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和她的家庭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万分,玛丽母亲也不知道蒙努汉神父怎么说服天主教会接受我第一次婚姻失效的事实。但蒙努汉神父明确告诉我们,因为我的背景曾使我不能自由选择信仰,所以我们在天主教教堂的婚礼是完全合理的。
我本应该从蒙努汉神父那里接受五次宗教教育课,我得到了一本圣经。但我仍然对耶苏由Chu女所生感到迷惑,“我们怎么知道耶苏不是约瑟夫的孩子?”我曾问过蒙努汉神父。蒙努汉神父总是十分耐心地解答,三堂课之后,我终于受洗成为天主教教徒,那时是1987年,我二十六岁,我和玛丽的婚礼被安排在那年的十月份。
婚礼的前两天,我体验了传统的“单身汉聚会”,我的朋友们告诉我这是一种西方习俗,必须要有的。
同一天晚上我应邀去参加一个豪华的盛装晚宴。是为受人尊敬、美貌迷人的电影明星伊莎贝拉·罗西里尼(IsabellaRossellini)女士举办的,她是好莱坞著名演员英格丽·褒曼(IngridBergman)的女儿。
但一位朋友先带我去了一家爱尔兰酒吧。他们给我喝伏特加酒,自己却喝水,我不知情,以为他们也在喝伏特加。当我们来到伊莎贝拉的晚会上时,我已经晕乎乎的了。
接下去我们又赶到最后一个地方,一家男子俱乐部,我被引到高级贵宾房。在节目中,男人们因为无上装舞女的助兴而支付二十元、五十元,有时是一百元的纸币,我猜想这有点像中国“闹新房”的西方版本,把跟我在一起的玛丽弟弟马修吓坏了。凌晨一点,我差不多虚脱了,我告诉朋友们,我完全享受够了那些摇来晃去的无上装舞女,我只想回家。
实际上我已醉得不能开车了。“我来开车送你回家。”朋友约翰自告奋勇。
“不用,我来,我没醉。”马修说。但是他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忘记自己不在澳大利亚了,他竟然按那里的习惯在路的左行道上开。
玛丽的母亲一直在担心我们的单身汉聚会。她差一点给警察局去电话,询问那晚有没有一个中国人和一个澳大利亚人的车祸报告。
婚礼前我和玛丽已经买了一幢新房子,前花园很大,可以用做婚礼的宴会。我的家庭成员一个也不能来,但我们邀请了五十多位朋友。我真希望爹娘也能够参加,但是他们六个月签证期满已经离开美国了。
我们决定在那家我接受洗礼的小教堂举行婚礼。我们彩排了婚礼,好像为一场大型演出作准备,但这个演出意义非同寻常,它给我们一生的幸福下了定义。
查尔斯·福思特站在我身边做伴郎,我紧张地等待婚礼音乐,玛丽将在音乐中进入教堂。终于我看到她了,我生命中的公主被她弟弟马修引着从过道那头走来。我的感觉从来没有如此庄重和快乐。那片刻,我仿佛在另一个时空中,仿佛看见一个十八岁的天真无暇的中国姑娘,在1946年时被抬往未来丈夫的村庄……但是,突然间我看见的过去又消失了,我看见的是玛丽美丽深情的面孔。
我们去墨西哥南部的阿卡普尔科(Acapulco)度蜜月,在哪里享受我们最亲密的时光。
婚姻并没有改变我们对舞蹈的承诺。我们既喜欢两人一起跳舞,也尊重本对分配舞伴的艺术决定。随着休斯顿芭蕾舞团的名声远播,越来越多的编舞者前来为我们编排他们的作品,我们的艺术不断在改进和提高。奎斯·布鲁斯(ChristopherBruce)带着他的名舞《鬼魂》(GhostDances)来了,这是极棒的作品,用的是拉丁美洲音乐,我从中学到很多,他的编舞让人屏息赞叹,他甚至为我和玛丽创造了一个新的舞剧叫《佛》(GuatamaBuddha)。
另一位英国编舞家罗纳德·亨德(RonaldHynd)也来了,1979年伦敦节日芭蕾舞团曾在中国表演过他的《逍遥扇》heSanguineFan)。他给休斯顿芭蕾舞团编了一个完整的《巴黎圣母院》heHunchbackofNotreDame)我们整个团都在谈论这个新舞剧,许多猜测:谁当这个舞的主要角色驼背敲钟人?谁会扮演那个吉普赛姑娘艾丝梅拉达?亨德在下决定前整天地在排练房看课程和排演。当最后演员表公布时,玛丽演艾丝梅拉达,我演驼背敲钟人。
《巴黎圣母院》的整个排舞过程是令人着魔的,亨德先生编导的夸张性表演让我扮演了一个和我过去主演过的角色均不相同的独特角色。我在舞台上没有多少高难舞蹈,我也没和玛丽一起跳双人舞。但《巴黎圣母院》给了我许多表演性的锻炼。玛丽的表演技巧最为突出。
格兰·泰特理(GlenTetley)是另一位我喜欢的编舞家。他是公认的最受尊敬的现代芭蕾舞编导之一。他的传奇故事包括他稳健的气质和对艺术完美的追求,他能将舞蹈演员的能力激发到极致。他带来了他最具挑战的芭蕾舞《春之祭》(LeSacreduPrintemps),我被告知,连巴诺西尼考夫都对其技巧感到挑战性。
一天,格兰来到我们的练功房,和他的朋友斯格特一起坐在镜子边,一边和斯格特耳语,一边眼睛飞快地在演员中扫视,斯格特则匆匆地在记事本上写着。我十分紧张,我真心希望他能喜欢我、选中我。
天合我意,我成为他的《春之祭》的主要领舞。当我第一天走入排练室时,我激动得发抖。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将和世界上最有创造力的编舞家一起工作。排演才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也是我舞蹈生涯中最具挑战的一次。格兰的要求近乎苛刻,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他犀利的眼光,每个微妙的细节都必须精确。他期望百分之百的精力,百分之百的投入。如果某一位演员没达到百分之百,他会立刻叫停:“好吧,刚才算是暖身活动,现在来真的!”没有人对他恼怒,也没有人叫喊,只有对他高期望值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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