挟我们。就算想放手一搏也不见得有机会。”

小公主忽然从床头坐起:“虽然我们花­精­常年幽居花田过着不与外界相往的生活但那个能以食指作画的妖怪我也有所耳闻。据传他是魔刹天最神秘的妖怪喜戴面具行踪飘忽几乎没有妖怪见过他的真面目。要是他和夜流冰有仇我们倒可以好好利用。”

我哼道:“这家伙老­奸­巨猾哪肯帮我们?早连人影都没了。”

“他当然还躲在葬花渊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没有达成之前是不会离开的。”小公主托腮沉思:“他挖的那条地道很可能直接通向葬花渊外。否则妖术再强。他也不可能瞒过梦潭潜入这里。”

“你是说他从外面挖通地道再顺着地道潜入葬花渊?”我恍然叫道小公主点点头。

再过三天就是小公主的大婚了但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焦急冷静自若。纤弱的身子里似乎蕴藏了铁打一般的意志比我这个男人还要坚强。我不禁暗觉羞愧只不过遇到一点小挫折。老子就急躁起来这可不象话。略一沉吟我拍拍鼠公公:“你还得挥特长把地道重新找出来。一旦不妙那里将成为我们最佳地逃亡路线。”

“还有一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我顿了顿接着道:“有谁知道。夜流冰住在哪里?我们找遍了葬花渊就算找不到鸠丹媚也该摸到夜流冰的住所。”

小公主道:“我套问过狗尾巴的话好像连他也不清楚夜流冰的住处。每次有事夜流冰就会现身找上他。”

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夜流冰每一次出现、消失都借助冰花。简直像一个来无踪去无影的幽灵。我们便是想刺杀他也没机会。他肯定在葬花渊里但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了呢?

“哗啦啦”窗外陡然传来翅膀拍动的狂风声。众人警觉地齐齐站起我拉开窗帷一角向外瞧去。一群飞猴正从半空掠过贴着远处的绣林尖梢飞向一座篱笆围绕的­精­舍。那块地方我们早就搜索过了。绣篱笆在屋舍外圈出了一片小空地种植着各种药草。屋子里则空空的没有住人。除了飞猴上坐着的如花我瞥见见了另一个人忍不住讶然叫出声来。

“夜流冰来客人了猜猜看是谁?”

鼠公公骇然跑到窗前探头张望:“不会是魔主吧?”

“是我不久前收地徒儿——孙思妙。”难怪会在花田附近遇见他原来这个倨傲的老妖怪和我们目的地相同。飞猴落在­精­舍前如花神态恭敬。将孙思妙迎进房小白兔在后面一蹦一跳。

鼠公公奇道:“怪了。孙思妙为人孤僻没听说他和夜流冰有交情啊。”

“葬花渊越来越热闹了。”我陷入了沉思。孙思妙是行医的他来葬花渊莫非是夜流冰请他来替人看病的?

傍晚的时候我得到了答案。夜流冰请我们赴晚宴在狗尾巴的领路下我们走过小桥步入松林背后一个窄小地幽谷。漆黑的夜­色­下几堆通红的篝火在谷中闪耀不定映得苍碧的松树像是涂上了一层血。

四周围绕着秀丽叠翠的小山壁一条条狭长的小瀑布宛如玉带被篝火照得通亮沿着石缝轻舞而下。下方是星罗棋布地小水潭仿佛一只只雪白的玉盘恰好接住飞流地瀑布。水花迸溅腾起一片蒙蒙烟雾好似梦幻。

在篝火堆中央平地

片石坪我对葬花渊地形早摸透了知道这是一整块石足足有一亩多石头绿得半透明周边围起了朱栏曲槛绿萝攀爬其上。翠石上平躺着一个女妖曲线玲珑一丝不挂雪白的肌肤也染上了几许­嫩­­嫩­的碧­色­。她眼帘半垂酥胸微微起伏如同沉浸在一个甜美的睡梦中。

孙思妙照样背着大药筐负手站在翠石边凝视女妖静静出神。火光照得他脸上忽明忽暗也不知想些什么。小白兔在翠石上下来回蹦跳时而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好奇地舔舔女妖。

“晚宴就在这里举行请各位稍待。”狗尾巴躬身道又替我们和孙思妙互相引荐:“这位是大王专程请来的贵客魔刹天的神医孙思妙。”“这是来自花田鸢尾大将军的千金小公主大王地新夫人。”

孙思妙随意扫了我们一眼也不理睬态度是惯有的傲慢显然没有认出我们。“汪”的一声天狗从他袖子里窜出蹲在地上对我们低吼不止。

月魂悄声道:“这个老不死的畜生它倒是闻出了我们的味道。”

我装作受惊娇呼手捂心口后退。孙思妙喝住天狗不解地看了我们几眼目光又重新回到女妖身上。

“这是本王的第三个夫人芳名雪蚕。”翠台上幽灵般地出现了一朵黑­色­冰花夜流冰的目光比黑冰还要幽深。

我翻翻白眼妖王大人拜托你换个造型出场吧老子都看腻味了。

“雪蚕的美妙处在于肌肤与众不同天生光洁胜冰雪不沾半点尘垢。细细一闻还有异香。”夜流冰对狗尾巴点头示意后者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尘土洒在雪蚕白腻平坦的小腹上。不多一会雪蚕的肌肤里沁出晶莹地液体缓缓流动自动冲走了泥尘重新变得凝脂如玉。

“所以雪蚕的身子可以说是北境最­干­净地了。即使躺在这里风吹日晒依旧雪白无瑕一尘不染。”

随着话音一只只飞猴鱼贯走进幽谷双手托着翡翠、白玉、玛瑙盘盘里盛满了红白二­色­的和鱼片。狗尾巴拿起牙筷挟着一片片、鱼片细细铺在雪蚕身上拼凑出一朵朵花形。、鱼片切得极薄红丝白­肉­犹如水晶再映衬了底下雪蚕丰满起伏的玉体、碧翠的石坪说不出的诱人和妖邪。

夜流冰续道:“今晚的宴席就叫女体盛。把食物盛放在女子的­祼­体上慢慢享用是很多年以前魔刹天一个修炼­阴­阳采补术的­淫­妖明的。勘称最香艳风雅的进食方式。”

日他***变态到了姥姥家!我心中暗骂嘴上还得狂拍马屁:“这道女体盛食­色­双绝让牡丹大开眼界。大王连进食都要追求华美当得上是魔刹天最风雅的妖怪了。”

夜流冰傲然道:“牡丹真懂得讨本王欢心。女体盛固然香妙但要配合幽谷野趣才算完美所以本王特意邀你们来这里赴宴。各位请入席吧。”

瀑声潺潺篝火摇曳葱茏谷径在焰光雪瀑中时而清晰闪现时而更显通幽。远处松涛阵阵清风袭人。我不得不承认这比关在房子里吃饭有情致多了。

孙思妙并没有入座口气生硬地道:“夜流冰你我殊无交情。你用一颗太清金液丹为礼把我千里迢迢请来不会只为了陪你吃顿饭吧?”

“太清金液丹是昔日清虚天丹鼎流所炼的第六品丹丸久服有返老还童的奇效。昔日丹鼎流的掌教一夜白复黑­鸡­皮鹤颜转瞬变成红润童子千万年来传为美谈。可惜丹鼎流亡派后不但秘芨失传炼的丹药也大多流失。本王费了几千年功夫好不容易才

“你不用唠唠叨叨老夫自然晓得它的珍贵!说吧你要老夫做什么?”孙思妙不客气地打断了夜流冰。我听得怦然心动记得《霜雪转》末尾提及丹鼎流第六品的秘芨叫《太清金液华》但我要想找到它进一步修炼等于大海捞针希望比针尖还小。

夜流冰面无表情从头顶上空的深潭中一只飞猴急扑下如花骑在猴背上尖锐的猴爪上抓着一具黏糊糊的东西——夜流冰的第九十七个夫人那个被倒吊着的女妖!

第六册第三章(下)一回生二回熟

第六册第三章(下)一回生二回熟

猴爪松开女妖重重摔在地上打了半个滚像昏如花跳下猴背犹豫了一下半扶起女妖:“孙神医大王请你诊治一下她的病情。

孙思妙走到女妖跟前搭了一会脉又翻开女妖眼皮看了看微微摇头:“气血双亏骨肤溃烂她活不了几天了。”

夜流冰突然道:“本王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

我迷糊了夜流冰难道狗改吃屎了?居然要救一个被他常年折磨的老婆?孙思妙眉头一皱沉吟半天:“我只能试试。但她积疾过久病入膏肓即使能救活不过比死人多几口气罢了。”

“只要比死人多一口气就行了。”夜流冰的笑容纯洁得像一个婴儿眼神却像一个疯狂的恶魔:“本王就是要她生不如死!她只有一直活着才能尝尽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也给所有的人、妖看看反抗本王的下场。”目光不经意地从我们脸上扫过。

我听得不寒而栗也清楚夜流冰就像猫玩弄耗子一样借机恐吓我们。看到我脸上故意装出来的害怕表情夜流冰就笑得更欢了。

孙思妙解下背上的药筐从里面挑出一株紫­色­三叶小草用火石点燃。小草像火把一样烧了起来光华透亮照得女妖的五脏六肺清晰可见。

孙思妙仔细察看了她的内腑一边摇头一边从竹筐里拈出几只奇形药果放进一个椭圆形的石臼。小白兔立刻蹦到石臼前人立而起毛茸茸的前肢捣药时不时吐点口水把药果搅拌成一团糊膏状接着捧起药膏。塞进女妖嘴里只是女妖一动不动连吞咽的力气都没了。

光芒一闪孙思妙忽然抽出一根金针迅刺入女妖咽喉后者喉头咕咚一声不自禁地张开嘴吞下了药膏。金光连连闪动孙思妙以眼花缭乱的度左手飞舞。把一根根金针­精­准地扎进女妖各处|­茓­位。同时右手从筐里拿出瓦罐五指或挟或挑或捻杂耍般飞丢入几百种药草。小白兔机灵地捧起瓦罐接了瀑布水跑到篝火边上煮了起来。

过了半晌孙思妙暴喝一声一掌猛拍女妖背心。“哇”的一声。女妖喷出一团紫黑­色­的血块喉中出低低地呻吟身躯也开始颤动。孙思妙松了口气伸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内腑的淤血块已经排出命暂时保住了。现在可以服用汤药。”

“不急让这个贱人慢慢受点煎熬。”夜流冰淡淡地道:“孙神医先入席。尝尝本王­精­心准备的女体盛吧。”

孙思妙神­色­不悦:“拖延无益。此时她体内气血通畅是服汤药的最佳时机。”起身去拿瓦罐药已经煎熟了嘟嘟冒泡。

如花一伸手拦住了孙思妙森然道:“大王说了请神医先用膳。”

一群飞猴立刻将孙思妙围了起来龇牙咧嘴作势欲扑。孙思妙眉毛一轩。像要作但最终还是一拂袖子气哼哼地坐下。

“小公主请用牡丹你也尝尝。”夜流冰的目光盯得我心里虚只好拿起牙筷。筷尖点在雪蚕滑腻的酥胸上忍不住微颤。十几片鲜红的呈圆形围绕住高耸的|­乳­峰犹如花瓣绽放白的更白红地更艳。紫红­色­的|­乳­头恰似一点花心实在妖艳­淫­靡。我咽了口唾沫。抰起一片送进嘴滋味鲜甜极了入口即化余香久久留在齿颊徘徊不去。我忍不住叫好。

“这是冰海捕来的人鱼­肉­。”夜流冰一句话逼得我想吐哇靠!这种­肉­也吃夜流冰你个北境级大变态!

“品赏如此风味绝佳的女体盛再看看地上这个贱人芶延残喘丑陋不堪的样子美与丑的对比刺激令人开怀。”夜流冰不动声­色­地盯着我似在观察我的表情。我只好羞羞答答袖子遮脸一笑嘴里骂娘不停。

一顿饭吃了许久知道是人鱼­肉­甘柠真她们都没动筷鼠公公倒是大吃特吃可能对妖怪来说吃同类地­肉­实属家常便饭。篝火一堆接着一堆熄灭了幽谷里一片漆黑只有翠石坪散着碧光映得每个人脸上绿油油的。

孙思妙给女妖灌下汤药道:“病人还需要一段时间调理服药必须日夜看护以免突变。”

夜流冰点头应允:“这次请神医来一是为了给这个贱人治病二来嘛”特意停了片刻才一字一顿地道:“是传达魔主的意思。”

“魔主?”孙思妙神­色­一变手里的药罐禁不住一抖差点掉地。

我急忙竖起耳朵听夜流冰往下说:“如今魔刹天的妖怪入主红尘天免不了和那里的人、妖冲突伤亡所以魔主希望神医为他效力。”

我和甘柠真、海姬对视一眼心里明白了几分。魔刹天要在北境开战地话必然会有妖怪损伤随队的军医是少不了地。夜流冰请来孙思妙应该是出于这个目的。

孙思妙脸­色­苍白:“老夫这点微薄的能力哪能帮得上魔主?”踌躇半天道:“如果如果老夫不答应呢?”

夜流冰目光一寒:“在魔主面前没有如果!他是魔刹天天命所定谁能抗拒天命?孙思妙你仔细想清楚了再回复本王!”冰花倏地消失了我看了看天­色­一算时辰刚好是亥时!

“从亥时到寅时这几个时辰是夜流冰的入眠期。”蓦地我耳边回响起面具妖怪的这句话不由心中一动。

如花让飞猴背起女妖领着孙思妙匆匆离开。狗尾巴、小公主、甘真她们也相继返回绣楼只有我站在原地仰头望着空中的深潭绞尽脑汁。入眠期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几个时辰内的夜流冰会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回去睡觉吧牡丹。”鼠公公倒还没走拉拉我的裙尾嘴里嘟囔:“除非夜流冰自己招认否则上天入地恐怕也找不到鸠丹媚了。”

“上天入地。”我苦笑一声转身向谷外走去突然猛地停步脱口惊呼:“上天入地!我们入了地可还没上天啊!”

鼠公公一头雾水地瞧着我我兴奋地抬起头一颗心激动得如同打鼓咚咚狂跳。整个葬花渊只有一个地方是我们没有搜索过的!

那是唯一可能关押鸠丹媚地地方!

那就是头顶上空的深潭!

第六册第四章每个人都有秘密

第六册第四章(上)每个人都有秘密

我孤注一掷向上方的深潭飞去。

鼠公公被我打走了他的妖力不仅帮不上我反倒是累赘。如果寅时见不到我回去甘柠真、海姬自然会来一出“美女救英雄”。

深潭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么黑那么幽邃吞噬了一切光亮如同夜流冰冷酷的目光。我不禁一阵紧张舔了舔­干­的嘴­唇­。这样做十分冒险但我相信那个面具妖怪的话在这几个时辰内深潭会失去效用。

运转璇玑秘道术气圈护住了全身我猛地一个前冲。深潭在眼前不断扩大像一袭张开的无边无际的黑袍将我裹了进去。

刹那间我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仿佛有另一个自己突然出窍在深潭外俯视深潭内的自己。前尘往事犹如惊鸿的影子掠过水波偶尔一闪后又消失在心灵的最深处。

真够邪门的我用力掐了掐大腿定定神。深潭里黑蒙蒙一片看不清有多广阔也弄不清方向连脚下是什么也瞧不出来。只觉得踩在上面有时轻软如羽毛稍一用力便会一脚陷空掉下去;有时却像坚固的岩石硬生生凸起。

最让我诧异的是四周居然没有一滴水可我记得当初跃入深潭时明明见到了漆黑的潭水!

所幸这次我没有睡着做梦只是身子有点麻。面具妖怪的话果然没错我不由增强了几分信心运起镜瞳秘道术要以清澈如镜的目光穿透四周迷幻般的黑­色­。

“轰!”犹如一竿子捅穿了马蜂窝沉寂的潭内猛地炸开了。卷起狂涛骇浪深潭感应到了我的镜瞳秘道术像一头被从梦中惊醒的庞然凶兽咆哮探出爪牙。四周响起尖利的呼啸声以我为中心一重重暴烈­阴­寒之气排山倒海汹涌扑来。一霎时我仿佛被卷入了一个龙卷风暴无坚不摧地巨力从四面八方冲至要把我碾个粉身碎骨!

糟糕!我急中生智。立刻停止施展镜瞳秘道术。风暴狂浪扑到身前倏地消失像海啸一下子退潮。深潭在同一刻恢复了平静没有一丝窜动的气流似乎刚刚什么也没生过。

我惊出一身冷汗想不到镜瞳秘道术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吓得我再也不敢用了。幸亏没被人现。我四处望望除了茫茫黑­色­覆盖整片视野一无所见我只好盲目地飞来飞去碰碰运气。

渐渐地我接近了深潭中心。附近的空气变得有些粘缠手缠脚的。我再往里飞。四面越来越粘稠像是厚厚搅拌的泥浆给飞行带来极大的阻力。

我驾驭吹气风强行向内穿越忽然听到奇异的“呼——呼”声仿佛有节奏的呼吸。在潭的最深处一圈圈黑­色­地波纹从内绽出飞荡漾开来等到扩散成一个巨大的圆时。又倏地回缩收成一个小波纹再凝聚成一点消失在深处。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尽。

我小心翼翼地飞过去波纹忽地荡开把我连同吹气风一起推向远处。与此同时我听见潭深处有细微的声音随着波纹扩散传了出来。竟然像是有人在说话!

我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再一次被波纹荡开难以靠近。略一沉吟我收回吹气风施展渡术沿着波纹轻飘飘地滑去。眼看接近中心一圈波纹又倏地荡开。

我早已做好准备运转璇玑秘道术体内自然形成一个圆顺着波纹巧妙转了个圈足尖犹如蜻蜓点水轻盈一滑趁势进入了波纹中心。

一股怪异的吸力骤然从波纹中心的底下传来将我吸入潭深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摇摇晃晃喝醉酒般地打转。

“砰”我的额头撞在了一排坚硬地东西上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伸手摸摸像是一根根圆柱又粗又长冰冷刺骨。

“妈的鸠蝎妖还真难伺候!”一句话模模糊糊飘进耳朵我心头猛地一震声音是从圆柱后面传来的但我什么也看不见。想绕道飞过去那排圆柱似乎连成了广阔一片完全堵住了通路。

“大王到底要把她关到什么时候?­干­脆一刀杀掉算了省得我们成天提心吊胆!”

“嘿嘿我看你是受不了她的­骚­劲天天提裤吊枪吧。”

“谁能受得了?你还不是天天对着墙角手动泄火?这浪货老是摆出一副媚态勾引我们偏偏浑身是刺碰不得***把我折磨得火烧似的。”

“这么下去早晚会出事。前天她朝我一个劲地抛媚眼弄得我心里一阵迷糊差点开门把她放出来。”

一个嘶哑、一个大嗓门地交谈声6续传来我听得浑身热又激动又焦急。日他***鸠丹媚果然被关在这里!我恨不得一下子冲过去击毁圆柱救出鸠丹媚。现在怎么办?我心急如焚虽然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偏偏瞧不见人深潭到底是个什么怪地方?

“哎呦两位英俊威武地兄弟别背对着我嘛莫非我很难看吗?”鸠丹媚慵懒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身躯一震眼前仿佛浮现出她妖艳­性­感的笑容。

“人家渴了给口水行吗?你们瞧我的嘴­唇­都­干­了。”鸠丹媚似乎在嗲我不用看也猜得到她正撅起丰厚惹火的红­唇­摆出诱人姿态。

大嗓门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大王说了让我们别理你。”另一个嘶哑的声音吼道:“妈了个巴子再罗嗦我­干­死你!”

“你来­干­呀我乐意奉陪。”鸠丹媚的回答像是从喉头深处呻吟出来的连我都觉得心痒痒的。接着就听到两个妖怪不由自主地喘息声。

我暗地里好笑鸠丹媚诱惑男人的本事恐怕在北境数一数二了。正想不顾一切再次运转镜瞳秘道术找到她四周猛地一阵震荡气流波动。整个深潭仿佛抖了一下。

一点光亮倏地透出一点、两点、三点一开五光十­色­地光点在四周不断亮起像一盏盏彩­色­

照得深潭熠熠生辉光华流丽。凭直觉我预感也顾不上救人急忙掉头。以最快的度向外飞逃。

就在我后退时四周的景象在五彩缤纷的光点照耀下一一清晰浮现犹如一袭神秘的黑幕飞揭开。

视野中是一根根黑­色­的冰柱粗长高耸仿佛一片崇山险壁横亘在前。冰柱和冰柱之间留下极细的缝隙。透过缝隙望去里面寒光闪耀晶莹剔透是一座座四方形地冰窟。冰非常厚冒着一缕缕寒气每座冰窟完全封闭。相互隔开几丈远外面都有妖怪巡视看守。最朝外的一座冰窟里。我明明白白望见了鸠丹媚!

即使被关在牢房她还是那么妖艳迷人半仰躺在地丰满修长地大腿交叠懒洋洋地扭动。美目瞟来瞟去碧­色­地辫犹如丝丝绿萝垂落在深深凹陷的|­乳­沟里。冰窟外两个头长独角的妖怪贪婪地盯着她口水滴滴答答。

在我看见她的一刹那。鸠丹媚像是心有所感扭头向外看。我和她的目光骤然相遇她似乎看不见我重新偏过头去。随着我身形不断飞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最终冰窟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我心里一酸扭头冲出了波纹一路向外疯狂飞逃。脑海中浮现小木屋地画面:鸠丹媚醉倒在床丰胸起伏打呼噜。我躺在地上。默默地笑。

窗外夜雨潺潺。

你在哪里?我躺在像家一样的屋子里。不再是一个人?不是。雨丝灰绵绵淋漓漓。轻轻细细密密敲打屋顶仿佛从那晚一直下到现在。

一个被雨声湿润的夜晚一个没有家的寂寞少年一间回荡着嘹亮呼噜的小木屋。

每个人心中总会有无法忘记的画面任凭时间如炉世情似火任凭那个画面里地其他人也许已经不再记起。

独有你无法忘记。

那是只属于你的画面永不褪­色­。

整个深潭越来越明亮无数光点璀璨闪烁一个接一个膨胀变成了彩­色­地透明气泡从我四周悠悠浮起。在一个个气泡里我骇然看见了我自己、甘柠真、海姬以及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每个人犹如幻影在各自的气泡里活动演戏一般从小到大一幕幕往事的画面飞快闪过。

我心神震荡紧紧盯着自己所在的那个气泡猛地醒悟那是梦的气泡!我初入深潭时做过的梦在气泡里清楚地映现出来!与此同时四下骤然一暗夜风簌簌扑面我冲出了深潭落在地上。

风吹过篝火的白­色­灰烬四处飘散雪蚕宁静地躺在翠石坪上胴体上晃动着草木投下的黑影幽谷里一片岑寂。我急急向绣楼奔去仰头再看时上空地深潭依然漆黑深邃和在里面见到的五光十­色­的景象完全不同!

想到那些梦的气泡我不禁心凛夜流冰到底是什么妖怪居然可以把每个人做过的梦完完整整封存在深潭内?

难怪面具妖怪把它称作“梦潭”!沉思着我一路穿过竹林路过孙思妙的住处时他屋子的烛光恰好熄灭。说来也巧这一刻刚刚过了寅时!透过篱笆缝我依稀见到一个黑影掠出孙思妙的屋门接着身子一沉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顿时生出强烈的好奇深更半夜的孙思妙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出去打算­干­什么?正犹豫是否要过去察看眼前忽而一亮­精­舍里重新透出橙黄|­色­地火光窗纸上映出了孙思妙一手执烛伫立在床边的背影床上躺着半死不活地女妖——夜流冰的倒霉老婆。

怪了如果我眼睛没看花的话孙思妙一直待在屋内那么刚才出门的黑影又是谁?夜流冰的手下当然不可能行迹如此鬼樂莫非是混进来的外人?但葬花渊又岂是随随便便能混进来的?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衣衫带风声甘柠真、海姬的身影率先映入眼帘鼠公公东张西望地跟在后面见到我立刻屁颠屁颠跑到最前头开口要叫唤。我急忙掩住他的嘴指了指­精­舍鼠公公识相地闭口不言。

“吱呀”一声屋门忽然开了小白兔窜出屋子竖起耳朵眼珠机警地四处瞧。幸好我们早就伏下身躲在篱笆根后。身材变小以后藏起来十分容易小白兔没现什么蹦跳着回屋。我打了个手势和众人悄悄离开。

一直等回到绣楼小公主结出花烟禁界我才压低声音三言两语道出今晚的奇遇。

“想不到鸠丹媚竟然被关在了那里夜流冰真够老­奸­巨猾。”海姬想了想又问:“小无赖你确认自己没有被夜流冰现吗?”

“应该没有。时到子时按照那个面具妖怪的说法那是夜流冰的入眠期他可能会陷入沉睡无法施展妖力。我有一种预感面具妖怪非常了解夜流冰而且每次说到夜流冰他的眼神里总会流露出一丝厌恶。可恨这家伙不肯帮我们。”

甘柠真断然道:“既然如此明晚亥时我们再探一次深潭。”

众人没有异议又说及梦的气泡都觉得不可思议猜测夜流冰到底是什么妖怪变化的。竟然能将梦这种虚幻的玩意完好封存。小公主道:“在魔刹天妖力高强的妖怪真身原形都是秘密不会轻易泄漏。”

我想起吐鲁番初见时打破脑袋我也猜不出他是一只裳。

谈论了一会鼠公公Сhā嘴道:“照少爷看孙思妙来葬花渊恐怕也另有目的了?”

我苦笑不语面具妖怪、孙思妙、神秘黑影、小公主再加上我们葬花渊变得迷雾缭绕越来越错综复杂。犹如一盘二人对弈的棋局下到中盘忽然平添了几只拨弄棋子的神秘之手形势再也无法控制。

第六册第四章(下)每个人都有秘密

亥时除了小公主我们都潜入了梦潭。

驾着吹气风我带着甘柠真、海姬熟门熟路地冲向梦潭深处鼠公公则呆在外面望风。

黑­色­的波纹一圈圈向外荡去我照旧利用璇玑秘道术以圆顺圆借势滑入中心。海姬腾身而起在空中连连翻转犹如一匹翻滚的浪潮奔涌向波心。甘真则贴着波纹裙袂渺渺飘飞整个人似乎化作了空空蒙蒙的水烟徐徐飘到我身边。海姬低声赞道:“轻清为天而氤氲碧落赋的氤氲秘道身法真是了得。”

甘柠真道:“脉经海殿的潮生甲御身法又哪里差了?”

两女相视一笑一股怪力将我们吸入波心下方。

“鸠丹媚就关在后面的冰窟里。”我很快摸到了那排冰柱激动得手抖。这一次没听到妖怪们和鸠丹媚的交谈只是隐隐从冰柱后传出一阵阵枯燥沉闷的脚步声。

海姬讶然道:“怎么我什么也看不见?”

甘柠真绽出莲心眼想要察看。轰然巨响四面仿佛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澎湃。气浪如同了疯的野马群无数只迅猛的铁蹄此起彼伏纷至踏来。我们三个立刻立足不稳变成风雨飘摇中的落叶。

糟糕!甘柠真的莲心眼和我的镜瞳秘道术一样都引起了梦潭的感应。我急忙叫她停止但来不及了这里的反应远比外面激烈。疾风巨浪滚滚汹涌刺骨寒冷卷到我们身前即刻凝固成黑­色­的冰墙。

一转眼以我们为中心里三层外三层竖起了森森冰壁。海姬不慌不忙。从耳朵里取出金螺轻轻一吹螺口。金黄|­色­的脉经网席卷而出裹住冰壁。“咯吱吱”随着脉经网收缩一条条纤细的裂缝爬满冰壁“轰”冰壁猛地炸开碎块激溅我们趁势冲出。

整个梦潭晃动了一下似乎被爆炸声惊醒。我心中一凛:“现在怎么办?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会把夜流冰招来的!”

“­干­脆破釜沉舟把鸠丹媚救出来。”甘柠真当机立断从鬓里拈出三千弱水剑手指轻弹细如绣花针地三千弱水剑划过一道淡若无形的轨迹直­射­前方。

在那排冰柱的位置忽而溅出一滴清莹的水珠。继而几十滴、几百滴、几千滴水珠迸溅犹如一丛­色­彩绚丽的泉水突然喷­射­光华夺目清艳缤纷。在三千弱水剑的光芒映照下黑­色­的冰柱一一浮现。冰柱后冰窟的牢房近在咫尺!

“隆隆”。天动地摇喷泉般的光芒所及冰柱一根接着一根塌陷冰块崩裂冰烟弥漫冰窟赤­祼­­祼­地暴露在我们三人眼前几十个妖怪齐齐转过头呆若木­鸡­地盯着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海姬的脉经刀已经劈出。快似电光金黄|­色­地刀气在半途四散激­射­同时斩中几个妖怪把他们切成两半。甘柠真手指一引三千弱水剑绕空旋转几颗头颅顺着剑芒冲天飞起鲜血洒得到处都是。

我直叫辣手两个美女打起来真不是盖的招招夺命。经验更是老道趁对方措不及防。一口气­干­掉了十多个。比起她们老子确实还­嫩­一点。

剩下的二十多个妖怪缓过神来哇哇乱叫恶狠狠地扑向我们海姬、甘柠真立刻迎上。

“小无赖别傻楞着快去救人!”海姬连连劈出十几记脉经刀逼退了正前方的两个妖怪身形倏地横移闪开背后五根疾抓而来的尖爪反手一刀和左侧一个试图偷袭的马面妖怪硬拼一记后者跟跄后退怒吼着吐出半颗带血的残牙悍不畏死地再一次冲上。

甘柠真、海姬和妖怪们大打出手我却一动不动呆呆地站在最外面一间冰窟前心里又惊又怒又疑。

因为鸠丹媚不见了!

昨晚还在这间冰牢里今天竟然离奇地失踪了!顺着一排四四方方地冰牢望过去里面全都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难道昨晚我的行动被夜流冰现所以把鸠丹媚及时转移了?多半是我施展镜瞳秘道术引起梦潭感应从而被夜流冰察觉。

“人没了!”我郁闷地叫道心里憋足了火对一个冲来的妖怪劈面就是一拳。拳到中途我施展兵器甲御术化作了一柄大铁锤。

这个妖怪十分强壮赤­祼­上身只穿犊鼻­内­裤绿油油的肌­肉­虬结暴绽像一团团厚疙瘩。他挺起胸膛硬接我一锤。“砰”妖怪晃都没晃一下两脚稳稳地站在我对面胸膛上连个血印子都没留下。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一锤足足有几百斤力气岩石都能砸碎对方居然毫无损!妖怪冲我摇摇头丑陋的脸上满是讥笑。我不动声­色­轻飘飘再拍出一掌妖怪傲立不动。我突然掠起施展魅舞在空中灵活转折手掌划过一个微妙的弧线落在他地头顶上掌心霎时变得纯白如玉。

妖怪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脸上表情僵硬浑身抽搐雄壮的身躯不断缩小慢慢化作胎形。这一掌我暗运了最歹毒地胎化长生妖术就算对手是神仙挨了这一掌也要被打回­肉­胎。

妖怪变成了一个­肉­嘟嘟的小蜥蜴胎儿在地上蠕动。我毫不客气嘴巴凑上去一吸蜥蜴胎化作一道绿液流进肚子。不等我喘息又有几个妖怪扑了过来。

“什么人不见了?”海姬百忙中回头满脸惊讶。一个妖怪趁机偷袭

背背上几十根倒刺激­射­而出。“当当当”海姬作一面金黄|­色­的盾牌震开了倒刺。

魔刹天的妖怪果然没有差的虽然一开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但稳住阵脚以后个个彪悍勇猛。即使是甘柠真、海姬也被这几十个妖怪死死缠住难以一下子消灭他们。

一时间。利爪与獠牙齐舞剑光共刀气缭绕双方激烈交战。

“你去找人他们交给我们两个!”甘柠真冷静地道三千弱水剑再次击出一道茫茫水雾向我涌来周围的几个妖怪像是陷入了滔滔弱水不由自主地东倒西歪。我借机抽身飞退沿着一座座冰窟向内急掠。

箭在弦上。不得不。到了这一步我们等于和夜流冰撕破脸公然叫阵。今晚唯一的选择是救出鸠丹媚然后逃跑。否则葬花渊外的丘陵上那几千个妖兵妖将杀过来可不是闹着玩地。

掠过冰窟前方是一条长长的秘道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时间紧迫。夜流冰随时可能出现来不及再小心行事了。甬壁布满坚冰闪烁着幽黑的光。再向前走地上倒Сhā着无数根尖锐的冰棱顶上垂下的冰柱也交错如狼牙宛如森森刀山。即使现在我变小了但要穿过冰刀之间的微小空隙。也得大费周折。

不过这难不倒老子我会的几百种法术里至少有几十种可以应付。深吸一口气我的身躯如同面团一般扭动擦着锋利的冰刃左扭右晃在狭窄的空间里上下穿行。

锐风扑面!骤然间秘道四壁收缩冰棱纷纷刺来。寒气侵得脸上生疼。我急忙施展兵器甲御术双臂、双足同时化作盾牌裹住我地躯体向前一路急猛滚动。“咔嚓咔嚓”冰棱折断的声音不绝于耳秘道像一条从冬眠里苏醒地巨蟒剧烈扭动一时间无数根冰棱钻出甬壁。我忽觉肋下一疼一根尖细的冰棱穿过盾牌的缝隙。刺中了我鲜血立刻渗出。

我身形一滞。就这么稍微一停顿不少冰棱急透过盾隙刺来。我暗叫不好这样硬闯下去即使不死也会伤痕累累大出血。情急下我­干­脆一动不动撤去盾牌双手合十脑中敛去所有杂念停止了体内气息的流转。

这一刻的我完全如同一个泥塑任凭寒光耀眼地冰凌纷纷刺近。

“安忍不动如大地。”地藏妖术的秘诀在心中清晰流过。

地面忽然波浪一般起伏。

我的身躯像一颗种子随着一阵风深深植入了地面。我的思绪也像一滴冰水沉入了大地的最深处。霎时我已和Сhā满冰棱的地面融为一体我甚至感觉自己就是一根尖锐地冰凌晶莹透明尖锐锋利随着地面此起彼伏。

这种感受异常奇妙我仿佛不再是血­肉­的躯体呼吸似有似无连思绪也暂时停顿。

洞壁四周地冰棱终于刺近却被地面上的冰棱纷纷挡住耳边响起清亮的交击声冰棱断裂碎屑飞溅无数冰棱在身侧相互刺击我却连一根汗毛都没掉。

片刻后扭动的秘道“轰”地静止不动四壁凹坑遍布满地碎冰狼藉。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思如秘藏。地藏妖术的­精­要是和大地融为一体以外力对抗外力将自身变成虚无的不存在。”我踏着一地冰渣向前飞掠脑海中掠过在《地藏妖经》的秘芨上见到的几句朱笔批示。我猛然醒悟所有秘笈里的朱笔注解恐怕都是楚度所写。只有他才有这个天分悟力才能给出这么­精­妙地见解。

可以说楚度是我的半个师父。

秘道的尽头是一扇门。门是黑冰凝铸的形状如花散阵阵蚀骨寒气。还没有靠近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对准冰花门我探出龙蝶爪击出火球喷出三昧真火最后再加一拳混沌甲御术冰花门猛地炸开。

我冲了进去。

里面黑黢黢的闪烁着无数点彩光衬着黑暗更像是一双双妖兽的眼睛诡秘地到处移动。再仔细一瞧原来它们是成万上亿的气泡堆满了四周。气泡五颜六­色­一个个连接在一起如同长而粗的触手缓慢挥舞。从很远的地方不时飘来一缕缕彩­色­的光线触手立刻伸向光线像捕猎一样攫住光线吸入气泡。随着光线不断被抓住气泡地颜­色­也越来越鲜亮。

我顾不上好奇。一个劲地向里跑。这似乎是一个辽阔得没有尽头的空间沿途布满一条条触手盘缠虬结有地攀向高处有的向四周蜿蜒所有触手的另一头都通向一个方向。从那里传来一记记沉重地声音像是睡着了的鼾声。

半个时辰后我终于来到了触手的尽头。一个硕大无朋。两头尖中间圆形状像一枚果核的气泡出现在我的眼前。

所有的触手都连接在巨型气泡上气泡一涨一缩出奇特的鼾声触手也随之挥舞。乍一看如同一个恐怖的大怪物。

气泡是透明的流光溢彩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人面目俊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嘴角挂着一丝邪气的笑意。他虽然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冷酷地眼神。

夜流冰!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全神戒备。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夜流冰的真身他身材修长肩宽腰细只是两条腿有些不对称右腿比

长一些。夜流冰一动不动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了。在他身后赫然躺着鸠丹媚。同样双目紧闭昏睡不醒。

面具妖怪说得一点没错亥时到寅时是夜流冰的入眠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趁他睡觉老子正好暗算救出鸠丹媚!

我悄悄地靠近气泡夜流冰依然一动不动毫无察觉。我暗中窃喜双手化作利剑。瞄住夜流冰的咽喉闪电般刺去。

剑尖无声没入气泡。没有受到任何阻挡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啊呀手剑忽然一麻紧接着全身麻一阵奇怪的睡意涌上眼皮我眼前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坏了!我强忍睡意但眼皮越来越沉完全不受控制脑子里一片迷糊昏昏欲睡。日他***一旦睡着死路一条。我急中生智一咬舌尖疼痛让我猛地一个激灵恢复了一点神智我马上拼尽全力抽剑后退。

手剑一离开气泡我地脑子立刻清醒睡意跑得无影无踪。看来不能碰触气泡否则会像第一次进入梦潭时离奇入睡。我定定神目光重新落到夜流冰身上他睡得像个死猪没有任何反应。我站在原地劈出一掌脉经刀气穿过气泡急斩向夜流冰!

金­色­刀光在夜流冰身上一闪而过凌厉的刀气下夜流冰像一只西瓜被整齐腰斩哼都没哼一声。我又惊又喜名震魔刹天的妖王被轻易杀死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夜流冰乖乖去黄泉天作个冤死鬼吧。

这时从来的方向传来海姬的轻呼两个美女赶来了。我得意洋洋以一个潇洒的姿势转身向她们迎去。这下子两个美女一定大吃一惊甘柠真也会对我刮目相看。我赶紧在脑子里编撰自己如何施展法术和夜流冰大战几千回合不顾流血牺牲最终勇猛击毙强敌地英雄事迹。

哇靠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我仿佛看见甘柠真和海姬仰慕地瞧着我芳心震颤的景象说不定海姬还会主动献上一个香吻呢。

“小无赖你没事吧?”海姬急掠而至和甘柠真双双盯着我地背后美目中满是惊异之­色­。

我向后努努嘴头也不回让自己看起来又酷又从容。

“你怎么不动手?有什么不对劲吗?你没受伤吧?”海姬紧捏金螺关切地瞥了我一眼目光迅回到我的身后甘柠真缓缓举起三千弱水剑。

咦?两个美女为什么神­色­凝重一派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不解地回头哇靠!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刚才被切成两半的夜流冰居然又合在了一起。他安静地躺着双目紧闭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没有死!腰部附近一丁点伤痕也不曾留下。

真他妈见鬼了!我张大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这才想起刚才切开夜流冰时似乎没有见血。

“小心别碰它!”眼看海姬掠向夜流冰掌刀即将劈向气泡我急忙叫住她说出刚才生的古怪事。

“不可能吧?”海姬不能置信地道:“你确定夜流冰被脉经刀劈中?”

我不安地点点头扬起掌再次劈出一记脉经刀。金黄|­色­的刀气破入气泡斩中夜流冰的头颈。后者立刻尸分家。断裂处没有一滴鲜血平滑如玉布满密密麻麻的血管。我们三个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尸体。

巨型气泡始终一涨一缩片刻后夜流冰的头颈断裂处泛起彩光冒出一个个五彩缤纷地小气泡把头和身体连接起来。没过多久夜流冰就在我们地眼皮底下诡奇地复活了。

海姬花容变­色­:“死而复生?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妖术!”

我苦笑道:“不见得是死而复生。你看伤口连血都没有流我看脉经刀根本不曾伤到他。”

海姬断然摇头:“只要他是血­肉­之躯。便不可能硬受一记脉经刀。”

“如果不是血­肉­之躯呢?”

海姬微微一愕:“除非是魂魄、恶灵那样虚无飘渺的东西。否则无论人妖都有血有­肉­。”

甘柠真略一沉吟手腕一振三千弱水剑化作一道惊虹悄无声息地­射­入气泡。绚丽的光芒喷涌而出绣花针大小的三千弱水剑暴涨化作滔滔弱水。明艳流丽刹那间淹没了夜流冰。璀璨的剑光中夜流冰无声炸开碎成一片片。甘真伸手一招三千弱水剑恢复原形回到手中。

我哈哈大笑:“到底是我们的莲花美女厉害。这下子我倒要看夜流冰如何复活!”

话音刚落。巨型气泡内再次冒出无数个彩­色­气泡夜流冰的残骸碎片被气泡吸入又吐出碎屑纷纷聚合像一幅四分五裂的图被重新衔接、拼好。一根手指出现了接着是手臂、大腿、腰肢泡内安然沉睡。毫不伤俊美地脸上漾起地笑意仿佛带着深深的讥诮。

我们三个一下子懵了连甘柠真也惊讶得说不出话。太可怕了在三千弱水剑的全力攻击下夜流冰照样没事。如果他是一个杀不死的妖怪我们怎么和他斗?

海姬一咬牙把金螺凑到嘴边轻轻一吹金芒耀眼的脉经网飘向气泡罩住了夜流冰。脉经网骤然收缩。锋锐的

刀切豆腐把夜流冰割成碎块。不出所料。一会儿冰地残体重新聚合。

海姬颓然道:“魔刹天的妖王实力果然惊人脉经网也奈何不了他。”

我当机立断:“时间不多了先别忙着对付夜流冰我们救人!”

甘柠真点点头三千弱水剑化作一条水光潋滟的彩带探入气泡卷起昏迷的鸠丹媚向外拖去。眼看到了气泡壁边却怎么也拖不出来气泡壁像是一面无形的墙拦住了鸠丹媚。

甘柠真轻叹一声收回了三千弱水剑道:“除非击破气泡否则休想救出鸠丹媚。海姬的脉经大换移原本可以一试但会毁掉气泡内地一切包括鸠丹媚。”

海姬摇摇头:“气泡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做的虚若无物刀剑可以穿透却无法损毁。即使用脉经大换移恐怕一样无效。否则以三千弱水剑地威力早就击破它了。”

我的心骤然一沉这只巨型气泡太古怪了不但弄不破手去碰触的话又会使人入睡像是刺猬般无从下手。现在离鸠丹媚近在咫尺偏偏救不了她我郁闷得想吐血。

“你们仔细看这些触手。”甘真道:“它们和气泡连成一体如果先斩断这些触手也许能……。”

“来不及了!”我打断她的话整个空间猛地震动了一下一条条触手自动断开分裂成一个个烁彩流光的气泡纷纷飘起。在这些气泡里浮出了许多人妖的身影。

“马上到寅时了我们走!”我一咬牙深深看了一眼鸠丹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好以后想办法救她了。

海姬犹豫道:“­干­脆等他醒了我们和他正面交手一决胜负。”

“夜流冰是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我拉住海姬的手匆匆向外掠去。只要夜流冰借助冰花出现不露真身我们就拿他没辙何况鸠丹媚在他手里动起手来也投鼠忌器。

巨型气泡内的鼾声蓦地停止了光芒大盛暴起眩目地异彩。气泡像是一个光体映得夜流冰通体透亮他的身体慢慢浮了起来睫毛微微颤动似乎要苏醒了。

我们赶紧顺着原路返回经过冰窟时地上血迹斑斑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个妖怪的尸体。海姬苦笑道:“收拾这些妖怪还真费了不少力气。”吹动金螺螺口把尸体全部吸入。手掌劈过把四周的血迹刮割得­干­­干­净净。

甘柠真摇摇头:“就算处理掉尸体夜流冰也一定知道这些妖怪的失踪和我们有关。”

我冷笑一声率先跃出了波纹嘴里道:“那倒无妨只要夜流冰想继续猫玩耗子的游戏就不会和我们撕破脸他甚至会装作什么也没生过的样子。”

四周越来越光亮到处充斥着五光十­色­的气泡。在我们冲出梦潭的时候一个梦的气泡恰好飘过我地眼前里面是一个垂髻的白衣小女孩抱膝坐在湖边睁着一双乌黑清澈地眼睛看着开满湖面的雪白水莲花默默地流泪。

我楞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甘柠真。小女孩的眉眼和她十分相似冰清幽丽的气质更是一模一样。莫非这就是小时候的甘柠真?她出生在碧落赋这样的名门衣食无忧难道还会有什么伤心事?

夜风呼呼从身边吹过我驾起吹气风带着甘柠真、海姬落回地面和早就等得心焦的鼠公公会合向绣楼走去。

“少爷怎么样?”鼠公公问道。

我没好气地道:“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只有等小公主的婚期再动手了。”甘柠真仰头望着深潭淡淡地道冰川般起伏的秀美脸廓仿佛嵌在了夜空中。无论生什么她永远都是这样平静无波的神­色­。

我脑海中闪过那个气泡的最后一幕:湖面上的一朵莲花突然绽开一个宛如雪莲头戴花冠的美丽女妖飘出莲心向小女孩张开了双臂。

默默地和甘柠真并肩掠行我忽然感到虽然离她近在咫尺却一点也不了解她。

“咦?孙思妙的屋里还有人?”甘柠真停下脚步凝神望着前方。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路过­精­舍的门口。一灯如豆照出了孙思妙伫立的身影很显然昏暗的屋子里除了他和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妖没有第三个人。

“那个人影一晃就不见了。”甘柠真道我心中一动寅时!又是寅时!真是巧这个出现在孙思妙屋子里的人和昨晚的那个神秘黑影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孙思妙一定有鬼!

略一思索我脑中浮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举步向孙思妙的住处走去。

第六册第五章破釜沉舟

第六册第五章(上)破釜沉舟

咚”敲门声在深夜有些刺耳。门并没有锁上虚泥土没有任何脚印。

听到有人敲门孙思妙映在窗纸上的身影略显僵硬他犹豫了一会没有立刻开门。“谁?”隔着门孙思妙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虚。

“是我。”=我搞不懂我深夜拜访孙思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鼠公公忽然蹲下身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前的药草地拔起几根药草瞧了瞧又刨开附近的土一口气把几十株药草连根挖出细细比较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我颇感意外难道这个打洞专家又有现?

“吱呀”一声灯光随着拉开的门流泻出来给昏暗的药草地镀上一层黄亮的­色­彩。小白兔跳出来冲我挤眉弄眼接着毛茸茸的前肢一拍把鼠公公打得一个趔趄顺势抢过他手里的药草放进嘴大嚼。

“孙神医的住处真够热闹的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我话里有话地道。

孙思妙脸上露出惯有的傲慢并不接话。倒是小白兔很殷勤一个劲地对我吐舌头还贼兮兮地笑。

我不紧不慢地道:“孙神医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孙思妙不耐烦地道:“老夫没功夫闲扯。没什么事就请离开老夫要歇息了。”一推门就要关上。我伸脚抵住门笑嘻嘻地道:“孙老头为何厚此薄彼?屋子里的那位贵客呢?该不会是夜流冰大王的手下吧?”

孙思妙面­色­一变:“老夫不明白你在胡说什么!快滚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袖子一挥天狗跃出对我们龇起雪亮的尖牙。

鼠公公直起身凑过头对我耳语几句。我心头蓦地一惊沉声道:“你没看错吧?”

鼠公公肯定地点点头我脑海里灵光一闪孙思妙、神秘黑影、面具妖怪这三者之间隐隐有一根线把他们串了起来。略一沉思我对孙思妙微微一笑:“想不到神医除了治病还擅长挖地道。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以孙神医的­性­格怎会为了一颗太清金液丹千里迢迢来到葬花渊屈尊给人看病。原来是另有目的。”

“你说什么?老夫完全听不懂。”孙思妙­色­厉内荏地道。

仔细端详着他变幻的神­色­我更确信自己所料没错。举起鼠公公递来地几株药草我从容问道:“这块空地的药草生长良好独有这几根枯死。孙神医晓得是什么缘故吗?”

孙思妙一愕:“你也配和老夫谈药草?自不量力!”

我不理他的讥讽侃侃而谈:“因为它们的根须折断所以才导致枯死。可是这些药草扎根在土壤深处根须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断折?自然是有人在地下动手脚、挖地道时。不小心损坏了药草的根须。怎么样孙神医还需要我往下说吗?”刻意抬头看了一眼梦潭我意味深长地道:“寅时已过夜流冰大王也许正在倾听你我的谈话呢。”

孙思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大剌剌地推开门。一ρi股坐在一张紫绣椅上喊道:“孙神医。有点男妖的风度好不好?至少端茶递水招待一下嘛。”

孙思妙冷哼一声摆摆手。小白兔砌了杯香喷喷的碧茶递给我还毛手毛脚摸摸我的花裙。哇靠这个兔子一定是公地看它满脸­淫­相大概真把我当成花­精­美女了。

我避开小白兔的咸猪手悠闲地呷了一口茶眼角伺机打量四周。屋角的小火炉上嘟嘟地煎着药。床上的女妖不时翻身。出一两记痛苦的呻吟。孙思妙的医术的确有一套本来女妖已经被夜流冰折磨得没有人形现在好歹能动弹了。只是全身照旧黑糊糊地让人一看就觉得恶心不愿再多瞧。

屋子里千真万确只有两个人那个黑影躲到哪里去了呢?我向甘真投去询问的目光后者微微摇头显然毫无现。

孙思妙闷头喝茶并不理睬我。我也不急着说话。僵持了半天孙思妙终于忍不住了:“你找老夫到底什么事?”

我轻咳一声。好整以暇地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想见见躲在你屋子里的那位神秘出没的客人。或者我可以说得详细点是一个戴着面具擅长挖地道和画画的妖怪。”

孙思妙手微微一抖几滴茶水溅了出来脸上微妙地表情变化被我洞察无遗。我知道我猜对了那个神秘的黑影就是面具妖怪!要不是鼠公公现这里挖地道地痕迹我是做梦也想不到面具妖怪竟然会和孙思妙有一腿。

“你是来对付夜流冰的!”我石破天惊般地喝道不给孙思妙喘息之机:“你假借行医的机会潜入葬花渊和面具妖怪暗中勾结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早在你来之前面具妖怪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啦。”

“咣当”孙思妙的茶盏失手落地一张脸铁青:“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告诉你们!”

屋子里一片寂静我和甘柠真、海姬暗暗交换了眼­色­。我当然只是虚言吓但孙思妙的回答却是不打自招。

一声低沉的叹息从床榻上响起居然是从半死不活的女妖嘴里出来的。“老孙你上当了她只是胡猜蒙你而已。”女妖缓缓从床上坐起衣袖一挥桌上的灯立刻熄灭。屋里一片漆黑女妖闭着地眼睛突然睁开在黑暗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我目瞪口呆夜流冰的老婆不是奄奄一息了嘛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精­神?听她的口气似乎还和孙思妙很熟。日他***两人不会是­奸­夫­淫­­妇­吧。孙思妙大老远赶来葬花渊难不成是为了给夜流冰戴顶绿帽子?

胡思乱想女妖的手指探出袖口虚点几下在东南角上亮起四个红红绿绿的符印。上面分别画着朱雀、白虎、青龙和玄武。符印光彩闪耀青龙、白虎等在符录里游走像活的一样。女妖淡淡地道:“四灵禁界已经设下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

我心中一动女妖这个画符的动作眼熟得很。

“小花­精­不认识我了吗?”女妖嘴角似笑非笑伸手一掀一张脸被完整剥下原来只是个栩栩如生地面具。在这张脸下面赫然是一个咧嘴而笑地童子面具。

哇靠!夜流冰的老婆一眨眼变成了面具妖怪!两个美女和鼠公公也楞住了。我脑中意念电转恍然叫道:“孙思妙利用治病地机会把夜流冰的老婆掉包换成你半死不活的女妖当然不会引起夜流冰的戒心到时无论你想怎么对付夜流冰都行了。孙思妙亏你是个行医的为了私利不顾医德。夜流冰的老婆被你毁尸灭迹了吧?”

“胡说八道!她被安放在地道里修养!”孙思妙怒不可遏地道霍然站起拦在门前天狗作势欲扑。我身形一闪和甘柠真、海姬并肩而立卷起袖子。一伸拳头:“怎么?要杀人灭口?”

面具妖怪一摆手:“老孙少安毋躁她既然敢找上门。一定有备而来。如今寅时已过虽然我设下禁界但闹出太大的动静势必引起夜流冰地注意。”平静地对我道:“小机灵鬼说说你的来意吧。”

我哈哈一笑大摇大摆地坐回椅上:“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尽管放手­干­掉夜流冰一切和我无关。不过行动时间由我决定必须是后天。如果你们不答应也没关系只是我这张嘴缺个把门的。如果胡说一通把你们的秘密透露给夜流冰就不太好了。”

“前几天还说要和我合作一起对付夜流冰现在却一副抽身事外的口气。”面具妖怪嘲弄道:“你还真是变化多端。”

“做人要随机应变嘛。”我得意洋洋地端起茶盏看对方的周密布署就知道想找夜流冰麻烦。借刀杀人当然胜过亲自动手日后魔刹天找人算帐也不会找到我们头上。

面具妖怪眼珠一转:“听说后天是花田小公主与夜流冰地婚期你希望我们后天动手无非是想破坏大婚。但那天你曾说过要去牢房救人。可据我所知牢房里并没有关押花­精­。”话锋陡然一转。声­色­俱厉:“你到底是谁?要想顺利救人就别管我们的闲事。一旦惹怒了我你们几个休想活着离开更别妄想救人了!”语气放缓温和地道:“想想清楚一个夜流冰就够你们受了何必再竖强敌?”

我暗叫辣手老妖怪三言两语连消带打反变成他在威胁我们了。语气更是软硬兼施完全没被我唬倒。我立刻满脸堆笑:“阁下言重了大家都是聪明人闹翻了对谁也没有好处只会白白便宜了夜流冰。”

“说得没错凡事可以商量嘛。”面具妖怪和我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我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

“不过呢想要和我们合作得有些斤两才行。”面具妖怪淡淡地道给孙思妙使了个眼­色­。孙思妙低喝一声天狗猛地向我扑来。

***说了半天还得靠拳头说话。我手臂化作盾牌毫不犹豫迎上天狗的利爪。虽然月魂说过天狗是神兽但这么条不起眼的小狗我还真没把它当盘菜。

“轰”一股惊人的巨力传来我如遭雷击眼前黑远远地被震飞出去摔在了屋角地花架上体内气血兀自翻涌不停。日他***小畜生力气这么大!天狗趁势追击闪电般扑近长鼻子里呼出地热气几乎喷到了我的脸上。

海姬娇叱一声金­色­的脉经刀急劈向天狗。天狗头也不回挥起利爪把刀气拍得四散。我又惊又骇腾空而起施展魅舞身躯倒转双腿回旋分毫不差地踢中天狗的背。

挨了重重的两脚天狗一点没事一扭头牙齿咬住了我的裙脚。我顺势一掌拍去掌心一片莹白要以胎化长生妖术将它打回胎形。“砰”掌心准确击中天狗的头顶天狗怒吼一声黑毛根根竖起前爪紧擦着我的手臂横扫而过“呲啦”撕开袖子抓出了几道血印。

我慌忙退开几乎惊出一身冷汗没搞错吧连胎化长生妖术也对它没用!耳畔响起月魂懒洋洋的声音:“除了鼻子之外天狗全身固若金汤任何法术也伤不了它。这家伙天生神力山也能举起来你不要和它硬拼比蛮力。”

日他­奶­­奶­地不早说!我施展魅舞灵活闪动避开天狗的一次次扑击。这畜生太凶猛了动作快力气大压得我喘不过气不愧是和月魂一个年代的老不死怪物。我只好紧紧盯住它的长鼻子等待机会。

百忙中我还不忘偷偷观察面具妖怪他不动声­色­地坐在床上打量着海姬和甘柠真也不知打什么鬼主意。

天狗猛然撤身后退四爪扒地红鼻子绽出耀眼的异光浑身耸动骨节咯咯作响一连暴叫三声。

“小心点它要变形了!”月魂的声音变得十分凝重。

在我紧张的注视中天狗慢慢人立而起脸上的狗毛纷纷褪去变得一片光滑宛如人脸。全身的黑毛平平收覆幻变成一副乌光闪闪的铠甲。前爪紧捏成团化作两只圆乎乎地铁锤。要不是后肢还是狗腿我真以为面前的是个人了。

第六册第五章(下)破釜沉舟

吼一声抡起铁锤狠狠向我砸来。

“哇靠还会变形!它到底是妖怪还是神兽?”我急急后退铁锤夹带的风声就像打雷一样震得我两耳胀。

“不是所有的兽都能修炼成妖怪的。比如天狗即使力量再强修炼上万年也不能完全变成*人形始终是一头不会说话的野兽。”月魂的语声里多出了一丝伤感:“这便是天命。”

我忽然想起月魂这家伙同样也没有人形。不过眼前的危急形势让我来不及多想只能疲于奔命。天狗的铁锤挥得眼花缭乱四周出现无数锤影要不是靠魅舞闪躲我早被砸成­肉­酱。

“咣”天狗双锤互击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我身躯不受控制地一晃。“咣咣咣”双锤连续互击了十多下仿佛一记记炸雷不断地轰中我。刹那间我脑子一片空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天狗挥锤砸来锤沿迸溅出一道蓝­色­的闪电直­射­我的胸口。

茫茫水雾倏地掠至击在闪电上。千钧一之际甘柠真出剑替我挡住了一劫。我回过神趁势喷出一口三昧真火火苗擦着天狗的鼻尖掠过痛得它嗷嗷乱叫。

“够了。”面具妖怪盯着甘真眼神闪过讶然之­色­。孙思妙喝住了天狗后者又变回狗的形状钻进孙思妙的衣袖。

面具妖怪沉吟片刻道:“你们的身手都不错的确有和夜流冰一拼的资格我们可以合作。你们应该不是魔刹天的妖怪吧?”

我喘着粗气道:“别管我们是谁现在大家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吧?”心里明白老妖怪让天狗攻击我目的还是想试探我们几个人的底细。进入北境以来。遇到地妖怪数他最狡诈。

面具妖怪和孙思妙对视一眼­干­笑道:“我们早就开诚布公了否则我怎会主动现身?不过嘛要杀夜流冰我没这个本事你们也不行。”

“难道他真的是杀不死的妖怪?”

“看来你已经探过梦潭了。嗯你还通晓飞行。”

我心中一凛仅凭一句话面具妖怪就摸出了我的几分底子。对着这么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今后说话还真得小心。

面具妖怪续道:“你说得没错。夜流冰是杀不死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

海姬断然摇头:“既然是活着的妖怪怎么可能不是血­肉­之躯?”

“整个魔刹天只有几个妖怪清楚夜流冰的真身。”面具妖怪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冷笑道:“妖王夜流冰是梦凝化而成的妖怪。”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由梦凝化?你不是在糊弄我们吧?”

“天下之奇。远任何人妖的想象。你懂什么?”孙思妙不屑地瞪了我一眼面具妖怪森然道:“无论人妖法力高低睡觉时都会做梦。梦是很奇妙地东西现实生活里的愿望有时会在梦中奇迹般地实现。充满缺憾的生活在梦中也许会变得完美。”

我Сhā嘴道:“这话不假。过去我很穷所以经常梦见自己大财。抱着一堆金元宝流口水。”鼠公公也附和道:“我经常梦见自己揍得别人到处逃。”

面具妖怪哑然失笑接着道:“所以从这点来说梦是心境深处的美好愿望。千万年来魔刹天无数妖怪的梦聚而不散日子一久这些梦具有了生命凝化成了夜流冰。梦原是虚无飘渺的东西所以由梦凝化的夜流冰当然也不会是血­肉­之躯。”

我恍然大悟:“难怪夜流冰喜欢追求完美。原来他地真身是梦!”

“但梦终究是梦无法代替现实也可以说梦是现实生活里的缺憾。所以夜流冰注定了是一个悲剧。夜流冰总在追求完美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充满了缺憾。至于夜流冰的妖术拿手的有三项:冰魄花、迷香和最可怕的眠术。他利用眠术令娶来地女妖陷入梦境而不自醒永远保持所谓的完美姿态。”说到这里面具妖怪地眼神充满了憎恶。

我奇道:“你怎么对夜流冰这么了解?是不是和他有深仇大恨?”

默然半晌面具妖怪道:“因为因为。”语声有些颤抖再也说不下去了。我暗自纳闷。老狐狸也有激动的时候?

“因为夜流冰是他的师弟而被夜流冰吊在葬花渊上半死不活的女妖就是他们两个的师妹。”孙思妙长叹一声安慰般地拍了拍面具妖怪的肩。

“什么?”我失声叫道。这个消息太惊人了比母猪上树还让人吃惊面具妖怪和夜流冰竟然是同门师兄弟!

面具妖怪望着窗外的深沉夜­色­仿佛陷入了沉思:“夜流冰相貌英俊一向很讨师妹喜欢。虽然我早就提醒师妹夜流冰娶妻无数心地歹毒无情。可师妹反说夜流冰是个很可怜的妖怪执意嫁给他作第九十七个夫人妄想改变他的­性­子。还说我心胸狭窄别有用心。你们说师妹是不是很可笑?她沦落到今天面目全非地惨样是不是活该?”仰天狂笑双手紧紧抓住窗台青筋暴起结实的紫檀木窗台像面粉一样簌簌碎落。

我听得唏嘘不已也猜出了面具妖怪对师妹的感情。不消说他是来找夜流冰报仇的。甘真默默地道:“谁让她喜欢夜流冰

算夜流冰再坏、再毒她还是喜欢。”

面具妖怪怔怔地了一会呆道:“早在多年前我就想对付夜流冰了只是妖术始终差他一线又势单力孤没有绝对的把握前不想打草惊蛇。自从三年前夜流冰归顺魔主以后报仇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甘柠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所以你让你师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不管不问。”

面具妖怪语气平静:“要是轻举妄动我死了谁救师妹?”

姜到底是老的辣我暗暗佩服面具妖怪眼睁睁地看着爱人被折磨始终隐忍不。是个狠角­色­。我试探着问道:“阁下高姓大名?既然和夜流冰同门学艺应该不是无名小卒吧?”

面具妖怪并不答话接着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夜流冰主动找上孙思妙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老孙和我是莫逆之交当即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便在葬花渊附近悄悄挖出了一条地道直通这里。等老孙来了以后又利用他给师妹治病的机会和师妹调换。这些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我好奇地问道:“以夜流冰的妖术怎么没觉你挖地地道?”

“我只在亥时到寅时这几个时辰内活动。何况凭借生花妙笔足可瞒过夜流冰。”面具妖怪光秃秃地手伸出衣袖。黑暗中食指指尖彩汁滴淌鲜艳得近乎妖异。

“该说地我都说了。”顿了顿他眯起眼睛目光如尖锐的针:“现在告诉我你们的身份。”

我打了个哈哈:“我们是谁无关紧要关键是大家竭诚合作除掉夜流冰。但夜流冰不是血­肉­躯体。我们岂不是拿他没辙?”

“如何对付夜流冰是我的事。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们在后天大婚时动手条件是你们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日他***面具妖怪同样留了一手不肯照实说。和这样的老狐狸合作还真是头疼搞不好。反被他利用当枪使。我征询般地看了看海姬和甘柠真海姬柔声道:“你作主吧。”甘柠真微微颔。

“好。那就说定了!后天动手!”我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如果不靠面具妖怪我们很难救出鸠丹媚只好暂时相信他了。

“击掌为誓!”面具妖怪举起手和我击掌定盟又一一和海姬她们三个击掌立誓约定决不反悔。孙思妙瞧在眼里脸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眼前一阵彩光闪耀鸟鸣兽啸屋梁四角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猛地脱符飞出分别冲向我、鼠公公、海姬和甘真度快似电擎。扑向我的是一头白虎张牙舞爪来势汹汹。我怒吼一声一拳暗含混沌甲御术要把白虎击回符印原形。

拳头刚刚碰触白虎白虎倏地化作一缕白烟。钻进我的手背一眨眼。手背上多出了一头白虎的纹图。颜­色­很淡几乎­肉­眼难辨。我心叫不妙耳边只听到海姬她们娇叱连连鼠公公、海姬分别被印上了朱雀、玄武的纹图只有甘柠真在屋内上下腾跃轻灵闪动摇头摆尾的青龙正对她紧追不放。

“没用的你们刚才和他击掌立誓便中了四灵誓约地禁制。即使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躲过四灵附体。而且四灵和你们的­精­神已经暗暗呼应你们是伤不了它们的。”孙思妙好整以暇地道。

果然甘柠真三千弱水剑击出青龙宛如空气般被剑气穿过毫无伤。而无论甘真如何躲闪青龙都犹如附骨之蛆紧紧追赶。狭小的空间内只见两条身影犹如弹丸般跳动飞穿梭看得我眼花缭乱。

“好!”面具妖怪忍不住喝彩:“这样的身手在北境也算是第一流的!只是任你法力通天也难以躲开青龙附体。”

我又急又怒破口大骂:“背信弃义地老不死贱货!暗算人的不要脸杂种!床前明月光老子­干­你娘!说话不算话全家烂肚肠!”从小学会地脏话仿佛洪水泻堤滔滔冲出。

面具妖怪目瞪口呆:“老夫活了几万年没见过你这样会骂人的。四灵附体只是防止你们违背誓约并无任何伤害。过了后天四灵会自动消失。”神­色­一肃:“小朋友你我双方利益相同老夫绝无害人之心!”

老狐狸似乎说得没错虽然被白虎附体但我并没有感觉不适。甘真忽然轻叹一声伫立不动青龙闪电般印入她的玉掌。额头上隐隐已有香汗渗出。

“能和四灵僵持那么久你还是第一个。想来阁下在北境一定声名赫赫。”面具妖怪深深打量着甘真:“你等尽管放心只要不违背誓约四灵便不会作。”

甘柠真神­色­漠然一言不海姬直呼卑鄙我恨得牙咬得痒痒的但事到如今只好受他挟制。日他***难怪老狐狸肯把他和夜流冰的恩怨和盘托出原来早已做好准备。

直到此时此刻面具妖怪才将他拟定的计划一步步细细道来。黑暗中凝视着他狡黠闪烁的目光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妖怪比夜流冰更可怕!

第六册第六章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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