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保安看了看张建平,接着说:“第二个是个年轻人,长得很帅。前几次是夜里随陈小姐一块回来的,后来就一个人打的来。这个人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有一次,我不让出租车进院内,他还和我吵了起来。”
张建平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从口袋摸出一张照片,递到保安面前,问:“看一下,是这个人吗?”
“对对对!就是他,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就是这个人。”
张建平谢过保安,然后用锐利的目光盯了照片几秒钟,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12
公安局办公室里,张建平正在翻阅有关这个案件的资料。这时,方强敲门走了进来说:“队长,电话已经查清楚了。”
“是谁的?”
“是个大人物。”方强凑到张建平的耳边小声地说。
“确定没错了吗?”张建平严肃地问。
“我们查得很清楚了,确定没有错误。那是他办公室的专用电话,电话电脑显示就在9点30左右陈茵和他通过一次电话,而三十分钟后陈茵就自杀了。”
张建平点了点头,转身看着窗外暗淡的阳光,陷入了沉思。
公安局长在办公室徘徊着。见到张建平来了,他拍了拍张建平的肩膀,会心地笑了一下说:“还真是一件关系复杂的案件。”
张建平看着局长笑了笑说:“是的。现在还搞不清陈茵和那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比较肯定的是陈茵对朱森林之死有着重大的嫌疑。”
局长突然收起笑脸,认真地说:“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触犯法律,我们都不能偏袒。你认为下一步怎么做?”
张建平严肃地回答:“王桂芳是另一嫌疑人。在陈茵死后,她恐怕是惟一的知情者,只有找到她才能找到下一步的突破口。如果她是凶手之一,那么她现在正躲在香港观望风声,只有安全了,她才会回来。我有个主意,就是想让她的丈夫做个诱饵,让她以为安全了,就回来了。”
局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张建平说:“不过也要注意法律的尺度。”
张建平会心地一笑。他决定实行他的计划——跟王桂芳的丈夫谈一下。
审讯室里坐着那个中年男人,外表看他财大气粗,从头到脚都有着富人的气质。但同时在他骨子里也透露出一股直率和冲动。
张建平走了过来,在中年男人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说:“现在我们也希望能尽早的使无辜者解放,使犯罪分子落网。”
中年人干脆地说:“如果是王桂芳犯罪,我一定协助你们把她抓起来的。”
张建平扫视了一下中年人,用缓慢的语气说:“现在还不能说王桂芳就是犯罪者,但适当的调查是少不了的。可现在她在香港……”
中年男人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我可以打电话给她,让她立刻回来。你们放心,我不会告诉她让她回来干什么的,我也决不会说警察在找她。嗯,我就说,她爸病了,她肯定会回来的。”
几个人在审讯室计划着……
13
中午,阳光猛烈地照射在机场的跑道上。一架香港民航客机正缓缓降落。张建平和方强早就在接机处等候了。
方强理了理衣领,问道:“你认为王桂芳会坐这班飞机回来吗?”
张建平点点头:“我估计会。因为三个小时前她上飞机时不是还给她爸打电话了吗?这说明她是相信她父亲病了的。”
出站口那边,人群潮涌。一个打扮时髦的妇女进入了张建平的视线。他拍拍方强说:“看见了吗,就是那个女人。”
方强立刻说:“嗯。快看!她去取行李了。”
“你快把外面的车准备好。”张建平对方强说。
方强点头,迅速走了出去。王桂芳拖着行李,高傲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往外面走去。
张建平等人跟了上去。
王桂芳快步走了出来。这时有人问她:“要出租车吗?”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说:“不需要。”然后继续站在门口等。
她看见她家那辆白色轿车停在了离她很远的地方。她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铁青,十分不满地拖着行李走了过去。王桂芳走到车边,看见丈夫坐在车里,更恼怒地拉开车门,指着丈夫说:“你在这里干吗了,宁愿死呆在这里也不过去接接我!”
这时,方强从另一车内钻了出来,站在她身后,微笑着对王桂芳说:“小姐对不起,请你上这边的车。”
王桂芳一愣:“我怎么了,干吗要上你的车?”
方强出示了证件:“我是公安局的。现在有点事要请你回去协助调查。”王桂芳听毕,脸色苍白,神情凝重地上了公安的车。
在公安局审讯室里,两个公安人员将王桂芳带进了铁栅内。王桂芳呆呆地站在那里。
张建平一脸深沉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桂芳只是抬抬头,没说话。
“叫什么名字?”张建平再问一次。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王桂芳大声问道。
“叫什么名字?”张建平再问。
“我又没犯法,干吗要抓我?”
“你叫什么名字?回答我的问题!”张建平厉声说道。
“王桂芳。”她极不情愿地答道。
“年龄和住址。”
“三十二岁,住欧陆花园。”
“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张建平说。
“我……什么事情?我有什么事情?”王桂芳极力掩饰内心的惊慌。
“我只想告诉你,陈茵已经出事了。希望你也能认真对待问题。”张建平一脸严肃地对王桂芳说。
王桂芳大吃一惊,用颤抖的声音问:“她……她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说吧,朱森林是怎么回事?”张建平慢慢说。
听到这句话,王桂芳终于支持不住了,一头摔在地上。公安人员忙上来把她扶到椅子上。片刻,她大声哭了起来。
“说吧,政策和道理我想我不用再交代了吧。你自己应该很清楚的。”张建平淡淡地说。
王桂芳止住哭声,全身无力地说:“我知道我杀人是犯法……可朱森林也该死,杀他,我……”
“你慢慢说吧。”张建平尽量控制她的情绪。
“我和他是在星期天酒吧认识的。因为那时候我发现我老公在外面有女人,心里很苦。有一次到星期天酒吧玩,就认识了在那里上班的朱森林。小伙子长得很漂亮,我知道他是当鸭的。就经常招他去我家,或者在宾馆里幽会……”
“那陈茵是怎么认识朱森林的。”张建平问。
“是朱森林说让我给他介绍一些客源,我和陈茵是朋友,就把陈茵介绍给朱森林。”
“接着说下去。”
王桂芳开始由完全的悲伤变成了愤怒:“可我万万没想到朱森林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后来,他开始勒索我们……”
那天晚上在王桂芳家里,她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朱森林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照片在看。王桂芳理了理那把诱人的长发,躺在朱森林身边,撒娇地问道:“什么照片?”
朱森林狡黠一笑,“你过来看看吧。”
王桂芳接过来一看,愣了,“什么时候照的?”
朱森林大笑着说:“就是上回啊,我们在宾馆那次我偷偷Pāi的。”
王桂芳没好气说道:“你拍这些照片干啥?”
“没干啥,就是好玩!”
“不对啊,上次我们一起时怎么没发现你拍这些照片的?”王桂芳疑惑地问朱森林。
朱森林又是狡猾地一笑:“是我找了一个朋友藏在暗处拍的。”
王桂芳火了:“你真卑鄙,你想干吗?”
“亲爱的,不要动怒,我只是想帮你一把。”朱森林搂着王桂芳说。
王桂芳用力推开他:“帮我一把?你怎么帮我一把?”
此时朱森林笑得更奸诈了,“你别生气,你老公不是想跟你离婚吗,如果他看到这些照片就如愿以偿了。”
王桂芳气坏了:“你……你……”
“宝贝放心,我不会让他看到的。你看,我真的有点爱上你了……”朱森林假惺惺地说。
王桂芳急了,大声喊道:“你把照片给我。”说着就去朱森林手里抢照片。
朱森林把照片举得高高的,阴阴地一笑:“给你?这恐怕有点困难了。”
“怎么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时我犯了一个错误,让那个朋友帮忙拍了这些照片。现在这个朋友变脸了,说不花点钱就别想把照片取回来。我怎么求他都没用。”
王桂芳控制不住了,她逼着朱森林说:“快说,他是谁?他是干什么的?”
“这我可不敢说,他是黑社会的人,谁拿他也没办法。听说他在东北的时候手上有过两条人命呢。”朱森林振振有词地说。
“那他到底要多少钱?”王桂芳更急了。
朱森林一脸轻松地说;“也不多,就十万。”
“什么?十万?”王桂芳惊得叫出声来。
“唉!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你家的情况,说你老公开着公司,是私人公司,叫什么东工房地产开发公司,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产。这财产……他说和这些东西比起来一百万也不算多,我好说歹说,他才答应十万块给咱解决了。其实大姐对你来说十万块钱也算不了啥啊……”
“你这是勒索!”王桂芳心中又怕又怒。
“看,大姐,你要不让我管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去解决吧……”说完他穿上衣服,又亲了王桂芳一口说:“大姐,有事呼我……”说完,向门口走去。
“站住!”王桂芳大吼一声。
“怎么了,大姐?”
“我会报警的!”王桂芳一字一句狠狠地说。
“大姐,我想你不会吧?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和你是一心的。不是我,是人家找你要这笔钱。我要有钱,我早就替你给人家了。”
王桂芳在犹豫,给他不值,不给他又怕后果更严重。最终,王桂芳妥协了:“你等着,我去取钱。”
朱森林说:“不用了,人家给一个账号。你把钱转这个账号上去就行了。”说着把账号给了桂芳,出门走了。
14
夜,很静。陈茵呆在家里没事做。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突然想起,陈茵立刻去开门。她从猫眼看了看,原来是朱森林,她吃了一惊。她打开门,还没等朱森林进屋里就急忙说:“我没有call你,你怎么来了?”
朱森林笑笑,眼角透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神秘说:“是我想大姐了。”
陈茵有点生气说:“我没有叫你来,你就不要来。规矩你不懂吗?”
“我知道,大姐是某位大人物的情人。而这位大人物现在正是青云直上的时候。”
陈茵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朱森林还是笑笑说:“我全知道。他有妻子有孩子。每星期来你这里两次。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多重要呢?如果让外面知道了你和他的事儿,他的前程……我也无法想象。”
“你了解这些干什么?”
“哈哈,没什么。只是想他关心关心咱小百姓。”
陈茵急了:“你是有什么事要求他吗?”
朱森林慢条斯理答道:“有一点小事……我一个朋友偶尔拍到你和他在一起的照片。我好说歹说不能让他往外传,最后他同意把这些照片卖给我。你看这事……”
朱森林拿出照片,陈茵连忙一把夺过来,脸色铁青地说:“多少钱,开个价吧。”
朱森林竖起十个指头盯着陈茵说:“他说要十万块。”
“朱森林,你也太狠了。”陈茵压低声音说。
朱森林扮作一脸委屈地对陈茵说:“唉!你怎么能怨我呢。我是在帮大姐的忙啊……要不算了,我不管了。如果你觉得他的前途还能保证的话……”
陈茵瞪了一眼朱森林:“算了,别说了,我自认倒霉。我下午就给你取钱。你离开吧。”陈茵抑制自己的愤怒。
朱森林走后,陈茵在家里坐立不安,她越想越生气,于是她决定去找王桂芳谈一谈。
在王桂芳家里,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而一筹莫展。
王桂芳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我们用钱把他养肥了,他却反咬我们一口。”
陈茵小声地冒出一句:“我认识一个分局的朋友,找个理由把他抓起来判两年……”
王桂芳连连摆手:“哎呀,这个当然不行。他要是在局子里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我们这些叫他的女人不都泄露出去了。他手里的女人都是有身份的,公安局还能不找我们的事儿吗?还不是都让别人知道了……不、不、不可以这样做。”
“这狗娘养的,真不是东西。他要是这样没完没了地下去,我们要有多少才够喂他啊!”陈茵愤愤地说。
王桂芳沉默了一下:“也许他拿到钱就不会再闹了。”
陈茵哭丧着脸说:“我看难说了。他们都是贪得无厌的东西,我就怕他真的拿了钱又往外捅……那我就太对不起……我的那个人了……”
王桂芳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从口里透过鲜红的嘴唇飘了出来。她眼睛盯着窗外说:“现在有杀手,只要掏点钱。听说杀个人只要五千块就行了。”
“不行,不行,别人都不可靠,弄不好没成事儿,还把咱们给供出去了。”陈茵连连摆手。
两人沉默了。房子静得可怕,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两人都吓了一跳。等电话响了几下后,王桂芳才回过神来去接电话。
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姐……我想见见你。”
王桂芳捂着话筒小声对陈茵说:“是朱森林。”
王桂芳淡淡地说:“说吧,有什么事儿?”
电话里朱森林慢条斯理说道:“大姐,是这样的。我爹突然来电话,说得癌症住院了,要花点钱,大概二十万吧,我今天要用,天黑送到星期天酒吧门口,我在那里接钱,再见。”
放下了电话,两个女人都不说话。屋子里只有可怕的静,偶尔那只身价昂贵的波斯猫叫一两声。片刻王桂芳冷冷地说:“你说的没错,他太贪了。”
“是的,看来他这辈子也不会放过我们两个了。”
王桂芳眼里透出一股阴森的恐怖:“杀了他!”
陈茵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眼睛也有一股平时没有的冰冷。
15
晚上,星期天酒吧里很热闹,吧内一片嘈杂。穿着时髦的人们在放纵自己,尽情享受都市的夜生活。
酒吧外,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远处。朱森林从酒吧里走了出来,上了那辆车。
朱森林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钱呢?”
王桂芳微笑着说:“小帅哥,钱放在家里呢。你和我们一同去取吧。”
陈茵也从后面靠过来:“何况钱我们也不能白给啊,我们姐俩想和你好好玩玩呢!”说完妩媚地一笑。
朱森林色眯眯地笑笑,在两人脸上各亲了一口,车子启动了。
不久,车子开到了王桂芳家的车库里。三人下车,王桂芳立刻摆弄着丰满的身体对朱森林说:“来来,亲亲姐姐嘛。”
朱森林笑着扑过去。在一旁的陈茵立刻抓起铁棒对准朱森林的后脑狠狠地打了一棒,朱森林应声倒下。陈茵又举着铁棒狠砸了几下,王桂芳这时也捡起地上的砖头狠狠砸到他的脸上。一下、两下、三下……血溅了一地。朱森林头部已经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两人松了一口气,可是脸上还是掩饰不了恐怖和惊慌。
16
夜,令人窒息……
公安局审讯室里,王桂芳越说越冷静:“后来我们就把他分尸了。没错,是分尸,扔到不同的地方。”
张建平又问:“那胖姐家里放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呢?”
王桂芳说:“因为后来风声紧,还有那点东西扔不出去了,刚好那天胖姐让我去她家取麻将,她家里没人,我就把装尸体的纺织袋藏到她家卫生间里。这件事跟胖姐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张建平吁了一口长气,点点头问王桂芳:“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桂芳顿时又激动起来,眼里透露出极大的愤怒。她恨恨地说:“我后悔。我恨我丈夫,如果不是他有外遇,我也不会去找男人,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想吃了他,吃了他!”
听毕,张建平无语。其他工作人员也无语。审讯室里一片寂静。
不久,审讯室里发出一阵王桂芳无奈的傻笑声。
蛇蝎美女
案发时,一片灰云盖天。一间简陋的房间窗户半开着,拉下的窗帘时不时被风拂起,屋里明灭不停地交换着。房间里有一铁笼,一个穿着吊带裤子、白色衬衫,身材有点微胖的男子如动物般在笼中挣扎。他的嘴里塞了一块厚厚的布,双手被绑着,很像笼中的困兽。他苍老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嘴里发出“哦、哦”的无助声。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样的困境,心里非常的慌张和无助。床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皮袋子,这时一只白净小巧的手正把大叠大叠的钞票放进这个皮袋子里……
警车呼啸着穿破了黎明的薄雾。
今天,应该是一个美好一天的开始,但却被一件命案坏了好景。半个小时后,警车来到了案件发生的温馨小区。
警察来到的时候,发现案发地点的门是开着的。一个男子被困在铁笼子里,睁着一双恐怖的眼睛望着天花板,脸上的表情相当痛苦,脖子上套着一条麻绳打的绳结。屋里的窗帘都被放下了,屋子显得特别昏暗,空气中透着一股死亡的臭味。街坊邻居们有的围在门口惊奇地向屋里张望,有的趴在窗户上想通过窗帘的缝隙看看屋里的情景。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队长刘群对警员吩咐着:“仔细检查。”看着现场,刘群心中产生一种说不上来的悲哀。每次遇到这种案件他都有这种感觉。
一个警察正在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伯交谈着。
“啊,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房东老伯拿着手巾有点激动地说。
“你把情况再说一遍。”刘队长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唉,我都说了好几遍了。”老伯开始抱怨和无奈地说。
“再说一遍。”警察坚持着,他希望可以从老伯的话中再找到一些线索。
“好,这房子是我的房子。”老伯边说边指着楼层。这时一位女士走过来,想凑凑热闹,看看现场。“哎,一边儿呆着,一边呆着。”那个女的被老伯不耐烦地打发走了。他接着说:“这房间原先租给一个姓张的姑娘住着。可有阵子老不见她回来,我闻到她的房里头有一股死人的臭气,还以为是这个姑娘出了事,就找你们报案了。可没想到是别人死在她屋里了,情况就……就是这样。”
“她是干什么工作的?”警察边记录边问。
老伯叹气说:“一个女孩子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她没什么工作。”老伯用手巾抹了抹汗。
警察继续问:“平时她都和什么人来往?你见到过吗?”
“一个当鸡的和什么人不来往啊!”老伯有点惋惜地说。
“你怎么知道她是当鸡的?”警察警惕地问。
“一个女孩子还能干什么事。”老伯不以为然地回答,脸上有点不屑。
警察追问道:“她住在你这报没报户口?”
“啊,还没……没报户口。”老伯心虚地回答。
警察马上很严厉地反问:“没有报户口?你为什么不让报户口?”
“我……”他支支吾吾地说。
“你看到过她的身份证吗?”
“哦,看过,看过。这一点法律常识我还是有的,我还复印了一份留着备案呢。”老伯擦擦额上的冷汗,然后就转身回屋里去拿复印件。
在屋里的警员很快就把房子给搜查了一遍。可是他们都表现得相当的无奈,因为凶手太有经验了,连任何线索都没留下。他们苦苦搜寻都没结果。
一个警员走到局长跟前报告说:“看起来作案的是个老手,离开现场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擦了一遍,连墙壁也擦了。屋内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局长听了,皱起双眉问:“在这儿住了三个月,难道连一个手指印也没留下?”他再次环顾四周,试图再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局长带着凝重的神情,一边走出房间一边与旁边的警员说:“要尽快搞清楚这个死者的身份。”
“是。”警员马上应道。
“现场没有任何情况?”刘队长见到局长走过来,问道。
局长点点头答道:“嗯,干干净净。”他又接着说:“不过,死者的手纹还是有的。”
这时,老伯拿着张复印件匆匆走过来,递给刘队说:“你看,这就是她的身份证复印件。”
刘队接过复印件,仔细地看着……
回到局里,局长马上作了指示。要求全体警员集中精力在汇阳市展开大搜查,一定要查出凶手。
一行人走进资料室。资料室里很安静,只听到键盘的敲击声,工作人员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队长走到一部电脑前停下,他问坐在电脑前的警员:“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了。”警员回答说,并指着屏幕给他们看。屏幕上显示那个女租户的照片和一些资料。
队长探头到电脑前看:“把照片放大。”
照片被放大了。这是一个非常漂亮而清纯的女孩,看起来二十多岁左右。资料显示她叫张周兰,是平山县人氏。
队长又仔细辨认了那张身份证复印件,说:“没错,就是她。”
他们又走到另一台电脑前,问正在忙碌的女警员:“有结果了吗?”
“已在档案里找到死者的指纹。”女警官回答。这时,电脑的屏幕上显示了两组指纹。
“这是档案里指纹,这是死者的指纹,他们完全一样。”女警官用鼠标点着屏幕解释说。刘队长眼睛一眨不眨地着看电脑屏幕。
“再查一下他的详细资料。”刘队长说。
女警员用鼠标在一组指纹上点了一下,电脑荧屏上显示一张照片和一些有关资料。照片上的人正是死者。资料显示:姓名:刘富林,年龄:50岁,职务:物资局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刘队长收好这些刚打印好的资料,谢过操作员,带着身边的干警离开了电脑室。
刘队长带着干警们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局长。”
局长抬头问道:“情况怎么样?”
刘队长把资料递给局长,说:“我们从人口档案里查明了出租屋的租房人的身份,从指纹档案里查明了死者身份。受害者名叫刘富林,是咱们物资局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
局长听了,马上作出指示:“这两个线索都很重要。立刻兵分两路,同时展开工作。”
刘群回答道:“好。”
第二天早晨,警官林力现带领一组干警直赴平山县张周兰的家。队长刘群带着另一组干警来到汇阳市物资局。
刘群停好车,与身边的一名女警员小王来到物资局办公室。刘群掏出证件和介绍信:“你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来调查一些情况,希望你们配合。”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仔细看了看刘群的证件和介绍信,满脸堆笑地回答:“哦,刘队长,你好,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刘群直接问:“你们局里有个叫刘富林的吧?”
“有,他是我们下属一个服务公司的经理。不过听说最近出差去了。你们坐,我帮你们倒杯水。”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边说边起来给刘群他们倒水。
“有多长时间了?”刘队长继续问。
工作人员摸摸脑袋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好像有一个星期了。”
刘队长又追问道:“到哪儿?干什么去了?”
“好像是去北京了,干啥不太清楚。因为他们服务公司的业务局里很少干涉,他们现在独立了。来,喝点水。”工作人员热情地把水递给刘群他们。
刘队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谢谢。你能不能打电话去他们公司问一下?”
“好。”工作人员马上拿起电话拨号。
电话“嘟”了几声被接起。
“……”
“是服务公司吗?我是局办公室,我想问一下,你们刘经理到哪儿出差了?”工作人员问道。
“……”
工作人员问:“他啥时候走?”
“……”
工作人员说:“噢……好……”
在他打电话的空隙,刘群留意到了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是中共XX市委表彰优秀党员的名单。他看到刘富林排在第一位。
“服务公司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这个事啊,还是刘富林的老婆给公司打电话请的假,说是他出差去了,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工作人员通完电话,对刘队长客气地说。
刘队长问道:“他家住在什么地方?”
“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工作人员马上起来,带着他们走出办公室。
工作人员领着刘队长他们来到刘富林的家。刘富林的家是套小别墅。小院用白栅栏围起来,相当的豪华,相当的有气派。
刘队长他们走到门前,按了门铃。这时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出来开门,这人是刘富林的老婆。她随便地穿着居家的衣服,不修边幅,看起来显得很憔悴。
工作人员向老刘的老婆介绍说:“老王,这是市刑侦大队的。”
刘队长温和地道:“你好,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老刘的老婆一听是公安局的同志要找她了解情况,她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嘴里嘀咕着:“富林他出事了,富林他真的……”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刘队长他们连忙扶她坐下,一会儿她醒过来。小王倒了杯水扶着她喝了一口。她的表情显得相当的哀伤。
“哎,她家里没别人吗?”王队长望着偌大房间问道。
“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女儿,在医院上班。老二出国了,在美国念书。”工作人员回答。
屋子里装饰得很是豪华,典雅大方。一看就知道家境富裕,主人也挺有品位。物资局的同志看刘队长在环视房子,走过来小声地说:“这算什么,相比而言还算是比较简陋的呢。”
“嗯?”刘队转头看了这位同志一眼。
那位同志撇撇嘴,充满嫉妒和无奈地说:“咱别谈这事,谁叫咱不是领导呢。”
老太太醒了过来。她看了在座的人们,惊慌失措地拉着随行小王的手,问:“我家富林出事了?我家富林出事了?富林……富林……”她激动不停地呼唤着丈夫的名字。她不相信这个事实,她不相信和她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丈夫会离开她和孩子。
她缓慢地坐下,眼神呆呆地看着前方。公安局的到来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丈夫一定出事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我家富林真的出事了?”
“目前还不能确定。”队长了解受害人家属的心理,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不,他没出事,他是去出差了。”她身体微微发抖。她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恐怖和悲伤向她袭来。
“到哪出差了?”随行的女警官小王问道。
“说是去北京。”老王无力地瘫在椅上,神情呆滞地回答。
“去多长时间了?”
“一个星期,明天或后天就会回来了。”老王坚定地答道。却掩饰不了内心的悲伤。但她还是故作镇静地说:“这事儿你们别管。”
“什么事不需要我们管?”队长听了,疑惑地问。
她神色复杂,又开始自言自语:“不,他没有出事,他不会出事。”她的嘴里还喃喃着:“他出差去了,他出差去了。”
刘群看她情绪如此激动,估计在她这里可能问不出什么结果了。这时,门被打开了,刘富林的女儿刘琼下班走了进来。
刘琼进门,见到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个个神情严肃,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群走过来介绍:“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刘琼一听说是公安局的,先是一愣,随后问道:“妈,你报案了?”
“你爸去北京出差了,报什么案?”老王假装坦然地回答女儿。聪明的刘琼环视了屋里的人,问:“那是我爸出事了?”
刘队长站起来,走到刘琼的面前说:“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刘琼点了点头:“那好吧,到我的房间去吧。”
刘琼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母亲,领着刘群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到房间,她就迫不及待地问:“我爸是不是出事了?”
“我想看一张你爸的照片。”刘群平静地说,想进一步确定。
“好的。”她说着拉开抽屉,把相册拿出来,翻开第一页,说:“这是我爸。”这张照片看起来有些发黄,照片里的刘富林手中抱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应该是刘琼。
队长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拿出死者的照片,对着那张照片进行确认。虽然那是刘富林年轻时照的,但他现在的相貌变化并不大。队长确认之后,说:“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父亲被人杀害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说完,他把两张照片递给刘琼。
刘琼接过照片,看到照片里父亲死于笼中的惨状,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床上,眼泪冲刷而下,痛苦愤怒地控诉:“他们怎能这么干!”
黄昏,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血红血红的,刘家的电话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刘富林的老婆匆匆地接起电话:“你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我……我遇到了点麻烦。你赶快凑够二十万块钱,按他们说的地方送去。你别问了,快点,快点呀!”电话里的声音夹着痛苦和恐惧。
“喂……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线了。
老王害怕不已,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打电话让女儿回来商量。两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办,最后为了爸爸的安全,决定不报案,按照他们的要求准备二十万块钱。
两天过去了,那个恐怖的电话一直没有再打过来。母女俩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第三天电话终于打了过来,歹徒让她们把钱用报纸包住,放在胶袋里,然后扔在街头指定的一个垃圾箱,并声称只要收到钱就马上放人。
到了晚上,歹徒又打来电话说:“钱已经拿到了,虽然你们够诚实,但由于数目较大,需要时间验证,暂时还不能放人。”
“那些钱都是真的,都是从银行直接取出来的!”刘琼气愤地说。
“需要验证。”狡猾的绑匪依然坚持。
刘琼焦急地问道:“那什么时间放我爸回来?”
绑匪奸笑着说:“你爸爸安然无恙,三天内就回去了。”
“喂……喂……”电话突然被挂掉了……
刘队长问:“你还能提供什么线索?”
刘琼答道:“那个男人说话好像有点南方口音。刚听听不出来,偶尔会发现有些字有点南方口音。”
刘队长又问:“你想会是谁绑架你父亲的?”
刘琼想了想,答道“我想不出来。我父亲待人一向很和气,口碑很好。”
刘队长拿出张周兰的照片问道:“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刘琼接过照片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说:“照片太模糊了。”
刘队长又问:“你觉得熟悉吗?”
刘琼摇摇头说:“不,不熟悉。”
刘队长看着刘琼:“真不熟悉?”
刘琼肯定地答道:“不熟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刘队长接着问道:“你母亲可能认识这个女人吗?”
刘琼很肯定地说:“不会,她不可能认识。她退休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不可能认识她……这个女人和我父亲的死有关?”
“你父亲就是死在她屋里的。”刘队轻轻地说道。
刘琼先是一愣,然后很肯定地回答:“不可能。”她不相信自己一直尊敬的父亲会与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刘队长问道:“为什么?”
刘琼看着刘队长,很严肃地回答:“我父亲作风一向很严谨!”
刘队长又说:“这个女人可能是个三陪女。”
刘琼这次激动地说:“这更不可能!”她压根儿不相信,父亲一直是她的榜样,怎么有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呢?而且还是个三陪女。
刘队长安慰着说:“你别激动,激动没用。仔细想想,怎么协助我们开展工作。”
警官林力现一行来到了平山县大东乡赵沟村。赵沟村村长带着他们来到了张周兰的家。
张周兰的家是二层楼。里面彩电、冰箱一概齐全,可算村里最好的人家。她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怎么有钱盖这么好的房子?看着林力现他们疑惑的眼光,村长解释说这些都是张周兰带回来的钱,说是她嫁给了有钱人。问她父母张周兰的情况,他们是什么也不知道。最后村长谎称自己肩周炎犯了,经常疼,想让周兰给捎一些药,要了她的地址。
这时,汇阳市物资局办公室主任又给刘队长提供了新的线索。他说局收发室小赵曾经看到过有个女人在大门口等过刘富林。
刘队他们马上就赶到收发室找小赵,正巧小赵从外面回来。一看小赵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小赵,小赵,过来一下,有点情况需要核实一下。来,这两位是公安局的同志。你不是说前几天有一个晚上你看见刘经理和一个姑娘咋着回事?”局办公室主任一见小赵连忙介绍说。
“我啥也没见到。”小赵说完转身就走,什么也不愿意透露。
局办公室主任追过去说:“哎,哎,赵,我给你说……”
小赵很不耐烦地答道:“我没见过就是没见过。”然后转身进屋了。
局办公室主任见这样,就笑着对刘队说:“不行,那样吧。你先回去,我再动员动员他。尽可能让他把事情说清楚,中不中?”
“好的,谢谢。我们走。”刘群和小王一起离开了物资局。
局办公室主任走进收发室,盯着小赵,说:“小赵,你叫我咋说你呢?人家公安局的同志来找你,就是调查个事,你咋给人家耍态度呢。你不把事给人家说清楚会中?你要是真知道什么情况,不给人家说清楚,那可是叫隐瞒,那也叫知情不报,也是犯罪。”
小赵憨厚地说;“我是觉得老刘人不错,人都死了,还说他坏话不好。”
“是啊,不然咋会说叫你把真实情况给人家说说,帮助人家破案,那算立功了。要不然呢,老刘不算白死了。啊?”
小赵最终被劝服了,局办公室主任带着他来到了公安局办公室。
“讲一讲你知道的情况。”刘队长抬头看了看眼前小赵一眼,和蔼地说。
小赵怯怯的:“那天天可晚了。刘经理下班下得晚,在门口……
那晚月色很好,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就像轻薄的丝绸拂过面颊,凉凉的,滑滑的。
“刘经理,怎么现在才回去?”小赵笑着跟刘富林打招呼。
“加班写了个报告,时间晚了点儿。”刘富林提着公事包,答道。
“呵呵,没有坐车?”
“不用不用,走一走。哦,今天晚上空气还好一些。赵师傅,你赶快忙啊。就这样啊。”
“好好……”
刘富林走了一小段路后,小赵拧过头瞟见刘富林与一女子说话,看起来关系很是亲密。那个女子年纪不大,穿着无袖的连衣短裙,化着浓妆,打扮得很是妖艳。他们见小赵在注意他们,就拥着急忙离开了,湮没在夜色之中。
“听到他们说什么话了吗?”刘群问。
“没有,距离太远了,根本就没法听到。”小赵如实说。
“他们到哪儿去了?”
“谁知道他们到哪儿,反正出了大门口就往西拐了。”小赵回忆说。
“是不是刘富林家的方向?”
“不是不是,他家在南边,他应该一直往南走才对呢。”
第二天,刘队长去医院看望刘富林的老婆。丈夫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她看起来更憔悴,一夜之间头发好像又白了很多。她坐在轮椅上,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刘琼推着她在散步,刘琼哽咽着说她母亲可能从此就变成植物人了。泪水在刘琼的眼中打转,家庭的突然变故也使她看起来很是沮丧。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看着这悲伤的母女俩,刘队长心里也酸酸的。“还是关于你父亲的事。”刘队长轻轻地说,像是害怕惊动那位可怜的母亲一样。
“我真的很痛苦。我只想着报案会保不住我父亲的性命,没想到我把钱送给了他们,他们也会下毒手。”她禁不住流下了泪,语气中透着深深的自责。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时候我总不能不配合吧。”刘琼很无奈地看着刘队说。
刘队问道:“你父亲在外面有情人吗?”
“没有,绝对没有。”刘琼肯定地强调。
刘队继续追问道:“平时他都和什么女人接触,你知道吗?”
刘琼顿了一下,说:“除了工作,他从不和任何女人接触,他是个优秀的父亲。”她语气中透露着对父亲的想念和尊敬。对她来说,父亲是她们的天。他的为人作风一向都是她们做子女的模范。刘队长说:“可据我们了解,他曾经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很熟悉呀。”
刘琼情绪激动地回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队疑惑地说:“他死在一个女人屋里,所以什么情况都不能排除。”
听了这话,刘琼稍微平静地想了想,说:“有一个女人。”
“嗯?是谁?”
“张周兰。”
“你认识她?”
“我母亲有一次在我父亲身上发现几根女人的头发,她私下跟我说的。”
“你怎么知道是张周兰?”
刘琼沉思了一下,回答:“我想肯定是她的。”
刘队问:“你认识她?”
刘琼回忆说:“我是和父亲一起认识她的。那一次爸爸和我一起到宾馆,去见一位亲戚……进电梯时看见一个女人在里面,那女人长得很漂亮,画着艳妆。电梯徐徐地启动了,那女人望了我们一眼,突然软软地倒在了地下,晕了过去。我和父亲就急忙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后来她又打电话给我父亲。说要感谢我和父亲的救命之恩,约我和父亲吃饭,我当时有事就没有去。就让父亲一个人去了……”
“各方面线索都指向张周兰。”局长总结说。
“上一次我们拿到那个信封上的地址是假的。张周兰实际上根本不在上海。不过,信封上的邮戳盖的是杭州市,也就是说张周兰有可能在杭州市。
“从信上的邮戳的日期看来,这封信是在案发的第二天从杭州发过来的,这就是说张周兰在汇阳作了案以后,有可能当晚乘飞机飞往杭州。不过,据我的分析,她现在可能也不会在杭州了。她肯定会像惊弓之鸟一样到处躲藏。”队长分析说
“那她会去哪儿呢?”
一个漂亮女人出现在机场。她穿着一条短裙,打扮入时。
检查员微笑着说:“你好。”
漂亮女人把登机证件交给检查员。
检查员再次微笑着说:“小姐,请把眼镜摘下来。”
漂亮女人摘下眼镜,对检查员露出妩媚的一笑。检查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放在桌角的张周兰的通缉令。
检查员说:“好,可以了,请到里边检查。”
漂亮女人很客气地回答:“谢谢。”
漂亮女人扭着翘起的ρi股,悠闲地走着。眼睛不经意地环顾四周。走到候机室,“优雅”地坐在一张圆桌旁。
这时有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拿着一个公事包走过来。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
“哎对,是我呀。”
“……”
“你告诉香港老板,让客户再等一天。”
“……”
“那笔款先给他扣下来嘛。”
“……”
“啊啊啊,对对对。先这样,好好。”
漂亮女人看着打电话的男人。一会儿她从手提包中拿出一瓶药,倒了几颗,放进了嘴里。她站起身,迎面向那位中年男人走过去,突然腿一软,慢慢地躺倒在中年男人脚边。中年老板手足无措,正想扶她起来。“别动,我是医生,有没速效救心丸?”这时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制止了中年男人。
老板连忙说:“哦,有,有!”急忙从包里找出一瓶药来。
“他是你太太吧?先把她扶起来。”青年人说。
老板支支吾吾地:“哎,哎。”
飞机起飞了。
漂亮女人坐在中年男人身边的座位上。她对中年男人温柔地说:“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没什么……你怎么啦?”
漂亮女人娇滴滴地回答:“不知道,头一晕就昏过去了。”她轻轻地扭了扭身子,楚楚可怜地叹了口气。
中年男人又问:“就你一个人出门?”
漂亮女人一听这话,眼泪潸然而下。中年男人一看,关心地递过纸巾:“请问,出了什么事了?”
漂亮女人满脸忧愁的把脸转过来,“我的心……很孤独。”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中年男人充满怜惜地看着妩媚的女人:“介绍一下,我叫张戈。您的名字叫……”
漂亮女人温柔地转过脸,似梨花带雨,“我叫米兰。”
张戈冲动地拉过米兰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地摩挲着,轻声细语地哄着:“米兰,有什么心事你就尽管告诉我。”
她又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把眼光转向了窗外。
一名警员进来报告:“报告局长,平山县来电话,昨天晚上张周兰回家了。”
局长带着喜悦的神情问道:“有她的什么情况没有?”
警员回答说:“暂时没有,”接着又说:“当地的派出所已经把她监视起来了。”
局长命令道:“马上拘捕张周兰。”
警官林力现一行再次来到张周兰家。张周兰正在睡午觉,听到外面的声音,从床上坐了起来,警察冲进来迅速把手铐戴在了张周兰的手上。张周兰没有做任何反抗,只说知道迟早会被找到,但没想到这么快。她请求公安人员不要告诉她父母实情,她不想让他们担忧。她告诉父母是单位里的人来接她的。单位有急事她必须回去了。她拿起衣服搭在手臂上,随着警员们离开村子。她留恋地回头望了望站在门口的年迈父母和自己的村子一眼。她不知道自己几时还能再回到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顿时,心生许多不舍。
“张周兰,我们希望你能够彻底地交代一下你所做的一切。你十六岁离开家,在外面这些年的所有的情况,我们可都有线索记录。不过最主要是你的态度。”公安局审讯室里,警察很严厉地说:
张周兰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我明白,反正我已经做了小姐,多一个客人少一个客人,也都减轻不了我的罪。前年在深圳,我趁一个客人睡死的时候,偷走了他的金戒指,从他的皮夹子里拿了两千块港币。”
警察:“你不要避重就轻。”
“这是我最大的罪了。”她似乎态度很诚恳。
警察盯着张周兰说:“你再想想。”
张周兰心虚地:“我想不起来了。”
警察冷笑道:“张周兰,你该不会这么短时间就给忘了吧?”
她开始有点不安,手指纠结着:“你们都知道了?”
警察看穿她的心事:“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的表现。”
张周兰无奈地回答:“那件事和我无关。”
警察严厉地:“讲,怎么和你无关?”
张周兰反问:“她是不是死了?”
警察不耐烦地说:“讲你知道的。”
张周兰老实地交代:“那天半夜我起来上厕所,我看见那个不愿意接客的河北女孩浑身是血倒在门外,我就去把斌哥叫来。斌哥又叫了两个人把她抬走了,还说让我别告诉别人。第二天,斌哥就给了我五千块钱,叫我离开深圳,还说让我五年之内不许在那儿露面。我……我回到家里心里总是很慌,我总觉得那边是出了点什么事。”
警察又问:“斌哥是谁?”
张周兰回答:“就是那个夜总会的老板。听说后台很硬。”
警察:“张周兰,你最好再想想。”审讯的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又转向张周兰。
“真的没有了,剩下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虽然不干净,但那也是钱呢。”
“张周兰,你真的没啥说了吗?”
“没了。”
“那你在汇阳市住了多长时间?”
“我没在这儿住过。”
“真没住过?”
“没有。”
“那你回头看看,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张周兰转过头,迷茫地向铁门外望去,站在铁门外的人是刘队长和房东大爷。张周兰看了一会儿,把头转过来:“不认识。”
“站起来仔细看看。”刘队长在铁门外大声说道。
张周兰站起身来,移到门边,看了看房东大爷,仍然摇着头说:“不认识。”
房东大爷仔细地打量了张周兰一番,也出人预料地说:“不认识,我没见过这个人。”
“刘队长,不是这个女人,真的不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我们家住的那个!”房东对刘群连连摇着头说。
刘群把身份证复印件递给房东:“你再仔细看看。”
房东看着复印件,想了一下回答:“这个身份证好像是这个女人,但不是我们家住的那个。”说着抬头望了望身边的刘群。
“这就是你当时给我们的那个身份证复印件啊。”刘群显得有点疑惑。
“啊?不对,不对!这不是我们家住的那个!”房东想了一想,又摇摇头:“那个女人个头比她高,脸比她大,胸有点大,这个女人没胸啊!”
刘群被他这么一说也开始怀疑起来:“那你当时给身份证的时候怎么不看清楚呢?”
房东有点不好意思地:“刘队长,你不知道,当时我以为房价都说好了,她给了我一张身份证复印件也就没仔细看……你看你看,这照片模模糊糊的。我的眼睛又花,看不清楚……谁知道她给我一张假的身份证呢。”
刘群听了房东一席话,也不想和他再辩驳什么:“好,那你把当时见到的情况和这个女人的相貌再描述一下吧!”
“好,好!”房东慌忙答应着。
10
江东宾馆的客房走廊内。穿着睡衣的一男一女又拉扯了一会儿,那女子跳起来亲了男人一下,便小跑着回房了。
春风满面的米兰回到房间,在镜子里摆着各种笑脸,她沉醉在自己的妩媚与快乐之中。
突然,她的头发被人狠狠地扯住。
米兰惊呼:“你……干什么?”
一个年轻的男子突然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扔到了床上。那个年轻的男子就是在机场上冒充医生的那位。男人铁青着脸叱喝道:“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是不是真的上了?”男子目光凶狠地看着女人。“没有。”女人回过头,冷冷地回答。
男子并没有因为女人的否认而放开她,而是把女人压在床上,在她的脸上很猛地左右闻了闻:“没有?我闻出味道了!我能闻出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男子又很激动地嚷着。
女人这时把脸别过另一边,看都不看那个男子:“我没有。”
“没有?”男子拿着手中的酒瓶往嘴里灌了几大口酒,扔掉酒瓶,掐住女人的脖子:“表子养的!你老是这样折磨我!”
女人死劲地一脚把男子踢下床,坐起来冷冷地说:“有本事你来打我,朝我脸上打,拿刀把我杀了!”这时,女人有点暴躁起来。
男子看着她,突然软了下去,他爬过去抱着女人的脚大哭:“米兰,米兰……”
米兰冷笑了一声,看了看这个抱着自己大哭的男子,低下头,摸摸他的头发:“你又喝酒了?”
男子没有回答,仍旧坐在地上,抱着米兰白皙的大腿恳求着:“咱们不干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米兰突然站了起来,白了他一眼:“没出息!”
“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没出息,可是我真的怕啊!天天连觉都睡不着!”男子依然抱着米兰哭诉着。
米兰看了看仍在哭泣的男子,再次把男子踢了下去,并起身抓起枕头死死按住男子的脸。米兰用枕头按一会儿,把枕头拿开,用力地向男子砸去。
男子被米兰这么一折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米兰,你想杀了我?”
“你总有一天会害了咱们俩!”米兰没好气地嚷着。
“咱们别干了,真的别干了……”男子还是这么死死地重复这句话。
“可是我们不干行吗?我们已经是死罪了,就算不干,被人抓住了,也是要枪毙的!”米兰带着哀怨而又厌世地说着。
男子爬到米兰身边,低低地说:“米兰,我想考大学……”
米兰望着这个男子,叹了口气。爱抚地摸着男子的脸,温柔地说:“古明,只要我们搞够一百万,我们俩一块到美国去。你去上你的大学,我到美国去为你洗衣做饭。将来你成为大人物回到中国,是大科学家。我别无所求,只想你有个好前途。”古明抱住她,哽咽着:“米兰,米兰……”古明有太多的话想表达,只是他已经抬不起头了。
古明从噩梦中惊醒。
米兰起身,打开台灯问:“怎么了?”
古明惊慌地抱着米兰:“我害怕……我害怕!”
米兰冷笑了一下:“古明,我没想到,你这么软弱!”
古明摇着头说:“我们已经有20多万了,足够我们找个地方隐居一辈子了。我们别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好不好?”
“不!”米兰很坚决,“一定要搞到一百万!”
“米兰!”古明听她这么一说,又抱住她。
“如果你害怕,我们可以分手!”米兰显得很绝情。
第二天古明醒来,发现米兰已经不见了,床上放着一大叠人民币。
古明从床上跳起来,惊慌地四处寻找,从房间找到走廊。他拼命地拍另外一间房间的房门:“米兰!米兰!”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告诉他:“这个客人早上已经退房了。”
“已经退房了?”古明诧异地问。
“对。”服务员再次向他提醒。
古明急急地跑到大堂去问总台服务员:“请问,跟我一块来的那位小姐是不是已经结账了?”
“是的。今天那位小姐已经结过账了,你的房间结算到后天,你还可以继续住到后天。”服务员微笑着回答古明。但此时的古明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头脑里一阵嗡嗡声。他太难以相信了,他爱的人,昨夜冷冷抛给他一句“分手”的人,真的就这么悄悄地走了。
古明失控地跑到大门,茫然的望着空空的宾馆门口。可一身睡衣的古明就这样迷茫地站在门口……进出宾馆的人们都回头看一眼这个失魂落魄的男子,然后匆匆地各忙各的事了。
11
刘群急匆匆地进来:“局长,杭州市公安局来电,他们说张周兰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他们已经拘留了张斌,封闭了歌厅。但是我们的线索已经断了。”
局长喝了一口水:“张周兰这条线索我认为没有断。首先,从她的身份证入手。”
刘群随后将张周兰叫到审讯室问话。
“我先后丢过两次身份证,现在用的是我第三次补发的。”张周兰坐在审问她的警察面前,怯怯地说。
“你回忆一下,那两张是你在什么情况下丢失的。”刘群一边问,一边示意旁边的警员做好笔录。
张周兰抬起头:“第一次在县城。刚出来当小姐没脸,公安局来扫黄,我一急就塞到歌厅的沙发缝里了,等从公安局里出来就再也没找着。”
“第二次呢?”刘群问。
“第二次在深圳,就放在住的地方,时间一长,也不知道是怎么丢的。”
刘群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复印件递到张周兰面前:“那你看看这一张身份证,是你第几次丢的?”
张周兰接过来,看了看:“是我在深圳丢的那张。”
“没错吗?”刘群想让张周兰再看仔细一点。
“没错。”张周兰又看了看很肯定地回答。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人会拿你的身份证。”刘群又换了一个话题切入。
“想过。因为有好多女孩子都喜欢偷别人的身份证,她们都是干这一行的。要是被抓住了,用别人的身份证挡一下,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张周兰回答道。
“那你怀疑是有人偷了你的身份证吗?”刘群问。
“我当时和湖南的李洁,广西的肖云,四川的小红合租一套房子,还有一个叫米兰的,她们都有可能拿。”
“有她们的联系地址吗?”
“没有。干我们这一行的都不说真话,更别说联系地址了。不过,平时我们为了互相介绍客人,都有手机电话。但是已经过了好长时间了,她们可能都换了。”张周兰很坦白地交代着。
“电话号码能记起来吗?”
张周兰此时抬起头:“我记得很熟。李洁的是13998745531,肖云的是13998725221,小红的是13998724444,米兰是13998700370。”
12
一架飞机腾空而起。米兰随张戈离开武汉前往西川。飞机上,米兰靠在张戈的肩膀上,更加妩媚,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米兰和张戈来到西川之后,租住在西川市张寨新村。
这天,她正在仔细地做着一个大大的铁笼。铁笼的铁丝把她割伤了,她吮着血,若有所思。张戈此时笑嘻嘻地开门进来:“米兰……”
“哎!”米兰嗲嗲地应着。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呢?”张戈抱着米兰,亲了亲她的小嘴。
“你老是不来,我在这里天天没事干……”米兰倒在张戈的怀里撒娇地说道。
“我这不来了吗?”张戈有点着急地抚摸着米兰的身体。“我想买只狗,我在这里没个伴儿。”看见张戈想坐下,米兰抱着他说:“你先别坐啊,你得帮我干活!”
“干什么?”张戈很好奇。
“这狗窝还缺个门,你得帮我拧个门,要硬实点儿。”米兰指着这个铁笼说道。
“咱们上街买一个狗笼子就是了。”张戈挥了挥手。
“我不!”米兰撒娇着,“我就要你给我拧的门!”
女人一撒娇,特别是美女,男人的骨头都酥软了。“好好好,我给你拧个门!有钳子吗?”
米兰甜甜地把钳子递给他:“你可要拧结实点,要从里面撞不开。要是狗冲出来把我咬伤了怎么办?”米兰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你放心,我用最粗的铁丝给你拧个门,保证让狗出不来!你啊,真是个小孩子!”张戈用手拍了拍她的ρi股,淫笑着。
13
在派出所里,刘群向局长汇报案情进展情况。
“张周兰说的几个电话号码我们都打过了,都是深圳的手机。小红,肖云,李洁她们三个人的手机都通了,目前她们还在做小姐,只有米兰的手机欠费停机。”刘群站在局长的办公桌前汇报着。
“那她认为,谁最有可能偷她的身份证?”局长问。
“她认为米兰的可能性最大。李洁有孩子,肖云胆子小,小红很年轻,只有这个米兰,她闯荡社会的时间比较长,而且比较成熟。”刘群从包里取出照片:“你看,这是从张周兰家里搜出的几张照片,这是小红这是小洁,这是肖云,这是张周兰,显然这是米兰。”
“向全国各省公安部门联系,尽快找到米兰!”公安局长立即向刘群下达命令。
一妙龄女子缓缓地走下楼梯。这时,一名便衣警察走过去:“请问你是肖云吗?”
女子显然很警惕,打量了他一下:“对啊。”
“我是公安局的,请跟我过来一下。你知道米兰在什么地方吗?”便衣警察一说是“公安局”的,敏感的肖云显然有点抗拒或者畏惧。
肖云再次打量着便衣警察:“问这干什么啊?”
“没什么,我就了解一下情况。”便衣警察回答。
“她可能结婚了吧。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和她联系了。”
“你是李洁?”
“是。”
“认识张周兰吗?”
“认识。”
“那你也认识米兰?”
“认识。”李洁很肯定地回答。
“那你最近和米兰有没有什么联系?”
“没有,我们一年多没联系了。”
“那你知道她最近会在什么地方?”
“她?可能结婚了吧?”李洁还是重复着肖云一样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她结婚了?”
“是小红有一次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刘群给小红打电话。
“喂,是小红吗?我是米兰的一个朋友。她向我介绍你,说咱们之间可以成为朋友,你看……喂、喂、喂……挂了。”
“她说什么?”另一个警察问。
“她说她现在洗手不干了,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希望别人不要干扰她。”刘群笑着摇摇头说。
“绝对不可能!如果她不干了,她就不会用原来的电话号码!”另一位警察分析着。
“嗯,你说得有道理。是小红告诉另外那两个小姐说米兰要结婚了。看来找到小红,就一定能知道米兰的下落。”刘群仿佛找到了什么方向,拍着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14
张戈还在努力地拧着笼子,做得满头大汗。
屋子的另一边,米兰给张戈倒了杯水。她把一包什么东西倒进杯子里,摇了摇,把水递给张戈:“来,喝口水吧!”
张戈擦了擦汗,看到女人这么体贴,心里美滋滋的:“先放那,我不渴,你看!这回这笼子可结实了吧!就是买个百十斤的狗往里面搁,也保证出不来!”张戈指着笼子很得意地说道。
米兰笑笑:“来,先别干了,快喝口水。我想让你给我买只大狗!”米兰又开始撒娇。
张戈接过水,呷了一口,笑眯眯地说:“行,过几天啊,我就去给你买只大狗!”他一点也没发现,一场阴谋正在上演。女人用她最擅长的美色,用最毒的心计让一个利欲的计划悄悄在实现。
“不,我今天就要!”米兰远远地站着,眯起眼睛看着他。
张戈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神志开始不清了。“今天就要?”他开始迷糊了,“好,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去给你买。”他感到全身无力,连站也站不稳。米兰凑了过来,用腰顶了顶张戈的身体接着挑逗试探他的反应:“大哥,买只大狗,你走得了吗?”看着张戈神志越来越不清,米兰突然边笑边说:“大哥,你钻到笼子里给我当狗吧!”
张戈听了米兰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他愤怒地看着米兰,虚弱地说:“你……下药了……你这个表子……我打你……”说着,张戈转身向在大笑的米兰扑去。
米兰被张戈的这一反应吓了一跳,准备逃跑。张戈用尽全身的力量把米兰按在墙上死掐着:“跑……你再跑……你给我站住……我掐死你……我掐死你这个表子!”
米兰奋力挣扎,终究抵不过张戈的力气。米兰被压在墙角动弹不得。
突然一块砖头从后面砸向了张戈……
“啊……”的一声,张戈倒在地上。
古明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块砖头,米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瞟了一眼古明说:“还愣什么,快把他抬进去!”
他们把张戈放在铁笼子里,反绑双手,用布塞住他的嘴巴。张戈一直在昏迷状态之中。
“他快醒了,有一个小时了吧?”古明说。
“还得半个小时……”米兰镇定地回答。
米兰这时恢复了心绪,看了古明一眼:“我就知道你会找过来的。”
“你故意把我甩在宾馆里。”古明埋怨着,但脸上却充满了疼爱。
“你害怕了,你确实不适合干这种事啊!”米兰轻轻地说。
古明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扔给米兰:“给你。”
“这是你的!”米兰将钱推给古明,一边说。
古明认真了起来:“我们的命都拴在一起了,钱当然一起了。”
“你不怕死?”米兰反问古明。
“反正我们已经是进死牢的人了,挣扎一下吧,说不定还有生的希望,对吧?”古明这时显得有点视死如草芥的无奈。
米兰转过身,眼睛闪着光芒:“我们一定会积攒够钱的,一定会到美国去!反正到时候你上美国的大学,我给你做饭。”米兰靠近古明身边。
“米兰,你也可以上大学啊!”古明一把搂过美丽的米兰。
米兰叹了口气:“不行,我一个农村丫头,能给你当保姆就算享福了。”
“米兰,我们去美国!”古明感动着。
米兰坚定地望着古明:“一定能去!”
“一定能去!”
张戈终于醒来,在笼子里挣扎。
古明拿着刀子对着他恶狠狠地说道:“听着,你被绑架了,你有两种选择,第一、这把刀从你的前心进去后心出来;第二、打电话给你老婆,让她准备二十万,留住你的小命,你选择哪一种?第一种?第二种?拿手机!”古明拿开了张戈口中的棉布。
张戈咳了两声,颤抖着说:“她叫李舒,电话是13507798423。”
古明拨通了电话让张戈听。
张戈用虚弱的声音:“喂,李舒吗?我这儿出了点事……”
“是被绑架了!”古明纠正着说。
“对,我被绑架了,你快点准备二十万块钱吧……”
“三十万!”古明在一旁突然变本加厉。
“对!三十万,三十万!快点啊,要不然我就没命了!”
15
“我们通过电话记录查询,小红是在西川市接的电话,这就是说小红现在应该是在西川市。刚刚接到西川市的传真,他们市也发生了一起绑架案,绑架的对象也是一个大款。从他们传来的情况看,和我们的案件非常相像,也许这中间有牵连。看来我们有必要到西川市去一下,一方面了解一下绑架案的情况,一方面了解一下小红的下落。”刘群正在向局长汇报着。
局长果断地:“你现在就带人到西川去,我会打电话让当地的公安局配合你们的工作。”
刘群等人迅即来到西川,与西川的公安人员见了面。
“地点我们已经布置好了,让家属带着钱去了一次,结果也没有接上头。看来案犯还是挺狡猾的,他们还在观望。”西川的陈局长向刘群他们介绍了情况。
“那还有什么线索?”刘群问。
“现在有两方面的线索比较值得怀疑:一个可能是他的仇人;另一个是他的妻子和他妻子的情人。因为这个案子是他妻子情人报的。”陈局长一边说,一边从身边拿出一个录音机,按了一下键:“我是张戈爱人李舒单位的领导。她有困难找到组织,组织不能不帮。她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事情不一般,她说要报案,所以我就一块儿陪着她来了。”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啊!”李舒的声音。录音播完了,陈局长接着说:“不排除他们演戏的可能性,很可能他们在联合作案。现在这种情杀的发案率很高,当然另一条线索我们也在排查。”
刘群接着话说:“我们那个案件,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是一个女人作的案。”
“我们也没有排除这种可能。”陈局长点了点头。
这时一名干警送来一份材料:“陈局长,这是我调查小红、米兰的资料,全都在这里。”
“好!”局长转头向刘群:“刘群同志,按照你们的要求,我们在全市进行了调查。现在叫小红的有三十多个,其中持有手机的,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有十二个;叫米兰的这个五十多岁,这个米兰七十岁,这个米兰二十岁左右,是外地暂住户口……”
刘群笑了笑,对西川同行的工作支持很赞赏:“本来呢,我们是通过小红来找米兰,没准啊,咱们还能碰到米兰。局长,我想这样,咱们呢,先不动声色,去接触一下这个外地来的米兰。你看怎么样?”
陈局长握了握刘群的手:“没问题,按你的计划执行。”
刘群等人穿上便衣来到米兰的住所。房东走出来:“你们找谁啊?”
“我们是人口普查的,来这里调查一下暂住人口。”
“好。”房东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你们这里都住些什么人?”刘群向房东打听道。
“这一间是姓张的。”房东一一介绍:“这一个姓李的。那边住的一个女孩姓米。”
公安敲响了米兰的门。米兰开门。
“我们是检查计划生育的。”
“哦。”米兰笑笑:“我们连孩子都没有。”
“先看一下你的证件吧。”公安人员说。
米兰很客气:“可以,我去给你拿。”一会儿她从里间走出来:“这是我的证件。你们喝水吗?”
“不了,以前你在什么地方住?”刘群问她。
“我到过很多地方。”
“干什么啊?”
米兰温柔地回答:“推销。”
“推销什么?”刘群继续问道。
“化妆品,这是我的推销证。”
“你前年是不是在深圳?”
“是。”
陈局长环视了一下屋子,看到米兰凌乱的房间。
“你这是怎么了?”陈局长觉得很纳闷,指了指乱糟糟的房间问米兰。
“我想给床换个位置。”米兰镇定地回答。
“哦,那我们走了。”陈局长使了眼色给刘群。
“你们慢走啊。”
公安走后,米兰惶惶地掀开盖在铁笼上的被子。张戈昏迷在里面。米兰看了一下他,他似乎没了气息。米兰拍拍他,他没有醒。她拿了一杯水,倒在他脸上。张戈慢慢地醒过来,痛苦地呻吟着。米兰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床上。
“怎么样?”从米兰家出来,陈局长问刘群。
刘群说:“看来,她就是张周兰说的米兰。从照片和长相来看应该没错。而且根据她的长相和在汇阳的房东提供的情况来看,确实有点像我们要找的凶手。”
“不过从屋里的情况来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们要把她监控起来。”刘群若有所思地说。
“好!”陈局长吩咐手下,“你配合刘队长!”
夜晚,古明从外面回到家,看见米兰在收拾行李。“米兰,米兰,怎么了?”
“咱们得赶快走。”米兰神情严肃。
“为什么?”古明这时还不知道刘群他们已经在白天的时候来过这里了。
“我怀疑他们发现了咱们。今天来了几个人,说是检查计划生育的,但我觉得不像。”米兰警惕地说。
“那他怎么办?”古明看了看笼子里的张戈,有点不知所措。
米兰冷冷地看了张戈一眼:“只能老样子,杀了他!”
古明想了一下,拉住米兰:“这样走太亏了。米兰,我已经把路线设置好了,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三十万让它跑了?”
“可万一他们发现了咱们呢?”米兰被古明这么一说,突然也有点不甘心。
古明看了一下张戈:“我就不信他们会发现我们。”
“可要是为了那三十万块钱,丢了命就太不值了!”米兰身为女人,纵然再残忍,也是有那么一点畏怯的心理。
夜晚,米兰和古明收拾了行李悄悄地爬上天台。米兰在天台的空地上铺了毛巾被子。
“在这住?”古明有点纳闷。
“对!”米兰说:“晚上就睡这。如果没有变化,就按明天的计划行事,如果有变化,就从这逃走。”
“这儿?”古明重复着问道。
“对!这我已经看过了,翻过那道墙咱们就可以跑了。”米兰似乎胸有成竹。
古明和米兰两个人在天台对坐着,夜,何其茫茫!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明天会是怎样,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拿到了他们想要的钱,是否能够逃脱。
16
米兰和古明静静地在屋里坐着,若有所思。墙上的钟表指向9点的时候,古明站了起来。“早点回来。”米兰也站起来,走过去抱着古明的腰。
古明低低地说:“如果十一点钟我没有回来的话,我可能出事了。你就把他杀了,赶快自己逃命吧。”他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一种诀别的感觉,一种对命运的无奈。
张戈在一边害怕地呻吟。古明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就走。米兰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古明。古明想了一下,挣开她的手,看了米兰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米兰靠在墙上,泪流满面。
张戈的爱人李舒提着个旅行包来到西川人民公园。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便衣警察。
李舒悄悄地把钱放到公园门口的垃圾桶里,自己随着人群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她站住了,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向前走去。
公路边上,一个乞丐提着一个编织袋边捡着地上的饮料瓶、旧报纸等东西边走过来。他掀开垃圾桶把里面的一些他认为能卖钱的东西捡起来,放进编织袋里。一会儿他离开垃圾箱,向前走去。
乞丐一走,一个公安便衣马上过去打开桶盖,发现钱不见了。他做了个手势,几个公安人员向乞丐追过去。乞丐发现后面有人追过来,拔腿向马路对面冲去,公安人员也立即向对面追去。路上的汽车刹车声和行人的惊叫声响成一片。
公安人员两头夹击,把装成乞丐的古明按倒在地上。
坐在屋里焦急等待古明消息的米兰,不时地看看墙上的闹钟。时针慢慢的指向十一点钟。
古明还没回来。米兰看着挂钟,心急如焚。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期望着古明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钟指向了11:15分,米兰站起来,抓起已经打好的绳结利索地套在了张戈的脖子上……
17
负责监控米兰的公安人员在楼下来回踱步。
刘群走过来问干警们:“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
刘群眉头一皱:“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陈局长这时赶来了:“我们已经抓到了绑架的嫌疑犯。他供出这就是米兰住的地方。”陈局长抬眼看了看这楼房。
“马上拘捕她!”刘群斩钉截铁地说。
众公安刑警从四面八方冲上楼去。屋里已经没有了米兰的踪影,张戈被勒死的尸体狰狞地躺在笼子里。
“人质已经被害,没有发现米兰。”一名刑警通过对讲机向陈局长他们汇报。
一刑警这时从顶楼向下喊道:“局长,她从楼顶跑了!”
陈局长立即下达了抓捕命令。西川市干警紧急出动,四处搜寻,当天就在一辆大巴车上逮捕了米兰。
在灯光的忽明忽暗中,神色憔悴的米兰低低地道出了她的自白:“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父亲就毁了我……只要我妈不在家,他就把我关在家里的狗笼子里。只要我不答应,他就不让我出来……”米兰哀怨地说着。
18
在汇阳市公安局审讯室里。“不,这不是米兰。”张周兰看着照片说。
“你看仔细了?”刘群问。
张周兰再次看了看照片说:“看仔细了,她虽然留着和米兰一样的发型,但她不是米兰,她是小红。”
小红?这就是一直将她视为线索证人之一的小红?那么米兰呢?
刘群拿着照片踱了几步,转头向另外几个警察说:“看来这个案件还没有结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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