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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咕呜呜……”
石生无奈,自己一巴掌扇飞了这厮满口板牙,竟使得其不能正常言语,张口开合,血沫飞溅。
石生上前一步,把手一伸,此人倒还有几分灵敏,此时更是神志无比清醒,立即反应过来,忙将自己储物袋双手奉上。
接过储物袋,石生略一扫视,就知这储物袋是个不入流的货色,手法粗劣,除了用来像一个普通口袋一样装东西以外,别无它用,并且,这储物袋之中,只能储放凡物,譬如金银财宝之类,若是练气士的飞剑法宝,只怕放入其中后,这储物袋就承受不住,立即就要爆开。
石生察看这储物袋之时,就见其中果然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在他看来毫无用处,硕大的黄金盘,明月铛,玛瑙串,珠玉银器,晶体钻石,琳琳琅琅足有成千上万样,不一而足,在他这个不将之放在眼中的修道练气之士看来,也不禁目光一滞,当然,也仅此而已。
“你们这是要向谁献祭,怎么都是这等废物?”
那流波上国的祭坛祭主满脸凄哀,血污不堪,闻言不禁心头狠狠狠狠地一抽。翰海沙漠之中,流波三国尽是不毛之地,只有许多绿洲延绵之地可以居人,国民不事农耕,更无狩猎之说,惟多金银矿藏,珠玉玛瑙之类,并且以此可以向西方列国换取一应所需,除此外别无所产。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非但是珍宝,实则更是性命相关的东西,然而到了仙宫的神仙口中,就成了废物了。
不过他却明白这些,连忙又呜呜咽咽了半天,石生烦恼,又恐自己禁不住一脚下去踹死了这厮,岂不坏了计划,便把那储物袋又丢回了去。
“你叫什么?算了,就叫莫多吧。快些起来,回流波国祭坛,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能让流波国与单驼国不尊我仙宫号令,竟敢变节他投!”
这位莫多祭主一见储物袋又被抛了回来,却哪里敢接,慌忙又双手奉上……这其中,非但有他本人的积蓄,更有单驼国今年一年的敬奉之物,若是拿到西方列国去,足以买下十座城池!
“我……莫……莫莫……托……”
石生烦躁地一把抓过储物袋,挥手收了,怒道:“还不快走!”
莫多祭主无可奈何,心下更是担忧自己的性命,以及少时之后不敢想像的结果,就把自己被改了名字的事情抛到一边,连忙爬起身,抖抖索索地从衣间摸出一枚符箓来。
这符箓似玉非玉,亦非金铁,黝黑发亮,莫多祭主伸手指往口中,想要咬破,却发现牙都没了,只得抹一把满嘴的血水,抹在符箓之上。
那枚巴掌大小的符箓,顿时放射出一蓬淡淡的玄墨色光芒,将他罩住,缓缓地托了起来。
怪道这符箓不能放在那不入流的储物袋之中,也证实了石生的想法,此人果然有能够使得一名凡人如同丹元之境的练气士御空飞行的神异符箓。
莫多祭主掉头向石生望来,石生不知这符箓是得自绛云宫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便沉住神色,目射冷光,果然把他吓得在符箓之光中一个哆嗦,一股异味传来,竟然又失禁了。
石生无法想象,面对他们这些“神仙之人”时,凡俗之人的惊惶恐惧。
那么,又是什么样的力量,使得他们竟然敢悖逆绛云宫?
莫多祭主不敢说话,那符箓玄光忽然淡去,顿时就仿佛这个凡人真的成了丹元之境的高手,不依任何外物外力,御空而立。
他忽然含糊着声音念诵了一句,握紧那符箓的手弹出食指,往着北面一指!
立时,此人竟真的一个疾速,飞掠了出去。
劲风猎猎,一股极淡的玄光,浮现在他身前,挡住他的身体。若非是石生这样的境界,绝难发觉。
石生想不明白,便不去想,暗自冷笑:“待得到了那流波国祭坛,自然明白。”
此人凭借符箓之力,飞遁之速果然不快,石生便驾起飞剑,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
碧洗染茫黄,天地渐一色。渐至暮晚,最后的太阳星辉下,天穹变成了和苍黄沙漠一样的颜色,旷然无垠,荡荡无方。
石生情知那流波上国,必然是在靠近绛云宫相对近些的地方,只是此时方向向北,却不知是否是向着流波国祭坛所在的方向了。况且如此速度甚慢,绛云宫在东北七十万里,天知道流波上国在何处?
当天幕终于黑暗下来,石生忍不住道:“你可有这沙漠瀚海的地图?”
御使这符箓飞行,极其耗损精神,半日下来,莫多祭主早已经疲惫不堪,闻言忙将身降下,含含糊糊道:“仙……仙袋!”
“仙袋?”石生一怔,旋即明白,将那储物袋取出,一番检索,果然在其中找到一张巨大的图纸模样的东西。
两人都落在一片沙地上,石生展开来看,见是一种皮纸,偌大一张之上,几乎全是空白,只在左下处有一条长线,线外是一片凌乱符号,他不识得,但是那简篆的安方、楚风字样,他还是认得的。
方圆万里的楚风国、安方国,在这图上竟然只有指头一般大小,至于句末国那样小国更是只有字迹,不见其他,在这几国南北及西面,还有许多国度,除此之外,则全部都是一片空荡,只在其中标注了许多绿色的点。
石生心头一动,知道必然是那些沙漠之中的绿洲。
他的视线移到地图上方,只见东北极远处,几近边缘,有一片宫殿模样的标识,上书两字,“仙宫”。
仙宫西面,南面,北面,隔着近半地图,又标注有“流波”二字,再下方,才是单驼和双驼的字样。
“果然如此!”石生大体明白过来,旋即却是一惊,“去绛云宫七十万里,则那流波国岂不是至少在三十万里之外?”
石生不禁疑问道:“你飞来用了几日?”
莫多祭主嘟嚷几句,说不清楚,便把手一张,伸出十根手指,发觉不够,啊呀叫着有伸出五根手指。
“十五日?”石生皱眉。
莫多摇头。
“五十日?”
莫多大点其头。
石生皱眉更甚,“你来指我们现在何处,祭坛在何处。”
莫多爬了过来,一手指在左下角一处,附近就是一个绿点,想必就是白日的那个绿洲,他又指向那仙宫正西,此处正北方位的一个稍大的绿点上,含糊道:“祭坛!”
这次石生听得真切,暗暗一算,至少也有二三十万里之遥,怪道这厮足足飞了五十日。
石生暗道早未想到此节,实实浪费了许多时间,当下更不迟疑,一把抓住了他,拔身而起,直往北去。
那莫多吓得哇呀大叫,纵然早已因为“御空仙符”的缘故,习惯了飞行,然而石生带他真正的御空而飞,其速何止快了十倍,只闻烈风呼啸,好似雷霆嘶鸣在耳边,天神呼吼,暴戾咆哮,恐怖非常。
“哈哈哈哈……”石生这才得意,畅快大笑。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由翰海之中的无边天地涌入心头。
“避樊笼而隐迹,脱俗网以修真,乐林泉兮绝名绝利,隐岩谷兮忘辱忘荣。
高歌鼓掌,舞罢眠云。遇仙客兮,则求玄问道;会道友兮,则诗酒谈元。笑奢华而浊富,乐自在之清贫。无一毫之碍,无半点之牵缠。
或叁二而参玄论道,或两两而究古谈今。究古谈今兮,叹亘古之兴颓;参玄论道兮,究性命之根因。任寒暑之更变,随乌免之逡巡。
修仙者,骨之坚秀;达道老,神之最灵。判吉凶兮,明通爻象;定祸福兮,密察人心。
问道法,扬太上之正教:书符箓,除人世之妖氛。谒飞神於帝阙,步罡气於雷门。扣玄关天昏地暗,击地户鬼泣神钦。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精英,连阴阳而性,养水火以凝胎。二八阴消兮,若恍若惚;叁九阳长兮,如杳知冥。按四时而采取,九转而丹成。跨青鸾直冲紫府,骑白鹤游遍玉虚。
参乾坤之妙用,表道德之华章。
心似白云常自在,万事茫茫付度外。吾不思理正事而种仙芝,吾不思取宝名如舍草芥,吾不思身服锦袍,吾不思腰悬王带,吾不思拂宰相之须,吾不思恣君王之快,吾不思伏弩长驱,吾不思望尘下拜,吾不思养我者享禄千锺,吾不思用我老荣膺叁代。
小小庐不嫌窄,旧旧服不嫌秽,制芰荷以为衣,纫秋兰以为佩。不问天皇地皇与人皇,不问天籁地籁与人籁,雅怀恍如天地同,兴来犹恐天地碍。闲来一枕山中睡,梦魂要赴蟠桃会。
那里管玉兔东升,金乌西坠?”
这歌浩浩渺渺,荡荡不休,出一人口而闻于天地,发于一声而震万聩。乃是石生记起,往常姐姐云卿卿时常念诵那黄庭,道德,内景,又有诸多杂篇,其中有这一歌,乃是云岚宗遗传万年之孤本,云岚子祖师自神州浩土带回,传闻为一有道高士曰许仲琳者所口占,云岚子祖师彼时心向往之,与之论道,拜而求录其歌,是以常携,传于云岚宗道统。是故,那云岚山上,烦云岚宗门下,几若人人皆会,石生往时不知,此时胸臆舒畅,意满非常,一气唱出,久久回转,果然有真个道之真意在当胸,神仙之气朝中元。
莫多耳闻仙人 权臣小说5200放声而歌,竟直如仙音,恍然间,果不觉那玉兔东升,金乌西坠,直觉升入神仙宫阙,览遍仙颜一般。
石生曾一遍《五行云光道》总纲令云卿卿坐而悟道,立地收五气而成丹元。
今日一篇修真歌,足堪神仙眠三秋。
畅快的大笑之声传入莫多耳中,他却恍然未觉。
石生御空而飞,自己也不知这歌唱了几日几回,只知此时满目苍黄,如烟霞一处,自己衣带飘浮于天地之间,恣意洒然……
一股道意上的真知感触,油然而生。
“吾辈修仙,当以秀骨!
吾辈求道,当得神灵!
吾辈上下而求索,当明天地之玄妙!”
浩浩荡荡之间,四方八极,五行之气卷动如潮,天地元气猛烈袭来,直贯石生之身。
石生一时心无旁骛,直入那浑然之中,连不知何时把手中的莫多祭主丢了也不知道。
他此际在百丈空中飞掠,却不知那莫多被丢了下去,死或未死,也未可知。
他停住了!像一株苍然古木!像一块亘古巨石!像天地乾坤之间,从来就存在的那一点!
黄沙漫卷如龙,虚空之中气动如海,似汪洋起惊涛,无数知与未知的力量,意念,往他这天地之间一长身涌来。
石生却恍若未闻,他闭着眼,他张开手,他的元身百骸,肌表毛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栗,仿佛在此一霎那,他真的化身成了一尊巨大的,亘古就存在的石头。
他忘却了自己的身躯,忘却了自己体表的扶摇衣,甚至忘却了自己的意识。
有一种浩大的声响,在内内外外,每一处虚空的每一个角落轰响,如黄钟大吕,如玉磬金铃,如竹管丝弦,如……一切言语可及的形喻,都不及这股由深心,由灵魂深处而来的震撼更为深切。
石生恍恍惚惚之间,直觉自己来到了一处未知的所在。
漫天星辰光火,一条浩荡天河。
那天河之畔,无穷星辉之畔,有一尊巨大的,如山岳,又渺小的,如细沙一般的石头。
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石生见了许多次。
这个人站起来,如一张平整白纸的脸上,默然苍然。
缓缓举步。
他一步,就到了石生身前!
他伸手抓住了石生。
石生看不到自己的身躯,看不到自己的胳膊手掌,却分明知道,他抓住了自己的手。
那张平白的面孔上,分明传达出一种意念,像亘古亿万岁月两旁,痴迷眷恋不绝的儿女,一旦搭起就剪割不了的那条线。
“跟我来。”无声,却有息。
情形变幻,如同刹时览遍大千周天,一切混茫世界,都已过目。
石生过目而忘。
上为苍穹,下为后土。
天圆地方。
一切如此浑然。
那是一片苍茫大地,入目山川林壑,径流绵延,有无边茂密,亦有不尽深渊。
牵着他的人影,把手一指,只见一条大川径去,往无穷无尽的方向。那人影又拉住他手,霍然转身,就见背后,一路神光,直指一样无穷无尽之处,那处有无边的晶光灿灿,熠熠生辉,照耀开来。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天上有星辰,有光芒,而他分明觉得,照耀这片天地的,却是那远处的晶光。
那是,太阳星辰升起的地方?
忽而天地色变,烈风暴雨,雷霆风吼,那条大川径流的无数支流,也都涌来巨量的河水,就如同天穹之上的那道横亘天河一般,汇聚成一条浩荡大河,咆哮而去。
那人影拉住他,猛一振身,便仿佛撕裂了风雨,撕裂了雷霆,撕裂了这虚空,直投那大河尽处。
河流尽处是何方?汪汪若望。
此处却不是汪洋大海,而是一片同样无穷无尽的世界。
不辨**,不知八极。
只在那世界中央,遥遥悬住一轮巨大的圆球!
不可言其大,亦不可言其小,唯有无尽可言之。那圆球晶辉灿灿,仿佛是无穷量的水光敛聚而成,又仿佛是一颗巨大的星辰,星辰之上没有陆地,只有汪洋。
忽然之间,石生直觉自己无形无质的身躯蓦然一震!
不可言量的巨流涌来,奔腾宣泄,从未名之处灌涌入这方天地,那中央圆球忽然剧烈的膨胀,仿佛张开了无数张巨口,饱吞猛吸,把所有这些巨流吸纳,然而那巨流似乎无穷无尽,任之吞吐,久久不止。
石生看得目瞪口呆,忽然如同福至心灵一般,一股莫可名状的意念传抵心神。
此间何处?此是何物?
丹者,浑圆;元者,根本。
天地无穷,生灵无穷,人身亦无穷。人身为一周天,若于周天之中辟开门户,自成周天,蕴藏五气,汇涌精元,则为丹元。
丹元!丹元!丹元!!!
他早知有丹元,练气之士修炼丹元,凝练罡气,储集天地元气,然则此丹元非彼丹元!
何故惟化神之境方能内视己身?实因练气之士,聚元气于己身,谓之为“引气入体”,其元身未发,不能尽其玄妙,试想区区一身,怎容得凝练出偌大一丹元?
是以,丹元之境以下,以真气自察己身,所知者非是真实所在,实是意念、精神所致,固有真气容纳于窍**,真气贯行于周天之脉,却非有其实。那中元,丹元,皆如凝气之后之道胎一般,一股修道真意,蕴积成元。
连那罡气,亦是真气所化。
而只有到了丹元之境,才真真是开辟了丹元,是为成就丹元。
未臻入丹元之境,所谓丹元,抑或丹田,只是一处储纳真气的所在,故那凡俗人才谓之为“田”。田者,蓄也。
而臻入丹元之境,丹元浑然成就,自成一方,直如此般。
石生瞠目结舌之际,忽然那拉住他的身形,猛然一个纵跃,如同投火之飞蛾,扑入了无尽之中!
仿佛汪洋之中投入定海神针,所有惊涛骇浪立即平息止住!
那人已去,石生一下感觉到自己掌控住了这片虚空,这方世界,一丝一毫,一分一秒,都在自己指掌之间。他的心神意念,忽然感到一股巨力,推动着他,那种掌控一切的畅快感觉尚未及细细品味,他就被这巨力推了出去。
出了丹元,依旧是那方天地。
天穹之上,依旧一条天河,那恍惚之间的巨石,却已不见。
石生的心神狠狠一震,退了出去。
黄沙,苍天之间,石生静立虚空,他忽然振身!
一条条晶莹的巨流,挟夹着强猛无俦的巨力,在元身百骸之中奔行,直如长河大川,径流奔腾,只为寻往那大海汪洋,得以一灌而入,汇入无尽之中。
那汪洋终于抵达,河流之末处豁然开朗,却是百千万条径流,一齐奔行至此,轰然一声巨响,千万道巨流激撞在一起,有滔天的巨浪狂澜激起,猛砸而下,汇成一道浩浩汤汤的水流,直直灌入那片虚空之中。
石生的嘴角挂起笑意,元身之中,前所未有的通畅。
毫无意外,他手中抓着一枚石头。
似乎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意念在指引,有一些东西,在等待着。
黄沙之中,忽然伸出来一颗脑袋。
石生立即就察觉到了这情形,伸手一把抓去,就抓出一个人来。
“莫多?”
这人衣衫破烂,满面黄沙,犹有血污,须发纠结邋遢,石生看了不禁失笑,“你是莫多?”
“仙……仙长,我叫莫托尔柯。”
“哈哈,莫多,你竟然未死,难得难得!咦,你竟能说话了?”石生一怔,旋即就见这人形容不堪之下,那双目却布满精光,并且满口之中,连牙床,牙齿都长好了!
石生再一察看,原来此人竟然突破了凡俗之人凝气极境的桎梏,他胸中心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意念,在荡漾不止!这是道胎之雏形!
原来如此!这就并不奇异了,练气之士从凝气之境一下堪破,凝练道胎真意之时,就算踏过了第一道凡俗的桎梏,在练气修道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阶,那时就如凡人所谓伐毛洗髓的说法一般,元身机理得以大善,若无意外,从此并不修炼,也能活到八十岁。
石生摇头失笑,自己曾经一篇经文令云卿卿成就丹元,今日兴至而歌,舒展他所领略到的道之洒然意境,自己不但窥入丹元之境的门径,终于算是不负千羽老妖所寄希望,而眼前这厮,竟然沾了光彩,也得了一个凡人永世也难得大天大便宜。
“走,我却要看,令你们背叛绛云宫的,究竟是什么存在!”如今的石生,他自忖那玄靖冰主再来,或是与玉剑阁主正面交手,抑或是那绛云宫三宫主,他都怡然不惧!
只是石生仍旧失望:“这厮的资质,未免太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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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长歌,或者说长诗,出自许仲琳·《封神演义》·云中子进纣王。略有删改。因为我很喜欢,我觉得修道人,就是这个样子,而不是……
未免抄袭之嫌,并特用原撰者姓名杜撰了一个出处,聊以申明。 ,!
章七七 祭坛,巨蝎
“你们祭奉的是什么?莫非比我仙宫还要强大?”
莫多被抓住一只胳膊,一齐在天空飞行,闻听此问,不由吓得哆嗦起来,惨声道:“小……小人不知。”
“你不知?”石生疑道,手上力道不由加了半分。
莫多哇呀惨叫,“仙长饶恕,仙长饶恕,小人真的不知啊……”
“既然不知,为何却要祭奉?”
“许多年前起,便有一个声音晓喻我等祭坛诸人及国中权贵,须得在奉仙宫的同时,双倍敬奉另一处,所有祭奉之物,自然在无形无影之中被取去。我等初时一心信奉仙宫,并不听从,结果……”
“结果什么?”
“结果祭坛所有祭主、祭司、护卫,及国中权贵,一夕之间,全部失踪,三日之后,祭坛之上才出现一堆……一堆……骸骨!”
“哦,原来如此。”
“仙长饶恕啊,非是我等不奉仙宫,我等每岁敬奉仙宫分毫不少,不过是用同样的祭奉之物保全性命罢了……”莫多祭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凄惨无比。
“那为何不禀报仙宫?”石生抓住他的力道又加半分。
这厮得了天大好处,却只进境这么一丝,委实是让石生不满。
一路惨声哀嚎。
石生不知道,他突破丹元之境究竟用去了多久,但是按莫多所说,却是日头和月亮,分别升落了两次。
漫漫的翰海沙漠之中,又有许多绿洲掠过,石生终于见到了人迹,大批的驼马队伍,有单驼的,也有双驼的,拉着那种在沙地上滑行的无轮车,往复于诸多绿洲之间。
这就是沙漠之中,流波三国民众的生存境遇。
流波三国地域,比西方平川之上所有列国相加起来,还要大出十倍百倍,然而人口却不比其中之一国。在这翰海沙漠之中,只有零星点缀的绿洲之旁可以居人,可以在附近采集到一些沙地祼生植被,还有就是他们的矿藏……他们有数之不尽的各类矿藏,甚至是露天的玛瑙湖,温玉河床……这些,帮助他们与那些列国来往,贸易粮食。
石生看到了无数这样的商队,在连天黄沙,汹汹恶风之中前进。即使有祭坛赐下的一些有助于行的得自仙宫的符箓,交易一次,也需要一年半载以上的行程……
这是一片黄沙之中求生人们在与恶劣生存环境的搏斗。
他们像所有与天争命,逆天修真,练气修道之辈一样,无畏而伟大。
石生在犹疑,或许绛云宫一怒之下,流波三国将连这样与天相争的机会也没有了。
前方是一片延绵着仿佛无尽的绿色,莫多兴奋地大叫:“到了!到了!”
随即他的声音便立即低落下去,到了也就意味着,仙宫仙长的愤怒,即将爆发。
“这片绿洲,叫作‘仙洲’,有十里方圆,零星十几座湖泊,是我流波上国的祭坛所在,小人也曾见过几番仙宫仙长降临来去祭奉之物,却不曾见过仙长您的仙颜,想必您并不识得?”
石生暗道他识相,倒免却了自己开口询问。
“那你流波国国都呢?”
“国都?祭坛所在,就是国中最尊崇的所在,国主和权贵们都居住于此,在祭坛外围处,一齐守护祭坛!”
莫多说得斩钉截铁,倒不免有博取好感的意图。他见仙长面色沉肃,以为祭坛将至,仙长发怒在即,不禁胸中越发难安,惊骇不定。
“那便去祭坛一看!”
不用莫多指引,这片绿洲之中,正中央处,就是一面翡翠一样的静湖,约莫里许方圆,那静湖之中,一样是中央处,却有一座人工所成的沙洲,百丈方圆,使得周围湖水,仿佛成了城池之外的护城河一般。那沙洲之上,筑起一座高台,十丈高下,金碧辉煌,此际暮晚十分,残阳照耀,熠熠生辉,数百里外早已亲见,何须指引。
这高台,四面八棱,饰以无数金玉宝石之物,端地是灿烂夺目,高台正中,又有一座金光灿灿的宫殿,立于天地之下,十分得夺人眼目。
这高殿峨然惶惶,立于那处,竟仿佛不似一间殿宇,而是一座巍峨高山一般!
祭坛所在的静湖四周,隔开里许之外,才有建筑存在,却都是低矮的垒沙房屋,在这做骇人的宫殿面前,竟连“房屋”二字,也不能称得。
由此可见,至少这流波国,对于仙宫确实是十分崇敬的。想必那单驼,双驼两国,也是一样。
石生带着莫多,飞身直掠,避开下方流波国人的眼目,径投那中央祭坛。
名为祭坛,在石生看来,倒是和什么皇宫王城别无二致。
石生一落上去,才骇然发现,这祭坛之上,横陈铺垫着的,竟然都是上等的青玉!
这些玉石,全部都是整体开凿,制成一尺见方的玉板,砌成地面,再以金粉珍宝勾芡,分外辉煌。
两人一落上来,顿时,这祭坛之上八面方向,忽然弹开许多的玉板,腾空跃出许多道人影,金甲刀剑,石生一见,就知是那所谓的祭坛护卫。
这些护卫一见了莫多,忙都拜倒:“莫托尔柯祭主大人!”
石生在一旁,莫多哪里敢受,慌忙让到一旁,“还不拜见仙宫仙长!”
顿时,所有的祭坛护卫,还有那祭坛玉板之下,又腾跃出的许多人影,惊骇拜道:“拜见仙长!”
石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抓住莫多,闪身飞掠,已然到了中央那座殿宇之前。
这宫殿,一样的以玉石砌成,却装饰了更多的珠玉金银晶石之类,简直比石生所知的那传闻之中的龙神晶宫还要奢华。这样一尊殿宇,可使人间亿万帝王的宫殿失却颜色。
也只有这翰海大沙漠之中,无穷量的金玉矿藏,才能建得起这样堂皇的殿宇。
殿宇之中,悉悉索索涌出来许多人,有那种金甲的祭坛护卫,还有穿着和莫多一样长袍的,祭司,祭主。
这些人早就听到了那骇人的“拜见仙长”,几乎吓得亡魂皆冒。
“拜……拜见仙长!”
能够进入这座殿宇的,或许与外间的祭坛护卫不同,知道许多他们不知道的秘辛。
石生似笑非笑,莫多默不出声。
石生举步而入,甚至从跪在最前面一名肥胖祭主的肥手上踩了过去。
神仙之人,面对凡俗之人是,就当如此。就如凡人,往往不会因为有一只蝼蚁在前,而改变自己踏足的方向于位置。
就这样,如踩蝼蚁一样地踩上去。
石生要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是仙宫的仙长!
“起来吧。”
“拜谢仙长!”
石生缓步走入,身后,那名被他踩了手的肥胖祭主,连捂住自己红肿反而肥手都不敢,却敢用眼神瞥向莫多,继而在缓缓跟进的过程中,靠近向他,低声问道:“莫托尔柯祭主,你一定是在去收取单驼国敬奉仙宫的祭物时,遇到了仙长的吧?”
莫多,莫托尔柯祭主没有说话。
石生一面移步,一面啧啧赞叹。
这座殿宇,金玉为阶,晶粉相芡,明珠为光,玛瑙作案,一切一切,都堂皇到了人世之极致。
这殿宇之中,却空空荡荡,只在中央有一高台,周遭八面,燃起八盆火焰。共有八名纯美清丽的沙漠少女,衣着轻纱,跪坐在火焰旁,不时将一种金灿灿的粉末投入火盆之中。
这约莫就是祭台了。
见到众人进来,这八名少女也都转身叩拜。
石生依旧不置可否,举步过去,几步到了高台前,平地起风,托住他飞到了中央高台之上。
石生冷冷环视一周,之间殿宇的八面墙壁之上,各以金粉融墨,画就了许多壁画,其中祥云飞天,仙妃神女不一而足,无不仙姿飘逸,不似人间。
忽然,石生一伸手,握住了一只灰黑布袋,正是莫多的那只储物袋。
他扬手一抖,顿时,巨量的金银财宝,珠玉琳琅,还有许多石生不认识的晶石,被抛撒了出来,足足堆满了祭台前好大一片地面,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金山。
这其中,不但有单驼国的敬奉,还有莫托尔柯祭主自己的私藏。
众人无不惊愕,除了莫托尔柯祭主。
石生终于淡淡地问道:“你们想把这些,敬奉 沉默的猖狂sodu给何处?”
啪嗒!莫托尔柯祭主狠狠地跪倒在地,膝头撞击在玉板地面上,发出震慑人心的巨响。
呼啦啦跪倒一片,人人埋首,浑身颤抖,惊骇欲死。
石生不无怜悯地微笑,若非来的是自己,而是绛云宫人,他们还有跪伏下来的机会吗?
人不会允许咬了自己一口的蝼蚁活着,只能捉住他,捏死或是踩死,狠狠地踩死。
骇人的死寂,那名肥胖的祭主最先禁不住,颤声说道:“仙……仙……仙长……饶……”
石生知道他想说什么,却不允许,挥手一掌,让他像几日前的莫多一样,飞却十七八颗大牙。
石生并无沉重的仙凡心思,但是一群凡人在他身后,他一样不能允许有人敢窃窃私语,对他不够敬重。
石生把手一抓,顿时,七只布袋到了手中。
包括莫多,此间一共有八名祭主,人人都有一只储物布袋。
石生依样抖开,却发现,莫多在收了单驼国的敬奉之物后,储物袋中的珍宝,竟然还没有其余七人任何一人的储物袋中多。
哗啦哗啦,祭台四周八方,对其了连绵的金山,光芒刺得人睁不开双目。
“莫非这翰海沙漠之中,黄沙之下,全部都是金矿玉石矿?”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石生的心头。
他知道绛云宫为何要流波三国敬奉这些。金银财物,在修道练气之士眼中,毫无一用,但是他们却也需要。
他们要炼制飞剑,要作符箓书简的玉石,等等等等。
千斤金铁,熔炼不出半两庚辛精金,炼制一口上等飞剑,所需金铁之物,何止万斤?而只有这些精纯的上乘金玉,才足堪进入练气士的法眼,用以熔炼。
若说所料不错,那些平川上的列国,所产金玉为少,必然每岁也要敬奉许多钢铁之类的给绛云宫。
还有就是许多晶玉,对于修道练气之士而言,一样重要,其中极品之物更是殊为难得。
石生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这些变节之徒,开始剧烈的颤栗,前所未有,无比强烈的颤栗。
这大约就是凡人的恐惧?
石生静静地等着,终于见到莫多也在颤抖,比所有人都强烈。
“莫多,你们知道恐惧了吗?”
只有莫托尔柯祭主知道仙长问的是他,他颤抖这牙关,许久乃道:“仙……仙长……”
他依旧说不出话来。
石生好笑道:“我不杀人,不,是不杀凡人。你们不用恐惧,只说,是什么人,什么缘故,让你们敢于悖逆仙宫,这些东西,你们又是准备敬奉给谁的?”
“仙……仙长……”
“嗯?”石生不禁有些恼火,“说!”
莫多哇呀一声嚎哭出来,几乎以五体投地之姿,趴在地上,惨声喊道:“仙长,他要来了!他要来了!”
石生一惊:“他要来了?谁?!”
“他要来了!”
莫多喊出声来,除却莫多的其余人,也都疯狂起来,伏地哀嚎,一股惨烈的恐惧之意蔓延在整个殿宇之中,若非石生在此,只怕他们就要逃窜出门去。
石生一把抓出,抓住了莫多的衣襟,“你不是说,你也不知是什么人什么东西要你们献祭,只是因为惧死才不得为之的吗?到底是谁要来了?”
已经一只脚入道胎之境,神情清明的莫多,此时却满目恐光,惨声道:“仙长把祭物拿出来,他就会很快到来……”
一种只有凡人看到死亡在即时才会有的恐惧之光,在莫多的眼底散开。
一股不妙的念头,在石生心底升起。
“我们惧死,开始献祭,却从来不见收取祭物的是什么,只有黑风掠过,祭物便消失了。初次献祭之时,所有在场的祭主、祭司、护卫,全部死无全尸……后来我们才发觉,只要祭物被取出来,他就能够发觉,立刻来到……仙长,他要来了……”
石生以为,这逼迫流波三国其二背叛仙宫的,必然是那绛云宫三宫主口中的玄冰天窟,毕竟有句末国之先例。然而,没有理由连献祭的凡人,也一并杀死。
石生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自己取出了这些祭物,那个“他”就要来了。
“他要来了……仙长救命……我们快走……他要来了……”莫多开始语无伦次。
石生却冷笑一声,“来便来吧。”
他的眼底,忽然迸射出激烈的光火,依旧回身到了祭台之上,“恐惧什么!他若来了,我一剑杀了便是!”
仙长手持一柄仙剑,寒声喝骂,众人尽都一摄,却终于抵挡不住死亡的恐惧,依旧嚎哭不已。
石生挥手一剑,击在玉石地面,顿时,一条深壑延伸出去,直抵殿宇门外,延伸到外面的祭坛……
“再有嚎哭者,亡于此剑下!”
卑微的凡人们终于失去了嚎哭的勇气,像受了惊的鹌鹑,畏畏缩缩着脖子,跪伏在地上。
一股异样感在石生心头涌起,忽然,整个殿宇,包括祭坛,以及周遭的湖水,甚至整个绿洲,都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滚滚翻腾的浓云,在翰海沙漠上空汇集,涌动,滚压向流波国祭坛所在的绿洲。
黄沙开始腾起,因为有剧烈的卷风袭击,腾起巨大的风卷,遮蔽天穹。黑云烈风滚来,石生的目光射过殿宇之门,直投向远方的天穹。
这个“他”,来了。石生手中飞剑,寒芒溅射,一丝一丝地逸散开来,开始剧烈吞吐。
他要杀了这来者,投名给绛云宫!
换取归路。
或许这样才算公平,他才能心无滞碍。
绿洲里,祭坛所在静湖周围,所有流波国人,上自国主,下至百姓,纷纷跪地,祈祷仙宫护佑。
国主权贵们却知道,祈祷仙宫大抵无用。
他们知道来的是什么。
乌云遮蔽了绿洲上空。
忽然,一条浓云,乌漆墨黑,如同某种巨大恶兽的触角,猛地从云端之上伸了下来。
其速极快,快到了极致,一下探入祭坛中央,殿宇的门中。
一片黑色覆压过来,忽然从门中涌出。
那些祭主、祭司们,纷纷嚎叫,甚至直接晕厥,吓死的也有之。
黑云一下卷住了这些祭物,刹时扫荡一清,往回收缩而去。
果然,那黑云散开,靠得近的人,立即被沾染,竟然就那么诡异得化作黑烟,消散了。先前燃火的八名少女,则一瞬间随着这些财物消失。
石生凛然一笑,忽然一剑刺出!
翻腾的真气、罡气暴涌而出,化作无匹的剑气,明光仿佛透过了殿宇,将整个乌云下的天地,都照耀一亮。
剑气分化开来,赫然有十数道,竟如一只巨大的手掌一样,抓向那卷来欲去的黑云!
一团黑云被剑气一下撕裂,祭物财宝崩散下来大半。
殿宇外的天空之上,似乎有一声剧烈的痛吼传来。
石生得势不饶,把剑祭起,分化开剑光,更加猛烈地斩去。
乌云立即被斩裂开来,石生不但听到了断裂的脆响,还有天空中更加猛烈的痛吼。
那乌云烟雾疯狂地退却,石生疾速飞身掠去,冲出门外,就见这乌云已然收摄回天空,一团巨大的乌云黑烟,向着一个方向,飞速逃去。
“怎容你逃得!”石生纵身而起,飞速到了高天之上,猛然一剑,就如当日当日那玉剑阁主持此剑,一剑杀去,斩裂铜花一般!
石生一剑之下,斩裂烟云!
烟云裂开,石生丝毫不惧地飞身掠起,继续挥动剑气刺杀。
烟云之中忽然一阵翻腾,一条黑云,仿佛天外神鞭,劈头打来!
猛烈的风声呼啸将乌云撕裂得更加豁开,石生瞩目看去,忽然满面惊异之色。
那乌云之中,居然不是什么人厉害的练气士,而是一头……
一头巨大的,足有百丈体形的黑色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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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四有小封推,本来说要发奋的。但是很悲剧,我切西瓜……总之很惨,我现在左手除了大拇指外只有两个手指可以按键盘,时速锐减到千字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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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八 斗蝎
这只巨蝎,通体漆黑,如同染墨,从头胸至尾椎,道道环节如同玄钢一般,投射着凛凛的寒光与幽亮色泽。
巨蝎身躯之下,生长刚毛的腿足像一支支螯牙、利钳,挥舞扑抓。
一对红彤彤,如雪一般的眼瞳,直定定地盯视过来。
石生眼前一晃,仿佛真有两道红光,投射到了他的眼目之中。
石生剑光一荡,挥出如银匹练,顿时乌云之中,光华照射一清,荡漾开来。那巨蝎忽然仰首嘶声,发出巨大而尖厉的咆哮。
铛!
剑光一下崩散,飞剑倒掠,石生扬手接住,直觉一股山岳崩摧一般的巨力,冲击在自己手臂之上,直贯他肩头,涌入身躯。
只见那巨蝎的尾椎,粗如屋殿,猛然倒砸回去,末端的尖锥长达数丈,寒芒烁烁,放射幽光。
石生看得咂舌,有见自己手中飞剑之上,那原本的凹口裂痕竟然有迸裂了几分。
“好坚硬!好大的力道!”那巨蝎眼中红光一射,若是一时不暇,被这尾椎击中,只怕自己的元身,也抵挡不住,立时就要崩碎成十七八瓣!
石生不及细想,巨蝎尾椎已然再次轰砸了过来。
铛铛铛铛铛铛...............
石生又惊又怒,更兼心痛不已。手中这口飞剑,已是难得的上品,更是他费力算计,劫道得来,这方一出手,怎能就毁在一只蝎子手里。
可惜他并不精擅任何剑修法门,斗剑之法只怕连许多寻常练气士也不如,再好的飞剑,到了他手中也是浪费。
连续十数次交击,剑气崩散满空,把乌云烟气挡开大片,那下方流波国人见高空之上,仙长正与一只如此怪物激斗,吓得人人哀嚎,凄惨无比。
那祭坛之上,从那殿宇之中滚爬出来少数幸存之人,莫多仰望天空,张大了嘴发不出声来。
原来他们惊恐至于悖逆仙宫,年年敬奉的,竟然是这个……
巨蝎稍稍止住了攻势,瞪住一对红瞳,盯视住石生,忽然那许多螯足连连抓动,顿时风云激变,漫卷乌云之中,卷出大片金光,灿灿辉煌,竟然是适才被那无语卷出殿宇去的金银珠玉财宝。
乌烟卷起这些财宝,然而在体形百丈的巨蝎身形之下,却显得忽微,被那些螯足送到口部,顿时巨蝎张开嘴巴,露出一对锋刀一般的巨大口器,如切朽木一般,狠狠咀嚼,竟然全部吃了!
石生前所未有得瞠目结舌,流波国为之悖逆绛云宫,岁岁敬奉的是一只巨蝎也就罢了,而这些作为祭物的黄金、宝玉、玛瑙、晶石,竟然是作为这巨蝎的食物!
没有比眼前这一幕更加匪夷所思的情形了。
足以堆成一座金山的财宝,被乌云黑烟卷起,不足少顷,就被这巨蝎全部嚼吃了下去。
巨蝎一对红瞳之中,迸射的红光,似乎有深邃了半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巨蝎的口器之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连石生都不禁闻之皱眉,大有毛骨悚然之感。
就仿佛,他所面对的,是一具能够粉碎一切金铁的机器,它此刻嚼吃的也不是金银珠玉,而是活生生的生人活物!
怪响结束,石生也收摄了心神。
这不过是一头修炼成精怪的沙漠毒蝎罢了。自己是什么?自己是妖,比精怪犹未厉害的妖……
石生前所未有地认知到,自己是一只妖,不仅仅是初获灵智之时,治啊千羽老妖的引导下,说出的那句“我是一只妖”。
石生目露冷笑之光,忽而挺剑而上!
猛烈的罡风腾起在扶摇衣上,裹住他的身形,以扶摇飞身之法,直扑过去,忽然一剑,直刺巨蝎一红瞳。
这蝎子足有百丈之长,一对红彤彤的眼瞳,大如铜钟,石生一剑刺去,运转罡气,迸发出百丈剑罡,杀气凛凛,若是击中,这巨眼纵使是他吃进去的金石铸就,怕也要迸裂成齑粉。
唿!倏忽之间,剑光一滞,石生直觉如一剑击在山岳之上。
巨蝎挥张一片螯足,交错起来,成一张巨网。
石生剑气抨击在这巨网之上,与巨蝎螯足交击,顿时发出铛铛铛铛的金铁交鸣,如同雷鸣,十分惊人。
石生早知如此,也未想一击而能得手,只把扶摇衣大袖猛然挥动,手间劈出大片罡芒,铺天盖地地轰杀过去。
他已臻入丹元之境,虽然方入门径,未能圆润自如,然而也已今非昔比,何况他本就不是寻常练气士,丹元之中气如汪洋,胜却寻常练气士百倍,更是精纯无比,每一罡气劈出,都堪比一道剑气。
罡气撕裂开乌云,纵横劈杀。除却他石生,怕是没有任何丹元之境的练气士,能够将罡气如此挥霍。
巨蝎嘶声吼叫,螯足密布成网,一下张裂开来,顿时所有罡气尽都崩散,散入虚空,将千丈之内的烟云,炸得分散。
“哼!”石生蓦 凶徒霸业燃文然冷哼,骤然欺身,收剑于后,抡臂就是一拳!
刚猛无俦的罡气爆发出来,涌出拳头,被石头妖一拳击出,化出硕大的罡芒,状如拳形,足有斗大,轰然砸在网上。
轰隆!
“好强的力道!”石生清晰地感知到,这巨蝎的力量,远在句末国清风山中那玄靖冰主之上,他的在一拳之下,与巨蝎一支螯足撞击,顿时就如同轰击在一座大山之上,巨力反震,手臂俱麻,翻身倒飞。
那巨蝎却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吼,一样翻身倒飞出去,在乌云之中翻翻滚滚,只跌出数千丈开外。
与此同时,那巨蝎的一支螯足,已然被震得刚毛俱断,整支螯足逆折向庞大身躯之后。
显然这一拳之下,石生占了便宜。
然而石生却大为不满,若是寻常丹元之境的练气士,纵然是达到丹元极境,也绝难是他这一拳之敌,立时就要迸裂元身,横死当场。
石生欺身猛进,不容得飞去的巨蝎远去,收回了飞剑,早就抡起拳头,连连尾随轰杀。
一拳一支螯足,打完之后,折断尾椎,然后一拳轰破身躯、头部!
石生心中定计,却见那巨蝎飞出去千百丈,忽然倒转身躯,头上尾下,如人立住,腹下螯足两侧张开,如双刀裂杀!
巨大的罡芒,猛然杀来!
当日云岚山上,千羽老妖就曾抓来炼罡之境,能够施展罡气的精怪追杀石生,以期他能因此而感悟罡气之气势,一举破入炼罡之境。
这只巨蝎,显然比云岚山上那几只大精怪强过太多,石生面对这罡气劈头杀来,恍然有了除此面对云岚宗下深潭之中那头青蛟时的感觉。
强悍,尖锐,不可抵挡!
石生心头一摄,忽然止住了这股惊悸,浑身一沉,就当空立住。
“不动!”
《不动妖王经》中言,需“临于空而镇”。
镇住己身,镇压一切!
无尽真气涌入扶摇衣中,扶摇衣背后腾起灰烟,被罡气一绞,立时伸展,扑扇开来,如同鹰翼张扬,往前一裹!
劈头盖脸的罡气击来,全部击在这灰色罡气羽翼之上!
雷鸣交响!
嗬!石生蓦发大吼,一股沉浑的压力扑面而来,羽翼剧烈张开,将所有崩碎的罡芒震散,石生不及细察,间不容发之际,双手画圆,齐齐推出!
运气如跌浪,立身似磐石。
他这一刻,沉稳、沉重、坚固得不可转移,不可动摇。
巨蝎的附肢螯足,裂杀罡气,却被扶摇衣挡去,而罡气崩散之际,一股如渊如海的压力扑面而来,石生双臂推动如涛真气,滚跌而去,轰然撞在一堵混重的坚壁上。
巨蝎的身体,从头胸至腹部,至尾椎,处处分节,布满坚甲刚毛,这时却以螯足合抱,成为硕大一团,滚如圆球,道道感冒如巨剑,逸散罡气,轰隆撞来!
一个数十丈直径的巨球,与一个微小的人影,就在天空之上,轰然撞击!
沉重,剧痛。
石生只有这样的感觉。
他自初次出山,又莫名其妙被那炉子带到此处,从不曾遭受过这样的重击。
双臂仿佛折断,腑内鼓胀涌动,强猛的劲力奔涌向腹下丹元。石生心神一沉,丹元气海之中,那一团如水晶光,忽然猛力波动,如同心肺脉搏,鼓动如潮,顿时真气奔腾,罡气激烈澎湃,双臂之上,力增十分!
嘶!巨蝎化身的圆球,猛地迸开,腹下六对螯足如同十二道长刀,合力抱杀,雷霆斩来,与此同时,下方尾椎之上的骇人尖锥,迸射出幽光,疾电一样刺杀而来。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十二声劈斩,汇于一声!
铛!
所有如刀螯足,尽都崩开!
石生蓦然振身,抡臂如轮,霹雳一拳砸去,巨大的罡气如浪涛一样波荡而出,狠狠砸在巨蝎头胸与腹部,与此同时,猛然屈身顿足,巨力下压,一下震慑住了由下往上,雷霆刺杀的巨蝎尾椎。
毫无疑问,这尾椎之上,有足以毒杀丹元之境练气士的剧毒,然而石生却怡然不惧,一道罡气震飞巨蝎的上身,身却如雷光疾掠,一下杀至下方,把臂一展,合抱出一团精光,一把掐住了巨蝎尾椎!
嗬!嗬!嗬!
石生的喉间,发出狂性大发一般的巨吼,疯狂运力,竟生生地抱住了巨蝎的尾椎,蓦然抡起,远处转身,猛烈旋动!
刹时风云狂动,巨大的黑影抡成一片,狂风呼卷。
巨蝎被石生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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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蝎子,由头胸部,前腹部,后腹部组成,当然,还有背生单眼,头前两侧各有三只侧眼等等,当然不是我写的这样。不过,百丈大的蝎子也没人见过不是?这只是仙侠小说,有百科帝的话就不要鄙视我了 ,!
章七九 绛云仙宫有人来,石妖口中欲夺食 上
石生抓住蝎尾,抡起如风,猛然一掷!
这一掷,恍如天神抓摄星辰成为弹丸,猛烈抛出,呼啸而去,搅动风云。
何其生猛!
石生直觉一股厚重气息,从丹元之中,逆上冲起,如狼烟冲霄,如杀气漫漫卷长空,激烈异常,直指道心,促动中元,浑身上下一股凛凛然的杀意,战意澎湃起来。
他前所未有地感到一股干云豪气,迸发于胸腔之中!
那巨蝎,已如一个黑点,被狠狠地掷出,抛过连天乌云,掠过无尽天穹,不知去了几十几百里。
虚空之中,犹有那巨蝎的凄厉嘶吼。
石生嗬呀一声震吼,身形一振,剧烈的罡风从扶摇衣上卷起,一片乌烟裹住他身,刹时化作长长的灰黑长虹,直如是千万年老妖出世,卷云而过,凌厉杀去。
前方黑点越发放大,石生闪电半追上,依旧不用飞剑,只凭一双肉拳,却仿如两座太古巨山,轰隆砸下!
澎湃的劲气,罡芒,**跌宕,撞击在巨蝎身上,弹指之间,石生就飞掠到了疾飞出去的巨蝎背甲之上。
这怪物全身分节,如同道道骇人钢圈环绕起来,遍体生长刚毛,尖利如同飞剑。
石生却哪里会惧怕,抡臂就是一拳,轰隆砸在这怪物后背之上。
巨蝎如遭雷击,张牙舞爪的身躯蓦然一滞,千万道钢刀一般的罡气直入它身躯之中,安能好受,顿时发起狂躁来,身后十多节长的尾椎立即倒卷,寒芒烁烁的那尖锥,呼啸扎来。
蝎子的尾椎,能够从背后倒卷,刺中头部前面的猎物,一举毒杀,何况是站在它背上的石生。
脑后生风,石生想也不想,吐气开声,回身一拳,剧烈的罡气化成千百道巨大的罡芒,绞杀过去,他自己却雷霆一般矮下身躯,避过那屋殿一般粗细的长尾猛击,纵身疾驰,直落到其十数节的尾部,照旧仍是一拳。
这一拳,石生运转了十分力气,十分真气,十分罡气。
喀喇!巨蝎尾部被他一拳击中的那一节,如同遭受巨力的琉璃瓦片,喀喇崩碎!
惊天动地的惨吼响起,忽然之间,先前还声威骇人,恐怖异常的巨蝎尾部,猛就如折断了的翅膀,折成一个角,耸拉了下去。
石生心中不禁生喜,终于重创了这怪物,杀之在即!
这怪物,能够腾云驾雾,御空飞行,显然是达到了丹元之境的大精怪,灵智不下于常人,亦可以称之为灵兽,但是却不得修炼其法,有了如今之修为,只怕也是天纵其缘的缘故,是以搏斗厮杀起来,纯凭妖怪本身的优势,没有任何神通手段。
若是寻常练气士,即使是化神境的高手,与这巨蝎争斗,只凭元身、真气、罡气,只怕也杀不得它,还需要凭靠法宝飞剑,道法手段,然则这怪物浑身坚甲,十分坚硬,丹元极境练气士的飞剑,只怕也斩之不透,是以换了别人来,怕是都要费上许多手脚。
可惜,它遭遇的是石生。
石生不是人,是妖怪,而且是比它还要硬,还有有力气的妖怪!一个没有元神神通,却已然天生化形的,名副其实的妖!
巨蝎吃了这剧痛,猛然往下坠去。
这蝎子本就是沙漠中物,得道成精,石生岂能容得他落到无边无际的黄沙之中。
当下飞身扑来,从尾椎之腹部,再自头胸,一路轰隆轰击,终于将这怪物背甲轰碎许多,到了前头,蓦然有祭起了飞剑,剑光直照苍穹,映亮了漫空乌云,猛地向巨蝎的一只红瞳杀去。
石生昂然得意,一剑杀向巨蝎之眼,阻止它落下沙漠之中,并且猛然顿足,一股巨力下去,就像依旧如此猛力轰击,迟早要生生砸死这怪物。
巨蝎声嘶力竭地怒吼,忽然之间,在石生未见之处,它头胸背甲中央处,一片甲胄忽然裂开,竟然露出了一条巨大的狭长缝隙,内中乌漆一片,竟是一只巨大的眼瞳。
这眼瞳一下睁开,猛然射出一道乌光!
石生不察,更不知这蝎子竟然背后生眼,更有这样手段,一下被这乌光命中厚背。
一股阴森、混乱的冷气袭来,泰半被扶摇衣挡住,还有一丝,则转入他身躯之中。
石生忽然转身,那只巨大的单眼之中,放射出一种叫做冷厉,讥讽的光。
所有被它这单眼恶光射中的,无论练气士或是精怪,无不就死,它仿佛看到了这让它无比痛苦的人,就要死去。
然后,它要一点一点的,将他嚼吃入腹!
与此同时,石生杀向它眼的一剑,被巨蝎口中突然喷出的一股黑烟挡住。
石生把手一招,抓回飞剑,只见剑上, 紫焰鼎全文阅读已然缠绕上一股森森黑气,丝毫不散。
体内那股阴森犹在作祟,他却两指夹住剑锋,狠狠一抹,立时就将那黑气抹杀。
这须臾之间,巨蝎已经飞落到了下方,眼见就要落到沙地之上。
这蝎子显然莫名于自己的致命一击,竟然对对方毫发无伤,但是当石生高举剑芒,猛地刺向那只单眼之时,那眼中猛放恐光,剧烈的乌光裹着黑烟,疯狂地迸发出来。
这乌光之中,有这巨蝎于沙漠地底凝练的地火煞气,有千百种罕见剧毒,初入化神之境的练气士中了,也要元身大伤,折损八成。
浓密的乌烟黑风裹住了石生全身,扶摇衣将这死亡之光挡住。
石生一剑如天极之光,凛然Сhā下!
仿佛九幽冥国之中,亿万恶鬼咆哮,巨蝎发生震慑人心的吼叫,所有的螯足,口器,以及已然折断的尾部,疯狂地扭动,乃至扭曲。
黑血喷涌。
石生腾身闪开,飞上天空,避过黑血淋身。
与此同时,那股阴森之意,在体内越发强烈,他不得不运转真气,在体内疯狂绞杀。
敢于毫不顾忌地运转真气,罡气在自己体内,与袭入体内的气息如此绞杀,大约也只有他,只有他这样古怪的身躯,敢于如此。
石生一指弹出,一股黑气从指尖弹出,射入下方沙地,顿时击出一片丈许方圆的大坑,并且那黑气腐蚀极其厉害,转眼就蚀去大量黄沙,露出沙地之下的岩石,继续腐蚀,转眼出现一个十数丈方圆,十数丈深的深坑。
也就在这一瞬之间,那巨蝎,已经一头扎入了黄沙之中,螯足挥动,百十丈的身躯便就消失。
石生落到沙地之上,拧眉沉默,忽然唇牵冷笑,取剑在手,往着一个方向疾速追去。
这个方向,直指东北。
追出去约莫里许,石生忽然祭起飞剑,一剑刺杀,直入沙丘之中。
尘沙暴起,剑光崩飞回来。
那尘沙之下,却传出一声巨吼。
石生继续追逐,有过里许,又是一剑。
如此往复,直至石生也不知自己出了多少剑,那巨吼声响起了多少次。
乌云散尽,晓月当空,太阴星落去,太阳星升起。
这巨蝎在地下前行之速,竟然如此之快,石生运起扶摇衣,有以真气稳住气息,御空疾飞,才能堪堪追上。
丹元之境的练气士,丹元之中真气浑圆,生生不息,可以稳持真气气息,才能御空飞行,不至于一口真气不住,不能持久。
一日一夜。
石生足足追了一日一夜,这巨蝎在地下的速度,终于缓缓放慢。
石生情知,自己给这蝎子精怪留下的创伤,终于发作,它已不能压制。
不知第多少次挥剑杀出,剑气裂空劈开黄沙,尘沙之下,忽然飞腾出来一只巨大的蝎子。
这蝎子此时双瞳放射红光,无比凶戾,仿佛已然下了死志,纵然不敌,也要拉上石生一起赴死。
石生冷笑不已,这蝎子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又一只猎物。一只如此厉害的精怪,定然浑身都是宝物,有数之不尽的好处。
巨蝎忽然吼叫,口喷恶风,一对口器张口,猛然吐出一团黑光来。
石生看得真切,那黑光之中,裹着一枚滴溜溜的黑色圆珠。
石生目绽喜色,这是这头蝎子大精怪修炼成的妖丹,只需要凝练的浑然一体,祭炼出一丝元神,就能踏入与人修一样的化神之境,脱去兽壳,化形为人身,成为真正的妖。
石生心喜之下,以不顾那妖丹何其厉害,把大袖一招,张手就抓。
一股真气迸发出去,化成一条匹练,猛地向那妖丹裹去。
一切顺利得惊奇,那妖丹虽然来势汹汹,却抵挡不过石生一击,被一下裹住,带了回来。
妖丹滴溜溜地旋转在他手上,放射幽光,一股阴寒冷厉的气息一拨一拨地从妖丹之上荡漾开来。
“这妖丹只要抹去神念,祭炼之后,用来砸人也是一件好法宝!更何况其中真气精元醇厚,吸纳融入己身,必有大进益。”
正当他欣喜异常之际,忽然耳闻呼啸,只见那巨蝎又张开了口,呼啦啦一通喷射,大片黑光涌来,石生刹时傻了眼……
“一,二……这么多妖丹?!”
这巨蝎,竟然又吐出了至少十七八枚妖丹,劈头盖脸地砸来,每一颗的声势,都在之前那枚妖丹十倍之上!
原来这怪物,先前竟然在视之以弱,突然袭杀。
石生心底也不禁慌乱,这些妖丹一齐砸来,化神境的高手也要暂避其威。 ,!
章八〇 绛云仙宫有人来,石妖口中欲夺食 下
“我的老祖,这蝎子是什么精怪,竟然炼出十七八颗妖丹……”
石生恍然之间,有一种古怪错觉,自己实在算不得一只称职的妖。他一直耿耿于自己并不符合妖的惯性,不修练妖丹,反而如同人修一般,练道胎,练丹元……这世间,本就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
然而,此时在他眼前,一只未成妖的精怪,竟然凝练出十六、十七、整整十八颗妖丹!
石生甚觉无颜面对千羽老妖,简直愧对老祖教导,愧对自己脑子里烙印的那一篇《不动妖王经》。
他晃了晃脑子,自己手中抓了一枚妖丹,迎面却有整整十七枚劈头盖脸地砸来。
连化神境的高手都要暂避威能,石生自然不蠢。
石生疾速飞退,扬手就是十七八道剑罡去挡,果然那妖丹厉害,只一撞来,就尽都撞成粉碎。
石生暗暗心惊,暗恼不曾习得上乘斗剑之法,也不曾跟随云岚宗人学过几手精妙道法,早知当日阴了那玉剑阁主,或许翻上一番,也能翻出什么剑诀也未可知。
当下却不是恼火悔恨之际,眼见那妖丹来得甚疾,紧随其后的大蝎子扑杀过来更是凶猛,巨口开合,骇人的口器仿佛一对旋风卷刀,闪着杀人的寒光。
石生无奈,忙收了剑,扬手又祭起一口飞剑,却只有两寸七分,色作乳白温玉之色,方一祭起,就迸发一片迷蒙剑气,如一片大幕,挡在身前。
砰!砰!砰!砰..............
剑幕方起,如雨一样的妖丹已然砸了过来。
一连串的铿锵鸣响,震得石生全身巨震,前所未有得颤栗,几乎有一口逆血涌了上来,要喷口而出。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如雷霆轰击。
石生怪声大叫,仰头就倒。
临落之际,他一把抓住了玉剑,目露冷芒,忽然身影诡异地消失在原处。
他像一片轻羽一般,滑落下去,落到了沙地之上,却再次猛地飞身而上。
轰!
石生一拳轰在巨蝎腹下!
继而猛张双臂,一把掐住一支粗如天柱一般的螯足,狠厉飞腾!
嗷!这吼叫让石生无比痛快。
他一把扯断了一根巨蝎的螯足,生生地从巨蝎的腹下撕裂下来。
黑血纷洒,如同墨雨。
石生挥手撑起一幕罡气,隔开这血雨,嘿声冷笑:“伤我一分,十倍报之!”
玉剑阁主的玉剑符中,还有一头凝练妖丹的赤角银蟒,可惜不能取出,眼前这头巨蝎,比那赤角银蟒犹要恐怖,也犹为厉害。
黑雨纷飞中,清秀少年模样的石头妖舌舔上唇,一如他昔日面对霁月与晴雯做好的一桌糕点,姐姐却不准他动手时一般。
这头蝎子,浑身皆宝,不可走脱。
石生一手抓着那到手的妖丹,感受着其跃跃欲去的力道,心下冷笑。
石头妖化身悍然不畏死的勇士,一次一次地扑杀向百丈巨兽,每一击下,都在巨兽身上,砸起漫天血水,裂甲纷飞。
十七颗妖丹的漫天飞砸,也追不到他半根毫毛。
巨蝎嘶吼狂叫,忽然大嘴一张,十七枚妖丹全部倒飞,就要被收回。石生啊呀大叫扑了上去,把手一抓,两道长虹卷去,好似两只大手,各抓住两枚妖丹,就要摄拿回来。
两道若隐若现的红光照射,石生恍然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丝讥诮的意味。
一丝不安升起,他犹未及反应之时,忽然剧烈的轰隆响起,五枚已经被他夺来的妖丹,轰然爆开!
狂暴剧烈的劲气炸裂,像汪洋之中激起的海啸,劈天盖地地压至,从身躯至心神深处的压制。
这巨蝎的每一枚妖丹,都堪比一名炼罡极境练气士的丹元,同时五枚爆开,简直可比五名炼罡极境的练气士舍却一身修为与性命,自爆丹元的轰击。
石生忙不迭地飞退,却哪里来得及,任他连连挥动扶摇衣大袖,荡开剧烈翻腾的劲气,也是无用。
劲气肆虐在面颊之上,仿佛钢刀刮过,身上有扶摇衣挡住,却如同有千百只拳头,在每一个瞬间各轰击在他身上每一处每一分以千百次。
他像原本被他掷出去的巨蝎一样,被巨大的力道推得飞抛出去。
这一下,飞出去不知几十几百里,恶风遮住了眼,满身剧痛,许久强制睁开眼时,七八支天外神鞭一般的螯足,一对钢刀似的口器,已在眼前。
锵!石生挥拳打在一支螯足上,使之倒退,同时却有更多的螯足扫在他身上,一时五内俱如重锤轰击,丹元一阵激荡。
石生手中死死抓住了玉剑,一时无法,便胡乱劈击了几下,振起丹元真气,抽身又是暴退。
他想不到,这怪物竟然有此心志,直接自爆了五枚妖丹,使得他一时不察,落得如此狼狈。
疯狂暴戾的光在他双眼之中迸发,丹元之中的真气,罡气如长江大河,不值钱地灌进手中玉剑,迸发出十丈长的剑罡,猛烈劈杀开来。
这柄玉剑,在那玉剑阁主书中,曾轻轻一击,就斩断赤角银蟒的独角。
石生祭炼之后,初次出手,怎容无功而返?何况此刻更是危急关头,大有性命之虞,他实已爆发出了丹元之中十二分的真气与罡气,务必要斩杀这巨蝎精怪。
喀嚓!喀嚓!喀嚓!
玉剑果然不负他望,一剑斩断三支螯足。
石生不趁此机急退,却反而欺身猛进,强忍元身之上股股剧痛,十丈剑罡直刺出去!
一剑没入!
碜人肌骨心神的声响中,剑芒直直刺入了巨蝎头胸与前腹分节交接出,一没而入!
“嘿嘿,还不就死?!”血水倾盆而下,他却不再阻挡,直直淋了满头满面,运真气一震,分散开来,面颊之上却留下一抹惨厉可怕的笑。
曾经出现过的那种杀戮之际的快慰之感,再次出现在心头,以一种不可阻逆之势,蔓延开来,汹汹烈烈燃烧着他的胸膛,心神,脑海。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猛烈的咆哮出口,十丈剑芒猛然暴涨,从巨蝎背后猛地突出!
石生顶住这巨蝎,振身而上,往空飞腾,随着口中咆哮,混杂着巨蝎的惨烈嘶吼,开始狠力搅动手中玉剑,那剑芒也自剧烈搅动,顿时血肉碎甲崩飞开来……
“嗬!嗬!嗬!”
剑芒一下分开,石生与巨蝎错身开来!
百丈巨蝎,被他这一剑之下,生生斩成了两截!
后腹尾部,狭长足有身躯一半,剧烈抽搐着坠落了下去,巨蝎剩余的螯足却疯狂张开,暴戾的嘶吼直冲霄汉,半截残躯在天空翻腾,搅动烟云。
石生此刻,只想乱剑之下,将这方才让他狼狈痛楚的怪物斩成粉碎,然后掏出剩余的十三枚妖丹来,作为自己受伤不小的补偿。
石生冷冷地注视着,看着疯狂扭曲的半截巨蝎,他在等待着巨蝎的最后一击,最好是将所有的妖丹全部吐出。
他终于等到了。
巨蝎背后单眼已然被他毁去,此刻一对红瞳放射最后的死光,蓦然张口!
十三颗妖丹被一气吐出,以一种诡秘之势逆转撞来。
所有的妖丹之上,放出幽深的寒光,就如鱼儿吐泡,将至水面,行将迸裂。
显然,这怪物动了一样心思,想要最后发动疯狂暴戾的一击,自爆所有妖丹,一举轰杀石生,同归于尽!
石生怎会容得,猛地张开双臂,两只大袖如同一对兜天巨兜,卷起乌烟,猛烈罩去!
“收!”
大袖如同兜天之网,铺天盖地地笼罩过去。
他要抓的,不仅仅是十三枚妖丹,还包括巨蝎的半截残躯。
石生心中稍定,眼见得手,忽然之间,那十三枚妖丹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光,一阵迸裂声响传来,石生大惊,袖如乾坤之网,疾速罩下!
呼啦!呼啦!
超级吞噬王燃文 妖丹被收入他袖,石生运转真气,狠狠压下,生生逼住了这些已有爆裂之势的妖丹。
十三枚妖丹仿佛被一股巨力拉扯,忽然倒掠,硬生生地从石生袖中,被拉了出去。
石生眉头狠狠皱起,这绝非是那巨蝎的力量!
眼前忽然闪现彩华,一瞬间迷惑了石生的双眼。这彩华美丽,绚烂,七彩斑斓……
“绛云宫三宫主!”
石生怎会忘记,句末国清风山中,绛云宫三宫主的那条七彩琉璃丝带,生生地困住了一名丹元之境的高手!
此际七彩炫光忽然一闪,顿时所有被他收拢的妖丹,巨蝎残躯,还有那沉重的压力,都消失一空。
石生看到了一片彩云飘来,却是一群宫装妙女,身披锦衣阑衫,七彩绚丽,足下翩翩仙鹤,约莫十数人,每人都有归元之境的修为,莺莺燕燕嬉笑而来。
那众仙子之前,簇拥着的却是一个翩翩公子,一样得立于一头仙鹤之上,手中轻摇一面银骨折扇,另一手却抓一条七彩琉璃丝带。
那条七彩琉璃丝带,石生一下辨认出来,就是当日持于绛云宫三宫主手中的那一条。
此刻手持七彩琉璃丝带的那位翩翩佳公子,一面手扶折扇,一面扬手轻抖,立时那丝带连连震荡,就如涟漪**,将那巨蝎缠绕住,捆缚得极牢。
与此同时,他将手一招,便将十三枚妖丹凌空摄拿过去,抓在了手中。
原本行将迸裂自爆的妖丹,立即被收摄得完好无损,连通体幽光也消散了去,被他取出衣间一只香囊模样的小布袋,装入其中。
巨蝎在七彩琉璃丝带捆缚之下,原本就早已被石生伤得元气耗尽,此时未过须臾,果然被这偏偏佳公子一指点出,一点绛色明光打在双瞳中央,立时就死。
石生心神之中,狠狠一震!
“这厮分明只有炼罡之境,怎地如此厉害,却是那绛云宫何人?”
石生未及细想,那公子取出的香囊之中,已然射出一片灿灿光辉,把那巨蝎的半截残躯一裹,连带已然坠落下去的后腹部长尾也收摄了上来,一起卷入了香囊之中。
石生的眼角在狠狠地抽搐,他拼死追杀两日,眼见的手,竟然横空杀出来这厮,把什么好处都收走了!
然而,就是那一条七彩琉璃丝带,却是让石生识得,此乃是绛云宫中之人,倒不好得罪。
石生心中心思电转,正思索之际,就听那厢那翩翩公子嘻声笑道:“多亏了三姑姑的七彩琉璃丝带,否则竟不能得这样大的一桩好处!啧啧,这只蝎子竟然是异种,凝练了十三枚妖丹,却不知究竟是何种属,倒是要带回去,叫爹爹和娘亲分辨分辨。”
那一群驾鹤的宫装女子闻言,便都咯咯娇笑起来,“少宫主要去那流波三国,还有其余列国繁华之地玩耍一番,莫不是这时就要回去?”
那公子闻言,收了丝带并手中折扇,抵住额头,哎呀一声:“正是,正是!这十三枚妖丹,倒是可以让娘亲炼制一件好法宝与我,我正求取而不得,否则也不用借三姑姑的丝带了,唔,诸位姐姐,你们说,我们是继续去那流波国,还是先回绛云宫?!”
石生远远听着,果然得以证实,他们果是绛云宫中人,并且听其言语,那三宫主是这人的三姑姑,有被众女子呼为“少宫主”,则无疑此人乃是那绛云宫大宫主,抑或二宫主之子了。或者绛云宫的大宫主与二宫主本就是一对夫妇,此人是他们之子也未可知。
石生的脸色不断变幻,牙关紧咬,格格不止。
还从来没有东西让他如此狼狈,连那摩罗道化神境高手戮莫虎,甚至返虚高手化骨尊者也未能,如今却在这只臭蝎子处如此狼狈,他恨不得夺了其妖丹,将其真身戮成齑粉,也不能消他愤怒。
然而,他将将要得手之际,却被这厮占尽了便宜!
竟然有人,敢在他石头妖口中夺食!
玉剑握于他手,微微颤抖不止,显示着他心中的愤怒,以及杀意。
这些人,半路夺人猎物,竟然将自己这个受害者丝毫不放在眼中,兀自在一旁言笑不忌,仿佛夺了他的东西,不过天经地义一般……
这种愤怒,尤其是他所不能忍受。
然而他还是强行压住愤怒之火,运转真气,震去浑身血污,收摄了心神,缓缓飞掠了过去。
石生道衣飘摇,面容清秀,更挤出了半分笑意,此际御空而去,放在任何练气士眼中,都是修为了得的高手模样。
他几步掠去,就到了这一行人之前。
这一行人之中,以为首那位少宫主修为最高,却也不过炼罡之境,余者一众女子,借归元之境罢了,实在入不了石生法眼。
然而,石生却忌讳他们的身份,以及那少宫主手中的一条七彩琉璃丝带。
他面容带笑,却不揖手,无他,他的修为高过对方,按照修道练气界的规矩,便算是前辈。
“这位道友,你们可是绛云宫门下?”
这些人早见了他,见他终于过来,那位少宫主却未说话,早有随从女子答道:“我们正是绛云仙宫门下,你这道人,又是哪里来的?怎么在这里与这东西争斗?还不快快谢过我们少宫主的援手!”
这女子当先说完,顿时,所有女子纷纷咯咯娇笑着应是,一时花枝乱颤,好不娇艳。
石生却面色一沉。
笑话,你石妖爷爷我眼见就要得手,何须你们的援手,你们夺了石妖爷爷的口中食,竟然还敢来讨谢!
石生跟得那千羽老妖久了,一时恼火已极,心中禁不住大骂:“真真放他娘的屁!”
然他心有顾忌,却一时不好发作,只是沉下了脸色,冷声说道:“这位道友,你夺了贫道之物,还是拿了出来,交还贫道罢。”
顿时,那少宫主,以及所有女子脸色大变,仿佛看到了某种极为不可思议的情形一般。
那位少宫主倒是生得一副丰神俊朗模样,白衣飘摇,玉带当风,十分的潇洒倜傥,这时脸色顿变,如同肝紫,仿佛收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忽然在仙鹤背上顿足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称道友!?”
一股煞气涌至心头,不可抑止,直气得这石头妖三魂暴跳,气魄冲霄,把手中玉剑一展,一道飒然剑芒直射而出。
他仗剑芒立在那处,瞬时浑身煞意:“小东西!你家宫主犹要与我道友相称,还不将你石爷爷的东西还来,免得坏了性命,我与你家宫主面上,须不好看!”
石生放出如此狠话,果然吓到了对方。
这位少宫主,不过是个二世之祖,修为泛泛,大抵未出过宫门,以为绛云宫何其厉害,便无法无天起来。
举凡二世之祖,面皮深厚过实力,口气硬过拳脚。
他纵然知道了石生不是易与之辈,却不信石生所谓“坏了性命”之说。他只知,绛云宫所向无敌,无人敢于违逆。
更何况,到了他手的东西,岂有交还回去之理?
“此间是我绛云宫地界,所有之物,自然归属我绛云宫所有!至于你,不是我绛云宫人,怎敢在我绛云宫地界里猎杀灵兽,还是随我回绛云宫,听我爹爹与娘亲发落!”
石生听这小子恶人先告状,不由失笑:“你爹爹与娘亲是谁?”
少宫主傲然一笑,“我乃是绛云宫少宫主,红眸公子是也,你说我爹爹与娘亲是谁?”
石生早知如此,颖然微笑起来:“原来绛云宫大宫主与二宫主是你双亲,那绛云宫三宫主又是你何人?”
“正是我三姑姑!”红眸公子不屑道。
石生暗笑,这是个未出过山,不曾见过市面的雏仔,“原来是故人晚辈,竟然如此不尊师长,贫道便抓了你去,去你双亲与姑姑处,讨一公道!”
说罢,叉手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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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一 石妖逞威捉公子
石生说动手时便动手,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那红眸公子系出一方霸主绛云宫,却何尝真个与人厮杀争斗,哪里见过这样场面。
只见先前一番口舌争锋的对手,忽然出手,把手一抓,一片剧烈真气抓来,好似真如一张铺天巨掌,硕大恐怖,当头压下!
一众仙娥一般的彩衣女子纷纷喝骂:“兀那道人,好生大的贼胆,竟敢对我绛云仙宫……哎呀……”
石生哪里是个讲理的,更何况对方先不讲理,他便只得更不讲理,直接蛮干,且先一把抓了再说!
那绛云宫自然是厉害的,却也还未能入他法眼。
这一下抓去,运足了十成真气,狂风呼卷,登时就让绛云宫一众人座下仙鹤振翅扑飞也抵挡不住,纷纷东倒西歪,啼鸣欲去。
这些仙鹤,乃是绛云宫豢养,服食灵药生长,虽然异于寻常,个个体形庞大,骨骼强健,却到底还入不得精怪一流,如何抵挡得住石生凶威,立即纷纷哀啼,被劲风卷住了身躯,连它们背上的佳人儿们也都东倒西歪,喝骂的气力也没有。
石生嘿然冷笑,一股真气往那红眸公子摄拿而去。
这红眸公子果然生得有些奇异,确实符合其名,非但生得面如冠玉,潇洒倜傥,更是双眸之中隐有红光,熠熠闪烁,不知是修炼了什么功法所致。
面对石生一爪抓来,这红眸公子没有经验,倒是先惊异了一刹,面色剧变,旋即却反应了过来,猛地将那条七彩琉璃丝带祭起,往空一抽!
这七彩琉璃丝带,端地是件好宝贝,可长可短,可伸展可收缩,宛转自如,又不知是何种材质所练制,坚韧异常,此时被这红眸公子一祭起,化作丈长,直如一条大鞭,往空狠狠一抽!
数十百道七彩幻影打出,汇成一片,猛然向石生一把抓来的这一股真气。
石生早在句末国时,就见识过这条七彩琉璃丝带的厉害,想不到今日竟然要亲自与之较量一番。
他方才摸索到了那柄玉剑的妙用,此时却不祭起,依旧把手狠狠一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堪称辣手摧花地一股铺天巨力扇向了那十几名曼妙仙女,顿时恶风滚滚,掀翻了仙鹤,掀飞了佳人。
这些大抵都是归元之境修为的女子,纷纷娇呼不跌,有那稍稍有些见识的,慌忙祭起了自己飞剑,或是金簪、玉环之类的法器,不至于坠身沙漠之中,有的则吓得花容失色之余,只剩下呜呜呼唤“少宫主救命”的份。
那少宫主红眸公子见了,果然怒发上冲,暴怒不已,哇呀大叫,双眼红眸之中,射出红彤彤的光来。
石生不屑撇嘴,“两只红眼,某非还能比那蝎子厉害不成?”
他自未将其放在眼中,挥手连连抓摄,就要抓开那七彩琉璃丝带的彩华,将这小子先抓在手中,至少也要好生教训一番。
当此之际,那绛云宫却还是不能得罪的。
谁知那丝带委实厉害,红眸公子暴怒之下,忽然抖手震荡丝带,发生怒喝:“绛云仙剑!”
石生听得一愣,那绛云宫就算厉害,其实也万万不能和他所知的云岚宗,水合派,摩罗道等等相比,海安派尚自不敢称仙剑,怎么这绛云宫的飞剑要出,就称仙剑了?
就见红眸公子忽然厉喝,猛地张口!
一点绛色锋芒激射出来!
这是一柄两寸不及,薄如蝉翼的小小飞剑,被他从口中吐出,倒是与那玉剑阁主祭出玉剑之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须知这世间练气之士,举凡修炼飞剑刺杀之法,以及诸般法宝,有一门祭炼之法,却是将飞剑法宝纳入自身,以丹元真气,以中元道胎真意滋养祭炼,可以更加通灵由心,比那些本命兼修的飞剑法宝犹要厉害。
只不过,这一门祭炼之法,十分难得,更是对飞剑法宝之材质所求苛刻,寻常断不能见,至少石生在傲来不曾见识过,连听闻也没有。
是以,他初见了那玉剑阁主口吐玉剑时,不过略微惊诧,待得再见这红眸公子一样作为时,才大为震惊,知道这是一门厉害的祭炼法门。
难怪他发觉那玉剑并不曾被玉剑阁主祭炼过,却如斯厉害,能轻轻一剑斩去赤角银蟒的独角,原来是这类飞剑法宝,本身就厉害到了极点,寻常断不能见,直如纳入元身之中,以自身道胎真意,真气乃至气血滋养,不比祭炼,就会十分的厉害。
他念头急转,想通此节,知道来的这飞剑怕不易挡,忙将玉剑剑芒一展,横空就是一剑!
红眸公子的小小飞剑却一击过来,只听他厉声念诵了几句,登时飞剑之上绛色弥漫,整个飞剑都砰然迸开,化成了一蓬绛色云雾,如云丝轻雾一样缠绕上来,绕在石生玉剑剑芒之上。
虽是雾气云丝一般,然则方一交击,却依旧爆发出剧烈的铿锵交响。
石生飞眉一挑,暗暗赞叹,却拔身猛起,直撞向那七彩琉璃丝带的一片琉璃彩光之中。
红眸公子出绛云宫时,那借他七彩琉璃丝带的三宫主曾言,有这一剑一带,任 游魂传奇sodu是丹元极境的练气士,也拿他不下。
此话倒是不假,这一剑一带攻守兼备,倒当真不好拿下他。
然而,石生如今若与丹元极境的练气士交手,胜负犹未可知,何况他本不寻常。
他这一欺身进去,忽然叉出一只手掌,霹雳抓去!
一把就从弥漫一片的彩华之中,抓住了七彩琉璃丝带的一处!
入手如同烟云,轻若无物,却忽然溅射开来锋锐到极致的锐气!
红眸公子固然大骇,这人竟敢如此,生生地一把抓入自己七彩琉璃丝带的彩华之中,并且顿时一股沛然而莫与之挡的巨力传来,他手握丝带,竟险些脱手飞出!
不过旋即,他眼底红光乍射,凝成两团绛红的火焰,猛地震动七彩琉璃丝带。
只见那纤纤一根丝带,竟然骤然笔直,剧烈涨开,成了一口丈长巨剑!
剑上不满锋芒,凌厉异常。
石生发觉自己一把抓去,竟然最终抓在了一抹剑罡之上,不由也是震惊,却不愿松手而去,硬是运转了罡气,爆发于手掌之上,狠狠一抓!
喀喀喀喀喀喀喀...................
红眸公子双瞳之中的绛红火焰几乎瞪将出来,竟然有人能够生生抓住这七彩琉璃剑罡不撒手,还狠力一抓,抓得剑罡喀喀作响,似乎就要崩断!
“嗬!”
石生猛地大喝!
他这是在以蛮力,生生地与人家正统修道门派的法宝、道法对抗。
然而他却丝毫不落于下风。
虽然他明显在修为上高却对方整整一个境界。
然则,在他石生的世界里,没有别人的道理可讲,他所愿望,就是他的道理。
真气如江河一般,一涛一涛地叠涌而出,涌入手掌,剧烈撼动这剑罡。
终于,整个剑罡,甚至是持剑的红眸公子的身躯,都在这一拨一拨跌宕不休的巨力之下,簌簌颤抖!
呛!
呛呛呛呛呛呛....................
一片一片的琉璃彩华崩碎开来,脱却剑罡,纷纷溅射!
到底是这红眸公子修为远远差于石生,不是他对手,在生生比力之下,败下阵来,被石生抓碎了丝带化剑凝聚真气罡气所成的剑罡。
七彩琉璃丝带复归原本,石生哪里容得他收回,抓住了丝带,猛地一抖!
就如他抓住那百丈巨蝎一下抡起,掷飞出去几十里一般,这一下震荡,红眸公子如何受得,顿时丝带脱手而飞,被石生一把抓摄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另一手狠狠劈斩玉剑剑芒,那红眸公子失却了七彩琉璃丝带,终于胆寒,知道自己非但遇到了一个不惧他绛云宫的存在,而且是个十分厉害之人,顿时心神失受,那柄绛云仙剑也失却了控制,被石生玉剑剑芒剧烈一震,震荡开所有的绛色烟云,覆压化成了小小一柄飞剑。
石生看在眼中,早就一把抓出,将那飞剑也抓摄了过来。
而到了这时,红眸公子随行的那许多绛云宫女子并仙鹤,早被扇飞到了不知何处。
石生面带莫名笑意,凌空蹈虚一步踏出,一把抓在了红眸公子的肩头!
“护身法衣?!”
这厮竟然有护身法衣在身,这却大大出乎了石生的预料。护身法衣与寻常飞剑法宝不同,化神五境之中,至少要有化神第四境,始元之境的修为,才足以开炉炼制一剑护身法衣,端地是难得中的难得之物。
同时,在他一阵之下,忽然一抹寒芒闪过,红眸公子手中不知何时竟抓了一柄折扇!
这折扇银骨银纸所制,忽然在他手中猛地张开,顿时如同一抹凌厉剑芒,狠狠斩向石生抓住他肩头的手臂。
铛!折扇倒飞,红眸公子抱住了执扇的那只手,惨声嚎叫起来。
“哼!”石生向来对于敌人不留一丝手。
他一步踏在了红眸公子足下的仙鹤之上,猛然顿足!
那倒霉仙鹤连惨叫都不及发出,就在一声闷响里经受不住石生猛力顿足一击,暴成了漫天血肉粉末。
下方呜呀惊呼一片,却是那些被扇落下去的女子们,见了这场面,惊恐万分。
“小东西,还还你石爷爷的东西否?”
石生瞿然而笑,却并未杀了他,继而再灭了所有人的口,自己搜刮。
他有求于绛云宫,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这件护身法衣,让他深深忌讳绛云宫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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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也准备杀的,编辑也这么说,已经得罪了,就干脆杀个干净,杀完小的杀老的。
但是我犹疑之后,还有别样想法。所以把原来写好的删了,重写成不杀。
放心,只要真正是我想要杀的,该杀的时候,我杀起来绝对会毫不拖泥带水,这点毋庸置疑。
说不杀念头不通达的同学,烦请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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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二 当头突降弥光幡
红眸公子面现疾苦之色,痛苦、屈辱、悲愤。
他何尝受过这样的打击,挫败。
身为绛云宫少宫主,自幼以来,得父母悉心培育教导,修道练气也是一路顺畅,坦然直至炼罡之境,行动则呼拥无数。他绛云宫更是主宰周遭一十八国,偌大浩瀚沙漠,数十万里之地……
凡俗之人自不必说,绛云宫上下,以及一十八国诸多练气之士,无不以绛云宫为尊,他偶或现世,去那列国之中,见上至练气士、国主,下至百姓,敬奉绛云仙宫如若神明,已然在他心中铸就了一座极高的自我台阶。
他不能容忍自己败于人手,尤其不能容忍自己身为绛云宫少宫主的挫败。
石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依旧问道:“还还你石爷爷的东西否?”
石生抓住他的肩头,死死掐入他肩头骨肉之中。
他露着莫名微笑,红眸公子却不然,双眼之中的绛红火焰越发深邃,发出激愤的光。
“此间一切,俱都属我绛云宫!”
石生听到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声音,不由怔住。
到底是石头妖不通世事,他哪里能够知道所谓人心,并非如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夺了法宝飞剑,打杀了你的仙鹤坐骑,扼住你的肩头,性命在我手中,你却安敢不从?
这是石生的想法,然则却不能适用于所有人,尤其是红眸公子这种人。
石生正自心思电转,犹疑是否真的要干脆杀了此人时,忽闻啼鸣,只见被他扇飞出去的那群女子纷纷又骑仙鹤飞来,人人钗环散乱,花容失色,呼喊道:“快些放了少宫主!”
石生充耳不闻,这些女子在他眼中,并无美丑之别,若要杀了手中这小子,自然是连带她们也一并杀了灭口才好。
“啪!”忽然一点明光从一个女子手中飞出,直冲天际,曳开一条绛色长云,至极高处,猛然迸开,炸出好大一朵烟花。
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荡漾开去。
正当石生古怪之际,就听有人喝道:“兀那道人,快些放了我家少宫主,并且请罪自恕,否则我们已经放了讯号,少时我家宫主来了,却要坏了你的性命!”
石生心头一惊,暗道失算,却忽略了这些女子此际得意之间,竟把他说过的“坏了性命”原话奉回,似乎绛云宫宫主一旦来了,石生就行将就死,倒不无讽刺。
红眸公子也目露狂喜之色,猖然笑道:“你这道人,好不知死,如今也发了讯号,我娘亲与我姑姑少时便至,你跑也跑不掉啦!”
石生凝神于他眼底,除却愤怒,却并无半分狡诈之色,想必果然所言不假。
他心中有异,嘴上却是不能走漏分毫:“哼,小辈,我本是受你家三宫主所邀,去往绛云宫,不过是顺手教训了你。也罢,你既如此不明事理,我只当抓了你,往你绛云宫去,找你双亲与姑姑言说。”
红眸公子心中也是惴惴,这道人如此厉害,若果真是姑姑所要的前辈高人,岂非奈何不得他?
“无稽之谈,我绛云宫周遭,从来不曾见过你这号人物,只怕你是那玄冰天窟的人也未可知吧。”
石生心头一恍,了然了些,低沉笑道:“你若不信也罢,去了绛云宫,自然知道!”
“去便去!”
石生把眼一瞪,那一众女子会意,又听自己少宫主所言,便都狠狠瞪向石生,驾起仙鹤,前后簇拥起来,往东北向而去。
石生终于是未曾出手将红眸公子香囊夺来,把那巨蝎元身残躯即十三颗妖丹取回。
绛云宫他自然并不甚惧,却到底知道了其厉害,不愿真个开罪,否则他今次所来,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石生振衣架起乌云,抓住红眸公子前行,倒不担心他耍什么花样,一面行一面问道:“绛云宫据此还有多远,何时能到?”
红眸公子冷笑道:“我娘亲与姑姑得讯,此时必然已经来到,少时便就到了,你当你还能到得了我绛云宫?”
石生也不以为许,又问道:“你所说那玄冰天窟,又是什么,可是与你绛云宫是对头?”
“是又如何?你管这些作甚?”
到底是制于人手,这红眸公子渐渐息了脾气,石生又问他一遍,终于回答:“那玄冰天窟位于翰海极北,还在我绛云宫北面,素来与我绛云宫为敌,却一直受扼于我绛云宫,是故每每偷袭渗入,无所不为。”
他顿了顿,忽然又得意起来:“不过,前些时日,我三姑姑狩猎十年,终于将玄冰天窟一个重要人物生擒了回来,此际正镇压在我绛云宫中,好与那玄冰天窟为挟,压服他们呢。”
石生暗暗发笑,却问道:“那人可是玄靖冰主?”
红眸公子大惊:“你如何知道?!”
石生摇头,微笑不语。这小子大抵是从来少见世面,见地不多,除了争斗起来没有经验外,竟然于世故之上连自己都不如。 网游之无人可挡最新章节
不得不说,从第一次出云岚山,去往凉兹国起,短短时间,石生早已非昔日懵然不懂的石妖少年,他已然蜕化了许多,心智不弱于人。
那红眸公子见状,怔住片刻,忽而大叫一声:“你莫非就是助我三姑姑捉住那玄靖冰主之人?”
石生依旧微笑不语。
红眸公子张口结舌,许久说不出话来,那前后簇拥着前行的众绛云宫女子也都震惊异常。
红眸公子无奈说道:“你从西面而来,我三姑姑说那助她之人有事要来我绛云宫,你又如此厉害,我早该猜到是你。”
石生正要说话,忽然远空一股摄人压力迫来,仿佛暴雨骤风前奏,只见遮蔽半壁天空的云朵滚泄过来,阴阴压压,骇人异常。
红眸公子眼中一亮,迸射红光,面露喜色。
石生就听一个女人声音厉喝道:“何方贼子,敢伤我儿!”
这声音,仿佛成百上千口钢刀,破空杀来,锐不可当。
石生大骇,猛然震袖,狠狠往身前一扫,打出一片好大灰烟,将自己与那红眸公子齐齐挡住。
噗哧!噗哧!噗哧!
连连嗤响,灰烟崩散,那呼啸的厉喝之音携带的无匹罡气也自消散。
石生大呼道:“来者可是绛云宫主?”
那红眸公子也大叫起来:“娘亲!娘亲救我!”
一听红眸公子呼救,顿时那远空压来的层云猛烈一震,如千军万马奔腾,蜂拥滚来,快到了极点,在石生犹未回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扑面而至。
云层之中,忽然一支白生生的手掌探了出来。
这探手抓来之人,显然是个女子,她的手臂却仿佛有无穷无尽之长,伸展不知几千几万丈,又似乎长了眼睛,直抓向石生手中的红眸公子。
石生大叫一声:“绛云宫三宫主可在?”
无人回应,石生怎敢就将红眸公子叫了出去,也扶摇衣大袖一震,袖间一手抓了出去。
喀喇!两只手上凝聚罡芒,狠狠一撞,喀喇喀喇炸响不绝。
石生清秀白净的面庞之上,骤然一红,而那袭抓来的手掌,也倏忽收回。
石生强抑气血震荡,暗暗震惊这对手十分厉害,虽然不会是化神境的高手,至少也是臻入丹元极境,只差一步就凝聚精气为元神的存在,一面又大呼了一声:“绛云宫三宫主可在?”
那层云压至头顶,终于又有一女子声音道:“本宫在此,你是何人?”
石生不禁心喜大笑道:“句末国清风山一唔,贫道应命而来,三宫主怎么竟就不认识贫道了?”
“咦?”云中的三宫主惊咦一声,“是你?”
“正是!”石生喜道,说罢把手一松,往上空运力一推。
红眸公子被他运力推动,登时直上高空,大叫娘亲、姑姑,就被云中冲出一宫装霓裳的女子一把抱住。
石生拔身而起,也往那云端而去,打一稽首,唱道:“贫道石生,见过绛云仙宫二位宫主!”
他只当有清风山一唔,再言说那流波国之事,自己是为那流波国才追杀这巨蝎,想必无碍,谁知他方才一抬头,滚云之中一声怒哼,劈头就是一件法宝打来。
石生慌忙挥袖去挡,一股罡气击去,谁知竟如泥牛入海,旋即没了踪影。
石生大惊失色,见那当头打来的,是一面绛色旗幡,就风云之中猛力一荡,刹时卷起一片绛色云光,摇摇荡荡当头压来,即至至时,已有几十亩方圆,劈头盖脸地把石生裹住。
石生慌忙之间,鼓起扶摇衣上全部护身手段,又将玉剑阁主那飞剑复又祭起,化剑光护住自身。
只听那云中三宫主的身影道:“姐姐且慢,此人正乃是助妹妹捉了那玄靖冰主之人,勿要误会了才好。”
“哼,这贼道人敢伤我儿,我管他是谁,且先入我绛色弥光幡中,若能出的,且再饶他性命!”
石生暗叫一声苦也,原来但凡伤了人家儿子,老子娘来了,岂肯与你干休,纵前有相助之恩,又有个屁用!
只见自己身周,铺天盖地的都是绛色云光,一面绛色旗幡在云光之中倏忽翻腾,猛然就有一道迷蒙云光直直击来,如同飞剑罡芒。
石生骇然祭起飞剑去挡,呛啷一声震开了这道云光。
随即,却又有数十百道云光击来,他忙将剑光护住周身,只听铿锵巨响连绵,自己腑内气血翻腾不说,随即就听呛啷,玉剑阁主这口好不厉害的飞剑竟然就此裂痕扩展,转眼崩断!
石生哪里料到这样变故,忙将那玉剑有祭出,十丈剑芒纵横劈斩!
“啊!是玉剑阁的的玉剑!玉剑报讯阁主横死,本宫正惊疑是否玄冰天窟所为,原来也是你这贼道人下的手!绛色弥光幡,十万弥光斩!”
“苦也!真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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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在作品相关发一很总要的单章。解释一些问题。 ,!
关于争论二三事的解释。[免费,必看]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从第二卷开始,我才写一些打杀争斗的情节,这个开端在我个人看来,都已经早了,实在迫于无奈,才开始写这些的。
原本我的第一卷,会更多些。
但是从这两天终于有人说,主角的存在感太弱。
好吧,我就知道,最初大抵是我错了。
大家来看小说,无非是图个爽快,连篇累牍地写一些自以为有味道实则在读者看来很乏味的东西是方向性的错误。
大家不会喜欢在山里谈情说爱,所以此时开始庆幸在三十章左右果断转折,还算未晚。
这是一个小问题。
最近的问题是……
关于杀人。
(一)石生从那个重要的炉子里出来,遭遇的第一个是青平阳城的“青叶道人”,未杀。
为什么?我的想法是你无法让一个初来乍到者动手杀人,况且他的心思本纯澈未染(避不开在傲来大战之际的一路杀戮,那是因为有老妖怪在一侧,他敢杀,他对杀这件事情持有新奇,还有一点点的是本心----我说的本心,是一只妖,一块石头的本心,石头和野兽毕竟不可同日而语,他觉得前面的人挡了他的路,自己又有靠山,所以杀就杀了。这很好理解,孙悟空刚出道连龙王都敢打,阎王也敢揍,何况还已经进了方寸山大学学习过了。就是这个道理。),这一点需要避讳。
他到了一个新地方,之前有过历练,不会轻易杀人。何况他心有所念。
(二)祁连家的连杀三人。因为他忽然发觉,这个新地方的人都很弱,很好杀,而且这些很弱的人,解决不了他想知道的问题。那么,为什么不杀?他们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所以,这里杀地理所当然。也有读者评论说这个杀得干脆,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三)清风山一事。
清风山的事情,带来的不仅是失望,更重要的是发现原来这个新地方的人也有很厉害的,有自己干不过的。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我在为接下来的必要的升级做准备。
在任何带有升级根本的yy小说里,每给人物升级一次,就必须设置好必要的条件,或者说要给人物制造升级的压力,否则,随随便便就升级了,带不来任何快感,也对后续起不到必要的价值----我从来没觉得我的书是什么好货色,无非就是yy升级,顺便适当雕琢一下文字掩丑罢了……
他只有发觉到这样的现状,才有足够的理由,去做任何我让他去做的事情。
比如,杀人,比如掠夺,比如合理地在既需要又理所当然的时候升级----不升级,怎么应对更强大的存在?这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四,关键的地方,也是我终于发书到现在第一次被诟病的地方到了。
杀玉剑阁主。
这是一个悲情的,倒霉的,郁闷的小boss级龙套。
“玉剑阁主这个茶几龙套出场的第一印象本属讨喜范畴,在自家道场出了乱子,悍然平定,而后只身砸场示之以威,以彰显显 异界之毁灭术士sodu门派威风,又没用什么斩尽杀绝、灭绝人性的手段,其本身作为不失名派掌门风骨,其本身修为也纯正大气、唯剑而已,然而却得到主角因个人贪性作祟以猥琐流偷袭、无辜冤死惨淡结局,我个人认为大多数读者看着都不会认同。”----摘自书评区。
首先,十分感谢这位书友。
早在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就担心可能会引起类似的道德上的谴责。
我只解释以下:
其一,茶几龙套就是用来死的,用来给主角做10*10大暴加经验的。没有任何理由。
其二,我承认我手贱得为什么要把一个龙套写得跟正道领袖似的……怪不得写完第二天切西瓜就伤了手,现在打字的时候还得翘着两根手指作兰花状。报应,恶。
其三,我记得我在章节末尾还是第二天的章节里说了,玉剑阁主就是一个……
“关于,无非就是玉剑阁主功成出关,志得意满,于是乎去邻居家装比耍威风,果然成功,只不过回来时候出了点岔子,结果被主角捡了便宜。我希望诸位不要有疑惑,我不是腹黑打劫流,真要说理由还是能立出来几条的……我的主角是妖怪,不是人嘛。”----我特地交代的原话。
我是真担心这个啊,结果还是这样了。至少这足以证明我是谨慎思索后才如此写的,而不是仅仅因为主要需要装备就随便在野外刷了个boss。
我很抱歉我当时的解释太笼统。
我认为----只是我认为,玉剑阁主的悲剧并不意外。他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地点出现,本身就意味着要倒霉。练功有成就出来装比,砸人家场子好不潇洒。人在踩人的时候就要做好被踩的准备。我在后面的章节里再次写到类似的情节,章节名是“杀人图宝不当时”----我真不是腹黑打劫流。
然后归结到主角的本心这个问题上来。
说实话我一直在纠结。这个说起来简单,操作很难,我只能自认火候未到家,果然是个废材。
他在从一个简单的,石头脑袋的家伙,向着人这个方向前进。别的妖怪修炼几百年几千年,才成了人,有极高的智慧,但是石生不同,他什么都不懂,他还在一个渐进的学习过程中,每一件事情能明白一些东西,所以我希望这位兄弟向下看下去,真的,即使你是普通用户,看得可能是dt我也没有意见,这是我的一贯原则。
石生没有理由在自己需要法宝飞剑的时候,因为一个路人甲是否是正道领袖还是装比货就放过他,这不符合他目前的智商----到今天着两章,又一个读者认为不杀念头不通达的龙套,我就没杀。
什么叫做仙味?
书评区还有人问,为什么要长生。
我记得我这样说了。
修道求仙的路上,没有无为,无为是大道的终点,这条路上需要的,是无畏,是慨然。
我再补充一句,是各凭手段。
……
……
好吧,居然废话了两千字。这个问题我已经很难解释了。回头建立一个投票,大家投一下。 ,!
章八三 佳人助脱身
好大一片绛色云光将石生裹于其中,那红眸公子与一众绛云宫女子见状,都拍手称好。
“娘亲狠狠打他,这厮好凶狠,好无礼,不但打杀了孩儿的仙鹤,还夺了孩儿的绛云仙剑和姑姑的七彩琉璃丝带!”
那抱住了他的宫装霓裳女子,容颜美丽,雍容华贵,闻听儿子发难,不由俏颜含冰,素手微抬,玉指点去,登时那绛色弥光幡之中,迸开许多道绛色云光,狠狠击杀向云中石生。
那三宫主在一旁,欲言又止。
石生身在弥光幡祭起的云光之中,立时就发觉有密密麻麻的云光如剑气一般击杀向自己,一时性命堪忧,哪里还有争辩的余暇,心中只剩极深的悔恨,暗叹自己终究不明这些狡猾世故,早该将那小崽子一剑杀了,其余的也杀个干干净净,灭口为是。
此时突然焦急,却也无奈,只得奋起手中剑芒,纵横挡去,抽身寻机退却。
然这绛色弥光幡委实厉害,祭起时,招动云光来击杀,倒是与云岚宗的五行云光大阵颇有些相似。只不过云岚宗之阵势,以千里群山为阵,一尊仙家法器为阵眼,何其厉害,这女子的绛色弥光幡固然厉害,到底不至于让石生胆颤。
这些剑气一般的云光,足以洞穿山岳,然在石生手中玉剑锋芒之下,却纷纷崩碎,又被扶摇衣挡住,纷纷迸裂,成为齑粉。
石生稍稍喘息,四处寻可遁之处,却只见目力所及之内,漫空都被绛色云光遮蔽,别无空隙,无处可逃。
若是寻常丹元境界的练气士,被这旗幡一下裹住,这须臾功夫,早已被轰杀得尸骨无存了。
情急无奈,石生只得将剑光裹身,一路冲杀向一个方向,直至那绛云深处,忽然眼前一晃,一片旗幡出现在身前,偌大的旗幡当头扫来。
他一个趔趄,将玉剑剑芒斩去,却如同重拳击在棉絮之中,虚不受力,那旗幡幡面扶摇晃荡,就避了过去,又是一下扫来。
石生转头疾去,又寻另一方向,待得至绛云深处,那旗幡竟又袭来。
此番却不以幡面来扫击,直指如开天大刀,劈斩下来。
石生一剑荡去,咣当巨震,直震得他腑内闷响,脑海嗡鸣,暗骂这法宝厉害,那女人也好大的气力。
情急之下,他心头忽然一动,一抖袖就扬手打出一片绚烂彩光,正是那绛云宫三宫主的七彩琉璃丝带。
三宫主在云端一声惊呼,果然自己的得意法宝借给侄儿去用,被这道人夺了去,不由也心生气恼,便不再想着劝解,任凭姐姐出手,教训这道人一遭也是好的。
石生打出这丝带,顿时一片琉璃炫丽之光裹住了周身,果然将所有劈击过来的云光都挡住,他方才得了气息,一剑雷霆刺去!
一剑击在那又出现的旗幡之上!
终于,那旗幡一个翻腾,倒卷了一下,扬起好大一片云气,又劈头扫来,却被他连连动剑挡住。
只听那云端之上,红眸公子之母厉喝道:“妹妹还不施法收了你的丝带,更待何时?”
三宫主闻言,才惊觉过来,暗道自己怎么忘了,连忙祭起法诀,玉手一招。
石生暗叫不妙,却哪里阻止得了护住身形的丝带之上,一股莫名之力招引,丝带顿时脱却了他身,化一条流光,往一个方向疾速掠去。
石生眼底一亮,正是这个方向!
他一剑指去,紧随了那七彩琉璃丝带所化的流光,直往那旗幡云气的一角疾去。
当此之际,他竟连自己身形也不顾,只以剑芒护住了头面,任那许多绛色云光击在身上!
果真个是十万弥光斩,不知几百几千几万条云光,像无数道剑光刺在身上,每一击都凌厉异常。
哇!
一口略带晶莹之色的逆血,压抑不住,涌过喉头,喷涌出来。
石生心头煞气悠悠,一股悍然杀意涌起,只想立即杀将出去,将这对母女并所有人都一气杀个干净,方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心慈手软果然要不得,既得罪了那小子,本当杀得干净才好!”
他悔恨不已,当下却得忍住,合身于剑光之中,疾电一般,紧缀住那丝带,飞射而去。
身遭云光漫漫,终于霍然开朗,重又见了天地。
石生傲啸一声,无比畅快,将自己残存尽数真气运气,回身就是雷霆一剑!
这一剑,罡芒数百丈,仿若天神发怒,猛烈斩在了背后现出本身来的一面绛色旗幡之上!
半壁天幕上的云层都狠狠地晃动了两下,那绛色弥光幡被一剑斩落,飞坠 绝顶峰帖吧下去,至一半处,被那七彩琉璃丝带一卷,一并飞了上云端。
石生却并未去摄拿,又是一口逆血涌至喉间,却被他狠命地压了下去。
今日之耻辱,岂能忘却?
他双目冷冷直视天上,毕射寒芒,旋即收敛,默然不语。
许久之后,才听那红眸公子气急叫道:“娘亲怎么放了他出来,应当生擒了他回去,让爹爹投入鼎炉之中,一并炼化了才好!”
“闭嘴!”只听那三宫主声音道,“这位道友于我绛云宫有恩,曾助我降服那玄靖冰主,既然他已脱却姐姐的绛色弥光幡,便就将恩怨勾去了吧。”
石生仿佛感觉到了两道若有深意的目光从云端头来,他心中一紧,暗想若非是那七彩琉璃丝带脱去,被他抓住生机方向,只怕脱离也难。
红眸公子似极敬畏他这三姑姑,便不敢出声,他母亲冷哼一声,也不便多驳,就听那三宫主又道:“道友以为本宫所提如何?”
石生心思转动,冷声道:“三宫主甚明事理,贫道无异议。”
三宫主喜道:“如此甚好,道友曾有助本宫,怨念既然勾销,才是我心所愿。”
那另一女子却哼声道:“且饶却你这贼道人性命,还不将我儿飞剑还来?”
石生对这女人大为郁恼,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发作,却怎能服输,怒而喝道:“宫主怎不让你这无知小儿将贫道辛苦斩杀的灵兽并妖丹还来?”
“斩杀灵兽?妖丹?我儿,这是为何?”
红眸公子怒道:“这道人在我绛云宫所主境域擅自猎杀灵兽,我却尚未说,他竟先向我讨了!端地无耻!”
石生大怒道:“屁话!若非我斩杀这灵兽,你绛云宫所主流波三国,已然成了向别人献祭的叛逆,安敢辱我!”
他大怒之下,自忖不惧,便把身一晃,飞身而上,疾速到了云端,挥手掷出了夺自红眸公子的飞剑。
石生见云端之上,一对曼妙美女,护住那红眸公子,身后是一众骑仙鹤的绛云宫女子。
他怒目瞪视,不发一言,果然那红眸公子之母接住了儿子飞剑,惊疑问道:“你这道人所言,却是何意?”
石生当下冷笑,便说了这翰海之中,流波三国已然有两国悖逆他绛云宫,偷偷地向别处献祭,敬奉祭物。他去察看时,发现竟是一只巨大的蝎子,这才一路追杀至此……
他备言了详细,自然毫不客气地说了红眸公子何其无礼,不知敬重前辈,仰仗绛云宫之势,悍然夺人所获。
那红眸公子之母,乃是绛云宫二宫主,与大宫主生有这一子,自然极其护短,当下避过不谈,也是心中惊疑,甚为急迫,便对儿子道:“是什么巨蝎,快拿出来我看!”
红眸公子不敢迟疑,忙将那香囊取出,一片清光之中,那两截巨蝎残躯飞了出来,倒是将十三枚妖丹隐匿了下来。
绛云宫二位宫主俱都大惊失色,骇然到:“是这是蝎子?!”
石生冷笑道:“二位宫主莫非识得?”
能够修炼到凝练妖丹,行将化神,成就妖身的大精怪,堪称灵兽,智不下于常人,殊为难得,若说这两位绛云宫宫主识得这翰海之中有这样一只蝎子灵兽,倒也未为不可能。
三宫主花容变色,长吸一口气道:“这是玄冰天窟,排行第三之玄呁冰主的坐骑!”
石生震惊至于,眉头皱起:“那玄冰天窟是什么势力,又有几位冰主,贫道有幸与三宫主合力擒住的那玄靖冰主又是第几?”
“玄冰天窟有七位冰主,玄靖冰主在那玄冰天窟排行最末。”她目露骇色,顿了顿又道:“这巨蝎乃是玄呁冰主的坐骑,实力强大,不逊于那玄靖冰主,竟然为道友所斩杀!”
那二宫主忽然变色道:“如此说来,真正掌控流波国与单驼国悖逆我绛云宫的,是玄冰天窟,而且是玄呁冰主亲自出手!”
石生也是心中震惊,旋即却不无欣喜,那玄冰天窟人多厉害,绛云宫越发受迫,才能使得他心中怒火稍减。
他甚至禁不住暗想,那玄冰天窟厉害,想必绛云宫能知道的,玄冰天窟一样知道,不若反去寻那玄冰天窟,转头灭杀了这绛云宫,方能消他心头之恨!
他正思索间,那三宫主忽急道:“姐姐!我们去流波国,或能寻到一些端倪!”
“嗯,确实要去一遭!”
三宫主又道:“多有得罪处,本宫向道友致歉,还请道友与我等一并去一遭那流波国如何?”
石生闻听三宫主声音,心头那股念头便暂且收住,略思索便道:“也好!” ,!
章八四 原来非女子
无评论,不读书。有争论是好事。我很热忱于大家的讨论,但是讨论要和谐,要有爱。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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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颔首应允,绛云宫两位宫主也知情急,当下便不迟疑,就要疾速往那流波国而去。
红眸公子之母,绛云宫二宫主复又把那绛色弥光幡祭起,当空摇起一片弥光漫漫,裹住了众人,往空一卷,寻了个方向,便电般射去。
原来这绛色弥光幡还有这样功用,果然攻守兼备,又能疾行甚过耗费真气御空而行,端地是件好法宝。
那红眸公子见他目露赞叹之色,便不无得意然然地道:“我娘亲的绛色弥光幡,还有姑姑的七彩琉璃丝带,都是上乘的好宝贝,灵器一等,你……”
“闭口!”三宫主淡淡喝道。
红眸公子一个哆嗦,便噤了声。
石生若有所思,并未多言。
绛色弥光幡裹住弥光,行动迅速,飞扫过翰海之上,渐进那流波国地界。但见是:
天地一色黄茫茫,翰海人心俱苍苍。
恨不能为神仙事,劳于尘沙不着裳。
翰海沙漠之中,绛云宫划分流波、单驼、双驼三国,以流波国为上。
那绛云宫主宰一十八国,从西方平川列国之中,甄选童儿为弟子之选,又有药材灵物之类,不一而足,至于流波三国,别无其他,惟多的是遍地矿藏,盛产五行金铁之物,又多珠玉宝石等等,繁不胜数。
是以一行而来,时或有巨大的沙丘,如同平原上突然耸起的山岳,却是翰海百姓挖掘沙下矿藏,开掘金银宝石矿所致。
沙漠之中,劳作辛苦,这些人索性便连衣裳也不穿,只一块破布裹了私*处,便时或从密密麻麻的矿坑之中进出,背负筐篓,担负矿石出来,就在近处开启炉坑,露天冶炼、开凿……
凡人要为练气士而劳,因为他们是练气士们的私产、役夫,是无穷无尽的蝼蚁。
没有任何练气士会在意这些。
那红眸公子又恨声骂道:“难怪流波三国敬奉连年减少,只说是恶沙风暴袭击,毁灭许多矿井,原来是变节他投,敬奉了别人去了!”
弥光卷云,翻腾西去。流波国遥遥在即。
石生追杀那巨蝎而去时,并未及看那流波国祭坛也是国都所在的绿洲的情形,绛云宫的二位宫主自然识得路途,不过半日间,一行便遥遥看到了那片巨大的绿洲所在。
待得近时,只见那祭坛所在的绿洲上,一片凄惨之色。
中央碧湖与那金玉砌筑的祭坛犹然,中央那座堂皇宫殿更是依旧灿烂辉煌,光芒烁烁,夺人眼目。
祭坛之上,所有幸存未死的祭坛祭主、祭司、护卫,齐齐跪伏,面朝宫殿,深深俯身,围绕着碧湖的,则是流波国民众,上至国主,下至走夫,一样得跪伏着,哀哀泣首。
石生这一去,至此已然两日有余,由此可见,这些人怕是已然跪伏在此足足两日了。
二宫主寒声道:“这些蝼蚁罪民,倒也知道罪过!”
三宫主道:“姐姐勿急,我们且,是否玄呁冰主已然……”
三宫主忽然变色,二宫主与石生也都变了颜色。
一股凌厉煞气从那座宫殿之中冲霄而起,凶险凛凛,威势悍然。
这股煞气,压得流波国人跪伏低头,连头也不敢抬。
“二宫主……”
一个悠悠缓缓,颇有些娇柔似女子的声音,从宫殿之中传出。
显然是石生几人,早已被对方发觉了。
“玄呁冰主!”
二宫主忽然咬牙切齿,殊为恐怖,把手一扬,绛色弥光幡便化光而去,如一道长虹,直击那宫殿。
宫殿之中,忽然射出一条黑云,倏然化作玄色冰棱,一下撞在绛色弥光幡上。
二宫主厉喝道:“弥光杀!”
绛色弥光幡上,迸射绛色明光,如同口口钢刀,在旗幡横扫之际,狠厉劈斩,却被那玄色冰棱一击,立时倒翻,拿到冰棱也知崩炸开来,却成漫天冰雨,坠入碧湖之中,刹时周遭如变寒冬,湖边结冰,游鱼冻毙,祭坛之上众人也立即冻得哆嗦,旋即也自僵硬。
“二宫主,我的蝎儿呢?”
包括石生在内,无不皱眉不已。此人声音阴柔,似女子,又似男子,令人闻之而遍体生寒。
二宫主冷笑不跌:“自然是杀了!”
她把手一抓,便抓出一条巨长的蝎子长尾,寒声道:“玄呁冰主送的好礼,如此一头灵兽,可炼化出许多宝贝来,多谢多谢!”
那宫殿之中沉寂下来,二宫主却收回了绛色弥光幡,卷住了自己和三宫主还有石生,直投而去,倒把红眸公子和众绛云宫门下抛却,自命他们远远等候。
那宫殿之中,忽然悠悠一叹,“绛云宫主何其了得,临了竟然娶了一个蠢妇人,可惜,可惜!”
二宫主勃然大怒,怒骂着便提旗幡直杀那宫殿而去。
殿中忽然掠出一条人影来,遥遥缓飞。
石生目光禁不住一滞, 官场风向标最新章节这玄呁冰主,竟是一个绝世佳人儿。
他见过许多美丽女子,譬如水合派青荷仙子,那祁连月,还有身前的绛云宫二位宫主,无不是天人之姿,然而眼前这玄呁冰主,竟然又有另一样风情。
她就如万丈雪峰之巅,冰雪雕砌一株冰花,宛然、清美、纯澈。
玄呁冰主身着一袭蓝衫,轻覆其身,有十二分的脱俗华美,令人禁不住心折。
“那玄冰天窟,竟有这样人物!”石生暗赞不已。
当此之际,二宫主已然劈头一旗幡抡扫了过去。
那玄呁冰主姿态宛然绝美,微抬素手,指间乍现玄光,如剑气迸发,斩在旗幡之上。
石生以玉剑剑芒斩杀,那绛色弥光幡却虚不受力,如之奈何,然而这玄呁冰主却只一抬手,一指点出剑气,就生生地将绛色弥光幡卷起的绛色云光击破一个破绽,一下撕裂,复归了旗幡原本,被二宫主连忙收回。
三宫主见状,忙也欺身而上,与姐姐并立一处,手持七彩琉璃丝带,谨慎戒备。
“果然是个蠢妇人!”玄呁冰主素手拂掠衣带,仪态万千,不可方物,“你们擒拿了玄靖,我自然抓了你二人,不怕那个薄幸之人不来交换!”
石生一愕,就听二宫主怒声喝骂:“无耻!无耻!再敢言及我家夫君,我必将你殛为齑粉!”
石生顿时明白,原来竟是这玄冰天窟的老三,玄呁冰主与绛云宫的大宫主,也就是二宫主的丈夫还有些这等纠葛……
“原来是个被抛弃的可怜人。”石生不由得便对这玄呁冰主生出了几分悲悯。
他正暗自嗟叹之际,那二宫主已与玄呁冰主再次交手,三宫主也面现愤怒之色,扬起丝带打去。
那玄呁冰主艺高胆大,浑然不惧,连飞剑法宝也不出,只是把一双玉手连连挥洒,就有玄冰罡气打出,或冰棱,或剑芒,或黑烟,一一挡住,分毫无碍。
此间情形,竟仿佛是她在戏耍绛云宫的二位宫主一般。
“这厮怎么如此厉害了……”二宫主焦急之下,暗暗叫苦,忽伸手把头上钗环之间一枚金簪子拔了,捏住一端,运力一捏,便捏断了金簪子。
玄呁冰主见状,盈盈笑道:“这便要将那薄幸人招来麽?”
只见那金簪被捏断,忽然化一道金光,直投东方而去,那玄呁冰主却从原处一动身,鬼魅一般失去了踪迹,再出现时,已然去了数十里之外,到了绿洲远处,横空截住了那半截金簪。
可见这金簪去速之快,这玄呁冰主又是何其厉害。
二宫主与三宫主大骇,就见遥遥远处那玄呁冰主截住了金簪,却不见动作,只顾手持那半截簪子痴痴无语。
“这是他为你所制吧……”
她的叹息,如冰山上的雪花凋谢,令人哀伤。
二宫主与三宫主飞身而去,却冷笑不无得意道:“正是!”
“可惜!”玄呁冰主收了半截簪子,忽然抬起了头,一双剪水眸中猛然迸发出万载寒冰一样的厉芒,“那是你与他生的孩儿?那他又是谁?”
石生见玄呁冰主矛头指向自己,忽然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他思虑之下,正想说自己不过只是路人,道号甲乙,冰主既然有事,贫道这便去了,就听那三宫主道:“这位乃是远来一位道友,与我绛云宫并无关系。”
石生此际已离他们颇远,忽听三宫主此言,禁不住心中一热,便洒然振身过去,笑道:“贫道与三宫主乃是旧识,过绛云宫之门便是客,却不知原来此间还有冰主这样的人物,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那玄呁冰主便笑将起来,“原来不是绛云宫之人,那便好了。”
石生正言笑之间,忽然耳中闻那三宫主声音道:“道友可速速携红眸而去,他自指引你去我绛云宫,寻我兄长来。如今这玄呁冰主,竟然厉害如斯,唯有他来,方能解救我等!”
石生怔住,原是三宫主传声与他,他方要说话,告辞离去,就听那玄呁冰主冷笑道:“三宫主,原来他是你的姘头,窃窃地说些什么?”
石生三人大惊失色,三宫主颤声道:“你……你怎知……”
她想说的是“你怎知我与他传音”之事,然而震惊之下,言语不衔,倒像是认了那所谓“姘头”之说。
玄呁冰主忽然吃吃娇笑了起来,连身上蓝衫都颤颤不已,直晃得花枝乱颤,一股完全不符她原本清美气息的娇娆魅惑弥漫开来:“这位公子,你看我却美甚于她否?”
石生呐呐不得言语,三宫主却恨声怒骂:“无耻!”
一如方才二宫主所骂。
石生无奈望向三宫主,玄呁冰主却又娇声笑将起来,还冲他遥遥招手,缓缓走来。
每一举手投足之间,都忽然有了极大的媚惑,令人心神难禁。
三宫主忽抬手指她,浑身颤栗得不能言语,许久才恨骂道:“无耻!无耻!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话却是说与石生听的。
石生瞬间额现冷汗,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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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浑身一颤了没?嘿嘿。 ,!
章八五 石生心灵悟剑遁,人妖竟已聚元神
这世间原来还有这样事情。
玄呁冰主却仍轻声漫语,盈盈而来,“这位公子,我比她美麽?”
石生持剑芒所在的手,有些禁不住地颤抖。
他怔怔地不知如何言语,玄呁冰主便满面凄哀,仿若风霜下失却了颜色的娇艳花儿,令人心黯神伤。
“这是一个男人,是一个男人……”石生在心头一遍一遍地念诵不止。
玄呁冰主越发近了,绛云宫的二位宫主仿佛被一堵古怪的墙挡住,欺身不近。
石生眼前开始恍惚,连多余的声音也听不到,耳畔唯有一声轻吟:“公子……”
“公子……”
像午夜邪魅的女鬼,将魅惑的声音,直刺心底。
石生的眼中,忽然只剩下一副冰天雪地,一株冰花缓缓绽开的情形。
玄呁冰主忽然微微低下了螓首,轻薄罗衫缓解,祼露削肩,越发恣意地展现出一副石生从未曾见过,却如斯摄人心魄的美态。
“公子,我美麽?”
“美!”
“咯咯,咯咯……公子,跟我走麽?”
仿佛沉沦了一般的石生,忽然长长叹息:“可惜,你不是啊……”
石生欲要说的是:“可惜,你不是她。”
但是玄呁冰主却忽然面色剧变!
石生的神情也一下清明了过来,手中剑芒如银龙夭矫,裂破天幕,要撕裂乾坤一般,斜斩而去。
玄呁冰主面色古怪地探手挥动罗衫云袖,使衣袖来挡,竟就挡住了石生的剑芒。
石生面露恨色,以及一股淡淡的厌恶,无他,实因作呕难耐耳。
玄呁冰主却面现幽怨,凄声哀道:“公子,人家遭遇的男子无数,你还是第一个能在人家的玄冰媚法之下清明过神志的呢。”
玄呁冰主脸上现出一股掩饰不住的羞怯,旋即便满是一种忽得新奇之物,无比欣喜的神情。
仿佛他眼前的,是一尊旷世奇宝,必欲立即夺取了来一般。
石生沉住了心神与脸色,不为所动。这玄呁冰主的修为实力,远在绛云宫两位宫主之上,自己自然也不能独对。
而玄呁冰主才是玄冰天窟排行第三的冰主。石生很疑惑,绛云宫是如何能够压服得了玄冰天窟的。
不过石生心神坚毅,破了她的玄冰媚法,倒是令对方心中惊奇,一时只与他纠缠,竟未尽力出手。
石生暗暗叫苦,偏生趟了这一淌浑水,此时难下,说不得只得拼力而为,杀将出去,与绛云宫二人合为一处,或能得有一战。
念及此处,再不迟疑,把剑芒狠厉劈斩,浑然不顾自己早已连番大战受创不小,真气损耗许多,猛力催发,登时便如江河奔腾,滚泄出丹元气海,气贯周身,振起扶摇衣诸般神通,忽然化开了身形,竟然恍若雷霆脱兔,迅猛甚过以往任何时候,倏忽一刺所向,犀利非常。
这一剑中,蕴藏了他极大的愤怒,恼火。
他生来不受辱,今日却连连受挫。
欺辱他的,要么惨死,要么惨烈收场。
他怎能容得公然被一个不男不女的贼鸟厮如此戏谑,如此欺辱。
这一剑,挟夹无限的愤怒,抑或还带有一丝丝的鄙夷。
玄呁冰主神情之中忽现凝重,丹凤长眸细细一闪,葱葱玉指一指点出。
这分明是一只男子的手掌,然而他指尖点出,却仿佛有一瞬间点破世间所有男子心灵的力量。
愤怒与魅惑,带着情绪的力道,往往更加难以抵挡。
石生眼前一晃,那一指似乎点在了心头,剑势所去禁不住微微晃动,难以抑制地错位了半个毫厘。
玄呁冰主忽然目露笑意,仿如冰花初绽,化如春水,涟漪荡漾,那一指仿佛重锤一般,似点实砸在了石生的剑势锋芒末端。
虚空一声沉闷低响,似一枚水珠砸落在了冰面。
石生的十数丈剑芒从末端处,截截迸裂,刹时断碎。
石生手中只剩捏住的一枚两寸七分玉剑,忽然闷哼一声,张口喷出一口略带晶莹色的鲜血。
玄呁冰主目露可惜心痛之色,忽惊咦道:“原来竟是灵器心剑,难怪,难怪。”
石生一口鲜血,恰恰喷在了手中玉剑之上。
与此同时,一直欺身不能近的绛云宫二位宫主已终于扑杀了过来。
绛色弥光幡与七彩琉璃丝带都是十分厉害的灵器,灵动非常,就化两道长虹击来,玄呁冰主却依旧回手点出两指,不无憾然说道:“两个蠢妇,竟不知我已今非昔比,安敢与我为战!”
绛色弥光幡与七彩琉璃丝带瞬间失色,被打出原形,激射飞退。
玄呁冰主对此不闻不顾,仿佛戏虐已毕,云淡风轻一拂衣,且把罗衫水袖一下挥出,直掠千百丈,仿似两道长虹,横空卷来。
石生血染玉剑,见了这形状,蓦然变色,目中瞪出汹汹火焰来,抽剑回身,霎那之间福至心灵,合身于一片剑光之中,掠身遁去。
他一下遁于剑光之中,掠出千丈之外,避开了两道云袖长虹的挟裹。
“剑遁之术?”
石生无意之中,血染玉剑,祭炼其灵,竟然融于剑光之中,遁身而去。这是传闻之中,极为罕见的剑遁之术。
不过他这一下剑遁离去,到底粗鄙不过皮毛,真正的剑修练气士,元身与本命飞剑合二为一,甚至以元神祭炼飞剑,剑遁之时,剑即我、我即剑,剑及我及,剑至我至,世间无剑不可及处,亦无我不可遁之处!
二宫主与三宫主复又杀来,见了这情形,不由暗赞。
“这妖人厉害,道友速速往此杀来!”
石生眉心一跳,这贼鸟厮充其量是只人妖,哪里配衬为“妖人”!
扶摇衣裹住他身,一剑遁去之后,却不疾走而去,而是复又回身一剑,斩在紧迫而来的双袖之上。
石生直觉这一剑下去,竟比击在绛云宫二宫主的绛色弥光幡上又要虚不受力,不能得劲,禁不住又挥剑而走,依旧化剑光遁去。
两次遁身,那福至心灵之际的一点触动越发明了,禁不住叫石生大喜,暗忖自己果然不是常人,竟能自行悟出这样精妙的遁术来。
凭借扶摇衣能施展扶摇飞身之法,其速度极快,奔逃袭杀无不可为,然则却弊在声势太盛,若是面对远远不敌的对手时,立时就要被截住。
这遁身于剑光之中的法门,却更为精妙,更为短促迅速。
而且石生两次遁身之后,立时发现,原来此法竟由真气修为所制,系心神于剑气剑光之中,施展多少真气,便能遁身多远,多快。
这一手遁术实在是突袭击杀,奔逃遁身的上乘法门。
石生惊喜异常,一剑奈何不得对方却也不郁恼,实是他一直愁于不曾修习过道法剑术,每每对敌之时,只能纯凭真气、罡气、剑芒以及元身之厉害对战,殊为不美。
他一击不能得手,复又抽剑遁身疾去,连那玄呁冰主的实力也追他不及,奈何不得。
石生得意洋洋,心下打定主意,连连遁身复又回剑杀去,端地是奔走游击,极其滑溜无良。
连绛云宫二位宫主视之,都颇有些不耻之意,暗忖这样的对手,实在可怖难缠。
须知练气士之间争斗厮杀,除却生死之外,往往颜面胜过其他,纵然受创失败,只要不丢了性命,就万万不能丢了面皮,却哪里如他这般,竟施展出这样奔逃突袭的手段,实在是可谓无耻矣。
不出片刻之间,他已奔逃突杀了十次不止,连玄呁冰主也渐渐变了脸色,忽然之间,心头恼起,收了水袖,指间一捻,一股玄冰真气迸发而出,竟在指间绽开一朵玄色冰 仙横燃文花。
这冰花被她一下抛弃,飞掷出去。
这一飞花,却远非石生当日浑然罡气之时,对清风观主出手的那一击飞花可比。
石生正遁身于剑中,闻背后疾风呼啸,转折剑光而过,就见一朵玄色冰花击来,初无险势,待得这冰花竟以快过自己剑遁之术而来,直指背后,忽然迸开,激射七瓣花叶,叶叶如锋刀,叶叶似凌厉剑芒时,这才惊觉恐怖,回身一剑!
冰花崩碎一瓣,剑光崩断一截!
嘣嘣嘣嘣嘣嘣嘣!
七瓣冰花尽数崩碎,石生手中剑芒也已尽数崩碎,惟余一口玉剑在手中。
眼前倏忽晃动,一只晶莹玉手抓来,指甲涂如玄墨,不抓不撕,竟如一只多情女子的妙手一般,轻轻拂向了石生的脸颊。
石生骇绝,霎那之间全身毛孔悉数张开,仿佛只一下摸上了自己的脸,他就要全身元气奔去一空,泄气了账了一般。
恐惧!大恐惧!
被这不男不女的人妖拂手及脸,岂不是比身死当场,魂飞魄散犹要恐惧?
三宫主远远地惊呼出声,却连丝带也近不得玄呁冰主之身,无可奈何。
石生全身都在簌簌颤抖,一时直如死了一般,狠了命地把道衣大袖遮住了面庞,狠狠一扫!
谁知,这一扫竟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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