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雪没有功名,也没有家财,哪里比得上张梓萱?你既然能在锦绣山庄与那些公子一起习艺,为何不奔着更好的归宿,反而喜欢上了李霄雪呢?”皇帝不解地问了一句,按照目前掌握的资料,李霄雪并无什么特异之处,文不见会写什么文章也没有功名,武更是谈不上,身材不够高大健壮,长相又偏柔弱,倘若是脾气也没了,哪里有女人气概?这么一想,皇帝倒是少了嫉妒。
秋怜幽幽道:“臣侍那时哪里晓得自己出身,又因爹爹是被休弃的,不敢高攀锦绣山庄少庄主。现在想想臣侍如今能入宫,能有福分侍奉圣上,真是三生有幸,恍若隔世。”
秋怜的话不是直白的奉承,是有对比有条理小心翼翼演绎烘托,一点一滴渗透进皇帝的内心。
皇帝自觉在秋怜心中,自己的形象还是完美高大的,像李霄雪那样区区一个草民,若不是机缘巧合在秋怜落难时遇到了,否则定然是无法得到美人眷顾。阴差阳错的,秋怜纯真懵懂情有可原。
“秋侍君你既然是朕的人了,皇宫就是你的家。你也不必再想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忘了李霄雪吧。”
“臣侍怎么做才能忘掉那她呢?”秋怜这句话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忘了心中所爱。
“据朕所知,李霄雪临盆在即,她新纳的侧夫和两个美貌侍人前后看护照顾周全,她在状元府里有吃有喝,小日子过得其乐融融,怕是早就忘了你。她若是本分的,肯定不敢再与你有何往来,你住在宫中也永远见不到她,时候长了自然就忘了。”皇帝顿了一下,又温柔献殷勤道,“再说有朕在,朕会宠你,会赏赐金银珠宝华美衣物,让你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日子。”
怎样才是幸福呢?皇帝能够赐给他的,真的是他想要的么?
李小姐要娶别人了么?秋怜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痛的说不出话。他已经是皇帝的侍君,他不该再想着其他女人,为什么他反而羡慕那些将要成为她夫侍的男人呢?
“圣上,圣上……有急事禀告。”一个宫人着急忙慌的走上前,大声喊了一句。
皇帝正在哄美人的兴头上,不由得眉头一皱,扭头喝问道:“什么事情?”
那宫人颤颤巍巍走上前,回禀道:“是大皇子不见了。胡贵君正病着,宫人们都忙着照看他,大皇子却不知为何偷偷跑出宫院,还望圣上准许调拨些人手四处寻找。”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能跑到哪里去?”皇帝没好气道,“平时谁照顾大皇子的?让那些人去找就是了。”
报讯的宫人跪在地上恳求道:“圣上,偌大皇宫,只靠三五个人找寻恐怕会有疏漏,何况其他宫院门户森严,胡贵君的手下也不方便打扰惊动。”
皇帝这会儿并不担心儿子走失,反而怀疑胡贵君又在耍什么花样,只为引起她的注意。毕竟最近这段时日,她每晚都传召的是新选入宫的侍君,冷落了旧人。正君有涵养不计较,两位贵君却沉不住气了,三天两头整出一些事端,互相诋毁。倘若是放开口子,让胡贵君打着找皇子的旗号四处乱搜,成何体统?
“朕身边服侍的几个人都很伶俐,先派去帮着寻大皇子吧。”皇帝敷衍了一句,点了几个人名,打发走了报信的宫人。
秋怜却借机恳请道:“圣上,臣侍也想帮忙寻找大皇子殿下。”
“小孩子瞎胡闹,说不定是故意藏着。渴了饿了自己就会回去的,让奴仆下人们找就是了,秋侍君你啊还有重要的任务,就是陪朕。走,与朕回宫,那曲谱你让旁人送过来给朕看就是。”皇帝自作主张地吩咐。
秋怜心知摆脱皇帝无望,就不再提帮忙找大皇子的事情,由着皇帝搂着他徐徐向寝宫而去。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帝搂着秋怜刚走出没几步,就见湖边几个奴仆杂役那里起了争端。
原来那里正有几个监工督促着死契奴隶清理湖中淤泥。其中一个死契奴隶竟在做事的时候晕倒了,将淤泥洒溅在监工的衣袍上。监工恼羞成怒,挥鞭子狠打。其余几个监工似是看到皇帝就在不远处,怕惊扰圣驾赶紧拦着。那监工脾气暴躁,被打醒的奴隶仿佛是吓坏了,拼命挣扎躲闪,惹得监工火气更大。这才弄出了大动静,将皇帝的目光吸引过来。
秋怜听着那些监工的狠毒叫骂,身体不由自主瑟瑟发抖。
皇帝本来是不想亲自管这种小事,却一抬眼看到被虐打的死契奴隶居然是寒尘,她心中浮起了一层阴霾,竟是拉着秋怜走了过去。
秋怜走近了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寒尘?他怎么会在宫中?
寒尘好像瘦了许多,赤着伤痕累累的上身,脚腕上锁着沉重镣铐跪伏在地,脖子上还拴着绳索,像牲畜一样被人拖拽踢打,实在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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