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跟凤凤私奔后,一去三年,杳无音信。奶奶不时地念叨着,骂小叔没良心,把家里人全忘了。
最可怜的当然还是拴狗,他像只流浪狗似的没家没舍。曹寡妇跟大毛关系紧密了后就很少再为难他了。她其实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得拴狗,更怪不得大毛的。晚上在一起的时候当然还要唠叨,毕竟凤凤是自己的亲骨肉,要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可这女子也忒伤人心了,光顾着自己快活,把老娘都忘了。
人去了感觉时间很快,不知不觉母亲已经过三周年了,我也要上初中了。村里上初中都是靠推荐,我跟姐姐还有花茸都没问题。黑子说他喜欢放羊,不愿上学了。老赵不依,把孩子硬送到学校,结果他前脚刚走,黑子后面就跟着回来了。气得老赵把儿子狠狠地揍了一顿,赶到山上不让回家。黑子说我宁愿在山上受风吹日晒,也不愿意坐在教室里受罪,从此他就开始替父亲放羊。我回去后偶尔能看到他,人已经晒得像黑猩猩一样黑了。
我们的初中在南塬上,这里也是洛河公社的所在地。洛河中学有一千多名学生,初、高中都有。那时候初中实行两年制,高中也是两年,北塬、西塬与洛河川的学生都集中在了这里。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北京知青,姓呼延,给我们代语文课。呼延老师讲一口很好听的普通话,上课的时候抑扬顿挫,因此他的课大家都喜欢听。呼延老师上课的时候教室里静悄悄的,很少有说话和做小动作的,因为他很严厉,对调皮捣蛋的学生严惩不贷。但是其他科目的老师就没有这样威严了。数学老师的课还凑合,很多同学在听,也有捣乱的,他们被老师拉到讲台上站一堂课。课堂秩序最乱的是欧阳老师的课。欧阳老师叫欧阳春,也是个北京知青,她给我们代地理课,课堂上没有人听她讲,她气得呜呜地哭。班主任来把调皮的学生叫出去狠狠地打了一顿,情况才有所好转。欧阳老师知道我比较安静,对她的课很感兴趣。因为那时我确实对地理非常入迷,她的课是我喜欢的,因此下课以后她就让我到她的办公室,借书给我看。有时老师做好了饭也会叫我去,白白的米饭梁家河是没有的,我一直不明白我们那里为什么不种水稻只种玉米和糜子等粗粮。米饭没有菜,就那样刨拉着吃,我吃得津津有味,老师看着我嘻嘻地笑了。以后每到上课的时候她就让我回答问题,我的回答让她很满意。欧阳老师要同学们以我为榜样。同学们都不以为然,下课后就瞎起哄,说我是个小白脸,欧阳老师喜欢我。那时我才十二岁,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不甚在意。班上的男生很多都比我大,有的已经十七八岁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上学那么晚。因为离家远,我们都住校。晚上几个同学偷看欧阳老师洗澡,我想阻止他们,可最终按捺不住好奇,便跟着他们来到操场。操场的旁边有一堵墙,站在上面可以看见欧阳老师的宿舍。她的宿舍和办公室是一起的,晚上拉了窗帘里面就是她的私秘世界了,我们一直都很好奇。欧阳老师的办公室背对着操场,办公室的前面有一扇很大的窗子,晚上的时候就拉上了。后面有一个小天窗,因为离地面很高,加之对面是操场,夜里很少有人,所以老师从来没留意过那里,但是站在墙头上就可以俯视她的房间,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们战战兢兢地站在墙头上,因为怕值班的老师看见,不敢大声说话,有风吹草动就赶紧趴在墙头上。那天晚上没有月光,天上的星星也很少。透过后面的窗户,我们看见欧阳老师把炉子上烧的水倒在洗衣盆里,然后开始脱衣服。她准备洗澡了!大家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洗衣盆里的水腾腾地冒着热气,屋子里袅袅娜娜,很有情致。这时欧阳老师已经把外面的衣服脱掉了,她下意识的走到窗子前把窗帘往严拉了拉,却没料到几双稚嫩而饥渴的眼睛正通过后窗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在等待着她把最后剩下的内衣脱掉,欧阳老师俯下身子把水撩在身上,她的眉毛皱了一下,水似乎有些烫,于是又走到水缸前舀了一瓢凉水,用手搅了搅,这才把脚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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