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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重生之春怀缱绻 > 第三章

第三章

“万万不可。”应远非变­色­,“世祯,你一个忍不住,萧汝昌把那些画像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的。“裘世祯苦笑,道:“打听他手里还有没有画像,再把画像拿到销毁,就靠你了。”

晏宁在沈青珞他们之后回京的,他一路上没有应酬,走得快,沈青珞他们进京时,他已回到珞宁商号中。

沈青珞进京后没有随裘世祯回裘家,直接去了珞宁商号的消息,很快传到萧汝昌耳中。

这是萧月媚死后,萧汝昌听到的最让他快乐的消息了。阳江那边传来消息,昌盛手上那些收购协议,已有商号出到三十万两金子,他颇为动心,却不打算卖,卖了就得分给魏家红利,他无论如何不会给仇人送去银钱的。

萧汝昌计划,要自导自演一出苦町茶中毒案。收买几户人家,使这几家人假装喝了苦町中毒,告上官府要求赔偿银子。这些负面影响出来,苦町叶的收购协议瞬间会变成烫手山芋,是祸非福,他再收买官府大张旗鼓,要追究东家的责任并提请朝廷不准种植苦町,魏老太着急,急于脱身,投资的那五万两,本来便有赔偿萧月媚死亡之意,形势又如此糟糕,她不想放弃也得放弃了。

若是她能扛着不放弃,自己便再而三的设局,总之,这五万两黄金,魏家是别想拿回了。

演这么一出,萧家作为其中的当事人,是把自己的生门送给人捏着,若是事后不能把形势翻转,则会一起受累,手里的协议会成为废纸。

“只要能为月媚报仇,失多少家财都值。”萧汝昌自言自语。声音平缓,却让汇报工作的萧义遍体生寒,自己主子又要掀起血风腥浪了。

萧汝昌吩咐阳江那边的手下按计划行事,静等着魏老太主动来找他要撤出合作。

“爷,这个月宫里不订购烟霞锦。”这天织布坊管事来找萧汝昌,一副天塌一来的模样。

“什么?”确实天塌下来了,皇宫的供应,是萧家的最大利润来源,萧家的烟霞锦自大熙朝开朝后,一直做着皇宫买卖,因是抢手货,他连给内务府总管送礼都没有呢。

“有没有打听过原因?”

“奴才去找内务府总管徐泉问过了,他说皇上提出节俭,从后宫做起,烟霞锦太贵,不得再购进。”管事苦着脸,看见看萧汝昌­阴­沉沉的,凑了起去凑到萧汝昌跟前低声道:“奴才找听过了,是应大人给皇上进言的。”

“是他。”萧汝昌跌坐椅子上,失策了,他画那画像,忘了应远非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个空有侯府世子名头在朝堂中没有半丝地位的人了。

皇帝与安王面和心不和,要走安王这条路重新做回买卖是不可能了,没了晋上生意的萧家,再加上之前一连串的丑闻……

萧汝昌命人找来萧义。

“你马上赶去阳江,若是布署的事还没执行,停止,马上把手上的收购协议转手卖出,如果已闹开告上公堂,给知州送重礼,尽快把此事压下来。”

萧汝昌感到空前的经济危机,烟霞锦失了皇宫生意,生产量减了一半以上,可工坊的人不能遣走,遣走了,烟霞锦的染造会流传出去,不遣走,萧家每日要去付近五百两银子的费用。

沈青珞已经落胎了,谋划成了,是不是厚着脸皮去裘家跟裘世祯索回妹妹的那些嫁妆呢?

萧汝昌忧虑不已时,应远非来了。

“我来的目的,想必你是知道的,把你手上的画像给我,以后不得再画,否则!”应远非还是惯有的云淡风轻,语调像谈天气一样平静,“今日你失去的是生意,明日失的,便是整条命整个萧家。”

若是烟霞锦生意被停之前听到应远非说这些话,萧汝昌会嗤之以鼻。现在,应远非已证实了自己的能力给萧汝昌看到,萧汝昌不得不衡量拒绝带来的后果。

“你若是把这些画像流落出去,沈青珞活不下去,世祯会杀了你的。”应远非看了眼萧汝昌递过来的画像,一把撕了,拂了拂袖子,盯着萧汝昌淡淡道。

这个后果萧汝昌自然知道,所以才没有把这最能打击沈青珞的一招使出,

应远非点到为止,不再多说,拱手告辞了。

看着应远非的背影远去,萧汝昌有些失神。

眼前危机重重,最大的危机是银钱危机,萧汝昌起身,往裘家而去,还是拉下脸皮,把那些嫁妆要回来罢。

裘府门前锣鼓喧天唢呐声声,萧汝昌一愣,难道沈青珞与裘世祯今日成亲?没听说啊。

大门前围满人,人声鼎沸,夹杂着皇恩浩荡等语,萧汝昌挤了过去,只见大门前摆着香案,两个官差扶着一块匾额,一个白面无须的太监正把手里的明黄圣旨递补给裘世祯。

裘家什么时候跟皇帝搭上关系了?萧汝昌不觉更加忧心,看向那匾额,上面是积善人家四字,竟像是御笔亲题。

萧汝心一沉,裘世祯恭送了那太监离去,转头吩咐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下人们起身:“裘树和裘林留下帮忙挂匾额,其他人回去。”

“世祯,皇上因何赐了这块匾额给裘家。”

“青珞说你妹妹的嫁妆你不要了,我不能白得,把那些东西全捐给朝廷了。”

“全捐出去了?”萧汝昌俊脸变­色­。

“是。你又不要回,裘家虽穷,也不屑用你的银子,当然是全部捐献出去换个心安好。”

☆、春怀缱绻

确是他自己说过不要了由着裘家处置的,萧汝昌说不出话来,一向视钱财如粪土的他,第一次认识到银子的可贵,却眼睁睁看着万贯财产因自己一句话没了。

萧汝昌蹒跚着走了,裘世祯握起拳头又松开,萧汝昌还敢来见他,着实让他意外。

听说东西捐出去便走了,看来果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没了皇宫的生意,萧家已是强孥之末。

应远非说想办法从律法方面来置萧汝昌于死地,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回京二十多天,因怕萧汝昌把画像散发出去,他连珞宁商号那里都不敢去,与沈青珞那么长时间不见,裘世祯牵挂不已,身体也憋得很难受。

钱庄堆积下的事务已处理完了,这两日闲下来,思念更加难以忍受。

把匾额挂上,回了蓼风轩后,裘世祯来回踱步,有些抑制不住一颗躁动思念的心,忍不住又跑到沈青珞原来住的院子,拿起斧头劈起柴来,把那一堆柴劈了又劈,都劈成小木签了。

**

嫁妆要不回来,底下工坊里的人整天没事做,人心躁动,每日入不敷出,萧汝昌如热窝上的蚂蚁,急了。

阳江那边传回来消息,萧义赶到时,那边的负责人已经按照吩咐行事了,事情已捅上府衙。

不能让事情闹大,那也不能没有好处便收手,萧汝昌等不得魏老太主动来找他了。

“什么?”魏老太慒了,她一辈子安分守已,哪惹过官司?

“魏家在那边有没有人?萧义送了大礼,可知州非得追究责任,这事弄不好,投资没了,还得搭上人命官司。”萧汝昌来回走动,不需演戏,萧家内里的危机便使得他脸­色­灰败,­精­致的容颜大是失­色­了。

萧汝昌跟魏隆少年时开始交往,魏老太对他很熟悉的,见他一惯从容不迫的气度变了,由不得也慌了,想了想道:“苦町即便不能治病,也不可能使人中毒,这事有鬼。”

“当然是有鬼。”萧汝昌装模作样咬牙道:“有人看中咱们手里的那些收购协议,要把咱们整垮好得到那些协议,此人财势,深不可测,实不相瞒,萧家烟霞锦的晋上生意被卡掉了,此人下一步要对付的,只怕便是魏家。”

皇宫取消萧家的烟霞锦供应,虽然只是几天的事,魏老太作为商圈中人,却也听说了,只是不知是应远非进言,当下想到萧家那样树大根深,竟也敌不过幕后之人,魏家更不用说了。

魏家虽说没有大桩银钱买卖可以给捣鬼,靠的是祖传金饰打造,可先前不是挂着萧月媚的官司么?女婿还在牢中,幕后人若是有心,揪了出来,把儿子也牵连进去……这!能停了萧家皇宫买卖的人,官场中的人脉,根本不是自己能抵挡的。

“萧公子,那五万两黄金,就当吾儿赔偿萧家的,老身不要分红了,我们签的合作契约作废便罢。”

魏老太咬了咬牙,为免招来幕后人疯狂的整治,当机立断道。

萧汝昌来的目的正是如此,当下见魏老太慌了神,却不想就此收手了。

“不行。”萧汝昌一口拒绝作废那契约。“这事等事情完结了再作定夺。”

“你……”魏老太气恨,没奈何道:“老身再想法凑出一万黄金交给萧公子,如何?”

五万两不要,还再贴一万两,萧汝昌暗喜,点头应下,魏老太让他当日下午便带来契约书,双方一手交金子一手撕契约。

魏老太让商号管事筹出金子,管事听说,提出了疑问。

“此事只是听萧汝昌一面之词,未经落实,万一是萧汝昌谎言哄骗呢?不如派个人去阳江打听消息,若是属实,再付金子给萧家不迟。”

凤都去阳江,快马昼夜不停,来回也得八天,等落实了便来不及了,魏老太明知当断不断是大忌,然而心中也是疼惜着那些金子,遂依了管事之言。

萧汝昌这天下午过来拿金子时,魏老太推说在筹措,让萧汝昌再等几天。

这般出尔反尔!萧汝昌气极又无奈,萧家今非昔比,马上到手的一万两金子他不舍得不要,只能再等着了。

萧汝昌没有等到魏家那一万两金子,七天后,官兵包围了萧府,萧家被查抄,萧汝昌被下到大牢中。

魏老太因着这最后的一万两金子,作为同谋遭遇了萧家同样的命运,整个魏家作了萧家的陪葬。

萧汝昌聪明一世,关键时刻走错了一步棋——他把萧义派到阳江,贿赂知州。

他的这着昏招曝露了昌盛商号的背后东家是他,龚放刚被撤职查办,前车之鉴,阳江新任知州有心也不敢此时便贪墨,认认真真地审查,那几户被雇人家,见了刑具连上刑都不用,很快招供是昌盛的授意,皇帝交待过留意着昌盛商号的,知州把案情详细写了上报皇帝。

“萧汝昌,你把死|­茓­送到朕面前,朕却之不恭了。”禁宫中的皇帝看到奏折大喜,不需慢慢等机会,不需他找借口了。

谎言惑众,惹生事端,投机倒把,残害一方百姓……

这些罪名只够得上抄家,不足以满门抄斩,皇帝本来还要找借口的,听说萧家一门只剩萧汝昌一人了,也便不再找无谓的借口,横竖只这么一个人,要让他意外死了太容易。魏家那边的人,虽是普通商户,没有萧家势大,为免后患,还是找个借口杀了罢。

“世祯,裘家这次真是侥幸。”应远非来给裘世祯报信:“幸亏上次沈姑娘把裘萧两家的婚书要回来了,又不同意萧月媚葬在裘家,免了诛连之罪。”

“捐出去的那巨额银财也起了作用吧?”裘世祯笑道。回来后他本来要把萧月媚的嫁妆送回萧家的,后来一寻思,萧家皇宫的买卖断了以后,银钱短缺,那嫁妆送回去,可是无形中减轻萧汝昌的压力,­干­脆不送了,直接通过应远非捐给朝廷,名义是作善款接济阳江因疫病死难百姓家庭。

应远非笑着点头,皇帝要与安王斗,银钱是越多越好,且裘世祯带头捐款,京里的富户有样学样,虽没有裘家捐得多,皇帝也收入了不少,对裘家颇有好感,此次自然不会再以诛连之罪找裘家的麻烦。

“萧家还有没有那种画像?”裘世祯有些不放心。

“没有,此次抄家我从旁协助的,检查过了,衙门里我也交待过了,笔墨纸砚等物,严禁拿给萧汝昌。”

“多谢了!远非,你自便,别拘束,我先走了。”裘世祯眉开眼笑,拍了应远非肩膀好几下,丢下客人朝门外飞奔,眨眼间不见踪影。

应远非目瞪口呆看着裘世祯如出牢猛虎奔逃,愣了片刻回神,裘世祯这是要去找沈青珞了。

“犯得着急成这样吗?”应远非笑着摇头自言自语,面上是开怀的笑容,眉眼间却浸满苦涩。

还有一事要说的,事关蓝兆容,都来不及跟裘世祯说,应远非招来裘家丫鬟:“去通知你家小姐来见我,有事相告。”

“我可以活动活动,给蓝兆容翻案,只是必须等魏家的事了结之后,若是在此之前出来,他还会被魏家诛连。”

“多谢应大人,一切听从应大人安排。”薜梦瑶感激地屈身行礼道谢。

应远非还了一礼,看了看薜梦瑶,又道:“我去看过蓝兆容,他对你旧情不忘,似有鸳侣重合之意,你意如何?”

鸳侣重合?薜梦瑶怔住。

“你考虑清楚了跟我说,我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应远非轻叹,低声道:“魏隆的姐姐已有了身孕,若是你想与蓝兆容复合,咱们袖手旁观,魏隆的姐姐便活不了了。不然的话,蓝兆容帮过咱们,我当想办法救出魏隆的姐姐保住他的孩子。”

“他的妻子已怀了他的孩子……”薜梦瑶喃喃道,身体摇摇欲坠,应远非暗叹,可惜了一个薄命痴情女子,薜梦瑶会怎么选择,他心中已隐隐有数。

“兆容选择退亲另娶时,我与他便已缘断。”飘过来一个温和宁静的眼神,薜梦瑶微笑着说了那句关系她未来的话,冲应远非拜了一拜,裙袂轻漾,在应远非还礼前盈盈转身,消失在回廊转角处。

**

“……我做好套等着萧汝昌跳呢?派不上用场了。”听说萧家被抄萧汝昌已入狱,沈青珞微有憾意,她已吩咐晏宁假意收购粟米,要等萧汝昌跟风呢。

“他再不栽,我都要憋疯了。”裘世祯低叫,揽过沈青珞摸她的肚子,问道:“这一个月,身体没哪不适吧?孩子怎么样?”

“没事,都好,世祯,宝贝会踢我了。”沈青珞兴奋地道:“你趴肚子上听听……”

“等会再来听。”裘世祯喘-息着道。

“世祯……”沈青珞尖叫,裘世祯只把手指探进去撩-拨了两下,就硬-生-生冲-了进-去。“世祯,停下来……”

“好-紧好-爽……”裘世祯舒服地长叹一声,粗-喘着道:“停不下来,青珞,给我吧……”

一个月没做过,沈青珞那里更紧了,而热-­棒­-子找到渴望许久的那片温暖,激动得膨-胀得更大了。

柔-软温-热的紧-窒夹住了帽子,棍-­棒­-进不去,微微生疼,疼得美妙、销-魂……裘世祯觉得仿佛回到第一次进去那时,难以形容这一刻的喜悦,他的魂儿升空,握住沈青珞颤-栗的腰-身,一鼓作气冲-了进-去占有自己的领地。

因为凤双溪一袭长衫却在腰间系着一条破围裙?褚明锦暗暗否定,在观察了一盎茶工夫后,她恍然顿悟,那违和感从何而来。

格格不入!让她感到很不舒服的,是凤双溪与这个面馆与那个灶台格格不入,明明是灰不溜秋的长衫,明明是消瘦落魄的容颜,明明很熟练的煮面舀面的动作。但是凤双溪愣是如落在­鸡­窝里的凤凰,给她一种这人不该做着这种事的感觉,就比如有的人会低头服软,可那脊梁却始终是挺直的。

“来碗­肉­丝面。”

“只有素面了。”凤双溪眼皮都不抬一下。

褚明锦眼光往那简易灶台一扫,­肉­丝没有,­鸡­蛋可不还有一篮子,怎就只有素面了?

“加一枚荷包蛋。”

凤双溪嗯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模样。褚明锦虽是心下奇怪,却也不想多言,越过灶台进了店堂。

店堂里食客颇多,每张桌子都坐了人,奇怪的是每人碗里的面都很满,都拿着筷子在挑面,却不往嘴里送。

没有单独的空桌,褚明锦随意一扫,食客们都是衣裳光鲜,倒不怕肮脏,也便跟一人告了一声兄台可否同坐,得那人点头后在他身边椅子坐下。

灶台那边劈劈叭叭,凤双溪埋头揉面甩面,褚明锦看着看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同座那人看了她一眼,会心地一笑,道:“兄台也觉此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非也!褚明锦是想到一个西装革履打着金利来领带的人在土灶前忙碌。

那人巴巴看着她等她附和,褚明锦咳了咳,正气凛然道:“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各行各业都是起家的根本,本无高低贵贱。听说就是皇商褚老爷,早年未发迹时,亦当过货郎,走街闯巷与卖面,有什么差别?假以时日……”

褚明锦这话,却出自真心,她前辈子就苦过,山坳里走出来的赤贫人家的女儿,在城里当过饭店服务员,摆过小地摊,骑着三轮车卖过水果……后来虽然发迹了,却特别能体会穷人。可惜辛辛苦苦拼出来的家业一朝穿越都化作梦里轻烟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褚明锦说的又有理,那人若是反驳,岂不是连皇商褚玮伦也一并踩了?刹时间脸上红红白白,满是惭愧慌乱之­色­,从袖袋里摸出几个铜板搁到桌上,火烧火燎走了。

古人的脸皮忒薄了吧?褚明锦这样想着,却见面馆里那些衣冠楚楚的食客忽啦啦约好般站了起来,不消片刻,热闹闹的面馆只剩她一个食客了。

凤双溪面无表情地端着面碗过来,啪地一声,那面碗在桌面上跳了几跳,碗里热气腾腾的汤溢了出来,吓得褚明锦跳起来倒退三步。

褚明锦暗骂,骂过后猛悟,自己刚才那看似打抱不平的话,可是将凤双溪的衣食父母得罪完了。错了便是错了,褚明锦倒也没有死鸭子嘴硬的习惯,遂搭讪着道:“凤兄见谅,小弟一时嘴快了。”

凤双溪正要离开,听了她的话似是颇为诧异,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你跟那些人不一样,为什么会来我这个面馆?”

褚明锦笑了,道:“在下来面馆,自是吃面的。”

“那么,阁下请吃面。”凤双溪冷笑,背光的脸有些­阴­暗,眸子里闪过幽幽的苍茫。

“扑”褚明锦控制不住,口里的面吐了出来,这是人吃的吗?

凤双溪整理灶台的手顿住,朝背后扫了一眼,淡淡道:“你来之前,没听说双溪面馆的面只能看不能吃吗?”

褚明锦沉默半晌,问道:“你怎知我来前打听过你?”

凤双溪甩了甩手里的抹布,冷冷道:“来我这面馆的,只有一种人,听说过我的那些个事迹过来看人。”略顿了顿,凤双溪接着道:“来的人,就没一个跟你一样往嘴里挑面吃的。”

这是在暗骂她蠢不可及了。褚明锦叹了口气,摊手无奈地道:“我怎么知你摆过两个月面摊,开了一个月面馆,煮出来的面这么个样?”

第三章

凤双溪扬眉大笑,笑容甚灿烂,笑声却悲凉之极,那笑声响了一阵后又被点|­茓­般咔嗒一声止住。笑声的主人垂首收拾灶台上的东西,褚明锦清楚地看到,一滴水滴落在那有些灰黄的案板上。

褚明锦袖手站着,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怎么?人也看过了,好奇也好奇过了,还不想走?哦,是了,承惠,五个铜板。”凤双溪似已冷静下来,朝褚明锦伸手要面钱。

手指瘦削,然而骨节匀称,不是劳作之人的手,声音板板正正,身板挺直,不是­奸­诈之人。

褚明锦从袖袋里摸出一把铜板,数了十个放进凤双溪手里,笑道:“五个是那一碗的钱,五个么,用你东西,我自做一碗吃,肚子饿了。”

也不等凤双溪没有回话,褚明锦把凤双溪收好的东西打开,找出一个小盆,倒入面粉,加清水,打一个­鸡­蛋,加一小匙盐,揉成面团,擀片,切成小条,水开下锅……

褚明锦耍杂技般卖弄着。“好了。做得多了,凤兄一起吃吧。”她装了两碗,笑着抬头看凤双溪,却见凤双溪直直地盯着案板,那眼光能把案板盯出个洞来吧?褚明锦暗笑,心道:“佩服了吧躁了吧?”待得她端起面碗竟欲往里走时,躁的却是她了,人家凤双溪盯的不是案板,而是她纤长­嫩­白春葱一样的手指。

这家伙不会是个­色­中饿鬼吧?褚明锦不由得想。

现代商场中不乏权­色­交易,褚明锦摸爬滚打多年,经验还是满丰富的,此时用林中老鸟的眼光看凤双溪,有些同情这个看来已约弱冠之龄的青年竟看着一双纤手便呆了,她暗自揣度着凤双溪这只青涩小雏如果许给他一个绝­色­小婢,是不是就能感恩戴竹任她差遣了。

“以后易容要连手一起整整。”

啊!搞了半天,原来人家不是对她的一双纤纤素手着迷。

褚明锦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得不承认自个儿这男装扮得太失败了。

凤双溪端着面碗在对面坐下,­干­巴巴道:“扮得不算失败,不看到手,我也没看出来你是个女子。”

这家伙会读心术啊!褚明锦笑了笑,低头吃面。

好吃!自己动手做的就是不一样。褚明锦把碗端起来,面汤也喝了个­干­净,起身临行笑道:“如有机会,我再来尝尝你的面。希望下次能吃得下去。”

凤双溪直起身时,褚明锦的身影已转过街角,余下一抹长长的身影,在青石板路面拖曳而过。

凤双溪抬起自己双手,左转右转定定看着,忽地一击掌,走到灶台前,照着褚明锦刚才的步骤,拿盆,倒入面粉,加清水,打一个­鸡­蛋,加一小匙盐,有力地揉起面团……

褚明锦着实不愿回府听几位妹妹唠磕听褚陈氏训诫,便在城内继续打转。

半圈京城下来,褚明锦的粉腿受累了。

找个茶楼歇脚吧,褚明锦展眼四顾,这一顾,便稀奇起来。

大道相对的两家茶楼,路东一品香门庭若市,路西紫藤庐门可罗雀。

店堂差不多的宽敞,布局一样的合理。勉强要挑,只能说紫藤庐招牌上的字没有一品香的字体好看,“紫藤庐”三字写得也不错,可“一品香”三字笔力刚劲圆厚,气势庄严雄浑,竟给了褚明锦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震撼。

褚明锦进了紫藤庐。

伙计上茶。那茶­嫩­绿隐翠,清香幽雅,饮一口味甘迂回,鲜爽生津。

茶是好茶,那配茶的点心也不错,伙计待客热情周到,为何门庭冷落如斯?

“掌柜……”褚明锦当起了好奇宝宝。

“客官不是京城人士吧?”掌柜叹道:“一言难尽,我老金……”

其实没有多难尽,不外是,两个月前对面一品香的老板搭上冯丞斐,请了冯大侍郎写招牌,然后,生意便一边倒了。

“以前……“金掌柜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曾经的紫藤庐是多么辉煌,对面的一品香给它抬轿都不配。

名人效应,褚明锦暗赞一品香老板这一招使得绝。既替自己茶楼扬名招客,又摆明了自己与冯丞斐这个侍郎交情匪浅让人不敢小觑,还死死地压住了竟争对手紫藤庐。

紫藤庐若想改变现状,首选是改变经营模式,避开消费层次,迎纳与一品香不同的消费群体。

中策是提高茶楼消费档次,举办各种各样活动招睐顾客。这一个投入费用太大了,不过却不失为缓缓消除一品香名人效应的好办法,只是盈利太少了。

下策是找个比冯丞斐官大的人来替自己题写招牌。褚明锦想,这一招金掌柜应该想过,没有实施,那便是找不人搭不上线了。

果然金掌柜叹道:“我想找个比冯侍郎官大的来题名,竟没有一人愿意,都不愿得罪冯侍郎。”

褚明锦挑眉哦了一声,问道:“是不是金老爷你银子花得少?不过一个侍郎,侍郎之上的六部尚书,公卿无数,怎么就找不出一人来题?”

金掌柜露出了一个一看你就是外乡人的表情,压低声音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冯侍郎是内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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