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已经到站了,我知道我她越来越近了。泽原,你能听到我心跳的声音吗?多么强劲有力。再过一个多小时,我就能呼吸到那儿的空气了。汽车上有人认出了我,问了我好多事,关于你和我的。听说我们上了大学,大家都很为我们高兴。他们的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那么质朴。泽原,其实你应该回来的,这里没有城市的虚假和无耻。你知道吗?不爱说话的我竟和他们说了好多好多,大家都说我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沉默不语的小屁孩了。
小镇变化很大,微街道宽了,楼房高了,人也多了。我沿着我们以前常走的路线,和很多人打招乎。原来快儿乐是这么容易的,打个招乎,他们就会告诉一件关于我们以前的事。那种回忆很多都被我们淡忘了,可他们还记得。
我终于到家了……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我推开了院门,奶奶正在奶奶在院子里剥豆子。她看到了我,愣了一下,马上飞迎上来,像只轻快的雨燕。拉着我的手像在观赏一件珍宝,不,就是一件珍宝。她一直是把我们当珍宝一样对待的,从来都是小心翼翼。
泽原,奶奶和爷爷问起你了。我告诉他们你去找你的姐姐了,可是你知道吗?两年前,她来过这。她从来都不曾将你忘记,只是她有她的难处。我想你能体会她的。她给你留下了一封信,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她听说你过的得很好,她很放心。她说母亲很想念你,希望你能原谅她当初的不辞而别。
爷爷奶奶问我,什么时候离开。我说至少要半个月以后。我要好好照顾他们,他们真的老了,在我怀里就像是脆弱的孩子。
我们住过的房间奶奶一直有打扫,说是我们会回来的。里面的布置一点也没变,迈进去的一刻,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流浪就坐在门口摆着尾巴,用它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望着我,我轻唤它的名字,却发现门口一无所有。
听奶奶说,你姐姐曾住在这儿有一周了。她就睡在我们的房间,那一张床。洁白的被子似乎还有淡淡的香,好似橘子花的清香。
早上7点,在初夏的晨曦中醒来,穿上牛仔裤,白衬衫。下楼,打了一杯果汁。如果是从前,我会在出门前轻唤流浪的名字,摸摸它的大脑袋,对它告别。可是今天不能了,它随时光去流浪了。步行去橘子林要半个小时的路程,路上不知会有何变化?
泽原。橘子林已经荒芜了,杂草足有一米多高。似乎想要覆盖整片林子。橘子花依然在绽放,似乎对杂草不管不顾。一心想把自己最美丽的那一部开放,想把果实留下,见证它们曾经努力过,它们的价值不是只有美丽而已。
泽原。那片荒芜掉的橘子林,是我的思念还是我们的回忆,也许是我们已逝去的梦想和青春。
风轻轻拂过,杂草如波涌动。
我凭着记忆找到埋葬流浪的地方,那块本牌已不见了踪迹。想是早已化做了尘埃了,不似我们还在留恋尘世。小土地堆也被杂草吞没了,不过旁边的橘子树上的诗句还在:
请原谅我叫不上你的名字,
我们只是彼此陌生的孩子。
你的眼神和我那么的相似,
寻觅能温暖彼此的依据。
我躺了下来,那片天空依然那样的湛蓝,那样的透明。很多年没有这样看过天空了,原来,记忆深处一直有它留下的气息。
记的遇见流浪是在一个车站,那天我们旷课去车站游荡,在台阶上喝热咖啡,流浪就蹲在我们前面,用它那双大而明亮的双眼盯着我,就像盯着猎物一样,一丝不苟。它似乎知道我们能给它食物,而不是施舍,这是一种尊重。它吃完我们手上的几片面包后,跟着我们回家。一呆就是六年。泽原给它起了个名字——流浪,如同它从前的生活。没人知道它从哪来,将往哪去。
在我们准备离开小镇的前三天早上,泽原拉起躺在床上的我说“哥,流浪它死了,去看看它吧!”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昨天晚上不是它陪的我吗,不是在我脚边撒了很久的娇吗?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么无端。
我走到它面前时,它的四肢还在发抖,鼻子和嘴巴还在流血。它怎么能这样,不说一声就和我告别了。我无法想像那个过程中它会有怎样的痛楚,它是怎样挣扎的。
“哥,埋了它吧。”泽原抱起它朝橘子林的方向走去。我在后头跟着,心里是空空的。不断的重现着我和流浪认识的那天,和它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哥,记得这吧?我们相识的地方,我永远也不会忘却。”
“记得,这条蓝丝绸还是我们一起系上去的。那时流浪也在,可是……”我抚摸着那条丝绸,流浪还叼它。
“把它埋这吧!”我看了游浪一眼,我想这是它喜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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