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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7章:天罗地网10

静静的站在当口,弓箭上弦,兵马威风。

领头的慕容无敌,一身铁甲,纵马高立,满脸冰冷。

糟糕,他们自己送上了门来,遭了,商圣大惊还没表示出来。

一脸冰冷的慕容无敌,长剑一挥:“­射­。”

冰冷的大吼,汇合着密密麻麻的利箭,朝着冥岛兵马就­射­了来。

那种铺天盖地的气势,简直好似那带钩子的蝗虫。

措手不及,完全的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的应对和早就等候在此的进攻。

高下,立判,输赢,立知。

“退,退。”商圣见此脸­色­铁青,一边挥舞着长剑抵御蝗虫一般的利箭,一边大吼命令道。

“不好了,后队遭遇埋伏,我们的后路被掐断了。”

然就在商圣的命令才出口,那后面角圣的消息就已经传递了过来。

前有狼,后有虎。

他们完全被包围了,被包围了。

商圣瞬间脸黑如夜,那眉眼中的厉­色­,几乎要穿透前方一脸冰冷的慕容无敌。

想包围他,哼,这是密林,不是平原。

没那么容易。

“来人,传令下去,中军变前军,朝东面林子翻过去。”

前后都有堵截有什么问题。

他身边靠的是密林,密林有无数的路,还怕被围剿。

命令一下,十三万人马立刻整队,朝着秦岭的纵向就翻越了去。

此时前方不能走,后方不能退,那就只有翻过这秦岭在说。

利箭破空,厮杀阵阵。

冥岛十三万人马,朝着秦岭而逃,要想在密林中把人完全围困,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将军,追不追?”慕容毅看着慕容无敌,沉声道。

“不用。”慕容无敌瞥了眼留下做敢死队的前锋营,和中军已经快速退入秦岭的冥岛军队,冷冷的扔出两字。

“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留一少半人追上去,另一半跟我走。”

慕容无敌摸了摸下颚,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利。

他的任务是逼他们进入秦岭,走上那条路,其他的不是他的任务。

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走。”一声大喝,慕容无敌分兵两处,自己带着一大半人马,悄无声息的朝着雪圣国都城的方向,返回。

秋风沙沙,树林叶叶飞舞。

从雪圣国都城外逃开的冥岛唯一的一股势力,被逼上了秦岭的方向。

而雪圣国的秦岭,一旦翻过。

那前方,就是雪圣国与傲云国的边界。

那里,囤积了独孤夜和云召大量的兵马。

天幕苍穹,云彩无相。

独孤夜和琉月联手,兵马威严,所向披靡。

一直杀的冥岛金木水土四圣基无招架之力。

两军合并,几十万之威。

一路斩杀,层层剥鳞。

追的四圣如丧家之犬,朝着傲云和雪圣国边界一路飞奔。

而另一方,慕容无敌分出来的兵马与雪圣国兵马合并,一路追杀从秦岭翻过去的冥岛两圣。

逼的这十几万兵马,一路深入秦岭。

最后,从秦岭的另一边翻了出来,进入了雪圣国和傲云国的边境。

山势料峭,重重叠叠。

起伏跌宕,宛如巨龙盘旋。

在这秋­色­高广中,那份翠­色­充满了生机,充满了生命力。

“木,前方就是雪圣国和傲云国的边界,在进入就是历练山了。”

率领着一路奔逃过来,已经被追击的独孤夜和北牧,砍过很多刀,所剩不多的兵马。

金圣皱着眉头沉声道。

前面就是历练山,这本不是他们欲走的路线。

但是,此时,他们已经走道这里了,怎么办?

脸沉如水,木圣盯着前方的山脉,沉声一个字一个字的道:“进入。”

金水土三圣听言,齐齐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朝前一挥手。

身后的兵马,顿时齐齐朝着历练山脉而去。

这虽然不是他们要走的路,但是已经走道这里,那叫只有进入,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纵兵而入,剩下为数不过十万的兵马,静悄悄的无一丝斗志。

蓝天在上,蓝的让人心旷神怡。

“杀啊……”全军才进入历练山脉,身后破天的杀声狂飙而起。

伴随着尘土弥漫,是独孤夜和北牧的联军到了。

“快。”四圣一挥手,朝山脉里面就冲。

人逃命的速度总是很快的。

不一刻,就甩开了身后的两国联军,甚至连叫杀声都听不见了。

“歇一……”

“往哪里逃?”

水圣歇息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左面山脉突然一声暴吼,无数的傲云国兵马横冲而出。

铺天盖地,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见边。

“快走。”当机立断,转身而撤。

山脉纵横,冥岛四圣一通快奔,在山脉中乱转。

不多时,身后的暴喝声静寂了下来,应该被他们甩掉了。

全身是汗,冥岛兵马已经倦的不能在倦。

靠在石头上,木圣看了眼地形,擦了一下额头道:“在行进几里,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们在稍做……”

“报仇,为我们雪圣国死去的兵士,报仇雪恨……”

木圣的话还没说完,他们的正前方,突然从山顶上冒出太多的兵士,弓箭在稍。

那是,雪圣国的兵马,是雪圣国的。

冥岛十万兵马全部一愣,反­射­­性­就逃,是的,反­射­­性­。

“不好,我们好像被包围了。”水圣一边纵马而奔,一边厉声道。

“傲云兵马,雪圣兵马,他们早就等在了这里。”土圣脸­色­铁青。

“不管是不是埋伏,我们必须从这里走出去,走出去。”木圣的双目几乎血红。

“轰隆隆……”就在木圣话音落下的当口。

震耳欲聋的战鼓声突然擂响在天际,从四面八方而来。

穿越过无数的山头,萦绕过无数的山头,此起彼伏,你来我往。

无数的人开始从各­色­的山脚,山巅冒出来,层层叠叠。

第1390-1401章 我们胜利了

一眼望去,就如那雨后的春草。

以一种前仆后继,茂盛的姿态,开始燎原。

开始从山脉的任何地方,冒出来。

青山隐隐,人影灼灼。

那激烈的战鼓声在青山间回荡,汹涌,澎湃。

无数的回音,伴随着激烈的勃发,交汇着,在群山中咆哮。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兵马。

抬头,各­色­山巅不断的冒出人头。

平视,黑压压的士兵从山脚下展露出身形。

回头,身后兵马涌动,层层叠叠。

转圈,眼之所见,除了那青翠的山草外,全部都是人,全部都是兵马。

就好像他们处在一个盆子的底端。

而盆沿上,盆壁上,全部是敌人,全部是。

花了所有冥岛所剩下兵士的眼。

乱了所有冥岛所剩下的兵士的耳。

绝望了那逃命的心。

被包围,他们真正被包围了。

冥岛四圣的脸­色­,此时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失败。

从来没有沦落到这样的结果。

被比他们强悍到两倍的兵力,处处陷阱把他们逼到这里,把他们逼到了这样的绝境。

“杀啊……”

如水银泻地,各­色­山头早就严阵以待的兵马,咆哮着,狂怒着,朝着山脉脚下的冥岛兵马冲来。

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

这一日,他们等了太久,等了太久。

终于该他们出一口气了,终于该他们报仇雪恨了。

兵马纵横,如飞而来。

“冲,快,朝这边冲出去,快……”万千狂吼杀声中,木圣脸­色­漆黑却双眼极厉的找准了一个方向。

一个层层包裹中,唯一薄弱的方向。

顿时大吼出声,当先纵马就冲。

那个方向青山叠叠,道路崎岖,是一个可以漏掉的逃命之路。

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就这么投降,绝对不能。

纵马疾奔,冥岛四圣带着所剩下的冥岛几万兵士。

疯狂的就朝那处空隙的方向冲去。

冲出去就可逃出升天,冲不出去就只有死在这里。

这是一种绝望,但是更是一种疯狂,一种能发挥人体全部力量的疯狂。

拼命,绝地的拼命。

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最后肃杀。

气势惊人,区区几万冥岛士兵,那一往无回的杀气,让人胆寒。

而他们身后,那后金的兵马,已经跟不上了。

在这样的包围圈中。

他们已经没有那样的心力,那样的速度,那样的坚持。

战鼓声声,围剿而来。

四面八方,具是敌人。

“投降,我们投降……”

跟不上冥岛兵力的后金兵士,在这战鼓声中轰然垮塌,在这万千兵马中,停歇了他们攻伐逃亡的脚步。

兵马赫赫,雪圣国,傲云国,北牧兵马,包围而上。

天青苍苍,一望无垠。

万千兵马阵,包围了投降的兵士。

而另一方,不知道是冥岛士兵最后的疯狂绝杀太惊人。

还是那处真就本来就是一个漏洞。

短暂的接触和抵御后。

那方人马没有压制住冲过去的冥岛兵马。

冥岛四圣带着自己从冥岛出来的亲兵,杀出了这包围圈。

然而这样的阵势,却没有让北牧,傲云,雪圣任何一个人,去追缴那冲出去的冥岛四圣和冥岛兵马的方向。

甚至,那追击都只是象征­性­的追击了一下。

就放了他们过去。

是的,放了他们过去。

草叶青碧,带着秋天那深的耀眼的深绿。

一轮红日当空,照亮九州山河。

跑,飞速的跑,快速的跑,见路就冲,见山就绕。

冥岛四圣带着最后的冥岛直属兵马,在山脉中狂冲乱走。

转过山,走过桥。

从来没有过的逃命,从来没有过的狼狈。

天边红霞耀日,地上兵马困顿。

顺着路,转过了几座山,进入一片极葱翠的山脚。

“差不多了,休息一下,他们快跟不上了。”

土圣看了眼身后,跟着狂冲,此时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兵马,快速道。

“没有追击的兵马。”水圣也凝了声。

纵马走在最前面的木圣听言,满脸­阴­沉的点了点头:“转过前面那个山脚,就休息片刻。”

当下,此命令立刻一个接一个的传递了下去。

想着终于可以摆脱追兵,终于可以休息的冥岛兵马。

一个个强提着一口气,朝着前方山脚狂冲而去。

纵马奔驰,速度奇快。

冥岛四圣擦着山脚转过去,才一步转过扫见山脚那方阵势,四人突然齐齐一呆。

那紧跟着冲来的冥岛兵马也是一愣。

这是一处山凹。

从另一边山势看不出来,这一转过来,立见别有洞天。

就好像一个手掌,四面都是不高的山峰,把这里完全的包围着。

算是一个避风港,但是却是兵家上说的,绝地。

而在这绝地中。

前方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坐卧着黑压压的兵马。

悄无声息的好像正在休息,又好像是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早已经杯弓蛇影的冥岛兵马,此时狂冲而来。

一眼见又有埋伏,不由瞬间一愣的同时,惊恐的挥舞着大刀,就本能的抵抗和搏杀。

然而,那坐卧在山脚黑压压的兵士。

眼前,突然冲出来这么多兵马,也一个愣怔,惊的砰的一声齐齐从地上跳了起来。

“兵马,兵马……”

“埋伏,有埋伏……”

惊骇的大叫瞬间此起彼伏。

两方人员惊慌失措下,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就扑了上去。

几乎连对方是谁都来不及看。

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瞬间,山脚一边大乱。

被追击了这么些日子,又中了那么大埋伏的冥岛兵士,­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然冥岛四圣毕竟是四圣,眼力,­精­神气都还有。

第一时间的愣怔后,立刻连声大喝:“都给我停下,停下,是自己人,是自己人……”

自己人?

只剩下本能对抗的冥岛兵马,绝望中听着冥岛四圣的吼叫,不由齐齐都是一愣。

自己人?怎么可能有自己人?

难道是冥岛上在加派兵马,来帮助他们?来解救他们了?

心中这么一迟疑,手下这么慢上一慢。

立刻,就看清楚了对方的盔甲。

虽然已经残破不堪,面目全非。

但是,那款式,那­色­泽,天,那是冥岛的甲胄。

他们跟着交手的是冥岛的人。

跟着冥岛四圣的兵马陡然反应过来,是伙伴,是伙伴们呢。

一个个当下在也支持不住,扔下武器,一骨碌就坐了下去。

在也站不起来,在也不想站起来。

而在木圣等的吼叫中,对方兵马也是一愣。

看清楚后,都是一副又惊又喜的神­色­,紧跟着也坐倒在地。

是他们的人,是他们自己人。

欢喜,就算对方狼狈不堪,但是也是绝对的欢喜。

这是帮手,是帮手呢。

然而,相对于兵士们的欢喜,冥岛四圣却脸­色­一下一下的沉了下去。

特别是看着远处纵马而来,主帅摸样的人,那脸­色­越发的黑的如水,冷的如冰了。

“怎么回事?金木水土,怎么是你们?”

纵马而来的两员主帅,一见金木水土四圣,短暂的诧异后,那脸­色­也变了,铁青。

冰冷的眼扫过眼前残破的军队。

金圣声音酸涩,张了张口勉强开口道:“商,角,你们就只剩下……这点兵马了?”

眼前残破的军队,不是伤的就是残的。

那还有当初的意气风发,无敌于天下的犀利和雄壮。

那雄兵几十万进发雪圣国的兵马,此时,看样子剩下不到几万,不到几万。

听金圣这么一问,商角两圣面­色­一青,狠狠的咬了咬牙。

“我们分了三路走,现下只剩下这些了。”角圣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被逼的翻过了秦岭。

一路的追杀,直到他们进入了这方才停止,没有被追上。

而兵马在经历过重重围堵后,只剩下了这么多。

秋风爽利,此时却带着惨败之气。

“宫,徵,羽,他们三个呢?”短暂的沉默后,木圣琥珀­色­的双眼牢牢的盯着商,角,两圣。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但是……

商角两圣听言对视了一眼,眼红的几乎滴的下血来,从牙齿缝中挤出两个字道:“阵亡。”

他们在分兵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那两方人马的信号。

阵亡,宫,徵,羽,三圣,阵亡。

灭在了轩辕澈和赫连云召手里。

阵亡两字落下,一片寂静无声。

只剩下那咬牙切齿的磨牙声,很沉,很冷。

“你们也……”扭头,看着金木水土四圣后面的残兵败将,商圣只说了三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想当日,他们战船赫赫,兵马威风。

踏入中原,横扫一切,所向无敌。

谁曾想今日,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会落到这样的局面。

他们的二十万雄兵,他们杀­鸡­儆猴的威慑。

全部在最后关头,北牧和天辰的攻击下,化为了流水。

他们攻无不克,位尊高贵的九圣,居然死了三个,死了三个。

拳头握的咔嚓作响,六圣的面­色­此时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难看。

这一切倒头来,全部都是轩辕澈,都是因为轩辕澈。

“轩辕澈,这笔帐我们一定会讨回来,一定会。”

仰头大吼,声震山谷,回音寥寥。

碧蓝天空下,述不出那狂怒愤恨。

“你以为你们还有这个机会。”

怒吼声声,群山回应中,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穿Сhā而出,划破天际,仿若从九霄上临空而下。

如一道冰冷的利箭,­射­入下方所有人的心中。

冥岛六圣瞬间大惊,唰的抬起头来。

身后,倒在地上的残兵败将们,也慌忙的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站起,朝发音处看去。

群山高广,四面环山。

与他们山脚正对面的矮山上,一道淡黄的身影缓缓的步入山头。

鹅黄|­色­泽,一派优雅,一派冰冷。

那从容的姿态,那绝美的面容,那冷酷的气息。

不是那琉月是谁。

而她的身旁,欧阳于飞一身白衣迎风而立,俯视着下方的冥岛六圣和冥岛兵马,眼中闪过怜惜和叹息。

他们的身后,旌旗招展,那是北牧的王旗。

陷阱,陷阱,这里是陷阱。

冥岛六圣瞬间动容,心却已经直线的冷了下去。

他们知道他们这位小主人的手段,他们更加知道欧阳于飞的手段。

此时,他们在这里,那么他们的退路,他们的退路……

“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俯视着下方的冥岛六圣,琉月一脸冰冷,负手高高的站在山巅。

山风吹拂起她的衣角,飘逸若仙的同时更是冷若冰霜。

冷漠的几个字落下。

纵然冥岛兵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也被琉月这话惊的面无血­色­。

早就等着他们了。

那意思是,他们所有的奔逃,所有的拼命,所有的誓死拼搏。

全部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全部都在按照他们的路线进入。

徒劳无功,他们所有的拼杀,到头来全部是按照着别人的计划在走。

逃不开,走不掉。

一切的一切,他们以为得出升天。

却原来不过是进入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和陷阱。

士气,再也没有什么士气。

那杀死一个算一个,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决绝。

在琉月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烟消云散。

怎么逃都逃不掉,那又何必再去拼命,在去逃。

认命,一种叫认命的情绪在冥岛的残兵败将中,开始蔓延。

站立在最前端的冥岛六圣,没有看琉月,只是同时转身大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可以冲出去……”

“是吗?”就在六圣的大吼声中。

一道冰冷的不必琉月温暖的冷酷声突然响起。

就在冥岛兵马的背后那山脉上,一身银白甲胄的独孤夜出现在高高的山顶,冷眉肃杀。

那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激起的是一片冰冷和冷酷。

旌旗招展,傲云国王旗飞舞,瞬间弥漫于整个这一方。

就在这旌旗招展中。

那下方冥岛兵马的后路,被整个切断。

无数的傲云兵士从隐藏的山脉中冲了出来。

横刀,挽弓,利箭出鞘,对准了冥岛兵马的后路。

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没有一声战鼓飞扬。

但是,那份肃杀和兵威赫赫,那种全然的威慑。

却不逊与万千战鼓齐鸣,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面合围,前有琉月,后有独孤夜。

冥岛六圣见此场面,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当地,在无人说话。

深深的拧了一下眉,木圣缓缓抬头,看向西方山头。

那里,应该是商,角,两圣带兵进入的地方。

两条退路都已经被封,那一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就在木圣专注的眼神中。

西方山腰上,云召一身黑红­色­盔甲缓缓迈步而出。

一身威风凛凛,一身赫赫杀气。

身后雪圣国旗帜飘飞。

就如那雨后的春草,唰唰的从草木中冒了出来,占据与整个那一方天地。

兵马列阵,长枪前挑。

对准了商角两圣兵马的退路。

同样一声都未发,却同样杀气弥漫于天际。

那雪圣国兵马眼中的血红和仇视,盖过天,盖过地。

那是一种无声的震慑,那是一种无声的决绝。

寂静无声,真正的寂静无声。

一时间,只听见山风呼呼的吹过,余者,什么声音都没有。

三方合围,瓮中之鳖。

三方主帅齐出,今日,这就是最后一战。

冥岛六圣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那抹绝望。

“还有什么话要说?”俯视着下方面无表情的冥岛六圣,琉月缓缓的开口问道。

冰冷的声音打破山间的静寂,带起回音阵阵。

抬头,冥岛六圣听言,齐齐抬头,对上琉月的双目。

冰冷一片,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

然冥岛六圣心中却百味杂陈。

这是他们冥岛的人,这是他们冥岛未来的主人。

而现在,她却成了他们的敌人。

这一次,若没有她出手,他们绝对不会沦落到这样,绝对不会是这个结局.

一切全部是因为她出手。

仰头不退不让的与琉月对视。

木圣沉稳却也极冷的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想知道,我冥岛未来的女王陛下,我冥岛未来的统帅,你。

为什么会来动手覆灭自己的族人?

为什么会与自己的家园为敌?

为什么会不要自己的亲人,为什么?

请你回答,我冥岛未来的女王陛下,纳兰琉月。”

一言惊起百鸟飞。

所有的傲云国,雪圣国,甚至北牧兵马,都被木圣这一质问,惊到了。

这来救他们与水火的是冥岛未来的女王?

这是怎么会事情?这是怎么搞的?

同一刻,独孤夜和云召也诧异的朝琉月看去。

他们知道琉月是冥岛要的人,是冥岛的人。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琉月会是冥岛未来的女王,会是那里的主人。

这……

而已经绝望的冥岛兵马,听着这话则完全呆了。

她是他们未来的女王陛下?

怎么可能?既然是他们的女王陛下,为什么会来对付他们?会来攻打他们?

冥岛的残兵败将一下开始­骚­动了。

双手抱胸,琉月连眼角都丝毫没有动一分。

缓缓扫了冥岛六圣一眼,冷冷的开口道:“好,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

在你冥岛动手杀轩辕澈的时候。

你们,就是我琉月的敌人,永远的敌人。”

冰冷彻骨,夹杂着绝对的痛恨,夹杂着绝对的愤怒。

冥岛,家园,族人,亲人……

真好笑,她的亲人只有轩辕澈,她的家人也只有轩辕澈。

家园,有轩辕澈的地方就是家。

族人,她任何的人才是族人。

去都没有去过一次,见都没有见过一面的人,的地方。

让她来为了他们,与自己的爱人为敌,与自己认可的兄弟姐妹下属朋友为敌。

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你……”听着琉月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冥岛六圣一口气淤积在胸口,几乎气的脸­色­通红。

“冥岛女王,我不稀罕,这天下,只要我慕容琉月愿意,女王之位,我唾手可得。”

狂傲,无比的狂傲。

那冰冷的声音飞扬与天际,充满了不可一世。

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倨傲。

“女王,女王……”

秋风扬起的冰冷声中,琉月背后的北牧兵马突然齐声大吼。

女王,琉月就是他们的女王,谁稀罕那什么冥岛的女王。

苍劲高喊,藐视一切苍生。

高高屹立的独孤夜和云召听言,齐齐转过头没有在看琉月。

可能全天下谁都奢望那个冥岛女王的位置,只唯独眼前这一个。

她不稀罕,她真不稀罕。

咬牙切齿,听着琉月的回答咬牙切齿的冥岛六圣,突然齐齐看向琉月身边一直没开口的欧阳于飞。

“欧阳公子,小主人没去过冥岛,不知道规矩,尚可原谅.

可是,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你身为冥岛下任女王的未婚夫。

为什么,你会出卖冥岛?你出卖对付我们?”

商圣一声大喊,血可冲天。

欧阳于飞看着下方明显愤怒难平的冥岛六圣,无声的叹息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懂,你们也不会明白。”

清清淡淡的话,说的很深奥,说的很沉。

不懂?不明白?

冥岛六圣听言齐齐笑了,嘲讽万分的笑了。

背叛就是背叛,说什么不懂,说什么不明白,简直就是笑话。

欧阳于飞看见六人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酸涩.

缓缓道:“你们认为我背叛族人也好,叛国也好,对不起你们也好。

冥岛都是我的家,是我出生的地方。

但是,我今日选择这么做,不光是为了儿女私情。

我为的东西,你们不懂。

因此,你们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声音很淡,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说罢,突然转头看着琉月,轻声道:“绕过兵士如何?”

没有请求放过冥岛九圣,只是软了声,为士兵们求情。

因为,那曾经都是他家园里的百姓。

琉月侧头看了欧阳于飞一眼,本叫他不要来,他却还是来了,这个欧阳于飞。

口里却淡淡的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一次,冥岛九圣前来中原与我北牧无关,与我琉月无关。

我北牧出兵,只为帮忙。

怎么处理,傲云和雪圣说了算。”

冷淡的话随着秋风飞扬而起,传遍四面八方。

欧阳于飞听言笑了,没有在接口。

琉月摆明了她不会过问冥岛九圣的死活,她也不会出手。

这是顾念着他吧,毕竟他们关系匪浅。

而士兵则不用说了,定是饶了,独孤夜和云召还听不出来琉月的意思,那他们就去死。

话音飘落,冥岛六圣瞬间脸­色­铁青。

“杀,杀……”

同时,伴随着琉月的话音落下,四面山川杀声震天。

傲云国兵马和雪圣国兵马,再也按捺不住复仇之心,杀气直冲九天。

冷冷的俯视着下方的冥岛残兵败将,独孤夜眉­色­冰冷,伸出二指朝着下放一挥。

身边天涯顿时一声大喊:“降者不杀,退开。”

同一刻,攻马上弦,利箭出鞘。

密密麻麻的高手,长弓,对准了冥岛九圣。

另一边,云召同样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冷冷的拍了拍手。

下方的兵马,立刻一声大吼,威严赫赫,一步一步朝着冥岛残兵败将逼去。

杀气四溢,瓮中捉鳖。

龙困浅滩,虎落平阳。

冥岛六圣站在谷底,看着四面来势汹汹之势,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圣尊,快走,快隐入人群……”

“圣尊,你们快走,不用管我们……”

“圣尊,走,你们快走啊……”

冥岛六圣身边的近卫,看着从两方逼迫而来的大军,几乎急红了眼。

冥岛九圣,一身武功出神入化。

区区兵马大阵,虽然危险,但是他们凭借功夫,一定能够逃脱的,一定能够。

站在当地,冥岛六尊一动不动。

只抬头冷冷的对上琉月的眼,缓缓扫过独孤夜和云召的脸。

逃,不,那是懦夫的行为。

他们是冥岛九圣。

他们是冥岛大将。

今番如此溃败,有何脸面而归,有何脸面?

秋风萧瑟,清冷。

“杀啊……”四面八方逼近的兵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冥岛边缘的士兵已经强撑起来,准备开始迎战。

头顶蓝天白云,却渲染上了丝丝红,丝丝的淡红。

“既身为主帅,岂可弃兵而逃,在妄休言。”异口同声,冥岛六圣冷冷的出口。

血红而又冰冷的双眼,牢牢的锁定琉月.

冥岛六圣突然齐齐一声冷笑:“北牧女王,你以为这样就算你赢了?

我冥岛真正的利器还没出手,我六人在下面一定会好好的看着,看着你的溃败,看着你最终不得不回归冥岛。”

冰冷决绝的话音飘荡在天际。

冥岛六尊突然出手,一剑回锋。

“圣尊,圣尊……”

凄厉的喊声冲破秋的萧索,盖过一切肃杀。

砰,冥岛六尊旁的近卫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六尊屹立不倒的人,重重的磕下头去。

“圣尊……”

万千兵马,嘶声一片。

“冥岛真正的利器,哼,我自必亲自前去讨教,我倒要看看最后谁胜谁输。”

高高矗立在山巅,琉月冰冷的回答,可惜冥岛九圣已经听不到。

“降还是战?”就在这冰冷回答中,傲云,雪圣兵马狂吼,声震九霄。

群山回荡,山谷青碧。

冥岛兵马被团团围剿与中。

青山寥寥,肃杀声声。

“降……”

一字降字,蜿蜒多少血泪,铸就多少国仇家恨。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了,胜了……”

“胜了,我们把他们打败了,打败了……”

眼泪和着狂喜,与天地齐飞,太多的欢喜就有太多的悲伤,太多的悲伤才有今日的狂喜。

胜利了,他们终于把入侵的敌人打败了。

蓝天晴空下,无数傲云,雪圣兵马,痛哭失声。

高高矗立在山顶,独孤夜嘴角也微微勾勒起一丝幅度。

然这幅度还没勾勒起,旁边本在另一个山头的云召,突然如飞一般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过来。

独孤夜顿时眉头一皱,此时还有什么事情这么急?

“轩辕澈不在这里,他不在。”一步站定,云召本喜悦的神­色­已经换上了焦急。

汇兵与此处,他们琉月都在,唯独轩辕澈不在。

他­干­什么去了?他……他想做什么?

独孤夜不跟轩辕澈一路,因此事先没察觉,此时听云召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变,转身就走。

“快,回兵,快……”

一连串的大吼飞扬而起,惊起鸟雀无数。

蓝天依旧,只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1402-1413章 扣留软禁

没有跟琉月打招呼,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独孤夜和云召掉头就走。

飞快的从高山之巅,隐没。

回兵,不容下方的兵马宣泄胸中的狂喜,傲云国和雪圣国就开始调军,飞速的朝回路调军。

下方轰然的包围圈,立刻开始后撤。

独孤夜和云召在快速的抽兵回调了。

站在高山巅上,琉月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只是一挥手,北牧兵马上前,取代了傲云国和雪圣国退下的位置。

开始处理俘虏。

没有跟着走,就那么停留在了这里。

秋风扬起,清冷的脚步越发的逼近了。

欧阳于飞双手抱胸,看着独孤夜和云召的动作,微微的扬了一下眉头,在看了一眼四周。

“轩辕澈没在?”

四周没有轩辕澈的身影,这个时候他不在这里?

话问出口,欧阳于飞却不需要琉月的回答,他已经明白了。

那个人的野心,从来没有遮掩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想要谋夺这整个天下。

这个时候。

这个傲云国和雪圣国被冥岛和后金重创。

几乎一半天下都已经丢失了,残破不堪到不堪一击的时候。

吞并,是最好的机会。

一统天下,是最好的机会。

这一点谁都看的出来。

如果是他,恐怕他也会这么做。

因为,他们首先是一个君王,一个国家的王,然而才是其他人。

他们最先考虑的绝对是军国大事而不是私情。

人情,绝对不是用在这个时候。

不用他多想,这个时候轩辕澈没来,那么他就一定是调军去了傲云国和雪圣国了。

看着独孤夜和云召飞速离开的身影。

这两个人恐怕也想到了。

欧阳于飞沉吟了一瞬间,侧头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琉月,缓缓道:“你不去帮忙?”

双手负在背后的琉月,凝望着前方的苍云。

此时听欧阳于飞如此问,头也没回的冷冷道:“不帮,那是他们的事情。”

那是轩辕澈,独孤夜,云召,他们三个人的事情。

她不Сhā手,她不帮忙。

欧阳于飞听琉月如此样说,眉间轻挑了一下。

难怪,独孤夜和云召走的时候,一眼都不看向琉月。

一是知道琉月不会出手帮他们任何一个。

二,恐怕也是不想让琉月难做吧。

毕竟,他们三个,与琉月的关系都是匪浅。

他看琉月的反应,看着琉月看见轩辕澈没在的时候。

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微讶后的了解和沉静。

以及独孤夜和云召的不告而别。

这三个人都没有告诉琉月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会怎么做。

这……是一场把琉月屏除在外的战争。

橘红满天,那是一种流光溢彩。

却也炫目的让人觉得心思沉重。

看着下面的傲云国和雪圣国兵马飞速的退去。

听着远处鸣金声飞速的传开,兵马纵横声随风传来。

欧阳于飞伸手揉了揉下颚,突然道:“就我们两个去看看吧,,那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如果……”

战争已经打到这份上。

谁赢谁输,恐怕也不是你不服输就能不输的。

傲云国和雪圣国的赢面委实不大。

“不。”欧阳于飞的话还没说完,琉月突然打断。

冷冷的摇摇头,琉月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欧阳于飞。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能赢的起更要输的起。

如果,他们承受不住这样的下场,那么我在怎么做也是枉然。”

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心胸。

赢的起,输不起的人,纵然她有千颗心救助,却也无用。

生在帝王家,要有吞并别人的准备,也要有被别人吞并的准备。

这天下没有稳赢不输的事。

虽然,他们的输赢筹码委实是太大了一点。

听着琉月冷淡却决然的话,欧阳于飞眨了眨眼。

看的好清楚,看的好透彻。

看来,他的担心是白担心了,琉月比他想象的更坚强,更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

“那么,我们就来收拾这里的烂摊子吧。”

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丝微笑,欧阳于飞指着下面的俘虏。

琉月见此点了点头,转身就朝山巅下走去。

那方战事她不过问。

谁胜谁输,就看他们的本事。

清风吹拂,山间树梢飞舞,带起绿­色­的波动。

天蓝如碧,晴空万里,却也掩不住那压抑的气息。

飞军回撤,傲云国和雪圣国兵马汇合在一处而退。

信鸽群飞而起,带着各种各样的命令和消息,朝着两国国都而去。

现下傲云国和雪圣国各只剩下半壁天下。

天辰却夹雷霆之威,势力远超他们两国。

要想不被天辰吞并。

那么只有他们联合起来,一起抵抗,一起抗争,那恐怕还有一线生机。

独孤夜和云召都明白这一点。

因此,最早就已经布下了策略。

此时,纵马回撤,命令如飞一般的传递了下去。

雪圣国和傲云国,国都内都还蕴藏着十万兵马,藏而不动。

为的就是对付轩辕澈。

因为,独孤夜和云召都太清楚,这个时机太好,好到轩辕澈不动手能本就不可能。

所以,从一开始就埋伏了兵马在内。

十万,对战场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但是,保两国国都不失,却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十万兵马,就算轩辕澈兵强马壮,十万士兵守城,也非等闲。

轩辕澈若是用那破坏力惊人的炸弹,那十万兵马必定不是对手。

但是,在遭遇了冥岛入侵的两国百姓眼中。

这种血腥的攻击就是入侵行为。

那怕,轩辕澈能够拿下两国国都。

恐怕,想要坐稳这个天下,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轩辕澈不用那血腥的武器。

那么,十万兵马守城,怎么也要抵抗个半个月一个月。

那个时候,这天下的形势,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怎么着,都是不好对付的。

白云伴着轻风飞舞。

“按计划行事。”下山,独孤夜和云召对视了一眼,一点头,拍马转身就走,带着兵马朝着两个方向如飞而去。

一个朝着雪圣国的国都。

一个,朝着傲云国的国都。

沿途,一道接一道的命令飞速的传播开来。

那早就有准备的将领,分散,汇集,重合,飞奔。

各自,以着一种绝对的速度。

在朝着两国的国都飞奔。

“传令回去,不管怎样城门不能开,一定要死守,死守。”

飞马而奔,云召那阳光的脸上,是一种沉稳,一种绝对的冷酷。

胜败关键,国灭国存,就看这一朝了。

“是。”

信鸽飞速的飞过蓝天白云,朝着雪圣国国都而去。

城门,这是最关键的屏障。

只要城门不开,等着他回去,雪圣国必守的住。

秋风帘卷,阵阵凉风刮过。

带着点秋深的感觉。

带着点萧瑟的风情。

雪圣国国都,皇宫大殿。

所有朝臣全部都悄无声息的矗立在大殿之中,密密麻麻,几乎连久不上朝的元老们,也坐在一旁。

寂静,上至雪圣国国主,下至侍卫太监。

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出声。

大家都屏气凝神,好像生怕呼吸的气息一大,就惊扰了这份寂静似的。

小心翼翼又焦急期待无比。

“报,报,边关急报,太子殿下急报。”

就在这寂静中,一道突兀的大吼声,远远的从大殿外飞速的传了来。

一传令兵,以一种绝对恐怕的速度,狂冲上前。

“快,念,念。”一直端坐龙椅的雪圣国主一听是云召的急报,一个激动砰的一下跳了起来,大声道。

殿上的群臣,此时也是一脸激动的看着那传令兵。

那种眼神,是一种绝对的热切。

那传令兵见此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砰的一下朝着雪圣国国主跪下,唰的展开手中的飞鸽传书。

几乎上气不接下气,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的道:“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轰。”信上的消息还没有读完。

大殿上静默的群臣一下就如炸了锅一般,喧闹了,疯狂了,喜悦了,兴奋了……

“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是啊,是啊,我们胜利了,哈哈……”

群臣激动,一个个争相重复。

抓胡子的,掉眼泪了,喜悦的哈哈狂笑的。

瞬间,交织在一起,胜利了,打退冥岛和后金那群王八蛋了。

眼中酝起笑容,雪圣国国主缓缓的坐了下去。

那脸就如一朵盛开的花,不断的盛开,盛开。

一瞬间,几乎兴奋的何不拢嘴了。

“好,好,寡人就知道,寡人就知道,哈哈,­干­的好啊。”挥了挥身上的龙袍,雪圣国国主仰头就是一声大笑。

他雪圣国保住了。

“那是,也不看看太子殿下是什么人。”

“就是,天辰王那么强悍的实力,怎么可能打不赢那什么冥岛,赢,绝对是赢……”

“哈哈,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就是,就是,等我们收复失地,雪圣国的繁荣指日可待……”

殿下的群臣在胜利的喜悦中,几乎得意忘形了。

不过,这个时候是允许得意忘形的不是。

雪圣国国主满脸笑容,也不阻止,眼光扫过殿上的群臣,那是龙心大悦,龙心大悦。

一眼扫过那跪立着的传令兵。

雪圣国国主见那传令兵本狂喜的神­色­,突然凝顿脸­色­瞬间苍白,不由一愣,苍白?

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云召还说了什么?”雪圣国国主当下脸­色­一正。

此话一出,殿上喜极忘形的群臣不由齐齐一愣后,唰的转头看向那依然跪立着的传令兵。

双手捧着手中的消息,传令兵脸­色­苍白。

闻言立刻快速道:“太子殿下说,天辰王轩辕澈没有出现在汇军地点,天辰想要吞并我们……雪圣国……”

“什么?”刚坐下去的雪圣国国主,听到这里又碰的一声跳了起来。

那脸­色­之难看,简直无法形容。

大殿上的群臣也是脸­色­齐齐一变,无法置信的面面相觑后,神­色­开始狰狞起来。

如此大起大落的心情,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轩辕澈想要吞并我们?”雪圣国国主咬着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崩出这几个字。

下方没有人回答。

但是,所有人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他。

吞并,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换做今天天辰是他雪圣,那么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打退冥岛兵马的喜悦,让他们忘了朝这里想。

面对强大的天辰,他们也不敢或者不想朝那个方向想。

他们只愿意天辰是来帮忙的,是来帮他们雪圣国,而不求代价的。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

吞并,吞并……

这世界上,只没有人会白白帮忙的。

大殿中,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那传令兵单调的声音继续响着。

“……防守准备我已经调动好,一切按我的计划进行,城门关闭,慎记,城门一定不能开启。

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来,慎记。”

慎之又慎的叮嘱,在大殿中盘旋,余音绕梁。

寂静,短暂的寂静后。

雪圣国国主缓缓的坐了下去,高高的坐于龙椅之上,脸­色­沉静。

“太子殿下已经吩咐好一切了?”冰冷而高高在上,雪圣国国主恢复了一国之主的威严。

“是,太子殿下都安排好了。”

下方,立刻有兵部的侍郎出声应下。

雪圣国国主闻言点了点头。

兵马大权都交给了云召,此殿上基本是文臣,武将几乎全部跟了云召走或者调动开。

他到还真没消息知道。

不过,现在云召既然已经安排好,既然是有备而来的,那么他们何惧之有。

“打起­精­神,我雪圣绝不会输。”威严的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雪圣国国主一声冷喝。

下方群臣,听见他们的太子殿下早有准备。

那绷紧的心也微微的松了点。

此时,听雪圣国国主这么一喝,立刻抬头挺胸,齐齐应是。

“我雪圣国绝不会输……”

“对,势跟天辰拼个你死我活……”

“我们……”

“报,报……”就在殿内群臣一个个斗志昂扬的时候,殿外突然一连窜的禀报声响起。

若此前云召的传令兵是一个人飞奔而来。

那么,此次就是一个接一个狂奔了不少人前来。

就如那烟火传递,几乎是没命儿狂奔而来。

“报,报,王上……王……”

最后一个殿前近卫冲进来,那几乎一口气都喘不过来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雪圣国国主眉眼一厉,一声大吼,震的殿内所有人的耳朵都发蒙。

“王上,天辰王,天辰王……”

“轩辕澈?他怎么了?快说。”

雪圣国国主一听居然是轩辕澈的消息,一下就把身体朝前倾去,圆睁了双眼,快速喝道。

大殿中才知道轩辕澈要吞并他雪圣国消息。

此时就有轩辕澈的消息传来,不由一个个都打起了寒战。

这么快,来的这么快?

“回禀王上,天辰王在城外求见,说是前来恭贺我雪圣国大胜。”

传令兵话音一落,殿内瞬间扬起一股莫名的气氛,迥异。

轩辕澈来道贺?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带了多少兵马?”

雪圣国国主眉­色­犀利,语沉如水。

“估计有一百人。”传令兵立刻高声答道。

“咳咳……”一心提的太高的殿上文臣,一口口水呛在嗓子眼里,当即涨红了脸,咳嗽出声。

面面相觑,满脸狐疑。

殿上群臣你看我我看你,难道天辰王真的是来恭贺的?

不是来给他们拜年的?

一百个人?带一个百个人来想吞并他雪圣国。

这是不是太荒谬了点。

就算他以一挡百,挡千都不行。

还没听说过,一百个人就能把国家给吞并了的。

那怕,他们现在只剩下半壁河山。

殿内,瞬间有点沉寂,就连雪圣国国主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个,是不是我们想差了,万一,天辰王真的没有这个心思……这个也说不定……”

“不可能,要换你你会不会这个时候不来趁火打劫?”

没法回答。

“而且,我们雪圣国跟天辰,从来都不是友好之邦。”

“那,他领一百个人来算什么?

“对啊,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如此前来,那有把自己往敌人群中送的,不是找死。”

“这个,我还是觉得……”

一时间,整个殿内吵开了锅。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占据了两种论点的两方,你来我往,一时间谁都说不服谁。

“够了。”就在这争吵中,一直安静的雪圣国国主突然一声暴喝。

殿下,立刻鸦雀无声。

“三皇叔,你认为轩辕澈是单纯来恭贺的,还是来的有问题?”

雪圣国国主转头看向殿下,一直坐在椅子上,老态龙钟的一皇室成员开口道。

那老者摸了摸胡子,看着雪圣国国主缓缓的道:“王上已经有了决定,何必还问老臣。”

说罢,对着雪圣国国主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雪圣国国主见此笑了。

目光扫过群臣,面­色­一沉一声冷笑道:“恭贺,绝无可能。

他定是来查看虚实的,哼,想吞并我雪圣,必叫他来得去不得。”

“王上,这不妥……”

一挥手,打断那反驳的话,雪圣国国主冷冷的道:“没有不妥,只有先下手为强,否则等他吞并了我们,到那时候就晚了,就让他轩辕澈在我雪圣国好好呆着。”

此话一落,下方的群臣全都明白了。

这是要软禁要扣押。

你天辰不是要打我们雪圣国吗?

那我扣了你们的王,看你们怎么打?看你们还敢怎么吞并?

这个时候,你轩辕澈自己送上门来。

还真以为我雪圣国不敢拿你开刀怎么的。

所有人都明白雪圣国国主的意思了

低头凝思中,却再无人出声反对。

先下手为强,古有明训。

为求自保,谁管你来意真正如何,是不是真想吞并。

“来人,开城门,迎接天辰王进城。”

雪圣国国主袖袍一挥,唰的站了起来,大步就朝殿外走去。

殿中群臣立刻紧跟其后。

那跪在大殿中的第一个传令兵,见此不由咕噜道:“太子殿下不让开城门,任何时候都不让开城门啊……”

然而,没有人理他。

秋­色­高广,天蓝如海。

一身黑红­色­龙袍,轩辕澈立马雪圣国都城门之外,身后跟着慕容无敌,秋痕,彦虎等诸多大将。

一行百人安安静静矗立在城门外,一身从容。

比那城头上紧张的不能在紧张的守卫,看起来舒服极了。

“国主有令,开城门,欢迎天辰王大驾光临。”

高亢的传令声响彻城门之上,那厚重的坚固的不能在坚固的城门,在金光中缓缓的开启。

一直凝望着天际的轩辕澈,此时缓缓的低头,嘴角勾勒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

“天辰王,有请,有请。”

赶来迎接的礼部尚书,气喘吁吁的从马上跳下来,迎向轩辕澈。

“不知道天辰王大驾光临,失于准备,失礼,实在是失礼。”

“无妨,我王上也是秉持一片好心,来看看雪圣国的情况,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紧跟在轩辕澈身边的秋痕接过话去,答道。

那礼部尚书是识货的,一见紧跟在轩辕澈身后的居然是慕容无敌,秋痕,彦虎,等大将。

不由实实在在的吃了一惊。

这来通报的可没人说这些大将都跟着轩辕澈在。

吃惊过后又是一喜。

这么多天辰的大将被扣押,那天辰更加不能动手了。

“请,请,我王上在皇宫迎接大驾,请……”

那礼节越发的谦卑了。

轩辕澈见此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声不出,纵马扬鞭。

在赶这来迎接他的雪圣国百官当中,朝雪圣国都城内走去。

旌旗招展,一行百人人数不多,但是该有的旗帜一点不少。

天辰王旗飞扬,带着无与伦比的威慑。

沿途,因为第一时间把那雪圣国胜利,中原胜利的消息传播出去,此时国都大街小巷上都是狂喜的人群。

雪圣国派出了禁卫军,为轩辕澈开路。

那沿途狂喜的百姓,见到天辰的王旗,打听到来者是谁。

不由一个个对着轩辕澈几乎喜极而泣。

天辰,这是他们雪圣国的大救星。

是救他们与水深火热之中,为他们打退冥岛的救星啊。

当下,无数的百姓簇拥在街道上,为轩辕澈欢呼雀跃。

那神态,几乎比雪圣国国主出巡还诚惶诚恐,内心感激。

轩辕澈见此嘴角微微勾勒起微笑,仿佛心情很好的,沿途微微朝着欢呼的百姓点头示意。

群情,越发的激动了。

一路呼声镇海的进入雪圣国皇宫。

雪圣国国主早就等候在主殿殿前,见轩辕澈到了顿时大笑着就拥了过去。

“天辰王,此次多亏有你,多亏有你啊。”

给了轩辕澈一个大大的拥抱,雪圣国国主满脸兴奋激动的朝轩辕澈道。

轩辕澈见此微微一笑:“同属中原,理应如此。”

“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都老了,老了,未来这中原是你天辰的天下了,是你天辰的,哈哈。”

雪圣国主大笑着,朝轩辕澈作势前请,一边朝殿内走去。

“还有国主和傲云,三分天下而已。”

轩辕澈不冷不傲,带着点慢条斯理,一边与雪圣国国主朝殿内走,一边出声道。

“哈哈,到时候还请天辰王给我们路走啊,请,请……”

欣喜昂然,就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

那份亲切和喜悦以致融洽。

只有真正高位的人才能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大殿中早已经设宴,轩辕澈落座于客位。

身后慕容无敌等大将齐齐坐在了轩辕澈的下首。

作陪的雪圣国文官们,见此不由那笑的越发灿烂。

这一扣就是把天辰半个阵营的大将都扣押了。

天辰就是在想怎么样,恐怕也不行。

也许,以后还要听着他们雪圣国的才行。

坐上主位,雪圣国国主高高朝轩辕澈举起酒杯道:“来,天辰王,此杯寡人敬你。

若没有你天辰出手,我雪圣堪忧。

大恩大德,铭记于心。”

说罢一饮而尽,朝轩辕澈举杯示意。

轩辕澈看了眼眼前案几上的酒杯,黑红的眼底深处一丝波澜一闪。

缓缓举起手中酒杯,轩辕澈朝雪圣国国主举了举。

没在说什么客气话,举杯一饮而尽。

笑的满脸感激的雪圣国国主见此,那眼笑的越发如弥勒佛一般了。

“爽快。”朝着轩辕澈喝一声好。

雪圣国国主直接举起第二杯,朝着轩辕澈下首的慕容无敌等大将,满脸感激。

“这一杯,寡人敬几位大将。

长途奔袭来救我雪圣国危难,铲除入侵的敌军,实在是可敬可畏。

来,这一杯­干­了,全当寡人代替雪圣国百姓谢过几位了。”

说罢,举手又是一饮而尽。

慕容无敌等顿时站起,满脸谦逊。

虽然此时中原天下天辰一家独大。

对雪圣国主远可以不再恭敬。

不过雪圣国强大了这么多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一个从盛极而落的帝国,还是该给与尊敬。

“不敢,不敢。”几人谦逊了一下,齐齐举杯饮了。

雪圣国国主见此笑了。

伸手朝轩辕澈道:“请请,尝点我们雪圣国的特­色­。”

一边笑着道:“现下没什么大事了,寡人看,天辰王就在我们雪圣国多待两天。

让我们尽尽这地主之谊,怎么说这次都要感谢你。”

那语气不是真心诚意,而是有着命令的感觉了。

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轩辕澈听到此话,眉­色­一凛,眼中却平静无波,没有发言,只是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

“国主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慕容无敌双眉一竖,接过话去。

“哈哈,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天辰王你们难得来一次,在我雪圣多玩两天,寡人是一片好意啊。”

“好意,雪圣国主,你这是想软禁我们吧。”

秋痕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双眼锐利。

“这是哪里的话来……”

雪圣国国主笑的灿烂,但是那笑已经没有到眼里了。

“看来我主前来雪圣国,欲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来的错误了,没想雪圣是如此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东西。

陛下,我们走。”彦虎一下站了起来。

然不等轩辕澈发话,雪圣国国主又笑了,此次是有恃无恐的笑。

“想走,何必来了就想走,我雪圣国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喔。”尾音加了个喔字,听起来是那么的风凉。

而就在雪圣国国主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轩辕澈一直在手间把玩的酒杯,砰的一下落了下来。

一袭灰­色­,瞬间布上了轩辕澈的脸。

毒。

第1414-1425章 机关算尽

“王上,王上。”慕容无敌瞬间脸­色­一变,急吼出声。

然声音才一出,不待慕容无敌做出什么反应,身体一软,一下就朝案几上瘫了过去。

同一刻,站起来的秋痕和彦虎,脸­色­也是大变。

“你,你……”

“好……卑鄙……”

手指指向雪圣国主,秋痕和彦虎满脸悲愤,声都不能继续,噗通两声,朝地上摔了下去。

殿外,就等候在外的轩辕澈带来的百名随身侍卫。

一听殿内有异,立刻捉刀就要冲上前来。

“王上,出了什么事?”

“王上……”

然,雪圣国殿外早就准备好了兵马,等的就是这时候。

瞬间,一大队禁军围了上来,

刀剑相交,殿外瞬间刀光剑影。

殿外厮杀声声,殿内,却有一瞬间的寂静。

轩辕澈依旧保持着坐姿坐在客位上。

那冰冷的眼缓缓抬起,看着上方笑眯眯的雪圣国国主。

那眼底深处,扬起一抹绝对的冰冷,一抹古怪的怜惜。

雪圣国国主看见轩辕澈眼中的那抹怜惜,不由一愣。

此时,轩辕澈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只能任由他处置,应该是他怜惜他才对,那容得了轩辕澈在怜惜他。

简直,莫名其妙。

微摇头,摆开轩辕澈目光的因绕。

雪圣国国主笑的像个弥勒佛的朝一身冰冷,事变,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有说的轩辕澈道:“天辰国主,你救我雪圣国有功。

我雪圣国自然不会就这么杀了你,否则怎堵天下悠悠众口。

不过,你天辰想的是什么,寡人清楚的很。

想吞并我雪圣,那就只有请天辰王你在我雪圣多待上一段日子,好好磨磨这火气。

年轻人,别太张狂了,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说到寡人也不好改了这礼节。

就勉勉强强收你个一千万担粮草,绵薄,财宝。

我雪圣被冥岛攻破,现在被你军队占领的地方,最好完完全全还回来。

当然,寡人更不想看见残破的城楼和饥饿的百姓。

寡人想,依靠天辰现在的实力,要把他们全部修补好补贴好,完全不是问题吧?”

雪圣国国主望着轩辕澈,那面容灿烂,那眼却锐利之极。

轩辕澈靠在椅子上,只冷冷的看着雪圣国国主。

从头到尾一字不发,一动不动,只是那么冰冷的看着。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只是那目光深的让人胆寒。

殿外的厮杀声渐渐偃旗息鼓了。

百名贴身侍卫,那抵的过那一队禁军。

殿内的沉静,依旧还在继续。

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拂了拂龙袍,雪圣国国主拍拍手道:“喔,我忘了,你现在开不了口说话。

那寡人就当天辰王你答应了。

那么,寡人就敬候佳音。”

说罢,语锋再度一转,含满了­阴­森和戾气的死盯着轩辕澈道:“天辰王,你知道寡人的脾气。

要是到时候看不到你的礼物。

那么,请你最好多保重,你知道我雪圣有的是刑具和酷刑。”

­阴­森的威胁一落下,雪圣国国主脸­色­又是一变,哈哈大笑着,万分得意的一挥手:“来人啊,送我们天辰王和诸位大将,去别院休息。”

话音落下,雪圣国国主狂笑着步下殿去。

那步子,走的万分的抬头挺胸和有恃无恐。

微微转眼,轩辕澈看着雪圣国国主的背影,那黑红的眼,深的比那万丈寒潭,还要深邃。

一轮红日挂在天际,那洒下来的金光却有点莫名的冷了。

瑟瑟秋风刮过,带着不属于秋的冰寒。

雪圣国扣押了轩辕澈,君臣大喜,于正殿歌舞盛宴庆祝。

夜­色­朦胧。

这突然那笑越发的灿烂,好像想道了什么好点子,雪圣国主接着道:“天辰王,你知道前来拜访是要带礼物的。

一轮弯月挂于树梢,银钩冷光。

丝丝银白笼罩在树影婆娑间。

随着那风过树梢而飘荡,而绚烂,而更加神秘。

雪圣国皇宫正殿歌舞庆祝,热闹非凡。

而皇家别院,此时却冷冷清清,到处暗影重重,戒备森严。

灯火暗淡,从纱窗里­射­出。

映照出几个人影,隐隐约约。

“欺人太甚,居然敢,他们居然敢,王上,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满脸愤怒,别院寝宫里,彦虎脸­色­铁青,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铁牙,虎目瞪着轩辕澈。

在他前面,轩辕澈靠在宫床头上,闭着眼,没有说话。

灯火闪烁中。

只见他双手双脚都捆着一根铁链。

玄铁铁链,非一般武器能够砍断,紧紧的困住他的身形。

而轩辕澈身旁,慕容无敌,秋痕,彦虎,都是铁链缠身,被那玄铁铁链牢牢的捆绑住。

举手抬足间,都是一阵唰唰声响。

雪圣国国主给轩辕澈等人解了麻毒后,服食了软筋散。

却还怕不够,困不住轩辕澈等人,连着最好的玄铁铁链都给用上了。

寝宫内几个人,那里受过这样的对待。

几乎要气炸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日居然被摆了一道,反咬一口,他妈的。”秋痕抓着手中的铁链,虎目冷红。

“岂有此理,好你个雪圣国,好你个雪圣国。”

若是雪圣国国主现在在这里,彦虎毫不迟疑会扑上去咬死他。

帮他们打仗,救他们与危难,居然被这样对待。

彦虎和秋痕,只觉得心中一口恶气,几乎要灌顶。

而轩辕澈一直闭着双眼,靠在床头,没有出声。

一旁坐着的慕容无敌,也一直只是听着彦虎和秋痕的怒骂,也没有开口说话。

“早知道,我们就该直接提兵灭了他们。”

狂怒声声,彦虎冲口而出。

听着这句话,轩辕澈睫毛突然微微颤了一下,脸­色­凝了起来。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慕容无敌,见此,缓缓的开口道:“王上,现在你想好了吗?还犹豫吗?”

淡然而沉稳的问话,却压过了秋痕和彦虎的暴怒。

彦虎和秋痕一下停了下来,齐齐把目光对准了轩辕澈。

寂静,寝宫内陷入一片死静。

轩辕澈靠在床头,听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眼窗外的黑夜。

夜,很黑,就如他此时的心境。

他想要吞并雪圣国和傲云国,这不是一日两日的心愿。

统一中原是天辰轩辕王族,祖祖辈辈的心愿。

现在,这是最好的时机,是最好的机会。

只要他挥兵直入,就能立刻吞并了两国。

完成统一天下的宏图大愿。

只是,只是,他却在这个时候,犹豫了。

兵马齐备,只等他一声令下,隔绝狂奔而归的云召,围堵雪圣国国都,胜利顷刻之间也。

然而,他却犹豫了。

争天下,没有什么手段龌龊,没有什么卑鄙无耻。

只有赢者为王,败则为寇。

若他今日面对的是南宋,后金,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挥兵灭了。

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雪圣和傲云。

被他设计毁了半边天下的雪圣和傲云。

让他觉得有点胜之不武。

对,就是胜之不武。

虽然,用在群雄逐鹿,帝王争霸上,这太英雄主义,绝对不是一个好想法。

他却真的觉得有点如此。

对手,让一个对手完全的发挥,激烈的碰撞,最后脆骨拉朽的完胜。

那才是肯定了对手。

同时,也肯定了自己。

那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

而云召和独孤夜,他向来是引为对手的。

不过,若就这样,他还是能够下得了手。

毕竟一个帝王是枭雄,而不是英雄,英雄绝对走不到最后。

他虽然有犹豫,但是还是会下令。

没有什么英雄情结,会比一统天下重要。

但是,但是,这中间还有一个琉月。

不是琉月不参加这场战争就没有她。

就能忽略她的。

雪圣国和傲云国,都与着琉月有深厚的关系啊。

雪圣国有琉月引以为兄弟的云召。

而傲云国,则有独孤夜,独孤夜。

琉月表面没有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和探测过他的意思。

但是,他怎么能够不顾及她的感受。

那个人,本就是少朋友,冷酷而无情的。

云召,独孤夜,甚至那个欧阳于飞,都是她认可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而他,则是她的爱人,她最亲密的丈夫。

少了谁,灭了谁。

恐怕,这都不是一场战争所能泯灭的。

那对败者的愧疚,或者其他情绪,会能使琉月带一辈子的。

所以,他迟疑了,他犹豫了。

明明早就想好了一切,却事到临头不想动手了。

只因,他不想让她不快乐。

只因,他不想让她记别人,记一辈子。

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发令半路拦截云召。

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攻击雪圣国都城,他在犹豫。

而所有天辰上上下下的大将,却一力主张吞并,马上吞并。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好的不能在好的机会。

两种主张泾渭分明,攻还是不攻?

一时间,他实在是有点决定不下。

因此,率着慕容无敌秋痕等一起前来雪圣国皇宫。

不为其他,就是来看看,看帮着他决定攻还是就这么放他们一马。

眼前,夜­色­很黑,那丝丝树影在摇动。

就好像这静夜下,充斥满了魑魅魍魉。

轩辕澈眼缓缓的厉了起来。

有一瞬间,在雪圣国百姓对着他欢呼,对着他拜谢,对着他叩首已拜的当口。

在雪圣国剩下的文武百官相迎。

雪圣国国主满脸笑容,亲切拥抱邀请道谢的时候。

他是有了决定的。

雪圣国只剩下半壁天下。

中原十之七分,已经落入他的手里。

天下大势已掌,他可以放他们一马,可以错过这个时候,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他给的起他们这个机会。

然后,在来硬碰硬的解决,吞并。

只是,现在看来狮子是嗜血的。

若它不想嗜血的时候,狼,是会爬到他头上去的。

他忘了,天辰和雪圣,从来都不是朋友,从来都不是。

暗红的眼闪过冷冽的­精­光。

轩辕澈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了手腕上的玄铁铁链。

只听沙沙声过,轩辕澈五指松开。

那玄铁铁链断裂成一块一块的碎片,从他手腕上脱落。

他想给雪圣机会,可惜,有的人不懂珍惜。

看着铁链从轩辕澈的手腕上碎裂。

那犹豫的目光,变的坚定和冷酷。

慕容无敌,彦虎,秋痕,对视了一眼,笑了。

雪圣国主帮他们的王上,下定了决心。

“传令流川,慕容毅,三日后,寡人不想在看见这天下还有雪圣……”

“是。”

冰冷的声音乍起,带着透骨的冷酷。

窗外,秋夜风起,带着丝丝点点的清凉。

远处,雪圣国正殿歌舞升平,一派喧闹。

那夜中的灯火通明,只能通明那一处,却点燃不了夜晚所有的黑。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天蓝如碧,晴空万里。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雪圣国主扣押软禁天辰王的消息,从哪些当日擒拿轩辕澈近卫的禁卫军那里泄露了出去。

立刻,就快速的传遍了整个雪圣国都城。

那前一日还在欢迎轩辕澈的雪圣国百姓们,顿时愕然。

那天辰是他们雪圣国的救星,是他们的恩人啊。

怎么就把别人给软禁了?

怎么就把他们的恩人给扣押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搞什么?

太不厚道了,简直太不厚道了。

别人前来看望他们,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看望他们。

他们的国主却囚禁了别人。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时间,整个雪圣国都城百姓都有点不满了。

各种各样的传言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

有的说,是他们国主谋财害命。

看见天辰现在强大了,就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有的说,是他们国主害怕天辰了。

因为害怕天辰的强大,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救了他们的天辰王扣押了。

有的说,雪圣国国主看中了天辰王的女人。

天辰王不给,他们的国主就老羞成怒,把人给囚禁了。

有的说……

有的说……

千奇百怪的说法尘嚣直上,经过人口传递,变的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荒诞无稽。

只是,他们的国主扣押了天辰王,这是事实。

事实俱在,风言风语就变的一面倒了。

不得不说百姓是纯朴的,是实在的。

谁给了他们好处,他们记在心里。

谁帮过他们,他们也记在心里。

而谁害过他们,他们更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他们的心中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先下手为强。

只有是恩人就是恩人,扣押了恩人就是不对的概念。

因此,在大战过后的雪圣国都城百姓,开始对雪圣国王室,有那么点微微的不满了。

而,就在这风言风语中,天辰大将流川,慕容毅,率领几十万大军,围城要人了。

金­色­阳光在空气中飞扬,穿梭。

本来那秋­色­的天气并不炎热,甚至还有的清凉。

却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秋老虎到了一半。

一种火热的气氛,开始在雪圣国都城盘旋了。

天辰大将登门要人。

而另一方,云召却还在昼夜兼程往雪圣国都城赶。

边境,离都城不远却也不是很近,几日时间就能到了。

大队兵马回转,兵威赫赫。

沿途,没有遇见轩辕澈的兵马伏击。

也没有遇见什么云召料想中的事故,一路很平顺。

平顺的云召都觉得有点诧异。

但是,这是好事,他早点赶到雪圣国都城,更好。

“太子殿下,国主的命令。”拐过茂密的山丘,那雪圣国国主的传令兵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过来了。

云召一见顿时微勒了下马。

目光一扫前来传令的传来兵,见其面上带着笑容,一派轻松。

如此神­色­,定然是好消息,云召当下点头道:“父王有什么命令。”

那传令兵立刻快速回禀道:“国主令太子殿下,不用昼夜兼程往回赶,可以放慢速度。

慢慢休息着而归,不要太累着兵士们。”

云召听这命令不由一愣,这什么意思?

不用赶,难道轩辕澈还没开始吞并大战吗?

这人在搞什么?

“什么意思?”云召皱眉沉声问了出来。

那传令兵一听立刻笑着道:“国主说了,太子殿下不用考虑天辰敢吞并我们雪圣国这一点。

这已经被国主解决了。

所以,太子殿下和着这些兵马,慢慢回归就好。”

“解决了?”云召掐头听尾,把这一句给听清楚了,顿时大惊。

他父王把轩辕澈给解决了?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谁能就这么两三天时间,就把轩辕澈给解决了?

“是的,太子殿下不用在担心这个问题,国主说……”

“慢着,你给本太子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解决,父王是怎么解决的?”

一言打断那传令兵的话,云召整个眉头已经皱道了一起。

那传令兵本还满脸笑容,此时见云召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面­色­从来没有过的正­色­,不由也不敢笑了。

连忙一连声的禀报。

“进城,放轩辕澈进城了?我不是早就交代你们,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城,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城。

你们是怎么听的,怎么听的?”

一听轩辕澈进了城,云召还来不及听下去,面­色­就是大变。

那急怒攻心的厉声话语,几乎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疾言厉­色­。

那传令小兵眼见云召脸都狰狞了,不由吓的话都几乎说不出来:“是国主,国主吩咐放……放……”

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大腿上,云召那牙齿几乎要咬碎。

他特意又特意的叮嘱过他父王,不要开城门,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开。

现在,居然来了,对象还是轩辕澈。

怎么开给轩辕澈,怎么开给轩辕澈啊。

深吸了一口气,云召稍微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轩辕澈就这么百骑进城,又不急着攻伐,看来这吞并是不是有点转机?

云召脑子动的快,立刻就想到了这处。

若不是轩辕澈有犹豫,这个时候他不会去他的雪圣国都城,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接下来呢,轩辕澈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说要完美雪圣国依附于他,或者给我们时间休养生息?”

心中一念定轩辕澈的态度问题。

云召一下又想到他父王的已经解决轩辕澈的问题,难道是……

不由,心下瞬间一喜。

那传令小兵听云召这么一问,不由诧异的道:“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要我们雪圣国依附于他?”

云召一听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

瞬间冷透了他的激|情。

轩辕澈没这么说,那说了什么?

看着面前惊讶的传令兵,云召脸­色­开始不太好看:“那轩辕澈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那时候那有机会给他说话。

云召听之眉­色­快速的波动,轩辕澈什么都没说,进城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说,那跑来­干­什么?

心中快速的波动,一念转过,云召突然身形一颤。

轩辕澈没说,是因为他没机会说,还是……

顿时厉声道:“我父王做了什么,快说,快说。”

那传令兵被云召一声大吼,吓的立刻高声把雪圣国国主的一番言论和怎么对待轩辕澈的事,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云召一听,顷刻间脸­色­苍白如纸。

“什么,父王……软禁……软禁了轩辕……澈……”

断断续续,云召几乎是颤抖着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把这一句问话,给挤了出来。

声音颤抖,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害怕。

那传令兵此时也不敢乱说乱得意了。

当下快速点了点头道:“是,国主说了先下手为强,我们先扣押了天辰王在手中。

天辰整个就在我们掌握之中,在也威胁不到我们雪圣国了。

所以,才让小的八百里加急赶过来。

让殿下带着军队慢慢的回……”

看着云召听着他的话,那脸­色­越来越苍白如纸,越来越难看。

那传令兵到后来,几乎都不敢在往下说了。

听着耳边那传令兵的话,云召一瞬间只觉得远的不能在远,朦胧的不能在朦胧。

那脑海中轰轰作响。

就好似有一万把斧锧在里面敲打。

一种剧烈的疼痛,从心开始,蔓延到脑部,传递到全身上下,四面八方。

那一口气梗在那里,几乎不知道是吸进来,还是该吐出去。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种逼死人的窒息感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那传令兵见云召脸­色­越来越苍白,面­色­越来越不好看,整个人都开始抽筋,不由吓的狂喊出声。

“殿下,殿下……”

“主帅……”

边上几大副将见此,立刻围了过来。

面上具都是深深的担忧。

空洞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大将和兵马,云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开口:“我没事。”

说罢,死死的看着那传令兵,有点希翼又实在不敢夹杂太多希望的轻不可闻的道:“距离今天几天了?”

“三天了。”

那传令兵脑子转的也快,立刻知道云召问的是扣押轩辕澈几天了。

连忙一口就答了出来。

三天,三天.

再也救不了,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云召听言整个人都木然了。

“这下,是可以慢慢回归了。”云召淡淡的声音飘出,几乎听不出来任何的感觉和重量。

边上的大将们听言都摸不着头脑。

只是知道云召的面­色­不对,太不对了。

“再也没有我们的用武之地,我们再也无用了。”

极缓,极缓的抬头,云召面朝青天,男儿泪瞬间狂飙满面,泪湿衣襟。

“我雪圣国几百年的基业,今日毁于一旦,毁于一旦啊……”

凄厉的长嚎,撕破空气,绵延而上九霄。

随着那帘卷秋风,传遍整个雪圣国大地。

几十万大军,尽皆愕然。

料峭秋风,寒栗刺骨。

一轮红日挂于头顶苍穹,金光四­射­。

然而,却没有任何的温度,没有一丝的暖意。

那么寒冷,那么刺骨。

率众而归,几十万兵士跟着云召一起回了雪圣国的都城。

然而,那都城外兵马威严,流川,慕容无敌,早已经等候在了这里。

所有的要塞都已经被占领。

所有的地方,都已经属上了天辰的旗帜。

两军对持,天辰兵马雄壮,雪圣区区二十多万,岂是天辰四十万大军对手。

云召看着眼前的兵马威武,脸­色­很淡。

淡的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

脸­色­很沉。

沉的看不出来任何的惊恐。

天辰为首的慕容无敌和流川,没有冲上来交锋。

只是在雪圣国并的惊慌中,分开了一条直线,为云召让开队伍。

为首的慕容无敌和流川,齐齐回头,示意云召,请。

“殿下,我们……”

挥手打断身边副将的话语,云召制止了身后兵马的跟随,纵马缓缓的朝那为他分开的道路而去。

慕容无敌落后云召一步,伴随着云召朝雪圣国都城而去。

很恭敬,很温和。

进入雪圣国都城。

云召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城墙上,还是雪圣国的旗帜,轩辕澈没把它取下来换上天辰的旗帜。

云召见此微微垂下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纵马朝城内走去。

身后,慕容无敌没有在跟,悄悄退下,任由云召一个人进入。

没有人看守云召,也没有人押解他。

只让他一个人慢慢的走。

沿途,那城还是那城,那路还是那路。

没有激烈战火波动过的痕迹。

没有浴血奋战的你死我活。

很平静,仿佛还是那么一回事。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是,云召知道,一切已经变了,变了。

这雪圣国的天,已经换了。

皇宫巍峨,汉白玉从宫门口铺垫开来,蜿蜒而向里面。

高耸的亭台楼阁铺成开来。

­精­美绝伦,高贵,厚重,充满了大气。

充满了雪圣国几百年的辉煌,和那份傲视中原西面霸主的威严。

那是一个几百年才能累积的气势。

从来没这么注意的看过自己的宫殿。

这样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属于自己的宫殿。

原来,它不仅美,更是几十代人累积起来的结晶。

云召一步一步走在那汉白玉铺成的大道上。

背挺的笔直,头昂的高扬。

一身黑红­色­盔甲,勾勒出的是一个坚韧不屈的灵魂。

沿途,宫殿里的奴仆太监都没有换人。

此时,看着云召一步一步走来。

不由一个个都静静的跪了下去,对着云召深深的跪拜。

从跪拜的人群中走过去,云召头也没回。

雪圣国正殿。

那高高的九龙台阶,蜿蜒一百零八阶,那最上方就是雪圣国的权力中心。

云召踏在上面,行入顶端。

巍峨正殿,盘龙飞舞。

一人背对殿门,冷冷的站在其间。

第1426-1437章 和硕亲王

一身黑金­色­龙袍,张牙舞爪的勾勒出绝对的冷酷。

满殿的空旷和厚重,却压不下他狂傲的气息,仿佛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臣服在了他的脚下。

轩辕澈,轩辕澈。

云召扫了一眼独自站在大殿中等他的轩辕澈,平静无波。

脸上一丝诧异,一丝悲愤,一丝其他情绪都没有。

沉静的仿佛好似一个事外人。

抬步走进大殿。

云召走的很缓,却走的很稳。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轩辕澈却依旧静静的站着。

没有回头,没有动弹。

甚至连给云召一个眼神都没有。

更加没有说什么那句我原本不想打的。

我原本是想放你一马的。

这个时候说这个话,已经是枉然。

而且,更是一种藐视,一种轻蔑。

寂静,空旷的大殿中,仿佛没有任何人一般的静的听的出来呼吸之声。

迈着稳定的步子,云召与轩辕澈擦身而过。

也没有看轩辕澈,好像这殿里只有他自己的存在。

而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

没有轩辕澈。

而轩辕澈看着,也没有阻止,甚至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脚步声响,显得空阔的大殿更加的寂静了。

一步一步走上那高高矗立在白玉台阶上的雪圣龙椅。

云召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过那高大的龙椅。

黄金打造,已经有了些陈旧的痕迹。

这是雪圣几百年传承下来的帝王尊位。

这是雪圣国的绝对权力高峰。

这一把龙椅坐了多少代雪圣国的帝王。

演绎了几百年的风雨飘摇和­精­彩纷呈。

付出了雪圣国赫连王族多少心血。

曾经,他以为他也会坐上去。

领着雪圣国在创造辉煌,在演绎神话和­精­彩。

然而,今天,它已经走到了尽头,该落寞了。

手指一寸一寸的抚摸过那黄金龙椅。

云召的动作很缓慢,一寸地方也没放过,就像是对待最深情的人。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大殿寂静无声。

轩辕澈就那么站在大殿中央看着,既不出声讽刺,也不开口宽慰。

从龙椅头缓缓摸至龙椅脚。

抚摸过最后一寸龙椅后,云召突然站起身,反手出剑,奇快无比,一剑就朝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砍去。

“砰。”只听清脆之极的一声脆裂声响起。

那矗立在云召面前,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屹立了几百年的雪圣国龙椅,象征雪圣国存在的龙椅。

在云召的全力一剑中,一剑被砍成了两块。

紧接着分崩离析,碎裂下来。

那雪圣国最高权力的位置,在白光一闪中,破碎,湮灭。

一剑毁了那象征一切的雪圣国龙椅后,云召唰的一声转过身来,那波澜不兴到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双眼,直直的对上了轩辕澈的眼。

而,此前一直没有说话的轩辕澈,也迎上了云召的目光。

两两对视,火花四溅。

“我父王,母后,族人呢?”

冰冷而淡漠,云召看着轩辕澈,冷冷的出口。

轩辕澈迎着云召的眼,听言同样无比冷酷的道:“那要看你。”

听起来莫名其妙的回答,云召却是听懂了。

那一直漂亮阳光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云召很直接的点了点头道:“好。”

一字好字落下,云召反手就是一剑,来势奇快,就朝自己的颈项上抹去。

轩辕澈一见脸­色­顿时一沉,一个闪身唰的一下欺身而上。

五指一伸,快若闪电的抓住了云召抹脖子的长剑。

云召一身武功极高,这全力自刎的一剑,速度更是快。

就凭轩辕澈本事惊人,也容不得他稍作选择,只来得及抓住了剑刃。

鲜红的血,立刻顺着轩辕澈的手掌就滴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辉映在脚下的汉白玉地面上。

酝酿出一朵一朵鲜艳极了的小花。

短暂的寂静。

云召握着长剑,冷冷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轩辕澈。

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痕,正微微的往外渗透着血迹。

要不是轩辕澈这一把来的快。

此时,恐怕云召已经……

呼吸相闻,身体相近,云召和轩辕澈此时靠的之近,几乎是这辈子的头一次无距离。

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轩辕澈抓着云召的长剑,讽刺极了的沉声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的输不起。”

说罢,那抓着长剑的手,突然一使力,朝着下面就是一扳。

“砰。”只听见砰的一声脆响。

云召手中的长剑被轩辕澈硬生生给扳成了两半。

唰的把手中的一半断剑扔在了地上,轩辕澈看也没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云召。

云召则一声冷笑,双眼一眯道:“这不是你要的。”

轩辕澈听言冷眉一挑,一字一句极冷酷又张狂的道:“我对手下败将,从来不会赶尽杀绝。”

云召一听眼中厉光一闪,却冷冷的道:“你敢放过我。”

不是询问,却是一种嚣张的肯定。

一种因为了解自己,所以对敌人论断很肯定的肯定。

他,赫连云召,不是其他人。

他是雪圣国的太子,是这一方土地中最杰出的人。

轩辕澈灭了南宋,赵国,陈国,后金,能够留下王室的人。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对他起不了影响。

对天辰,对轩辕澈起不了影响。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轩辕澈高抬贵手,放人一马,无伤大雅。

但是,他轩辕澈敢放他?

呵呵,那才是笑话,不是他自视甚高。

而是,他是赫连云召。

他有声威,有能力,有兵马。

只要他一声令下,只要他还想光复雪圣,那么定然就有人跟随,定然就有人死命效忠.

他不是南宋,赵国,陈国,后金,他是雪圣太子,他是赫连云召。

他轩辕澈若想安定。

若想好好的稳固住他的江山。

杀了他,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不会臣服于他,绝对不会听从与他。

与其留个随时可以爆炸的隐患,不如除去,这是帝王的手段。

因此,在听见他问轩辕澈他父王母后等的安危之时,轩辕澈回答他的一切看他。

他就明白了。

这是要他死,来保全他们的命。

因为,他的父王和族人,在轩辕澈手里在也翻不起来大浪。

而他可以,他可以。

轩辕澈冷漠沉稳的眼对视上云召眼中的讽刺,很缓,很缓,却绝对严肃的道:“不敢。”

话音落下,云召眼中的讽刺更浓。

轩辕澈却当做无视。

是的,他不敢放过云召,因为他知道云召的厉害,知道云召会是他的祸害。

但是,但是……

“不过,你认为你还有资本跟我叫嚣吗?”

冰冷而自傲,那是属于轩辕澈的傲气:“这雪圣国都的摸样你看见了,这,不是我血拼才拿下的。”

冷冷淡淡的话,确如一道闷雷狠狠的砸在了云召的心里。

轰的云召一瞬间几乎喘不过气。

是的,他看见了。

或者说,他在接到他父王扣押了轩辕澈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了。

那是一种人心的丧失。

他早先预定十万兵马守城,就是靠的人心。

轩辕澈若想强行攻打,套用一句很久之前的古话。

楚余三户,也必亡秦。

那会是一种血仇,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血仇,根治在百姓心中的灭国血仇。

就算轩辕澈最后拿下了他雪圣国,他的雪圣也会永远是天辰最不稳定的隐患之一。

然而,那样一个扣押。

他的千般算计,万般谋划,全部付诸流水。

人心的丧失,让天辰攻的理直气壮。

让雪圣国的百姓完全兴不起抵御的念头。

因为,他们都认为天辰攻的好,别个打的对,是他们错了,他们不能抵挡也不会去抵挡。

胜负成败,一瞬之间。

得民心者得天下。

所以,他没有在带兵来冲杀,只是一个人慢慢的进来。

在看见那风平浪静的都城和安分守己,一点也不惊恐的百姓时。

他知道,大势已去,雪圣已经亡了。

这般不是强制而得,就算他以后在起势,再要推翻轩辕澈的统治,也不会是一个容易的事了。

沉默,在雪圣国的大殿飘舞。

带起的是丝丝的寒气。

咬了咬牙,云召讽刺的眼中转的深沉,冷视着轩辕澈沉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归降。”云召话音才落,轩辕澈就扔出这两个字。

云召一听顿时一愣。

归降,轩辕澈打都打下他雪圣国都城,他也已经把雪圣国的龙椅毁了,承认他输了。

这还需要什么归降?

归降和被灭掉,这是两种概念啊。

而他们现在的处境,天辰兵马进城,雪圣国王室被俘,这等于是被灭掉了,这……

冷冷的看着有一瞬间愣怔的云召,轩辕澈面无表情的道:“归降,我不想在派兵攻打你剩下的半壁天下。

我的兵马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不是耗在你这里的。”

说到这也不看云召的脸­色­如何,自顾自的接下去道:“至于归降的好处。

你,不是和我的王后琉月很好,是兄弟感情?

你比她大,琉月认你做义兄也不吃亏。

勇毅亲王的身份,可享受土地分封,辖管都郡。

寡人可敕你雪圣郡,以宗亲身份传承下去。

只要没有反心,赫连亲王一族一家人,都可平安无事。”

说罢,轩辕澈冷眼扫了一眼云召,侧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血­色­滴答滴答的,鲜红,手掌上伤口很深。

轩辕澈见此,不由再度抬头瞪了云召一眼。

死,就知道死,妈的。

云召被轩辕澈一连串的好处给说的皱紧了眉头。

勇毅亲王,乃是和硕亲王份为,那可是除了帝王的最高级别了,这轩辕澈什么意思?

统辖雪圣郡。

顾名思义,这雪圣国的都城,归并入天辰的版图后,会被规划为雪圣郡。

这是要他一族人划地封王?

以这个笼络他?

云召斜着眼冷冷的看着轩辕澈。

杀了他一了百了的事情,被这轩辕澈搞的这么复杂。

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他许诺了什么?

斜着眼看着轩辕澈,云召被灭国的悲愤,在轩辕澈莫名其妙的好处中,微微有点化解。

只是那眼神,此时看着轩辕澈像在看一个傻子。

轩辕澈见云召如此看着他。

那一腔黑血,几乎要喷天了。

整个冰冷的眼完全的黑了下来。

一声冷哼道:“你也别想好的,雪圣国我既然吞并了,就绝对不会给你吐出来。

你,跟我回天辰国都,敕亲王府。

就当做是琉月的娘家。

这地方,管你老子还是儿子娘的来管辖,寡人都没意见。”

这话一落,云召算是明白了。

原来还是不怎么傻,知道把他扣押在天辰的都城。

这是当质子一类的人物呢。

嘴边扬起一抹冷笑和讽刺,但眼中却更多的是深沉。

不过那讽刺还没开口,轩辕澈就在扔下一句:“愿不愿意,你自己看着办,你要不愿寡人绝不强人所难。

到时候,自会让你赫连一族人,跟着与你相陪。”

说罢,一挥袖子转身就朝殿门出走去。

威胁,这是绝对的威胁,云召顿时脸­色­一沉。

这话可说明了。

他要不接受这条件,自己上至父王母后,下至赫连九族之人,可能全都得陪他死。

这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吗?

“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的耐心,明天没听见答案,你就等着看吧。”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雪圣国的皇宫正殿里,带着决绝,也带着一点恼羞成怒,对,就是恼羞成怒。

他妈的,不就是为不想琉月伤心吗。

自己给自己埋下这么一祸害,真是的。

轩辕澈一面气的吐血,一边冷脸走出了大殿。

“为什么?”

眼看轩辕澈一步就要跨出大殿,背对着他的云召,突然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给他这样的态度,为什么?

抬头看了眼眼前碧蓝的天空,轩辕澈沉吟了一瞬间后,缓缓的道:“因为我承认雪圣国输了,而不是你输了。”

因为我承认雪圣国输了,而不是你输了。

淡淡的话随着那骤起的秋风,传遍空旷的大殿。

云召瞬间双眼血红,那一直没有表情的沉静脸­色­,开始一点一点的破裂。

他没有输。

是雪圣国输了,不是他。

“哈哈哈……”一仰头,云召突然大笑出声。

那笑声中夹着着太多的悲愤,太多的莫可奈何,太多的伤,太多的怨,太多的时不我与,太多太多的情绪混杂在了其中。

男儿泪顺颊而下,在那笑声中飞落。

没有回头看云召,轩辕澈大步走了出去。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

秋,是萧索的,却也是成熟的。

帘卷清风,谁道秋风无情。

金光飞舞,盘龙升天。

国庙祭祀,王朝还天。

在那万丈阳光中,一身淡黄蟒袍的云召,在国庙前与天辰王轩辕澈签订了归降书。

奉上了雪圣国玉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雪圣开国三百七十一年,历经二十三代帝王,今,寡人面对外敌入侵,守不住雪圣国土,保护不了雪圣黎民,何其无能。

寡人愧对列祖列宗,愧对雪圣百姓。

今邻国天辰,恩泽四方,纳天下贤能,救百姓与水火。

寡人自愧不如,归降天辰,此后同属一家,望我百姓安居乐业,特此,公告天下。”

满天金光中,一旨诏书飞扬四方。

那在这个国土上飘扬了几百年的雪圣国旗帜,缓缓的降落。

取而代之的则是天辰的王旗。

无数的雪圣国百姓参与了这一幕。

有悲伤,有哀怨,有不舍。

但是,却没有愤怒,没有誓死不降,没有血拼到底。

这是一种沉默中的认可。

这是一种沉默中的改朝换代。

天辰的旗帜飘扬在了雪圣国的国土上。

历经三百多年的雪圣国,就此挥别历史,成为了过去。

那紧接着的圣令声响彻了九州大地,赫连云召,和硕亲王。

这是这个时代,第一个和硕级别的亲王诞生。

秋风飞卷,带起无数的消息,朝着四面八方飞扬而去。

轩辕澈和云召在这厢忙碌的进行着。

而此时,那历练山脉中欧阳于飞和琉月却悠闲着。

蓝天白云,秋­色­中的历练山脉,美的惊人。

收编那接近十万人的冥岛俘虏,这不是什么大事情。

琉月直接扔给了库杂木等人去处理。

因此下整日无所事事的,日子过的到是相当的悠闲。

只是是面上的悠闲,还是心里的悠闲。

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日上,琉月和欧阳于飞同赏枫叶。

深秋中,那红枫已经红的似火,美丽的矫情。

那金­色­的阳光穿透下来,片片橘红的透明,一连片的蜿蜒开来,好看的犹如神仙仙境。

站在红枫树下,琉月把玩着手中的枫叶,好似漫不经心的道:“于飞,那日我听你说你有你的想法。

所以,才会跟着我对付冥岛。”

不似问话,却等于是直接问了。

身旁的欧阳于飞听言,指尖飞转着枫叶儿,笑了笑道:“佛曰不可说也。”

琉月本不是个好奇心大的人。

不过也是此时无事,随便问问。

然欧阳于飞这么回她一句,不由提起了琉月的好奇心。

当下,琉月直接转过身来,什么话不说,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欧阳于飞。

那眼光,厉厉的。

欧阳于飞见此笑着摇摇头道:“你迟早会知道……”

“主帅,雪圣国那边的消息。”

欧阳于飞一句话还没说完,韩飞突然跑了过来,老远就大声道。

欧阳于飞顿时哑了声,没有接着说,侧眼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的脸­色­很平淡,是一种看不出来想法的平淡。

好像并没有兴趣听这消息,却好像又想听……

“那边怎么了?”欧阳于飞见此,面朝跑来的韩飞,出口问道。

至那天云召和独孤夜调兵走后。

轩辕澈,独孤夜,云召,三方都没有来过只言片语的消息。

这,看来应该是韩飞等人自己不知道那条路上得到的消息了。

“雪圣国投降了。”韩飞还没上来就是一嗓子。

欧阳于飞一听这话,不由一愣,云召不是个会投降的人啊。

而且,怎么这么快?

而琉月则是不经意的微微皱了皱眉。

“这么快?”欧阳于飞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眉间一扬就问。

韩飞跑上来,笑道:“可不是,那天辰王轩辕澈真本事,这么快就吞并雪圣国了。

我这得到的内部消息,我给你们说,他啊……”

秋风扬起,韩飞急快的把所知道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听上去,好像是万分崇拜那几日时间就拿下雪圣国的轩辕澈。

风扬起,红枫挥动,带着晃花人眼的璀璨。

摸着下颚,欧阳于飞似笑非笑的道:“好手段,好手段,我一直以为轩辕澈是个手段强硬的家伙。

没想到这家伙还懂这一招,厉害。”

“可不是,我也觉得厉害,就这么两下就把雪圣国拿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军师,你说怎么那些人都不反抗?

那云召,你们不是说的很厉害的吗?怎么三两下,打都没有打就投降了,简直是……”

“韩飞,你的收编工作做好了?

韩飞赞扬和不敢置信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一直没开口的琉月,突然冷冷的朝韩飞冒出了一句。

韩飞一听顿时耸拉下脑袋。

摸着头朝琉月很灿烂的笑了一下,转身,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如飞一般就跑了。

欧阳于飞见此顿时失笑。

看着韩飞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欧阳于飞才转过头看着一脸淡漠的琉月,缓缓开口道:“他是想放了他的吧。”

没有说这两个他分别是谁。

不过欧阳于飞知道琉月听的懂。

他不是韩飞这个草原上的莽大个,只听这一丝半点的过程,他就猜到了经过和接过。

琉月听言没有说话。

但是那这么久一直冰冷的眼,此时眼底深处缓缓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没有故意隐瞒欧阳于飞,因此被欧阳于飞清晰的收入了眼中。

欧阳于飞顿时笑了:“还说不介入,不介意,其实还是有点介意的吧,你这家伙。”

“我能接受。”琉月听欧阳于飞这么说她,抬头回了一句。

“是的,你能接受,不过心中会不舒服。

你能懂帝王家的无情,但是懂,不代表就能一丝障碍都没有的接受,你这里会记着输了的人。”

说到这,欧阳于飞指了指琉月的心。

琉月听着欧阳于飞这话没有开口。

也许是吧。

伸了个懒腰,靠在背后的树­干­上,欧阳于飞看着满头的红枫。

“我一直觉得轩辕澈胜,不过是胜在了早到了一步,与你是第一个认识的,所以你给了他全部的感情。

现在,我要另外估计。

和硕亲王,未来王后的义兄,一家人,娘家,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结和格调。

亏他轩辕澈说的出口,发的下来命令。

这样的借口也用,真是面子里子都给云召顾全了。

占领了说归降。

想死了拿所有的人命跟云召耗。

雪圣国分封成……

说白了,不就是怕有个人不高兴。

这心思,啧啧,拿天下来博一笑,简直就是饭桶,笨蛋,无能……”

一连串的咒骂出口后,欧阳于飞突然一声长叹:“该死的,为啥我就没想到呢,啊啊啊啊啊……”

欧阳于飞鬼叫。

琉月在一旁却嘴角微微的弯了起来。

心情,有点好,实在是有点好。

眼角扫到琉月的微笑,欧阳于飞突然又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你别高兴的太早,云召,轩辕澈可以放了,独孤夜,我看他会不会放,那家伙以前可是恨死那独孤夜。

而那独孤夜也不是个开朗­性­格,接受不了归降的。”

琉月听着这话,面­色­未变,那眼底深处却有一点深了。

欧阳于飞这话是说对了。

那两个人……

不过,不管轩辕澈做任何的决定,她绝对无条件支持他,绝对。

秋风起,树叶沙沙作响。

满山红枫飞扬,带起橘红的舞蹈。

而这个时候的独孤夜,却已经一丝波澜也没有的回了傲云国。

是的,一丝波澜也没有。

本来以为,轩辕澈会同时对雪圣国和傲云国出手。

因此,时间就是一切。

然而,没有,他沿途什么埋伏包围都没有遇到。

就这么一路平安的回了傲云国都城。

他那些准备一个都没有派上用场。

这一点,不由独孤夜不怀疑轩辕澈的动机。

不过,不管轩辕澈出于任何的动机,他在第一时间回到傲云国。

能够在多做布置,这实在是非常好的事情。

傲云国接近北方。

雪圣国此时还在中秋里飞扬,此处却已经有点深秋的感觉了。

清凉的风吹过那树梢,带起阵阵冷风飞舞。

独孤夜回到傲云国都城,第一轮防守都已经做好的时候,一直隐而不动的天辰兵马动了。

几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围了傲云国都城。

然,就是包围,弯弯曲曲的包围。

却既不进攻,也无任何的调动,就是包围,只是包围。

这把已经准备出击和防守的傲云国诸大将,都弄糊涂了。

这天辰轩辕澈是什么意思。

却丝毫没有想到。

天辰兵马一直没有动,那是因为轩辕澈没让动。

而此时动了,则是另一个地方雪圣国主把轩辕澈给惹怒了,因此让轩辕澈定下心要吞并雪圣国。

这天辰兵马两处合围,乃是一个绳子上的两根蚂蚱。

是绑在一条线上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因此,接道命令,天辰兵马动了。

而现在围而不攻,则是后续的命令没有来。

所以,这处的大将周成等人,只有愣怔怔的等命令。

不敢妄自进攻。

接过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对持的局面。

秋­色­深重,树叶儿已经有点黄了。

傲云国大殿。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惊天的消息,惊天……”

大殿上,独孤夜正与群臣商议事情,天涯突然从外面防守大军中,擅离职守的冲入了宫内。

此时,满脸大汗的冲进了正殿。

“什么事?”独孤夜见此脸­色­顿时一沉。

没顾上理会因此他的擅离职守沉了脸的独孤夜,天涯一边喘气一边满脸惊骇的道:“雪圣国归降了,雪圣国归降天辰了。”

“什么?”

“你在说一遍?”

一语惊起千层浪,整个大殿中的重臣全部被惊的跳了起来。

包括那傲云国主,都脸上变­色­,在坐不稳龙椅。

“雪圣降了,降了。”天涯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

这一重击打的殿上的重臣,几乎如五雷轰顶,完全僵了。

这才几天,这才几天。

雪圣国就投降了,就投降了,这怎么可能?

第1438-1449章 夜的高傲

手一抖,独孤夜拢在袖袍里的五指一下扣紧。

降了?雪圣国降了?云召降了?

怎么可能就降了?那他全盘的计划,那雪圣和傲云的联合?

独孤夜那双带着点蔚蓝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消息……可不可……靠?”傲云国国主声音有点抖,问的中气不足。

天涯咬紧了牙关,举起手中的八百里加急。

“这是天辰,雪圣,诏告天下的文书,轩辕澈册封赫连云召为和硕亲王,划雪圣都城为雪圣郡。

准许赫连一族……划地封王。”

艰难的划地封王四个字从天涯嘴里吐出来。

立时,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傲云国的重臣,就好似被点了|­茓­道,全部定住了。

诏告天下,划地封王,这便在也不会更改,在也不会错。

不是什么虚与委蛇,不是什么道听途说。

是真的降了,降了。

独孤夜在这一片死寂中,缓缓的朝后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雪圣国降了,中原十分天下,天辰已得其九。

只剩下他这傲云国半分天下

只剩下他了。

五指没有意识的深深扣住,那指甲深入了掌心。

丝丝微红,从那拳头边缘缓缓的渗透而出。

可独孤夜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比起这点疼痛,那心的微凉更让人难受到极点。

独木难支,独木难支。

云召,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防守的战争都还没有开始,你就已经投降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为何不与他通一口气?为何就这么放弃了?

仰头,殿外微黄的叶子在秋风中飞舞着,是那么的萧索。

独孤夜的目光穿透那微黄的叶子,几乎看见了那秋叶外,天辰的几十万军队正对着他傲云,虎视眈眈。

“现在怎么办?那现在怎么办啊?”

“我们傲云打不过天辰的……”

“怎么办,怎么办……”

短暂的死寂后,殿内的重臣一个个全都慌乱了开来。

起先所有的布置,所有的胜券在握,所有的斗志高昂,都被雪圣国这一降,打破了。

一条臂膀已经卸掉,另外还剩下的那条臂膀还能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王儿,你看……”傲云国主此时也有点六神无主了,惶恐的看着默不作声的独孤夜。

靠在椅背上的独孤夜,耳里听着他父王的问话。

眼里,扫过下方惊慌失控的重臣们。

那靠着椅子的后背突然挺直了起来。

端端正正的坐好,昂然翘首俯视下方一切。

那冰冷却决然的气息,就好似万年寒冰,从他周身瞬间朝着四面八方覆盖而去。

下方惊恐的群臣受此感染。

不由一个个齐齐朝独孤夜看去,那满身的惊恐,在独孤夜那冰冷决然的气息中,奇迹般的沉淀了下去。

如鹰的双目缓缓的扫过下方的群臣。

独孤夜一字一句极缓却极冷的道:“那又怎样?

告诉我,那又怎样?雪圣国降了,你们也要跟着降?”

冰冷的声音,就如那雪山上的冷风,刮过,带起透骨的寒冷。

“不,绝不,就不投降。”

“不降,怕他什么,他天辰在厉害又怎么样,想我们就这么投降,想都不要想。”

“就是,势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对,拼了,拼了。”

在听了独孤夜的问话,沉静了一瞬间后,下方的群臣整个都炸了起来。

“那还多说什么。”一声厉吼,独孤夜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冰冷的双目闪动着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投降,绝不可能,下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一音落下,独孤夜袖袍一挥,大踏步就朝外走了下去。

冰冷,却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

他是独孤夜,不是赫连云召。

云召会降,他独孤夜永远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投降他轩辕澈。

大殿外,秋风迭起。

丝丝冰冷飞扬,那是属于一个时代的坚持。

也是属于一个人的傲骨。

风轻云淡,蓝天高广。

天辰几十万兵马围了傲云,却不攻。

而傲云国没有了同盟雪圣国,却气势不但不减,反而越发的锐利,越发的有一种剑已出鞘的锐利。

天下群雄侧目。

中原,北牧,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此处。

而此时在傲云和雪圣国边界上的琉月,依旧还是不闻不问,赏她的蓝天白云,落霞红枫。

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比她的红枫重要。

林间风起,带起红枫飞舞。

丝丝红叶落下,迷醉世间一切。

“闲时醉卧花­阴­,醒时人影成双,这日子,赛神仙啊。”

一派潇洒的躺卧在草丛中,看着头顶红叶飞舞落下,欧阳于飞咬着草心儿,极是陶醉。

琉月站在欧阳于飞身旁。

听言看了欧阳于飞一眼,缓缓的道:“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

欧阳于飞听言,立刻一个翻身,背对琉月,直接闭上眼道:“没听见,没听见。”

琉月见欧阳于飞如此耍赖,不由朝天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欧阳于飞,真正是……

“不准耍……”

“不准大煞风景。”

琉月的话还没说完,欧阳于飞一句飞速的接了过去。

把琉月气了个牙痒。

“红枫满地,落霞余晖,果然好风景。”琉月牙痒的话还没开口,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一人,穿过树林,缓缓而来。

琉月听言不由一愣,顿时转过身去。

落日余晖中,轩辕澈一身普通锦袍,朝着她缓步而来。

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背对着琉月的欧阳于飞,听见轩辕澈的声音也是一愣,唰的转过头来,满脸打量的看着轩辕澈。

这个人,这个时候不管他是在雪圣国。

还是在傲云国。

甚至在天辰都可以。

最不可能的就是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跑到这来做什么?这轩辕澈什么意思?

欧阳于飞看着一脸平静的轩辕澈,眉­色­微微的皱了皱。

看着轩辕澈一脸微笑,琉月也笑了,点点头道:“确实很不错,你喜欢?”

缓步走上前来,轩辕澈伸手搂住琉月的腰,点头笑道:“是啊。”

“那就一起赏,那处那丛红枫更加漂亮,一起?”

顺势依在轩辕澈是怀里,琉月伸手指了指前方的那一从枫林。

此时,那边一林子的红枫,在落日余晖下,红的似火,美的如霞,真正让人目眩神迷。

“好啊。”搂着琉月的腰,轩辕澈带着琉月,抬步就朝那处走去。

欧阳于飞看着轩辕澈和琉月相拥而走的背影,缓缓的坐了起来。

轩辕澈出现在这里?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次,他实在是有点猜不到了。

落霞满天,红枫如火。

放眼望去,那一丛一丛的红枫就如那海中的浪花,帘卷着远去。

遮挡了这整片山脉。

重重叠叠,一望无垠。

而在这红枫中,两道身影漫步而走。

就好像误入仙境的两个凡人,也沾染上了仙气。

美好的让人不忍目睹。

落霞,缓缓的暗淡了下来。

红枫的­色­泽退散了开去。

那丝丝灰暗后的墨黑,在天地间浓妆重彩的登场。

群星闪烁,银河如织,银白月光洒下,烟雨蒙蒙。

山巅最大的一树红枫中,轩辕澈搂着琉月坐在那高高的枝­干­上,凝望着星空。

“好久没这么自在的看过星空了。”抱着琉月,轩辕澈感叹了一句,下颚顶在琉月的肩上,蹭了蹭。

琉月从来没见过轩辕澈做这般类同与撒娇的动作,不由一下就勾勒起了嘴角,温柔的笑了。

“那以后我们就常看。”

轩辕澈听言头一侧,吧唧一声就在琉月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啊。”答应的极是高兴。

琉月听之,直接回过头,就在轩辕澈­唇­上印下一吻。

轩辕澈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

抱紧琉月,轩辕澈一仰头靠在树­干­上,满脸温柔的道:“等我们把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搞定。

以后,我就带着你游山玩水,游遍天下。

吃各方的特­色­,游各地的名胜。

去草原看库杂木放羊,去沙漠看那龙卷风。

折回来,还可以搭船出海,在海上看星空……”

耳里听着轩辕澈的话,琉月靠在轩辕澈胸膛上,微微眯起了眼角。

若真有这样的日子,那该多好啊。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到那里就到那里。

这样的生活,那是神仙过的。

不过,这绝不是一个帝王能够过的生活。

“那你的天辰不要了。”琉月慢条斯理的冒了一句。

身后的轩辕澈有一瞬间的没出声.

紧接着琉月但觉轩辕澈双手一伸,捧着她的脸,把她朝后扳去,对视着他。

琉月顿时挑眉,没想对面的轩辕澈更加挑眉。

双手捧着琉月的脸,轩辕澈满脸诧异的道:“这个问题还需要问?这是需要你努力的啊。”

“我?”琉月从来没有这么诧异过,看着轩辕澈瞪大了双眼。

天辰,关她什么事情?她没想做女皇。

捧着琉月的脸,轩辕澈一本正经的道:“是啊,我的儿子可就指望你了,你早点给我生个儿子出来。

我就早点教他为君之道。

然后,天辰自然就是交给他出力,我们不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然,我绝对不认为一个就够了,两个,三个,四个,五个……我都会很,很喜欢的。”

用了两个很字,特意又特意的强调他的喜欢。

琉月一听不由又是没好气的看着轩辕澈,又是觉得喜欢。

这人把这些都想到了。

他知道她不太喜欢宫廷中的生活。

当然,只是一点不喜欢,就连她都没跟他提过。

他却知道。

调整了一下坐姿,琉月伸手抱着轩辕澈的腰,把头靠在轩辕澈的肩膀上,点点头道:“嗯,给你生。”

轩辕澈顿时笑弯了眼,紧紧的抱着琉月,没有在说话。

琉月靠在轩辕澈肩膀上,也没有说话。

山风吹过,夜­色­中一时间只有风过树梢的声音。

“月,你会一辈子陪着我,一辈子爱我吧。”

就在这静寂中,轩辕澈突然轻轻的开口,声音很淡,话是问询,但那语气却是肯定。

不知道轩辕澈为什么会突然问这话,琉月不由一抬头。

然而,轩辕澈的手却紧紧的按着她的头,搂着她的腰,不让她抬起头来,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琉月见此微有狐疑,却很直接的道:“会。”

凝望着夜空的双眼,露出灿烂的笑容,轩辕澈缓缓道:“我就知道。”

抱紧琉月,恨不得把琉月整个揉到他的怀里,轩辕澈彷如是在喃喃自语的道:“天下,我有了。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也有了。

强悍的实力,通天的名声,我都有了。

月,这样的我是不是已经很幸福了?

就算有一点小的瑕疵,我也应该能够容忍。”

轻轻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听起来是询问,实则却不需要回答。

然琉月却微微一震,轻声道:“然后呢?”

“然后。”轩辕澈捧起琉月的脸,眉毛眼梢中的笑意和傲气明亮的星月都不能与其争辉。

再不是,来此地时那微微笼罩的薄雾。

“然后,欧阳于飞。”自傲的笑容中,轩辕澈突然一声低喝,手一扬,一物朝远处的枫树下­射­去。

“啪。”接个正着。

从红枫下,欧阳于飞缓缓的渡步了出来,一丝被察觉的尴尬都没有,自若的紧。

低头,借着月光扫了一眼手中轩辕澈扔给他的东西。

欧阳于飞陡然一愣。

虎符,能调动天辰几十万兵马的虎符。

眉头瞬间一皱,这轩辕澈的意思……

“传令上将军周成,调回围困傲云国都的四十万兵马,放弃吞并傲云,回军天辰。”

冷傲的声音在夜­色­中飞扬。

不大,但是却绝对石破天惊。

这是……这是要放过傲云,这是要放过独孤夜?

欧阳于飞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虎符,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朝他看来的轩辕澈。

转身,淹入了树林之中。

“因为我?”撑起身体,琉月面无表情的看着轩辕澈。

今天,轩辕澈来的蹊跷,她不问,但是并不代表她感觉不到。

但是,这不是她要的,不是。

琉月的脸有一点黑了。

轩辕澈看着沉下脸去的琉月,微微笑了笑后转换上严肃的脸­色­:“不是,不因为你。”

说罢,轩辕澈深深的看了一眼琉月.

缓缓道:“若说轻取云召,是有点你的因素,独孤夜则不是。”

话音落下,轩辕澈抬头望着傲云国的方向。

“北有独孤夜,东有轩辕澈,并世双骄,英雄年少。

独孤夜是我的对手,一直是,不光我这么认为,普天下都这么认为。

他是我的对手,我一直都把他看的很重,也看的很透彻。

最熟悉他的人,恐怕就是我这个敌人。

云召,他能硬,能软,威逼利诱,他能够软的下来。

而独孤夜则不行。

这个人太硬,太极端,面上云淡风轻,骨子里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一身傲骨。

我若这个时候取了他傲云,他必跟我鱼死网破。”

说到这轩辕澈叹息了一声:“月,你应该懂,英雄惜英雄。

我虽然想要一统天下,想要他的傲云,却不想他死。

那种感觉不好说,只是觉得这天下若少了这个对手,会感觉孤独。”

耳里听着轩辕澈的话,琉月没有言语, 但是她却是真的懂。

英雄寂寥,高处不胜寒。

当站在最顶端,发现周围再无一人是对手的时候,那种落寞,那种孤独,是一种摧残。

独孤求败,求一败而不可得,那种心境,寒。

“所以,既然我什么都拥有了,我拥有他一辈子想求都求不到的东西,那么,这一次我让他又何妨。”

低头,对上琉月的双目,轩辕澈的声音很轻很轻。

让他又何妨。

琉月对视着轩辕澈的眼,看见那双眼中的真诚和严肃。

缓缓的,缓缓的笑了。

这是一种男人之间的抉择,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感情。

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

“依你。”微笑着,琉月附上了轩辕澈的双­唇­。

今日,轩辕澈特意前来是有点犹豫怎么对独孤夜吧,放了一个没道理不放另一个。

虽然他把理由都揽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琉月知道,这里面轩辕澈也考虑了她的态度,所以,最终做出了让步。

夜风飞扬,带起树叶婆娑声声。

星空闪烁,月夜无边。

秋风乍起,吹过傲云平原之上。

一旨命令,天辰撤军,放弃吞并傲云。

傲云国皇宫。

“天辰撤军了,天辰撤军了……”

“真的,走了,他们真的撤退了……”

“轩辕澈不吞并我们了……”

“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

整个傲云国大殿,此时就如那一滴水落入了油锅,整个的炸腾了开来。

文臣,武将,一个个几乎喜不自胜。

就连高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傲云国国主,也满脸笑容。

天辰放了他们一马,放了他们一马。

这简直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想都想不到。

整个大殿一片喜气洋洋,甚至整个皇宫,整个傲云国都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然而,同一时刻在自己东宫接到此消息的独孤夜。

却面­色­一沉,一反手狠狠的砸碎了手中的琉璃茶碗。

“太子殿下,你这是……”

“下去。”

天涯的诧异还蕴藏在嘴边,独孤夜一声冷喝就扔了出来。

天涯见独孤夜脸­色­难看之极,不由惶恐着连忙就退了出来。

天辰退兵,这是一个好消息,为何他们的太子殿下……

东宫大殿,瞬间沉静下来。

那冰寒的气息,却充斥满四面八方。

脸­色­铁青,独孤夜一拳头狠狠的砸向身边的玉石屏风。

“砰。”只听一声大响,玉石屏风被独孤夜灌注全力的一拳头轰成碎片,四溅而飞。

拳头上被碎裂的石片划出丝丝血丝,滴落。

独孤夜却看也不看。

“轩辕澈,你让我,你让我。”

满脸冰寒,独孤夜双眼中戾气之浓,遮天蔽日。

一时间,独孤夜几乎气的发狂。

若说第一时间得到云召投降的消息,他还搞不清楚为什么。

那么,在后来天辰围而不攻的日子里。

他自然是了解了个彻彻底底。

轩辕澈放了雪圣国一马,因为琉月而放了云召一马。

而现在,在这么久的围城下,却退去了,退走了,不攻了。

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攻了。

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他在琉月心中有点份量,怕琉月伤心,所以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他。

放过他,独孤夜。

拳头紧紧的握起,独孤夜双目瞬间血红。

那骨头,几乎被摩擦的咔嚓作响。

若其他时候知道他在琉月心中有点份量,他会很高兴。

但是,绝对不是这个时候,绝对不是。

这是侮辱,是对他的侮辱,是对他的藐视。

他不稀罕,他不稀罕。

他宁愿轩辕澈倾尽全力跟他打一场,那怕最后他输了,他把傲云国输了。

他也不怨天,不怨地。

却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放了他,饶过他。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轩辕澈,轩辕澈。”一回身,一脚踢翻面前的檀木案几,独孤夜牙齿几乎咬出血来。

傲气,独孤夜本身是冰冷的,看似情绪并不外露。

但是,那骨子里与轩辕澈说的一样,傲气,绝对的傲气。

那是一种宁折不弯的狂傲。

是一种,普天下谁也收不到眼里的,来自心底的自傲。

当这份自傲不是被完胜的推到。

而是被宽恕,被放过,被别人以一种宽阔心胸放过。

他,就接受不了了。

“来人啊,传四大统领。”双­唇­血红,沾上了血­色­的­唇­­色­,冷的惊人,从那里吐出的话语更加的冰冷。

“在。”

早看见独孤夜情绪不对就等候在外的天涯,轻水,等四大统领,立刻从外殿冲了进来。

“整军,开城门。”独孤夜一声冷喝。

四大统领听言齐齐一愣,对视一眼,轻水微皱眉道:“太子殿下,目前我们已经没有敌人,你这是……”

“照做。”独孤夜双眉一横。

“殿下,泛不着啊,现在我们打不过天辰的。”

天涯听这意思也明白了,他们殿下是想去对上天辰兵马呢,顿时接上一句道:“殿下,你要是气不过。

我们休养生息,等他日我们傲云兵强马壮的时候。

我们在出兵,一举夺了天辰的天下。”

“是啊,太子殿下,现在根本没有必要。”

“我们傲云的伤亡已经很重了,在负担不起战争,能不打,殿下……”

四大统领都是知道独孤夜的,不由纷纷劝道。

心,在急怒攻心中慢慢的变凉。

独孤夜冷冷的看着面前劝慰他的四大统领,他一手带出来的四个大将。

那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寒。

是的,没错,他们说的没错。

傲云耗不起了,在也打不起了。

那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在安慰一个小孩,一个不懂事没吃着糖闹别扭的小孩。

他不懂事,他不懂事。

独孤夜突然有点想笑。

然后,也真的附和他的想法一般的笑了起来。

“哈哈……”独孤夜本生的极是俊美,此一纵声大笑,就如那雪山上的雪莲盛开,几乎让人无法逼视。

却也如那雪莲,冷的惊人,冷的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殿下,你这是……”

天涯等四大统领见此,一下就呆愣了,这……

“你们下去吧,是我想法偏激了。”收敛了笑声,独孤夜微笑着朝四大统领挥了挥手。

“太子……”

“下去吧,我累了。”挥了挥袖袍,独孤夜转身进了内殿。

天涯等面面相觑后,低头退出了东宫,他们太子能想清楚的。

屏退开了所有人,独孤夜一人独立东宫之内。

举头,晚霞似火,红的妖艳。

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傲云是他一手扶持起来,傲云有今天的强大,是他尽了全力。

然而,今天,他的傲云不在强大了。

他的傲云不在需要他了。

只剩下破破烂烂的半壁江山。

中原九分归天辰,北上草原归天辰。

前后包围,把他的傲云整个的包围在了里面。

要想翻天,在无可能,在无可能。

而守天下,要他何用。

伸手,缓缓的拿起那小巧的虎符。

独孤夜突然一笑,五指一使力,只听啪的一声,那小小的白玉虎符,被独孤夜一把捏成了粉末。

看着粉末从五指中落下。

那白­色­的尘土落于地面,混淆与风中。

独孤夜身上显露出一股从来没有的平静,一种绝对的平静。

这天下,他可受任何人的恩惠。

唯独,不会要轩辕澈的。

这天下,他可以卧薪尝胆十年谋划。

但是,他绝对不会看轩辕澈的脸­色­。

他不要施舍,不要怜惜,不要因为别人而放过他,不要。

他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坐着生。

那是他独孤夜的骄傲,那是属于他独孤夜的狂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是夜,秋风呼呼的刮过,带起丝丝的清凉。

夜空无星,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黑。

下方傲云皇宫,灯火通明。

虽然没有什么大势喧哗和庆贺,却比前些日子的压抑,好上很多。

众多臣民都汇集在大殿之中。

而就在这样的时刻。

太子东宫,突然火起。

那妖艳的红­色­,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中,跳跃着,飞扬着,疯狂着。

以一种张扬的姿态,以一种决绝的程度。

在向世人彰显着。

火势飞扬,半边天都是火红之­色­。

“太子殿下在东宫里……”

“太子殿下没有出来……”

“砰。”大殿上握着酒杯的傲云国主,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身形开始颤抖,站不起来,完全站不起来。

傲云皇宫,瞬间大乱。

墨黑的夜空,黑的滴得下来水。

那丝丝秋风拂过,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飞扬而下。

雨势渐渐的大了,串联成了一线。

渲染湿了整个夜空,万里大地。

而却没有盖过那橘红的火光,妖异的火光。

黑红相加,浓重的让人窒息。

雨后天­色­,青蓝如碧。

傲云国和雪圣国边境,琉月和轩辕澈正回兵欲往天辰。

“王上,王上,大消息,惊天的大消息……”正纵马间,秋痕突然如飞一般手握信鸽冲来,那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震撼。

“什么事?”轩辕澈顿时一勒马,沉声道。

“昨日夜间,傲云太子独孤夜,自焚东宫。”

“什么?”秋痕一音落下,轩辕澈陡然瞪大了眼,那眼中的难以置信几乎让他整个脸都扭曲。

身边的琉月和欧阳于飞也是一愣,脸­色­也都变了。

“死了?”琉月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不知道,还没得到具体消息。”

第1450-1461章 澈月大婚

沉默,冰冷的秋风吹过,此地瞬间陷入寂静。

琉月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独孤夜,自焚?这个人怎么这样?

怎么这样的放不开?

简直是个混账东西。

枉费她在听见轩辕澈放过他的时候,还有一点高兴。

傲气,就能比生命更重要?

琉月脸­色­一瞬间铁青,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马鞭。

好心当做驴肝肺。

“独孤夜这脾气,委实这普天下,也就他做的出来,绝不受你滴点恩惠,半点情分。”

沉默中,欧阳于飞突然缓缓的开口,看了眼轩辕澈。

轩辕澈听着欧阳于飞的话,扭曲的脸一怔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那冲过来的秋痕见此,快速道:“独孤夜既然自焚,那……”

“他不会死。”话还没说完,轩辕澈突然沉声开口。

一旁冷怒着脸的琉月一听,不由微诧异的看着轩辕澈。

都自焚了,怎么……

“焚尽东宫,是他在向轩辕澈表明他的态度,表明他的坚持,也是向傲云国主等人表明他对他们的失望。

同时,也是一种宣战,一种对你单挑的宣战吧。”

指尖把玩着马鞭,欧阳于飞看着轩辕澈。

话音很慢,却字字都在点上。

“若这样就自杀死了,他也就不是独孤夜,也不配我把他当做对手。”

对视着欧阳于飞的眼,轩辕澈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丝笑容。

消息有误,世人看不出来独孤夜焚尽东宫的含义。

但是,并不表示他们,体会不出来。

“哈哈,有个人以后要小心了,谁知道独孤夜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啧啧,夜不安寝啊,哈哈。”

刚才的浓重气压,飞速的消散。

在欧阳于飞朝轩辕澈的取笑声中,恢复平静无波。

听到这里,琉月算是明白了。

男人就是男人,表达宣告的话语,都是这么的浓烈。

脸上的怒气酝散了开去。

这样的独孤夜,也才是她认识的独孤夜不是。

不过,他这样的宣告,是代表他放弃傲云了?

心中的念头才一转。

身旁轩辕澈突然一挥马鞭,大喝出声道:“停止前进,后军变前锋,进攻傲云,十日内,给我拿下傲云国。”

犀利的大喊响彻天际。

那一直有点憋屈,看着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放过的天辰大将们,眼睛亮了,狂喜了。

“是。”

军威声声,兵马赫赫。

直透蓝天之上。

独孤夜,好,你不需要我的怜惜和放过。

那我就竭尽全力,拿下曾经属于你的傲云。

你的骄傲,我还给你。

待以后,你我重逢,在一决雌雄。

天下风云起,铁骨傲云锋。

天辰调军而回,剑指傲云。

就在这回军而来中,那一场大火后。

东宫,毁于一旦,什么都没有剩下。

那焦黑的废墟中,只剩下瓦砾,再不复独孤夜住时的一景一木。

然而,焚尽的东宫中,却没有一具尸体。

一具都没有。

傲云国主在狂松一口气中,找遍整个皇宫。

却发现,独孤夜不在。

就好似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消失的无影无踪。

独孤夜消失了。

傲云,举国震惊。

就在这震惊中,退兵而走的天辰大军压境。

傲云的定海神针不在,还有什么抵挡的住天辰的攻伐。

溃败,时间上而已。

秋,越发的深了,那碧绿的叶儿开始泛黄,开始从树梢上脱落。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却也是一个萧索的季节。

对于冥岛,对于雪圣国,傲云国,是萧索。

但是,对于天辰,却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天辰立国二百七十三年秋,挟雪圣国归降之余威,兵破傲云,收九州天下为一统,幕万千黎民为一国。

从此,中原七雄尽皆成为过去。

从历史的舞台上退出。

只留下一个一统的江山,一个一统的霸主,天辰。

百年夙愿,今夕得偿。

万万里江山,七国争霸,从今日起挥别过去,迎来一国独尊。

几百年的战乱,也从今日起兵刀止消。

天蓝如海,白云飞卷。

秋风飞过五洲四海,荡回天下大地。

而就在这深秋中。

“轰。”震碎天地的钟鼓声响彻大地。

一道道命令,以天辰国都为中心点,朝着中原大地飞扬而去。

千口大钟,千面大鼓的擂鼓轰鸣,惊天动地,震慑宇内,覆盖这万万里山河。

天辰九鹿台。

帝王将相,归降皇室,无边兵马,万千百姓。

匍匐于天地之下,高挺与九州之上。

普天之下,天辰独尊。

秋风飞荡,带起无边豪情壮志。

天辰立国二百七十三年秋。

天辰王轩辕澈一统天下,改国号为永安,称帝。

从此天下姓轩辕。

农历九月十八,益嫁娶。

刚举行了称帝大典的天辰国都百姓,在这日上,在度欢腾无限,涌上街头,迎接那比称帝大典还隆重的封后大典。

十里红绸铺满地,大红灯笼遍都城。

金龙起舞,凤凰于飞。

至三日前称帝大典,就开始欢腾的天辰国都百姓,在今日,气氛更是达到了顶点。

纷纷从家中涌出来,走上街头,欢喜无限。

挤的是天辰国都,水泄不通。

各地的官员,降臣,宗族,无不飞马而来参加天辰的封后大典。

所有纵横了这一场七国争霸的人都知道。

赶不及参加轩辕澈称帝大典,无所谓。

但是,一定要赶上轩辕澈的封后大典。

否则,那后果可就严重的多了。

普天下,谁不知道轩辕澈的皇后,慕容琉月有多厉害。

谁不知道,那是北牧的女王,是天辰一统天下的关键人物。

谁不知道,为中原,她尽了多大的力量。

谁不知道,他们的皇帝轩辕澈有多爱她。

所以,得罪轩辕澈不要紧,千万不能得罪慕容琉月。

锣鼓喧天闹都城,八方汇集庆封后。

此时,慕容将军府,那整个里里外外的人几乎笑的合不拢嘴,乐的看不见眼。

那脚下,更是忙的不粘尘。

通红的红绸铺陈开来,远远看去,简直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三房主屋。

无数的慕容家人都聚集在此。

什么慕容刚,杜元茹,慕容秋水,慕容春水,慕容尘,慕容里……

那是所有后辈,前辈,同辈,都到齐了。

“三哥,不,国舅大人,哈哈……”

“五弟,你就取笑三哥我吧。”

“三叔,以后还请三叔多指点,多提携我们后辈……”

“三伯,恭喜,恭喜……”

“三弟,大喜啊……”

无数的道贺恭维声,团团把慕容毅围住,慕容毅那老脸上,此时已经笑开了花,乐的找不到北了。

争气,他的女儿琉月真争气。

而此时,三房主屋里。

慕容无敌的妻子,老太君向安晨,正亲自为一身凤冠霞帔的琉月着衣,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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