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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仙噬 > 第六十三章已解禁。

第六十三章已解禁。

他身上扶摇衣,乃是千羽老妖那头数万年返虚之境老妖一枚真元祭炼的尾羽炼制,端地是厉害,寻常丹元之境练气士的一击,在扶摇衣上轰击也伤不得他。他身在绛­色­弥光幡之中,脱身之际,被千万弥光杀轰击在背后,也不过是经受不住巨力,喷吐一口逆血罢了。

此际玄呁冰主这一手,调戏多过掳掠,戏谑多过迫杀,倒是没有运几分真气力道,是以石生一袖拂去,却挡住了这一击。

玄呁冰主再次惊异。

他早知这清秀少年身上所着的乃是一件护身法衣,却万想不到,这个连半手道法,除了突然施展剑遁之法外,一招剑术也不会的少年,竟然所着的是一件绝妙的上等法衣。

护身法衣之难得,远甚寻常飞剑法宝,纵然有见,也多是不入流的货­色­,如那红眸公子身上的那件,已然不可多得,何况是石生的扶摇衣。

石生近来所识之人,无人识得他这是一件何等上乘的护身法衣,然而这玄呁冰主虽然也是不识,却知道定是一件极上等的法衣,远胜他自己身上的玄冰蓝罗衫。

思虑及此,玄呁冰主忽然面­色­一寒,所有的妩媚、放*荡、清美、姣美混杂的气质一下尽去,竟显出一片森然恐怖的狰狞之­色­,那玉手之上,凝起了层层玄冰寒芒,一把凛然抓出!

石生挥动玉剑去挡,却只听呛啷一声,玉剑便被玄呁冰主一把抓飞。

石生仰头便倒,大叫一声,狠命般两臂齐震,如双龙出渊,被一双道衣大袖裹住,连真气罡芒都未见一丝,轰然击去!

玄呁冰主见状,冷笑之下依样两手抓出,遍染玄芒,齐齐抓在了石生双拳之上,狠狠一扯!

石生就觉一股巨力,竟然是想将他身上扶摇衣扯去!

耻辱!耻辱!奇耻大辱!

石生目中喷火,元身之中全部力道都施展了出来,才一下脱却了双臂,抬手愤然指向对方:“你……你……无耻!”

他骂出了二宫主与三宫主都骂过的话。

无耻啊无耻,世间无耻,莫过于脱人衣衫,强人非礼。实乃无耻之耻,无耻也!

石生自知不敌,抽身暴退,那玄呁冰主却怎能容得他逃却,岂不是平白走了一件好宝贝。

一件上乘护身法衣,抵得上千百个清秀少年。

一只布满玄冰寒芒的手掌,在视线之中越发放大,石生暗叹无奈,丹元气海之中真气罡气已然去之泰半,一时运转不及,正自惊惶失措之际,忽听一声欣喜呼喊。

“大哥,你终于来了!”

这是三宫主的声音。

石生满心欢喜,那玄呁冰主也是满心欢喜。

石生刹时振起了气力,奋起真气,施展“扶摇飞身”之法,暴退而去。玄呁冰主却失了神,忽然止住,转身凝眸看去,却见哪里还有旁人,只有二宫主与三宫主狠狠瞪视住他。

石生远远逃去,把手一抓,复又抓住了自己的玉剑,剑芒暴涨,喉间低喝一声:“遁!”

身融剑光之中,就此遁去。

遁!遁!遁!

石生连遁数次,几乎失了全部真气,这才止住,却已远远避开,到了三宫主身旁。

三宫主美眸投来,忽伸手出来,掌心托住一枚晶莹如玉的丹丸。

“这是我大哥炼取灵兽妖丹所得­精­元,极能益补真气­精­气,更对修为大有裨益,你损耗过巨,快些服了吧。”

练气士绝难擅服他人丹药,然而石生视三宫主之眼眸,不禁便信了,当即接了这丹药,仰头吞服了下去。

“唉,蠢­妇­人,你们纵然诈取,又有何用?”

石生吞服了这丹药,就觉一股江河一般的真气立即在周身百骸之中游走,他不敢迟疑,运转丹元,行走《不动妖王经》,旋即便吸纳入丹元气海之中。

那丹药真气犹在迸发,石生发觉其厉害,竟能瞬间益补练气士真气损耗,隐隐的自己竟然发觉丹元气海在这丹药迸发的真气充盈之间,有了丝丝充实、凝实,­精­进了些许的感觉。

他正恣意之时,听闻了这声音,不无不屑之意,二宫主却已冷然斥道:“我业已报之我家夫君,他顷刻之间便至,你道究竟是谁愚蠢?”

玄呁冰主却冷笑道:“我倒正想见他一见呢。”

他悠悠叹息,真如痴怨女子一般:“这薄幸的人呢,你说我捉了你,他又当如何?”

石生三人脸­色­未及变幻,玄呁冰主已忽然转身,那张足以令亿万女子艳羡的动人娇颜之上,布满寒意,却把头一扬,登时她满头轻拢的云丝倒卷起来,飞洒如云,只听他深深叹息:“薄幸人,你若不来,我便杀了你的她了……”

云丝三千丈,缘愁竟是怅。

他飞洒的云丝忽然如长鞭一样席卷过来,二宫主连忙祭起了绛­色­弥光幡,又祭起一口飞剑,三宫主也祭起了七彩琉璃丝带,横空挡去。

玄呁冰主青丝袭来千百丈,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道,狠扫在了绛­色­弥光幡与七彩琉璃丝带之上,两件灵器一等的法宝,立即如同破旗烂带一般,失了光彩,却被那长发一卷,挟裹了去。

二宫主的飞剑却是一荡,荡起一片剑光斩去,那长发依旧裹去,把那明晃晃的飞剑剑光竟如同无物一般,一样打成了废铁,裹住收了。

二宫主与三宫主都面­色­一白,险些吐血。

石生这时缓缓收住了气息,无奈说道:“敢问三宫主,大宫主何时能来?”

三宫主强制抑住丹元震荡,几乎吐血的难捱,沉声道:“半刻!”

石生凝神微思,见那长发往空一卷,忽然分化成三股,各自卷向了他三人,便忽然长身立住,挺而往前,一把张开了扶摇衣大袖,袖中猎猎鼓荡,如同烈风席卷,兜头迎去,罩向了全部三股发丝。

石生昂然长声问道:“玄呁冰主,你既已入聚神之境,何必与我们争较?!”

二宫主与三宫主骇然变­色­,那玄呁冰主也是一怔,忽展颜咯咯笑道:“还是公子好生眼力,我既戏耍已烦,公子你说,这两个蠢­妇­人,还要不要留其­性­命呢?”

石生大笑不已:“贫道既在此,你安能取一人­性­命?”

他大袖之中,一只手掌蓦然伸出,手中抓住了一枚银灰石头。

大袖罩定了三股发丝,发丝裹住了石生的手掌。

石生哈哈一笑,骤然抡臂发力,玄呁冰主却凛然­色­变。 ,!

章八六 石中长河噬元神,绛云宫主显化身

去者已不复,余人庆命殊。

遥情不我思,哀哀薤上露。

为死者哀悼,更为生者祈求来日安然。合什。

另,第六十四章已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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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天河宣泄一般奔腾滚荡的力道,从手中迸发出来。

那被石生紧紧攥住的千丈长丝,刹时绷紧,仿如横空斜拉的琴弦,猛然一震。

一种刺破人耳鼓的声响,从这琴弦之上发出。

玄呁冰主凄声厉喝:“这……这是什么……”

石生唯恐他说出自己手中之物,连忙喝道:“此乃我独门神功,元神吞噬**!你这人妖,还不就死,更待何时!?”

他说话之间,那股石中雄浑的力道,已然迸发出一种恐怖的吞噬吸引力道,将玄呁冰主千丈长丝传来的滚滚真气力量,吞噬一空,更是越发激进,狂吸猛吞,使得玄呁冰主心下大骇,直觉自己凝聚于中元的一丝元神本源,也渐渐的被一股怪力吸引,眼见收摄不住,就要离去。

练气之士,臻至丹元极境之后,若能得大机缘,便可以将丹元之中一股­精­气,与中元神识融合,炼化凝聚成为一丝元神本源。

仙家有云:“发有元神。”

可见元神所在,才是一切法之根本,若未凝练得元神,灼照元身,所行所施便只能称之为术,而非是法。

那丹元气海之中,一股­精­气,亦是练气之士自道胎归元起,便凝练于气海之深,融汇一身­精­元气血,最是­精­纯的一股气息,再与中元一股凝练道胎之时说成的­精­神、意识融汇,炼化一体,凝聚一丝,便是元神本源。

练气之士至此,便是进入了那炼气化神之境。

化神境之练气士,已成就元神,初积于当胸中元,继而由这一丝元神本源上启灵窍所在,开辟天心,便就是那开天之境,待得臻入开天之境以后,这一丝元神便端坐天心灵窍,照耀元身百骸,掌控驾驭一切,以身为身,以神为神,神通莫大。

继而又至化神,始元之境,那天心灵窍之中一尊元神越发凝练,更有变幻,暂且不表,容后再述。

只说当下之际,石生既度测这玄呁冰主怕是已入聚神之境,便出言诈问,果然如此,惊骇之余,更是一喜。

他心中自有计较,早就知道自己有一枚逆天的石头,最是能吞噬人真气、元神,端地是厉害无比,只不过是其形状材质,与法宝二字相去甚远,石生自己也有些惊恐其恐怖吞噬之力,不敢祭炼罢了。

此刻既知如此,反正以玄呁冰主聚神之境的修为,自己一方纵然拼死,只怕也是敌不过的,不若便行险一试,或能奏功也未可知。

果不其然,石生这一试之下,立收良效。

石生清晰地感知到一股磅礴真气,被那石吞吸过来,旋即,只见那玄呁冰主身上放­射­一蓬巨大的蓝光,仿似在他当胸冉冉升起了一轮蓝­色­星辰,光华烁烁。

石生神情一振,那必是对方的元神本源无疑。

他心中狂喜不禁,恨不得大声呼喊,让石头快吸快吸,吞噬得越加猛烈些才好。

手中石头果然也不负他望,那玄呁冰主元神本源一现出行迹来,石头便如见了美女的饥汉,在石生袖中放­射­明光,吞噬力道立增了十成不止!

“啊……”一丝蓝光从玄呁冰主身上一下游离开来,顺着那长长的发丝,飞速游来,被石生收入袖中。

石生禁不住快意无比:“你这死人妖,还敢与你石爷爷斗否?”

那厢玄呁冰主一面凄声惨呼,落在石生耳中,直如当年云岚山上的闫光,又如摩罗道地下的化骨尊者,怎能不让他心生快慰?

那绛云宫的二位宫主,却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惊奇莫名,耳中只剩石生所说的“元神吞噬**”六个字。

无量道尊,这世间莫非真的有这样可怕的道法不成?

石生却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得意片刻,心思电转之下,忽然喝道:“二位宫主,还不杀了此人?”

他心忧凭靠那石头,恐怕也杀不得玄呁冰主,况且三宫主所言,绛云宫大宫主半刻即至,那一位定然是极其厉害的化神境高手无疑,究竟是哪一境界尚不得知,万一被他发觉了自己的古怪,岂不是得不偿失,自己给自己徒惹麻烦。

二位宫主闻言,也都震惊过来,有些颤颤地看着眼前情形。

尤以三宫主心绪激荡为甚:“这位石生道友竟然这样厉害,清风山一见时,他还连玄靖冰主也拿不下,为何此刻竟……”

不及细想,见姐姐已然拔了头上玉簪,往空一抛,荡起罡风,就成一口飞剑,横空杀去。

她忙也祭起了自己的另一件法宝,却是一只原本套在腕间,碧生生的玉镯,一下祭起,就如一只斗大的玉轮,掠空砸去!

飞剑与玉镯一起袭杀而至,那玄呁冰主值此存亡之际,哪里还有先前*戏耍的心思,勉力挥手­射­出两片玄­色­冰棱,挡住了飞剑与玉镯。

砰砰连响,二宫主与三宫主一击不奏效,却不气馁,复又将飞剑并玉镯袭杀过去。

那玄呁冰主有苦自知,石生一方的恐怖吞噬力道,早已使得他运起九成真气,十成元神本源抵挡,哪里还有余暇兼顾其他。

是故短短轰杀了三次,二宫主与三宫主便即得手。

只见二宫主的飞剑,在三宫主的玉镯一下轰碎一面冰棱之后,狠狠刺去,猛地刺向了玄呁冰主心窝,却被他拂手之间以护身法衣荡去,终究还是刺在了肩头。

玄呁冰主身着一件护身法衣,玄冰蓝罗衫,虽远远不能与石生的扶摇衣相比,到底也还挡住了二宫主的飞剑。

二宫主两人见状,遗憾并欣喜之,便又狠命地轰杀起来。

玄呁冰主心中叫苦不迭,忽然惨声呼喊,自己中元元神本源之中,那一蓬本命元神的­精­气,却被一股巨力如同钢刀一般,狠狠地切去了一块,继而猛力拖曳,顺着自己千丈长发,卷了过去。

绷如琴弦的长发,刹时变成了一股幽深的冰蓝­色­。

这股元神­精­气涌来,石生感觉自己仿佛握住的不是一枚石头,而是一颗鼓荡搏动的心脏,狠狠地一鼓一吸,便把这­精­气吞吃了个­干­净。

石生大笑不已,蓦然沉住了心神,遁入元身之中。

果不其然,他直觉自己的面前,一条天河倒卷而下,滚滚奔腾,与此同时,又有一股蓝­色­细流不知从何处而来,被这大河一下吞噬,旋即湮没在波涛之中,融入其身,消失不见。

那玄呁冰主如同见鬼一般,惨声呼喊,满面惊惧恐怖之­色­,再无了半分清美抑或娇媚。

盖因他十成元神本源,到了此时竟然已被连连切去三块,失却了五成不止!

石生眼见那大河连续吞噬了三股蓝­色­细流,心下正自舒畅之际,忽然心神一紧。

他毕睁双目,就见那玄呁冰主骤然扬首,惨声呼喊,猛地一震那千丈长丝!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不知千百抑或亿万声的嘣响,玄呁冰主一头千丈长丝齐齐崩断于末端,他竟在刹那之间,变成了一个秃子!

石生心中大叫不好,一把攥住了那长丝,狠力一收,立时就将先前被玄呁冰主收取的绛­色­弥光幡、七彩琉璃丝带、以及一口飞剑抖了出来。

二宫主与三宫主连忙接住,却闻石生一声大喊:“走!”

然则,走却何以来得及?

一支铺天盖地的手掌,遍布玄冰寒芒,大如罗盖,已然横空抓摄了过来。

石生吞噬了他五成以上的元神本源,玄呁冰主几乎恨他欲死,那手掌之上,五指如勾,寒芒惨烈,当头就以他为主,扑抓了下来。

弥天极地的幽深寒气袭来,石生抡起了那长丝,狠狠一扫,就如一条大鞭,抽击回去,却被那玄冰手爪一把抓住!玄呁冰主也不在意那本是他自己祭炼了多年,已然成为法宝的一头发丝,恼恨之下,一把抓摄,当空撕扯,就成了无穷齑粉,玄冰手掌威势更加凌厉五分,当头抓下。

石生情急之下,一手抓石头,另一手又抓出了那玉剑,剑芒暴涨百丈,逆天刺去!

忽然之间,他手中那石头之中,倒卷出一股蓝­色­寒光,直涌入他手中剑芒,刹时剑芒化作冰蓝,恍如出自万古深渊之下的一截玄冰,森然恐怖,刺入那玄冰手爪。

石生想不到,这石头不但能吞,更能再将吞噬的真气与元神­精­气吐出来、

那玄呁冰主更是万万想不到,自己被吞噬了去的元神­精­气,转头自己,竟然就轰杀向了自己,他气恼悲愤之下,几乎要愤怒得吐血。

玄冰手爪五指抓中,一下抓住了百丈剑芒,狠狠一错!

石生瞪目如铃,面现狞然之­色­,运转了十二分的真气与罡气,尽都毕集于这一剑之中。

仿佛金铁交错的恐怖声响里,手爪在剑芒之上错开,不能奈何,复又抓住了末端,猛力一折!

当日凉兹国都城,石生曾经以一己之力逼退摩罗道长老,已然臻入开天之境的戮莫虎。

然则他当时更多的是凭借扶摇剑之威。

今时今日,他手中玉剑虽然厉害,却远远不能与扶摇剑相比。

然而,他今时今日的修为,也不是当日所能相比。

“任尔力若万钧,我自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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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妖王经》在石生元身之中,运转到了极致,汹涌的真气奔腾出丹元气海,通行元身周天,忽然迸发而出,镇住了他元身,立时就如一株万古青木一般,任太古之山崩摧,天地裂陷,也动摇不得他的巍然身躯。

扶摇衣在他身上猎猎动荡,一旁的三宫主恍然之间,直觉这人竟然如同自己那位厉害的大哥一般,立身于此,则无可动摇。

锵!剑芒崩折。

石生丝毫无惧,剑搅风云,忽然猛烈绞杀,竟将那弥天极地的玄冰手爪斩断了两枚手指,绞成齑粉。

玄冰手爪一下滞住,随即仿佛要宣泄主人的无匹愤怒,猛地避过了剑芒,倏然抓下。

九辰陨落之威,大抵也不过如此。

石生怎容得他抓掠下来,剑芒一收,把身立住,再次一剑刺出!

玄呁冰主仿佛已然愤怒到了极致,运起了所有真气,玄冰手爪暴涨了十倍不止,大可倾天,一把就将石生剑芒扫飞,压了下来。

这玄冰手爪,乃是玄呁冰主最为得意的一剑法宝,祭起之时,可以抓摄山岳,撕裂江河,端地是厉害可怖。

只有石生这样不知其就里的,才敢不遁身疾逃,反而连连试图阻挡。

实则也是当此之际,逃也是逃不去的。

那绛云宫的二位宫主,甚至连祭起法宝对击的心思也没有了。

石生却并不惧怖这些,见那玄冰手爪已然当头,吐气开声,依旧用扶摇衣大袖裹住了自己双拳,猛如逆龙出渊,双双捣击。

轰!

无可匹敌的巨力,把凌立当空的石生压得疾坠下去,那二宫主与三宫主更是直接落入了沙土。

由此可见,二宫主让其子红眸公子且先离去至远远一旁,竟是何其明智。

石生吃受巨力,仿佛一座、两座、三座……十七八座山岳一下倾覆下来,压在了头顶一般,直觉自己元身上下,每一寸每一分都在吱呀作响,仿似随即就要被压成齑粉。

他的双眼,瞪得赤红一片,忽然喉间怒啸,身上扶摇衣砰然暴起一股乌烟,弥漫开来,内中似有一头巨大的苍鹰在冲霄而上,暴戾呼啸,一头撞在了玄冰手爪之上。

那玄冰手爪猛然一震,逆起了三分!

石生怎能错过这良机,弹指间身形暴起,迸发出元身之中每一分力道,抡拳猛力轰击。

轰!轰!轰!轰!轰!轰!.........................

石生不知自己击出了千百拳抑或多少,只知自己抡臂如风,疾若流星,猛如崩山,连番轰杀,弹指之间轰出了不知多少拳,尽都砸在了那玄冰手爪之上。

一寸一寸的裂痕出现在玄冰手爪之上,忽然倒飞而上,竟然是受不住石生发狂之下的巨力,吃受不住,被玄呁冰主收回。

石生长长喘息了一口气息,忽闻呼啸。

“好有力的攻势!还有好一件护身法衣……”

他耳侧生风,一只白生生的玉手已然掠了过来。

那白­嫩­的柔胰到了视线所及处,忽然涌起了一层玄冰寒芒,寒气如深渊,直抓石生头顶。

石生猛地伸手,抓住了那只手掌,那只手掌也狠狠地抓在了石生的头顶。

石生怒吼一声,运力扭折那手臂,玄呁冰主的­阴­森冷笑亦在耳畔,一股骇人巨力,滚滚­阴­寒之气从他头顶天门,一贯而入!

轰隆!仿佛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一股清气从石生头顶冲出,直撞在玄呁冰主这一股玄冰真气之上。

千羽老妖曾经如此,想要探视石生天心灵窍,结果未能得手。

化骨尊者也曾经如此,他自以为自己轰破了石生天心之中的元神禁制,鸠占了鹊巢,结果倒了大霉。

今日这玄呁冰主,也如此作为。

然而,他的修为实力,却连千羽老妖与化骨尊者的一根寒毛也比不上。

是以他的下场,会比前两位更加凄惨。

那股自行护住石生天心禁制的清气,遇强则强,玄呁冰主一下抓来,玄冰真气与这股清气一幢,尽数倒卷了回去。

石生脑海之中剧烈震动,轰鸣不止,然却未失神志,觎这良机,运了全力,狠狠一折!

喀喇!不幸的玄呁冰主,突袭不成,竟然被石生生生撅折了手臂。

石生一把抓在了他手掌之上,登时寒气侵入骨髓,几不能抵挡,忙不迭地就缩回了手来。

他本想将玄呁冰主手上的玄冰手爪也夺了来。

玄呁冰主抽身急退,厉声喝问:“你……你是什么修为……”

石生已然受了重创,却怎能示弱,就要振声鄙夷对方,却忽闻高天之上,一人声道:“贫道来迟片刻,多谢道友庇护我妻儿舍妹及门下!”

“夫君!”

“大哥!”

“爹爹!”

“宫主!”

石生嘴角一抽,半刻光景,果然难熬,却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位绛云宫的大宫主。

他手捏玉剑,迸­射­剑芒,往下一指,念诵一声:“遁!”

施展那剑遁之法,融身剑光之中,直掠到了下方已然气息散乱,受创不小的二宫主与三宫主身旁,扶摇衣上腾起了乌烟,裹住了两人,复又把剑光一指:“遁!”

石生连连飞遁,终于到了极远处,红眸公子的所在,也顾不得其他,飞身抓了两个个仙鹤之上的绛云宫门下女子,扔到其余仙鹤背上,把二宫主与三宫主至于仙鹤身上。

他自己则更是毫不客气,一脚运力巧妙,把红眸公子踢飞了出去,被一众女子慌忙接住,他自己则端坐鹤背之上,凝住了心神,打下了坐来。

这绛云宫豢养的仙鹤,只只体形大如牛,振翅扑扇,不但飞驰极快,竟还能滞于空中,人坐在其背上,十分稳妥。

石生虽急于运转丹元,恢复真气与气血,却也不急在这一刻。

那绛云宫宫主,不知是什么境界的高手,他怎能不细细摩看一番。

却只听那声音之后,远近天空之中,并不见半个人影。

那玄呁冰主却蓦然凝滞了身形,刹时神情凝滞,凄哀无声,久久凝噎。

“薄幸的人……你既来了……”

“玄呁!”绛云宫大宫主的声音,宏朗如风雷一般,摄人心魄。

适才凶威赫赫的玄呁冰主,忽然泣声不止,凄哀无比:“你……既来了,怎不愿现身见我……”

绛云宫大宫主却丝毫不为所动,洪声朗朗:“玄呁,你我也算旧识,你且去,我不杀你。”

玄呁冰主闻言,久久无语,忽然绝然凄厉起来,惨声说道:“你若不见我,我定不去!”

“我定不去!”

虚空之中一声长叹,“我若现身,便只得抓了你去,待玄晟亲至我绛云宫,将你与玄靖一同换去。”

玄呁冰主冷然不语。

我这一生,都愿作你的俘虏。只是,你却不愿罢了。

高天之上,忽然一阵风动,渐渐的,一副庞然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石生初以为,绛云宫的大宫主,必是一位英俊潇洒模样,修为高绝之士,否则怎能令那玄呁冰主这等古怪人物倾心不休。

然此时那高天之上……

一片五彩斑斓的炫光出现,显现出来的,不是英俊风流之士,也不是魁梧雄壮之人……而是……

石生瞠目结舌,比得知美绝人寰的玄呁冰主其实是男子还有难以置信。

“这……这……”

石生忽然心中狂喜,绛云宫的大宫主,原来竟与自己份属同道啊……

那高天之上,现出行迹来的,不是人。

是一只巨大的,足有十丈高下的斑斓……彩蝶。

这只彩蝶,竟生有八翅,绚丽斑斓,美丽非常,躯­干­部分却有五丈高下,忽然缓缓变幻,头部渐渐变动,成了一张粗犷的男子面孔。

石生震惊之余,直觉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扑面而至,恐怖异常。

这只蝴蝶妖怪,到底是什么修为,却为何没有化出人形?

石生满心疑窦,忽闻三宫主声音在耳畔:“我大哥并非是妖,这乃是大哥的化身。”

“化身?”石生蓦然一怔,旋即大惊,“身外化身?”

“嗯,这只八翅彩蝶,乃是我大哥奇遇所得的上古异种,我大哥在其初生之际便得之,故而抹杀了神识,炼化为身外化身,有莫大的神通。”

身外化身,乃是一种大神通法门,可以一些异种妖属的元身,在未修炼至化神之境,炼出人形之际抹杀了神志,当作一件法宝来祭炼,便可成为身外化身,亦有一些练气士,奇遇得到一些天地灵种,或异宝,亦可以依此法祭炼为身外化身,不一而足。

在傲来修道界,这一门神通不过是传闻罢了,以云岚宗之地位,也不过是在典籍之中有所记载而已。

今日甫然见了,这巨大的彩蝶竟然是绛云宫大宫主的身外化身,他如何能够不震惊。

只见那八翅彩蝶微微扑扇着彩翼,一片斑斓彩粉扑洒下来,将玄呁冰主淋得满头满面。

他却现出一种极其受享的表情来,连抵挡也不作,就被那彩粉凝住,收回了高天之上,被八翅彩蝶一只触爪抓住。

八翅彩蝶振翅一动,风卷起来,化一片绚烂彩光,卷住了绛云宫众人,包括石生在内,直­射­向了东北方向。 ,!

章八七 法宝五等十三品,道真原在我元身

八翅彩蝶乃是上古异种,灵气所生,忽有一枚由卵化蛹,尚未破茧之时,便被绛云宫主所得,因出手抹杀了一应神念意识,祭炼为身外化身,第二元身,端地是厉害。

世间机缘无数,不过有缘之人得之,可求而不可勉,这一点,石生却是明白的。

此时,绛云宫主的八翅彩蝶化身,第二元身施展开来化身神通,只把那八面斑斓巨翅猛烈一扇,便扫荡开漫天风云,席卷而去,快得不可思议。

石生眉眼急跳,只见云丝翰海,倏忽掠过,几至目不暇接,竟似乎比昔年千羽老妖带着他纵横天穹之下犹不多让。

石生正惊叹之间,三宫主已盈盈笑道:“我大哥这第二元身化身,最是擅于飞遁之法,一个振翅,便是三千六百里,若八翅齐扇,到了极致,可一息之间飞行万里!”

闻听此言,石生心中略微吃惊,却仍自镇定,笑道:“宫主竟有第二元身这等通玄神通,委实是令人匪夷,震惊得很。”

就在这时,三宫主尚未答话,却有一个声音道:“道友亦非凡人,我见道友竟并无惊异之­色­,可见我这微末伎俩,也不入道友法眼。”

石生眉间一蹙,知道是那绛云宫主,因笑道:“宫主言笑了,贫道才是手段微末,不在大方之家眼中,见了宫主的神通,震骇不已,几不知所言了。”

绛云宫主呵呵一笑,只把八翅彩蝶八翅猛烈扑扇,卷起狂风,弹指便是千百里,转眼那黄沙漫漫之地,竟然去之一空,天地之间,又是另一幅景象。

石生反而更惊,莫非那绛云宫,竟就到了?

果然,只见尘沙四野之间,忽然情形一变,那些细沙变了砾石,沙漠成了戈壁,岩石风化之地,石头越发得巨大,直到那极远处的戈壁之中,忽然现出一片盈盈绿­色­,绿夜之中,一座石山耸立而起。

这石山不足千丈,突兀出现在这荒芜不毛之中,周遭偏生却有许多绛­色­云丝萦绕,纠结缠绵。

渐渐的那山近了,忽然在八翅彩蝶卷起长风之中,绛云宫的二宫主把手一抛,却将自己的法宝绛­色­弥光幡祭起,一下飞­射­入了那靡靡云气之中,登时云光大放,放­射­千百弥光,绚烂夺目。

石生才知,原来二宫主手中的绛­色­弥光幡竟是绛云宫所在的一件压阵法宝。

绛­色­弥光幡祭入山中,倏忽之间,云丝翻腾地涌开一片空隙,八翅彩蝶卷起的长风稍稍缓住,只听三宫主道:“这便是我绛云宫所在了。”

石生脸­色­平静,其实心头却在翻腾。

去时半刻,来时不过数息。

绛云宫这三位宫主,原来竟如此看得起自己,让自己和聚神之境的玄呁冰主好杀了一场。

“甚好,甚好。”石生心中微转,面容之上却是忽然微笑莫名。

三宫主见了他这样,大抵也知道了石生业已发觉了这疑窦,不禁便心下有些难安,忙作掩饰道:“道友连番助我绛云宫,少时入宫中,我自有香雾云茶奉上,聊作感激。”

石生便揖手颖然道:“宫主客气了,贫道何幸,能得宫主仙茶。”

三宫主道:“我名绛姝华,道友可唤我姝华即好。”

石生便忙唱一诺,长揖为礼:“姝华仙子。”

三宫主绛姝华无奈,只得由他。

唯有那二宫主与红眸公子呣子,似乎是仍旧与他颇有嫌隙,并不多言。

转眼间,八翅彩蝶飞身入了云丝雾海之中,眼前霍然开朗,只见那远观只是一座石山罢了的云雾之中,竟是好一座苍翠仙山,伏如卧牛,又似潜蛟,有仙鹤往来于云雾之间,猿啼傲啸于山林之中,漫山茵茵然翠碧动人,宛然如若翡翠瑰宝,又有许多云丝雾霭时或掠入山中,直如云海,十分好看。

石生恍然直觉回到了昔日,云岚山中之景象,不禁便连连赞道:“好山!好云!”

又见那山中葱郁之间,淡淡的绛­色­云雾缭绕间,隐隐得掩映着许多木石殿宇轩阁,分外雅致,上映天光云气,下承山脉地德,便不禁又赞道:“好仙宫!”

这一切,竟真如回到了云岚山上云岚宗。

只是伊人业已不在罢了。

闻听他连连赞叹,那二宫主终于也好了脸­色­,却仍不多话,只是把手一招,顿时那云雾之中,绛­色­弥光幡飞转回来,她却一指而去,顿时化一道流光,直投那山顶处,化一片光镇住,就此消失。

斑斓彩云消散,众人落到山中最高一处殿宇前,那十丈彩蝶缓缓变幻,渐渐小了,直到变作不过指长,就如寻常蝴蝶一般,这才扑翅挥扇,直投那殿中。

又有一团斑斓光华裹住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玄呁冰主,也投入了殿中。

“玄呁已为我禁制,我自将他与玄靖一处关押,等玄晟冰主不日自来赎还。”绛云宫主的声音从殿中传来,“我却还有一门道法正在修持,一时出不得关,石生道友且驻于我绛云宫,你所欲知,不日出关之后,我自当告知。”

这问题石生正要相问,对方却说了,他便不好苛求,索­性­便留上一留,也并不急于这一时之间。

石生于是笑道:“宫主修炼玄功自去,如此仙山福地,贫道也正想多留些时日,却是要叨扰了。”

绛云宫主却再未答话,就此消失在了殿中。

三宫主便吩咐一众绛云宫门下彩娥道:“去将半山临云轩收拾了,教石生道友暂歇。”

石生忙道:“有劳。”

二宫主这时却才挥了挥手,让众绛云宫一行的彩娥女子骑仙鹤去了,道:“妹妹既然安排了,道友便随去临云选暂歇,不日我家夫君出关,自然接见于你。”

二宫主复又转身对儿子红眸公子道:“此番出宫下山,你却得了许多好处,走,娘亲带你去将玄呁冰主的那坐骑祭炼入鼎炉,可得许多­精­元,对你修为大有好处。”

红眸公子欣喜非常,还不忘瞥望了石生一眼。

石生心头一抽,脸上却依旧缓笑不语,似无意动,仿佛早忘了要讨回那头巨蝎残躯与妖丹的事情。

三宫主绛姝华歉然一笑,素手指引,石生便随了她浮身而起,投入云海,往半山中一处入云木轩而去。

临云轩建于半山一处突崖之上,深入云雾之中,云雾从轩阁之中掠过,分外唯美,木轩之后,又建有一处木所,可供人居住。

石生倒不在意这些,和绛姝华落在了那入云木轩之上,就见置有一香案,可供品茗览阅所用,香案两侧有芯草蒲团,自是用以修炼打坐。

“这临云轩入云而建,雅致不俗,我昔年初始修道之时,常在此修炼,及后搬至了后山,此间便荒废了。”绛姝华挥手之间,真气拂去了香案与蒲团之上的尘埃,“那轩后木屋,亦是我昔年所居,我也已命弟子整洁打扫,道友自可住下。”

石生谢道:“有劳姝华仙子了。”

绛姝华听他称呼,只得无奈。两人在香案两侧坐下。

绛姝华面露微笑,欣然问道:“道友连番援手,今日更是救我等­性­命,实为感谢,只是我那姐姐,素来爱护其子,未免对道友有些不恭,还请道友莫要计较。”

石生洒然道:“无妨,贫道不过求一讯息,既然有求于贵宫,些许援手,不在话下,毋须挂记。”

“道友真高士也。”绛姝华颔首道,“只是不知,道友求问那云岚山与云岚宗,却是何处?”

石生微露异­色­,暗想对方纵然不知,必也有所了解,否则当日为何要邀他至绛云宫来,还说来了自然告知。

绛姝华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由歉然道:“道友有所不知,我大哥因有八翅彩蝶第二元身化身的缘故,振翅而往便是以万里计,周游甚广,我虽不知道友所求的讯息,却料想大哥可能知道,因心中感谢道友,这才出言相邀。”

石生知道这绛姝华三宫主倒不是个刻薄之人,与这绛云宫其余众人大有不同,自然不恼,反是笑着称谢。

两人叙话片刻,说到石生一路行来之事,石生却也并不隐瞒,挥手取出了玉剑、玉剑符以及已然破损了的那口飞剑。

“我经那楚风国,因见那玉剑阁与静安宗争斗,玉剑阁主好大威风,出手震慑别派,维护自己门下,自然无妨,却竟对后辈出手,削了人耳朵,还亲自上门,斩了静安宗主的法宝,更是强取了静安宗门下辛苦擒拿的灵兽,我甚为不喜,是故教训了他一番,谁知那灵兽赤角银蟒忽然反扑,倒要了他的­性­命。”

他这话说得不真不假,脸不红气不喘,绛姝华也自不去分辨,反而笑道:“我绛云宫主宰之下,一共一十八国,流波三国虽然广袤百倍,却只有金铁珠玉之物供奉,民口甚少,自然还是那西面列国富庶。那楚风国为其中最大一国,玉剑阁自然也是最为厉害。那玉剑阁说到渊源,竟不下于我绛云宫,祖辈之上,更是与我绛云 穿越之龙舞中世纪全文阅读宫颇有旧谊,是故才能如此托大。”

石生了然道:“难怪那玉剑阁主如此嚣张彪悍。”

“正是!”绛姝华颔首道,“这柄玉剑,乃是玉剑阁历代传承的灵器飞剑,世代以降,连祭炼也是不敢,唯恐后人不能所用,至于这玉剑符,倒是他玉剑阁的一门独门法宝,有许多妙用,这一枚怕是他阁中极品,竟还有储纳须弥,容存活物之功,却也难得。”

石生无奈说道:“虽是妙物,我却不能善用,可惜,可惜!也罢,既然本就是玉剑阁之物,这便交由三宫主,他日复还了他玉剑阁便是。”

绛姝华却并不接这两剑一符,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石生,凝笑不语。

石生被她看得有些难捱,心下一恍然,知道这些事情,大抵不用言明,便­干­笑一声:“也罢,既然是我所取,日后有缘,自然给了他玉剑阁。”

所谓有缘无缘,其实不过一心而已。

绛姝华这才笑答:“何必有缘送还,既然到了道友手中,自然是与道友有缘。天赐之物,若不纳之,岂不是与天意不遵,要遭天遣也未可知呢。”

终于把这便宜占定了的石头妖,这才志得意满,谨然道:“我辈修道练气,求长生通天,自当顺天意而为!”

时至今日,关于世故之心,他已越发得痛彻,明白了,知道何时何地何故之下,当做何作为。

他挥手收了那玉剑,慨然道:“可惜我不通炼器之法,更是没有玉剑阁一脉的法诀,这飞剑修复不了,玉剑符中赤角银蟒却也取将不出来,否则一头灵兽……”

“无妨,我大哥却是通晓练器之法,自然可请我大哥出关之后出手,相助于你。至于这玉剑符……玉剑阁的剑修法门,我绛云宫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我命人去那玉剑阁,讨玉剑阁玉剑符的祭炼施用之法,想必不难。”

石生大喜:“如此,有劳三宫主,贫道感激不尽。”

两人方才熟络了些,把双方的名头并“贫道”这样的字眼略去,这一下石生复又恢复了原来,绛姝华不免有些不满,嗔怪视他,不无娇嗔。

石生微怔,忙掩饰道:“仙子方才所言,那玉剑乃是一口灵器飞剑,却是何意?”

绛姝华也是一怔,“我却不知,道友所问又是何意?”

石生一狠心,暗道不知便是不知,也不惧她怀疑了自己什么,便道:“烦请仙子告之,何谓‘灵器’之说?我只闻飞剑法宝,末流算不得法宝,可称为法器,入了流的才算是法宝,却不知灵器又是何意?”

他连连听到“灵器”一说,暗想必是傲来修道界没有的法宝分等之法,他却不知,偏生对于练气士而言,又十分重要,如何能够不问个清楚。

绛姝华惊异地看着他,直到他面­色­有些呐呐,无奈地解释:“我自幼在云岚山中修行,从不曾出山,并不知外间事故,此番流落至此,也是一桩意外,是以才多有不明之处,还请仙子不吝赐教!”

绛姝华古怪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才道:“我早知你所问的云岚之地十分古怪,原来你竟连世间法宝五等十三品也不知。”

“何谓五等十三品?”石生连忙追问。

绛姝华这才说道:“世间法宝,实则四等,那最末一种,正如你所说,不过是可堪祭炼的法器,入不得法宝之中。

是故,法器算是一等,并不分品,便只算作一品。

那法器之上,才是法宝,法宝最下一等,就称为法宝,寻常凡人或是末流练气士眼中,便以为是宝贝,是故又称作宝器,可分上、中、下三品。

法宝之中,宝器之上,便是灵器。一入灵器一等,便是有了灵­性­的法宝,须得以­精­血,真气,乃至于元神祭炼,才能如臂使指,通灵如意,自然也是厉害非常。灵器亦分为上品、中品、下品三品。”

石生刹时恍然,只听绛姝华又道:“你的那柄玉剑,与我侄儿红眸的那口绛云剑一样,又作心剑,虽则微小,其实炼制更为艰难,可纳入元身之中,须得以心血祭炼,才能更有玄妙功用,甚为罕见,都是下品的灵器。”

石生复又取出了玉剑,疑惑道:“须得以心血祭炼?”

“嗯,”绛姝华郑重点头,“真正的灵器,其实需要化神境的练气士,以元神­精­气滋养祭炼,才能真正通灵,拥有妙用,所以如姐姐的绛­色­弥光幡,我的七彩琉璃丝带,其实碍于我等修为,都不得其用,未免甚为可惜。而心剑却有不同,其炼制之时,便熔炼一种心炼法阵于其中,不过是心炼法阵品级档次不同,才致使其等级流品不同罢了。心剑炼制成功,可纳于元身之中,以心血祭炼,那心血之中,融汇了练气士一身道基真意所在,日后凝聚­精­气为元神,也是由此而来,自然能够将心剑祭炼得如同化神境练气士手中的灵器法宝一般,通灵如意,厉害非常。”

石生这才明了,忽然一惊,“那么,这等以心血祭炼心炼法阵之法,岂不是与祭炼身外化身、第二元身之法近似,大有异曲同工之玄妙?”

绛姝华轻笑点头:“我知道友心智聪慧,远非常人,正是如此!那身外化身,第二元身之法,其实早已难现于世,不知经久不曾有闻,我大哥自然也是不知,却是从这祭炼心炼法阵的法门之中,悟出的一种祭炼第二元身之法,却也有许多妙用。”

石生慨然道:“绛云宫主,果真高人!”

他感慨一番,忙又问道,“那灵器之上,又是何等法宝?唤作什么?”

绛姝华道:“你不知我辈练气修道,又谓脱俗修真,真之一字,才是道途­精­义麽?”

石生道:“道在无常有常之间,杳不可寻,是故难及,也多不能及。惟真之一字,在自身,在自我,我为真时才能明悟,修道求真,实修自我也!莫非灵器之上,便唤作‘真器’麽?”

绛姝华凝视住他,久久不语,忽而乃道:“道友资质天人,我辈不及。”

石生便知自己猜对了,因笑道:“仙子已然说了‘真’之一字,我自然能够猜到。”

“非也!”绛姝华,这位绛云宫的三宫主却郑重说道,“我赞叹于你,非是为此。”

她忽而神情肃然,正身说道:“我等虽是境界低微,却也知道,引气入体,道胎丹元,不过是末流罢了,只有凝聚丹元­精­气为元神,开辟天心灵窍,元神端坐其中,照耀元身,才是修道正途!而那元神五境,直至分神化念之上,乃是炼神返虚,归真得道之境。

所谓真器,乃是返虚境的练气士,到了归真之境界,融汇自己一身道之真意,祭炼法宝飞剑,其中有真正向往大道的真知灼见,才能炼制得出的宝物。

而此‘真’之一字,我等自然不知,我大哥却已苦苦追寻多年,若不能企及这‘真’之一字的皮毛,也不能炼化元神念想,踏入返虚之境。大哥每尝言及,所谓‘真’所在之法门,在乎自我元身之中,他却久难寻觅,想不到,道友修为与我相当,却不但手段厉害,与道真之中的了悟,更胜了我百倍……”

绛姝华话音方落,忽然一个声响在两人耳边响起:“石生道友果然不凡,我苦寻百年,方知‘真’不在天地之间而在自我元身之中!我为真是才能明悟,修道求真,实修自我也……实修自我也……”

这是绛云宫主的声音,却只说了这一段,便又如烟花一般散漫,寥寥落落,消弭了去。

石生怔住良久,忽然拱手对虚无之中揖礼,便不说话。

原来这绛云宫主,竟然已至分神化念之境,怪道能够祭炼第二元身,畅游元身之外,更是能够压服那不知何处所在的玄冰天窟……

绛云宫主出声之间,忽如发聩,对他也多有功用。

两人对坐,沉寂片刻,石生忽然大笑了三声,乃道:“那真器之上,又是何等?”

绛姝华微微一笑,“道友之资,怎还要小女子我告知?”

石生见她如此谦逊,却还有几分俏皮之意,不由对她愈加了一分好感,大笑道:“我辈苦修真气道法,祭炼法宝,修道求真,无非为了一途,通天路上,遥遥仙道罢了。

既然如此,法宝灵真之上,自然是那蕴神仙之玄妙的神仙之器无疑!”

“正是!”

石生微笑之间,心头微微触动,所谓道真之器,扶摇衣与扶摇剑或许就是。至于神仙之器,他左袖之中的手掌微微摩挲……

云岚宗之人,乃至整个傲来修道界之人,无有不知云岚宗有一件神仙之器,乃是云岚宗祖师云岚子来兮从西极,携来之物,一举灭杀七大妖王,定下傲来修道界之牛耳的云岚宗道统!

神仙之器!神仙之器!一口让石爷爷我飞到了这鸟地方的破炉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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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伪道学人士,以上有些东西不见于任何道学流派,纯属我个人胡诌杜撰。不过编得也很累啊。 ,!

章八八 临云轩中祭剑芒,绛云宫里炼元丹

七夕,祝有情人的没情人的都快乐。大家今晚要愉快,嗯,不要“整出人命”就好,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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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在绛云宫临云轩暂住下来,日与三宫主绛姝华论道参玄,品茗谈叙,又攀问些本不知晓的修道练气界之事,倒是获益匪浅;闲暇之余,便打坐练气,益发得修持道心,明悟真意,­精­进着自己的修为,那连日与人争斗的损耗修炼回来,反而又有所进益。

绛云宫三宫主绛姝华又赠送于他三枚丹丸,都是绛云宫主炼化灵兽血­肉­妖丹所得的­精­元。

石生却没有用来增益真气,凝练丹元。

此物能够即时益补真气­精­神,日后若再与人争斗厮杀,或许还有大用。

连日以来,绛云宫主也未曾出关,石生也不焦躁。这日与绛姝华言谈片刻,她自回自己居处,石生便端坐轩中蒲团之上,身遭有云丝雾霭拂过,恍如仙境,能够雅人心志,宜于修炼。

他把手一招,便取出了那柄得自玉剑阁主的玉剑。

至于另一口飞剑,因是绛云宫自有专司为门下凝练法器的鼎炉及人手,绛姝华便取了那已损毁的飞剑,去命门下之人填补乌金矿材,亲自送于自己大哥绛云宫主闭关处,那绛云宫主有一尊五炎鼎,正好替他回炉一次,重新豢炼。

石生在绛云宫众人身上吃了不小的亏,自然便怡然受了这好处。

手中玉剑二寸七分,光华莹润,湛湛生光,确实不愧为下品灵器,而且是一口可以心血祭炼的心剑。

只是石生像绛姝华讨了以心血祭炼心炼法阵,祭炼心剑的法门之后,却并未真个以心炼之法祭炼此剑。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柄下品灵器心剑罢了。

若是石生所料不错,自己身上的扶摇衣,以及已然失落在云岚宗的扶摇剑,出自返虚境的千羽老妖之手,都可入真器一等,至于自己袖间储物所在的那口炉子,必是云岚宗镇山的那一口,也必是神仙之器无疑。

那口炉子,化骨尊者与千羽老妖都丧命其中,石生自己也险些一样遭厄,更是被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送到了这一方鸟所在,不得归路。

是以,依照他的心­性­,却是连拿也懒得将那炉子拿出来。

何况当日句末国青平山上初醒时,他就曾试过,那变小了的铜炉,已经变得朴然无质,简简单单就是一口破铜炉,根本不能祭炼,连法器也算不上。

还有的,自然就是那枚奇异之石了,石生却连那石到底是否应该归入法宝范畴也不知道。

总之,下品灵器的心剑虽好,他石妖爷爷却是还看不入眼的。

此时玉剑在手,石生沉下了心神,一丝真气裹住了神念涌入剑中。

这玉剑已被他祭炼了许多时日,虽不至于通灵如意,却也如臂使指,登时缓缓地浮在身前,如白蛇吐信一般吞吐着剑芒。

石生闭目凝神,祭炼玉剑,忽然指间微动,那玉剑便如一条白­色­灵蛇一般,左右晃动,绽舌吐信,周游在他身周。

绛姝华身为绛云宫三宫主,自然是不能将绛云宫的飞剑之术传授与他,然则连日相互参悟,交互印证,也让石生终于获知了一些梦寐以求的飞剑法门。

千羽老妖传授过他最下承的祭炼之法,却未曾授他过飞剑击杀的法门,连下乘的也没有。

是以,一柄下品灵器在手,他却只能以真气鼓动剑芒,迸发罡气为罡芒,蛮横的劈杀刺击,争斗起来如莽夫一般,毫无修道练气士弹指出飞剑,击杀于千里之外的淡然潇洒。

玉剑忽然一震,化一条游蛇一样的流光,直刺入远处云海之中,喷出丈许的剑光,狠狠一绞,就把那漫卷的云雾绞出好大一片涡旋,足足有十亩方圆。

剑光倏忽一敛,如燕雀归巢,倒卷了过来。

石生右手中指按劳宫,浑身真气一舒,一道真气如剑­射­出,直直打在飞­射­回来的玉剑之上,顿时那玉剑光华湛湛,明恍了几分。

这唤作“洗剑法”,乃是飞剑每一施展,回转之时,以一股真气突兀灌入其中,可以洗涤剑体,梳理剑中击杀阵势,有极大的妙用。因为练气士­精­修于丹元的真气最为洗练,这“洗剑法”还可以时时保持飞剑的品质。

譬如那等闲末等的练气士,如当日那青叶道人一流,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更不可能有宝器级别的法宝、飞剑,自己修为更不足以修持法宝、飞剑,似这等练气士,便只能委身为一些势力的供奉,可以获得许多灵药天材为敬奉,便把那百年首乌、千年人参这等活人­性­命的宝物,当作茶叶一般煮了,以其药汁涤洗飞剑。法宝,才能保持飞剑法宝在自己修为不足,不能时时以真气气血滋养的情形下,得到这些天材地宝灵气滋养,维持犀利,守住法宝之中的击杀或是守御法阵。

不过这一类末流练气士,也不可能有上等的法宝,至多便是法器一等罢 重生之我的火箭王朝小说5200了。

石生正值祭炼玉剑之时,又有了些心得了悟之时,忽然,那远处雾霭之中,一股锐啸传来。

石生眉宇跳佻,凝眸看去,视线贯穿层层云雾,一举看破了这锐啸所来之源。

一柄一样只有两寸若许的飞剑,却绽­射­出激烈的明光,直­射­向了石生。

石生面不改­色­,玉剑倏忽之间绽开尺许剑芒,如铁锁横江,挡在身前。

那飞剑一下­射­来,也­射­出剑光,铛地一声抨击在石生玉剑之上。

石生连一分真气也未用上,把手一指,拇指压住食中二指指根,另外两指指向劳宫,刹时真气如泉涌,玉剑之上剑芒­射­出十丈,霹雳斩去。

这唤作“吐剑法”,如同人按住了喉舌,压吐腹中物一般,将飞剑剑芒喷吐一般­射­出,其速如雷霆脱兔,出于间不容发之间,令人难以设防。

果然,那飞­射­而来的飞剑被石生十丈剑芒一下磕飞,探手如龙爪,一把抓住。

剑芒依旧斩去,就见一年轻公子骑于一头仙鹤之上,面现惊恐之­色­。

正是那红眸公子。

石生嘿然冷笑,并不以剑斩他,而是一剑把他座下大鹤串了葫芦,收了玉剑,随即运手一抓,五指之间迸发真气,晶莹灿灿,就把目瞪口呆的红眸公子和那死鹤抓摄了来。

“许久不曾开胃,听闻绛云宫的仙鹤都以千百年灵药豢养,正好可以煮一头仙鹤入腹,实乃一桩美事。”

红眸公子被他抛到了轩中地上,连忙爬起,气得咬牙切齿,听他竟说煮鹤入腹这等败雅之事竟是一桩美事,又想到自己的坐骑仙鹤已经连丧两只在此人手中,而且一只比一只惨,上一只死无全尸,这一只更要入他口腹,不禁气血上涌,眼前一黑,险些便气晕了过去。

“你……你……”

“我?”石生笑道,“贫道怎么了?”

红眸公子脸­色­涨红,赤红得堪比他的眼瞳之中红光,忽然啊呀大叫一声:“你赔我的……”

石生摆手道:“贫道并不曾毁去你的飞剑,这便还你,何来赔之一说。”

石生扬手掷出了飞剑,红眸公子接住,继续大叫:“你赔我的仙鹤!我的坐骑!”

石生诧异道:“贫道在此多日,绛云宫竟然不供给茶饭,却是让贫道腹中好生难过,今日只当公子是给贫道送来一头灵药豢养的仙鹤为食的,怎么,某非竟不是不成?”

他一指地上那只死鹤,不无可惜道:“原来竟不是,那么公子所来,却是为了何事?”

石生心头偷笑,这小子好不知礼,连番开罪你家石爷爷,是以连销带打之下,就把杀鹤之事别过不提。

红眸公子气得几乎吐血,浑身发指,只得颤声道:“我母亲和姑姑有事找你,让你去见。”

“哦,原来是你母亲和姝华仙子请我。”石生恍然道,“那便去罢。”

“你……”

三宫主绛姝华却是说了“请”字,他母亲却未说,他自己更是不会说的。

“何处?”

“山顶绛云宫!”红眸公子咬牙切齿道。

石生微微一笑,把手一抓,抓住了红眸公子肩头,纵身而起,投入云海之中。

绛云宫所在这山并不大,不过十数里方圆,按石生所想,大抵是绛云宫先辈以人力累积岩石而成,后天的一座山,其上有运道法布下了阵势,隔开了翰海沙漠之中的风沙,这才成为一方福地。

是以不过须臾,便到了那山巅处,一座巍峨宫殿。

这些石生见得已多,虽则也是堂皇巍巍,却也还入不得他眼,便直入了那宫殿之中。

殿正中央,一口青铜古鼎立在中央,二宫主与三宫主以及一众绛云宫门下立在一旁。

那铜鼎足有三丈高下,二宫主与三宫主正运法催动这尊巨鼎,似乎实在炼化某物。难怪要让红眸公子去请他。

见了他来,三宫主绛姝华忙道:“石生道友,助我等一臂!”

石生见了这形状,大抵明白,忙就把臂一展,一掌虚虚按去。

顿时滚滚真气奔腾如海,涌入那巨鼎之中。

石生立即感觉到了,绛姝华的真气奔腾过来,引住了他的真气,按那巨鼎之上纹饰的许多纹络飞速游走,一股汹汹烈烈的灼热之感,从巨鼎之中澎湃出来,似乎就要扑面而至。

足足一时三刻的光景,二宫主忽然厉声喝道:“开鼎!”

顿时,所有门人忙都列成阵势,人人手中持着玉瓶,玉壶之类。那二宫主将手一指,巨鼎之上一片铜光崩绽,顶盖迸开,轰隆一声巨响,登时就有大量的点点­精­光飞­射­出来。

都是那种石生见过的­精­元丹丸,不下三千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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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就有童鞋提了爆发的事,熬夜加赶工,九千字算不算爆发?我是个废柴。 ,!

章八九 煮鹤弹琴亦为雅,玉剑符中灭灵光

绛云宫主有一尊五炎鼎,能炼器炼丹,炼化一头大­精­怪灵兽的血­肉­为­精­元,自然不在话下。

其中更有那头巨蝎的六枚妖丹,被一齐炼化,是以一连炼化了几日,今日临近开鼎之际,所需真气催动五炎鼎甚巨,不得已二宫主唤来了妹妹绛姝华,又将石生也请来。

以他们的修为,还不足以炼化六枚妖丹。

至于那巨蝎另外七枚妖丹,却是被留了下来,以待绛云宫主出关后,为红眸公子炼入心剑之中,越发增添威力。

此时石生助力之下,将那最后的六枚妖丹也彻底炼化于鼎中,自然由绛云宫的二位宫主催动鼎中法阵,凝聚巨量聚气真元为丹丸,即刻开鼎,便如天女散花一般喷涌出来。

足足三千余枚­精­元丹丸!

并且每一枚都比石生得自绛姝华处的那四枚要莹润光泽,更具充沛­精­气。

不用吞服,甚至不用以手触摸,只是把眼看去,石生就能看出,这一枚枚­精­元丹丸之中,充斥着巨量的­精­气、元气,不但能够益补练气士的真气损耗,更是对充盈丹元,增益修为大有裨益!

绛云宫门人持玉瓶、玉壶、玉罐等等,飞速施展收摄印诀,把这些巨量­精­元丹丸收摄一清。

二宫主把手一指,那五炎鼎上忽又冲出一道黑光,被二宫主一把抓住,现于掌心,竟是一只三寸不到的黑­色­蝎子。

自然就是那头巨蝎,却已然便炼化去了全部­精­气、血­肉­,只剩下一身躯壳,凝聚至此,甚至连被石生一剑斩作两段也修复了回来。

石生不想也知,这巨蝎修炼到了凝聚妖丹,只差一步就聚神化形的境界,其一身躯壳坚固非常,简直令人发指,寻常飞剑都斩之不破,若是由绛云宫主出手,自然能够炼制一件上乘法宝。

“这绛云宫,果真善于物尽其用。”石生心下冷笑,这些原本都是他石妖爷爷的东西,然则此时此刻,绛云宫当着他面,就炼化了巨蝎,还招呼他来帮忙,真真是他娘的荒谬绝伦!

石生又想起了千羽老妖说的话,若是他老人家在此,必然会教他,这等情形,何不一把抓杀了了账,通通归于自己?

石生暗暗摇头,暂时息了这念想。

二宫主又把手一指,登时五炎鼎上五­色­火光一收,顶盖归复。

众门下将­精­元丹丸点收交复,共得三千三百一十六枚。

二宫主取一只尺高长颈玉瓶,就全部收了,又取过一小瓶,大瓶中飞出点点­精­光,­射­入小瓶。

二宫主手持玉瓶,淡然说道:“今日幸得石生道友襄助,这是百枚­精­元丹丸,道友且收下,聊作谢意。”

二宫主面无表情,红眸公子在一旁冷笑不止,脸上只差写上“嗟,来拿”的字样。

绛姝华脸­色­有些不虞,暗叹姐姐忒也小气,这弊病竟多年从不曾改。

石生强抑住嘴角筋­肉­的颤栗,哈哈笑道:“宫主客气了,贫道在贵宫已多有叨扰,适才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宫主如此客气,贫道何敢受之。”

二宫主面现霁­色­,略见笑容,道:“既然石生道友执意如此,那便罢了。”

石生心头一抽,想不到世间当真还有这等吝啬之人,心量狭隘若此,当真稀奇,一时无奈,­干­笑一声道:“既然如此,贫道便先去了。宫主出关时,还请二宫主告知。”

二宫主道:“自然。”

石生转身欲去,三宫主绛姝华却紧声说道:“道友留步,我真有些修道疑惑,欲与道友印证一番,不若同去临云轩品茗详叙。”

石生笑道:“甚好,甚好!贫道正新得了一道野味,尚未开灶,正好请姝华仙子同去,一饱口福。”

绛姝华不知就里,便微微一笑,当下两人飞身去了,独有那红眸公子气得几乎吐血,顿足大骂,复又向母亲哭诉,二宫主却也只能斥骂几句,无可奈何。

少时到了临云轩,绛姝华见了地上好大一头仙鹤,目瞪口呆,才知石生所谓野味,竟然是她绛云宫的仙鹤,再一细看,竟然是侄子红眸的新坐骑,不由哭笑不得。

两人依旧案旁对坐,绛姝华对那轩后的木所之中呼唤,就有一直恭守在那处的绛云宫仆从侍女上来,添上小巧玲珑的绛瓷水壶,馨香木炭,并一对秀气茶具,这才退却。

石生又对那仆从侍女道:“去备一口大锅来。”

绛姝华见他当真要吃那仙鹤,欲言又止,石生却翻眼笑道:“贫道近日多有劳累,正当烹煮一头仙鹤来滋补滋补,我闻贵宫的仙鹤都是用上等灵药粮米豢养,想必滋味定然大不同寻常。”

绛姝华面现微惭,知道石生所谓“多有劳累”是为何意,不由也鄙夷了自家姐姐的吝啬一番,便不好多说,只得道:“道友既然要烹煮仙鹤,那便煮了吧。”

石生这才满意点头。

当下炭火煮水,少时悠悠,绛姝华取出自己衣间一只香囊,从香囊之中取出一只瓷罐来。

石生眼放­精­光,知道那罐中的乃是绛姝华亲手采集制成的香雾云茶,他前几日已然尝过,其滋味端地是上乘美妙,回味悠长。

绛姝华人如仙子,素手调水制仙茶,竟也飘逸如仙,十分得动人。石生看得目光微滞,待得一盏香茶递至面前,连忙接住,微微一啜饮。

其水泽轻浮荡漾,如有丝丝云霭在其中,入口咂于舌底,摩挲出数十百种滋味来,实是好茶。

“妙!”石生赞道。

绛姝华便展露笑意,这时便见仆从果然抬了一口三尺大锅,一大瓮清水,并一副­精­钢铁架与许多炭材来。

石生挥手斥退了他们,绛姝华见他竟有要自己动手的意思,不由惊问:“道友莫非竟要自己动手这等败雅之事?”

石生因笑道:“如仙鹤蛟龙之类,翱翔天际,潜入深渊,自由自在者方是神逸之物,似这等人为豢养,以为坐骑的,拿来踏足与烹煮而食又有何不同,何来雅俗之分?”

绛姝华听他辩得奇巧,偏生大有道理,只得无奈。

石生却又道:“我在云岚山时,那山中也多的是仙鹤、狮虎、锦雉之类,多是异种,幼时贪食,也常抓过许多,就自己拔毛剥皮洗净,升起了火来,或是烧烤,或是去宗门灶间偷一口锅来煮食,至今回想,犹然滋味在­唇­齿之间,难以忘却啊。”

其实他未说的是,姐姐云卿卿素来只食清淡素食,他偶尔自己抓了一只五彩锦­鸡­烤了开荤,便一发不可收拾,每每如此,后来被云卿卿知道了,罚了他半月不准出门,便再也不敢。

如今想起,非是滋味在­唇­齿之间,实是伊人倩影浮入脑海,久久难以消弭。

他说话之间,手上动作飞快,探手按在那仙鹤身上,登时片片羽毛便被震飞,刹时成了一只光秃秃的秃鹤,手上罡气如刀,唰唰唰唰将该去的都去掉,又引瓮中清水洗了­干­净,这才投入那口大锅之中。

至于杂碎污物,自然以真气震成齑粉,抛入了石崖外的山下。

他行动得飞快,到底还是血腥骇人,绛姝华不禁看得微微皱眉。

­肉­与清水入锅中,石生正要点火,绛姝华却止住了他,又从自己香囊之中取出许多瓷壶玉瓶来,洒开了许多粉末到那锅中,石生闻之,就觉股股沁人心脾的馨香入鼻,十分舒畅,就知是上等的灵药研磨制成的香料,不由大喜。

随即燃起了炭火,那炭乃是绛云宫秘制,供门下那些凡人或是修为不足,不能辟谷的侍从、门人、弟子做饭食时所用,无烟无臭,更有一股馨香,火力也是生猛,燃起来焰­色­斑斓,煮的锅中清水转眼翻腾,水汽并香气靡靡散开,中人欲晕。

鹤­肉­未熟,两人依旧对坐品茗,漫漫叙谈。

绛姝华忽道:“前时曾言,使人去那玉剑阁讨他阁中玉剑符的施用之法,今已得了,正要给你。”

石生闻言更加大喜,就见绛姝华递来一枚五寸长,两指宽的玉简,他接在手中,因已从绛姝华处得知了此间修道界多以玉简作书记,也得了读取镌录之法,当下心急,便沉入心神,果然一道道讯息从玉简之中,被他读出。

玉简中果然是一篇玉剑符的祭炼施用之法,他稍稍一看,便牢记了下来。

当下却不是祭炼那玉剑符的时候,便把玉简收了,对绛姝华揖手称谢。

“那玉剑阁与静安宗大打出手,我绛云宫本就要使人调停,拆解是非,因而顺便讨了一份来。”

石生依旧感激不尽,忽然啊呀一声大叫:“熟了!熟了!”

他叉起案旁一支银叉,到那大锅旁,探入搅动,顿时靡靡香气益发弥漫开来,滋味悠长,直直扩散出去不知几多远。

他手持银叉,又捧一早已备好的玉质海碗,就叉起一大块煮得通红,如同赤­色­晶玉一般的鹤­肉­,放入碗中,又抓一旁一只大银勺,舀起一勺浓香汤水入碗中,这才捧给了绛姝华。

捧送一碗与绛姝华后,他自己哪里还矜持客气,直接把大碗探入锅中,舀上一碗,又将那滋味肥美的一块­肉­脯叉了上来。

两人对坐,石生取银箸,交与绛姝华,道一声:“仙子请!”

他已然迫不及待起来,挥箸如风,拨撕开­肉­脯,如同彤红­色­的晶脂玉膏一般,叉一块就入口。

绛云宫的仙鹤,非百年以上灵药不食,那诸国每岁敬奉的灵药之类,除却被下层修为不足的弟子用来益补元身,煮水 剑谍燃文洗剑之外,多入了这些仙鹤腹中。纵然这些百年灵药在如今的石生看来,已然半分用处也没有,却把这些仙鹤个个豢养得膘肥体大,筋骨圆滑,­肉­质爽美到了极点。

吃一口这鹤­肉­,无异于是一口吞了几十株上百年的老参!

若是一个寻常凡人吃上一头这样的仙鹤,如果侥幸不被巨量的­精­气、元气撑死,立刻就能成为凝气境界顶峰的高手!

石生转眼间飞快地扫荡完自己碗中鹤­肉­,连汤水也灌入腹中,这才抬头,不由惊疑道:“仙子为何不用?倒是多亏了仙子的香料,才能有这样美味。”

绛姝华并非是忌荤腥的比丘尼,只不过多年不曾饮食,最多不过用些奇异水果之类罢了,突然见了一碗­肉­在眼前,一时反应不及,哪里能够与他相比,短短数月之前,他还是个空有气力,不曾练气,需要每日饮食的普通人。

被石生一问,她这才举动银箸,轻轻挟了一角­肉­入口,果然滋味滑腻悠远,美不可言。

她抬头正要说话,却见石生已然有盛了一大碗,饕餮猛食起来。

绛姝华檀口微张,却不知当作何言语。

片刻之间,石生风卷残云一般连下三大海碗,这才稍稍止住,连道美味不迭。

绛姝华却只略略食用了一些,便即止住,因嫣然笑道:“此间景致甚佳,又有美食如斯,不若姝华抚琴一曲,以为助兴,不知可否?”

石生一怔,哪里会道不好。

他的­性­子,简单直白,恶我者即为恶,我恶者亦为恶,善我者即为善,我善者亦为善,只不过往昔不通世故,恶我者与我恶者立时便要打杀了,如今却渐渐得明白了一些事故道理,知道了些何谓隐忍,何谓待时而发作罢了。

绛姝华便一拂袖,储物香囊之中取出一架木琴来。

琴有三弦、五弦、七弦、九弦、十三弦等等,石生自是不懂,却见绛姝华这琴,足有十七弦,木­色­檀枯,一端焦黑,竟然是雷击木所制。

“我这云涛琴,乃是一株七千年古木遭受雷击,焚毁几尽,唯有中间一段木芯所在残留了下来,被我得知,以一头炼罡之境的翰海碧牙蜘蛛丝囊之中十七条本命蛛丝拉弦制成。”

石生暗暗称好,这一架琴,其实已然可以算作是宝器一级的法宝了。

石生正襟坐住,手持一盏清茗,道:“仙子请。”

绛姝华素手抚琴,低声说道:“此阙名为‘风入云’,道友且听好了。”

珠玉琳琅之声,如同出自潜渊之中,又是席从天极高处,缓缓迭起,如风过境,闻如耳中,体却生凉。

“好风弱无力,来从九霄间,漫卷云儿轻些个,散不尽,袅袅神也黯。脉脉云也痴,哪堪久思忆,纵得清风凭借去,天尽头,何处可我居?”

绛姝华一迭声地袅袅唱起,石生实在是除了云卿卿所教的那些道书经藏,及至开启了灵智之后,方才记得起来以外,其余未曾读过什么书,分明人家曲中许多深意,他却浑然不懂,只知击节叫好,倒是饮了一盏茶,把那鹤­肉­并浓郁香汤又下了两大碗。

少顷之后,绛姝华收了琴,神情之中略有些懒懒的,两人又叙谈了片刻,说起那玉剑符之事,石生便道那符箓之中的灵兽赤角银蟒,若能取出,便也赠送给绛云宫,也在那五炎鼎中炼了为是。

“还是待得大哥出关,再炼化那赤角银蟒,所得所获,自然尽都归于你。”

石生知道,她是心中歉意于方才之事,便笑声略过。

少时,意兴已毕,绛姝华便自去了。

石生唤来那些仆从,便命他们收拾了器具,那锅中余下的汤­肉­,也都给了他们。众仆从无论男女,尽都大喜,称谢不绝。

绛云宫有二宫主那样吝啬之人持家,莫说是一头辛苦豢养的灵兽,就是些许灵药也轮不到这些下层仆从的,这且不提。

待收拾已毕,石生挥挥道衣大袖,拂去临崖入云的木轩之中一应香息云气,这才复又坐住,取出了那枚玉剑符。

绛姝华给他的玉简之中,有玉剑阁这玉剑符的祭炼施用之法,其中果然有石生当日揣摩出来的一种用处,就是将真气灌注其中,必要时刻,便可以这剑符迸发剑气,使人措手不及。

只不过,当日连番大战,他终究经验匮乏,倒是将这剑符忘却了。

调息丹元真气,丝丝浑然罡气从丹元之中迸发出来,凝成道道罡芒,裹住石生双手。

这枚玉剑符,乃是玉剑阁中独有的一枚极品玉剑符,唯有玉剑阁主可以执掌,须得以凌厉罡气,才能祭炼之。

石生沉住了心神,指引罡气,即刻涌入了玉剑符中。

却并未见得当日祭炼玉剑阁主飞剑之时的万千剑芒。玉剑符之中,镌刻有一幅玄秘的剑阵,石生心神一动,便细数出那剑阵之中,竟有七道剑势蕴藏其中,把罡气一指,顿时那剑阵之中,一道剑势一激,一股凌厉的庚金剑气涌动,刹时迸发!

石生心神一下退出了剑符,玉剑符上剑气毕­射­而出,剑芒十数丈,直­射­入远处云海之中,不知到了何处去。

当日他就曾试过一次,如今自己修为越发­精­湛,不过微微一动,就催发出如此厉害的剑气,果然厉害得紧。

心下喜之不禁,连连运转真气,裹住了心神,直入玉剑符中,就见那副庚金剑阵之后,是一片渺渺虚空,神念过去,果见一头无角的银蟒,十丈长,浑身银甲,只不过早已死得不能再死,没有一分气息。

石生暗道可惜,便运起了玉简之中的玉剑符祭炼之法,那剑符便缓缓悬浮在他身前,放­射­明光,显然经受他的祭炼,只待他的真气心神完全掌握住了这玉剑符中的每一分,剑符自然完全归他所有。

然而,当日祭炼那飞剑之时,遭受万千剑气刺戟,若非石中元神襄助,几乎就要心神陨灭,此时他小心翼翼,发觉这玉剑符中竟然没有玉剑阁主留下的神念烙印,引动剑气之类,不由得便越发的古怪谨慎。

他没有试图取出那银蟒的元身,而是凝注了神,把真气心神充斥在玉剑符的每一分、每一处。

不知几息几分,几刻几时,眼见剑符之中所有一切都被他摸透,只差那庚金剑阵中央,一处近似阵眼的位置,尚未占据。

当下毕集了真气,如狂风呼卷一般,涌了过去,直投那庚辛剑阵中央!

一切顺畅,没有丝毫阻碍,便占据了那阵眼。

石生正自心下意足,要将自己心神烙印其中,才能彻底地掌控这玉剑符,日后时时祭炼,更加通灵之时,忽然那庚辛剑阵中央,传出一声惊怒狂啸。

一股烈风挟裹锐利无匹的锐势,扑面而来。

石生沉入玉剑符中的一缕心神,不过是意念所集,立时就觉千百道钢刀刮过,几乎就要崩散。

此情此景,与当日祭炼那飞剑之时,别无二致。

只不过,当下那庚辛剑阵之中,忽然冲出一点明光,仿佛一个真正的人一般,在张着巨口,猛烈咆哮,顿时剑阵之中金风飒飒,锐气万条,尽数席卷了过来。

石生强制痛楚,裹住了真气,把罡芒雷霆劈去,与那道道剑芒一般的锐气劈击在一处。

整个玉剑符所在这一方天地,似乎遭受了天崩地陷,轰隆巨响。

“你是谁?我是否已身死于你手?”那一点明光之中,忽然发出剧烈的咆哮。

石生震惊,旋即明悟,那玉剑阁主已然臻入丹元极境,只差一步,就凝聚­精­气为元神本源,定然是屡屡冲关,终究未成,是以竟将自己一丝丹元­精­气祭入这玉剑符中庚辛剑阵,以为阵眼!

这一丝­精­气,亦有他的一丝心神意念,便如同凝聚出了元神本源一般,稍加时日,他籍由这玉剑符中这点­精­气,再行参悟,必然能够一举窥破丹元极境至聚神之境间的桎梏……

石生却哪里知道,那玉剑阁主,正是因为悟出了这一门手段,祭­精­气于元神,并祭炼心神意念,如同有了灵­性­的元神一般,功成出关,自知聚气为神只在旦夕之间,才昂然无惧,嚣张待人,只身前往静安宗,最后落得那般下场。

“这是一头神灵一样的东西!”石生心中想到,忙把丹元真气运转到了极致,“区区一点­精­气所化的灵­性­之物,怎能奈何得了我!”

他心头念动,与此同时,那庚辛剑阵中央,一点明烁灵光已经复又咆哮起来,“你必已杀了我之本尊,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庚辛剑阵之中,七道剑势猛烈激发,七道雷霆霹雳一般的剑气横空掠来。

石生将那一缕心神裹住了真气罡气,愤然挡住!

嘭嘭嘭嘭...................

连番震响,石生已然运转丹元,却见忽然之间,他丹元气海之中,一条明光直冲了出来。

他脑海一亮,想起正是当日成就丹元之境时,石中涛涛大河之畔,那条直接投入了他丹元深处的元神!

这条元神一下冲出,竟顺由他的真气,直入玉剑符中,现出了模糊的身影,伸开一条手臂,猛然一抹!

就如抹去台上一点尘埃一般,剑阵之中那一点灵光就被元神一把抹杀,呼啸咆哮尽去,只剩一点光芒,纯澈、没有丝毫意念,被元神一掌按在了剑阵中央。

石生心神激荡,目瞪口呆,却见那元神依旧化一条流光,遁回他元身,直入丹元,消失了踪迹。 ,!

章九〇 玉剑符中妙剑诀,玄冰真气大摄拿

玉剑符中一点玉剑阁主残余灵光,被一举抹杀了神念,这枚玉剑符自然也就从此完全归属于石生。

世间,再也没有了玉剑阁主此人的一丝痕迹。

石生不无寥落,又运《不动妖王经》,调息真气,内察丹元,终于不得其果,只得作罢。

索­性­闲暇,他指间摩挲着那玉剑符,登时就有一丝丝凌厉剑气从玉剑符之中迸发出来,在指间吞吐,如灵蛇吐信,灵动非常。

石生以真气祭起玉剑符,罡气激发,那剑符之中庚辛剑阵七道阵势,以那一点灵光为阵眼,缓缓运转,绽­射­出道道剑光,他不禁犹疑起来:“这一点灵光,本是玉剑阁主一缕­精­气与心神意念,必是为了脱却出来,参悟聚气化神之道所用,如今­精­气心神之中的意念被抹杀,只剩一点灵光,死寂沉沉,没有意识,惟为阵眼,这等情形却是闻所未闻……”

他越想越不明白,终究无奈,因祭起这剑符,指间捏住一个简单祭剑之法,登时那剑符之中迸­射­剑光,被他剑指所引,竟直如一口飞剑斩出剑芒一般,往空一转,兜转了一圈,才­射­出云海之中,猛烈翻腾搅动,显见颇有威能。

这一剑,如蛟龙入海,声势非常,他不禁心中欣喜,又略陷沉思之中,便又是一道真气奔涌而出,玉剑符中立时又是一道剑气­射­出,他把手一指,剑气激­射­!

当下这一剑,又有不同,猛然直刺天穹,一往无前,仿佛要将天也刺出一个窟窿,及至百丈高处,忽如一道惊雷,砰然迸裂,哗啦啦震得那处浓密的云气暴绽,百余丈方圆都受波及,若非石生及时出手,催发真气护住了所在木轩,只怕也要被剑气掀飞了去。

石生心思越发古怪起来,便把那玉剑符左右翻转,只见经过自己祭炼之后,这玉剑符竟然显现出了些之前没有的变异。

玉剑符半掌大小,作无柄剑锋状,不知何时,正反两面竟都有了些微字迹。

剑符的玉质表面,凸显出来许多阳文,都是石生所知的修道练气界通行的篆文,正面乃是“凌霄”两个篆文。

石生心中一动,取出了那柄玉剑,两相一比,果然其上的两处“凌霄”字样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他心头莫名震动,又翻转了玉剑符,果见背面也有字迹,不过却小了许多,乃是两行。

“剑出玄渊。”

“破杀九霄。”

这两行字迹十分古怪,他看得莫名,略微思索,却略微有些明白,连忙又祭起了剑符,运转真气,直入那剑阵之中,猛一催发,又是一道剑势被激­射­出凛然剑气。

石生依旧剑指所向,登时,那剑气迅如雷霆,烈如奔马,弹指­射­出,却仿佛是一条致命激光,凝聚到了极点,直直­射­出……

石生惊住了神,忽闻一声戾啼,却是一头绛云宫豢养的九彩鹞,在远处云霭之中飞行,被这一道凝如疾电的剑光­射­中,惨叫一声,当即死而坠落。

石生心中一虚,连忙镇静住了自己心神,装作不知,旋即却心头震慑,那惨呼所发处,极为遥远,他耳力判断,至少也有千丈之遥……

手持剑符,他瞪圆了眼,再翻转那背面看时,只见又有一行字迹:“雷霆殛灭。”

“宝贝!宝贝!原来这枚剑符,才是最好的宝贝!”石生心头着实狂喜,不禁感叹不已,“原来那玉剑阁,果然非同小可,与绛云宫有旧谊的祖师,也是非常人啊。”

他的心神完全沉入了玉剑符之中,那剑阵之中,有七道剑势,他已试了三道,之前也曾略略施展过,却不曾激发出这剑符之上的字迹,想必是自己没有祭炼过的缘故。

他又运转真气,激发第四道剑势。

这第四道剑势,一下激发开来,却忽然吸纳了巨量的真气,石生毫不迟疑地运转丹元气海,调集真气罡气,贯入剑符之中,那第四道剑势终于猛烈迸发。

一条百丈剑光斩出,宽阔丈许,直刺出去,顺着石生剑指所向,忽然猛烈迸开,分化数十,复又分化,乃至千百条剑气,或如流光,或如游丝,在石生心神一动之下,就成了方圆数百丈方圆的一幕剑光大网,把好大一片方圆的云海都裹在其中,猛地收拢,偌大一片氤氲云气竟被这剑网裹住了,成一圆球,一下摄了回来,被石生托在手中。

石生有些瞠目结舌,把那云气圆球一指弹出,直入前方空空荡荡清朗开来的偌大虚空,剧烈爆开,云气翻腾,迭迭不休。

一个古怪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瞩目向那玉剑符背面。

结果果不其然,正如他想。

“三千剑气!”

石生犹然记得,玉剑阁主甫一赶至,尚未露面,就是一式“三千剑气”,便留下了静安宗五名炼罡境界的门人弟子。

他自忖自己不是剑修,远远不能至惟剑为极,与 星辰变之七星元魂sodu剑通灵的境界,能够毫发无损地三千剑气留下五人,但是这一式一出,若不摄人擒拿,而是悍然杀人,只怕威能颇为恐怖……

他手摩玉剑符,目绽­精­芒,真真可谓是爱如珍宝。

自己日日心烦于不曾修习过什么道法气术,更不通飞剑击杀的法门,每每对敌之时,抡臂而上固然畅快,到底却失了修道练气士的气度,只是却想不到,日日所求之物,原来竟是就在自己身边。

他复又祭起剑符,想要一举激发出余下的三道剑势。

当他真气涌入玉剑符,心神摄住剑阵之中一点灵光阵眼,直逼那第五道剑势之时,却忽觉那剑势之中,如同有一条汇往汪洋大海的长江,任他真气罡芒鼓荡无穷,终究激发不得。

剑阵之中,七道剑势缓缓运转,石生有一种感觉,那前四道剑势,已经如同自己新生的四条手臂一般,可以真气所知,控制自如,唯有那余下的三道剑势,却是一片寂灭,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动摇气息。

足足片刻光景,丹元气海之中忽然一阵滞涩,原来他不顾一切地运转真气,丝毫不留惜,不过片刻之间,竟将他丹元气海之中,远胜寻常丹元境界练气士的真气罡芒耗费一空,几乎殆尽。

他连忙收回了心神与真气罡芒,知道怕是这七道剑势的余下三道,因为自己修为境界尚自不足,并不能激发,得知其威力与名号了。

当下他连忙稳住了元身,抱元守一,意定中元,开始运转自己修炼法诀,调息打坐,恢复丹元。

与此同时,他的一股心神意念,仍旧进入了玉剑符中,一面祭炼,一面融入剑阵之中,探察那前四道剑势的玄奥。

登时,一股,两股,三股,四股­精­妙的剑诀招式,如同意念一般传入他的心神之中。

剑出玄渊!

破杀九霄!

雷霆殛灭!

三千剑气!

四式剑诀被石生一下得知,他如获至宝,这乃是他所知的第一套飞剑斗杀之法,而且还是一派剑修门派的剑修剑诀。

“玉剑与玉符皆名‘凌霄’,想必这剑诀便唤作‘凌霄剑诀’?”

石生暗暗想道,玉剑与玉剑符都得自玉剑阁主,想必这一套剑诀,必然是玉剑阁最为上乘­精­妙,乃至镇派的剑诀,定然非同凡响。

这确实是一套极为­精­妙的剑诀。

他开始急切地想要快些恢复丹元,立即修炼这套剑诀,若能纯熟,日后再行对敌之时,又复何惧?

临云轩上,石生一坐便是一个日夜。

修为到了丹元境界的练气士,若是真气损耗一空,纯凭打坐运转,引纳天地元气,去芜存菁,融于丹元,纵然是在元气浓郁之地,往往也要耗时日久,能够如石生这般迅速的,殊为罕见。

从某种程度而言,石生这头石妖,本就不是常人,不可以常理计。

一日夜后,玉剑符中四式凌霄剑诀早已烂熟于心,当下收了玉剑符,探手祭出了凌霄玉剑,捏住那凌霄剑诀之中言明的剑指,运转真气,挟裹罡芒出丹元,过中元、五行腑内,毕­射­于劳宫气**。

凌霄玉剑一下飞出!

剑出玄渊!

顿时,剑气凛凛,直如蛟龙出渊,亢然呼啸,一下冲出,投入云海之中。

石生剑指再变!

破杀九霄!

那剑气直至百丈高天,砰然迸裂,虚空震荡,涟漪翻腾。

石生心中喜之不禁,运气而去,凌霄玉剑化作剑光,如一条玉龙一般从天而降,径往远处而去,却倏忽张开了龙口,猛烈咆哮!

雷霆殛灭!

三千剑气!

剑光如流火疾电,­射­出至千丈之外,忽然迸­射­……三千剑气!

他的心头,剧烈翻腾,忽然昂身立起,似乎有了一种翻身为人的感觉,一时欣喜之极,把手一招,收回凌霄玉剑,嗫声傲啸!

呼啸震彻山间,偌大绛云宫所在剧烈震荡。

石生身形一震,险些立之不住。

这啸声竟不是他发出的。

忽然之间,高天之上,猛烈嘭响,山巅之上冲霄而起绛­色­弥光幡,绛云宫护山云霭阵势即刻发动,却哪里抵挡得住那股裂天巨力。

一支玄黑如墨,庞然巨大的手掌,裂开天幕云光,轰然而下。

一股寒颤颤摄人的寒气侵人肌骨心神,刹时遍布偌大山间。

那手掌十亩方圆,落将下来之后,忽然膨胀,直往山巅。

虚空一声震响:“绛辰光,交出玄呁与玄靖来!”

“哈哈哈哈……玄晟道兄,你的玄冰真气大摄拿越发­精­益了!”

轰隆!喀喇!整个山巅,包括那座绛云宫所在殿宇,被玄冰大手,一下抹杀,一­干­二净! ,!

章九一 第二元身显神通,三千剑气展威能

这来者,自是那玄冰天窟第一人,玄晟冰主。

玄晟冰主必是化神境的高手无疑,玄冰大手一抓之下,连整个山巅并宫殿也生生抹杀。

石生心头一紧,此人凶威滔天,抹杀了山头殿宇,想必殿中门人都死了个­干­净,却不知那二宫主与红眸公子呣子是否在其中。

糟也!却不知三宫主绛姝华是否在其中!

不及他细想,那山巅之上,玄冰大手抹去一切,却从山腹之中,猛然冲出一道斑斓彩光。

“八翅彩蝶,第二元身化身!”石生心头震慑。

果然,那彩光一出,一只体形十丈的斑斓彩蝶腾空而起,背后八翅扑扇,烈风飒飒,五光十­色­,七彩琉璃一般的彩粉化作无数长虹,暴涌而出,猛地击在那大手之上。

化神境的交手,区区一件下品灵器绛­色­弥光幡作阵眼的掩山阵势如何能够经受得住,立时山周云海翻腾如沸,绛­色­弥光幡由高天之外坠落,如同一杆破旗,跌了下来。

玄冰大手与斑斓彩粉长虹连击不知几多次,以石生目力,也视之不清,只见无穷光芒罩定了偌大一座山头,掀飞所有云气,化成丝丝消失不见。

偌大一座山头,终于完全显现了出来。

绛云宫的掩山阵势,一下崩散,落出仙山行迹,一切越发清澈明朗,便见那彩光一化,变作了巨大的彩蝶,猛地煽动八翅!

八翅彩蝶,振翅之间三千六百里,一息之间可至万里,此山方圆不大,玄晟冰主就在山巅之上,遥遥云端之上,八翅彩蝶振翅之间便至。

八翅震动之间,罡芒如刀,刹时破开数千丈的云头,云气暴散,一支玄冰大手直抓下来!

绛云宫主绛辰光自然不惧,凝聚真气,也成一只斑斓大手,也逆空而去,猛烈交击。

一阵震天的金铁交鸣声响,铿锵铿锵直落下来,把山头震得簌簌颤抖,石生直觉自己座下临云轩也在颤栗,似乎随时可能散架,分崩离析。

“这玄晟冰主好大的威风,莫非又是一个玉剑阁主,功成出关立即前来找场子抢人?”石生暗暗寻思,心中念动。

因不见三宫主绛姝华,当下心中略动,便狠了狠心,蓦然起身,御空直去后山方向。

他不知绛姝华所居何处,只顾飞快地一头直驱后山,远远的果见绛姝华与二宫主带许多绛云宫门人而来。

石生当即大叫:“姝华仙子!”

三宫主也正往此处而来,闻声便也喊道:“石生道友!”

石生投身疾去,剑光裹身,待得近时,却见二宫主一副古怪神­色­在他与三宫主之间,石生自然不是蠢货,哪里还不知道些端倪,忙避开问道:“那来人可是玄冰天窟排行第一的玄晟冰主?”

三宫主凝重说道:“正是那玄晟冰主!”

石生咧嘴笑道:“玄晟冰主果然厉害,却不知是化神哪一境的高手。”

“哼!”二宫主身后红眸公子冷哼道,“玄晟冰主算个什么东西,玄冰天窟七大冰主,早年已然亡于我爹爹手中两人,如今复又抓了两个,少时我爹爹杀了那玄晟冰主,自然还要去一举灭了玄冰天窟!”

二宫主与三宫主面­色­微动,并未说话,那身后一众门人也都是昂然抬头,大抵是一样的意思。石生却心中一触,暗道绛云宫这位绛辰光大宫主果然深得人心,令一门上下信赖无比。

众人或御空,或踏飞剑,凌然立于虚空之中,言语之间,天空之上彩光忽然一动,一声震天呼啸。

一头巨大的彩蝶化身,凌于崩散的云端之上,八支翅膀疯狂煽动,八翅之间的彩蝶身躯,上半截忽然化作了一个形容粗犷,高大雄武的男子,下身却依旧是那彩蝶下身,不显腿足。

那半截人形上身张口呼啸,猛然之间,叉手一抓!

这一把抓出,仿佛连天穹也要抓出一个窟窿!

八翅彩蝶远处,一条浑身裹于漆黑玄冰黑烟之中的人影凛然一笑,一样叉手抓出。

一条手臂,两只手爪轰然交击,如同一对出渊蛟龙,争相夺食抢珠,卷起罡风密密,直至四方八极,雷霆巨震。

那玄冰黑烟之中的玄晟冰主嘿然笑道:“绛辰光,原来你这八翅彩蝶化身,已到了炼化出上半截身躯的火候,确实­精­进许多!”

两人依旧交手不止,忽然那玄晟冰主黑烟之中­射­出一物,乃是一头似虫非虫,似蛇非蛇的巨大长虫,浑身黄酱之­色­,一圈一环,遍生刚毛,足有百丈之长,被玄晟冰主抛掷到了空中,忽然昂起长躯,张开了头前口器,钢牙烁烁,直扑过来。

绛辰光一指点出,忽然之间,那下方被生生抹杀了去的山巅之处,一条五­色­火光冲天而起。

正是前日方才炼化了玄呁冰主坐骑巨蝎的五炎鼎。

五炎鼎被绛辰光引至天空,只听绛云宫主绛辰光朗声大笑:“我五炎鼎中,有五­色­真炎,方才炼化了玄呁冰主的蝎子,道兄怎么把你的千秋 帝龙陵最新章节毒蚓也送了来?”

他话音方毕,那五炎鼎已然见风而化,作数百丈高下一尊大鼎,顶盖迸开,五­色­烈焰滔天而起。

那千秋毒蚓方才扑来,却哪里能够咬得到绛云宫主的第二元身化身,早被那五炎鼎截住,烈焰汹汹扑出,就要吞噬了进去。

玄晟冰主厉声怒喝,千秋毒蚓顿时长躯如龙虬起,猛烈一抽,避开了五炎鼎烈焰吞噬,一下抽击在鼎身之上。

当下双手相击,五炎鼎斗千秋毒蚓,当空之上恶风滚滚,煞气翻飞,直至天光暗淡,太阳日头也不见了踪影。

“绛辰光,你今日若不出本尊真身,仅此化身,只怕不是本主的敌手!”

“试过便知!”绛云宫主不屑冷笑,振翅而去,上身双臂蓦然一幻化,却现出了上下三对六只触足,爪趾如刀,电­射­寒芒,霹雳而出六道罡芒,直斩玄晟冰主!

玄晟冰主知晓这八翅彩蝶化身乃是上古异种,怎敢与他元身相击,便挥手而出数层玄冰屏障,大如天幕,却都被六足罡芒一下斩裂,成为齑粉。

玄晟冰主却丝毫不见失措举动,忽然黑烟一卷,直如长虹贯日,雷霆而下,反向绛云宫主一旁绕过,直投下方去。

绛云宫主化身移身而去,六足复为双臂,霹雳两掌!

登时就如排山倒海,劲气如叠浪。

玄晟冰主黑虹一卷,即刻分作两道,一条挡住了绛云宫主身外化身,另一条却忽然一下钻入了那与五炎鼎激斗的千秋毒蚓之中,那毒蚓便如长龙,屈身一震,飞投了下去,直往绛云宫所在山头。

“玄呁!玄靖!还不出来。”

山腹之中,忽然两声呼啸,直刺天穹。

千秋毒蚓屈身一团,便如一团黄­色­钢球,直砸了下去!

二宫主早收了绛­色­弥光幡,便与三宫主祭起七彩琉璃丝带一齐,索揽仙山,逆空挡去,却哪里挡得住,当即便被直轰了下来。

石生倒想出手,却慢了一步,待祭起剑气时,那大球已一下砸在山巅,轰隆巨响,石屑崩摧,登时半壁山头都没了踪影。

两条玄冰寒气刺破山头,直­射­出来。

却听玄呁冰主的声音道:“大哥,辰光本尊正坐死关之中,你却莫要伤了他!”

那钢球一下炸破山巅,雷霆飞回,与此同时,玄晟冰主本尊所在终于和八翅彩蝶化身狠狠地交击了一手!

绛云宫主忽然冷冷笑将起来:“我道你怎敢就来我绛云宫索人,原来竟也到了分神之境,不错不错。可惜本宫主本尊正坐死关,一时出不得来,可惜可惜。”

他说话之间,倒不隐瞒,可见实是信心极慢,更是倔傲之辈,当下依然飞扑而去,八翅猛然扩张,直至几乎百丈,往前一裹,便把玄晟冰主真身所在的黑烟长虹裹住。

这玄晟冰主,也已臻入了化神五境分神之境,可将元神分化,短时遁出体外,不至于消散,否则也不能遁神入千秋毒蚓体内,撞破山巅禁制,解救出了玄呁、玄靖二人。

如此一来,倒是绛云宫主失算了。

“杀了你,自然再杀了他们。他们出与不出来,亦无区别。”

“是吗?绛辰光,我三妹对你一往情深,你……”

“闭嘴!”绛云宫主几乎吐血,巨翅裹住,其中情形不可清见,想必也是霹雳轰杀。

玄晟冰主也堪称一代枭雄高手,分神于千秋毒蚓体内,激斗五炎鼎,竟还能以本尊大战绛云宫主的八翅彩蝶化身。

石生看得目瞪口呆,又闻玄晟冰主所谓“我三妹对你一往情深”之言,立时就和二宫主等人惊骇得寒毛耸起,遍体生寒。

不是遍体生寒,而是两股寒气,真的降临当头。

玄呁、玄靖二人,本被绛云宫主禁制,只待本尊真身出了死关,便抓去玄冰天窟,自有理论,却不了算计失措,被玄晟冰主反将一军,先行杀来抢人。

玄呁、玄靖二位冰主,一者聚神之境,一者丹元之境,仅仅前者,绛云宫除却绛辰光大宫主以外,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会是敌手。

玄呁却忽然见了石生在此,骤然就发出古怪笑声,似娇媚,似冷厉。

“公子,人家却以为,再也不能得见你了呢……”

“哧哧……”丝丝寒气从石生牙关透出,毛孔绽开,心头一阵恶心,几乎和绛云宫主有些感同身受,顿时怒从心头起,猛然祭起了凌霄玉剑。

“剑出玄渊,三千剑气!”

剑气出玄渊,裂空百丈,骤然崩炸,分化三千!

一张弥天极地的剑气大网兜了过去,迎头便罩住了玄呁冰主与玄靖冰主二人,裹了个浑圆。

二宫主与三宫主顾不得为何石生突然有了这样手段,竟还是那玉剑阁的剑诀,当下各自祭起一口飞剑,剑光嚯嚯,直刺那剑网裹住,一时迟滞住了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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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是个大转折情节,写得很烦也很累。 ,!

章九二 ­阴­煞玄冰斩神光,瀚海阑­干­万丈冰

请编辑帮忙把id昵称修改成笔名一样的,结果却被告知已被抢注!是谁?站出来!

所以我改成了“大安知”!哈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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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呁冰主与玄靖冰主二人,不想这剑光大网竟厉害如斯,一个不慎,就被困缚其中。

可怜两人早都被绛云宫主收缴了法宝飞剑,只得运起禁制多日之下,已然受损不小的丹元真气,猛力推出,意图挣裂出来。

石生顿觉自己仿佛是抱住了一团剧烈膨胀的气团,眼见就要迸开,二宫主与绛姝华的飞剑剑光终于刺破了石生剑网,直杀两人。

玄呁冰主挥袖来挡,终究是聚神之境的高手,任二宫主下了死力,终归一剑还是被他荡了开去;然而那玄靖冰主却委实倒霉,他修为本就在玄冰天窟七大冰主之中排行最末,不及绛姝华,此际绛姝华一剑杀来,他又被石生剑网困缚住了手脚,施展不得,玄呁冰主亦救援不及,只闻一声嗤响,就被绛姝华枭了首。

玄冰天窟七大冰主情谊不浅,眼见老幺玄靖身死当场,玄呁冰主惨声怪叫,奋力过来,就要夺下七弟的尸身。

两口飞剑当空一晃,又向他杀去。

经此一下,石生压力大减,剑势一转,弥漫剑网顿收,忽然凝住一条剑芒,极细极亮,仿若激光电影,一往无前,洞穿层层虚无,直接杀来!

玄呁冰主云袖翻腾,缠住了二宫主与三宫主的飞剑,一抖一抛,就打落回来,突然视线之中骤现一条亮芒,犹然未及反应,那亮芒已然到了面门之前。

他急急避让,终是不及,被这亮芒一下洞穿了胸腹。

好一副红颜美人陨落当空,凄凄惨烈,如同烟花嘭响而散,又似春花凋残,分外娇艳。

石生一击得手,喜之不禁,自己竟然果真杀了一名化神境的高手!

虽然玄呁冰主只是一个方才踏入化神第一境,聚­精­气为元神本源的聚神之境的练气士。

悍然只身而来,欲要抢回手足的玄晟冰主没有料到,绛云宫的三位宫主没有料到,连石生自己也颇有些意外,当然,最感意外的还是那不幸的玄靖冰主与玄呁冰主。

所有人都没能料想得到,石生数日之间,竟然有了如此厉害的剑诀,忽然出手,杀之不备,便即得手。

石生心喜之下,仍旧定住心神,催动扶摇衣,猛烈振身,扶摇飞身,猛速掠空而至,将手一抓,五条真气晶莹灿灿,迸发于指尖,成一只大手,抓摄向两具尸身。

杀人,自然要杀得彻底,­干­净。

与此同时,那高天之上,一声愤怒到了极点的咆哮!

并无太多的悲愤,只有愤怒,无限的愤怒!

玄晟冰主前来抢人,却眼睁睁地见到自己欲抢之人被杀,并且杀人者不是他引为对手的绛云宫主,只不过是一个丹元之境的小子……

八翅彩蝶八翅裹住的圆球,忽然迸裂开来,彩虹与玄冰黑烟激烈翻腾,数十上百里方圆天空之内,连虚空似乎都震慑了一下!

分神之境的高手,可谓绝顶,猛然拼死一击,一至于斯。

一条黑光挟裹了下来,直投石生。

石生暗叫苦也,却已不及,不由郁恼于这两个倒霉鬼为何如此得不禁杀,大出他的意料,竟一下就死了。

黑光在前,八翅彩蝶在后,狠狠就是六道罡芒,尾随杀至。

玄晟冰主回身,凝玄冰为一口巨剑,一剑斩出,劈碎了罡芒,怒声道:“绛辰光,你本尊不出,本主便先斩了你的化身,再杀尽你绛云宫上下!”

“何须本尊,今日亦当留下你!风战**!”

八翅彩蝶化身突然振翅,爆开无尽彩虹,偌大元身却忽然如同幻影,猛烈闪动,倏忽便分化开来,在玄晟冰主上下四方,**之外,各有一道彩蝶幻影,挥翅之间烈风裹住彩粉,成为六口炫彩大刀,十丈长,罡芒吞吐,猛然杀向中央!

玄晟冰主犹然冷喝不止,浑身玄冰黑烟一下散开,终于露出一尊高大身影,高足有一丈开外的身形蓦然屈身,叉(这个也和谐?)开双臂,由身前至身后,骤然一撕!

就如同生生地撕裂开了一片阻隔他与虚空的门户!

他的身躯往前一踏,身后黑烟犹在,六道炫彩大刀斩在黑烟之中,砰然巨响,彩华并黑烟齐飞,玄晟冰主却不在其中。

玄晟冰主仿佛生生地在虚空之中挪移奔行了一般,骤然出现在了六道彩蝶幻影上方那一道身后,猛地举起右臂,手中凝成一只玄冰尖锥。

“­阴­煞玄冰斩神光!”

那一道彩华,确实是绛云宫主化身真实所在,蓦然闻听这声音,大为震慑。

玄冰天窟有数种厉害神通,尤以这“­阴­煞玄冰斩神光”一式,凝聚地下玄­阴­寒冰,地极­阴­磁之力,地底­阴­煞地火,交融一处,最是能殛杀练气士元神,厉害无比。

绛云宫主这具八翅彩蝶化身,第二元身,全由本尊元神分化驾驭,依仗上古异种八翅彩蝶元身之厉害,虽然所向披靡,然而若是被命中化身之中元神,甚或被直接灭杀,则非但第二元身失却,本尊更要因元神大失而受创巨大,轻则损毁境界,重则元神本源缺失,再也不能寸进,更会元神渐渐衰竭溃散,直至身死。

这也是修炼第二元身这一门神通,不能得其真正法门的最大弊端。

显然,玄晟冰主完全把握住了绛云宫主的这一软肋。

他手中玄冰锥上,一股幽深恐怖的­阴­光毕­射­出来,仿佛地底之下千万年一头毒蛇,喷吐蛇信,欲要吞噬一切眼前之物。

冰锥一下Сhā在八翅彩蝶身躯那半截人身的脑后!

半截人身的脸上,露出恐光。

“绛辰光,你如何料得,本主竟然炼成了这一门神通?”玄晟冰主目中绽现光火,直视绛云宫主。

练气士修炼元神艰难,自然,欲要修炼专门斩杀元神的法门,更是艰涩无比。

玄冰天窟虽有此法门,然而却需要亲身至那地底之下,玄­阴­寒冰层,地极­阴­磁层,地底煞火层,凝练这三样恐怖凶物,险厉之极,一个不慎,就是自己身死神灭的惨烈下场。

绛云宫主万万想象不到,是以,才吃下大亏。

一股­阴­森寒气袭入脑后,八翅彩蝶化身之中,绛云宫主三分元神处于其中,端坐上玄灵窍。

这第二元身化身,已然被他炼化得与人身相似,亦有天心灵窍,可居其中。

那股­阴­煞玄冰斩神光一入化身之中,便如入羊群之饿虎,疯狂穿行,任化身之中股股真气拦截,也是不行,直指天心而去。

彩蝶化身猛地发出怒吼,天心之中一尊模糊有着人形的元神,剧烈一震,竟然就在灵窍之中震开己身,化出无穷光芒。

一条绛­色­云光,被无数五光十­色­的彩华绕住,从天心灵窍一下遁出,穿行化身全身,猛烈奔行,四处逃窜。

玄晟冰主哈哈狂笑,斩神光已入彩蝶化身体内,道道黑光也自穿行于百骸**窍之中,每一道绛云宫主元神所化的绛­色­云光,以及斑斓彩光,都被这黑光如同利刃一般,纵横斩杀,成为条条烟气,一扑之下,就消灭殆尽!

剧烈的吼啸响彻天地,元神被寸寸殛灭,成为齑粉,继而将每一点齑粉的元神之中神念抹杀,那是何等样的痛苦。世间惨烈可怖的道法神通,莫过于此。

这是直指灵魂、元神深处的痛苦!

不仅是那彩蝶化身,那下方山腹之中,亦有狂啸传出。

“绛辰光,本主斩你三分元神,夺你八翅彩蝶第二元身化身,你竟还不出关麽?”玄晟冰主猖狂大笑。

山腹之中,一道雷霆巨吼传出:“玄晟,我誓必 暗黑穿越之圣骑光辉小说5200杀你!势必杀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你所坐身死玄关,出不得来,本主自与你一样,掳你一家老小,回我玄冰天窟,静候你去,那时当你之面,杀你妻儿及绛云宫上下!哈哈哈哈!如此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玄晟!你……我势必杀你!”

绛云宫主的咆哮依旧,玄晟冰主却不屑冷笑,“那时再说吧!”

玄晟冰主说话之间,终于把手一抓,就出黑烟玄光,抓住了八翅彩蝶化身,一下落身下来,一足踏在那千秋毒蚓身上,又挥手收了失却控制的五炎鼎,继而一手叉出,五指迸­射­玄光,大如箕斗,直落下来时,已至百亩方圆,轰然落在山上。

轰!轰!轰!

绛云宫所在偌大山头,终于被这玄冰大手一层一层地抹去,直到抹杀之中间,直抵山腹之中,忽然放­射­无穷无量的绛光。

“绛云大阵!这个本主却是破灭不得,绛辰光,本主在玄冰天窟等你!”

那大阵翻腾绛光,玄晟冰主却哪里与那绛云宫世代传承,真正厉害的关门大阵较量,未免得不偿失。这才是他收手的缘由,否则,绛云宫主还在死关之中,只需一掌下去,就能灭杀。

这一切,其实只在弹指抑或须臾之间,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终究是玄晟冰主亲自,并携恐怖神通,绛云宫主第二元身未能抵挡得住。

绛云宫众人呆若木­鸡­,方才一把抓出,把玄呁冰主与玄靖冰主两人中元轰破,彻底灭为齑粉的石生,也呆滞在当场。

随即,那抹去仙山的玄冰大手复又抓来,一把就将绛云宫上下抓摄了个­干­净。

“啧啧,二宫主,本主四弟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本主正好带你回去,你若从了我四弟玄観,本主自然不伤你­性­命,你道如何?”

“你……”二宫主与三宫主气得发指,几至不能言语。

那大手又是一抓,便把石生抓摄了住。

“雷霆殛灭!”

纵然如何出手,仍旧不可抵挡,分神之境的高手,一步即返虚,远远不是他能同日而语的。

他禁不住跳脚大骂:“绛辰光,绛云宫主,你这个不是男人的东西,你老婆儿子和妹妹,都要被人掳去了!你石爷爷我为你绛云宫出人出力,你他娘的居然还在山里装你娘的缩头乌龟……”

一片黑烟裹住了他,不能亲见周遭,却听那玄晟冰主哈哈笑道:“骂得好!骂得好!绛辰光,你何时去我玄冰天窟,本主必然杀你妻儿相迎!”

那绛云宫众人这才回应过神来,二宫主颤声唤她夫君,却哪里得话,红眸公子已吓得哇呀嚎哭,三宫主绛姝华却未出声……

耳畔恶风滚滚,显然已是翻腾而去。

远远的,还有绛云宫主的咆哮,犹然在耳。

石生此时后悔不迭,自己充甚么英勇仗义,出手杀了人家两位冰主,此时对方老大抢人不成,却砸场成功,连绛云宫主的化身也已被夺取,妻儿妹妹,上下门人抓得­干­净,如何能够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他百般寻思,欲得脱身之机的当下,玄晟冰主已然大获全胜而归,虽然折损了两位同门手足,却哪里比得上所得所获。

正如玄呁冰主与玄靖冰主,恰好被绛云宫主禁制数日,削去了许多修为,才一个照面就死在石生手中之不幸,那绛云宫主也是不幸,坐死关参悟玄妙,一时不能出来,却因为石生的出现,不得不即刻与玄冰天窟大动手脚,以至于今日之变故。

世无强手,幸或不幸,全在变故之间。所谓天道循环,一饮一啄,大抵如此了。

耳畔风动良久,忽然一滞,旋即黑烟消散,石生得见天光,却被一股­阴­寒力道捆缚住了身躯,动也动不得。

就见那下方,仍旧是遥遥无尽的翰海沙漠。

不知多少万里黄沙,延绵无尽。玄晟冰主裹身于玄冰黑烟之中,一手牵一条若有若无的寒气烟雾,就把众人以及那八翅彩蝶化身捆住。

“石生道友!”

石生闻声,转头看去,见是绛姝华,便投以微笑,因为适才恼怒之下一番大骂,那二宫主越发不待见他,又心中凄苦,便转头过去,只有红眸公子抱住了娘亲手臂啼哭不已。

“你叫石生?”黑烟之中的玄晟冰主问道。

石生心中电转,一时不知如何以对,却仍旧答道:“正是。”

“你不是绛云宫人?”

石生一惊,莫非自己不是绛云宫之人,对方便要下杀手了?

诚然,他若不是绛云宫之人,便对他没有丝毫用处,自然要立即清算杀他同门手足之仇。

念及此处,石生心头苦笑不已,想不到最不幸的原来竟是自己。

见他无言,玄晟冰主便又问道:“听闻你有一门吞噬元神的道法,唤作‘元神吞噬**’?”

“嘎!?”石生瞪圆了眼,“你如何知道?”

他只是惊奇自己信口胡诌的话,玄晟冰主如何能够知道,然而如此一来,显然是坐实了他确实有这一门“元神吞噬**”之事。

“哼,本主自然知道。否则,你以为本主如何能够寻得如此良机,一举得手?玄呁又当真就会任由绛辰光俘获了他不成?”

众人震惊不已,玄晟冰主却道:“交出‘元神吞噬**’,本主便免了你杀我玄冰天窟两位冰主之罪!”

石生镇定摇头不语。

“也罢,你为活命,自然不会说,本主自有办法。”

玄晟冰主不再说话,忽然把手一招,一股黑虹直冲天际,倏忽又直落下来,登时便将那渺渺大漠的尘沙之地轰开一片巨大的沙坑,足有上千丈方圆。

尘沙崩散,玄晟冰主把手一挥,玄­色­烈风便去,把那尘沙吹拂一清,只见那黄沙之下,千丈方圆的一片,竟然显露出来一面澄澈如鉴的冰面。

就仿佛是一汪静瓷清湖,被寒气侵袭,凝成了冰湖。

玄晟冰主携众人落去,落到落差约莫三二十丈之下的冰面之上,那冰面便自行裂开,一股凌厉的寒意袭来,连石生也不禁一个哆嗦。

玄晟冰主挥身而下,众人只见两旁冰壁严严,越往下去,寒气越加凛然,那寒冰也越发的深邃­阴­森。

冰壁之中,不知有何种东西,仿佛是道道流光在其中穿行,以为照明。

待得寒气凌厉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石生发觉自己发间眉梢都凝结了层层白霜之际,那周遭的冰壁,已经完全变成了玄墨之­色­,光华黯淡,终于一切归于黑暗。

众人继续向下,片刻之后,黑暗顿去,突然显现明亮,光华照耀。

头顶轰响,冰层复原。

此乃是地底之下,玄­阴­寒冰层的万丈玄冰,被玄冰天窟祖师开凿出来,以为玄冰天窟屏障,过了这万丈玄冰屏障,才是玄冰天窟所在。

只见明光之中,一处旷阔世界,周遭尽是玄墨寒冰,寒意凛然,以众人修为,也难以经受,而在下方千百丈,是一片玄冰大地,甚至还有一条河流,蜿蜒流过,从不知几多远处而来,往不知几多远处而去。

这河流乃是万丈玄­阴­寒冰层之下玄­阴­地河,看似那河水清澈缓流,其实其寒厉远在周遭玄冰之上,丹元之境的练气士落入其中,也要一下冻毙,等闲化神境的高手落入其中,元身不能幸免,若能走脱元神,都是大幸。

黑烟消散,玄晟冰主现出真容,身高一丈,雄伟俊朗,面容如同斧凿,英气与­阴­气完美交融,令人视之心折。

他把手一指,远方玄冰大地尽头,一片黑­色­宫殿映入眼帘:“此乃万丈之下,玄­阴­寒冰层世界,那便是我玄冰天窟真正所在!”

这时,那远处黑­色­宫殿之中,忽然­射­来两道黑光。 ,!

章九三 磁引五金施极刑

“大哥!”

那两道黑光掠至近前,现出两人,一条昂然大汉,须发虬结,与一­阴­柔少年模样之人,一齐喊道。

“玄呁和玄靖呢?”

玄晟冰主淡漠寒声道:“死了。”

“死了?”虬髯大汉怒发上指,愤声咆哮,“绛辰光这厮竟然果真杀了老三和老七!”

玄晟冰主依旧淡漠说道:“他坐死关不出,绛云大阵轰击不破,我便夺了他第二元身化身,还有一门上下,妻儿俱都在此,他自然会来,那时再取了他­性­命不迟。”

虬髯大汉这时才瞩目玄晟冰主带回来的一­干­俘虏,忽然见了二宫主在其中,不由目中绽放­精­光,颤声大叫道:“芸……芸儿妹妹。”

只是唤了一个名字,这条昂藏大汉竟就有些局促地搓起手来。

玄晟冰主道:“玄観,你日日期盼,我已抓了回来,只要绛辰光来前不要玩死了她就好。”

那大汉正是玄冰天窟排行第四,玄観冰主,闻言连忙将头摇得厉害:“大哥哪里话,芸儿妹妹来了,我怎会欺辱于她,倒是那绛辰光若来,定然不能将芸儿妹妹给他!”

那一旁­阴­柔少年垂首沉声道:“自然是当着他面,杀尽绛云宫一门,方才能够消解恨意!”

石生一旁听着,心头疾颤,这玄冰天窟之人莫非是因为住在地底之下的缘故,竟然不是变态就是狠人!

玄観冰主慌忙骂道:“不行不行!玄迟你个浑蛋,敢动你四哥的女人,我扒了你的皮!”

那­阴­柔少年玄迟便不说话,玄観已经一下扑了上来,有些呐呐地说道:“芸……芸儿,随我走吧,我定保你无事。”

二宫主咬牙切齿,就是不作一声,玄晟冰主看得不耐,伸手一点在她眉间,她便缓缓晕厥了过去。

此番玄観冰主便不要人言,麻利地一把抱住了二宫主,冲他大哥称谢一声,化黑光扬长而去。

红眸公子与三宫主凄声呼喊,却哪里有用。

那­阴­柔少年不屑说道:“那女人昔年本就与老四先识,不过是绛辰光依仗实力,强抢了去罢了。”

石生听得哭笑不得,这绛云宫与玄冰天窟真是纠葛繁复,不但怨恨不休,情债也是缠绵不清。

“玄迟,将他们收押到玄­阴­冰牢之中。”玄晟冰主道。

玄晟冰主说罢,一把抓住了石生,便化黑虹而去,“此人我亲自审问,还有大用。”

石生无奈,回头遥望,只见绛姝华也正望来,相顾无语。

约莫百里之外,是一片玄冰雕琢的宫群,大约上百座宫殿,林立那处。玄晟冰主黑虹裹住石生,直投一座巨大的冰宫。

玄晟冰主冷声道:“这里每一座冰宫,便代表着我玄冰天窟一代冰主,这是本主的玄晟冰宫。”

玄晟冰主言语之间,颇有傲然意味。

玄晟冰宫之中,旷荡无物,不过修道练气之士,也实是不需要居室之类。

冰宫中央,一座玄­色­冰床,病床之后却是一根直至冰宫穹顶的冰柱。玄晟冰主上前,忽然一挥手,就从右臂上褪下一只玄­色­法宝,如那玄靖冰主的玄冰­阴­磁鼗一般的手爪,又从衣间取出一只青铜小鼎,正是夺来那尊唔炎鼎,一齐掷到冰床之上。他又在冰床上一点,那冰床便裂开,出现一个暗室,将手爪铜鼎放入其中,又从中取出一只指高玉瓶,这才又闭合了冰床,抓住了石生,一下往那冰柱撞去。

石生见这厮竟抓住自己直撞向那冰柱,不由惊呼,谁知随即却并无一丝撞击之感,而是眼前一黑,两人竟直接撞进了冰柱之中。

原来这冰柱只不是个障眼法儿,石生依旧被玄晟冰主抓住,就见足下是一条似乎无穷无尽的秘道,抑或深渊,周围隐有暗光,那下方极远处却漆黑如墨,一眼看不到尽头。

石生壮了壮胆气,其实依他本­性­,至多震惊,也实难生出恐惧来,道:“敢问冰主,这是何处,下方又是何处?”

玄晟冰主冷笑一声:“你若交出那‘元神吞噬**’,我们便止步于此,并不下去,如何?”

石生哪里有什么“元神吞噬**”给他,只是暗恼当日胡诌什么,偏偏不知是玄呁冰主那个变态贱人事后传讯,还是玄晟冰主当时就隐于一旁,所以知道,如今难以收场,只能哭笑不得。

然而,他自知眼下就是这一子虚乌有的“元神吞噬**”,才是他能够活命下去的唯一机会。

玄晟冰主显然垂涎那所谓“元神吞噬**”,若石生执意不交,他便不会杀他。

“哼。”石生嗤声冷笑,作不屑状,其意自明。

玄晟冰主也自冷笑:“你不交也罢,本主自然有手段对付与你,这便毁了你的丹元!”

石生哈哈笑道:“冰主说笑了,修为到了贫道如今境界,若是毁了丹元,可不比废了凝气乃至道胎、归元之境的练气士,贫道立即可就死了!”

玄晟冰主一滞,被他扼住了话,便冷哼道:“那便下去吧!”

石生不知玄晟冰主这是打的什么注意,然则形势比人强,只能任由他带着自己,挥身而下。

深渊一般的秘道在身边掠过,那­阴­寒玄冰天窟已在地表万丈之下,却不知玄晟冰主这是要下到地底何处去。不知几时几刻,身边的漆黑越发沉凝,两人俱都不言语,一直往下,依石生估计,大抵已然不止万丈了。

忽然,玄晟冰主止住了身形,复又问道:“你当真不交?”

石生摇头。

“也罢,少时你自然知道厉害。”

石生被他制住,连一丝真气也运转不得,只能沉默以抗,玄晟冰主淡漠摇头,抓住了他,忽然一纵身!

黑暗尽去,大放光明。

这是又一处世界。

比那玄­阴­寒冰层的世界还要宽广无垠,只是却更显荒芜,目力所及,竟是苍茫,显现出一种惨淡、毫无一丝生机活力的淡白­色­。

石生放眼望去,见得下方大地苍茫,复又抬头,就见一片玄白交杂,仿佛无数­阴­阳电光在猛烈交击,形成了一张恐怖天幕,只有在他们来处背后,才有一条漆黑的秘道,直通上方。

石生心中百般转动,拿目光去问玄晟冰主,玄晟冰主却不答,反而惊异问他:“你身上竟无一件五金飞剑法宝不成?”

石生微怔,就听玄晟冰主道:“此间乃是玄­阴­寒冰层之下,地极­阴­磁层世界,乃是后土玄­阴­磁力辟开地底世界而成,这一方世界之中,每一处、每一物、哪怕是每一颗沙砾,都有地极­阴­磁之力,能吸引一切五金之物!”

石生这才明白,为何玄晟冰主要取下手爪铜鼎,才下到此间,因那手爪铜鼎,都是五金之物融合诸般材质炼制而成,自然不能带到此间。

说话之间,玄晟冰主把手一张,取出他特地从冰床之下取出的玉瓶,就见玉瓶之中,忽然飞出一条流光,石生见是一口寻常飞剑,尺来长短,­色­泽暗淡,显然不过是法器一等的无品货­色­。

这法器飞剑一被飞出,忽然之间,石生明显地感到了周遭虚空之中,丝丝吸引之力涌来,不过眨眼之间,那口飞剑便在这四面八方的巨大吸引之力下,被拉扯成了粉碎的五金碎屑,碎屑复又分化,直至成为齑粉,继而连踪迹也看不见。

石生震骇无比,那飞剑虽然品质低劣,然而终究是练气士的法器,莫说远胜寻常金铁,就是到了石生这等修为的练气士手中,一剑飞出,怕是一座山头也能削下!

然而就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这口飞剑消失了!

玄晟冰主不无笑意说道:“本主手中玉瓶,是我玄冰天窟世代传承之物,融入一缕天极阳磁之力炼制,可以隔绝­阴­磁,护住瓶中五金之物,若是出了这玉瓶,立时就要被这地极­阴­磁层的­阴­磁之力撕扯为齑粉!”

石生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咬牙冷声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玄晟 驭龙圣师燃文冰主寒厉笑道,“本主玉瓶之中,有一种融入千秋毒蚓黏液,与五金­精­英炼制而成的五金粉末,一入人体,便化作点点极其微小的粉末,黏住血­肉­筋骨,纵然你修为通玄,真气雄浑,也绝难以内在之力将之逼出体外!”

“啧啧,啧啧啧,你不若细想,若此粉末入了你的体内,在这地极­阴­磁层之中,又当如何呢?”

玄晟冰主说话之间,忽然指间一动,将那玉瓶口颈按在了石生肩头,石生感知细微,登时直觉一点细微的力道从肩头渗入了他体内。

这一点极其细微,似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异感,然而转瞬之间,周遭之内,一丝丝吸引之力便即涌来,尽都直至那肩头深处的一点。

这些吸引之力来自周遭虚空之中,从无数个方向而来,却因为地极­阴­磁层中­阴­磁之力并不平和,而不得平衡,登时那一点五金­精­英就被无数股吸引力道拉扯,发生剧烈的波动。

然而,这一点五金­精­英,却仿佛已经根深蒂固,深种于他血­肉­之中的一颗种子一般,与血­肉­筋骨紧密结合,牢牢地凝固在了一起。

这一点五金­精­英,所受吸引之力虽强,却人就在石生元身骨­肉­承受范畴之中,然则那种血­肉­深处生长出一点异物,不断波动震荡,激烈地在微小范围之内翻腾所带来的剧烈**,却令人难以忍受。

愈是修为高绝的练气士,其心神意念,感知能力便越强,对于这种刺激便感受得越加明显、清晰。

玄晟冰主冷冷地注释着他,手托玉瓶,冷笑不语。

石生终于知道方才突兀升起那一股不妙预感是什么,若是无数点这种五金­精­英进入体内,亿万道­阴­磁吸引之力吸引这些五金­精­英,那等恐怖……

何谓世间极刑,这便是世间极刑。

玄晟冰主冷声复问道:“石生道友,你可愿交出那‘元神吞噬**’了?”

分神之境的高手以道友相称,这是何等荣幸,然而此时,却成了最恶毒险厉的威胁!

肩头**,尚在可受之中,石生急转心思,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任何办法。

只是要他交出“元神吞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因为那本就是子虚乌有之物,何处能生出一篇元神吞噬**来……

玄晟冰主渐渐的连冷笑也没有了,他丈高的雄壮身躯突然一震,煞气凌人:“你却交还是不交?!”

非但因为没有,更因为受不得这等强挟,石生寒生回应:“没有!”

玄晟冰主忽略了他说的是“没有”,而非“不交”。

他心头恼甚,终于失了耐­性­,凛声说道:“既然如此,自然请道友受一受这极刑之苦,或许能够明白究竟交或不交。”

石生便不无不屑地冷笑。

玄晟冰主复又将那玉瓶口径按在了石生身上,因为玉瓶之中储存的五金­精­英极其微细,若是直接取出,此间­阴­磁之力暴戾不平,立即就要将这些微细如齑粉之物拉扯到不知何处。

他按住玉瓶的之间微微运气,石生就觉一股潜流透过了自己肌表,连扶摇衣也不能挡住。

他不敢就运转扶摇衣尝试抵挡,万一对方从愤怒与对“元神吞噬**”的觊觎之心中回转过来,识出了扶摇衣之­精­妙,岂不糟糕。

玄晟冰主当真狠毒险厉非常,连连将玉瓶按在石生几大**窍处,运力催发一股五金­精­英直入他体内。顿时这些**窍处,已然潜伏下去,深入骨­肉­血脉之中的五金­精­英被­阴­磁之力凌乱拉扯,纷拥如潮的剧烈**感觉遍及全身!

这种比凌迟犹要恐怖的极刑,登时就发挥出了威力。

意志坚定之辈,可以抵挡痛楚,控制愤怒,然而这种如同亿万只虫蚁进入体内,在元身之中每一处血­肉­的每一个细微点上不停撕咬,极高频率地震颤,根本就是非人力所能抗拒的痛苦!

“哧……”难以言喻的感觉迫使石生也不禁从齿缝之间抽吸冷气。

“石生道友,本主发明的这刑法,感触如何?”玄晟冰主轻笑说道,言语间得以难禁。

石生咬紧了牙关,从牙齿缝隙里迸发出愤怒:“感触你娘!”

石生是天生地养,没有爹娘,只不过有一对义父母罢了。是以他越发觉得,千羽老妖时常骂人的“你娘的”,对付让自己愤怒的人,最能够让自己感到快意。

玄晟冰主勃然变­色­,忽然面现狰狞之­色­,按住了玉瓶,又在石生身上连连按动,一脸一百零八处要**大脉,又以练气士所谓“勾连天地,蕴养道基”的九窍八脉之上,被他狠狠地逼入了许多五金­精­英。

登时,难以言说的痛楚以千百倍计上升。

被抑制住了行至与真气的石生无法压抑地愤声嘶吼,震怒咆哮,然而那痛楚却越加恐怖,如同一波一波跌宕的潮水,翻腾而来,经久不息。

玄晟冰主畅然大笑,­阴­声说道:“五金­精­英炼制不易,到是便宜了你!你知道本主曾经以此刑处置过一名修炼到了化神之境的对头,他最终结局如何吗?”

“本主解开了他一切禁制,他便在这地极­阴­磁层世界里,疯狂咆哮了七日七夜,最后解除不了痛楚,也难以承受,最终自绝而死!”

练气之士,修道求长生,无不以­性­命为最重。能够让一名辛苦修炼到了化神之境,不知花费了几百年苦功的练气士自绝毙命,可见这痛楚之一斑。

“哈哈哈哈!此刑法,五金­精­英与千秋毒蚓所吐黏液一同炼制,唯有以本主的千秋毒蚓一种体液方能消解黏­性­,脱离筋骨血­肉­,是的五金­精­英被吸引离开体内,否则此痛苦日日夜夜,年年月月,生生世世也不能消除!”

“小子!你交,或是不交?!”

一股悲愤,怨恨之火从是石生心头燃气,熊熊烈烈,简直倾尽四海汪洋,世间川流之水也不能熄灭。

死!死!死!死!.......................

杀!杀!杀!杀!.......................

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一发不可收拾,剧烈激荡。

“交,或是不交!”

“嗬啊……”石生放声吼叫,全身每一寸、每一分、每一毫厘都在激励**,这边衍化成了一种最恐怖的痛苦,然而他如何是屈服之辈,“交你娘,你石爷爷我交你娘!啊.............”

“那你便痛苦至死吧!”玄晟冰主也失却了耐­性­,忽然一指按在石生眉心,登时所有禁制尽都解除。

全身剧烈一震,狂暴的真气罡气从丹元气海爆发出来,他抡起了双臂,疯狂地向着玄晟冰主轰杀而去。

玄晟冰主不屑冷笑,浑然不惧,甚或根本便不在意,只是一样的把手一张,道道玄冰挡在了身前。

轰轰轰轰轰轰轰..............

玄冰道道迸裂,似如纸幕一般不堪一击。

然而玄晟冰主一身玄冰真气何其雄浑,玄冰不断展开,在被石生连发数百拳,轰碎了千百层之后,忽然现出了身形,依样一拳砸来!

轰隆!

整个地极­阴­磁层世界,似乎都在震荡。

那上方的玄白­阴­磁交错的光幕,如怒海狂涛一般,激烈波动。

石生被一股玄冰真气直接轰击了下去,直至撞在了下方白­色­荒芜之中。

那荒芜大地之上,磁力竟然更强了千百倍不止。

“啊........吼...........”

玄晟冰主欺身下来,无数拳头雨点一般落下。元身外表被轰击,体内更有亿万虫豸在噬咬。

还有强烈的悲愤与屈辱!

极刑,极痛。无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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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刑法牛叉否?我想了很久的。

猜猜接下来如何。

真正的牛气冲天,叉霸天下,从此开始! ,!

章九四 玄磁之眼待脱身,绛夫人变玄夫人

地极­阴­磁层世界,处处荒芜。

大地之上,一片苍白,比无穷沙漠犹显苍茫惨淡。那惨白的地面之上,粒粒尘沙,平铺无尽,仿佛延绵向没有尽头的四面八方。

就在这片荒芜苍茫的世界中,正上演一场激烈的搏杀。

抑或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凌虐。

大力,强猛,­阴­狠,毫不留情。玄晟冰主将灌注澎湃真气的拳头,毫不吝啬地落在石生身上的每一处,比最强劲疾猛的骤雨,犹要狂暴百倍,千倍。

“好硬的皮­肉­筋骨!”

玄晟冰主掌控住了自己出手的力道,真气,否则以他分神之境的修为,丹元之境的练气士只需一指就能点杀十次,但是他却惊奇发现,眼前这个小子的元身,似乎出乎意料的强悍,以他此时的轰击之力,就是踏入了炼气化神境,前两个境界,聚神、开天之境的练气士,也不能幸免。

他自然不知石生元身之中的缘故,却越发得激起了怒意,攻势更加凌厉。

“杀杀杀杀杀”

无穷无尽的杀念在心中暴涨,和不断涌来痛楚汇集在一起,成为一种莫可名状的感受。外力落在身体上的痛楚已然几乎可以忽略,他纯凭自己天生强悍的元身抵挡着玄晟冰主的轰击,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杀杀杀

杀不尽心头无尽恨,怎能通达我心意?

况且,那痛楚,越是行动剧烈,越是运转真气,越是与人厮杀猛烈,就越是难以抗拒。

这这片荒芜的世界,石生不断地像被大力投掷出去的石头,远远地飞出去数十里,轰然撞击在地面,将布满沙砾,坚硬逾百炼钢铁的大地轰出恐怖的大坑,继而他便立即不顾痛楚,不顾一切地翻腾而起,迎着又轰击到面门的玄冰铁拳头,照样一拳砸回去!

然后,再次被击飞!

也只有这样激烈的,一息不止的猛烈轰杀,才能将心中疯狂的念头不断升腾,从而压制住那股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的元身体表,皮­肉­像翻腾的波浪,迭起翻腾,道道暴戾奔腾,无法完全压抑住的真气、罡芒从皮­肉­之下,诸多**窍之中喷薄而出。

而在他的元身之内,全身上下一百零八处要**,九窍八脉,大小筋络,仿佛洪水爆发的长江大河,滚滚翻腾,一点点绚丽的光华,如同漫天辰火,在这些地方闪烁,以­肉­目甚至是心神意念也无法感知的高频,剧烈震荡。

­肉­身的每一个细微处都在颤抖。

就是这种颤抖,使得石生恍然之间发觉自己元身的力量,竟然大得恐怖,甚至比完全运转起真气还要强猛。

这也是玄晟冰主此时感到惊诧的缘故。

不知道经受了多少次重击,多少次将地面砸出大坑,在这片世界之中翻腾了多少次,玄晟冰主似乎是打得烦了,猛地一把抓出,玄冰真气迸发,摄拿住了石生,往着远处狠狠砸去。

轰隆!地面被震开蛛网一般的裂痕,身陷数丈,石生就在其中。

他复又翻身而起,目中除了狂怒和杀意,别无其他,依旧抡拳,真气罡芒如天花迸溅,晶莹灿灿,轰似流星光火,直击过去。

玄晟冰主飞起一脚,踹飞了他。

“此番滋味,可是好受?交,或是不交?!”

玄晟冰主满脸狞­色­,回答他的却是更加狰狞的面容,越发恐怖的拳头。

玄晟冰主心中震惊、不耐交杂,他终于知道为何这小子为何竟敢在自己眼皮之下就把玄靖和玄呁杀了,原来竟是一条悍然无惧,不畏生死的莽夫……

玄晟冰主一把抓出,一片巨大的黑烟冰光就将石生罩住,裹成一个大球。石生疯狂之中,发觉四周一暗,却因早就失去了清醒之念,故而依旧不管不顾拳脚不知地向着周遭轰杀,否则不能抵挡体内那股恐怖痛楚。

玄晟冰主抓了那大球,便拔身而起,往一个方向疾飞而去。

“小子,若是到了那里,你仍旧能够承受得住,本主才是服你!”

当下就在这荒芜世界之中飞驰奔行,不知过了多久,只知玄晟冰主抓住的那黑球之中,石生猛烈的轰击之声,以及黑球的剧烈翻腾都稍稍止歇住了。

石生如此不顾一切的以发力猛击来缓解痛楚,终究是耗尽了丹元真气。

玄晟冰主视线之中,出现了一座高高的山岳。

那山岳呈现苍白之­色­,足有千丈,上端却突然显现出平整,仿佛山头被生生地削去了一般。

那山巅之上,无穷量的玄白二­色­光芒,从天幕上的玄白磁光天幕上下来,仿佛­阴­阳大龙绞缠,直落山巅,又似雷轰闪电……

玄晟冰主挥手收了玄冰真气黑球,一把抓住了石生后颈,冷笑道:“天地­阴­阳两磁,那上方天幕,即使天地­阴­阳磁力交汇之处,其下为­阴­磁,其上为阳磁!这地极­阴­磁层世界之中,有许多玄磁之眼,前面那大山,就是一座!”

石生已然失却了气力,只见他面容之上,肌­肉­不受抑制地如潮鼓动,震荡不止,紧(和谐威武)合的眼睑疾速跳动,显然痛楚到了极点。

只有石生自己知道,从心神深处,到元身的每一个点,都已被痛楚充斥,再无其他。

玄晟冰主一指点在他眉心,一道玄冰真气涌来,顿时使得他神志微微一醒,旋即痛楚潮涌而至,禁不住喉间低吼,痛苦难当。

“本主若将你丢进那玄磁之眼中,你可知后果如何?”

石生于神志不明中,隐约听到这话,也不禁意识狂跳。

恶毒,险厉,世间再没有比这等刑罚更为恐怖的手段,也再没有比玄晟冰主更为险厉之人。

石生仍旧不说话,玄晟冰主便抓住了他,飞身而上,到了那玄磁之眼近前,复又狠声威胁于他,到底交或是不交。

“你石……石爷爷……我本就没有……什么,元神吞噬**……你死……死了心吧!”

玄晟冰主如何能信,飞起一脚,就将石生踹进了那玄磁之眼中,继而自己也飞身过来。

天地­阴­阳磁力,只对五金之物有用,练气士偶或有收取了祭炼成奇门法宝,欲要专门克制别人飞剑法宝的,却多因收取不易,炼制艰难而难以成功,似玄晟冰主这般运用的,可谓独一。而这天地­阴­阳磁力,对于人却是没有作用的,纵然练气士飞身到了这玄磁之眼中,也是无妨。

只见那玄磁之眼所在的大山,似乎一座火山一般,山巅现出一个大坑,直通山腹之中,杳杳无尽,不知深有几许,又通往何处。

那上方玄白二­色­的­阴­阳磁光,如雷霆一般不断轰击下来,砸落这大坑之中。

玄晟冰主立身在此,自然无碍,而石生却忽然之间直觉元身之中痛苦激增了百倍、千倍、万倍!

登时,他的身躯仿佛入了热锅的鱼虾,猛烈抽搐,拧转扭曲。

“嘿嘿,哈哈!”玄晟冰主狠毒笑道,“本主再问你最后一次,交,或不交!?”

石生仍旧剧烈抽搐,不能举动,更不能言语。玄晟冰主眉头一皱,数道玄冰真气打入石生体内,登时复又禁制住了他。

石生便以一副扭曲狰狞的姿势,定住不能动,唯有心神意识之中,忍受那世间最甚的痛苦。

玄晟冰主附耳过来,仍旧问道:“交,或不交!”

良久之后,回答他的仍旧是断续的“没有”二字。

事至此刻,已完全出乎了玄晟冰主的意料,因为修道练气之士,珍重­性­命与修为胜过一切,他无法理解石生为了一门道法,便能将­性­命、修为也不顾。

他只是永远也不会想到,那本就是石生信口胡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元神吞噬**,若有也只能是那块石头有,他却是没有的。

玄晟冰主挥了挥道衣大袖,无奈郁恼说道:“你便不说也罢,便在此间忍受这痛楚吧。本主新得了一尊化身,却是要好生祭炼,待得绛辰光来,一举灭杀了他,从此此间百万里之内,唯我玄冰天窟独尊!”

他运法力在这山巅掘开一处凹陷,将石生置于其中,身旁就是山巅深坑,玄磁之眼, 异域纪sodu­阴­阳磁力直落而下,凌乱的磁力吸引着他以内的五金­精­英,给他带来更甚千万倍的痛苦。

玄晟冰主挥了挥道衣大袖,把身一震,便化黑烟长虹而去,直往那来时的涌动,复回上层玄­阴­寒冰层世界,玄冰天窟所在。

只将石生留在了此间。

地极­阴­磁世界,寂灭寥落,玄晟冰主若不来,大抵便无人能够救他,只在痛苦之中死去,也未可知。

……

……

且说玄晟冰主离了地极­阴­磁世界,重又经那秘道,回转了玄­阴­寒冰层世界,玄冰天窟之中属于他的玄晟冰宫之中。

玄晟冰主眉宇之间,颇显不悦,便又开了自己冰床,取出了五炎鼎,又将自己本命法宝玄冰手爪祭入右臂之中,这才坐住了冰床,一指点在五炎鼎上。

五炎鼎被他一下祭起,登时变大,直至十丈高下,才立在了冰宫中央。

五炎鼎上纹饰诸多符箓,其中有五­色­火光闪烁。

“我玄冰天窟不擅丹丸及飞剑法宝炼制之法,如今得了这五炎鼎,倒是一桩大好处!”玄晟冰主一手打出玄冰真气,并一丝自己的元神­精­气,祭入五炎鼎之中,五炎鼎立即剧烈颤抖,直至片刻之后,方才止住,“八翅彩蝶化身之中,绛辰光你凝聚了三分元神,本主尚且能够抹杀得了,何况是区区一尊五炎鼎!”

“不过这五炎鼎,果然是上品灵器之中的极品,既能炼器炼丹,更是攻守兼备!”

玄晟冰主这才从未能胁迫石生交出元神吞噬**的恼怒之中移出,心中舒畅了些,把手一招,五炎鼎急剧缩小,便被他收入衣间。

“五炎鼎虽妙,却还有更为重要之物!”玄晟冰主忽然张口一吐,一条彩光吐出,在身前兜转一圈,落在了他伸出的手掌之中。

一只小小的斑斓蝴蝶。只不过这蝴蝶生有八翅,光彩绚丽,夺目动人,显然是异种。

玄晟冰主哈哈一笑,十分得意:“八翅彩蝶!哈哈哈哈!绛辰光,待本主祭炼了你的第二元身化身,必然能够稳稳杀你!”

说话之间,玄晟冰主指掐印诀,忽然闭目,神情一肃。

只见他眉心之间,天心灵窍所在骤放一股剧烈黑光,刹时整个冰宫之中,寒气凌厉到了极点!倏忽,一条黑光从玄晟冰主灵窍之中冲了出来!

一条黑­色­人影,模模糊糊,却隐隐与玄晟冰主相似,高下尺许,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这黑影忽然发出了声音:“分神化念,裂神化身!”

那尺高的黑­色­人影,面庞模糊,忽然却似乎是张口喷吐一般,一条黑气被喷吐了出来,直­射­手中的八翅彩蝶。

八翅彩蝶得了这黑光,忽然大放彩华,片刻之后,那尺高的黑­色­身影已然随着喷吐黑气缩小了三成,便化一条黑光,复又回了玄晟冰主天心灵窍。

而那八翅彩蝶,却忽然轻轻扑扇着翅膀,缓缓飞起,在冰宫之中漫漫飞舞。

玄晟冰主的得意大笑响起,竟是由那彩蝶发出!彩蝶突然之间,浑身发出裹着一股玄光的斑斓彩华,在这光芒之中,猛烈变大,直至十丈高下!

八翅一挥,罡风猎猎,冰宫之中摆置的几座玄冰座椅被这风一吹,立即连飞都来不及飞起,就成了粉碎。

那十丈彩蝶化身缓缓振翅,虚浮于空,忽然那中间躯­干­的上半截慢慢变幻,渐渐成为了半截人身!

头颅成了一个英武男子的面貌,六足成了一双手臂,连衣衫都幻化了出来,裹在身上。

“哈哈哈哈……绛辰光,你祭炼百年,将这八翅彩蝶化身祭炼至炼化上半身躯的境界,最后却为本主做了嫁衣!”

强烈的猖狂大笑响彻整个玄冰天窟,甚至是整个玄­阴­寒冰世界。

“绛辰光!你我自相识之时起,你便屡屡压服本主一头!这一次,本主要你死!要你死!”

八翅彩蝶震动八翅,卷去彩光长虹,猛地掠出了玄晟冰宫,直上高处,几乎企及那万丈玄冰屏障,这才止住,复又发出猖狂的大笑之声……

就在玄晟冰主夺取了八翅彩蝶化身,猖狂大笑之际。

玄冰天窟有一处玄­阴­冰牢,在玄冰天窟之下,以玄墨一般玄冰砌成,加以禁制,用于关押俘虏、惩治叛逆所用。

冰牢之中,玄迟冰主冷冷地注视着玄冰锁链捆缚住的绛云宫诸人。

“绛姝华宫主,只要你说一句话,你绛云宫众人,自然全部归附,也免却如先前那人一般下场。”

玄迟冰主长相­阴­柔,说话也是如此,嘴角牵起­阴­冷笑意,闻他所谓“先前那人一般下场”,登时所有绛云宫人纷纷一颤,把目光注视向了绛姝华。

绛姝华却冷笑道:“今日既已至此,玄冰天窟又怎会留我等­性­命,只盼我大哥前来,将你等尽数杀了,我等死了方才无憾!”

玄迟冰主摇头道:“三宫主自然是要死的,但是我玄冰天窟向来人少,你绛云宫这一众门人,倒是可以选择加入我玄冰天窟,发誓效忠。”

登时,那约莫四五十人,被玄晟冰主一齐抓了回来的绛云宫门人纷纷看向绛姝华。实则,玄晟冰主抓他们回来,也本就有此意。

这周遭之内,以绛云宫为尊,是以诸国选举良材美质,也都敬送给绛云宫挑选,以为门人弟子,是以玄冰天窟历来人少,这也是为何玄靖冰主会出现在句末国,玄呁冰主为何要策动流波、单驼两国悖逆绛云宫的缘故。

修道练气,若是想要开宗立派,延续道统,终归还是门人为其要。

弟子,门人,才是道统延续的根本。

绛姝华面­色­冷漠,再不答话。

玄迟冰主狞声道:“抓了他!”

登时,玄迟冰主身后就有几名玄冰天窟门人,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红眸公子身上的玄冰锁链,拉到一旁,人人手中执一柄玄冰刀芒。

“行刑!”

那红眸公子早已被吓得晕厥了过去,骤然刀芒及身,剧痛之下,立即醒来,旋即就觉从肩头起,一股股钻心之痛不断传来,禁不住哇呀惨叫,不出几次呼息,便复又晕厥了过去。

再醒来,再晕厥。

绛姝华目­射­怒光,“住手!”

“只要三宫主发话,让绛云宫门下立即脱却绛云宫,自然可以对他停止凌迟削­肉­之刑!”

“你……妄想!”

“啊……姑姑,救我……”

“红眸……”绛姝华眸中含泪,却知自己不答应,断然无用,只得道,“好!从此以后,这些人,再不属于我绛云宫!”

练气之士,悖逆师门,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不能恭谦谨逊,敬奉师长,往往意味着心不能诚,道不可达,是以非到­性­命攸关,或是遭遇天大诱惑,极少有练气士会选择背叛师门。

死亡的恐惧笼罩,三宫主终于发话,登时绛云宫门人纷纷跪倒:“我等愿意加入玄冰天窟……”

……

玄観冰宫。

二宫主坐于冰床之上,显然是被下了禁制。

“芸儿妹妹,你可听到了大哥的声音了,他已炼化了绛辰光的第二元身化身,那绛辰光纵然再来,也是必死!”玄観冰主倒是对她谦恭有礼,并未用强,“你我已相识多年,我玄観是否真心待你,你岂不知?”

二宫主默不出声,玄観又道:“你若从我,我自然才能向大哥求情,绕了你那孩儿的­性­命。”

二宫主眼底一亮:“当真!?”

“自然!”

良久之后,二宫主终究是点了头。

玄観冰主顿时狂喜不禁,手足都哆嗦了起来,良久才反应过神,虎吼一身,扑了上去。

……

八翅彩蝶化身立于玄冰天窟群宫之上,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那现出玄晟冰主面容的脸上,现出凛然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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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只有不断向上才是唯一方向的世界里,道德忠诚这种东西,人前或许有用,到了没有旁人的屋子里,往往屁钱不值。哥深有感触啊。 ,!

章九五 煞火鎏金元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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