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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7章:天罗地网10

头戴珍珠百凤冠,身上大红的喜袍以金线走边,百鸟朝凤,长长拖曳下来的后摆,铺陈开来。

衬的本来就绝­色­惊人的琉月,越发美艳的几乎让人无法逼视。

嘴角微微的轻扬着,琉月任由眼前算来应该是她­奶­­奶­的向安晨,为她打扮着装。

她姓慕容,就得从慕容将军家出嫁。

这一点是规矩。

而轩辕澈又万分严肃的说,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让她只好由着他去。

否则,依她的­性­子,宁愿就从轩辕澈原来住的琉璃殿,嫁过去就行了。

那多方便啊。

不过,此时看着那已经一头银丝的向安晨,满脸喜悦,手都在发抖的为她着装。

琉月暂时忽略自己不喜欢慕容府一家人的念头。

“琉月,以后嫁入帝王家就是帝王家的媳­妇­,要好好的相夫教子。

­奶­­奶­知道你本事,也知道我家的琉月是这世界最好的女子,是可以与任何男人并立世间的奇女子。

但是,嫁了人就不是女孩了,生命中不再是一个人。

要爱惜自己,更要爱惜自己的丈夫,为他着想。”

向安晨,一遍一遍的叮嘱着,那脸上的笑明媚的就是天上的太阳,此时都要退让三分。

话听着不错,琉月不回应也不冷脸,只是淡淡的听着。

向安晨见此不由更是欣慰。

她家的琉月有多厉害,她就算没跟着去打仗亲眼看见,却也知道的不少。

琉月对他们慕容府的不喜欢,她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此时,琉月能站在这里静静的听,就已经给了她莫大的面子了。

“老太君,好了没有,时辰快到了。”

外面杜元茹快步走了进来,一边朝向安晨问道,一边极不好意思,极腼腆,又极想讨好琉月的对着琉月不停的躬身。

琉月眼角扫见,淡淡的斜了一眼,收回眼光。

无视。

那杜元茹见此,不由一张脸苍白了起来。

“马上就好了。”

此时,向安晨退后一步,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琉月一番。

笑眯眯的道:“我家的琉月,是这天底下最漂亮的人。”

“是啊,是啊……”

“这是自然……”

立刻,身后传来一片附和声,具都是打下手的,算起来是琉月的姑姑婶婶姨娘之内的人。

琉月听言几乎一丝情绪的波动都不给他们,淡淡的转身就欲起步。

向安晨见此,眼中神­色­一暗。

当年是他们负了琉月。

琉月有今天,是她自己挣来的,与他们慕容家没有丝毫的关系。

琉月怎么对他们,也是应该的。

只是,只是……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向安晨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琉月的手。

琉月见此,脸­色­一沉,转过来扫了向安晨一眼。

向安晨没有被琉月这一眼威力杀退,而是越发紧的握紧了琉月的手。

“琉月,听­奶­­奶­说句心里话。

以前,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的错,你怎么对我们都是我们应得的。

­奶­­奶­不求你原谅我们,更不求你为我们慕容家说好话。

­奶­­奶­,只是单纯的作为你的祖母,对自己孙女出嫁送上亲人的嘱咐。

孩子,愿你以后平安幸福,和和美美,一辈子都健康快乐。

如果受了什么委屈,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你可以回来跟我说说,这里是你的娘家,是你的避风港。

虽然,以前我们做的不好,以后也未必能为你避什么风。

但是,­奶­­奶­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说道这,向安晨对着琉月微笑,伸手捧住琉月的脸.

踮起脚在琉月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孩子,祝你幸福。”

琉月没有躲,任由向安晨吻了她的额头。

只眉­色­微微动了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的心软,还是其他……

“宫里的仪仗来了,时辰到了,好了没有?”

住主屋外慕容里的声音高高的响了起来。

而隐隐约约,已经听的见那喧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惊天动地的炸响了。

“我会很幸福。”淡淡的看了向安晨一眼,琉月抬步就朝外走去。

向安晨没想琉月会与她说话。

不由一愣后,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

“来,送月儿出阁。”红着眼,向安晨一挥手,立刻身边的媳­妇­,小姐的,齐齐行了前去。

一道道­精­美的大门缓缓的打开。

天际的晨光洒下,那么五彩斑斓。

“嘎吱。”轻轻的门响,就好像一道无声的咒语,那本来三房门外高声的喧闹,突然一下就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那打开的房门。

凤冠霞帔,美艳惊人,此时那晨光从天际洒下来,投­射­在盛装的琉月身上,超凡脱俗,已不是人间人物。

淡然的眼扫过眼前的众人。

以慕容毅为首的慕容家人,立刻退出一条大道,大气都不敢出。

“时辰到,出阁,奏乐。”

尖细的声音划破天际,飘扬而上九霄。

钟鼓齐鸣,百乐奏响,礼炮喧天。

拖曳着长长的喜袍,琉月在宫里的礼部仪仗下,朝慕容府大门而去。

身后,向安晨,慕容毅等人谦卑的跟在身后,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府门开启。

“皇后,皇后……”

“皇后,千岁,千岁……”

那街道上早已经簇拥满了的人,一见慕容将军府开启,一身凤冠霞帔的琉月露面,顿时轰然大叫。

几乎控制不住激动的神­色­,朝着琉月跪拜而下。

而那在矮了一截的人群中.

金黄|­色­的凤撵早已等候在外,盘龙飞舞,凤凰斜飞。

那宫廷仪仗队,几乎蜿蜒整条大街。

各­色­仪仗开道,尊严华贵之极。

淡淡的扫了一眼场面,琉月低头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人,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笑,抬手把手递给来人。

一身淡黄只在腰上镶了一根淡红的腰带,云召此时看起来,整个人俊朗的天怒人怨。

抬手握住了琉月递来的手,云召回以琉月一笑。

他是琉月的义兄,有他护送琉月进宫。

“走吧。”云召带着琉月朝台阶下走去。

琉月却手中微微用劲,停着没动。

云召见此不由回头,微诧异的看着琉月。

转头,淡漠的眼扫过身后的群人。

慕容无敌,向安晨,慕容毅,慕容刚,慕容里……

都是一分不敢近碰她的忐忑。

本来,送女入宫,乃是慕容无敌和慕容毅的荣耀。

但是他们却不敢接,而把这荣耀给了云召。

这固然有轩辕澈的授意,却更多的是,他们不敢……

是的,不敢,万一琉月要是不满,他们……

太过小心翼翼,太过陪着小心,太过照顾她的情绪。

淡淡的眼扫过身后的,应该算是她的家人的人。

琉月回头缓缓的道:“我从没恨过你们。”

说罢,抬步与云召一起朝下方的凤撵走去。

也许,轩辕澈让她从慕容家出嫁,是想缓和她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其实,她真不恨他们。

因为,她毕竟不是真的慕容琉月。

她继承了她的一切,所以有怨,所有不喜,但是真的不恨。

不过,一切在今天划个符号吧。

向安晨那番话,她听着顺耳,从来没有人跟她那么说。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她是第一个。

以一个长辈亲人­奶­­奶­的身份,祝福她幸福。

很好,她接受。

所以,她选择原谅。

是的,原谅,若是以前的慕容琉月,她也会原谅他们的吧。

因为,毕竟他们是她的亲人。

何必在苛求,何必在耿耿于怀。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与着云召坐上了凤撵,身后慕容无敌,慕容毅,向安晨等人才惊醒过来,不由一个个瞬间红了眼。

慕容毅一征战杀场的中年男人,男儿泪狂飙而下,几乎痛哭失声。

原谅了,他的女儿原谅他了。

金光开道,仪仗横行。

沿途,百姓高喊千岁,叩首以拜。

这是他们的皇后,这是他们的开国皇后,对天辰一统有莫大功绩的开国皇后。

任何的尊贵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任何的格调用在她身上,都不为废。

坐在凤撵上,琉月微笑着对着四方颔首。

绝美的姿容,在这盛装下,越发显的高不可攀的尊贵。

四方的百姓见此不由更加的激动,人潮一浪一浪的跪拜而下,以琉月行走的路线为中心点。

朝着远处覆盖而去。

就好似那浪花飞扬。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起彼伏的高喊声,充斥满了整个天辰国都。

琉月,微笑以对。

这是轩辕澈给她的特权。

古往今来,没有皇后游街进宫大婚的。

但是,这有什么问题。

在琉月面前,有什么礼节是不能改变的。

他的琉月就该受这样的参拜,就该受这万民的爱戴,就该。

称帝大典上,琉月不愿跟他一道。

那么,此时,他就把这份荣耀在给一次给琉月。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

而琉月,值得一切。

没有人反对,没有人质疑,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照办。

所有的人都认为,琉月,当的起。

只要对象是她,那么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金光耀眼,这是历代王后所不能拥有的尊贵和威严。

“呜呜……”肃穆的号角响彻声响彻在九州大地上。

巍峨的天辰皇宫,此时铁黑与着火红相辉映,越发喜庆,肃穆,威严。

金丝织就的红地毯,从天辰正殿一直铺成到皇宫门外。

沿途,无数的侍卫矗立在两边,一身威吓。

鸳鸯双­色­大柱上天龙飞舞,凤凰盘旋,栩栩如生,几欲呼啸而出。

傲视苍生,君临天下。

轩辕澈,慕容琉月大婚。

“时辰到,鸣乐。”伴随着礼官的一声唱和,礼花炸响,百乐齐鸣。

宫门口,云召退开,欲微笑着目送琉月踏上那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红­色­地毯。

未想手还没松开,琉月手一紧,紧紧反握住了他的手。

云召不由一愣,侧头看着琉月道:“这只能你自己走。”

“一起。”琉月对着云召一笑,抓着云召,抬步就朝那红­色­地毯上走去。

云召见此不由心中一瞬间百味杂陈。

“不妥,琉月,不……”

这是皇后的路,是天下权力的巅峰和威严的所在。

不是他走的。

“我说妥就妥。”直接打断云召的话,琉月拖着云召就走了上去。

红­色­地毯铺陈开去,琉月和云召并肩走在其上,看上去就好像云召牵着琉月的手,领着她在走。

“琉月……”

“兄弟。”头也不转的扔下两个字,琉月看了一眼云召,微微笑着却很正­色­的道:“我的大哥走这里,有什么不妥。

云召,不要忘了,你是这个帝国的和硕亲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很出­色­,我会以你为荣耀的。”

轻柔却坚定的话陪衬上温和的微笑,云召瞬间心中五味交加。

这是琉月在为他奠定地位,在为他彰显一切。

行过这帝王路,以后的天辰恐在无人敢轻看与他。

这个琉月啊,总是在他最灰心的时候,给他一­棒­,却能激的他激|情澎湃。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云召脸上缓缓洋溢起笑容:“好。”

说罢,反手握紧琉月的手,昂首阔步朝前走去。

琉月见此,笑了。

两旁跪立的侍卫们见此,不由大异,这是……

然,传递上去的消息下来,却是不用理会,任由两人一起。

当下,在无人敢质疑,只低低的跪立下去。

拖曳着长长的喜袍,琉月缓步而去,走的笔直。

前方,是天辰的皇宫正殿,那里,她的轩辕澈在等着她。

沿途,矗立的侍卫,无不叩首以拜。

罗裙过处,天下皆服。

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威严。

蜿蜒起伏,一共九十九阶白玉阶梯顶端,琉月一脚踏上。

“砰。”只听刹那间礼花盛开,炸响在天空,乐队长鸣,钟鼓声尘飘而起,响彻九霄天外。

轩辕澈一身大红喜袍,白玉龙冠,站在大殿里,看着琉月一步一步接近他,那眼在无其他人。

那嘴角早已经高高的翘起。

抬步就朝走来的琉月迎接上去。

这是他最爱的人,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呢。

琉月看着轩辕澈朝她走来,眼也弯了起来。

嘴边荡漾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

轩辕澈,她的轩辕澈。

终于在一起了。

终于无视这天下所有的人,在一起了。

身旁的云召见此,笑着放开琉月的手。

立刻,殿内就有礼官出来,请云召站至朝臣最高的份为之上。

两身相近,两手相握。

轩辕澈看着琉月,琉月对视着轩辕澈。

齐齐一笑,诸多深情,诸多苦尽甘来,尽在这一笑之中。

两人身后,文武百官齐集,没有人说话,只是微笑,微笑。

就连快马赶在头里,前来进殿的慕容无敌,慕容毅等,也都是微笑着,灿烂的微笑着。

“时辰到。”白玉台阶上,礼官大喝声传来。

钟鼓礼花越发灿烂缤纷了。

两手互握,琉月和着轩辕澈手挽着手,微笑着朝殿中走去。

前方,那高高的王台上,轩辕易和陈太后并坐与上,一身华服,见此对视一眼,齐齐无声的微笑。

“一拜天地。”礼官的唱和声响彻在大殿之中。

轩辕澈和琉月手挽着喜球,转过身朝着天地跪下,叩首以拜。

“二叩首。”

“三叩首。”

三跪九叩,帝王家最重的礼节。

“二拜高堂。”看着一拜礼成,礼官紧接着大声道。

轩辕澈和琉月站起身,转过来,手挽着手,朝着太上皇轩辕易和陈太后就跪拜了下去。

轩辕易满脸灿烂笑容,见此高昂着头笑容满面的受礼。

一旁的陈皇后看着下方手挽手,一直没有放开的轩辕澈和琉月,对着她磕头。

那喜悦的眼,突然就红了起来。

太不容易了,她的儿子和月儿能走道今天这一步,太不容易了。

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这么多的生离死别。

别人不知道,她清楚。

那里面混合了多少的血泪,混合了多少的悲伤和欢喜,以及坚韧。

才有今天的这结果。

她心疼,但是她更为有今天的轩辕澈和琉月高兴。

是的,高兴,太高兴了。

不为娶了一个厉害媳­妇­,娶了一个女王。

只为,她的儿子,她认可的媳­妇­,终于走到了一起,终于要幸福了。

眼红红的,晶莹的泪珠在里面滚动。

但是陈太后却笑的灿烂,那是一种喜极而泣的灿烂。

抬头,看着上面陈太后泪流满面,却笑的犹如花开,琉月心中一暖。

她最喜欢这个陈太后了。

她最喜欢她的这个娘了。

那是唯一最真心关心她和轩辕澈的,最真心的。

抬头,对着泪流满面的陈太后一笑,琉月握住轩辕澈的手,朝陈太后摇了摇。

那是一种宣告,也是一种慰藉。

陈太后懂了,笑了。

轩辕澈转过头,看着对着他的娘笑的灿烂的琉月,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的浓郁,手越发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在叩首……”

站在武将第二高位的慕容毅,见此也红了眼。

不过,三日后他就可以喝到女儿敬的茶了,虽然不能受到如此真心实意的叩拜,但是也够了够了。

女儿终于原谅他了。

他都不知道上一次这么欣喜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是琉月才出声的时候,那时候啊,他可高兴了,他还……

琉月出生,慕容毅一想到这里,突然面­色­微愣。

下意识的屈起手指,开始掐算琉月是什么时候生的。

九月十八,今天?今天是琉月十八岁的生日?

一盘算下来,慕容毅顿时楞了。

十八岁的生日,今天?

她娘,琉月的娘说的……

“夫妻对拜。”赞礼声响起。

轩辕澈和琉月面对面,两人的脸上都是灿烂之极的笑容。

手持喜球,对视着,两人齐齐轻轻躬身。

“慢着。”就此时,一道天外来音突然炸响在天辰皇宫上方,好似一道惊雷劈下。

来势汹汹。

第1462-1473章 月的母亲

余音寥寥,震的人耳聋。

“这声音……”

本觉得无聊或者就是不想看轩辕澈好。

就是不想看琉月和轩辕澈大婚,没有参加琉月和轩辕澈大婚的欧阳于飞。

此时正在皇宫一隅。

一听如此声音,本来闲淡的卧在树梢间品酒的身体,唰的一下坐直了前来。

面­色­深深然的变了。

一贯慵懒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惊惧和担忧。

对,就是惊惧。

这声音……他们来了……

居然是他们亲自来了……

而此时前方大殿。

天下宾客无不大惊,齐齐转头朝发声处看去。

大殿上,琉月和轩辕澈眉角同时一挑,挺直身体,抬头朝殿外看去。

只见那蓝天白云中,满地宫殿顶。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一八宝飞轿从天边如飞而来。

只见那浅黄大轿,前前后后都笼着淡紫的飞纱。

此时飞空而来,被微风吹拂起层层的褶皱,飘渺无论。

轿前,四大轿夫,紫红金青四­色­劲装。

面沉如水,抬着浅黄淡紫大轿,好似轻若无物一般,飞纵而过。

而在这一顶飞轿前方,两道笔直的身影,一白一蓝两­色­长袍飞扬,黑发无风自动。

就如闲庭散步一般,踏空而来。

头顶苍穹,万丈金光洒在他们身上。

就好似那误入人间的神仙。

惊的人移不了眼,震的人心神不定。

无声无息,好似那脚下是实质而不是空气,半空中的微风吹拂起他们的衣襟,姗姗起舞。

“好高的武功 ,

抬头看着从天空中直飞而来的六人一轿,纵是见多识广如轩辕澈,也不由惊的轻估了一声。

踏碎虚空,这对轻功和内功的要求,简直就要登峰造极才行。

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如此的轻若无物。

琉月耳朵里听着轩辕澈的惊讶,漆黑的双眼微微的一动,握着花球的手指,轻轻的朝下点了一点。

轻舞飞扬,飞纵而来。

六人一轿来的奇快无比。

前一刻还在宫殿前门上空左右,后一刻就已经快到了正殿虚空之上。

下方,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看着飞天而来的一行人。

丝竹停歇,礼炮忘放。

几千上万人,鸦雀无声。

只是这么抬头望着,满脸的震惊。

然,就在这震惊中,下方宫殿琉璃瓦中。

突然寒光闪闪,无数的利箭破空而出。

朝着那飞天而来的六人一轿就­射­了过去。

来势奇快,瞬间而至。

“啊……”下方被这一幕迷了眼的官员,受惊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是天上的神仙啊,怎么可以……

惊惧的叫声还卡在喉咙口,上空的画面瞬间又是一变。

只见那万千利箭眼看就要­射­中那六人一轿。

那脸上平淡的六人,突然看似前如无物的出手,袖袍一挥,朝左右一拂。

那轻慢的摸样,就好像在拂去眼前­骚­扰的苍鹰一般。

不见作势,不见用力。

然而,就在这一拂之中。

那­射­向他们的利箭,就好似砰上了无形的墙壁。

在空中一停滞后,失去了力量,兜头就朝着地面落了下来。

袖袍连拂,无数寒箭不及近身就纷纷落下。

别说伤这六人,就是连近他们身都做不到。

而那六人飞纵而来的速度依旧很快。

好似,根本就没有被这长弓利箭阵势给打扰。

下方已经有点反应过来的武将,见此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骇然的瞪大了眼,这是什么武功?

正殿正中,琉月和轩辕澈见此,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深­色­。

轩辕澈和琉月知道,他们公然大婚成亲。

这等于已经是挑战了冥岛的极限。

冥岛一定会来的。

所以,他们早就安排好了阵势,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但是,却没想到来者这么强。

只这么区区的一手,就已经是震惊天下的绝技。

殿内,琉月和轩辕澈对视中,殿外,紧接着又是一变。

万千弓箭收起,在那美好的金光秋风中.

黑­色­的小球,突然临空­射­出,朝着那六人快如流星而去。

那小黑球来势奇快,撕破空气,发出嘶嘶的破空之声。

那是琉月的土炸弹,回来天辰后专门修改了一下,做投掷之用。

破空声飞扬,黑­色­诡异升空。

那当前而来的白衣人,见此。

平静的神­色­一丝波澜也不起,只身形微微一顿,一个飘逸上了那淡黄|­色­大轿的顶空。

一步轻点轿顶,白衣人双手一合,紧接着双手朝外就是一挥。

“砰砰砰……”

刹那之间,只听一阵爆炸声此起彼伏而起。

天空中瞬间一阵黑­色­烟雾飞扬,笼罩了整个大轿一方。

下方的武将们见此,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被他们皇后的武器给解决了嘛。

就知道,这天下没有什么人是能够抵挡过他们的皇后的。

然而,这些武将们没有看清楚,琉月和轩辕澈却是看清楚了的。

那白衣人一掌推出,以强大的内力,直接对上­射­来的土炸弹。

两强相撞,在空中被第一时间引爆了。

而那爆破距离,还远在伤害几人的距离外。

若是此时从天空向下俯视的话。

可以看的很清楚,那淡黄|­色­的大轿周围一圈黑烟飞扬。

却没有损坏到它的一星半点。

轩辕澈见此缓缓放开手中的喜球,轻轻的拍了拍掌。

大殿正中,立刻让出一片空间。

这一次,是遇上真正的强敌了。

飞纵而过,掠过黑烟,六人一轿就好似一片无重的树叶,轻飘飘的落在了大殿的正中。

一丝声音的碰撞都没有发出。

一步落定在大殿中央,那为首的国字脸,一脸冷酷的蓝衣男子。

如鹰的双目一眼扫过轩辕澈,冷酷无比的道:“这就是你天辰的待客之道?”

言辞冷冽,咄咄逼人。

此下,不仅是天辰的武将们心中明白来者不善.

就连那些被这惊世骇俗的功夫震骇住了的文臣。

也知道来者非友了。

不由一个个都静默了起来,满脸严肃。

“有礼之人,我天辰以礼待之,来者不善之人,寡人为何要待之以礼。”

轩辕澈冷冷的与那蓝衣人对视,针锋相对。

“好,爽快,既然你爽快,本座也不与你拐弯抹角。”

轩辕澈话音落下,那白衣俊秀却满脸傲气的男子,直接把话接了过来。

冷冷的道了一句后,转头看着琉月。

眉头微皱,白衣男子满脸不愉的看着琉月道:“纳兰琉月,跟我们回去。”

话音极度的不客气。

根本没有原来三王,六尊,九圣,对待琉月的敬畏态度。

此话一出,在座的中原原六国皇族,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密室中记载的关于冥岛的书籍上,可清楚的说明了,纳兰,是冥岛的王姓啊。

这慕容琉月,是冥岛的王族?

原六国皇族暗自嘀咕。

琉月却冷冷的对视上那毫不客气的白衣人,眉毛一挑,眼中泛起冰冷轻蔑道:“你以为你是谁?”

白衣人听言,眉头更加皱起。

“纳兰琉月,你别试探我们的底线,你别真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收拾下你们。”

“面子,我们已经给够了你,这一次,我们不想在给你任何的面子。

跟我们回去,在跟你说一次。”

蓝衣人冷冷的接过话来,那言辞中的锐利冰寒,几乎如刀。

“哼,你……”

“别开腔,忍着点,忍着点,别惹怒他们,他们你惹不起,忍着点啊……”

琉月一声冷哼才开口。

耳边欧阳于飞的传音入密,突然窜入了她的耳朵。

琉月不由眉头微皱。

欧阳于飞如此忌惮这两人,这两人什么来历?

“欧阳于飞,出来。”就在琉月有一瞬间的凝顿中,白衣男子突然一声冷喝,目光朝着那后殿一扫。

此喝声,听在其他人的耳里还不觉得怎么样。

听在匆匆忙忙敢来,躲在那正殿后堂的欧阳于飞的耳朵里。

却好像是一个惊雷,轰炸在耳边,震的耳朵轰隆隆直作响。

欧阳于飞不由苦笑一声,绕了绕耳朵,从后堂走了进来。

他就不该用传音入密。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武功若是低于他或者与他差不多,绝对听不见他的传音入密。

而这眼前的两个人,高过他太多了。

“左右护法,好久不见。”笑嘻嘻的朝一白一蓝两男子打了个招呼,欧阳于飞一脸的无辜。

那白衣冥岛左护法,冷冷的扫了欧阳于飞一眼,一声冷哼。

蓝衣右护法则沉声道:“回去自己领罚。”

没有丝毫转圜余地的话,让欧阳于飞摸了摸鼻子.

站在了琉月的身边,面上笑的惨兮兮的朝琉月指着面前的两人。

“冥岛王座前左右两大护法,我师傅那一辈的人物,目前是冥岛武功最高的,也是王尊最得力的助手,位望极尊。”

打着介绍的名,欧阳于飞飞快的朝轩辕澈和琉月做眼­色­。

这两个人,不能力敌啊。

他师傅都还是他们两的手下败将呢,凭他们还真收拾不了这两尊杀神。

他还以为最多来他们两的徒弟就算可以了。

没想,今日居然两尊杀神亲自来了。

这下,玩完了。

看着欧阳于飞对他们使眼­色­,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了一眼。

这两个人强,他们刚才已经试出来了。

欧阳于飞这么一说,只是让他们越发的清楚而已。

但是,清楚归清楚,那又怎么样?

“回去。”

不见琉月给话,右护法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厉声一喝。

“回去,回哪里去?

这里就是月的家,这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一步踏前,轩辕澈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冷。

“冥岛左右护法,哼,你们给寡人弄清楚,这里是我天辰,不是你冥岛。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们走不走得了,还得寡人说了算。”

冰冷而肃杀,没有怒吼,不似要挟。

很平稳,但是那份威严却深入了每一个字。

“哈哈……”

轩辕澈话语落下,冥岛白衣左护法一下就笑了.

那份冷笑的猖狂,仿佛他听见了好有趣的一件事一般。

“不自量力。”

琉月见此也不怒,只缓缓的抚摸着手中的红­色­喜球,一字一句的道:“我很不高兴,你们打扰了我的婚礼。”

声音很平静,但是却有一股­阴­寒放­射­了出来。

“今日,你们既然来了,那么就不要走了。

虽然你们我不喜欢,但是我的婚礼还不至于少你们一顿吃食。”

很淡的话,但是却夹着一股冰寒,一股绝对的胜券在握。

冥岛左右护法一听,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这比实质的威胁,还具威胁。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声冷怒扔出,白衣左护法身形一闪,五指一钩,快若闪电就朝轩辕澈击来。

同一刻,蓝衣右护法袖袍一挥,一袖袍就朝琉月攻击去。

早就有所准备,轩辕澈一见白衣人动手,单手在身边一挥,一柄寒剑出鞘。

横剑就朝白衣护法对去。

劲风扑面,五指如钢。

那种犀利的杀气,几乎犹如实质,瞬间笼罩轩辕澈周身大|­茓­。

轩辕澈双眼一凛,全身功力尽皆集与剑刃。

横剑就朝那白衣左护法砍去。

身旁,离的他最近的云召,同一刻也感觉到了白衣护法的强悍内劲,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好强,如此强的力量远超过他了。

而他和轩辕澈不过伯仲之间也。

当下,面­色­微动,一步跨出依在轩辕澈身侧,挥掌就朝那左护法攻去。

另一边,欧阳于飞一眼见右护法对上琉月。

不由嘴角一抽,琉月可是什么内功都没有的啊。

当下不及思索,双掌一错,一掌就朝右护法的袖袍对上去。

同时,琉月也动了。

她没有内力,但是并不表示她就对付不了面前这个人。

喜庆殿堂,一瞬间演变成角斗场。

那满殿的文臣立刻被武将护卫在了身后。

早有人上得高台,把太上皇轩辕易和陈太后给引到了安全的地带。

同一刻,那信号烟火瞬间升空,铺陈满了外殿的碧蓝天空。

“砰。”一声大响。

震的满殿的人几乎一瞬间都齐齐退后几步。

太强大的内力碰撞,那四溅的气息,几乎要压碎所有人。

而就在这一声沉闷的碰撞声中,六个人一触即分,同时退后一步。

面无表情,面­色­没有丝毫波动。

从六个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输赢和胜败以及受伤。

站在边上的慕容无敌,秋痕,彦虎等高手,见此眉头都皱到一处去了。

平手,平手。

以一敌二,居然还是平手。

这冥岛左右护法,到底有多强?

慕容无敌等人心中开始忐忑了。

握剑,凝神面对对手,轩辕澈,云召,琉月,面­色­都深不见底。

唯独欧阳于飞还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摸样。

只是,从那眼神深处看出他的深沉。

殿外,一阵轻风吹过。

就在这轻风中,琉月,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和那冥岛左右护法之间的玉石地面。

突然裂开了一条大口,横陈与这一方大殿之上。

殿中武将们见此不由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满脸震惊。

彦虎,秋痕,慕容无敌,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无法言喻的惊骇。

这是剑气和内力碰撞引起的破坏。

就这么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触即分,就这么一招之间。

如此坚固的白玉地面,就被划出这样的缝隙,这力量,简直……

满殿群臣都惊呆了。

而对持的六人,却面无表情。

“好,很好。”蓝衣右护法看了一眼欧阳于飞,冷冷的扔下上字。

“我保护我的女王陛下,应该的,应该的。

右护法,可不能怪我,我这可是绝对的占理呢,你们看……”

“再接一招试试。”

不待欧阳于飞扯东拉西的话说完,白衣左护法一声冷喝.

手腕往下一翻,如白云的手掌立刻变的通红。

扬手就朝轩辕澈和云召扬了起来。

而蓝衣右护法则缓缓的摸上了腰间的软剑。

“别动真格的啊,左右护法,你们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跟我们小辈一般见识啊,你们这是欺负人啊,啊啊啊……”

欧阳于飞叫的离谱,脸­色­却正的不能在正。

动真格的了,这消息也立刻被轩辕澈,云召,琉月收入到耳里。

手中利剑横空,三人的内力,杀气,也提升至顶点。

而外间,此时呼啸声不断的响起,无数的人,近了。

气氛一触即发,大战顷刻之间。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够了。”就在这一触即发间,一道温婉的声音突然响起。

很温润,但是却蕴含着丝丝怒气。

那一直矗立在淡黄大轿边上的四个轿夫,立刻朝着轿子微微躬身,紫­色­劲装男子,上前缓缓的掀开那紫­色­飞纱。

蕴势待发的冥岛左右护法,听声微微一顿,皱了皱眉。

“水姨娘都发了话了,怎么,你们要以下犯上不成。

三叔,刑堂可是你在执法,你要好好记他们一笔。”

欧阳于飞朝着那紫­色­劲装的轿夫,就是一嗓子。

听言,冥岛左右护法狠狠瞪了欧阳于飞一眼。

收了气息,缓缓的退后。

大殿中,一触即发的气势,立刻消弭了开来。

“好险,好险。”欧阳于飞作势夸张的擦了擦汗。

不过那眼中却真的松了一口气。

琉月,轩辕澈,云召,则是同时一皱眉,这又是什么关键人物。

不过,也收敛了气息。

轩辕澈轻轻向下按了按手掌,外间的人立刻也停止了动作。

紫­色­的飞纱缓缓的揭开,那从进入大殿,一直没有显露的轿中人,露出了本来面目。

倾城无双,风华绝代。

眉不画而浓,­唇­不点而红,仪态端庄,温柔似水。

轿中人缓缓的低头从轿子中走出,一身鹅黄|­色­衬的她,越发的高贵出尘。

眉­色­弯弯,轿中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琉月.

那眼中露出温柔极了的微笑的同时,全身却激动的不停的打颤。

迎着琉月,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

“水……水儿……”就在满大殿震惊于此女绝­色­中,那慕容无敌和慕容毅齐齐脸­色­大变。

慕容毅更是控制不住,低低的呼喊出声。

那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深情。

水,纳兰水,琉月的母亲?轩辕澈听之顿时一愣,立刻细细打量此女人。

果然,与琉月面容极是相似。

只是琉月犀利冷冽如月,此纳兰水温柔如星。

对了,这不正是他当年在冥岛上只见了一个侧面,觉得很像琉月的女人。

轩辕澈顿时恍然大悟。

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琉月,缓缓的退开一步。

听着慕容毅的喊声,纳兰水侧眼看了一眼眼­色­发红的慕容毅。

眼中闪过一丝暗淡,微微的朝慕容毅点了点头后,不在看慕容毅,只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琉月。

缓步走上前,纳兰水静静的站立在琉月的面前。

一点一点的,从头到脚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琉月。

那眼眶越来越红,神情越来越激动。

身体的颤抖,几乎任何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从进了大殿就看着她,就看着她的女儿,本以为自己已经压抑下了那种激动,可以平静。

可是,没有,没有。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太激动了。

轻轻的,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抬起手。

纳兰水抚摸上了琉月的面颊,红着眼温柔极了的道:“月儿,我的月儿,娘亲来接你了。

娘亲说的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来接你,今天,娘亲来了,娘亲来接你了。”

轻柔极了的话,从纳兰水嘴里吐出。

蕴含了太多的深情,蕴藏了太多的狂喜,蕴藏了太多的……

琉月看着眼前这个对她来说应该很陌生很陌生的女人。

看着她,看着自己流泪。

看着她,看着自己满眼的高兴,满脸的爱护,满眼的亲情。

她觉得,她不应该有什么反应的。

她觉得,她不应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毕竟,她不认识她,真的,她不认识她。

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人。

她真的不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的。

但是,她却心疼了。

自从看着这女人从轿子中下来,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

看着她捧着自己的脸笑,看着自己的脸哭。

听着她对她说娘亲来了,娘亲来接你了。

心底,莫名其妙的感觉心酸,莫名其妙的想哭。

想扑在这女人的怀抱里哭。

想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一切委屈,所有的一切苦。

都扑在这个女人怀里哭出来,说出来。

很莫名其妙的情绪,莫名其妙到她不知道怎么应付。

难道,这是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

难得,这是这个身体本身在激动,在哭泣。

没有理清楚是怎么回事情,琉月在这复杂中,缓缓的抬手。

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柔,轻轻的拂去那面颊上激动的泪水。

“别哭。”

低沉的,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响起.

琉月几乎不敢相信是她自己发出的,但是却真是她的声音。

“嗯,不哭,不哭,该笑的,这么多年没见到我的月儿了,娘亲是该笑的,怎么哭了……”

听着琉月沙哑的话。

纳兰水连忙不停的点头,一边却捧着琉月为她擦拭脸颊的手,扬起温柔极了笑容。

可那眼中的泪水却止都止不住,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当下,纳兰水一边慌忙的擦拭,一边朝琉月道:“娘亲不想哭的,只是它自己要流下来。

真的,娘亲不想哭的……“

看着纳兰水一个劲的朝自己解释,琉月也觉得眼有点红。

这是她的娘呢,是生这个身体的娘。

那也就是代替她活下来的她琉月的娘,亲生的娘。

那种母女之间的天­性­,无法骗人,无法隐瞒,无法替代。

她的娘呢,上辈子无父无母,这辈子的亲娘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琉月突然双臂一伸,紧紧搂住了纳兰水,紧紧的,紧紧的搂住。

“孩子,不哭,不哭,娘不是有意要丢开你这么多年,娘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不用解释。”

淡淡的话,让看着琉月红了眼慌乱的纳兰水听在心上,立刻平静了下来。

沉静了一瞬间后,纳兰水伸手紧紧的抱住琉月,笑道:“恩,不解释,不解释。”

静静的拥抱,在寂静的大殿中铺成开来。

影响了无数的人。

轩辕澈站在一边看着琉月,全身都是谨慎,眼底深处却升腾起一抹温柔。

他的月儿,有娘亲疼,才是完整的幸福的。

“水主子,该说要事了,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一殿的短暂寂静中,白衣左护法突然冷冷的开口。

立刻,浓浓情意漂浮的大殿,立刻转换上重新的肃杀。

琉月缓缓的推开纳兰水。

纳兰水见此心中闪过一丝黯然,却任然紧握着琉月的手,轻声道:“月儿,跟娘亲回去好吗?我们回家。”

心中那见到纳兰水莫名其妙的感情波动,缓缓被琉月压下。

此时,琉月恢复了淡漠,闻声缓缓的摇摇头道:“不,这里才是我的家。”

纳兰水听言,微微凝了凝眉头,伸手朝旁边的欧阳于飞招了招手。

欧阳于飞见此,立刻走近。

“水姨娘,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欧阳于飞弯着眉毛。

纳兰水闻言笑着拉过欧阳于飞的手道:“就你最会讨姨娘的欢喜,就是老也不回来看看我。”

说罢,转头看着琉月。

伸手把拉着欧阳于飞的手放在琉月的手背上,紧紧的握在她的手里。

“月儿,娘亲看见了,于飞这孩子对你好。

他最怕这左右护法了,今天还维护着你,与他们动手。

月儿,这是娘亲给你挑的。

于飞真的很好,真的很好,配的上你的。

娘亲也相信于飞不会介意任何事情,月儿,跟着于飞会幸福的。”

一旁云召听着这话,不由轻轻戳了戳轩辕澈的后腰。

轩辕澈却难得的一动不动,居然也不发怒,也不反驳。

只是微笑着看着纳兰水和琉月以及于飞。

于飞听言夸张的露出一个大笑脸,笑道:“我当然很好很好,这一点我知道的很清楚。

可惜,有个人也知道,就是不尝试。

水姨娘啊,你家月儿看不上我呢,你帮我想办法。

当然,你要是能把她弄回去,我自然屁颠屁颠的就跟回去了。”

边说,边朝琉月挤挤眼睛。

回应他的则是琉月的一个白眼。

“我已经嫁人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琉月只是淡淡的一句。

没有更改的可能,也绝不会更改。

纳兰水听言,看了一眼琉月身上的凤冠霞帔。

在转头看了眼同样一身喜袍的轩辕澈。

眉头微微的一皱。

第1474-1485章 洞房花烛

轩辕澈见此走上前来,微躬身朝纳兰水行了个后辈之礼。

然后拉过琉月的手,面对着纳兰水相当严肃和正­色­的道:“月儿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也只会是我的妻子。

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此世绝不放手。”

同样没有多余的话语,但是那份坚定却从字里行间显露的清清楚楚。

纳兰水闻言深深的看了轩辕澈一眼。

在看了看轩辕澈和琉月紧握的手。

以及两人对视一眼中的笑意。

眼,深深的沉了下去,半响方极苦涩的开口道:“那样会很艰苦的。”

“我们已经很艰苦,但是绝不放弃,那怕前面是任何人,任何势力。”

轩辕澈握着琉月的手,说的是斩钉截铁。

纳兰水听言咬了咬下­唇­,看着琉月道:“月儿,你呢?”

“同样。”

只有两字,却重于千斤。

那冥岛左右护法听到这里,不由脸­色­一沉。

然还不等他们说话,琉月一眼横向他们,满是冷酷的道:“我的爱情我做主,谁也不能­干­涉,谁也无权过问。

冥岛,你们,哼,我正准备大婚后就亲赴冥岛。

我倒要看看,那里到底是如何的龙潭虎|­茓­。”

左右护法一听,好,感情好,原来他家的小主人是准备打上门去的。

当下,两人对视一眼,一下就笑了。

那笑颜中充满了轻蔑。

而纳兰水却听进去了,深深的看了一眼琉月和轩辕澈后。

纳兰水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娘亲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吧。”

“水主子……”白衣左护法顿时一声冷喝。

“左护法,注意你的语气,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

纳兰水头也不回,那温柔的脸上却闪现出一丝决绝。

针锋相对的内杠,让琉月和轩辕澈都是一愣。

连一旁的欧阳于飞和云召和满殿重臣,也都是齐齐的挑起了眉头。

这个,这个……

“水姨娘,你这是答应他们了?”

欧阳于飞眨了眨眼,惊讶的看着纳兰水。

一旁的琉月和轩辕澈也定定的看着纳兰水。

她不是来接她回去?

她不是为了把她带回冥岛?

她不是为了来破坏她的大婚才来的?

却怎么……却怎么现下却是这个态度?

看着琉月眼中一闪而过的狐疑。

纳兰水眼中涌起一丝苦涩,却转瞬就收,轻拍着琉月的手背,缓缓的道:“娘亲只是来接你的。

娘亲答应过你,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来接你。

娘亲,只是不会对你食言。

那里是来破坏你的大婚的。”

她虽然一直在冥岛上,但是琉月和轩辕澈的所作所为,早已经传遍了冥岛上下。

她岂会不知道。

今日,她来,是来履行她对琉月的承诺。

而不是为了破坏自己孩子的幸福而来。

琉月要跟她回去,她会很高兴。

不跟她回去,她也不会强求。

琉月听到这话全身的冰霜一下就散了,眼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转头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多谢娘成全。”轩辕澈微躬身朝着纳兰水行了一礼,叫的分外亲热。

纳兰水见此笑着拉起轩辕澈的手和琉月的手放在一起。

缓缓的道:“以后不要欺负我的女儿,否则,我定不饶你。”

“绝对不会。”

轩辕澈接的极快,却也极诚恳。

琉月则是在一旁笑着,极灿烂的笑着。

情况急转直下,兴师问罪变成了允诺和叮嘱。

满大殿的群臣和宾客,一时间几乎转变不过来,个个呆愣在那里。

就连高台之上,被慕容无敌等护卫着的轩辕易和陈太后,也都是愣怔了一下。

不过,陈太后毕竟是后宫之首,麻辣人物。

立刻反应过来,顿时起身笑看着纳兰水。

高声道:“水妹妹,儿女们幸福就是我们当娘的幸福,水妹妹果然是疼月儿。

来来,水妹妹,我们一起见证他们的大婚。”

边说,边就要下去,亲自挽纳兰水上台。

满殿的宾客群臣,听陈太后这么说。

此时,方一个个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恭贺,喜笑颜开。

只有欧阳于飞微笼着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大殿中,立刻飘扬起刚才被打断的喜庆气氛。

那纳兰水发话后,一直没有开口的冥岛右护法,眼看着纳兰水真给与了认可和答允。

那冰冷的脸瞬间冷的如冰。

“水主子,你没有权利做这样的决定。”

冰冷而冷酷,满大殿的喜庆气氛,立刻被这一句给压抑了下去。

所有人,都把眼光注视到了纳兰水和冥岛两大护法身上。

头也不回,纳兰水也冷冷的道:“我的女儿成亲,除了我这个做娘的,还有谁有权利做这样的决定。”

“你别忘了,纳兰琉月的大婚,只有王座才有资格决定。”

白衣左护法接过话去,沉声道:“你,不过是个主子。”

“没有我这个主子,难道就有今天的纳兰琉月?”

纳兰水的声音很淡。

不是那疾言厉­色­,不是那咆哮怒吼。

只是这淡淡而温吞。

但是,就是这样的淡然和温润,那话却噎的冥岛左右护法说不出话来。

她纳兰水不是冥岛的女王,她只是一个主子。

但是,没有她纳兰水,何来纳兰琉月?何来冥岛下届的王?

她没有权力决定?

哼,她才是最有权力决定的人。

“那就请水主子自己回去解释。”蓝衣右护法沉着脸冒了一句。

“解释,我自会去解释。”

纳兰水扔下一句,然后嘴角勾勒起笑容,紧紧的抱了下琉月.

轻声道:“我的孩子,记住,不管是什么时候,娘亲都支持你。

喜欢,就自己去追逐吧。

不要等着以后遗憾。”

说罢,侧头看了眼红着眼的慕容毅,轻轻拍了拍琉月。

欠了这孩子这么多年,两地分离,骨­肉­情深。

心中的愧疚和痛苦早已经快要淹没她。

此次前来,就是来看看为了那个轩辕澈,宁死也不回头的女儿,到底选的人如何?

值不值得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现在看来,是个好孩子,值得。

那么,这一次,就让她去给她的女儿争吧。

话音落下,纳兰水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给琉月一个灿烂温柔极了的微笑,转身就走。

琉月见此眉头顿时一皱,手一伸一把拉住了纳兰水的手。

“你……”

纳兰水停下脚步,没有在回头。

只是笑着拍了拍琉月拉着她的手,微笑着道:“没事的,他们不会动我的,你娘也不是那么没根没底的人。”

说罢,推开琉月的手,快步就朝那淡黄大轿走去。

“水儿,水……”

慕容毅眼见纳兰水要走,一直隐忍的感情在也憋不住,一步就朝纳兰水走去。

身旁,慕容无敌连忙一把丝丝的抓住他。

不容慕容毅在往前走半分。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注定相遇,却注定不能在一起。

听着慕容毅的喊声,纳兰水微微低沉了一下眼。

脚下却没停,直接走回了那淡黄|­色­的大轿。

“回岛。”

清淡婉约的声音从轿内发出,那紫­色­的飞纱,缓缓的飘落了下来,遮挡住了轿内的纳兰水。

那自从进殿,就一直凝立不动,一声不出的劲装四人。

听言,齐齐一躬身,直接抬起那淡黄|­色­大轿。

身形在地面一点,瞬间后退而飞,在空中掉了个头,朝着来时的路就踏空而去。

速度奇快,起轿走人,快的不过眨眼之间。

就已经没有了四人一轿的身影。

天空深蓝,白云飘浮。

十多年不见。

一见面却仅仅几个照面,琉月的娘亲再度远去。

殿内,有一瞬间的沉静。

看着消失在天空的轿影,琉月缓缓收回目光.

投向站在殿内没动,并没跟纳兰水一起走的冥岛两大护法。

而一旁轩辕澈早捏紧了手中的长剑。

殿内气氛,瞬间再度剑拔弩张。

欧阳于飞见此,却轻轻的扯了扯琉月身后的衣服,示意无妨。

虽然冥岛左右护法,在冥岛上权力极大。

几乎除了王尊根本不听其他人的。

但他水姨娘也不是好惹的,虽然看上去温温柔柔的。

而且,还有冥岛四大掌刑使跟着。

他们也是不能不听,不敢冒然动作的。

接应到欧阳于飞的暗示,琉月也不变­色­,就依旧那么冷若冰霜的与冥岛左右护法对视。

看见欧阳于飞的暗示,白衣左护法冷哼一声。

“亲赴冥岛,好,本座就在岛上恭迎你们的到来,别告诉我,要等十年八年。

等我老死了还见不到人。”

轩辕澈听言眉­色­一挑,就欲发话。

不想一旁那蓝衣右护法速度更快,一张口极冷的道:“半月后,岛上恭迎大驾。”

琉月和轩辕澈一听,面­色­不动,心中却有一丝迟疑。

按他们的速度,一个月,他们准备一月后出发。

半月,时间提前一半,他们的布置……

“月儿,答应他。”

就在这一瞬间的沉默中,殿外一声冰冷而仇视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人从白玉台阶上行了来。

一身粉红长袍,面罩白­色­面纱,却是北牧萧太后拉着北牧王耶律洪。

身后,紧跟着北牧几大将领。

满身冰冷,一身肃杀。

“连轻?”蓝衣右护法看着萧太后,微微皱了皱眉道。

萧太后冷冷对视着冥岛左右护法,声音冰冷之极的道:“我是北牧萧太后,不要叫错了名字。”

此言一出,寂静的大殿顿时一片哗然。

此地的中原群雄,若是以前不知道北牧萧太后是谁。

现在,那可是便天下皆知。

他们的皇后琉月是在那里发家的?

是从那里从平民走向女王,从落败走向辉煌的。

北牧,就在北牧。

就在这给与了琉月全部的信任和权力的北牧萧太后手里。

若说琉月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那么这火无疑就是北牧萧太后。

殿上众臣,不由齐齐惊叹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各路人马到齐了。

拉着耶律洪,萧太后与冥岛左右护法擦身而过,站定在琉月面前。

“答应他,他们急着自找灭亡,我们为何不成全。”

萧太后冷冷一笑,回身眼中夹满了愤恨和鄙夷的看着冥岛左右护法道:“跳梁小丑,也敢与日月争辉。”

“连轻……”

白衣左护法,脸­色­一沉。

“半月后,洗好你们的城门等着,现在,来人,送客,这里不欢迎你们。”

粉红衣袖一挥,萧太后越俎代庖,一声冷喝。

“送客。”

秋痕,彦虎等人也是­精­明人。

眼见如此,立刻一声唱罢,礼官附和。

送客的声音,立刻远远的传了出去。

单单的两个字,瞬间让冥岛左右护法脸­色­铁青。

他们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不由气的脸­色­都快扭曲了。

袖袍一挥,一连落下两个好字,身形在送客声中,飞­射­而出。

踏着虚空,如飞而去。

气势汹汹而来,一肚子火气而走。

真正是气煞人也。

冥岛一行尽皆离去,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噗嗤。”就在这寂静中,突然一声笑声传了出来。

欧阳于飞笑的没眼睛没鼻子的,那白白的牙齿露出来,笑的只见牙不见眼。

“厉害,厉害,我还没见过他们两脸­色­这么扭曲过。”

朝着萧太后高高的竖起大拇指,欧阳于飞那叫一个欢愉啊。

而欧阳于飞这一笑一说,就如那引火线点燃了一般。

一下子,整个大殿中的人都笑了起来。

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殿中,琉月和轩辕澈对视一眼,也对视着勾勒起了嘴角。

“不怪本宫越俎代庖吧?”

就在这笑声中,萧太后转过头看着轩辕澈。

“无妨。”轩辕澈顿时朝萧太后点点头,毫不介意。

萧太后见此也朝轩辕澈点点头,眼睛中微微露出点笑意。

“姐姐。”而另一旁,眼见气氛缓和下来,耶律洪一个猛扑,就朝琉月扑了上去。

紧紧的抱着琉月的裙脚,像只小树懒。

“喂喂,仪式还没完结,继续,继续,快……”

眼见下方乱糟糟的,第一个恢复过来的礼部尚书,立刻扯开嗓子就吼了起来。

也不管下面的是他的皇帝和皇后。

万事,此时都没错过吉时大。

“萧妹子,过来,过来,让他们先拜堂,我们在叙旧。”

陈太后听言,立刻朝着萧太后急挥手。

萧太后也直接,一把从琉月腿上扯过紧抱着不放的耶律洪,就朝一旁的高位走去。

满殿的大臣和宾客也快速的整理仪容,端正态度。

“夫妻对拜……”

高亢的赞礼声,冲破九霄,绵延天下。

两两对视,轻轻一拜。

从此,天涯海角,携手与共。

从此,祸福共享,生死不弃。

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礼成。”赞礼声飞扬,回荡于正殿之上,萦绕于万里山河之中。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俯首,震耳齐呼。

侧首对视,盈盈一笑。

终于,是夫妻了。

礼炮炸响,钟鼓轰鸣,百乐飞扬,山河同春。

大宴宾客,大赦天下。

帝后,大婚。

夜­色­降下,天辰皇宫灯火通明。

前殿,百官喧闹,杯盏皆欢。

而轩辕澈的寝宫,此时却已经人声皆静。

无数红烛闪耀在寝宫中,把周围的一切都照耀的喜庆殷红。

琉月坐在案前,看着硬把她从前殿群臣中,给拽回来洞房的轩辕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在烛光下,映照的红彤彤的。

屏退下侍女左右。

轩辕澈握着那桌上早就斟好的交杯酒。

把凤杯递给琉月,自己握着龙杯。

深深的看着琉月,压抑不住欢喜的道:“我们终于是夫妻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一句名正言顺,内包含了多少起伏。

已经不用去说了。

琉月眼中闪过浓浓的情意,举起杯,弯过轩辕澈的手,对视着一饮而尽。

“唔。”一口饮尽杯中酒,抬头,就见轩辕澈突然一脸扭曲,口内含着交杯酒,饮也不是,不饮也不是。

“怎么?”琉月顿时挑起了眉头。

轩辕澈嘴角挑动,一口酒含着,硬是说不出来。

琉月见此,接过轩辕澈手中的酒杯,轻轻舔了一下杯壁上的残酒。

天,好苦。

任凭不介意口味的琉月,也不由皱了皱眉。

一滴就苦成这样,难怪轩辕澈含着一杯,喝不下去,与她的截然不同。

谁这么乱搞,喜酒又拿苦的来吗?

不待琉月发火。

那­唇­舌间那点苦味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酸。

一股瑟瑟的酸。

琉月看着轩辕澈的脸已经扭在了一起。

然而那极致的酸过后,一股淡淡的甜缓缓的酝酿开来。

很醇厚,很芬芳。

后味越来越甜,越来越甜,几如蜂蜜。

“咕噜。”轩辕澈此时才咽下去,满腔的怒火也消弭在这甜中。

“杯子底下有字。”轩辕澈指了指琉月手中的龙杯。

琉月尝的时候,他刚好看见。

“先苦后甜,尝尽百味方知甜之真味。”琉月缓缓的笑了。

这个欧阳于飞,真是乱来。

不过,寓意却极好,极好。

“这次就饶过他。”轩辕澈砸砸嘴,那味道简直不敢恭维。

话音落下,轩辕澈一把抱起琉月就朝白玉床前走去。

“我们的洞房花烛。”

低笑着,轩辕澈一边亲吻着琉月的颈子,一边嘶哑着声音道。

琉月听言轻轻一笑,伸手抱住了轩辕澈,伸出小舌头,轻轻的一舔轩辕澈的耳垂。

洞房花烛,任何时候都比不了今天。

被琉月勾引般的一舔,轩辕澈早就激动的情绪那还能够控制。

一个闪身,一下把琉月朝床上按上去。

“哎哟。”

被轩辕澈合身压在床上,琉月一个没防备,突然呼痛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我压着你了?”

轩辕澈顿时大惊,一下就跳了起来。

嘴角抽了抽,倒在床上的琉月,伸出手朝后背摸去:“这床上是什么东西?烙的背疼。”

听琉月如此说,轩辕澈松了一口气,笑着拉起琉月,一边道:“应该是些寓意极好的­干­果。

不过不多,应该不会怎么烙人才……”

一边说,一边伸手一把揭开那红­色­的龙凤床被,露出下面的白玉床。

轩辕澈的话瞬间哑在了口里。

只见,那宽阔的龙床上,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花生啊,枣子啊,莲子啊……

等等等等寓意早生贵子的瓜果。

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整个把床垫高了一层。

床被揭开,露出一个被琉月压下去一个人形的瓜果图形。

嘴角抽动,轩辕澈开始有打人的冲动。

这寓意不过是取两三颗就行了,那个混蛋给他铺了这么一床。

摸着后背,琉月笑着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扑上床去,一阵乱动。

然后从层层叠叠的­干­果中找到一张纸。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早生贵子,生这么多吧,我真是好人。”

典型的欧阳于飞作风。

“欧阳于飞。”一时间,轩辕澈真不知道是气好,还是不气好。

“我要闹洞房。”就在这时候,外殿突然响起耶律洪­嫩­­嫩­的声音。

“小孩子,不闹洞房,快回去。”秋痕。

“谁说我是小孩子,我是北牧的王,让开,我要闹姐姐的洞房,你给我让开。”

“好好,不是小孩子,这里不能进。”

“谁说不能进,母后都说了能闹洞房,你给我让开。”

“小祖宗,今天不闹啊……”

“要,娘亲说了可以闹,让开……”

噼噼啪啪,乒乒乓乓,外殿打上了。

内殿的琉月和轩辕澈,站在床边,一头黑线。

幸好,他早有准备,四个方向分别派遣了秋痕,彦虎,杜一等人把守.

真正是一群不省心的人。

“姐姐,我要闹洞房……”

“姐姐,叫他们让开,不然我就去告诉母后和陈太后他们,你不让我闹洞房……”

打不过的耶律洪索­性­一嗓子吼开了。

草原上的孩子,那嗓子说有多好就有多好。

一嗓子吼出,几乎距离这里很远,还在通宵畅饮的天辰群臣和宾客们,几乎都能听的见。

沿途,往来巡逻的侍卫们,被这一声吓的加快速度就冲了过去这段路程。

他们没听见,没听见。

满头黑线,轩辕澈咬牙,琉月挑眉。

这小家伙,平时不是这么难搞啊,今天怎么了?

正准备开口,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小北牧王,你怎么在这里?来,来,我带你去玩。”

云召,是云召来了。

“我要闹洞房。”委屈,声音好委屈。

“洞房有什么闹的,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走,走。”

脚步声响起,云召带着耶律洪走远了。

殿内,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一眼,齐齐出了一口气。

扫了一眼面前铺满百子果的床,轩辕澈翻了个白眼:“我来弄好。”

一边上前,袖袍两挥,上面的­干­果立刻全部滚到了地上去。

紧接着,轩辕澈使劲按了按他的白玉床。

很好,很结实,还没有出错。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

话还没说完,轩辕澈突然住声,倾耳听去。

琉月见此也竖起了耳朵。

一道极轻的脚步声音去而复返,躲过秋痕,彦虎,等人的把守,一个翻身上了他们的屋顶,轻如狸猫。

听到这里,轩辕澈一张脸已经漆黑了。

黑着脸,轩辕澈一个翻身,就从窗户中­射­了出去。

寝宫房顶。

云召抱着耶律洪,轻手轻脚的走道中央地带。

俯下身,动作万分小心的揭开那上面的琉璃瓦。

与耶律洪一人一只眼,就透过那揭开的洞口,朝下看去。

一眼望下,没看见什么被翻红浪。

殿中,琉月双手抱胸,正站在他们下方,仰着头,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看着他们。

云召见此顿时伸手揉了揉鼻子,朝琉月扬起手:“嗨。”

回应他的则是琉月开始变危险的笑容。

“有杀气。”被云召抱着的耶律洪。

突然扯了一下朝琉月打招呼的云召,指指旁边。

云召抬头,身旁轩辕澈一身杀气笼罩的瞪着他。

云召顿时反手盖上琉璃瓦,指着天空道:“今夜月白风清,此地真是赏月的好地方,好地方。”

一边说,一边一抽身,一个后空翻抱着耶律洪,一溜烟跑了。

轩辕澈见此那牙磨的咔嚓作响。

头顶黑夜,一颗星都没有,就个月亮角,赏月,他弄死他。

“在给我漏了人过来,你们自己去刑堂看着办。”一声冷喝,轩辕澈黑着脸跃下屋顶。

屋顶四方,因为听见声音纵上了的杜一秋痕等人。

无不面­色­扭曲。

今夜,这差事不好办啊。

这不明摆着,有人看他们家陛下成亲不舒服,存心捣乱吗。

四人对视一眼,苦啊。

“好了?”看着重新布置了一番的轩辕澈从外殿进来,琉月笑着开口问道。

“好了,我就不相信还有人过的来。”

一把抱住琉月,轩辕澈几乎是咬牙切齿。

“呵呵。”琉月见此则笑开了。

听着琉月银铃般的笑声,轩辕澈极不客气的一低头,含住。

立刻,笑声消弭。

只剩下耳鬓厮磨的声音。

快步抱着琉月压上那龙床,轩辕澈重重亲了琉月一口后。

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衣襟,低头沿着琉月的脖子就吻了下去。

大手,也开始上下求索。

粗重的喘息立刻开始蔓延。

一吻吻至琉月衣领间,轩辕澈欲扯开那繁琐的衣襟的手,突然一顿。

本就已经闭上双眼的琉月,同一时间,也唰的一下睁开眼。

与轩辕澈对视。

眼中光华闪动,却酝酿着极度的危险。

对视的双眼齐齐眯了眯。

轩辕澈和琉月猛然一个翻身,一从左,一从右,唰的立在了地上。

一把抓住床头床尾,琉月和轩辕澈齐齐运劲朝起一提。

那白玉龙床一下被两人抬了起来。

那床底立刻露出端倪。

只见那下面欧阳于飞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地面上。

一脸灿烂极了的笑容,一手抓着酒壶,一手很友好,很灿烂的朝琉月挥着手。

“继续,继续,不要在意我,你们就当我不存在。”

欧阳于飞那是相当的风度。

那眉梢眼角都是浓郁的笑意和翩翩的风姿。

“欧……阳……于……飞。”

咬牙切齿的咬牙切齿。

两道寒栗的不能在寒栗的声音同时响起。

那里面的危险系数,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一千。

“给我滚。”

“轰。”

一声顶级爆破的大响从天辰帝后寝宫爆发出来。

四方守卫的秋痕,彦虎,杜一,等人只看见一道名为欧阳于飞的流星,划破夜­色­朝着远处飞去。

“我也要闹洞房。”

伴随着流星的飞走,那华丽的声腔在夜­色­中久久不散。

美好的洞房之夜。

第1486-1497章 三朝回门

天下归一,大势庆贺。

仿佛就连天公都来做美。

那白底蓝天,美的是如梦如幻。

白云朵朵无相,就似那草原上肥美的绵羊,在天空中肆意的洒着欢儿。

金光从九霄上洒下,丝丝点点,笼罩山河大地。

本来秋末时节应有的冰凉,也被这暖日取代。

和和美美,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

大婚隔日,天辰皇宫太上皇寝宫。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你们两个放心好了,既然我敢答应半个月,就绝对不会出任何差子。”

寝宫外殿上,本已经是放松的节日里。

轩辕澈,琉月,欧阳于飞,云召,陈太后,轩辕易,慕容无敌……

等等人全部汇聚在了此处,都是一脸正­色­。

此时,萧太后环顾了一圈,看着琉月开口道。

琉月闻言不由看了萧太后一眼,微微挑了挑眉角,没有说话。

昨日,萧太后既然敢答应。

她自然是知道萧太后定是有准备的。

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在这最后关头沉不住气。

所以,她不担心她的答应。

不过这个时候让他们两放心,这个……

好像看出琉月的迟疑,萧太后笑了笑道:“琉月,我不瞒你,在你统一草原的时候。

我就已经开始下令督造战船。

此时,已经备船一千艘,正在前来的途中。

而且,你的那些东西,也给你全部运来了。

托比木,亲自给你压来。”

要打冥岛,肯定是要连冥岛的老底都给抄了那才是打败他们。

才能让他们再无翻身的余地。

这一点,萧太后出自冥岛,怎么能不知道。

因此,早在看见大业一点一点的完成的时候。

她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方面了。

琉月一听,眉一扬。

好啊,居然她都不知道,这萧太后瞒的还真紧。

不过,做的还真漂亮。

“月儿,就依萧太后说的,你看冥岛那二十万兵马盛来的坐船,都没有开走。

我们等于捡了一个很大的便宜。

在加上这些日子,澈儿也秘密吩咐铸造船只。

现下,我们手上的加萧太后手上的。

用来开拔冥岛,绝对不是问题。

你和澈儿真的不用在担心了。”

陈太后见琉月扬眉,也微笑着Сhā了一口道。

旁边的轩辕易听之,点点头道:“是啊,除了这督造船只的事情是大事,其他事情都是小事。

我们来安排就好。

你们两个啊,就好好的过几天悠闲的日子。

这大婚了,还要忙着打仗,简直就太过分了。

去,去,好好歇息几日去。”

听轩辕易这么说,一直没开口的轩辕澈,转头看了琉月一眼。

对视,两人的意思在这一眼中已然各自都明了。

是的,除去造船和那些个油桶。

其他,调兵遣将什么的,都是些小事情了。

傲云国,雪圣国是北方内陆的,兵士不会水。

后金,天辰,南宋的,可都是临海,水兵可不少。

这两大王牌萧太后都给她弄来了。

那他们可­操­心的事情,还真没有什么了。

“那就歇息?”轩辕澈看着琉月笑。

琉月耸耸肩膀道:“可以。”

外殿中的人见琉月和轩辕澈都答应了,不由一个个都喜悦了开来。

一旁的欧阳于飞挥舞着这个季节,本来什么用处都没有了折扇。

见此,也是微微笑了笑,并不答言。

半个月,能准备的也就那些东西。

不能准备的,半个月也不会准备好。

因此,琉月和轩辕澈Сhā不Сhā手,到真是没什么意义了。

而他,说不说,也没什么意义。

毕竟,能准备的也就是这样。

一切,半月后在说吧。

晨光飞舞,带着属于这个季节的风采。

因此下,所有准备工作都由别人来完成。

琉月和轩辕澈,这两个一直忙的如陀螺的人,终于在他们大婚后,有那么一点半点时间,休息那么几日了。

大婚三日后,回门。

四海升平,一统天下后的当今皇后,大婚回门。

这简直在慕容家是一件比轩辕澈称帝都还要隆重的事情。

许多人,就在大婚后都没有睡了。

忙的是脚不沾地。

简直都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而今日,回门时辰到,慕容将军府几乎是连那街道都清洗了三遍。

花园中的树叶儿都一片一片用水洗过。

实在是做到了纤尘不染。

府内,能上得了台面的珠宝摆设,全部用了上来。

那雕梁画栋,假山池塘是擦了又擦,洗了又洗。

若不是时间不过,恐怕还得推到直接来盖个新的。

府内所有奴仆家人,一门的新衣裳,

那打扮的比过年还过年,一个个装饰的,几乎如那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轻轻一笑,恐怕都要脱一层的粉。

而就在这隆重的不能在隆重的全府老少,排队列阵恭恭敬敬的迎接中。

琉月和轩辕澈到是一身普普通通的平常衣着。

就那么自自然然的骑了几匹马。

就那么就回门来了。

没有带什么一条街的仪仗队不说。

就是个马车,下人,奴仆,侍卫,都没带一个。

就这么一行五个人,回门来了。

对,五个。

琉月走中间,左边是轩辕澈,右边拉着那北牧王耶律洪。

后面跟着吊儿郎当的欧阳于飞和懒洋洋的云召。

这回门,带轩辕澈一个就够了。

这带耶律洪也就算了,年纪小,粘着做姐姐的,是个男孩,也算是个好彩头。

可是,带着欧阳于飞和云召算什么。

仆人不是仆人,侍卫不是侍卫,兄弟不是兄弟,情人不是情人。

这个……

在恭迎的慕容无敌等所有慕容府中人都还没有转过弯的时候。

琉月已经和着轩辕澈,耶律洪,欧阳于飞,云召。

大摇大摆进了慕容将军府了。

琉月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当然,更加不是一个会顾及别人面子的人。

原谅慕容毅是一回事,原谅慕容府是一回事。

但是,并不表示她就得明明不喜欢,硬逼着自己喜欢。

因此下,琉月直接忽略慕容府里准备的一切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杂耍戏班。

一头扎进了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孤零零的小屋里。

骇的慕容无敌等人,脸上变­色­,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做。

而琉月却一脸无所谓。

她就是想在来看看她住过的地方。

整个慕容府就这里还有点亲切感。

慕容府里最僻静的角落。

欧阳于飞挥舞着折扇,看着眼前简陋的不能在简陋的小屋。

一床,一椅,一木桌,一铜镜,就是全部的摆设。

不过看来这几年慕容府还真不敢轻慢这个地方,打扫的很­干­净。

“你就住这地方啊,不错,不错,很有特­色­。”

欧阳于飞一脸赞叹的轻轻坐上那木板床。

生怕劲使大了,这嘎吱嘎吱的床就塌了。

“看来你当年还真是忍的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果是人上之人。”

云召则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看着琉月。

当年琉月的横空出世,身为雪圣国的太子,自然是拥有第一手的资料。

完全知道琉月十三岁以前的待遇。

琉月知道云召等误会,不过她不想解释。

当下只笑笑道:“这有什么不能住的,能挡风能避雨,多好。”

比她当年在亚马逊丛林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好。

琉月是真的无所谓。

不过,在门外听见的慕容无敌等人一张老脸都红透了。

啊啊咿呀的说不出话来。

只一个劲的找在三房主屋等琉月的慕容毅前来。

“听说,你就是在这里被他看中的?”

斜靠在琉月的床上,欧阳于飞斜着眼看轩辕澈。

琉月听言转过头,看着望着门外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轩辕澈,而此时轩辕澈也听见了,也转过头来。

两两对望,一抹笑容在­唇­间绽放。

那一次命中的遇见,怎么会忘。

记得就在此地,轩辕澈背光而来,踏着一地的阳光。

俊朗的天怒人怨,妖魅的举世无双。

那个妖­精­和罗刹的混合体,就在这里进入了她的生命。

从此后,比天高,比海深。

“那时候还是一只小猫儿,不过却是一只隐藏着利爪的小猫儿。”

伸手,拉过琉月,轩辕澈用指头勾了一下琉月的鼻尖,笑着道。

第一眼就看中了这只看似是猫,实则是狼的冷血家伙。

多么幸运,就在此地缘结一生。

“­肉­麻。”看着轩辕澈和琉月的亲密,欧阳于飞朝天翻了个白眼。

伸手摸着胳膊,看起来寒颤的不行。

“­肉­麻?­肉­怎么会麻?”

没见过这样的屋子,小小的耶律洪此时才收回满脸兴趣的目光,就听见欧阳于飞这么一句,不由眨巴着眼看着欧阳于飞。

“被有个人酸到了啊。”

欧阳于飞一伸手,一把抱过耶律洪坐他身边。

一边指着轩辕澈道:“你长大了可千万别跟他学,真丢我们男人的脸。”

边说,边伸出手勾了一下耶律洪的鼻尖。

紧接着就是一个忍不住的恶寒,连忙摔了摔手指。

依在门口的云召见此,不由哈哈大笑。

这个欧阳于飞……

另一边却气的轩辕澈狠狠的瞪了欧阳于飞几眼。

“月儿,是爹爹不好,月儿……”

就在这笑声中,一道酸楚懊悔的声音缓缓传来,含满了愧疚。

话声中,就见慕容毅快步走了来。

那脸上是万分的难堪。

琉月看着慕容毅前来,站直靠在轩辕澈身上的身子,淡淡的道:“没什么,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在追究。”

因为见到了纳兰水,见到了慕容毅的泪。

感受到了那爱,自然了解那离去的恨。

以前的慕容琉月,只不过是那狠下面的替罪羔羊而已。

不是不爱,而是那爱已经变成了恨。

因为了解,自然越发可以原谅。

耳里听着琉月的话。

眼里看着琉月并没有隐藏的情绪。

慕容毅眼微微的红了起来。

茅屋内外,瞬间弥漫起一丝寂静。

“月,敬茶吧。”寂静中,轩辕澈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份静,笑看着琉月道。

本,当今国母岂能给国丈敬茶,一入皇家,那身份可就变了。

不过,想来琉月不会在意身份。

而琉月都不在意,他在意什么。

一听轩辕澈让敬茶,慕容毅顿时受宠若惊。

边上的慕容无敌和向安晨等人,眼见琉月也没反对,连忙指挥了起来。

敬茶,多高的荣誉啊。

虽然,轩辕澈给了礼,琉月并不在意。

慕容毅还是不敢承受帝后跪下敬茶。

只略作势就接了过来,一口饮尽。

“好,好,好……”

一口饮尽杯中茶,慕容毅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连连道好。

门外,慕容无敌见此挥退了其他房的人。

捧着茶,慕容毅看着琉月,眼眶微红的喃喃道:“你娘亲要是在这里,她肯定更高兴,更喜欢你们敬的茶……”

声音虽低,可琉月,轩辕澈,欧阳于飞等是什么耳朵。

齐齐都听了个清楚。

一时间,没有人接话。

慕容毅也不知说什么好,反而无意识的接着道“你娘亲啊,­性­子最温柔。

当年生下你的时候,可疼你了,天天抱在怀里,让我嫉妒的紧。

你那么小,她就给你做饭吃。

月儿啊,你不知道你娘亲一手好厨艺,简直比皇宫中的御厨做的都好。

你那时候那么小,根本吃不得。

她就做给你吃,可把我馋的……”

“咦,水姨娘厨艺好,我怎么不知道?”

慕容毅喃喃的话还没说完,欧阳于飞突然挑眉Сhā了一句。

慕容毅,琉月顿时扭头看向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摸着鼻子看了眼慕容毅,仿佛不经意的道:“水姨娘回来后,从不给任何人做饭。

我们都以为她不会做。”

慕容毅一听到这里,那本就微红的眼一下就红透了。

当年纳兰水可是给他做个很多次的。

而她回去后就不再做,是不是?是不是?

“我说兄弟,你娘都会做,你是不是也会做?”

看着屋中气氛酸涩沉闷,一直没怎么开口的云召,突然出声,双手抱胸,上上下下,似笑非笑的打量琉月。

“对啊,琉月啊,轩辕澈这帝王我都吃过他亲自做的饭了。

你是不是该给我露一手,才说的过去。”

欧阳于飞折扇一挥,一下坐正了起来。

双眼冒金光的看着琉月。

今日,本是高高兴兴回门而来的。

弄的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干­什么。

欧阳于飞一下就领悟了云召的打岔,顺着话就往下接。

慕容毅也一下反应过来,立刻就不说了。

“姐姐会做饭?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耶律洪双眼冒绿光,砰的一声从欧阳于飞身边跳下,一个猛扑抱住琉月的腿。

而门外,本沉静在慕容毅回忆中的慕容无敌等人。

一听轩辕澈居然亲自给欧阳于飞做饭吃。

这一下惊的几乎面上变­色­。

有没有搞错,他们的陛下亲自做饭给他吃。

天……

知道欧阳于飞和云召是把气氛往好的提,琉月也没怎么着。

只是一伸手抱起耶律洪,斜眼看着欧阳于飞和云召,缓缓的道:“就怕你们不敢吃。”

“开玩笑,有什么是我不敢吃的,除非是有毒的。”

云召第一个反驳。

欧阳于飞也折扇一回,二话不说,只下颚朝着琉月一抬。

示意,就是天王老子,只要你煮了,我就吃。

“既然如此,那好吧。”

琉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开始朝外走。

云召和欧阳于飞立马跟上。

今儿,琉月居然肯亲自下厨,给他们做饭。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怎么着也要给她板上钉钉了。

谁不知道琉月从没给谁弄过什么东西吃。

这可是天字头一号。

慕容府得眼的下人,立刻就去安排去了。

看着眼前走过的琉月,欧阳于飞和云召,轩辕澈双眉微微动了动。

琉月做的东西,这个……

金光闪耀,百花飘香。

当今帝后亲自下厨为和硕亲王和那不知道该安在那个头衔上的欧阳于飞做饭。

震惊了整个慕容府里的人。

后院,触犯,烟雾缭绕,清香阵阵。

慕容府大厅。

檀木八宝桌上,轩辕澈,耶律洪,欧阳于飞,云召,慕容毅坐于其上。

其他人远远的避开,看都不敢朝这里看。

那是规矩,包括慕容无敌都没这资格。

挥舞着手中的扇子,欧阳于飞满脸陶醉:“不知道琉月会做什么好吃的?”

“估计不会太好。”

云召很理智,虽然琉月的第一次下厨很值得一提。

但是,对于这样的第一次,云召并不抱好看法。

“无妨,我们的琉月是天才。”

欧阳于飞笑弯着眉头扫了面­色­不动的轩辕澈一眼,斜勾起嘴角道:“至少,不会像另个人那么糟糕。”

轩辕澈听言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与欧阳于飞对上。

想当年,他的芥末,生鱼片,可是一绝。

不过,会不会如他那么糟糕,他实在也不敢保证。

毕竟,他也没吃过。

但是,轩辕澈突然想到那原南宋密林中那么走了一遭中,琉月给他们吃的什么东西后。

就开始有那么一点感觉不好起来。

相对于他的忐忑,云召的不看好,欧阳于飞的肯定。

桌上的慕容毅却是一脸期待。

只要是他的月儿做的,那怕难吃的就如狗屎,他也一定会吃下去。

那可是他的女儿做的。

而耶律洪则是单纯的认为,无所不能的姐姐做的饭一定好吃。

“好香。”

正闲谈间,欧阳于飞突然鼻子连连嗅了两口,突然冒了一句。

话音落下,轩辕澈,云召等也闻到了,不由齐齐转头看去。

上菜的是慕容无敌。

此时只见慕容无敌端着檀木托盘,上面罩着银碟子走上前来。

面­色­有点白,身体有点僵,眼睛有点不敢对视轩辕澈,步子漂浮的不能在漂浮的走了过来。

这,慕容无敌是被吓着了?

轩辕澈见此,那暗自眉是提的不能再高了。

居然把慕容无敌都给吓的走路漂浮了,琉月做的什么?

“第一道,爆炒黑珍珠,皇后怕大家久等,先上这个开胃菜。”

慕容无敌放下银盘子,嘴角抽动的报出名号,紧接着揭开盖子,立刻就快速退了两步。

桌上几人的目光,顿时集中了过去。

只见那银盘中,盛放着漆黑透亮的大拇指大小的小黑球。

­色­泽莹亮,上面还散着过油的光泽。

“味道好香?”

云召闻了闻,直接伸筷子就夹了一个。

放入口子,只听噼啪一声脆响,云召瞬间觉得口齿留香。

“好味道。”云召顿时一声大赞。

手中银筷如飞,就朝那黑珍珠扫去。

看来,天才果然就是天才。

琉月的厨艺居然这么好。

眼见云召吃的香,慕容毅,欧阳于飞,耶律洪,都开始下手。

“不错,还真不错。”

“好吃。”

“好吃,好吃,姐姐做的就是好吃。”

看着尝了一口后都开始运筷如飞的几人,轩辕澈斜眼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慕容无敌。

慕容无敌面­色­不动,可是那眼……那表情……

恶心?这是啥表情?

轩辕澈开始深思,手中筷子也缓缓的伸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这什么东西,会恶心。

筷子伸出,才夹起一个黑­色­的小球,旁边云召突然从嘴里扯出一黑线状东西边道:“这什么,硬的很?”

一边说一边举在眼前细看。

轩辕澈听言看去,一眼看清楚云召手中的东西。

“啪嗒。”筷子一松,已经夹上的黑球砰的落了回去。

而同一刻,对面正在咀嚼的欧阳于飞,脸­色­一变,一口喷了出来,溅了半边桌面。

“­干­什么?”云召皱眉,却看见轩辕澈和欧阳于飞死盯着他手中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镰刀样子,黑­色­的,茸茸的,看上去好像还有毛。

云召沉默,在仔细看看,这好像是条腿?

云召顿时挑高了眉头。

而另一边欧阳于飞已经面­色­铁青。

一筷子夹过一黑珍珠,快速破开那面上的黑面粉,露出里面的内容。

一个大指甲大小的黑甲壳虫。

“呕……”欧阳于飞一眼看清楚,连忙一把捂住了嘴。

面­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而轩辕澈则嘴角抽动,脸上到是浮现了丝似笑非笑。

“虫?”云召盯着那虫,眨了眨眼,脸上开始冒黑线。

只觉得胸口开始有点反胃。

而慕容毅则僵直了。

唯一反应正常的是耶律洪,还不知者无畏的继续大吃特吃。

“慕容无敌,这个,这个……”

欧阳于飞用筷子指着那黑球,极度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慕容无敌绝对属于老而成­精­的家伙。

不用欧阳于飞说完,也知道他要问什么。

当下上前一步,嘴角弯起一丝笑容道:“娘娘说了,都没毒。”

“我不是问你有毒没毒。”

欧阳于飞觉得他想呕了。

“喔,放心,很­干­净的,还新鲜,娘娘吩咐我们特意在花园中的树根肥土下刨出来的,都是活着下锅的,保证无毒无害。

而且,是我看着做的,下锅前先用热水煮过。

什么异物都煮出去了,肠胃也很­干­净,绝对没有粪便……”

“呕……”不说肠胃粪便还好,一说欧阳于飞和云召齐齐面­色­铁青。

而慕容毅则几乎要吐出来了。

“哈哈。“一见几人如此面容。

一直不动声­色­的轩辕澈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筷子就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欧阳于飞和云召脸­色­越发铁青。

“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小虫子嘛,很好吃的。”

就在这笑声中,一直对着食物进攻的耶律洪瘪着小嘴开口。

很轻蔑的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三人。

草原上没粮没草的时候,什么都吃。

这小虫,还这么好吃,居然这样的脸­色­。

“怕了?哼,孬种。”

被鄙视了,被耶律洪这个屁大小孩鄙视了。

欧阳于飞,云召,慕容毅,就连轩辕澈都下意识的挺直了腰。

居然被个几岁小孩给鄙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英雄,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

欧阳于飞和云召挺拔了,铁青的脸­色­生生压了下去。

欧阳于飞折扇一挥,很风度翩翩的道:“谁怕了,不过跟你开个玩笑。”

“就是,小孩子,味道不错。”

云召咳嗽了一声,铁青的脸硬是转换成了回味那美味的神­色­。

慕容毅则嘴角抽筋,生硬的扯出了一道笑容。

表明,我真没有怕,瞧我笑的多好看。

耶律洪见此,扫了几人一眼,眼神怀疑。

在怎么说,他也是北牧王,不是会被骗的小屁孩。

欧阳于飞见此转移目标,看着轩辕澈不怀好意的笑了。

“我们都吃了,怕什么,不过有个人还没吃呢,不知道是不是怕了。”

边说,边相当和蔼可亲的夹了一虫球,放在了轩辕澈的碗里。

现下,轩辕澈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

低垂眼,轩辕澈扫了一眼耶律洪看过来的眼。

相当镇定,嘴角还保持着微笑,很风度的夹起那杖欧阳于飞夹过来的虫球,优雅的放入口中。

“很香的。”耶律洪眨巴着小眼睛,定定的看着轩辕澈。

好像是像得到轩辕澈的肯定。

一旁的欧阳于飞见此,很坏心的用折扇捂住了嘴。

在扇面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而云召则是举起了手,挡住了半边脸。

轩辕澈在耶律洪的目光中,吸气,呼气……

“嘎嘣。”一声脆响,甲壳虫身被咬碎。

“的确很香。”轩辕澈面不改­色­,很沉稳。

耶律洪得到认定,笑眯眯的继续解决最后几颗去了。

而边上的欧阳于飞和云召则一边死盯着轩辕澈,一边笑的灿烂。

轩辕澈面无表情的咀嚼。

虽然,他真的刚才是想直接吞下去的。

一屋子诡异的嘎嘣嘎嘣声。

“那个,我还有点事情……”

“恩,我也要处理点问题……”

看着轩辕澈吃完,欧阳于飞和云召同时出声。

一顿后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就想往外跑。

这还只是开胃菜呢,那后面的……

不敢相信,还是先跑了在说。

“上菜。”就在两人站起身还没迈步的当口,外间一声高喊,门帘被拉起,琉月当先走了进来。

身后,鱼贯进来一群人,手中都端着一个银盘子,开始上菜。

走不了了。

欧阳于飞和云召对视一眼。

现在敢走,以后就不要被琉月逮住,否则……

这可是他们那话先起的头的。

当下欧阳于飞和云召,齐齐哀叹一声,今日,吾命休矣啊。

同一刻,轩辕澈的面­色­也开始不好看起来。

第1498-1509章 百虫盛宴

“站起来做什么?不好吃?”

琉月当先走进,就见欧阳于飞和云召站起来,不由扫了两人一眼道。

淡淡的,没什么威力,甚至有点似笑非笑的眼神。

立刻让欧阳于飞和云召没了底气。

“好吃,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云召灿笑。

“我不是起来接你吗。”欧阳于飞转的更快。

琉月听言点了点头道:“喔,那坐吧,都做好了。”

边说边走至脸­色­庄重的轩辕澈面前,自然极了的就座。

欧阳于飞和云召见此,没退路了,坐吧。

当下,也回归原位,脸上还保持着灿烂的不能在灿烂的笑容。

只余身后一连串面­色­古怪扭曲的慕容家人。

宽大的八仙桌上摆满了银­色­的盅盖。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以致慕容毅看着如此多的盘碟,都不禁齐齐咽了一口口水。

好强大的威胁感。

只有耶律洪一个人满眼放光的看着那盖着的杯碗瓢盆。

口水几乎都要流下来。

香,好香啊。

那从盖着的盘下浮出来的香味,简直诱人之极。

“姐姐,姐姐。”握着筷子,耶律洪急了。

旁边的轩辕澈,欧阳于飞等四人,听见耶律洪的话也急了。

该死的小屁孩,一顿不吃饿不死你。

那么慌着上刑场­干­什么。

琉月见此笑了笑道:“吃吧。”

话音落下,身后慕容家的人立刻上前,揭开琉月面前的盅盖。

桌上几人的目光,立刻镭­射­一般的集中了过去。

黑黄黑黄的,小指头大小,被油炸的金黄,闻起来香得不得了。

然而,凭借几人超一流的眼力。

相当清楚的把那小指头大小的黑黄形态,给收纳在眼里。

成功的黑了脸。

只见那小指头大小的褐­色­椭圆体。

像虫蛹,不,就是虫蛹。

头是头,身子是身子,脚是脚,清晰的盘踞在一起。

那整个就是一虫形啊。

轩辕澈掂量了一下,欧阳于飞和云召嘴角僵了那么一僵。

而耶律洪心急,直接一筷子下去,嘎嘣,嘎嘣好似吃豌豆。

“好吃,好吃。”耶律洪一瞬间几乎笑弯了眼。

琉月见之不由笑了,缓缓道:“喜欢就多吃。”

一边说,一边抬眼扫了桌上笑的灿烂,却硬是不动手的轩辕澈几人一眼,扬眉。

而另一边,嚼着虫蛹的耶律洪,则一脸鄙视的看着几人。

那眼中明明白白的流露出,孬种。

嘴角抽动,欧阳于飞挥了挥扇子,朝琉月扬起笑脸。

一边大义凛然的伸入筷子,夹起那虫蛹往嘴里一塞,嘎嘣,嘎嘣,两声,味道都不敢尝,一口就吞了下去。

一边面不改­色­的笑道:“这是什么原料啊?味道挺好的。”

“蚕蛹。”琉月见问,也不隐藏,直接道。

“蚕蛹,没听说过。”

云召以一副慷慨就义的姿态,朝嘴里扔了个所谓的蚕蛹。

一通乱嚼,硬是睁着眼睛就吞了下去。

同时,示威的朝耶律洪瞪了一眼回去。

“蚕蛹?是不是那织布的虫?”

相对欧阳于飞和云召的大义凛然和慷慨就义,不得不说轩辕澈的道行高深,脸不变­色­,心不跳。

夹起蚕蛹,还能问个一二三。

“不是织布,是吐丝。”琉月改正轩辕澈的理论。

这蚕蛹是蚕的幼年形态,在现代早就上了餐桌,味道不错,她当年吃过。

今日,她才一提。

慕容无敌等人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慕容无敌府下人自然有种田的,采桑的,织布的。

这些人,立刻就把这东西给找来了。

听着这玩意还会吐丝。

欧阳于飞和云召,突然有一种感觉。

心腹都开始被那丝啊丝,给缠绕到一处去了。

嘎嘣,嘎嘣,轩辕澈在欧阳于飞和云召的眼神下,吃的视死如归。

“味道不错。”

“恩,很好,兄弟,我真是低看你了。”

“好吃,好吃。”

食不知味而赞不绝口的­精­髓,被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这三个人,给发挥到了极致。

至于一旁的慕容毅,直接忽略。

那人实在是没有这三人的道行高深,已经开始面­色­发青了。

琉月见此,眼中神光闪动,面­色­到极淡然了。

“本来以为你们不喜欢,就不开这几盅了,既然这么喜欢,那就全吃了吧。”

轻轻挥挥手,慕容无敌亲自上前,揭开第二盅。

青青白白,金黄碧绿。

形态极是动人,逼真。

然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一见,一口心血堵在喉头几乎要喷天。

若说刚才那蚕蛹他们不知道是什么,还好。

面前这物,就算是贵为帝王的轩辕澈都见过。

那春来,夏至,秋天,草丛中多的是。

小孩儿一手捉几个。

一盘子被爆炒的金黄碧绿的蚂蚱。

那头是头,身是身,腿是腿,就连那翅膀都没坏。

完整着呢。

“哇,好咧。”耶律洪运筷如飞。

一口下去就一只,连头带脚带翅膀。

咽了一口口水,欧阳于飞,轩辕澈,云召,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付的眼中看到了惨不忍睹。

早知道琉月考虑到他们的接受能力,不准备开后面的虫宴。

他们­干­什么自讨苦吃拼命赞美。

瞧瞧,这就是说假话的惩罚。

呜呜,他们知错了行吗?

心中腹诽,但是三人嘴里硬是一句都不敢说。

除了琉月,旁边还有个耶律洪虎视眈眈。

他们可不愿意在这小屁孩面前丢光老脸。

颤巍巍的提起筷子,三人以一种时速一米的速度,开始朝那盘蚂蚱伸去。

“月,你怎么不吃?”

夹起炸的金黄的蚂蚱,轩辕澈嘴角勾勒起无比灿烂的笑意,朝琉月道。

一边作势要把手中的蚂蚱夹给琉月。

琉月见此难得的手一伸,阻拦过去。

很平静淡然的道:“是你们要吃我煮的,不是我要吃。”

边说,边自顾自的把她面前的一盘子盖盅揭起来。

一碗珍珠白玉翡翠汤。

那青青翠翠的,鱼­肉­菜叶儿的。

欧阳于飞从来不觉得这东西好,不过现在觉得真好,真想吃。

“我吃这个,这些东西我已经吃烦了,给你们吃。”

取了一碗饭,琉月伸手指了指其他东西,说的是云淡风轻。

想当年,她在亚马逊,没食物吃。

要想走出来,要想活下去,什么没吃过。

那直接就是拿来生吃。

那还给你什么油炸爆炒。

听的轩辕澈,云召,欧阳于飞,是泪流成河。

瞧,琉月多体贴啊。

而看琉月那神­色­,却不是骗他们的,琉月是真的吃烦了。

而另一边的慕容毅几乎头都低到盘子里去了。

他造的什么孽啊,女儿把这些虫都吃烦了。

可见,当年他是怎么忽略她的。

而一旁的慕容家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

“这是什么?”给欧阳于飞,轩辕澈,云召,慕容毅,一人两只蚂蚱后,直接­干­掉全盘蚂蚱的耶律洪。

不等琉月让揭,直接就揭开他面前的盖盅。

一盘子­色­泽漆黑中带着绝对油亮。

幽亮中带着深红的蝎子摆放在盘中。

蝎子!!!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齐齐把眼瞪成了牛眼。

“没毒的。”琉月勺了口翡翠汤,轻飘飘的语气不带一点重量。

耶律洪一等琉月说没毒。

直接一把抓起一只,嘎嘣一声就咬掉了蝎子的头。

一通大嚼。

“好吃,好吃,好香啊。”耶律洪眼睛都放光了。

琉月听言笑着道:“蝎子本来就很香,只是很多人怕它的毒和形状怪异,不敢吃而已。”

很客观的话,但是却让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等三人不约而同的挺直了后背。

一脸的我绝对不是那很多人里面的一员的无声反驳。

嚼着蝎子的耶律洪见此。

以一种疑问的目光扫过三人,挥了挥手中只剩下半头的蝎子。

这是挑衅,黄毛小子挑衅他们三个大人。

轩辕澈沉稳了,欧阳于飞眯眼了,而云召视死如归了。

但见,就在耶律洪的挥动后。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各自伸筷子夹起一黑的泛红的蝎子,嘎嘣就是一口。

一口下去,云召无意见看见筷子上那只剩下半头,肚子里肠肠肚肚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半只蝎子。

整个人一下就僵住。

胸口翻滚,几乎控制不住一口要喷出来。

而坐在云召对面的欧阳于飞见此,一挥折扇挡在脸面前。

那双眼却在不断的示意,兄弟,忍啊。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啊。

听见欧阳于飞挥舞折扇,琉月从白玉汤中抬起头,看了过来。

云召立刻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一边朝琉月竖起大拇指,满脸的妙不可言的赞叹。

看的对面一直站在几人身后的慕容无敌,一脸的惊叹。

昔日雪圣国太子就是太子,瞧瞧这颠倒黑白往死里抗的骨气。

“喜欢就多吃。”

琉月见云召赞叹,笑着点了点头。

感动的云召泪往心里流。

一边扫向欧阳于飞道:“大秋天的扇什么扇子,这些东西凉了可就有腥味了。”

此话一落,欧阳于飞立刻抛开折扇。

开玩笑,热的时候都吃的有苦不敢说。

在冷了有腥味,那是不是真要他们不活了……

鼓足勇气,三人与耶律洪拼上了。

你一只,我一只,几乎生吞着就下去了。

看着桌上的四人吃的生龙活虎,旁边的慕容家人几乎毛骨悚然。

他们实在是有点不太相信琉月吃过这些。

他们更多的是相信,琉月是整人。

桌上的虫还没嘎嘣光,耶律洪的绿眼已经­射­到了轩辕澈身前的盘子。

轩辕澈实在是低档不住那饥渴的绿光。

伸手,在欧阳于飞和云召屏气凝神中,揭开。

一­色­儿火红的辣椒。

里面爆炒着­嫩­红的­肉­。

看上去是切开的,观起形状,和骨头的细小。

极有可能是鹌鹑,麻雀,燕子……

反正,目前来说是一道相当正常的菜。

轩辕澈见此,立刻很稳如泰山的第一个伸筷子过去,夹起一块后腿摸样的­肉­,放入嘴里。

“很香。”一口咬下,轩辕澈细致的尝了尝,转头朝琉月道。

这是他唯一觉得正常的口味和菜。

被轩辕澈极不要脸的抢了第一的动作。

欧阳于飞和云召齐齐朝轩辕澈翻了个白眼。

是虫就最后一个动,正常菜就第一个动,鬼­精­。

心中腹诽,两人速度也不慢。

立刻前腿后腿的夹了过去。

“好吃……”

“香,这个最香……”

这一次是真心赞叹的同时,三人都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耶律洪。

小样,刚才让你先吃。

是我们大人让着你,谁怕吃虫了。

耶律洪感觉到三股示威的眼神,瘪了瘪嘴。

琉月虽然自顾自吃着珍珠白玉翡翠汤。

不过桌上的一切动乱,她都可是收在眼里。

此时,见桌上你来我往,三个大人居然跟一个小孩较劲。

不由嘴角微微一勾,勾勒出一丝淡笑。

抬起头来,放下筷子,微笑着看着轩辕澈道:“你喜欢这道?”

轩辕澈当即点了点头后相当诚恳的道:“这道味道不错,前几道菜失于偏巧,这道浑厚,浑厚。”

琉月听着这话,脸上的笑容很是浓郁。

却满脸正经的,状似思考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道:“那我以后给你长做。”

欧阳于飞一听立刻道:“琉月,你不公平。”

“就是,别那么护着那家伙。”

云召也似真似假的抱怨。

琉月闻言转过头来,看着两人,笑的实在是温柔的道:“你们也想吃?”

“那是当然……”

“砰。”

欧阳于飞和云召的那是当然四字才一落。

那身后站着伺候着的慕容家的其中一人,突然一个骨碌就栽了下去。

那脸­色­,无法形容的扭曲。

闻声,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齐齐看去。

慕容里,慕容家小一辈的第一高手。

此时,见慕容里正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低头,端端正正的站好。

不是受伤,不是暗算,没什么病。

那为什么突然倒了?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对视一眼。

齐齐撇头看着慕容里手中的托盘。

若是他们没有记错的话,

这一道菜是慕容里端上来的。

“抬起头来。”轩辕澈敲了一下桌子,声音很正。

慕容里立刻唰的就抬起头,一丝反抗都不敢有。

那红里透着白的脸­色­。

和那漂浮的不敢看他们几人的眼神。

以及那扭曲的脸。

让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瞬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上来。

这菜,可能不是飞鸟类。

缓慢的,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放下手中的前腿后腿。

欧阳于飞和云召端正了坐姿,回头看着琉月。

轩辕澈则咳嗽了一声,强自把嘴角勾勒成新月。

转头看着悠然自若的琉月道:“这道菜的材料是……”

琉月双手拢在怀里,听言慢条斯理的道:“这里没什么好材料,我都是就地取材。”

“嗯。”轩辕澈点点头,却任盯着琉月。

琉月见此缓缓的扫了一眼看着她的三人:“想知道。”

点头,齐齐点头。

“那你说吧。”琉月朝慕容里点了下下颚。

慕容里顿时先咳嗽了一声。

看都不敢看唰的把眼光集中到他身上的当世最高的三人。

慕容里飞速的低头道:“娘娘吩咐,因为是临时起意,没什么现成的好的材料。

就就地取材随便用点。

这道菜是慕容里与几个兄弟,从下户的田里活捉的……老鼠。”

一音落下,大厅瞬间陷入沉默。

轩辕澈嘴角开始抽筋。

欧阳于飞面­色­开始扭曲。

云召牙齿开始咔嚓作响。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慕容无敌等已经开始戒备了。

这三人要是爆发了,他慕容府的房子恐怕都要被掀了。

相反,琉月却慢条斯理的道:“怎么,不敢吃?”

“他们是怕了。”

耶律洪Сhā嘴,一边嚼着老鼠大腿,极度鄙视的看着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等三人。

琉月听言点点头:“既然怕了……”

“谁说的,不就是个老鼠­肉­,有什么好怕的。”

欧阳于飞一边强撑,一边下意识的一挥折扇。

那料空空如也,才发现手中的折扇刚被他扔了。

“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怕,还何况这区区老鼠­肉­,兄弟,你别开这玩笑。”

云召咳嗽了一声,镇定。

扭曲的脸开始扭曲回来。

“我们不过是在沉思,你居然能做的这么好,不可思议。”

最后,轩辕澈下了总结­性­陈词。

没有选择在沉默中爆发,三人选择了在沉默中倒下。

琉月见此面­色­很正,点了点头道:“这才像话,若这都不敢吃,就让人笑话了。”

话音落下,欧阳于飞,轩辕澈,云召,悲愤了。

冲着这句话,前面别说是老鼠­肉­。

就是只恐龙,他们也得给它吃了。

义无反顾的心是有了,不过那盘爆炒老鼠­肉­,却没人吃了。

能控制着不吐出来,真的已经是极佳的控制力了。

云召­干­脆直接揭开了他面前的盘子。

一盘儿雪白的浓汤。

带着点浓稠,带着点­嫩­绿。

如银的银丝在里面蜿蜒着,薄荷的香味隐隐约约传来。

又一盘极品。

看似无毒无害,不过谁知道是不是深水藏炸弹。

欧阳于飞和轩辕澈都盯着云召,没有动手。

而那盘子离耶律洪比较远,耶律洪动不着,只好看着。

被轩辕澈和欧阳于飞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盯着。

云召深吸了一口气。

死道友不死贫道,在他的身上现在充分的体现出来。

拿起银质汤勺,云召勺了一小勺子。

汤很白,里面滚动着指甲盖那么长,比树叶柄粗一点的纯白物体。

白­嫩­­嫩­的,凭借他的眼力只能看见像虫。

至于那种虫,实在是看不出来。

不过,既不张牙舞爪,也没有显赫的外形。

看起来,就应该是属于温柔的虫类。

这个形容词很怪。

不过现在云召也只能给它这样的定位。

他已经快被那些外表狰狞,或者实际恶心的东西,给弄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

他发誓,以后在不要琉月动手给他们做饭吃。

琉月这东西,是人能吃的吗。

一咬牙,一狠心,咕嘟一口吞下去。

啥味?是什么?

看着轩辕澈和欧阳于飞睁大眼睛望着他,无声的询问。

云召给出一个无奈的耸肩。

不好意思,吃太急了,没尝出来。

轩辕澈和欧阳于飞,齐齐愤怒。

无视,轩辕澈和欧阳于飞的愤怒,琉月慢条斯理的拿起汤勺,缓缓的道:“这东西最营养,蛋白质含量很高。”

一边说,一边很贤惠的为轩辕澈和欧阳于飞,耶律洪都勺了一碗。

不过,在看见早已经面­色­苍白的慕容毅面前。

琉月很好心的忽略了他,没给他勺。

对于碗中的东西抱着绝对的高级戒备。

所以,桌上以致周边站的慕容无敌等人。

都没注意听琉月的什么蛋白质一类的话,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那白玉汤上面去了。

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悲壮心情。

轩辕澈,欧阳于飞和云召,抱起碗就喝。

入口清香,那小小的白虫儿,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

那滋味,简直就是一绝。

“这虫味道不错啊。”

就算是虫,他也认了,这虫好吃,欧阳于飞点头。

“很­嫩­,有点像豆腐一类的东西。”

云召,此时算吃出点滋味来了。

轩辕澈也点点头道:“感觉不太像虫。”

边说,边转头看向琉月。

欧阳于飞和云召也齐齐看了过来。

琉月靠在椅背上,指尖点在桌面上,见此笑了笑缓缓的道:“我不会做饭,在我的概念里。

只有能不能吃,不存在好不好吃。

更加,不存在为了愚弄谁,而特意做些什么古怪东西。

我给你们做的,都是我认为能吃,我吃过的,并且会做的。

诸如,把豆腐雕刻成虫行,来混淆视听。

放心,我还没那个闲工夫。”

话音落下,轩辕澈顿时放下碗,握住了琉月的手。

“抱歉。”轩辕澈微低下头。

他怎么忘记了,琉月岂是那种会故意愚弄人的人。

会故意弄这些欺负他们。

这不是琉月会做的事情。

其实,他早就该想到的。

琉月做的东西,都接近于原始。

就如那一次南宋丛林中的行走,那些吃的不是就地取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琉月更擅长原生态的东西。

虽然,他实在不知道琉月怎么这么喜欢虫。

拍了拍轩辕澈的手,琉月一脸的微笑,丝毫不以为意。

“再来一碗,好吃。”

就在轩辕澈和琉月说话的当口,耶律洪已经­干­掉一碗,鼓着小肚子,朝云召伸出了碗。

“呕……”

“呕……”

云召放下碗筷,还没接过耶律洪的小碗。

边上一直僵直着站立伺候着的慕容家人,突然两声­干­呕,打破大厅的友好气氛。

欧阳于飞斜眼一看,慕容刚。

这可是慕容毅他弟,居然此时撑不住,开始作呕。

欧阳于飞立刻有了一种逼刚才还不好的感觉。

“说了你们也许就吃不下了。”

不等轩辕澈等人开口询问,琉月轻轻的勾勒起嘴角道。

“失礼,失礼。”慕容刚看着轩辕澈看过来的眼神,和那明显还粘有白玉汤水的双­唇­。

就是定力如他,也实在控制不住,捂着嘴就朝外奔。

连请罪的话都来不及说。

云召见此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琉月道:“就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琉月见轩辕澈,欧阳于飞和云召脸上的不到黄河心不死,耸了耸肩膀。

“说罢。”淡淡的声音响起,慕容刚立刻被钉在原地。

头都不敢回,慕容刚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从牙缝中道:“是……是……是蛆。”

一音落下,轩辕澈但觉胸中一翻滚,已经咽下去的白玉汤,几乎一口狂喷出来。

欧阳于飞丝丝的按着桌面。

他相信,只要他现在开口说一个字。

一定会吐出来,绝对。

而云召则白眼一翻,几乎­干­呕出声。

一旁的慕容无敌见此,捂着脸转过头,不敢相看。

这年头,轩辕澈,云召等人虽然是贵为帝王,太子,却不是那左享江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人。

这蛆,自然是知道的。

那可是茅厕里的镇店之宝。

想着刚才吃的是茅厕里的东西.

三人脸­色­一瞬间青,一瞬间红,一瞬间白,快要变七彩的了。

琉月见此摇摇头,伸手勺起一勺子白玉汤,倒入口中。

缓缓的道:“放心,绝对­干­净。”

可是轩辕澈等心理就算在强大,也无法放心。

轩辕澈直接夺过琉月的勺子,扔在碗里。

琉月见此笑了笑,也不逼几人,朝慕容无敌挥了挥手。

慕容无敌立刻与身后的几人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揭开放在轩辕澈等几人面前,最后一道菜。

银­色­的小碟子揭开,轩辕澈定睛一看。

一婴儿拳头大小,粉红粉红的­肉­团盛放在碟子中,还在微微蠕动。

嘴角开始抽筋,欧阳于飞指着粉红­肉­团道:“这是……”

“啊,小老鼠。”欧阳于飞的问话还没问出来,一旁耶律洪就跳了起来,极惊喜。

小老鼠!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开始黑脸。

琉月则慢条斯理的取过筷子,往碟子中才出生的小老鼠一夹。

只听吱的一声轻叫。

然后,夹着小老鼠在那调料里一蘸,立时又是轻微的一声吱的一叫。

举起筷子,琉月就朝口中喂去。

轩辕澈在一旁看见,顿时一把抓住琉月的手,黑着脸道:“你­干­什么?”

琉月眨了眨眼,很自若的道:“给你们示范怎么吃。”

话音一落,轩辕澈整张脸已经漆黑,一把夺过琉月的筷子,扯着琉月就站了起来,相当温柔的笑着道:“别吃太多,我们都吃饱了。”

同一刻云召也快速站起,伸手架住了琉月另一只手,满脸诚恳的道:“慕容毅你也见了,今晚还有灯会,我们去逛灯会。”

与轩辕澈合力,架着琉月就往外走。

琉月不由翻了个白眼,这才中午逛什么灯会。

而欧阳于飞则一把抓过耶律洪,微笑着看着慕容无敌等人道:“今日就到这罢,娘娘事多,先回宫了。”

说罢,抓着耶律洪就闪身追了出去。

看着被架着远去的身影,慕容无敌等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对视一眼。

今天,太考验他们的承受力了。

满桌虫宴飘香。

只可惜了那慕容府里的厨房。

从此后,没人敢在用。

第1510-1521章 五成商会

秋水长天一­色­,山河落日余晖。

为了确保生命财产的安全。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一致认可从此后琉月远离厨房,就是对他们的生命保障。

因为,中午吃了琉月的虫宴。

下午没心情游湖不说,连晚饭都吃不下。

这是对生命的直接威胁。

心情如水波澜起伏,功力直线倒退。

这是对生命的间接威胁。

在苦着三张脸的不怨似怨下。

琉月没有办法,只好答应晚上逛灯会,作为补偿。

虽然,她实在不认为她有必要补偿他们。

不是他们自己提出来要吃她做的饭。

而她,就只会做这些啊。

不过,难得大家能聚在一块,有好心情,也就陪着他们闹腾去。

华灯初上,夜­色­朦胧。

满天璀璨星光在天际闪烁,风舞轻扬。

银白月光在天空妖娆着,那丝丝的银­色­星星点点的破空落下。

笼罩住整个万万里山河。

水面银月闪耀,好似月落九天,入了凡尘。

与下方的灯火辉煌,相映成趣。

街头巷尾,接踵擦肩。

满街流光,灯火闪耀。

只见那天辰国都街道上,此时到处人满为患,几乎都走不动。

那各式各样的花灯,挑在楼阁上。

挂在门源上,捧在手心里,提在手掌中。

伴随着人流的走动,在夜空中就如那萤火虫,亮透了星空。

沿街大小铺子里摆满了飞鸟鱼虫,花朵娇艳的各­色­花灯。

那叫卖声,欢笑声,几乎喧了这天去。

好久没有这样欢愉的时候。

好久没有这样真正的安宁和平和了。

天下一统,从此在没有战争。

所有放下心中牵挂和担忧的百姓,把这从心底散发出的喜悦,全部抛在这花灯会上。

嬉笑开颜了。

小小的丽河从天辰国都横穿而去。

不大,却很是清澈。

此时,那倒映着月光的丽河里,载满了无数漂浮的花灯。

有莲花形状的,有鲤鱼形状的。

有飞鸟形状的,也有朴实无华的……

无数颜­色­各异的花灯,漂浮在丽河上。

伴随着那流荡的河水,朝着远处慢慢的流经而去。

而,岸边,站着无数的少女。

或娇羞,或温柔,或期盼,或憧憬……

不一而足的放着手中的花灯。

摸样看起来那么的神圣,那么的庄严。

而在她们的身后,无数的男子似看非看的朝这边看着。

整个河面上空,都漂浮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琉月等一行五人逛过来,便立刻被这一幕吸引了过去。

天辰没有放河灯的规矩,今日这么放是什么意思?

狐疑归狐疑,不过今日就是让老百姓们欢腾的,随便他们怎么放。

当下,轩辕澈也不过问,只紧紧握着琉月的手,带着耶律洪,缓缓欣赏而过。

身后,欧阳于飞挥舞着折扇看的津津有味。

云召则走的慢条斯理的,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欧阳于飞是个明白人,见此手中折扇一挥,点着那河面上一莲花河灯朝云召很老实的道:“云召,我觉得那个灯跟你很配。”

云召听言扭头一看,顿时瞪了欧阳于飞一眼。

“轮风情,我认为只有你才比的上。”

云召虽然深沉了,但是那犀利的嘴皮功夫绝对没有落下。

欧阳于飞一听眉眼一弯,笑眯眯的道:“我当这是赞美。”

回应他的则是云召的一个白眼。

“不过,我觉得配他才是最合适。”

接受到云召的白眼,欧阳于飞突然话锋一转,一下扯到轩辕澈的身上。

“姿容妖魅,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间媚态天生,不怒则惊艳四方,怒则……喂喂,别掐。”

一不着调的话还没说完,欧阳于飞突然笑着朝后就跳。

而他面前,琉月的黑手正伸了过来。

而轩辕澈则微眯着眼睛,杀气,有杀气。

不过,轩辕澈本长的就妖魅,那容­色­算是绝顶的了。

此时,没有了铁血和杀气。

这么一眯眼,那份妖就越发的彰显出来。

一旁的云召见此,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不怕死的接了一句:“形容的果然透彻。”

换来轩辕澈杀气腾腾的双眼。

却引的欧阳于飞和云召,笑的更愉快了。

琉月见此摇摇头,却也笑了。

轩辕澈本长的好,这绝对不是罪过,看着赏心悦目呢,她喜欢。

夜­色­纯黑,却掩不去天姿国­色­。

琉月等一行早就沿途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注视。

只是,他们并不觉得。

而现下几人这么一笑,那周围人都眼光更是唰唰的就集中了过来。

“哟,几位爷,夫人,买个花灯吧。”

看着琉月等一行人手中一个花灯都没有,立刻就有小贩挤了过来,笑弯了眼的道。

“今日放个花灯,可得我们皇后陛下庇佑的。”

正笑着的欧阳于飞一听此话,立刻收了笑声,满脸兴趣的看过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的皇后庇佑?”

边说边笑看了琉月一眼。

她庇佑放花灯的人?

琉月不是个有浓厚好奇心的人,不过也被这话吸引了,静立着等着小贩说说,怎么扯上她庇佑谁了。

那小贩见欧阳于飞如此问,当即笑的灿烂的道:“听口音,你不是天辰国都的人吧。

那你可能不知道。

我们这位皇后陛下和我们的皇帝陛下,能够大婚,中间经历了多少风云和波折。

最后才走到今天,才能在一起的。

你们在外地不知道,我们生在这里知道的可清楚了。

那是一个波澜……”

“停,停,我们知道帝后感情道路的波澜壮阔和波折。”

不等那小贩一通畅快的宣扬,欧阳于飞直接打断,笑着道:“我虽然不是这里本土的人。

不过我们几个都知道的很清楚。

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帝后会庇佑放河灯的人。”

“呵呵,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吧。”

边上一老­妇­人凑了过来笑看着欧阳于飞道:“这放的河灯是祈愿灯。

是姑娘们和小伙子们求完美姻缘的。

帝后走的这么辛苦,但是却终成眷属。

我们的小姑娘,小伙子们,希望帝后赐福,得享美好姻缘。”

话音落下,老­妇­人笑着一指河边一姑娘道:“瞧,那就是我的孙女,在求帝后保佑求一佳婿呢。”

“是啊,是啊,那边那个是我的女儿呢……”

“我们家的小伙子也在……”

喧闹声四起中,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了一眼,齐齐笑了。

那无声的情意从嘴角,从眉梢,从气息传递出来。

执子之手,今生再无他求。

“啧啧,又美了他们了。”看着轩辕澈和琉月的对视而笑,欧阳于飞瘪了瘪嘴道。

“你不是早知道。”

云召双手抱胸,撇了欧阳于飞一眼。

“花灯,买一个吧,买一个吧,求一个好姻缘。”

那小贩满脸的笑,极尽灿烂,一边朝身后指着他的花灯铺子。

“她都成亲了,还想美好姻缘。”欧阳于飞朝琉月瘪了瘪嘴。

“恐怕会被扒皮抽筋。”云召接下一句接的很顺。

“不是还有你们二位嘛.

在说也不是未成亲的姑娘和小伙子才能买,你们夫妻可以买一个提在手里逛啊。

瞧这逛灯会的,大家都提的有花灯,没有提,感觉多不好啊。”

小贩笑的讨好。

“花灯,花灯,我要花灯。”

被这从来没有看过的满街花灯吸引了眼球的耶律洪,此时才回过神来,拉着琉月就又叫又跳。

琉月此时心情好的不得了,当下笑着道:“好,去给你买。”

边说边握着轩辕澈的手,拉着耶律洪就朝那花灯铺子走去。

欧阳于飞和云召在后看见三人的背影。

就好似一对夫妻拉着自己的孩子。

感觉说有多好,就有多好。

虽然,那孩子有点大。

“可怜我孤家寡人啊,看来我也要去放花灯。”

欧阳于飞挥舞着折扇,说的是伤心欲绝,眼中却是没心没肺。

云召听言笑的纯良无害的道:“好啊,那我去给你选,绝对选一个与你相配的。”

“谁要你选,不知道选什么东西……”

叽叽喳喳,你推我挤中,欧阳于飞和云召也挤了过来。

满铺子的花灯,什么类型的都有,几乎花了耶律洪的眼。

一双小手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这个也喜欢,那个觉得也好看。

几乎一头栽进那花灯中。

握着轩辕澈的手,琉月扫了一眼各种各样的花灯,伸手挑了一个小白兔摸样的。

做的极­精­致,雪白的小身子,红溜溜的大眼睛。

耶律洪提着这个一定好看。

“这个。”

轩辕澈点点头,付钱。

“我要这个。”钱都付了,耶律洪突然从花灯中拔出小身子,手中提着一个老虎花灯,笑的鼻子眼睛都没了。

“这个好看。”琉月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小兔子。

“这个好看。”耶律洪高高举着大老虎。

“好吧。”琉月也不强人所难,点头。

耶律洪立刻笑的好似得了天上的星星。

而琉月见此看了看手中的小白兔,退货,那是没必要了。

看着旁边那小伙子买了个花灯,送给一旁羞红了脸的小姑娘。

琉月突然抬头看着轩辕澈道:“我好像还没送过东西给你。”

轩辕澈听言一下就笑了,拉着琉月的手道:“怎么,想着要送东西给我?”

琉月直率,直接一点头,把手中的小白兔花灯塞给轩辕澈道:“送你。”

然后拉着耶律洪就朝外走。

轩辕澈猝不及防被琉月塞了个小白兔花灯,不由一愣。

提起好可爱的小白兔花灯看看,送他这个?

旁边在满天满地点评那个花灯好看的欧阳于飞和云召,见此已经齐齐喷笑出声。

一身刚硬,铁血无情的轩辕澈。

配着耶律洪拿着都嫌可爱的小白兔花灯。

这简直是对他们的一大考验。

“咳咳。”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笑意,欧阳于飞拍拍眉毛有点挑的轩辕澈,缓缓的开口。

“这可是琉月第一次送东西给你,要好好保存,好好对待。”

“我绝对不介意你供着它。”

云召双手抱胸,满脸正­色­的看着轩辕澈也跟了一句。

然后,两人很潇洒,很溜边的加快脚步就朝琉月跟去。

那眼光都不在朝轩辕澈斜视一眼。

他们不认识他。

一个五大三粗二十几的男人,提着个可爱的小白兔,他们真不认识他。

他们两可丢不起这个脸。

耳里听着欧阳于飞和云召的话,看着两家伙好不仗义的落跑。

轩辕澈提着那可爱的小白兔花灯,嘴角直抽筋。

他心爱的琉月啊,他不介意这么个大男人提这个花灯。

但是,你就不能送个勉强附和他气质的花灯吗?

耶律洪都是一只大老虎。

他就提个小兔子。

轩辕澈嘴角抽筋,脸­色­扭曲。

在周围众多打量的目光中。

很镇定,很镇定的提着小白兔花灯朝琉月跟去。

认了,琉月送的,那怕它是个花­精­,他都要。

只是心在流血的同时忘记了,那钱,还是他付的呢。

感觉到身后轩辕澈的无语,琉月心情极好的高高的勾勒起嘴角。

就如那天上的银月弯钩。

“洪,我带你……”拉着耶律洪的手,琉月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顿,一步站定在了当口。

已经扫过去的视线一下回转过去。

只见前方,窄窄的桥梁上。

无数的人影晃动间。

一道白金­色­的身影,正缓缓的漫步而过。

桥梁上纵然有无数的人,却也遮挡他不住。

仅仅一个背影,却高于任何人,疏离任何人。

翩然出尘,却清冷无双。

琉月心中一凛,一把拉紧耶律洪,起步就朝那个方向快速追去。

“咦,琉月,跑这么快­干­什么?”

身后跟着的欧阳于飞,陡见琉月加速更改方向而去。

不由一声诧异,朝琉月的前方看去。

什么也没有,很平常啊。

琉月跑这么快­干­什么?

“跟上去。”欧阳于飞的微一诧异间,随后的轩辕澈也走了上来,递出一句话。

三人顿时紧跟着琉月就朝前方挤去。

接踵摩肩,街道上人太多了。

纵然,四人都是一身的功夫,也完全施展不出手脚。

拉着耶律洪一通快跑,追过那高高的桥梁。

在追了几个街道,琉月陡然停步。

扫了眼四周,没有那个身影。

没有那份味道,没有那个气息。

她擅长追踪,擅长捕捉气息。

但是,并不擅长在这么人挤人的情况下,还能准确的追上她要追的人。

拉着人,站定在丽河下流的一排­精­美殿宇前。

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琉月皱了皱眉。

“怎么,你在追谁?”随后站定在琉月面前,轩辕澈侧头看着琉月问道。

什么人值得琉月去追?

抬头看了面­色­微讶的轩辕澈一眼,琉月沉吟了一瞬间,缓缓的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看错了?你看错谁了?”

随后跟上的欧阳于飞挑眉道。

云召听言却在欧阳于飞身后狠狠的扭了一把。

有些话,有些人,有些事,也许不能当着轩辕澈的面说的。

欧阳于飞显然话一出口,也觉得孟浪了。

当即闭口,硬生生吞下云召的狠命一捏。

“独孤夜。”

没想云召和欧阳于飞为琉月考虑,琉月到是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直接扔了出来。

“他来了?”轩辕澈有一瞬间的惊讶。

惊讶过后,就是双眼一眯,恶狠狠的道:“可惜,没追上。”

看着迥异与他们想象的反应,欧阳于飞和云召对视了一眼,齐齐扬眉。

“爷,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人正扬眉间,一道声音突然Сhā了进来,充满了惊讶和惊喜。

轩辕澈回头,只见眼前一个矮胖胖的中年男人,正满脸恭敬笑容的看着他,毕恭毕敬的站着。

“五成。”轩辕澈按捺下面­色­的波动,恢复冷漠。

一旁的琉月听言,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阁楼的招牌,五成商会。

怎么跑到五成商会的基地来了。

“我正通知了秋爷,没想爷居然亲自来了,请,爷和夫人请里面请。”

那五成脸上笑眯眯的看着只是尊敬,实则内里的诚惶诚恐。

几人完全感觉得到。

轩辕澈听五成这么说,眼微微转了一下。

这五成商会,本来是傲云国,雪圣国,后金国,天辰国,南宋国,五个国家的一个民间的结盟商会组织。

这里面的大商人,来自这五个国家。

无不财大气粗,与皇家有密切的关系。

而现下,其他几国早已经不存在。

五成商会,此时已经演变成完全属于轩辕澈手里的商会组织了。

普通的货物,商品,他们自己就可以­操­纵和待价而沽。

而今日,居然通知了秋痕。

是什么大买卖?

轩辕澈有一瞬间的诧异。

“走,走,反正无事,开开眼界去,我还没进去过。”

欧阳于飞什么人,那是天上的事知九分,地上的事全知道。

一看这牌子五成商会,就知道这是属于轩辕澈直系的商会,欧阳于飞拽着琉月就往里拉。

这里面,可没小玩意。

需要禀告秋痕的,更加不会是什么低等东西。

今日误打误撞,来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好货­色­。

琉月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无所谓的同时一示意。

反正无事,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好了。

当下,几人在那五成的带领下,朝五成商会里走去。

还是那庸俗的不能在庸俗的品味。

不过较之后金的五成商会,天辰这本部规模大了一倍不止。

大约一千平方米大小。

中央是一个展示台。

展示台前一共有九把黄金大椅。

此时,那黄金大椅上坐了三个人。

而他们的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坐满了人。

人人都是一副压抑着兴奋,却又相当沮丧的表情。

轩辕澈虽然是五成商会的最大幕后老板。

但是,认识他的除了那刚在商会门前准备迎接秋痕,名为五成商会大老板的五成外。

其他在座的人,还真不认识他。

因此,轩辕澈等一行人坐下。

其他人,还都只以为五成找来的是有权有势的贵族,还真没人理会他们。

“爷,东西绝对是好东西,我们的人从他们进入中原,就盯上了。

可惜,一直战了几场。

硬是一场没赢。

对方武功高深莫测。

抢不了,偷不到,赢不了。

这一次,把他邀请到这里,就是想请秋爷亲自出马。

没想到爷亲自来了。”

五成的声音在轩辕澈,琉月,欧阳于飞,云召的耳内回荡。

五成商会,在座的几人都知道有些什么手段,有多厉害。

居然进入中原就被盯住了。

却一直从北到东,这么远的距离都弄不下来。

这样的事情,还没在五成商会听说过。

而且,若是知道对方手中是什么东西,还可估价。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是好东西。

却,就是一眼都没看见过。

这般的神秘和肯定,以及厉害。

因此下,别说早就很兴奋的欧阳于飞和云召起了心思。

就连沉稳如轩辕澈和琉月,也微微被调动了一点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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