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便见到姨娘带着倾泽和一众下人回府,问了姨娘才知今日是去庙里上香的,这半年家里一直不顺,姨娘想着若是求了菩萨保佑,家里一定会相安无事的。我心里依然为今日木凌轩的话生着闷气,当下决定让姨娘给我说个人家,也好让他知道我并不是没得人要的。
我扭捏了半天也不好意思开口,姨娘看我磨磨唧唧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又见我面露羞涩便知我是何意了,用丝娟捂嘴偷笑说:“心儿大了,也是该说个人家了,今晚我同你父亲商议,看看哪家公子适合咱们心儿。”
见姨娘同意我便谢了姨娘,也不好多聊,怕她又嘲笑我,便一溜烟的跑来了,身后姨娘笑的花枝乱颤。
回到院中心里依然忿恨难平,好似堵了一块石头在心口,压的我喘不开气来,脑中一直回放着木凌轩那副讥讽的嘴脸和重伤我的话,字字珠玑,句句伤在我心里。我在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恨他,他只是说了事实,并无恶意,我当真是样貌普通了点,比起姐姐花容月貌却是拙了点,没有男人喜欢也是正常。裴小姐想我为情敌也情有可原,她定以为我贪恋木凌轩样貌才刻意接近他的,试问哪个女子能容忍别的女人觊觎自己的未婚夫。想到这些心里怅然,便觉的心情轻快很多,躺在床上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入夜我在院中摇着团扇等着方儿回来,见口中无味,便摘了院里的葡萄食用。方儿哼着小曲一蹦三跳的回来时我已吃了一大串葡萄,看她心情不错想必今日玩的很尽兴,可怜我却被人奚落了一番。我心里不痛快,嘴里便数落起方儿只顾自己玩乐,都不管我死活。
方儿猫过来看我气嘟嘟的麽样便知我肯定是等急了,摇着我的手臂撒娇说道:“我知你等急了,这不早早的赶回来了吗,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小盒芙蓉雪饼,拉着我坐在石凳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我见是喜爱的东西,不免喜上眉梢,算是她心里惦记我,不然不白白浪费我好心好意等着她回来。我尝了一块,顿觉口中芳香四溢,滋味甜美,不禁大快朵颐起来nAd1(“今日玩的可开心?”我问到。
方儿给我倒了杯水,面上难掩喜色说:“玩到是没怎么玩,就是和张泉林学了几招。”
我看她面似桃花,哪是学了几招那么简单,必定是二人眉来眼去,肢体相交,“他是怎么教你的?是这样?还是这样?”我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手,摸着她的腰。方儿见我开她玩笑,便用力的击在我手上,让我吃痛不在捉弄她。
方儿喝了口水说道:“不过我倒是听张大哥说过几日要去东都洛阳的,还说老爷和二少爷都要一起去。”
我抬头望着她,捉弄她说:“这么亲昵啊,都叫上张大哥了!”
方儿被我这么一说满是羞涩,佯装怒怒的说还要赶在东儿去洛阳之前给他做双鞋子,就不陪我在这闲情赏月了。我看她要走拉着她问丝带可有送了,她拍了下我拉她的左手,娇羞的说送了,转身走开了。我吃痛的捂着手腕处,才觉得如火燎般疼痛,掀开袖口看到原本带着丝带的地方被撕扯破了皮,袖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不觉眉头紧皱,想是白日于木凌轩撕扯时所致的,心里又抑郁了几分。
回到房内拿着伤药膏细细的涂抹着,碰到破皮的地方丝丝的痛着,我恨的咬牙切齿,不停咒骂着该死的木凌轩,咒他以后日日被裴小姐欺负,让他惧内被人耻笑。碰到疼的地方不停的吹着冷气,好在可以减轻几分疼痛。窗外一勾弯月,冷清的立在空中,一摸黑影快速略过窗前,触碰在窗柩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我惊叫了一声是谁,见无人应答便开门查看,院中两个小丫头正在打扫我刚喝茶的地方,神色淡然,不似有什么事。也许是我多心了,回头看到窗户下支撑的木条落在地上,想一定是它支撑不住落了下来,便捡了回到房间内放在窗户边上。
奁盒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玉兰簪赫然躺在里面,今日被木凌轩讥讽的心中不快,便一把抓起簪子预摔个粉碎,转念一想我恨他主人,为何迁怒与它,若是摔碎了岂不是可惜了,不如拿去换了银两送给穷苦人家,岂不是美事一桩,便又极其爱惜的收回盒子内nAd2(
待预转身继续涂药,登觉头脑昏昏沉沉,扶着床沿坐下,变眼前一黑便昏睡过去。
待醒来已是第二日,对昨晚的事记不起半分,直觉手腕处不再那么疼痛,抬手看去伤口处被细细包扎着,还打了个漂亮的结,心里暗想准是方儿昨夜细心包扎的。
起身后没见到方儿,便问小丫头方儿去哪了,丫头说昨个睡得太晚现在还没起床呢。想来昨晚一定是为东儿做着鞋子到深夜,便不忍心叫她,一人无事便去姐姐院里玩乐。
姐姐正在院中绣着什么东西,带走近了些便看到是个鞋样。“姐姐怎么做起鞋子来了,是给心儿做的吗?”我问道,打量了下鞋样青色面,是个男人鞋子,原是做给木凌风的。
姐姐拉我坐在她身侧,给我倒了杯茶说道:“凌风说过几日要去洛阳,宫里要造几艘船,说是明年开春天皇与皇后要驾船巡视江南。这一去便是要两个月之久,我想着没什么好送他的不如做双鞋子,也算是一番心意吧!”
我喝了口水说道:“这关中正闹饥荒,百姓都吃不上饭了,这皇家还有心情兴建船只,如此劳民伤财也不怕生民怨。”
姐姐笑了笑说道:“前几日我听太子殿下说,工部及户部几个大臣上了折子弹劾扬州知府贪没去年上贡的粮草,他责令江南总督彻查此事,抄没其家产足有五十万两,粮草两千担。这一来不仅解决了今年荒灾的粮食,也肃清了朝内风气。所以皇后就堂而皇之的要求兴建船只,准备下江南巡视各地官员政绩。”
我拿着姐姐绣的鞋样看着,青面上用金线细细的绣着祥云图案,一针一线都是满满的真情,若是木凌风穿上,心里一定喜欢的很,从而对姐姐会愈加珍惜。将鞋面放在针线筐内,看着姐姐认着针线说道:“昨天我在外面听说太子殿下请求皇后释放两位公主,反倒被皇后责备,姐姐可听说了?”
姐姐看了看我说道:“听他说了,他恨他母亲独掌朝政,纵容武家外亲,打击李姓家族nAd3(朝中之事本就不是我们百姓说的上话的,我只能好言相劝,毕竟是呣子,皇后再怎么霸道也终不会害自己的孩子。对于太子妃一事不过是可怜武家仅存最后一根独苗,怜惜他罢了,萧淑妃当年毒害太子殿下,所以皇后才一直记恨着,怕是重蹈覆辙,若是太子殿下都不计较,我想假以时日,皇后也会慢慢放下心结的。”
我叹到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皇宫里面整日勾心斗角,争权附势,拉帮结派的,今日不是你弹劾我,明日就是我上折子奏你,也真是够累的,倒不如平常百姓过的舒服!”
姐姐淡淡的笑着说:“这百姓过的是小日子,皇宫里的人想的是全天下的日子,若是稍有考虑不周全,便有多少百姓跟着受苦呢。你想想光是今年的灾荒,若是普通百姓想的肯定是怎么能让自己一家子吃饱,而太子殿下想的是怎么让所有受灾的百姓的都吃饱穿暖,不逃荒,不造反,若不然所有灾民都拥到长安城来,怕是吃光长安城内的食物都不够果腹的。今年若是再不下雨,秋收肯定荒了,不仅百姓受灾,皇宫内也不得安宁,灾荒之年必定朝内纷争,太子殿下首先是安抚百姓,安定人心,才好另做打算,若不是查抄了扬州知府及时,怕是难酬粮草救济了。”
我听得糊里糊涂的,自知不如姐姐聪慧,这些个大道理怎么懂得,便无心在与她讨论。
三日后方儿拿着做好的鞋子去了木府,回来后我拉着她要去西市当铺。我问她:“鞋子送给东儿了”,她笑嘻嘻的说:“送了,东儿还请我吃了府内冰窖里冰镇的果子,鲜甜可口,透心的凉。不过可惜了没法带回了给二小姐尝尝!”
我知她平时就贪嘴,问道:“可有见到木少爷?”
方儿迷糊的问我是哪个木少爷?,想了一会又说:“没看到大少爷,倒是看到了二少爷,他问我最近你心情可好?我还奇怪怎么问起二小姐了,便回说二小姐这几日没事便看看书写写字,倒似平时一般,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坏?”
我有心问的是木凌风,却听来木凌轩的问话,心里登时就不高兴了,问方儿他可还有说了什么。
方儿歪着脑袋想了会说:“没什么了吧,我回完话他就应了声,还翻看了我给东儿的鞋子,还问我二小姐女红怎么样?”
我斜眼睨着方儿问你怎么回答的,我知道自己的女红拿不出手,虽然简单的缝缝补补还可以,但若让我像姐姐和方儿是的坐在那一天只绣着一块花样,我是肯定坐不住的,平时看看市井小书到能坐上半天,论女红,我摇摇头,想想都头疼。
方儿看我瞥着她,知我心里肯定忌讳着她回答实话,噗的捂着嘴笑着说:“我只说二小姐素爱看书,对女红不感兴趣,我可没说你绣的鸳鸯跟野鸡是的。”说完跑开几丈远,气的我在后面追赶着她。
来至当铺,我将盒子里的玉簪小心拿出来问掌柜的这个值多少钱。方儿看到是木凌轩送我的那根,拉了拉我的衣袖问为何卖了,我冷哼一声说不喜欢,看着心烦。方儿啧啧咂嘴说若是看着心烦送我便是,干嘛卖了,真是可惜了这块好玉。
掌柜端详了半天,对着阳光看了看说:“玉是块好玉,实属难得,就是这雕刻手法过于生疏,不似大家手法,我看,二十两吧!”
我心里盘算这二十两白银可以换多少馒头,可以分给多少人。方儿听说二十两撇了撇嘴说:“掌柜的你可睁大了眼,这可是上好的蓝田玉,你看着成色,别说二十两,就是三十两四十两你也只能有摸摸的资格。”我瞪大了眼看着方儿,可不曾想她如此财迷的人对玉石还小有研究。
掌柜的估摸遇到了行家,犹豫了半天狠下心来说:“一百两,不能再多了!”
我心里窃喜,只要方儿这么一唬,价钱翻了几倍,当即决定卖了,一手拿钱一手货,白花花的一百两就到手了。
出了当铺我夸方儿真有本事,只说了几句话就逼得掌柜的自己抬高了价钱。方儿有些得意的说:“那当然了,我摸过那么多玉石,哪个好坏一看便知,想骗我可不容易。不过二小姐都卖了这么多钱了,也总该犒劳我一下吧。”说完指了指当铺对面的酒楼,准备让我请她大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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