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慧不好意思地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其实你没有必要知道。”李勇应答道。
马慧急切地又问:“你告诉我……我真的很感谢你!”
李勇看着她,笑了……
看到这里,王强感慨地说道:“很浪漫的开始嘛。”
张超继续翻着信,说道:“我们往下看吧,也许这就是马慧说的不幸呢。”
这时,手机响起来。张超打开手机:“喂,局长……好,我们马上回去。”
“什么事儿?”王强问道。
张超收起马慧的信,答道:“局长说有急事儿,让我们马上回去。”于是,俩人便匆匆地走出了案发现场……
15
张超和王强刚在公安局门口下车,一名公安人员跑上来报告:“快上去吧,局长在上面等你。”
张超好奇地问:“什么事儿?”
公安人员摇摇头,说:“不知道。”
于是,他们就匆匆地上楼。
局长一见到张超和王强走进办公室,便指着两个穿便衣的人向张超介绍说:“这是东林市公安局的王副局长和陈科长。他们那里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估计和你去年抓的发生在本市的杀人案有一定关系。所以,他们需要我们的协助……”大家就互相握手寒暄。
各位入座后,王副局长说:“情况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我们东林市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案……”
在东林市东文雅居民区内,东方房地产公司经理朱一达提着包回家,他走上楼梯用钥匙打开了门。朱一达愣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被捆在屋子角落的地上,拼命地挣扎着。
他心一惊,刚想转头,头上便挨了一闷棍,“啪”一声倒在了地上。
朱一达渐渐地清醒过来,慢慢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两个蒙面人正看着他,并收拾着从他家里搜索出来的首饰等。
朱一达摇摇头,有血从头上慢慢地流了下来。
蒙面人A威胁道:“告诉我们,钱在什么地方?”
蒙面人B补充道:“我们就是要财,不要命。”
朱一达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他的妻子和儿子,惊慌地问:“你们把我的妻子和儿子怎么样了?”
蒙面人A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现在还没事。”
蒙面人B又补充道:“有事没事看你的态度。”
朱一达立刻紧张,道:“我这里有钱,你们拿去吧。”
蒙面人A从朱一达的包里拿出一叠钱,说:“我们早就搜过你的包,就这么一点钱,你哄傻瓜呀。”
朱一达叫道:“那是一万八千块呢。”
蒙面人B讥讽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们不了解你,我们对你朱一达是很了解的。你是东方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就你坐的凯迪拉克车都180万,你住的这套房子也有100多万。我们还知道,你养了一个情妇,在上海,光你花在她身上的钱也有100多万。我们完全可以不这样,可以写信勒索你。你肯定也害怕,拿出百八十万也有可能的。但我们不愿这样做,那样太慢了,不如这样来得快。怎么样?我的话已经说明白了,你该明白我们开的什么价了吧。”
朱一达想了想说:“我虽然有些钱,但我的开销也大,手里真的没有多少钱了。”
蒙面人A掏出一把刀子说:“现在不是你和我们讨价还价的时候,是你想要命还是想要钱的时候,要钱没命。”
朱一达惊恐地问:“你们要多少钱?”
蒙面人B不慌不忙说:“你看着办吧。你别忘了,这是抢劫,不是勒索,没有谈的余地。”
蒙面人A开始急了,骂道:“别他娘的废话,快拿钱来。”
朱一达只好应付说:“钱都不在家里,都在银行存着。”
蒙面人B拿出朱一达的身份证,说:“这是身份证,你告诉我们存折和密码。”
“存折都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真的都没有在家放。”朱一达假装冷静地说道。
蒙面人A威胁道:“不说实话,小心你的小命。”
“真的,真的都在办公室。”朱一达连忙回答。
蒙面人A忙从他身上搜出钥匙,摆弄着说:“是哪把钥匙?”
蒙面人B想了想,说道:“不,我们不会那么傻,我们也不会让你节外生枝。现在你打电话给你的会计,让他取五十万送到家里来,就说你急用。”
蒙面人A忙去拿电话过来,道:“号码是多少?”
朱一达答道:“76543083,会计叫李亚。”电话拨通,蒙面人A把话筒送过去,低声威胁着:“记着,要捣鬼就杀了你。”
朱一达点点头。这时,电话通了,朱一达马上说:“李亚吗?我是朱一达,让你办点事。到公司去,坏柜子边上,人型的柜子里,帮我取50万块,家里急用。快点送到家里,包紧点,按时送到我家里来。”
在电话的另一头,公司会计李亚愣着了:“朱经理,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怪呢?哪里有坏柜子,哪有人型柜子呀!你今天怎么啦?”
这头的朱一达心里急了,喊道:“你快去办,你要不明白,找别人商量一下……”
李亚仍然是不明白,问道:“朱经理,你再说明白点,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还找别人商量什么?以前取钱从来没有这样呀……你再说明白一点。”
朱一达着急的冲口而出:“你快点吧,要不我就没……”
蒙面人A觉得不对,“啪”地按下电话,怒骂道:“你想死呀。”
李亚听到电话那头的反应和突然的挂断,猛然一惊,心想朱经理可能出事了。便匆匆地跑出来找副经理商量。很快,副经理便匆匆地拉着李亚上了车,汽车向着最近的公安局开出去……
这时,在朱一达家里的匪徒似乎惊觉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蒙面人A着急地道:“怎么办?”
蒙面人B思索了片刻,说:“他已经暴露了我们,接电话的人肯定会去报警。我们必须得快点离开这里。”
蒙面人A生气地道:“妈的,他胆太大了。”说着走过去狠狠地踢了朱一达一脚,朱一达的鼻子又流出血来。
蒙面人B快速地把首饰等装起来。
蒙面人A狠狠地:“杀了他。”蒙面人B拿出一把刀,扔给A。
蒙面人A对朱一达发狠,说:“看起来是你自找的。”
朱一达见到这样的情况,立刻惊慌地大叫:“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钱。”
蒙面人B催促道:“快点,留他条命,给他点颜色看看。”
蒙面人A狠狠地一刀扎下去,朱一达一声惊叫……倒在了血泊中……
“等我们赶到朱一达家时,歹徒已经逃跑。朱一达的大腿被捅了一刀,流血过多已昏过去。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朱一达在医院醒来后,提供的惟一线索是两个歹徒都操着XX市口音。我们分析认为,这可能是一起连锁抢劫案。为防止再发生类似的案件,所以我们想和你们联手。”
“去年我们市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一起案子,受害人是个女富婆。罪犯也是事先踩了点,在掌握了她的许多材料后抢劫的。女富婆当时给了歹徒二十万现金和价值十几万的首饰。更可恨的是罪犯抢劫后还轮奸了受害人,并把性病传染给了受害人。可惜的是在案发后受害人由于害怕报复没敢报案,第四天才壮着胆子来找我们。失去了很多可以抓到的线索,使案子困难重重。后来虽然有了怀疑目标,但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这件案子到现在还在挂着。”张超也把去年发生的抢劫案简单地向王副局长做了介绍。
局长提出疑问,说:“从现在的情况看,东林市的这起抢劫案和我市去年发生的那起抢劫案有许多共同之处,我们是否可以把这两件案子并案处理?”
王副局长点点头,道:“我们也希望并案,能把案件尽快查清结案,以免后患。”
局长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张超,你现在经手的这个案子怎么样?”
“局长,我们今天再次搜查了现场,发现了死者马慧的一封遗书。从遗书的情况看,极有可能是马慧杀了李勇后自杀,但更多证据还需要搜集。另外,从这起案子来看似乎背后还有可能隐藏着更深的东西。”局长点点头,道:“由于原来的案子是你经手的,我的意思是东林市的这件并案案件还由你参加,那边的案子由王强同志多干点,你把破案的重点往抢劫案这边放一放。也许这是个机会,能把我市去年的那起沉案找到突破点。王副局长,除张超同志外我再给你们调三个同志配合工作,你看如何?”
王副局长微笑着说道:“非常感谢!”
16
张超和另外一个公安人员把王副局长送到公安局招待所。走到门口时,张超带着歉意说道:“王副局长,只好委屈你了。”
王副局长无奈地摇摇头,道:“咱们办案什么时候住过好地方。”张超认同地笑了,于是两人一同走进屋里……
放下东西,王副局长说:“还有一条线索,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它和抢劫案有关,但它和你们市有关。”
张超好奇问道:“什么事儿?”
王副局长说出过去查案的一件经历:“案件发生后我们在东林市进行了严查。结果在一个村庄里发现有三个人同居一屋,而且是两男一女。我们对他们的关系表示怀疑,要求看看他们的身份证。他们当时拿出了一份结婚证,其中一个男人和那个女人是夫妻,但另一个男人却拿不出身份证。当时检查身份证的民警有点疏忽,就相信了那对夫妻的话,放弃了检查。出门后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又转身回去查……却发现人已经跑了。只见卫生间的窗户玻璃被砸碎。我们的人仔细地勘查了现场,发现其中的一块玻璃上有血,就把带血的玻璃包起来,带回公安局里……我们分析这块带血的玻璃是逃犯在翻越玻璃窗时划破的,但不可能是划破前部,肯定是后背,这是对血液的化验报告。”
张超接过化验单看完后,说:“如何证明这个案件和我市有关系呢?”
王副局长解释道:“他们在逃跑时可能太慌张,把结婚证丢在了现场。这张结婚证是你们市东河区政府发的。”
张超接过结婚证,细心地看了看结婚证上的一男一女。张超思索了一下,又问:“这照片上的两个人是现场的两个人吗?”
王副局长带着遗憾的口气,道:“民警是个新同志,他只说很像,但不敢确定。”
张超盯着手中的结婚证,道:“我打电话让东河区政府来个同志查一下情况。”
王副局长急忙提议,说:“我们到东河去一趟吧。”
张超不好意思笑着道:“那你先洗把脸,我和东河区联系一下,我们下午过去。”
17
局长仔细地看着马慧的遗书,希望能从中找到案情的一些新进展……
“……在和李勇结婚后,我们的确也过了一段美好生活……我觉得那时候,他是我一生可依靠的人,我也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一天他告诉我,他由于工作需要到另外一个城市去参加一项工程,会挣很多很多的钱……为了我们能有个美好的生活,为了不因为我而影响他的工作,我对他说你去吧,别想我,我会等着你。他也说,他会每天晚上都给我打电话的,他每天都会想着我。看着他坐的火车远去,虽然有点伤感,但我仍然觉得很幸福……”
电话响,马慧急忙拿起电话。
“马慧,想我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李勇的声音。马慧依恋地说道:“怎么不想啊,你快回来吧。”
“你真的那么想我吗?”马慧反问道:“不相信我?”
“你要想我,我现在就回去。”电话的那边李勇开玩笑地说道。马慧对着话筒羞涩地:“我想死你了。”
“你现在打开门。”李勇笑着说道。马慧疑惑地问:“干什么?”
“你会有一个惊喜。”马慧放下电话,跑过去打开大门。马慧看到了站在门外提着行李的李勇。
马慧高兴地扑了上去……
马慧拿着李勇给她带回来的衣服,试了一套又一套,心里像吃了蜜糖般的喜悦。新潮的鞋子更是换了一双又一双……
“……有时候他一个月回来一次,有时候他两个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他都给我带回许多漂亮衣服,带回许多新潮的东西……他带回那么多的东西使家里的生活变得奢侈起来,我觉得更爱他。谁不希望自己的老公能干呢?我从来没想过去追问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
马慧看着报纸上有关富婆凶杀案的报道。
马慧看完后立刻慌张地叫道,“李勇,李勇!”
李勇从厨房慢悠悠地走出来,“什么事?”
马慧指着报纸上的报道,“你看!”
李勇走过来,看了报纸说:“这有什么稀奇的。”
马慧害怕地道:“多可怕呀!怎么有人这么心狠。”
李勇不以为然,道:“现在这社会什么事儿没有?有人富有人穷就有人可能杀富济贫。”
马慧反驳道:“那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说也是谋财害命呀!”
李勇坐下来,解释道:“我听说这个女人呀,过去是干三陪的。她认识了一个大款,就沾上那人,让大款给包了起来。跟了大款十年,那大款又爱上别的女人,就给了他几十万块钱,分手了。这样女人的钱来路也不是正的。”
“你怎么知道?”
“我听同事们说的,全城谁不议论这件事。”
马慧似乎心有余悸,说:“真可怕。李勇,你在外面可要小心。”她小心地叮嘱着。
李勇安慰道:“放心。凭我这身块,三五个人近不了我,吃不了亏。”
马慧小鸟依人地偎依在李勇怀里:“李勇,为了我,你也别惹事儿。”李勇搂着她,承诺道:“我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话中有什么假,同时我也没想到他会编个圈套套了我四五年。直到今年年初他连着三个月没回家,我心里有点慌,可又不知道他在外地工作的电话,便到他工作的单位去找他……”
马慧下了出租车,走到建筑机械厂门口,对门卫说道:“同志,同志……”
门卫从屋里走出来,问道:“你找人?”
马慧应了一声:“对。”
“找谁呀?”
“李勇。”
“李勇?李勇是干什么的?”
“是你们保卫处的。”
“保卫处?我们天天和保卫处打交道,怎么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马慧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急忙说:“不会吧,他是你们的保卫科长呀。”
门卫摇摇头:“没有听说这个人。”
马慧愣了片刻说:“那让我进去问问你们厂长吧。”
“去吧,在办公楼二楼206房间。”门卫答道。马慧说了声谢谢,匆匆向着办公室的方向走过去。
马慧推开办公室的门。
只见屋里坐着三个人,一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另两人坐在沙发上。马慧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厂长在吗?”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答道:“有什么事吗?”另一个人介绍说:“他是郑厂长。”
马慧说出自己的身份:“我是李勇的爱人。”郑厂长想了想,又问:“李勇?哪个李勇?”
马慧忙说:“就是你们保卫科的李勇。”
郑厂长想了想,说道:“保卫科李勇?我们保卫科好像没有叫李勇的。”另外一个人也附和道:“没有,没有这个人。”马慧心里开始急了不相信地问:“真的没有吗?”郑厂长肯定地说:“没有,确实没有。”
一直坐在那里没说话的那个男人开口了:“你说的李勇是不是高高的个子,瘦瘦的?”
马慧连忙答道:“对对对,就是他。”
“郑厂长,你不认识他。他五年前曾在咱们厂保卫科干过,是聘用的保卫员,四年前就被开除了。”那个男人对郑厂长解释道。
郑厂长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厂里发现他有盗窃行为。更重要的是有一次他企图强Jian一个夜班女工。”
马慧一听如五雷轰顶,一ρi股坐在地上。
三人连忙赶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
马慧支撑着说:“没事……没事儿……你说的真是李勇吗?”
那人答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李勇。我记得那个李勇是瘦高个儿。哎,对了,他ρi股上小的时候让狗咬过一次,留下三个牙印……”
马慧痛苦地闭上眼,心中似乎有千万把刀割似的痛……
18
张超向解剖室走去。刚推开门,王强便迎上前去。
王强报告道:“我们检验了尸体,除了头部为铁器所伤造成致命外,没有其他异样的情况。但有一条不明显的痕迹也应引起重视,你看……”王强引着张超走到尸体的床边,用戴着橡胶手套的右手掀开白床单……
死尸趴在床上,背上明显有一条尚未长好的划痕。张超探下身去看了看,伸手按了按划痕的地方。
张超问道:“王强,技术认定这是什么东西所伤?”
王强答道:“是锐器、玻璃或铁。因为在面上创伤的同时,伤中间部位还有一条较深的创痕。所以是尖锐器械所伤的可能性很大。”
张超一惊,想起了王副局长的话,说:“真的有那么巧合吗?”
王强不解地问:“什么?”
张超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在东林市的案件中有一个细节就是嫌疑人翻窗逃跑时,背部被玻璃划伤过。你问过这条伤口形成的时间吗?”
“十五至二十天以前。”王强答道。
张超似乎想到了什么,匆忙说道:“时间和东林市的案件也相似。这样,你马上到招待所找到东林市的王副局长,把血样单拿来,与李勇的血型进行对照,越快越好。”
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明朗了……
张超、王副局长匆匆走进局长办公室。
张超从公文包里拿出血验单对局长说:“局长,检查结果出来了。李勇和留在东林市逃逸现场的血迹属于同一类型。”
局长脸色凝重地问:“是否能够判断李勇就是嫌疑犯呢?”
王副局长摇摇头,眉头轻轻皱起,困惑地答:“目前的证据还没法断定。即使断定李勇是东林市出租屋逃走的那三个人之一,也无法断定他就是劫杀现场的歹徒。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租住屋的那三个人肯定有值得怀疑和有着不可告人的东西,否则他们就不会匆匆逃走。”
张超对王副局长的推断表示赞同:“李勇是目前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局长看着手里的验血单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他已经死了。我们应该想办法通过别的渠道尽快查清李勇和劫杀案有没有直接关系。虽然目前还没有充分证据来说明这两个案可以并案,但李勇可以作为一条重要的线索。”
张超领悟局长的意思,立刻答道:“是的,局长。我正准备和王副局长到东河区查证结婚证的问题,也许那里会有新突破。”
19
一辆警车停在东河区民政局门口,张超和王副局长下了车,抬头看了一下招牌──东河区民政局。两人会心地互看一眼,就大步走了进去。
民政局负责人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同志,见是公安局的同志来查案,马上很配合地拿着这张结婚证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点头说:“是的,这个结婚证是真的。”
张超继续问:“上面的编号也是对的吗?”
“我查一下登记资料。”民政局负责人连忙打开柜子,拿出资料,对照了一会儿,然后非常肯定地说:“没错,登记号也没错,038。备案照片也没错,就是这两个人。男的叫王福海,是个体饭店的小老板。女的叫王香梅,没有工作。住址填的是东河区顺风街117号。”
张超一边听一边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请你把地址再重复一遍。”
负责人又重复了一遍:“东河区顺风街117号。”
古老的顺风街,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店铺,里面聚着或多或少的客人,路上还有匆匆赶路的人。可以看出,这是条比较繁荣的街道。
张超和王副局长在这条繁荣的顺风街上走着。
张超环视着四周说:“这条街是老城区,居住的都是本市的一些老市民。主要以做生意为主,所以有些时候治安工作很不好做。”
王副局长点点头叹道:“是呀,老城区的改造永远是治安上的一个大问题。”
张超突然指了指不远处说:“你看,就是那个饭店吧。”
顺着张超手指的方向看去,马路对面有一个小饭店,店里坐有不少人在吃饭。他们快步走过去。
张超碰了碰王副局长的手示意道:“你看,那个围着白围裙转来转去的就是王福海。”
王副局长看着那个人问:“你认识他?”
张超微微笑了一下:“和照片上的人一个模样。虽然比几年前胖了点,但人形没变。”
胖胖的王福海正在招待几个人坐下,一回头,碰上张超和王副局长,热情地招呼:“两位,想吃点什么?”
张超看了他一眼,直接问他:“你是老板吧?”
一听这话,聪明的王福海马上警惕起来,用最快的速度上下打量他们,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我是王福海,请问两位是工商的还是税务的?”
张超感觉他这人有点奇怪,侧侧头瞟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
王福海又一次打量他们道:“反正看着两位的气质是国家执法单位的,一般老百姓没这个气质。”
听了这话,张超感觉这个王福海也蛮机灵的。他笑了笑就直说:“公安局的。”
王福海一惊,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啊?我可没犯什么事呀!”
张超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下心来,说:“能找个地方吗?我们向你了解点情况。”
王福海想了想,恭敬地说:“到后院吧,我家就在后院。”
张超和王副局长就跟着王福海穿过饭店来到后院。王福海的后院也算优雅,种满了颜色鲜艳的花,旁边的一棵树上还挂了两个小鸟笼。小鸟正欢快地叫着。
王福海很热情地招呼道:“屋里坐吧。”
张超边观察四周的环境边说:“就在院里说吧。”
王福海急忙跑进屋里搬了两个凳子出来,笑嘻嘻地说:“坐坐,我去倒点水。”
张超忙说:“不用了,你坐,咱们说说。”
王福海见这样,就跟他们一起坐下了。
张超随意地问:“你爱人呢?”
王福海一听,就把头转向屋子,大声喊道:“香梅,香梅。”
只一会儿工夫,照片上的女人匆匆忙忙地从里面走出来。擦擦手上的水,弯下腰问:“什么事儿?”
王福海对张超和王副局长介绍说:“这就是我爱人。”然后又转头对那女人说:“过来过来,这两个同志找咱们调查点事儿。”
香梅冲他们点头问道:“调查什么事儿?公安局的不是?”
张超打量了这个女人,笑道:“你说对了。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香梅想了想回答:“九八年。九八年夏天吧。”
王福海搭嘴道:“是夏天。天热还穿着裤衩呢。”
张超点点头继续问:“我看看你们的结婚证好吗?”
香梅有点不高兴地问:“怎么,你们还怀疑我们是假的?”
王福海对她摆摆手,轻轻地说:“去拿吧,拿吧。让公安局的同志看看嘛。”
香梅不情愿地进屋里去拿结婚证。
王福海连忙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张超严肃地说道:“是有点情况。”
聪明的王福海看到张超和王副局长满脸严肃便不敢多问,只是笑笑地坐着。
香梅把结婚证拿出来,递给张超。张超看了看问:“结婚证应该是双份的,那另一份呢?”
香梅连忙解释道:“一直放在衣柜的抽屉里,可刚才我找了半天只找到这一份。那份不是卷在衣服堆里了,就是让孩子给拿去玩了。怎么了,一份还不能证明吗?”
张超没有直接回答她,又问:“能不能找孩子问一问?孩子呢?”
王福海忙站起身来:“在前面玩。我去叫他。”王福海心想这两个公安局也不知道是搞什么名堂?问问题这么细腻。我们又没有犯法。他心里犯嘀咕,但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并没有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王福海走到饭店门口。门口有一个孩子大约七八岁,胖胖乎乎的。他头戴白帽子,身穿蓝色球服,正在踢足球,大汗淋漓的,玩得开心极了。一看就是父子俩。
王福海走过来,朝孩子招招手:“别玩了,快回家去。”
孩子正玩在尽兴上,扭着头说:“不!”便又跑去踢球。王福海只得追上把孩子强行抱走,不服气的孩子对他又踢又闹。
王福海紧紧抱着他,一直走到后院才把孩了放下,问道:“佳佳,告诉爸爸,你见过这个吗?”说着把结婚证给他看。
佳佳咬着嘴唇,看看结婚证,摇摇头。
“真的没有看过?”王福海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又问。佳佳脸红了,低下头。
王福海变脸了,严厉地喊道:“说,见过没有?”
佳佳怕了,小声地说:“二爹拿走了。”
王福海更严厉地问:“什么时候拿的?”
佳佳更惊慌了,不敢看王福海,低头小声地答道:“可早了。”
王福海气极了:“啥时候?”
佳佳的声音更小了:“过年的时候。”
王福海忍住气继续问,语调却掩饰不住地高了好几倍:“他怎么拿去的?”
佳佳哽咽着又有点委屈地答道:“我拿着在门口玩,他看见了说给我一块钱让我卖给他,还说不让我和你说。”
王福海又气又想笑:“妈的,连你爹的结婚证都敢卖。”佳佳突然吓得“哇”地一声哭了。
看到孩子哭,王福海的气一下子消了一大半,对香梅说:“把孩子抱去哄哄。”香梅把孩子抱回屋。
王福海坐下说:“孩子说的二爹就是我二弟,我们都管叔叔叫二爹。我叫王福海,他叫王福生,住在水泥厂家属院。他原来在水泥厂上班,所以在那里分了房子。”
“他现在干什么工作?”
“原来在水泥厂运输队开汽车,现在厂垮台了,下岗了。从去年开始就到东林市郊区一个农民家给人家当司机。”
张超又问:“他多大了?”
王福海:“比我小一岁,我们俩长得很像。”
张超试探着问:“你认为他拿你结婚证干什么?”
听到张超这样问,王福海叹了口气说:“实话给你们说吧,我这个弟弟年龄也不小了,可由于不学正道,一直没有结婚。这两年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我估计他拿我的结婚证就是想找旅馆呀,招待所的,要不人家不让同住。是不是他出什么事啦?”
张超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继续问:“你最近见过他吗?”
王福海努力地想了想,有点气愤地说:“前天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让我借给他点钱,我拒绝了他。我说你要不走正道,我不会给你一分钱。他生气了,在电话里说我要是不顾兄弟情分,就别怪他也不顾兄弟情分。”
张超眼前一亮:“你说他住在哪里?”
王福海不肯定地说:“可能在水泥厂家属院。”
20
水泥厂家属院里,矗立着一座极其破旧的居民楼,外面那层红色的砖块由于年久失修,已开始一点点地掉落。在楼的南端是一道通向上面的昏暗的楼梯。
王福海带着张超、王副局长上来。王福海指了指:“就这里。”
张超点点头,示意他敲门。
王福海敲了一下门,没动静。又敲门,仍无动静。王福海又喊:“福生,福生!”里面仍无动静。
张超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说:“再喊!”
王福海又大声喊道:“福生,我给你送钱来了,快开门吧。”仍没动静。
王福海无奈地说:“可能不在家。”
“问问邻居。”
王福海敲对面的门,一年过花甲的老人开门:“有事吗?”
王福海很礼貌地向老人自我介绍道:“我是福生他哥,来找福生。”
老人看着福海,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说:“啊,我以前见过你,你是福海。”
王福海用力地点点头:“对!福生不在?”
老人说:“在吧。昨天晚上我还见他回家来了,今儿早上没出门……”
正在这时候,王福生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影飞快地冲下楼去……
张超和王副局长条件反射般跟着冲了下去。
一头雾水的王福海喊道:“福生,你跑什么?”
这时,张超和王副局长已经追到楼下。等到他们跑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时,王福生早就不知去向了。他们只得分头去找。张超跑向一头,没发现王福生的踪影。王副局长跑向另一头,也没有王福生的踪影。王福海从楼里跑出来,也不知怎么办,满脸惆怅。
楼道里,老太太刚想关门,却发现一个妙龄女人从王福生家走出来,她径自走到老人跟前说:“大妈,借我口水喝。”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女人推进门内。门关上了……
大街上的王副局长和张超只好空手而回。
王副局长气愤地说:“给他跑了。”
张超也无奈地说:“我给局里打电话,展开全面搜索。”
王福海走过来说:“看来他是真的做了亏心事啦。”
王副局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回他屋里看看。”
一行人回到王福生的住所。室里只有一张破烂的木椅子,一张硬邦邦的又乱又脏的床,换下的脏兮兮的衣服胡乱地扔在床上,旧杂志和报纸丢得到处都是。
王副局长和王福海进来,挨着房间仔细地搜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过了一会儿,张超也进来了,他进入另一个房间。
王副局长掀开被褥,发现一件女人的内衣。他看了看,把它放在一张报纸上。
张超拉开柜子看了看,刚要关,却发现柜门后面挂着两把刀。张超觉得有点可疑,于是把刀取下,仔细看。
王副局长查找了一遍,没再发现什么线索。转向王福海,问道:“你知道你弟弟最近和哪个女人有来往吗?”
王福海正为弟弟犯事感到又伤心又气愤:“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不会让我知道。”
这时张超走过来:“邻居会不会知道呢?”王副局长觉得有道理,便走出门外想找个邻居问问。这时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漂亮女人从对面走出来,轻轻地关上门。她转身看到王副局长,冲他一笑,然后低头下楼去了。王副局长走到对面,又看了一眼女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王副局长试探着敲对面的门,里面没动静,他又敲了敲门,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王副局长隐隐感到不安。心想,刚刚老人家还在,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出去了,就是出去也不会这么快的。他再一次敲门,并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听,还是没动静。他不再犹豫了,用力一推,门竟是开着。他推门进去,探头喊道:“大妈,大妈……”里面没人应答。他慢慢地走进来,边喊边用眼睛观察着屋内的一切:“大妈,大妈。”仍然是死一般寂静。当他走进一个内房门口推开门时,他愣着了:老人被捆在一张椅子上,嘴上塞着布,她的脸由于恐惧而变得惨白惨白的。王副局长忙冲过来,除掉老人嘴中的布,问道:“发生什么事啦?”
老太太有气无力地答道:“一个女人……一个女人……”
刚获悉情况的张超紧随王副局长又冲下楼来,可那女人早就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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