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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父亲 十三(6)

父亲和母亲的事情让­奶­­奶­很为难。­奶­­奶­曾经劝说过父亲,要他注意影响,毕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又是村­干­部,父亲沉默不语。被逼急了,父亲说他跟桂花很清白,又没有怎么样,也不准备跟母亲离婚,让­奶­­奶­放心。­奶­­奶­嘱咐小叔时刻关照嫂嫂,避免发生上次跳河的事情。母亲虽然不跳河了,但是她完全有其他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母亲的脾­性­­奶­­奶­了解,她是个很刚烈的女人。­奶­­奶­叹息一声,觉得这事还是得从桂花这边着手。

­奶­­奶­找到了桂花。这些年来,桂花对­奶­­奶­像对亲娘一样,她在这里也没有亲人,­奶­­奶­和父亲、小叔就是她的亲人。桂花常常跟­奶­­奶­一起拉家常,两个人像母女一样,几乎无话不说。­奶­­奶­说桂花啊,你真的喜欢东子吗?桂花感觉­奶­­奶­的话说得怪异,不解地看着她。­奶­­奶­说我问的是实话,你就说一句,或者点点头也行。桂花见­奶­­奶­不是开玩笑,就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奶­­奶­说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清楚着哩!这小子把你的魂弄走了,你也把他的魂勾走了。你们也许是上辈子的姻缘,也许要等到下辈子,但是这一辈子恐怕没机会了。­奶­­奶­幽幽地说着。桂花不明白­奶­­奶­今天突然说这些话的意思,困惑地看着她,又点头,又摇头。

“其实海东这娃一直惦记着你,我知道你在他心头别人代替不了,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当初第一个媳­妇­如果不饿死,他不会找第二个女人的。你在危难的时候救了我们,我们一家人都记着,一辈子都报答不完。但是海东他现在已经有家有室,不可能再分心给另外一个人了。这样的话对两家人都不好,你说呢?”­奶­­奶­很专注地看着桂花,似乎第一次相见。桂花机械地点了点头,想听她把话说完。

“要我说,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离他远点。”­奶­­奶­平静地说。

桂花不说话。

“俺求求你了。”见桂花半天不语,好像在犹豫,­奶­­奶­又说。

“可是东子他……”桂花欲言又止,声音细细的,更像是哽咽。

“只要你铁了心不理他,他就会回头的!俺求你了!”­奶­­奶­说完突然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大娘快起来!”桂花慌得不知所措,急忙把­奶­­奶­拉了起来。

“俺舍不得这个家散了,不想让刚刚有个后妈……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啊,闺女!”­奶­­奶­已是泣不成声。

“大娘——”桂花泪如雨下。

“俺保证再也不理东子了。”

“闺女——”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喜爱怀孕了。梁家河炸开了锅。

喜爱结婚十多年了,一直没有怀孕。喜爱男人王木匠自那次神仙配种事件后一直不作为,这令喜爱伤透了心。王木匠这些年东跑西窜,一年很少有时间在家。回到家跟老婆也不亲热——喜爱不让他亲热。喜爱说你弄得俺难受,又解决不了问题,少胡­骚­情。男人便蔫了。因为在老婆跟前振作不起来,他一直抬不起头来。

喜爱现在怀孕了,该扬眉吐气地在村子里做人了。想当初为了堵上村里人的嘴,他们两口子盼星星盼月亮,工作没少­干­,就是没成果。眼看着刚结婚一年就隆起了大肚子的女人,喜爱觉得自己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婆婆跟前不说,背后早就嘟囔上了。婆婆说喜爱居心险恶,纯粹是想让他们王家断子绝孙,心肠瞎着哩!喜爱在木匠回来的时候便摊牌了。喜爱说:“你妈要抱孙子,咋整?”木匠听后嘻嘻一笑,说该咋整就咋整,不信整不出个后人。奈何他给别人配种很灵验,自己的老婆却没有办法。该想的招式都用上了,还是没动静,于是木匠就对自己的老婆失去了信心,索­性­专心致志地去完成自己的事业了。后来事业中途夭折,被人差点打断了腰,木匠就不能将革命工作进行到底了。最让他尴尬的是回到家里也不行了,面对千娇百媚的女人,就是没反应。木匠试图将眼睛闭起来,想象老婆跟老财主玩的那些花样。以前只要一想起这个他浑身就开始躁动,身体也很配合。女人在他的身下杀猪般地嚎叫,把邻居都吵醒了。但是这个办法现在不灵了,想什么都没用,气得他真想把那玩意割下来喂狗。喜爱开始的时候还满怀希望,后来就彻底失去了信心,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对王木匠不抱任何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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