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地夜色里,有树,有房子。
在稀疏的树木上,高悬着红红的大灯笼,灯笼上贴着规整的红双喜字,妖娆的红色,照得这方圆之地凭添几分妖艳的诡异。
房子是镂雕精细、檐垂金铃的房子,屋檐下也挂着几盏大红灯笼,从窗子里映出红红的光亮,可想而知,里面应是艳红一片。
最令人吃惊的是,房子周围、树杆上全是一片红色花的海洋。沁人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美好得让人不敢呼吸。
这红艳艳的一切让她好熟悉,就如那日第一次进入江府般。
屋前空地,一鼎香炉里冉冉升起青烟,一双优美修长的手指抚着琴弦,柔亮的长发宁静地散在耀眼的红衣上,而这具背影却显得出奇的寂寞。
这,是江晴初?
阮汐汐所有恨火被眼前的一切消弥于无形,只剩下惊异。
如他这般心底只有冰雪却一身孤寂的男子,叫她此时确不知该如何去恨?
她轻轻走过去,灯火在他眼睫下投出一道阴影。玉雕般的容颜不忍让人去伤害。
琴音终止,余音缭绕,谁说江晴初不会弹琴,只是他的琴音无人能懂。
江晴初终于抬起阴凉的黑蛑,与阮汐汐明亮的眼眸对视着,半晌,他眼里冰凉慢慢化为一缕柔意。
“你来了。”
阮汐汐点头,而后灿然一笑:“我能不来么?也不知江老爷何事有请阮汐汐?”终于可以在这个人面前堂堂正正叫出阮汐汐的大名,那日被迫着叫十六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那日被人弃于酒楼的场景还在脑海深印着。刚刚消失的恨意又一窜而上。
她的笑为何还是那样明媚?
江晴初痴痴地望着她,声音低沉:“你看我的曲调可弹错?”
“很好,江老爷的记忆一流,无一音弹错。”
江晴初喟然一叹:“可惜无月,不然,我定要与汐汐在月色下琴剑一和,以慰我多日的相思之情。
阮汐汐微微一笑:“江老爷无需用如此温婉的手腕,有话请直说。”
江晴初长身而起,一身大红衣袍更衬得他肌肤胜雪,他现在竟是心情大好的样子,俊美的面容是带着惑人之笑:“很简单,希望能阻止汐汐去燕山城。”
阮汐汐一怔。
“那里将有一场暴风雨,谁去都死。”
阮汐汐望着他,轻问道:“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他隔琴凝视她良久,才道:“我知你恨我,那日弃你于酒楼我已经后悔,所以,”他星眸熠熠,眉梢眼角都是笑,扫视着眼前一片艳红,嗓音沙哑:
“今夜我要与你重新成亲,补回我们还不曾经历过的洞房花烛夜,只要你我成了真正的夫妻,你的事怎么能说与我没关系?再说,你到目前为止,好像还应是我江晴初的女人。”
阮汐汐神色一变,大声问道:“我怎么还算是你的女人,你都已经当着众多人的面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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