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在伸直你们的腿和臀部。”我告诉他们,同时将其中一人的腿扳直了。
“哎哟,”他们又都尖叫起来。
“现在,我们换一条腿。”我指导着。
他们又将另一条腿搁到炕沿上,但同时伴着尖叫和呻吟,“你能不能教我一些有趣而又不痛的东西?”
我觉得这堂课对他们而言太难了,可我找不出既令人有兴趣又不痛的舞蹈动作,在我的印象中,根本没有不感觉到痛的舞蹈动作!无奈之中,我表演了一些相对容易的芭蕾舞基本姿势。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可以在学校里表演这几个姿势,我只知道这几个动作不会疼。”我示范了第一,第二,第五位的腿脚姿势。“你们可以扶住炕沿,”我告诉他们。他们大家都试起来,但他们的膝盖关节弄直时,脚窝总是塌陷了。
“你这一年就学了这些东西?”一位朋友问我。
我点点头。
“别卖关子啦,肯定要比这有趣得多!教我们一些容易的,让我们在表演时也可以显摆一下。”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有趣?我想到高大昆把我们的身体弯向腿部,把他全身的重量压在我们身上的滋味。
此后,我的朋友们再也不要求我教他们跳舞了。一眨眼,我在家的一个月就过去了。我开始担心回到严厉刻板的舞蹈学院。离家前最后一天,晚饭后,除了我和爹娘,大家都上了炕。爹把八元钱放在我手上。
“这太多了。”我马上反对。
“拿着,现在什么东西都贵了。自从你二哥工作后,家里开始好起来了。”然后完全出于我的意料之外,爹又递给我一个封了口的信封,“我本来是想给你去买一点儿高粱饴糖,但到了那儿,我给你买了这个。”信封中是一支十分漂亮的自来水笔,深蓝色的,我最喜爱的颜色。我知道这是一支多么贵重的笔啊!它至少花去父亲两元钱!
“我希望你每天用它的时候,”爹说,“都会想到爹娘正看着你。我不知道别的同学拿到的是什么样的成绩单,但我希望明年你带回来的是好成绩,不要让我们失望,要让李家为你骄傲。”
一个月来,我一直在等待爹娘和我谈论我不光彩的成绩,等待着责备的话,但那支笔和父亲说的寥寥几句话,比批评更在我心中掀起大浪。爹没有指责训斥的话,但是我感觉到自己让他和整个家庭失望了。
我不敢正面看他,我转而看着娘,但娘埋下头在缝补衣服。
我心里明白,每当我用着爹给的这支笔,这几句话将回响在我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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