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长长的哦了一声,心想,原来白哉这家伙也知道钻空子啊……
于是,那样的夜晚,生死之战的前夜,似乎连空气都温暖了起来。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知道有同伴在你的身边,而你的身后,有你的家人在等待着你回来。
只是,他们都忘记了,那个叫凤十日的人,当初就是在这一群人身边被孤独的带走。那是多么鲜明而又可笑的对比哦……
井上织姬VS凤十日
虚圈的天空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漆黑空洞,像是要把什么吞进去一般,可是,没有。它反而吐出了——几个人,背负着武器,有着执着的眼神。
粉红色头发的第八十刃扎艾尔阿波罗?格兰兹长长的手指在柔软的键盘上欢快的跳着舞,他愉悦的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角,发出兴奋的哼哼声:“嗯,来了呢,不得不说,浦原喜助真是个天才啊,如果不是一直在注意着的话,这样聪明的应和着虚圈灵子流波动的一瞬间进入还真是不容易发现呢。”手指抓起旁边的通讯器,嘟嘟的声音过后,是扎艾尔阿波罗上下跳动的声音:“嗯,是的,已经进入虚圈了,需要在下为你效劳吗?……哦,好的,谨尊你的吩咐,蓝染大人……”
暗金色的双眼兴奋的注视着在黑漆漆的研究室里不断的闪烁着动人的光芒的电脑屏幕,那上面清楚的显示着那些自以为没有人知道的进入了虚圈的救援军。
听完汇报的蓝染转动王座回头看了那个低垂着头站在阴影中的黑发少年,略微笑了笑,十指交叉抵在鄂下:“十日,怎么样?”
少年沉默了一瞬,然后抬起头,眼睛明亮,却透着置之死地之后的绝望和嘲讽,然后用一种满是讥讽的语气平静的说:“啊,很感谢你的礼物。”末了,一顿,语气里又透出疲惫来,那种讥讽的语调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慢走几步,依身靠入蓝染的怀里,将头紧紧的抵在蓝染的脖子上,淡淡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在感谢你。”
蓝染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拉动那个少年,只轻柔的一遍一遍的用宽厚的手心抚摸着他的后背。待到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才出声道:“怎么样?要去做最后的告别吗?”
少年抬起头来,那些情绪已经消失无踪,他略微勾勾嘴角,孩子气的别过头:“用得着吗?”却还是站起来,顺着后面长长的螺旋状梯子慢慢的离开。
他的身后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轻轻的说:“十日,其实……你很弱。”
十日苍白的手放在白净的高耸的大门上,门边的两个破面恭敬的给他行礼。
十日有些奇怪,自己以前明明是没有这么苍白,这么无力,这么……仿佛要剥落了一样的感觉。然后,手上一用力,终于,嘎吱一声,门开了,门后,是那个金发的少女,那是……与过去的告别式。
井上织姬本能的在门开的一瞬间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在看清楚那个人的时候欣喜的跑了上来,最终停留在与那人几步之遥的地方,略有些迟疑的唤了一声:“十日……同学?”
十日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反手关上门:“啊,是我。”
井上终于不再迟疑,走上前来想要抓住十日的手,却被十日轻松的闪开,井上有些迷茫而无助的咬紧了下唇:“十日,你……还好吗?”
十日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显出嘲讽来,随意的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清冷的月光从带着铁栏的窗口处洒满整个房间,让这个被月光浸淫的人显得更加的疏离和……孤单。
十日翘起一条腿,重叠在一起,抬眼,黑色的眼瞳里无波无澜的看向有些手脚无措的井上织姬。其实,井上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不论是脸蛋还是身材。
“现在来问我不觉得已经晚了吗?织姬小姐。当初,你也是看着我离开的吧?”
“不是的,不是的。”织姬忙不迭的摇着手,连连后退,“当初,当初,因为是知道十日同学跟蓝染的关系是不错的,所以,所以……即使去虚圈也不会有危险啊。”
“哼!”十日纯真的偏了偏头,一指支起下巴,“我跟小蓝的关系是不错,可是,当初小蓝还是队长的时候跟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吧?”徐徐的语气透着疑惑,透着宛如稚子的纯洁,却吐出血腥的话:“可是,那些人……却都被杀了呢……”他摊开手,无辜的看着井上织姬被震得眼神涣散,低喃犹如恶魔:“所以,不要掩藏你们那些恶心的心思吧,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好了,我不会怪你们的。其实,我已经被放弃了吧?被尸魂界,被你们这些口口声声的念叨着同伴,念叨着朋友的家伙。哦,”他语气一转,拍了拍自己的手,“啊,应该怪我的,我不是你们的同伴不是吗?我没有与你们并肩作战过的说。可是,你们不是为了那些普通人都愿意去拼命的好孩子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被抛弃的总是我?!老实说,”十日一把扣住连连后退的井上织姬的手腕,紧紧的抓住。
金发的少女已经泪流满面,却倔强的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任那呜咽的泪水滑过手心。她不停的摇着头,不停的摇,不停的重复着:“不是的,十日,不是那样的,不是的……”
十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那被压抑了很多很多年的不满,稍微松开了一点手劲:“老实说,比起尸魂界来说,我更加讨厌你呢。”
眼前哭泣的金发少女猛然抬起头,震惊的对视着十日乌黑的双眼。
十日抱歉的摊摊手,顺势放开她,重新坐回沙发,又是那个毫不在乎的凤十日:“因为尸魂界的一切,就像政治一样,无可奈何,却让每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腐朽。而你们,我只能说,伪善!”十日伸出手指揉着自己的额头,偏着头看着那个如今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的女孩子。
“哦,你知道吗,黑崎一护他们来救你了。”
对面的女孩子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在我离开的时候他们拿着武器一起对准了我,可是,在你离开的时候他们却一起来救你了。真是鲜明的讽刺呢!我该说这是人与人的不同吗?或者我应该跳出来指责你们的不公平待遇?啊,我果然是没有办法喜欢你的,当然,我不否认这里面有嫉妒。”
“可是……可是……十日你那么厉害,即使……即使被带到虚圈,也不会有什么伤害的吧?”金发的少女似乎有些害怕,颤颤巍巍的走近,然后拿指尖勾住十日的衣角,抬眼看他,眼中有亮晃晃的泪光,晃得十日眼疼。
十日唰的一下扯开自己的衣角,几乎是愤怒的看着井上织姬。他一步步的靠近她,她惊恐的后退,然后退无可退。
他的眼神在这一步步的对峙中慢慢的转变成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仿佛寂寞的空气中只剩下他一人而已,那漆黑如点墨的瞳孔甚至有一点点的涣散,如濒临绝望的兽:“是吗?不会受到伤害吗?你们看到了吗?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好吗?是啊,我现在过得很好,可是,当初却痛得要死!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甚至,连挽留都没有!你们谁看到我没有受到伤害了?我疼痛的时候,你们这些自以为善良可靠的人在哪里?啊?每个人,每个人都是如此,每个人都说是为我好,每个人都说可以让我幸福,可以让我荣华富贵,然后便理所当然的把我推出去,把我抛弃,好!很好!你们都好得很!”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如无助的孩子:“为什么呢?我怎么都没有办法想通啊!我明明比你能干,明明比你厉害,就算是利用吧,该被抛弃的也不应该是我啊……不应该啊……”
井上织姬连连的后退着,她神色慌乱的看着眼前同样神色慌乱的人,然后一不小心撞翻一张厚重的凳子,差点摔倒,可是,眼前的人却不放过她,仍旧一步步的向她靠近。那怨毒的声音甚至紧紧的贴在她的耳旁。
她错了吗?她有什么错?下那个命令的是尸魂界,大家都在执行,为什么现在要对着她一个人大吼大叫?
她错了吗?她不够强大啊,她哪里有能力去反抗?而且,而且,他明明过得很好啊,为什么要装出这个样子来指责没有犯什么错的她?她只是……只是……自私的放弃了一次而已。自私……没有错的,自私的人不止她一个啊……
“不要——!你走开!你走开!你不要靠过来!”金发的女孩子慌乱的挥着手,曾经柔顺的金发被泪水沾湿在脸上,杂乱而难看。
尖锐的指甲刺入十日的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鲜红痕迹,冒出几滴血珠。
疼痛让他骤然清醒。他自嘲的一笑。这算什么?欺负一个小女孩子吗?
他深深的呼吸了两口,那急速跳动的心脏终于慢慢的镇定了下来,咚的一声落入胸膛,震得他整个身体都麻木了。其实,早就该麻木的。
他慵懒的卷了卷自己长(zhang)长的发,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颤抖的抱着自己的身子喃喃自语。他叹息一声,提步向门口走去,淡漠的冷漠的声音传来。
“不要以为你自己很重要,你以为你的能力真的值得蓝染为你做这么多吗?你不过是蓝染送给我的礼物,让我斩断过去罢了。痛是痛了点,不过……”十日伸手抚上跳动的胸口:“毒瘤这种东西就是要狠狠的挖出才行。”他顿住脚步,看向那个还缩成一团的家伙,皱了皱眉。
怎么会这么脆弱呢?还好自己不是她,不然早就崩溃了。这样的人,怎么会值得那么多的人前来不要命的救人呢?难道……我就始终比不上别人吗?
他们来了,却不是为了我。啊,或者吧,我也是顺带的。可是,他们来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檫肩而过的姻缘一样笑人呢?
“不要做多余的事,井上织姬。”
十日推开门,门轰隆一声响。
所有的人都说我很强,于是,每次都被理所应当的做为献祭奉献出去,心安理得。可是,只有一个人说,我很弱。
我很弱,所以,其实我也希望有人能够来保护着我的。
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
十日推开门,漫无目的的在虚夜宫走动。虚夜宫的建筑不论什么地方都是一片死白,晃得人眼疼。
他知道,那些热血沸腾的孩子正在这个诺大的宫殿的某一处挣扎求存,热血拼搏。他也知道,若是他愿意,去求了蓝染,蓝染未必不会放那个井上织姬离开,因为他自己远比一个井上要有用得多。可是,他竟然觉得嫉妒,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都想回过身去,推开那扇门,把那个看起来一脸无辜一脸善良的人扼死好了。可是,那样,却仿佛更加显出了他的丑恶,更加显得他本来就是应该被丢弃的,就好像用旧了的破布娃娃一样,谁会去在乎那个娃娃会不会不甘心呢?何况,还是一个那么丑恶的娃娃。于是,那就什么都不管吧,由得他们去死由得他们去打,既然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都不肯分一点点在乎给我,那么我就做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吧。
十日知道自己在一个劲儿的往死胡同里钻,可是,他抱着脑袋就是怎么都出不来,那又有什么办法?
他可以感受到那些孩子的灵压在这个诺大的虚夜宫的某个地方膨胀,比曾经强大了许多。他走路的脚步停了一瞬,又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进。他在心里恶毒的想,要是自己走出去,漫不经心的打一个招呼然后漫不经心的把刀子捅进他们的心窝,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漫不经心呵,那是一种最残忍的杀人方式。就像他们现在做的那样,捅得他的心生疼。
当他被东仙要带走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提剑相对,他还可以安慰自己:没有关系的,那群孩子的能力不足以与东仙要对抗;没有关系的,尸魂界如今还不能与蓝染开战;没有关系的,你看他们不也仅仅是拿着斩魄刀对着你并没有砍下来么?没有关系的,真的,都没有关系,你看他们,其实……其实……他们也舍不得你的吧?你是他们的老师啊,你教过他们那么多啊,你是他们的同学啊,你与他们同窗三年,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天都笑语盈盈的与他们道早安晚安啊,他们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呢?他们怎么可能对你挥刀相向呢?更何况,他们是那么好的孩子啊,他们甚至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都能拼上性命啊……
可是,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吧?如今,你还能拿什么去欺骗自己啊,凤十日!你就是个笨蛋,活该!
他们不是能力不足,他们是不会为你这么个人与强敌对抗。你与他们只是同学,他们与你却谈不上朋友,或者,连陌生人都比你来得重要。尸魂界,那千年前的时光,漫长到早已忍不住遗忘。你后悔吧?原来漫长的时光还有这样痛苦的后遗症,偏偏你这个傻子,记忆力好得惊人,不但连几世轮回的记忆都紧紧的抓着不肯忘,更何况这短短的千年。他们在你眼里,似乎昨天还在对着你笑,昨天还是你可爱的学生,喝着热酒的好友,今天,却已经用冷漠的眼看得你从头冷到脚。
凤十日,你看看你,笨蛋,笨到所有的人都明白,偏你自己还在这里骗着自己。
十日笑笑,朝天仰起头。据说眼角有泪的时候,这么着便流不出来了,可是,他的眼角却涩涩的,什么都没有,本就……什么都没有。
又在这虚夜宫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听着那时不时的传来的爆炸声,心里竟然渐渐的安静下来了。果然啊,来来回回自然就习惯了,其实,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在乎的。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惺惺作态。
十日拢了拢耳边的发,那些细碎短小的发已经逾过了肩头,碎碎的披散着,蓝染喜欢用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穿过,缠绵悱恻的样子。其实,蓝染是很好的情人,真的。
忽然一阵巨大的灵力波动仿佛末路一样冲天而起,瞬间转衰,十日一怔,脚步不由自主的朝前一迈又顿住。想了想,终于甩开瞬步就是一阵急行。
这里是虚圈唯一能够照耀到阳光的地方,生生的用灵力造出的太阳、蓝天、白云。就像世界是由原子分子构成的一样,在尸魂界在虚圈,一切都由灵子构成,只要你够强大,便能成为创世神。
巨大的宫殿里,无门无窗。外面是亮晃晃的太阳,门内是一片黑沉沉的死寂。
朽木露琪亚的胸口淌出浓稠的血,浸透了黑色的死霸装。她的眼神迷茫、痛苦、挣扎,但是,没有一刻离开过站在她面前把斩魄刀Сhā进她体内的那个人。
那把斩魄刀叫捩花,曾经是那个人的斩魄刀,那个有太阳一般温暖的笑容的人。
对面的破面看着垂死的露琪亚露出狰狞的笑容:“怎么样?死在曾经被你杀死的志波海燕手中什么感觉?”
露琪亚挣扎着动了动手指,轻微的动作却让深深刺入她身体的捩花带来剧烈的疼痛。少女的眼睛清澈而坚定,即使声音低得断断续续:“你……不是志波副队长,志波……副队长……永远不可能对……对着同伴挥刀。”
对面的第九十刃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几乎是嘲讽的弯下腰,看着露琪亚徒劳的挣扎:“耶,可是,我拥有他全部的记忆和能力哦,”他扭了扭腰,露出狰狞的笑,声音在刺耳的女声和沙哑的男声间不停的转换:“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恨你呢?那最后的一刀啊……”
露琪亚的眼里显出痛苦的神情来。
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高兴的笑起来,男女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啊啊,虽然你要死了,可是,难得与你打到这个地步上来,所以,我还是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十刃的刀剑解放好了。”右手轻轻的拉住左手的白色棉质手套,缓缓褪下:“我是十刃里唯一的基利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轻蔑的看着露琪亚似乎已经积蓄了力量,开始站起来,仍旧继续说到:“那是因为,我是唯一能够靠吞噬别的虚而不断进化的。不是像一般的虚一样吞噬,而是完全的获得食物的力量,所以,我可以无止境的进化。那么,就让你看一样,至今已来,我吞噬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虚吧。吞噬殆尽吧,噬……”
只是,解放的言灵还未唱完,空气中陡然传来焦灼的味道,本性对于为危险的感应让亚罗尼洛敏捷的往旁边一闪,身上仍旧冒出嗞嗞的火焰与肉体碰撞燃烧的声音。
是……赤火炮!
亚罗尼洛抬手扑灭身上的火焰,黑着脸看向屋内的阴影,阴恻恻的声音仿佛鬼魅:“凤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从来都是生活在黑暗之中,所以,宫殿内的黑暗对他根本不构成任何的阻碍,一开始之所以没有发现,不过是因为对方的力量比他高出太多,却完全收敛了的缘故。
十日神色平静的从黑暗中走出来,扫都没扫撑着斩魄刀从地上站起来,满是诧异的露琪亚。他从露琪亚身边走过,径自走向亚罗尼洛,毫无起伏的说到:“你的确可以靠不停的吞噬来不断的进化,但是,根据我的观察,你这样的虚却有个极大的弊端。”
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何况,是在虚圈这种崇尚绝对武力的地方,这样的说法相当于变相的宣判了对方的死刑。亚罗尼洛本来就不好的脸色立刻黑透了。
他将捩花在手中转了两个圈,掀起滔天的波涛。尖锐的女声锐利刺耳:“凤大人,不要以为蓝染大人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你想要这个女人的命你可以直说,不需要……”
“不是,”他还没说完,十日便已轻轻的摇着头打断了他,依旧没有看一眼露琪亚:“这个女人的命我如今已经不在乎了,我在乎的……是志波海燕的命!”
“你什么意思!”一道利刃一样的波涛顺着狠狠划下的动作朝十日嗖的袭击过来,十日身体一侧,人已经到了手握捩花的亚罗尼洛身后,亚罗尼洛一惊,正要回身,却被十日制住不得动弹。
十日的声音吐纳全在他耳边,明明是极端暧昧的姿势却让亚罗尼洛冷汗直流。
“我曾经给剑八说过,在绝对的速度面前,任何的武力都是无用的,现在,我想给你说同样的话。”
“另外,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在虚圈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观察你,亚罗尼洛。因为,我要用你换回志波海燕的命。”
亚罗尼洛的背一下子浸透,他艰难的侧了侧头,却看到十日死水一样无波无澜的眼:“凤大人,这种事你可曾请示过蓝染大人?”
十日在露琪亚因为过于惊诧而响起的惊叫声中依旧不急不缓的道:“不需要,这种事完全不需要请示他,不过是一只破面而已,除了你,还有很多。他不会在乎,我也不会在乎。啊,或许会在乎吧,但是,他在乎你绝对不会比在乎我多,所以,自然就不在乎了。”
“你知道吗?如你所说,在你吞噬的那些灵体中,最强的便是志波海燕吧?所以,你在每次的战斗中都在不停的使用着志波海燕的力量、记忆、思维方式、战斗习惯。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在一旁暗中逼得你不停的使用这最强的战斗力。其实,你早已在不经意间分不清是你吞噬了志波海燕还是志波海燕吞噬了你吧?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
亚罗尼洛的眼睛一瞬间睁得斗大!
重生的志波海燕
十日发出一阵浅笑,落在亚罗尼洛的耳中却几乎让他跳起来逃跑,可惜,他此刻才明白这个看起来和气的人为什么那么得到蓝染的重视,为什么说他的实力是能够与蓝染并驾齐驱的。仅仅是他这么随意的反剪着自己的手,亚罗尼洛却几乎已经动弹不得了。
这一瞬间,虚这样崇尚强大崇尚独立的生物那心里的屈辱是可想而知的。
露琪亚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初看到十日的震惊与欣喜已经完全由十日那句“我要用你换回志波海燕的命”代替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海燕大人还没有死吗?难道海燕大人还能够回来吗?难道……还能看到海燕大人痞子一样的对她说“哟,露琪亚”吗?
海燕大人……
露琪亚呆呆的看着被十日制住的亚罗尼洛,身体在颤抖,却已经分不清原因。期待?力竭?还是痛苦?
十日瞥了一眼露琪亚,贴在亚罗尼洛的耳边轻声细语,只是,在这个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的黑暗房间里,一切都被放大:“志波海燕是你最强的战斗力,为了完美的掌控这种力量,相信你必须完全的适应他的思考方式、作战方法、战斗力量。但是,当一个人的思想都已经受到别人的掌控的时候,那么,存在的那个躯体又是谁呢,亚罗尼洛?你……怀疑过吗?或者说,你早就怀疑了,早就恐惧了?你也害怕吧?你吞噬了那么多的虚,拥有了那么多的虚的记忆,那么纷繁的复杂的记忆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有舞女的,有将军的,有浪客的,有宗主的……那么多,每一个都在抢占着你的身体,每一份记忆都让你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吧?那些喧嚣的记忆每一天每一夜都在你的身体里面打斗,鲜血淋漓,于是,你也分不清楚了,是不是自己曾在那明媚的春光下弹一只三弦,是不是自己曾白马轻骑,是不是自己……曾仗剑生死。更或者,这些是不是你的前世今生……于是,你痛苦了,你迷茫了,于是,亚罗尼洛在所有人都回避开的地方偷偷的分裂成了两个,连自己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了吧?”
亚罗尼洛的身体在十日的怀里忍不住的颤抖起来,那亦男亦女的声音却一点也不肯泄露出来。
十日贴着他的背,攀附在他的身上。
“对于你,我也很抱歉呢,真的。毕竟,你挣扎了那么久,如果能够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灵体完全的吞噬掉别的灵体,对于你也许就是一种解脱了,而海燕,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可是,他的精神却是足够强大的,对于这一点,我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我想,你原本是想借海燕强大坚持不肯消失的灵体为你融合其他的灵体吧,可惜了,你自己被折磨了这么多年的精神状况已经没有办法让你再来吞噬海燕了吧?所以,你能够借用他的力量,却又没有办法完全的融合他。我刚才看了你的战斗哦,有些地方,其实是不受你的控制的吧?海燕他,所以,一定还存活于你的身体里。所以,即使是对不起你,不过,谁让我跟他的关系远比你好呢?人啊,就是这么自私的。所以,海燕,回来吧……”
十日一只手制住亚罗尼洛,一只手顺着亚罗尼洛的脖子往上滑,滑到他的颊边,狠狠的掰过他的脸,踮起脚吻了上去。
辗转厮磨……
露琪亚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任由血顺着胸口的伤往下流。
十日舔了舔亚罗尼洛的嘴角,亚罗尼洛的身体由一开始剧烈的挣扎渐渐的停息了下来。十日放开亚罗尼洛的手,将自己埋进他的胸口,双手环过他的腰紧紧的抱住。
十日可以感受到怀里的人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动着,胸口在急剧的起伏,头顶上的呼吸急促到就要断气的地步。十日却再不做什么,只紧紧的抱着亚罗尼洛的身体,轻轻的唤着:“海燕,海燕……你这个混蛋,居然想就这么离开么?居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怎么可以啊怎么可以……你故意要我后悔一辈子的是吧?你这个混蛋……”
他正低声的骂骂咧咧,腰却被谁颤抖的抱住,然后肩膀渐渐湿了。耳边终于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即使隔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才能够拥抱你,”
“海燕……”
十日将头埋在曾经的亚罗尼洛现在的志波海燕的胸口,蹭了蹭,檫去自己丢脸的一点点眼泪,然后抬起一脚将海燕踹开,也不管海燕痛苦的表情,回头看向已经可以说是痴呆了的露琪亚。
“海燕……海燕大人……”露琪亚目光呆滞的看过来:“真的……真的是海燕大人吗?”她向志波海燕伸出手,拖着残破的身体快步的走过来,双手仿佛试探一样摸上志波海燕的脸,然后害怕一样缩回去,然后再摸上来。
如此反复几次,志波海燕也没有反对,只是任由她一边流泪一边一点一点的抚摸他的脸。
露琪亚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丢开手里的袖白雪扑进了志波海燕的怀里。巨大的冲力甚至带着志波海燕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志波海燕只得无奈的安抚着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的露琪亚。眼神却透过露琪亚的肩膀看向一边悄然站立的凤十日。
这么多年不见,像是要再次把这个人印进心里一样。
露琪亚猛然从海燕的怀里抬起头来,直视着志波海燕道:“海燕大人!我这次来,是为了救一个同伴的,海燕大人要一起吗?”
海燕还未回话,旁边的十日倒是哼了一声,不大不小却让露琪亚将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啊凤大人,凤大人的话一定知道井上在哪里吧?”
十日抄着手慢慢的走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大概是顾及着她到底是白哉的妹妹,而且,十日本身对于露琪亚这样性格的人就比井上有好感,所以口气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可能告诉你。你们这么几个来虚圈纯粹就是送死,还不如回去的好。你不觉得不但救不到人反而送死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吗?”
露琪亚睁大了本来就大的眼睛:“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你觉得你打得过海燕吗?”
露琪亚立刻摇了摇头,被海燕以不成器敲了脑袋。十日笑了笑:“可是,依海燕的能力也只在十刃里面排到第九呢。”
露琪亚咬住了唇:“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十日不耐烦的打断她:“除非尸魂界要与虚圈开战,不然,虚圈就不是你们来得了的地方!你也不想想,连整个尸魂界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方,你们这么几个小兔崽子也敢给我来闯,不是找死是做什么?说得好听,为了朋友命都不要。我倒要问问你,如果要你眼睁睁的看着黑崎一护、茶渡泰虎、石田雨龙甚至是恋次统统死在你面前就为了救一个井上织姬,你愿意吗?”
“可是……怎么会……”露琪亚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十日。
十日嘲讽的拉出一个笑容:“怎么不会?整个尸魂界都不一定拿的下的凭什么你们敢闯?你们说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到底是没想过同伴之间要怎么抉择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放你们走。不过,要是你还要前进,那就不要怪我也要与你们为敌了!”
露琪亚低下头考虑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眼神已经坚定了:“我相信有凤大人在井上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是,如果再继续前进,我们一定会全军覆没,所以,我会带大家回去的,他们那里我来说明白。”
十日赞赏的看着她。当断则断,这才是朽木家的人的作风!
十日没有说的是,他们能够这么幸运的一直走到现在,也不过是蓝染看十日的面子上没有下令攻击罢了。所以,现在的破面都是零散的攻击着他们,如果蓝染下令,不说十刃,就是那些三位数的废刃,三对一或者多对一,不消一会儿,他们就只能横着回去了。哼,一群胆大包天的家伙!
哪想,露琪亚与十日说完,竟然转过去看着海燕:“海燕大人,我们走吧。”
“走?”十日有些吃惊的看着露琪亚:“海燕还能走到哪里去?他现在是虚圈的第九十刃啊!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尸魂界那种地方能够接受一个突破了死神的界限甚至还成为了十刃的人继续做那十三番队的副队长吧?海燕如果回去,就是一个上双极之丘的下场!何况,他志波家族一个好好的四大家族之一居然会在短短的百年间没落到那个样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其中的诡异?”
露琪亚一下子说不出话。她对于海燕,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有愧疚的,所以,才在当初一见到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黑崎一护时毫不犹豫的把灵力传送给了他,那里面是不可否认的有一种赎罪的心理。如今再见海燕,虽然心里是考虑到了那些,可是,总还是希望,能够再回到从前的。
海燕看着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女孩子,如今,她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出色的死神了,不禁还是有些感慨的,不由得伸手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自然而热烈的揉乱了露琪亚的章鱼头,惹来露琪亚一如既往不满的目光。然后,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却说了一句并不怎么好的话:“露琪亚,过去了,就回不去了。”想了想,又咧开嘴:“不过,我始终在这里的。没有问题!”
番外。乌葛。纠缠
蓝染转身离开聚会的大厅,十日和市丸银跟在他身后,大厅里的破面立刻显出原型来,一个个坐得歪瓜裂枣,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葛力姆乔咧咧嘴,手枕在脑后转身就要离开,手臂却被谁一下子抓住。他不耐的回头,看到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不由皱着眉:“喂,做什么?想打架吗?”
乌尔奇奥拉偏偏头,柔顺的发丝在他面上滑过:“蓝染大人吩咐我让你明白男人与男人之间要怎么做。”语言毫无起伏,就连那个做字也是说得清清楚楚。
葛力姆乔的脸轰的一声,仿佛沸腾的开水一样快要冒出烟来。好吧,是他无知,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了那个该死的问题,可是,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样……这样毫不掩饰的就把那种事情挂在嘴上?
葛力姆乔恼怒的甩开袖子,急退两步,红着脸,眼睛晃悠悠的瞟向一边:“这种……这种问题……本本大爷怎么可能不知道?用不着你说!”只是,脑子里不经意的竟然想起那天乌尔奇奥拉舔过他胸口的景象。他的舌尖就像他人一样凉冰冰的,让人有一种忍不住的战栗感。
该死!怎么会想起这个来的!
葛力姆乔的脸轰的一声再接再厉的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他烦躁的挥了挥手,终于满意的把那个暧昧的景象从脑海里赶了出去。嗯,脸上的热度似乎也降下来了。
葛力姆乔满意的回神,啊的一声推开几乎凑到他脸上来的那张死人脸。
“你你你……你个死人脸!你凑这么近做什么?”
乌尔奇奥拉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葛力姆乔的脸愣愣的道:“脸红了,刚刚!”
轰!嘟嘟——
葛力姆乔才退下了热度的脸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一下子红到了顶。他咬着牙恨恨的转身,心里默念着眼不见为净。
现在才明白,这个死人脸果然是他的克星!
脚忽然凌空,葛力姆乔愤怒的踹着揽着自己的腰把自己扛在肩膀上,跟搬个箱子似的乌尔奇奥拉:“你这个王八蛋!靠!死人脸!放我下去!”手恶狠狠的摸上腰侧,却看到乌尔奇奥拉把一把眼熟异常的斩魄刀在他面前晃了晃:“在找这个吗?”然后慢吞吞的收到他自己的腰间,和他的斩魄刀Сhā在一起。脚下却走得飞快,甚至用上了响转。
两把外观差不多的斩魄刀紧紧的靠在一起,颇有点相亲相爱的味道。可是,某人看不到,还在重复着他那来来回回那么几句的粗口,甚至颇为狠毒的抬起手,准备借着他的粗口做掩护来个虚闪的时候,却被某人扼住了手,一下子扭在了他的身后。
葛力姆乔气得几乎吐血。这个死人脸是什么时候这么清楚他的一举一动的?果然不应该长期翘班啊,这下好了,这人已经对付自己对付出经验来了。
“靠!”
“你爷爷的!”
“死人脸!你放不放——”
“靠!老子总有一天灭了你!”
……
乌尔奇奥拉在别的破面惊诧莫名的目光中坚定的推开了自己的房间大门,然后将因为这一路上和他斗智斗勇而被扭曲得跟个粽子一样的葛力姆乔咚的一声扔在了床上。
床板晃了两晃。
葛力姆乔挣扎着坐起来,水蓝色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我告诉你,乌尔奇奥拉,不要以为老子好惹,等老子翻身了,靠,看老子不吃了你!”
乌尔奇奥拉的眼睛嗖的放出光来,那种赤祼祼的目光让葛力姆乔的声音咕咚一声卡在喉咙里。
“翻身?吃了我?”乌尔奇奥拉好奇的看向被绑成一团的葛力姆乔。
葛力姆乔伸了伸脖子,大无畏的看向乌尔奇奥拉。
乌尔奇奥拉的眼神中透出笑意来。
其实,葛力姆乔是很单纯的。虚之间,吃掉对方只是很常见的事,吞噬是他们生存下去的方式而已。可是,眼下这情况……
“唔。”乌尔奇奥拉偏偏头,靠近葛力姆乔,强烈的危机感让葛力姆乔立刻不够英雄的挪动ρi股退了两步,抵在了墙壁上。
乌尔奇奥拉拍拍手:“现在就开始告诉你吧,准备好了吗?”
葛力姆乔气急败坏的跳起来:“我靠!有你这样的……”话还没说完,嘴却被猛然堵上。
软软的,凉凉的,还有什么东西在沿着唇线一点儿一点儿细细的啃噬着,酥酥麻麻的奇怪感觉立刻沿着嘴唇扩散开来。
葛力姆乔惊奇的瞪大了眼,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突然靠近而看不真切的那张脸。碧绿的眼瞳里似乎盛满了光彩。
好奇怪!
葛力姆乔有些搞不清自己的感觉,有点难受,还有点……很不一般的……
他唔了一声,那轻轻的舔舐着他的嘴唇的东西立刻顺着他张开的细小缝隙钻了进来,翻江倒海一般在他口腔里搅动起来,甚至不停的追逐他不满的闪躲开去的舌头。
柔软的舌尖唰的一下刷过敏感的上颚。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触电一般震得他全身一颤,同时也让他从那阵迷茫中回过神来。
捆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放开,居然……居然还……还搂着那个死人脸的脖子……
葛力姆乔已经能够听到自己头顶上汽化的噗嗤噗嗤的声音了。
他猛然一把推开乌尔奇奥拉,狠狠的檫着自己的嘴唇。
该死!那个变态!竟然把……把舌头伸到别人嘴巴里!该死的家伙!老子还没吃饭!唔,今天的晚上吃不下去了……
被推开的乌尔奇奥拉脸色暗了一下,然后偏偏头:“怎么?不舒服吗?”
“舒服你个头!”葛力姆乔唰的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边的乌尔奇奥拉。然后猛然发现,他自己的衣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了,赶紧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噼里啪啦的说:“我们都是男的!男的!你个变态!死人脸!靠!居然敢啃我!老子哪天不吃了你,老子不叫葛力姆乔!”
脸色本来已经不太好的乌尔奇奥拉听到他这句话居然微微的露出一个笑容,可惜手忙脚乱的弄着自己的衣服的葛力姆乔没有看到。
乌尔奇奥拉一拍手:“可是,蓝染大人交代的就是男的和男的啊,你自然也不会连男人和女人怎么做都不知道吧?”
被赤祼祼的鄙视了的葛力姆乔唰的朝乌尔奇奥拉射过去杀人的目光,然后看到了自己被抢劫的豹王。
靠!没有斩魄刀,打不赢那个死人脸!
“咦?难道真的是我做得不对?”乌尔奇奥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一本书来,唰唰唰的翻了一阵,然后慢吞吞的念着:“先吻,恩,舌头已经伸进去了。哦,下一步是顺着脖子舔下来,然后是胸口,哦,背部一般是敏感区,要好好的舔……”
葛力姆乔一下子扑倒在床上,黑着脸看向认真的念着书的乌尔奇奥拉,有气无力的道:“我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不正常了。不过,你这个书是哪里来的啊啊啊啊啊啊?”
乌尔奇奥拉扭过头来:“从现世拿过来的啊。”然后在看到葛力姆乔因为不满的在床上翻滚而敞开的胸口时,干脆的将书哗啦一声扔到了一边儿,快步的跨了过去,一下子压在他身上,抱住了葛力姆乔。
葛力姆乔的眼神立刻警惕了起来,微眯着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乌尔奇奥拉直愣愣的看着他略有些红肿的嘴唇,喃喃道:“虽然这个步骤已经做过了,不过,唔,突然好想再来一次。”然后低头又吻上了葛力姆乔的唇。
葛力姆乔眼一瞬间瞪大,早就已经红透的脸如今已经看不出更深一步的发展了,只有手脚还在不停的挣扎,甚至曲起膝盖妄图顶上压在自己身上的某个人的重要部位。然而——
乌尔奇奥拉紧紧的用身体压制住葛力姆乔,双腿一夹,将葛力姆乔反抗的腿紧紧制住,再腾出一只手来,把葛力姆乔不停以抓、推、揪等等一切不入流和入流的手法使尽的了双手扣在了头顶上。
“唔——唔唔——死——”
“啾……啾啾……”
乌尔奇奥拉自觉的将书上的各个部位一一实验,当咬到葛力姆乔胸口那抹殷红时,葛力姆乔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声来,虽然仍旧骂骂咧咧,可是,身体却远比人诚实的弓了起来,将胸口的果实更加热情的送到了乌尔奇奥拉的嘴里。
乌尔奇奥拉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热情起来的葛力姆乔。蓝色的发丝因为挣扎而凌乱的散在脸侧,称着红透的脸,显得那么的……诱惑……
一股热流哗啦一下冲下下体。
乌尔奇奥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开始昂扬起来的地方,义无反顾的埋头啃噬着那送到口中来的果实。
细细的缠绕着啃噬,牙齿含着轻轻的拉扯,舌尖卷起来,湿漉漉的吮吸。
那开始还不停的挣扎的双手如今已经自觉的揽上了他的脖子,甚至用力的将他的头往下压,催促着他的动作。
乌尔奇奥拉的眼瞳不可抑制的加深了颜色,湿漉漉的舌头顺着那平坦而结实的小腹一路下滑,留下一串淫靡的痕迹。
小腹的空洞在肌肉的抽搐中不停的收缩着。乌尔奇奥拉偏了偏头,发丝轻轻的拂过葛力姆乔小腹的空洞。
“啊——啊——唔唔——唔——”葛力姆乔立刻难耐的扭动起了身子,迷蒙的双眼缠绵悱恻的看过来。
又是一团火焰轰隆隆的撞向小腹。乌尔奇奥拉再一次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蠢蠢欲动的欲望,然后再次义无反顾的低下头。
柔软而韧性十足的舌尖不同于发丝,那辗转的厮磨令空洞的小腹几乎燃烧起来。蛇一样滑溜的感觉从小腹的空洞处朝四面八方涌出来,葛力姆乔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仿佛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连大腿都难以抑制的抽搐了起来。大腿之间的欲望一瞬间肿胀得像要炸开了一样。
忽然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握住了那火热的欲望,缓缓的一上一下的运动起来。潮水一样的快感从那冰凉的地方扩散开来。可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还想要更多,更多……
葛力姆乔张开嘴喘息着,不由自主的弓起腰,将那火热的肿胀送入那片冰凉中。腰开始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只求加快那里的动作。那片冰凉似乎也灼热起来,但是,反而更加舒服了。
动作不停的加速。
葛力姆乔只能喘息着,呻吟着:“嗯——啊啊——唔——快——快一点——啊啊啊——”仿佛有无数的礼花在眼前炸开,一瞬间,眼睛几乎失去了光明。
葛力姆乔一下子瘫软了四肢,轻轻的抽搐着享受着Gao潮过后的余韵。这种感觉,身体的劳累,似乎比打架还要舒服。
葛力姆乔闭着眼,连眼皮都不想睁开。只是……
ρi股突然被什么东西强行Сhā入,葛力姆乔不得不震惊的睁大了眼,这才看到乌尔奇奥拉那显眼的泪痕。
“喂!你干什么!你那是什么东西!你你你……你居然搞我的那里!”
乌尔奇奥拉无辜的抬头看了葛力姆乔一眼,手指轻轻的曲起、旋转、抠动……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拿给葛力姆乔看:“是手指。”
葛力姆乔的话一下子嗝在喉咙里,怔了几秒,才啊啊啊的大叫起来,几乎就要跳起来,却被乌尔奇奥拉一把又推到在床上:“手指?!你爷爷的,你居然把……把手指放到我那里去?你想干什么?”
“干你!”乌尔奇奥拉无比正经的说。
葛力姆乔一下子被他堵得翻起了白眼。
趁着葛力姆乔出神的当,乌尔奇奥拉偷偷的将手指增加到了三根。甚至,还抹了点葛力姆乔的白浊在手上,才小心翼翼的推了进去,背景音乐是葛力姆乔不停断的骂骂咧咧。
其实乌尔奇奥拉很想无奈的表扬下葛力姆乔的肺活量,只是,手指推进的时候不知道触到了哪里,葛力姆乔正在愤恨的骂的一句“老子砍死你!老子吃——啊啊——嗯——”和他身体的一阵颤抖,那声音突然就变成了催|情药。
乌尔奇奥拉再一次看了眼自己肿胀得发紫的欲望,决定不再亏待自己,于是一挺身,伴着葛力姆乔骤然中断像被掐断了脖子的闷哼声进入了那个他想了很久的身体。
温暖,紧滞而有力。那内壁如他的人一样热情洋溢的包裹上来,又犹如他别扭的个性一样富有弹性。仿佛一张嘴,紧紧的吞吐吸食着。
仅仅是这进入的一瞬间,乌尔奇奥拉差点就要忍不住释放出来了。他低下头看着恶狠狠的葛力姆乔。只是,那样的凶狠的眼神,配上他时不时发出的呻吟和嫣红的脸颊,简直……就像是挑逗。
乌尔奇奥拉一个冲刺,狠狠的刷过刚才触碰到的那点,葛力姆乔果然骂了一句,整个人都弓了起来,嘴里的喘息也暧昧起来。
乌尔奇奥拉难以自制的低头吻住了那张怎么都不肯服软的嘴。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感觉到了新鲜美味的血液都不肯放开。
上面辗转厮磨,下面一鼓作气的挺进、退出、挺进……
然后,终于嘶吼了一声……
葛力姆乔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趴在他身上的人,咬着牙,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喂,给老子滚下去了!”水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
乌尔奇奥拉趴在葛力姆乔强健的身体上,下身还与那个人紧密的咬合在一起。他慵懒的蹭了蹭葛力姆乔的胸膛,下身也被带动得摩擦了一下,让葛力姆乔又情不自禁的红了脸。
乌尔奇奥拉碧绿的眼眨巴眨巴看着红彤彤的葛力姆乔,忽然翘起了嘴角。
葛力姆乔瞠目结舌的看着乌尔奇奥拉的笑,突然抽搐了一下:“太……太恐怖了!你还是冷着脸好了,太不习惯了。”
乌尔奇奥拉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只有下身的那个东西,因为这一连串细微的动作又渐渐有了复苏的迹象。
葛力姆乔的脸色唰的一变:“你够了吧你……”
话还没说完,乌尔奇奥拉却低下头轻轻的啄了啄他的嘴角:“还早。其实我还拿了很多书,唔,都试一试好了。”
几天后,葛力姆乔愤恨的从床上滚了下去,仰天长啸:“乌尔奇奥拉——你个死人脸!老子总有一天灭了你你你你——”
进攻虚圈
在露琪亚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十日忽然全身一震,他看着露琪亚幽幽的道:“原来如此!露琪亚,虽然不愿意,可是,你恐怕走不了了。”
章鱼头的少女惊诧的转过头来。
十日笑到:“对于空间的变化,我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尸魂界……正在大规模的进入虚圈,唔……还真是难以置信呢……”话一说完,一个手刀落下,露琪亚的身体就软倒在了十日的怀里。
旁边的志波海燕露出挣扎的表情。十日回头瞥了他一眼:“海燕,你的立场最好现在早点决定,不然……恐怕两边都不讨好呢。而且,走到如今这地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是……绝对不会背叛蓝染的。”
言下之意就是,若真是对上尸魂界,他便不会留情了吧?海燕沉默的低下了头。
十日却耸耸肩,抱起浑身是血不过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的露琪亚,然后在心里偷偷的感叹死神的体质还真是很经得住打杀呢。
“没想到,尸魂界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总攻虚圈呢。”十日淡淡笑着,抱着露琪亚出门,海燕在他身后默默的跟着,没有说话。
“对了,亚罗尼洛有个特能是能够传递信息给所有的虚,海燕你现在也能够使用吧?虽然,亚罗尼洛现在只是你的内里虚……”
“嗯。”海燕默默的应答了一声。
十日也不计较,他能够理解他的感受,毕竟对于海燕来说,他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差别,可是,事实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产生了这么多的纠葛了。
“那么……”十日眼神一凌:“发布我做为虚圈第二领导人的第一个命令吧:全面备战尸魂界,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所有的破面不准擅自行动,全部组成三人乃至以上的小队。遇到任何死神,统统——吞噬!若是遭遇队长级别的死神,一律交给十刃极其从属官。任何十刃不得恋战,遇到队长级别死神必须和从属官共同进攻!”脸上忽然又勾起一抹妖艳的笑来:“对于这虚圈的各位,这可是难得的饕餮盛宴啊!如果这次尸魂界的进攻被攻破的话,恐怕有不少的虚能够进阶呢!”
海燕目光复杂的看向十日,终于还是执行了他的命令。只是,那种难言的压抑的静默突然在两人间蔓延开去,一时间竟然只能听到两人不重的脚步声。没有用上瞬步,没有用上响转,只是不紧不慢的行走着。
竟然下令无差别攻击么?尸魂界的那些人,朽木白哉、山本元柳斋重国、京上春水、浮竹十四郎……所有的,不论是他的学生,还是他曾经那么珍惜的人,所有的,都放下了么?还是在心里偷偷的痛,却不让他看出来?
像是受不了这种静默,十日忽然出声:“其实尸魂界很聪明,虽然我不知道这是谁下的命令。但是,其实对于虚圈,根本就应该越早进攻越好。尸魂界不管是怎样的腐朽,毕竟是延续了成千上万年的政权,不论是政治基础,还是武备都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可以拎出来一战的那种。想在短时间内有重大的提升,不论是受根深蒂固的思想所限,还是延续多年的政治以及习惯所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虚圈不同。”
“虚圈的发展是蓝染一手促成的,虚进化成破面也是蓝染的实验。莫说崩玉现在已经完全解放,就是处于半解放状态,只要时间多拖一天,就能制造出更多的强于虚的破面。可以说,对于虚圈来说,时间就是战斗力。而高等的破面,像是十刃这种,完全是通过相互厮杀来优胜劣汰的,也就是说,越到后面,十刃只会越强。更何况,虚圈不像尸魂界已经有了固化的甚至已经起到限制作用的各种制度,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等待着发展和进化的,所以,其实虚圈才是需要等待的。”
十日看向一边若有所思的海燕,摇了摇头,看向头顶上灿烂却毫无变化的太阳:“海燕,其实虚圈在这次战斗中很危险,虽然十刃和废刃的能力基本上都在队长级别上下。我想,蓝染他之所以不断的派遣破面前去现世,也是为了要给尸魂界造成一个假象,阻止尸魂界进攻的脚步罢了。可是,真不知道谁这么聪明,竟然能够看破。现在开战,胜负其实是个未知数。毕竟,虚虽然强,比起死神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他们不会合作,不会诡计,他们只会杀与被杀。”十日甩甩头,像要甩开内心深处那点不安。
忽然又想到,自己那个命令一下去,像乌尔奇奥拉这种好孩子可能还会马上执行,但是,像葛力姆乔这种对于打架跃跃欲试的家伙,恐怕会在心里诅咒自己呢。
一想起那只蓝眼的波斯猫跳脚的样子,十日的心情这才好了点。只是……
不论是蓝染的背叛,还是自己的被逼放逐,似乎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但是,却像缠成一堆的线团,明明找到了线头,却总是被别的线缠绕上,解不开。
耍逗着阿散井恋次的第八十刃扎艾尔阿波罗?格兰兹在侧身躲过恋次的蛇尾丸,嘴里嘲笑着:“啊啊,你就这个程度么?太让我失望了啊。”甚至还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愤怒的恋次加快了挥刀的速度,蛇尾丸发出愤怒的咆哮。
扎艾尔阿波罗眼镜下的目光一闪。呵呵,已经愤怒到连刀都变钝了么?真是,啧啧……尸魂界的副队长就这个级别么?
忽然,手腕上的一块类似于手表的装置滴滴的嚷了起来,扎艾尔阿波罗的脸立刻甭了,扬手抓住恋次的蛇尾丸,目光幽深:“呵呵,原来尸魂界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么?原来,阿散井恋次啊,你们也不过是尸魂界的棋子罢了!”
“你什么意思!”明明告诉自己不能相信,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再听到这样的话,恋次的心里居然禁不住一跳。
“呵呵……呵呵,你们啊,前往虚圈的时候是不是根本没有得到尸魂界的援助呢?可是,现在尸魂界大举进攻虚圈了哦!刚才我的监视器告诉我,发现了黑洞打开的痕迹呢!也就是说……”他埋下头,凑在恋次的耳边,嘻嘻的笑着:“你们啊,不过是尸魂界吸引我们注意力的探路石,是准备好了要牺牲的哦!”
恋次全身一瞬间僵硬了,说不清楚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笑眯眯的破面考得太近还是……隐隐有着猜测的猜测被证实的失望。
一股怒火冲上胸口,恋次抽回蛇尾丸狠狠的挥下:“住口!你这个破面,想要挑拨么?”只是,这毫无章法的挥刀被扎艾尔阿波罗轻巧得仿佛跳舞一样躲开,甚至还推了推眼镜:“你是在欺骗我呢,还是在欺骗自己?”
然后,粉红色的破面轻巧的闪到一边,对着恋次挥了挥手:“根据我刚刚接到的最高命令,现在我不能跟你玩儿了哦,很有意思的蛇君。”转身便用上了响转,让在这个特殊的房间里灵力收到压制的恋次恨得牙痒痒。那粉红的破面仿佛还不够似的,转过头来补充了一句:“哦,忘了告诉你,如今下达命令的那个人,是我们虚圈的总括官哦,他叫……凤十日!”于是,呵呵的笑着留下背后一脸若有所思一脸痛苦的阿散井恋次。
其实人心是个很麻烦的玩意儿,就算会后悔,可是,却依旧要做出那些后悔的事儿。偏偏,做了以后还一个劲的痛苦。啊啊啊,你看我多痛苦啊,所以你不能怪我啊。
理所应当一样。
“啊咧,蓝染队长,真是出乎意料的总攻呢。”市丸银抄着手,说着应该担心的事,脸上却是一派轻松。
蓝染回头看了他一眼,自从接到十日的讯号,这个家伙似乎就一直在幸灾乐祸啊,难道这算是这个家伙的报复么?
“银,你觉得我什么时候畏惧过挑战呢?”
“啊咯,那倒也是呢……”
因为十日在第一世间察觉到了尸魂界的进攻,而且,强制性的命令了一贯独来独往个人英雄主义的破面们组成小队行动,虽然没有配合,但是,的确大大减少了破面的伤亡率。尸魂界的损失反而无法想象。
吞噬得异常兴奋的破面们对于这样强身健体的饭后运动,显然是极其欢迎的,尤其是杀得兴起以后。所以,当尸魂界意识到他们的隐秘进攻已经暴露因此干脆转到明面上来时,到处都可以见到众多的虚或破面兴奋的三五成群四处追赶着那些普通死神。
似乎……颠倒了杀戮与被杀戮的对象啊……
而这些巨大的损失还是没有遇到十刃的情况下……
那些本来没有什么脑子的虚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遇到队长级的死神立刻转身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完全违背了虚的本性。虽然能够追上去杀死一些虚或者破面,但是,到底是给尸魂界带来了不小的困难就是了。
自愿冲在前面的松本乱菊在看到带来的死神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时头上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了一眼同样带队更木剑八,虽然他因为对手的弱小而不时发出不满的切声,但是,显然没有撤退的打算,一身队长的羽织已经被各种各样破面和虚的血染得花花绿绿,看起来……十分狼狈。
乱菊挥动灰猫,随着一声轻柔的猫吟,面前的一个破面迅速的化作光斑消失。乱菊立刻抽空拉下耳边的通讯器:“尸魂界!尸魂界!这里是十番队副队松本乱菊,根据损失状况,我请求取消此次行动。喂,喂,尸魂界,听到了吗?喂……”
乱菊的冷汗立刻唰的流了下来,最糟糕的情况,竟然与尸魂界失去了联系!
“你不可能联系得上尸魂界了,乱菊。”清凉的少年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乱菊的心一紧,回头。
黑发黑眸的少年怀抱着昏迷的朽木露琪亚,神色淡然的看过来。他的背后……竟然站着——志波海燕!天,真的是志波海燕!
乱菊的脑袋一下子胀得箩大:怎么会,海燕他……没死,甚至还成了破面……
十日却像没看到乱菊嗽然睁大的眼,淡淡的将露琪亚交到海燕的怀里,心头却暗笑了自己一下:说得那么厉害,却终究没有办法伤害露琪亚,是……因为他吗……
只是,只那么一瞬,他的眼里又是淡漠无情。
抬起手,朝打得一脸痛苦的更木剑八扬了扬:“哟,剑八,好久不见。”
剑八立刻兴奋的转过身,也不管那立刻逮着时间逃走的破面们,大咧咧的将斩魄刀扛在了肩上:“哟,十日啊!啊啊,果然还是要跟你打才有感觉啊!”伸手抓了抓敞开的胸膛,大大的咧开嘴:“啊呀,来一场快乐的厮杀吧!”
十日点点头,看了看远远跑来的一团小小的粉红色,心想,就说这两个不可能分开嘛。
那边的那团粉红还在便跑便蹦跶,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啊啊,小十十!”
十日又转过头看了一脸表情莫测的松本乱菊:“至于你的对手……”他回头看了看志波海燕,后者却偷偷的将头扭到一边。于是,又把目光投远:“唔,来了。”
“啊咧,啊咧,十日果然还是记挂着我呢,这么快就发现人家了哟~”市丸银标志性的声音传来,特意的扭曲中似乎多了别的什么东西,只有那头亮眼的白发依旧仿佛缀满了炫目的光彩般耀眼。
只是,这熟悉的声音却让松本乱菊踉跄的退了两步。
杀戮起
“银……”乱菊的眼一瞬间睁大然后又一瞬间黯然。银,她现在除了能够这样唤他一声,她还能做什么?如今,再相见,他们却是敌人。她不能再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他亦不会弯下腰对她摊开手心,手心里是对于那里的孩子极度奢侈的糖果。
曾经,他是她的神,她一路跌跌撞撞,走走停停,只是为了追逐他的脚步。他像一阵风,轻轻吹过之后便连一点留作念想的痕迹都不留下。她那么努力,那么辛苦,那点小小的心思却不敢告诉别人。
她看到他成为死神,于是像着魔一样拼命进了真央。
不管什么时候,就算两人错身而过,就算她装着没有看到他,可是,内心里还是想要离他近一点的。可是,多么可笑,当初接近他的借口,如今却成了他们拔刀相向的理由。
她是尸魂界的执法者,他却是可耻的背叛人。
她把灰猫握在手中,在那一声颤巍巍的“银”之后,依旧是那个美丽的松本乱菊。
其实,如果可以,我仍旧希望我是你指尖的小波斯菊,染黄了你苍白的指甲……
灰猫在吟唱,她怕自己会下不了手,所以先下手为强。
长长的斩魄刀变化成细细蒙蒙的烟雾朝那个笑嘻嘻的人卷去,市丸银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狭长眯缝的双眼,银白飘散的发梢,只是手中的神枪出鞘,格挡之间竟是毫不留情。
乱菊忽然觉得心底有什么凉冰冰的东西缓缓的爬过,整颗心都木木的。
早就知道的不是么?早就知道,他从来就是这样,一旦做出决定就算走到底碰个鼻青脸肿都不肯回头看看身后。
其实……这样的他,很受伤啊……
十日看了一眼那边两人风起云动的战斗,拔出斩魄刀与早就不耐烦的更木剑八战到了一起。八千流挥舞着手中的虎啸丸呐喊加油。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那段两人打打闹闹累得跟死狗一样的日子,可是,怎么可能……
“剑八,你进步了不少啊……”
“那是!老子不砍了你死都会有心理阴影哇咔咔!”
怎么会一样,当那个面身刀疤的男人望着十日咧开嘴露出晃眼的笑容时,他说:“喂,十日,让你见识一下吧,哈哈,老子一直都想你是第一个见到的人。”
他翻起手腕,将手中残缺破烂的斩魄刀竖立起来,用低沉沙哑的声音清晰的吼道:“鸣唱吧,海盗的横笛——”
啪嗒一声金属的撞击声,剑八手中的斩魄刀翻出凛冽的反扣扣在剑八的手腕上,锋利的尖端一分为二,分出一个奇异的尖叉,黑色的刀身上唯有刀刃处流泻出一丝丝诡异的血潮,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十日的目光幽幽的从剑八的海盗的横笛上抬起头:“果然,这些斩魄刀都是随主人的,一看就沾满了杀气。”话未落地,右手一晃,手上的斩魄刀也同时解放。
“盛放吧,冲破地狱的冥火,红莲——”似乎有狂暴的火焰从那把黑色的长刀刀身上窜出,隐约可以看出一只火鸟的形状,然后鸟喙一勾,化作一把透明若红宝的弯月太刀。刀身透亮,刀内晶莹的红色火焰朵朵跳动。刀柄处,旖旎的滑开长长的红绸,若火鸟的尾羽。
这就是那把有上万把斩魄刀力量的双极!这就是凤十日的斩魄刀!
拿出斩魄刀的十日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缓缓的抚摸刀身,甚至拿脸亲昵的贴上去,口中喃喃的低语像是说给剑八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剑八,原来,你也能够与斩魄刀对话了吗?是吗?你能够听到他的话感受到他的心情吗?那么多年,那么孤独的等待……”
那些热浪从刀身上激射而出,化作温柔的触手轻轻的将瘦削的十日包裹其中。
微微一愣的剑八立刻兴奋的吼叫了起来,手中的海盗的横笛也发出嚓嚓的声音,犹如助阵的号角。剑八脚一蹬地,如一颗炮弹一样朝十日挥刀砍去,他的打斗一如既往的直接勇猛,只是在手中进一步解放的斩魄刀的辅助下,那远远挥来的刀影转瞬一幻二,二幻四,连成铺天盖地的一片。仿佛是应了号角两字,刀身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刺耳声音被无限放大,凛冽的刺激着人的耳膜,让人心中狼藉成一片。
十日笑道:“剑八,你是斗不过我的,若我这样简单就能被你制住,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透明的刀身激荡出滚烫的热浪,十日握住他的斩魄刀一下子从原地消失——是真的消失了。
失去目标的剑八一滞,然后挥刀向身后砍去,铛的一声,两把斩魄刀相撞,刺耳的鸣叫从剑八的刀身上愈来愈急促的响起,十日另一只死死扣住剑八脖子的手不禁一软。
剑八明明赤祼祼的输掉了,可是,脸上却笑得开心,白晃晃的牙齿,可惜在他背后的十日看不到,只有八千流在一旁依旧不知疲惫的上蹿下跳:“呵呵,我的斩魄刀能将声音无限的放大,勾起人心最深处的嗜血欲望,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这种毁天灭地一样的杀戮快感的。更多的人……是在此变疯……在此杀死自己。”
十日垂下头,发丝迷了眼,他扣在剑八脖子上的手犹如利刃一样渐渐陷入剑八的血脉之下,大滴大滴的血触目惊心的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他却像毫无感觉一样。
旁边的市丸银察觉到了十日的不对劲,矮身躲过灰猫的攻击,反手一记神枪,细长的刃穿透女人的肩胛将女人丰满的身体贯出好远……
可是,那个女人如释重负一般看着的男人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奔向了另一个人,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焦急……
好了,就这样吧……就这样你还有什么好期望的呢?
当那冰凉的刃穿透身体的时候,松本乱菊疲惫的闭上眼这样想着。
最初成为死神的执着已经没有了,那么,请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吧。
两道身影急速的射向十日,一道是志波海燕,一道是市丸银。
黑发,白发……
可是,两人都在见到十日那样的脸色时不敢动弹,只站在他身边,轻轻的唤:“十日,还听得到吗?十日……”
连一贯吊儿郎当的关西腔的市丸银都正经了起来。
那时的十日,低着头,什么表情都没有,整个人仿佛空洞成一片,然而,正是这种绝望的空洞更让人害怕。
那种绝望到想要破坏一切来填满的空洞……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假装我很善良,我很爱护你们,还是要逼我至此!还是要逼我!”本该声嘶力竭的话却被他细细软软的说出来,诡异感四处蔓延。
“哈,原来……我一直都想要破坏了你们啊,破坏了你们,谁又还能背叛我呢?对你们好不行,对你们坏不行,怎么可以这么贪心呢……哦呀呀,不能太贪心哦……”黑发的少年猛然抬起头来,面容妖异,笑容妖异,绽放成一朵诱人犯罪的罂粟。
他仿佛没有看到站在身边的市丸银和志波海燕,也仿佛没有听到他们急切到有些凄厉的喊声,他慢慢的凑近被他持续放血弄得有点脸色苍白的更木剑八,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他颈间的血,然后呵呵的笑开。
白皙的手拍了拍剑八古铜色的脸:“真是……好孩子呢……”指甲一下子深深的陷入剑八的脖子,然后抽出。
剑八粗壮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支柱倒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十日走远。
“咳咳……咳……爷爷的!下手这么重!”剑八吐出一口血沫,然后翻了个身看着虚圈永不变化的天。
“咳,虽然输了,可是,真高兴能够跟你打一场啊,十日。只是,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会这个样子……真是太丢脸了……”
黑发的少年一脸妖异的笑容,不停的有人在攻击他,可是,没能靠近他的身体便被无形的力量分成了碎末,连残骸都留不下。而他那把妖异的斩魄刀至始至终都只是垂在身侧,连动都没动。
这才是他凤家人的实力,操纵着时空之术,杀人于无形,瞬间分割。
恐怖的未知的力量,让所有的死神都却了步,都心生恐惧。
那满身血淋淋的少年,连头发都浸透了鲜血透出一股暗哑的红来,像从地狱爬起来的修罗。
他黑洞洞的眼睛缓缓的扫过周围一干围住他的死神,轻轻一笑。明明是那么美丽的笑容,却让周围的人心惊胆战。
他笑起来,朝天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摆手:“算了,杀了你们,我便离开这里好了。我不稀罕了,真的不稀罕了……”朝着天,什么都没有流出来。
他挥手一划,天空中便露出几个巨大的空洞来,所有死神都诧异的看到那里连接着尸魂界,那里走出来尸魂界所有的死神和队长,包括山本元柳斋重国。
只是,那个一贯冷清的朽木白哉队长却一瞬间露出一种近似于伤痛的表情看向那个被血浸透了的少年,声音颤抖:“十日……”然后回头,近乎严厉的看向山本元柳斋重国:“总队长!”
老人抬起头来,沉沉的说:“这不是我的命令!我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去送死!”眼神严厉,声音有力。
朽木白哉沉默了,往前近了一步,那个少年却转瞬被人拉住远离了他两步。
朽木白哉缓缓的看过去,在看到志波海燕时有短暂的停顿,然后眼神落在了紧紧拽住十日的手臂的人身上:“市—丸—银——”
市丸银却连一句“哟,朽木队长啊,啊呀啊呀好巧啊”都懒得给一句,只抓住十日对峙着这所有的尸魂界精英,直到十日轻轻一挣,却让他再也抓不住。
十日上前一步,斩魄刀竖立:“算是走之前,给你们的礼物吧。”斩魄刀狠狠的Сhā入地面,没至无顶。
少年的声音平静无波到有一种残忍的错觉:“就这么燃烧好了,八哥,我为你报仇好么……”
在山本元柳斋重国一声“小心”中,巨大的火焰从地底深处轰隆一声燃烧而起,几乎裂天劈地……
规则与灵王
“十日——”
“十日——”
“十日——”
“十日——”
远远的,蓝染惊诧的现身,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片浓烈如血的火焰将那个少年的身影包裹、吞噬,然后如食人花一样张开他巨大的绚烂的花瓣蚕食了整个灰蒙蒙的天地。
远远的,市丸银扑了过去,手中的神枪一瞬间伸长,火焰在一瞬间被劈裂,可是,却以更快的速度吞噬过来,整把斩魄刀被燃烧得通红,灼伤了他的手掌。那一刻,他血红的眼睛仿佛真要滴出血来。
远远的,志波海燕木然的看着的,喉咙滚动,那个名字却沙哑成了一片。如果,一百多年,醒来就让我看到如此,那么,我为什么要醒来?昏迷的露琪亚从他怀里跌落在地上……
远远的,那股灼热的火焰朝朽木白哉扑来,焚烧了他的衣袍,焚烧了他的黑发,他一动不动,最终,那股火焰却绕过了他,只带走了那跳银白的风花纱,就像许多年前他笑谈这东西很值钱一样。
所有的人,爱他的,他爱的,都在喊他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无能为力。
这是多么的讽刺?
在一片血一样的火红中,热浪冲破了半边天,那四个男人却若有所思的遥遥相望。
这一仗,尸魂界注定大败,因为那个少年发怒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转折来得如此的突兀,如此的快!
一道银色锁链哗啦一声冲入火海,铁器摩擦的声音咔嚓咔嚓的,明明是那么细小的声音,却在一片灰飞烟灭的惨烈呼喊声中清晰异常。
火焰突兀的熄灭,一片黑灰开裂的地面上,存活的死神不足一半,而且衣衫破烂,满眼都是恐惧。
这些人,即使活着,也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做死神了。他们的心已经被摧毁,终其一生都将活在恐惧中。
活下来,到底是恩赐还是惩罚?
凤十日,从来都不是个仁慈的人,只是,所有人的人都被他微微眯眼时的笑容欺骗,忘记了面具背后那个修罗。
凤十日仰着头,双眼瞬间血红看向半空中的人影。或者,不该说那是人的。
那个人全身似乎都由银色的锁链构成,就像一台闪闪发光的机械。他伸着手,构成他的手的锁链的另一头就紧紧的束缚在十日的身上。
十日静静的看着他,薄唇紧抿,毫无惧色,好比……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规则!”十日忽然挑衅的挑了挑眉,吐出两个让所有人都浑身一震的字。
冰冷而毫无起伏犹如机械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响起,锁链人看向十日:“凤家老十,你竟然想在我的世界解放凤家人的力量。”
十日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似乎还能听到骨骼咔嚓咔嚓的声音。
他墨黑的发长长,长过肩头,在残存热浪的吹拂下飘荡着。
他少年青涩的脸开始显出男人的轮廓,棱角分明,仿若斧削。
他的身体开始拔高,纤细的少年的身体开始变得挺拔而有力。
他的声音开始由少年的清朗而变得低沉,他的笑容由一种少年的妩媚多情转变成另一种致命的男性的诱惑。即使看惯了十日的人也不由得只能想起一个词“美丽”。或许,形容男子用俊美更加合适,可是,美丽这个词却是最为普遍的。而一个词若是普遍便表明,当其他词都显得苍白无力的时候,它还能勉强替用,所以,如今只能对一个明显是男子的人用这样一个通俗的词。
“你……若不放了阿修罗,那么……就算和你拼了……又如何!”十日眼角一挑,慢慢的说。
回答他的,是他身上咔嚓嚓不断缩紧的锁链,生生的阻断了他的成长,将他的身体限制在了二十出头的年龄。
“躲在规则的身后算什么?放开阿修罗!”十日的眼睛几乎红透,沉沉的,不紧不慢的话却让人听出那语句中浓浓的拼死一搏的威胁。
银色的规则身后,被烧红的天空缓缓裂开,一个人影现出来,手中紧紧的扣着阿修罗的脖子。
十日惨笑:“果然!灵王!”
“灵王大人!”法披被完全损坏的山本恭敬的单膝跪下。
噗嗦嗦,跪了一地——不是那些死神想跪,而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灵王的灵压,让普通的死神几乎完全瘫软在了地上,除了那些队长级别的死神。
“灵……散落吧,千本樱!”一瞬间错愕的朽木白哉竟然第一个解放了斩魄刀,而那粉色的花瓣竟然汹涌而上,在他挥手之间冲向挟持着阿修罗的灵王。
然而,实力的差距仿佛不可逾越的鸿沟。那些花瓣竟然在撞上了鬼道的结界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前进。
一时间,整个天空,在那被烧得通红的背景下,竟然又下起了缤纷的樱花雨。
力量被完全反弹的白哉倒退一步,一口鲜血吐在凌乱的胸口上。
一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灵王手中的阿修罗的十日这才转过了头,刚喊了一声“白哉”,便被锁链困得跪倒在地上,蜷曲着身子痛苦挣扎。
没有人能够了解他的痛,因为除了他没有人可以与规则抗衡。
那种生生的钻进身体里、骨子里、血脉里的锁链仿佛冰冷了他的整个身体,挤裂了他全身的骨骼。
市丸银一个瞬步接住力不从心的朽木白哉,笑嘻嘻的扬了扬手:“哟,朽木队长,好久不见啊!”
久违的招呼,在这样的情景下让人颇有点哭笑不得,朽木白哉想要推开那个明着扶他,实际上偷偷的戳了几下他身上被灼伤的地方的白毛狐狸,却发现力量的反噬让他全身的力气都无法调动,只得冷冷的瞪视了市丸银。
鲜血顺着他的胸口染红了烧焦的法披,落魄的样子,让一贯冷清的朽木白哉染上了几分烟火气,他这一眼一瞪,市丸银立刻哦呵呵的怪笑起来:“呀咧呀咧,朽木队长不要这样热情的看着我呀!”
一句话立刻让朽木白哉又吐了一口血。
十日的手指深深的抠进地面,然后慢慢的站起来,蓝染快步走到他的身后,扶了一身冷汗的他一把。
“规则!灵王!你们再伤一个人试试看!规则,你该知道的,不要以为我没有本事和你斗!只要我愿意,即使毁了这个世界又如何?”他的话并未说完,蓝染轻轻的按了按他的肩膀,止住了他气愤得略有些颤抖的话。放在他肩头上的手轻轻的借力,让他脱力的身体靠进他的怀里。
即使面对这个世界绝对的神,和实力未知的灵王,蓝染这样的人依旧可以从容得仿佛是他在俯视别人。
“做为灵王,整个尸魂界都是你的,那么,你还会想要什么呢?甚至不惜借用规则的手。如果,你的目标是十日的话,我想,直接对他出手远比抓住阿修罗来威胁他来得容易,因为十日这个人就是你踢一脚他跳一步的那种,今天这种情况,若是你直接对他出手,绝对不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所以,我能不能猜测,你灵王大人真正想要出手的,并不止十日一个,还要……加上阿修罗是吧?”
蓝染淡淡的笑着,一手揽住十日的腰,一手扶在十日的肩头。他微微仰起头,看向半空中的灵王,灵王亦看着他,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不愧是蓝染,不愧是臣服了整个虚圈的男人!”他这样说,双手却紧紧的扣着阿修罗的脖子,让他即使如何挣扎也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却无法成言。他看着蓝染,仿佛没有看到那遍野哀嚎的他的子民。
当王者,必然心狠。灵王如是,蓝染亦如是。
“但是,即使是十日和阿修罗,又为什么是现在呢?我不相信是因为尸魂界的总攻,因为如果你早就想要得到十日和阿修罗的话必然明白,有他们在,触怒了他,即使尸魂界总攻也一定是现在这个下场,对你,毫无益处。尸魂界对于你,大概唯一的用处便是……”蓝染看了一眼银色锁链构成的机械一样的人:“便是请出了规则吧。也就是说,尸魂界于你,不过是个牺牲品。而掌握了尸魂界的你,随时都可以让他们发动攻击。立于真正的天顶的你,一切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该知道,其实真正的最好的进攻虚圈的时机应该是崩玉尚未解放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虚圈与现在的虚圈,实力上,可以说是天差地别。那么,两个时机的不同,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崩玉的解放。你还要崩玉的完全解放对吗?”
灵王身在半空,直直的俯视着蓝染。蓝染将十日拥在胸前,在那几乎实质化的灵压下岿然不动,淡淡的笑,却透出凌厉的气势,几乎与那个占着绝对上风的人不相上下。
“而,不论是阿修罗还是崩玉,说到底,他们其实都来自于凤十日。也就是说,其实你真正想得到的,应该……是一个最完整的凤十日!我……没有说错吧?灵王大人。我不知道你安排了多久,不过应该不短。花这么长的时间,来等一个这样的时机,灵王大人,你真正想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呢?我还真是好奇啊!”蓝染轻轻的抚摸着近乎和他一样高的十日的肩膀,安抚着他躁动的情绪。
是啊,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逼迫他不得不离开尸魂界,让他一次一次受到伤害受到背叛的人,恐怕……就是灵王了!那些原以为是山本的意思的命令,其实,不过是灵王借山本的口罢了!
那么,凤十日,你该高兴还是悲哀?
“蓝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
“想得到完整的我吗?那是不可能的。阿修罗就是阿修罗,我绝对不可能再次的吞噬他。灵王,你打的好主意!规则,你难道也要帮助他吗?”十日转过头去看着银色的锁链人,眼神咄咄逼人。
银色锁链人无机质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不!我出手只是因为你已经危及了这个世界的安危,你甚至想要杀死这么多的死神!你扭转了志波海燕的命运,我并没有出面干涉,因为这是你们凤家人的权利,也是你们凤家人的实力,可是,如果你想要做出这样大的改动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说什么规则!凤家人永远站立于规则之上!说到底规则也不过是我们手中的工具!你凭什么抑制我?”十日挣开蓝染的手,拨开眼前的头发直直的看向银色的锁链人。
他的眼睛通红一片,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如脱离囚笼的野兽。他的发在风中猎猎飞扬,如张开羽翼的鹰。他忽然伸手,一把握住锁链,紧紧握住。那Сhā入地面的属于凤十日的斩魄刀忽然跳起来,跃入他的手中,实质的火焰绽放成殷红的莲花,顺着银色的锁链一路盛放,远远看去,一条缀满血色莲花的天路从地面一直延伸向空中。
那血色的花朵开放到哪里,那银质的锁链从哪里就红成一片……
脱困的阿修罗
那诡异的红色莲花仿若项链迅速的蔓延了整个锁链,规则依旧是那副样子,不惊亦不慌,他的整个左臂都已经化作锁链缠住十日,因此看起来就诡异的缺失了半面身体。
那些红色的莲花顺着银色的锁链瞬间爬满他的全身,一瞬间,那个由银色锁链构成的人便被包裹在一片莲花形状的火焰之中。
隔了远远的,天空与地面的距离,规则被焚烧得几乎融化,然而,他的声音依旧如金属一般带着机械的质感:“凤十日,你该知道,只要我还存在一刻,那么,这个世界便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想试试吗?”
噗——
突然以响转出现在灵王身后的葛力姆乔猛然瞪大了眼从半空跌落,冰蓝色的头发摇摆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一个身影极其快速的出现,稳稳的接住葛力姆乔的身体,只是,那个一贯冷静到仿佛麻木的人竟然抱着葛力姆乔的身体极其细微的颤抖着。
十日怔了一怔,那如藤蔓一样缠绕在银色,不,如今已经烧成一片通红的锁链上的红莲狱火一瞬间小了,如舌头一样细细的扑腾着。
乌尔奇奥拉紧紧的抱着葛力姆乔,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
十日的眼一瞬间瞪大:那个一贯那么吵闹,一贯那么喜欢打打闹闹的蓝眼波斯猫如今却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窝在乌尔奇奥拉的怀里,仿佛流不尽的血浸透了他整个身体,多到让人找不到伤口。凌乱的水蓝色发丝染满了鲜血的痕迹扑在脸上。
那个人,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仿佛死去……
“规则——!”十日朝天大吼,声音震耳。却……只能朝天大吼……
规则说得对,尽管十日他能够突破禁制杀死规则,但是,只要他还是规则一刻,他便拥有对于这个世界的绝对的控制权!凤十日,要杀死规则,除非能够舍弃这个世界的所有——那个会天天缠着他蹦来跳去的蓝眼波斯猫,那个会抽着烟对他皱眉的石田龙弦,那个羞涩的蓝发少年石田雨龙,那个会对着他挠头笑得傻兮兮的志波海燕,那个会不顾他的脸色缠着他的市丸银,那个会温柔的牵起他的手的朽木白哉,还有那个……在自己的野心下给了他最大的支持和理解的蓝染惣右介……甚至……还有阿修罗,他最爱的阿修罗,他的兄弟,他的孩子,他的半身,他的一切的阿修罗……
凤十日什么都不怕,所以,疼痛、折磨,对于凤十日都无所谓,他气愤,他伤心,都是因为那些让他在乎的人。就算他们对他不是完全的一心相托,但是,那些孩子都在自己的坚持下给了他最大的爱,所以,如果这最初的动力消失了,那他又为什么要去跟规则斗?
十日的吼声还回荡在空气中,声声震耳,撕心裂肺。
蓝染看着他的失态,市丸银看着他的失态,朽木白哉看着他的失态,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这个突然长大,突然显示出超越神的力量的男孩,哦,现在,也许应该称其为男人了。
那个男人没有哭,却让所有人都恍然听到了他的哭声,苦涩、痛心。
有些人的哭泣没有声音,却会流淌在生命里……
蓝染想要拥抱他,即使他全身都包裹在那灼热的火焰之中,可是,他的嘶吼却似乎将他带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让他无法靠近,所以,他伸出去的手只能停留在空气中,无处着力。
市丸银将朽木白哉放到地上,突然转头对蓝染笑:“蓝染队长,我好像永远也无法靠近他呢……”很正常的语气,却让人觉得那么的不正常。
蓝染收回手,抄在怀里,淡淡道:“其实我们谁都无法靠近他。”
朽木白哉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无言。
志波海燕怔怔的看着十日,犹如不识。
那一片红色的艳丽的花朵中,是谁家的少年?
这样的美景美人,不是应该歌之舞之么?为什么,你却在用生命哭泣?
十日吼完,所有人的都不敢看他,死神、虚,仿佛看一眼就会被这个人身上携带的那种压抑的气息包裹起来,不得解脱。
十日看向规则:“你只是想赶我走!”
规则点了点头:“凤家的人,我没有本事杀死你,唯有驱逐。”
“你现在赶我走,我总有办法再回来的!”十日的眼眸一沉,如剑般锋利。他伸出手,向规则:“还回来!把阿修罗还回来!”
规则一怔,咔嚓嚓的回头看向灵王,然户转回来对着十日道:“我只能保证不参与你们之间的事。”
十日冷笑:“好公正的规则!这个时候来守着不Сhā手世界运行的话了!”
规则看着他没有说话,然后一转身,居然这么干干脆脆的消失了。
灵王看看所剩无几的死神,又看看规则消失的地方,无奈的道:“唉,早知道不可靠,不想是这么不可靠。不过,也算有用吧,好歹,凤十日,你还敢那样的攻击吗?”
十日的手捏得咔嚓咔嚓的响。
市丸银摇晃着脑袋笑得眯眼眯眼的:“可是,在这里的可不止凤十日哦~,灵王大人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呢!”
灵王捏住阿修罗的脖子摇了摇头:“哎呀,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想得到凤十日吗?因为,我想得到他的身体啊!所谓灵王……”灵王顿了顿:“呆在空旷无边的王都,担任着平衡几个世界的作用:尸魂界、虚圈、现世、断界。灵王,不过是一个工具,因为具有强大的力量,而担任着这些个世界力量变换转化的媒介。无法迈出王都一步,因为,任何地方都承受不起灵王的灵压。强大,带来的其实是毁灭。灵王,只要迈出王都,带来的就只能是毁灭。”
他眼睛突然一亮,诡异的笑:“那么,你们都不奇怪吗?为什么我现在能够出现在虚圈呢?”
蓝染看着他,若有所思,沉默的没有说话。
“因为我身上的鬼道!加诸在我身上的鬼道!如一个笼子,将我与所有人隔离开来,包括我的灵王直属——虽然,这只能保持很短的一段时间。”
“因此,你想得到并且占领凤十日的身体,因为他的身体能够承受比你的力量更大的力量,所以,你想得到他,你想借他的身体为容器离开永远无法离开的王都!”蓝染抄着手看向灵王,眼里是不明的光。
灵王望着他幽幽的笑。
“而凤十日的力量,最最强大的时候便是他融合了崩玉、融合了阿修罗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这个容器才是最完美的,才能承受你——灵王,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的代表,所以,你需要那样的凤十日。所以,你花了上百年的时间来导演这场最终的演出。”
蓝染慢慢的撩拨了一下额前的那缕发丝,对着灵王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可是,一切岂能尽能如你所愿呢?灵王大人……”他对着灵王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仿佛一切尽在把握。
而……就在他手心相握仿佛示威的那一瞬间,一支银蓝色光弧忽然从他背后射出,带着呼啸之声,划破了虚圈的天——
那是——石田龙弦!是石田龙弦的箭!
十日勾起嘴角。
如果是他,那么,他便可以放心了。龙弦的箭,在十多年以前,凤十日就已经知道他的厉害,不知道的,是灵王!
石田龙弦的箭,得益于他出神入化的灵力掌控能力,能够在触碰的一瞬间疯狂的吸取对方的灵力为己用,就好比钻头,将触碰的那一点的灵力瞬间调制最低,是最好的打破结界的工具!
十日挑起嘴角,睁大眼睛看着那蓝色的光弧从身边呼啸而过,连珠三发,将他长长的黑发带得飞扬起来:第一道光弧无声的撞上灵王的结界,瞬间消失,灵王的脸色难看了一下。第二道光弧立刻紧跟而上,完美的撞在了同一个地方。灵王的周围立刻产生一道肉眼可见的水波一样的皱纹。
灵王的脚步一转,踩着瞬步,整个身体急速的往后退,只是,龙弦的箭仿佛有意识一样:第三只箭以风雷之势,带着比前两枝箭还要强的灵力和气势只微微一滞便准确的射向灵王——乌尔奇奥拉忽然出现在灵王的身后,指尖凝聚出浅绿色的光芒,灵王堪堪的回头,嘲讽到:“这样就能打败我吗?未必太看不起灵王了!除了凤十日,我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浅绿色的虚闪从灵王身侧檫过,乌尔奇奥拉冷着脸什么都没说,只是手中的刀却趁着灵王侧身的那一瞬间从他与阿修罗之间穿过,然后狠狠的朝上一划——灵王嗽然瞪大了眼,不得不收回卡住阿修罗脖子的手。
阿修罗邪邪一笑,立刻转身回头,双手在脸上一划,他的脸上立刻出现了跟十日一模一样的银色面具。
阿修罗鬼魅一样的声音紧跟着他不要命一样厮杀的动作瀑布一样奔腾而出:“灵王!伤十日至此!我要你付出代价!”
讨厌的井上织姬
那边打得正酣,十日见阿修罗已经脱困,其他的破面又都不是那种能够好好的看着别人打架的人,纷纷嗷嗷叫着扑了上去,简直就像一群跳水的青蛙。眼下,蓝染、市丸银、东仙要又都赶了过来,知道阿修罗不会再有什么生命危险,立刻放下了心,转头朝箭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石田龙弦一身浅色西装,手握银翎雀弧淡然而立。
微风拂过,他那一头尤其漂亮的银发泛着微微的蓝光,虽然神色淡漠,却依然让十日想起了那句“西北望,射天狼”。
石田家的人,对于十日的意义到底是不同的,何况,龙弦与他,这么多年来,虽然联系不多甚至常常互甩脸色,但两个人事实上却是亲密无间的。
好比你与外人,总归是礼貌得多,而兄弟之间,却往往口角不断一样。
“龙弦。”十日身量上长大了不少,这个他自己知道,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如今是何等的憾人。蓝染他们都是看着十日长大的,几个又都不是执着于此的人,再加上当时又是生死一线,他们自然是没受多大震撼的。但是,即使是如此情况,那些个普通死神,也又不少看得呆傻了的,何况是龙弦这种,突然在十日一回头的关头,在那漠漠烟尘之中,看到那连花都比不上的笑容。
饶是龙弦这种一贯冷清漠然的人也愣了一愣。而他背后的浦原喜助,则立刻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哦呵呵呵的怪笑起来。
然而,也只是这一瞬,快得连十日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心里也是把龙弦当亲人一样的,所以,见了龙弦这种连自己儿子都能狠下心去的人却能够在自己生死关头出来相助,他倒连个谢字都不说,却只叫了一声“龙弦”。
龙弦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算是应答。这个软钉子让十日颇为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这种模样,倒也忘了自己不是那个少年的样子了……
浦原喜助古怪的笑声从那顶绿帽子下面发出来,十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十日其实是明白浦原这个人的,虽然被尸魂界驱逐,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背叛过尸魂界。不然,又怎么会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什么古怪的小店的名义偷偷溜回尸魂界呢?说是去进货,却又每次连个包都不带,空空的两只手去,满满的两只手回来。他在以这种方式祭奠着他献上忠诚的地方吧?
而尸魂界,虽然名义上驱逐了浦原喜助,可是,这么多年来,怎么可能没有浦原的消息?连露琪亚这种席官都知道去找浦原买“道具”,那么,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得不到?尸魂界,其实也早已默许了浦原在现世的身份,怕是做为他们的一个中介了。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龙弦,他信得,浦原,却怎么也不敢全心相托了。而倒霉的是,这个不敢相信的人却是个真正的天才!
浦原却像是明白十日的担忧一样,呵呵的笑了两声,见十日不理他,终于正儿八经的道:“哦呀,你以为就我跟石田来了吗?”
十日一喜,回头看他,却看到一只不住的压帽子的手。
那边,灵王的结界以破,显然又不敢过于释放自己的灵力,自然也就束手束脚,几个天生好斗的破面倒也能制住他。
只有乌尔奇奥拉,见其他几个十刃上去了,居然退到了一边,默默把葛力姆乔仍旧没有什么反应的身体抱在怀里,默默的看着灵王与十刃的打斗。
他那翡翠一样的碧绿的眼睛空洞洞的样子,竟然让十日鼻子一酸。
他迈了几步走到乌尔奇奥拉的身边,乌尔奇奥拉立刻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旁边的小破面终于带来了井上织姬。
那个昔日美丽的女孩儿如今却满身泥污,形容狼狈。
十日看了一眼乌尔奇奥拉,后者毫不心虚,十日笑笑,蹲下身对井上织姬道:“帮我治好葛力姆乔。”
井上织姬空洞的眼神落到十日身上,颤了颤,畏畏缩缩的问:“你……你是十日?”
十日笑眯眯的点了头。
井上织姬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十日!十日,我求求你,你让我去给一护同学疗伤好吗?一护他……一护他……他被……”她忽然看到旁边的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那双一贯懦弱单纯的眼眸里竟然透出恨来,让十日看得在心里啧啧的赞叹:他到底还是看不惯井上织姬那种懦弱的慈悲的。
“乌尔奇奥拉!葛力姆乔!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个样子?为什么要伤害一护同学?为什么?”井上织姬声嘶力竭的向两个破面扑过去,乌尔奇奥拉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动,而他怀里的葛力姆乔却气息奄奄无法动弹。
十日难得看到乌尔奇奥拉如此明显的憎恶,立刻先伸手截住了井上织姬。
井上的身体一顿,绝望的看向十日:“十日,十日同学,你也……你也背叛了吗?可是,可是……一护他……”
她手指紧紧抓住十日的衣袖,关节泛出青灰来。
十日翻指一扣,清楚的听到手中的井上织姬的腕骨咔嚓的一声,女孩儿的脸色却依旧那样,看不到更多的痛苦。
或许,痛到极致,便再也体会不到痛了吧?可是,她痛着她的痛,却从未顾及过别人。
葛力姆乔和乌尔奇奥拉都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十日一直都知道,所以,十日能够明白葛力姆乔去找黑崎一护麻烦的原因:就算不是全部,却多多少少有他在其中。
他是感激的……有被人挂心的温暖。
于是,十日低下头,凑近井上的耳边,轻轻的呢喃:“是呢……背叛了……”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承认对尸魂界的背叛,而非像从前那样——没有效忠,就没有背叛。
对着十日的暧昧,井上竟然难得的红了脸,她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不知所措,甚至,只能喊出两个字,反反复复:“十日……十……日……”
十日一笑,这次,莫说井上就是旁边的许多死神的身体都开始歪歪扭扭了。他抓住井上捏断的胳膊一甩,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少女立刻被他以一种飞盘的姿态扔到了乌尔奇奥拉面前。十日的声音冷冰冰的:“那么,井上同学,如果你此刻不听我的话治好葛力姆乔,那么,做为背叛者,我可以叫你去死!”
井上艰难的用没有断折的手撑着地面坐起来看着十日,茫然的摇着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十日瞬间闪到她的面前,两指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头一扭——井上的眼睛里立刻流出泪来。
旁边的地上躺着浑身都是血的露琪亚,面色苍白。只是,井上织姬并不知道,其实露琪亚只是被十日敲昏了而已。毕竟,不说有白哉的关系,就是单看这两个女人,十日对于露琪亚的好感也比对井上织姬大多了。
“露……露琪亚……”井上的泪仿佛开了闸一样滚滚的流,那些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露琪亚的样子,于是她不停的檫不停的檫……
“你看到了吗?他们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茶渡泰虎死了,石田雨龙不知所踪,露琪亚……也活不了多久了。至于黑崎一护……”
井上猛然的瞪着一双泪眼看向十日,眼里有惊惧。
十日撇撇嘴:“至于黑崎一护,他的死活,抓在我的手里。但是,你知道的,就算我弄死她,只要我肯把他的尸体交给你,你也能够复活他的吧?所以,要不要听我的话你自己想。”
井上织姬低下了头,全身都蜷起来,像个虾米。她的背在不停的抖动,可是,十日却生不起一丝同情,甚至想要就这么一巴掌拍死她。
最终,她却慢慢的,慢慢的,撑着身子爬到了葛力姆乔的身边,虽然仍旧在哭,却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十日转过身去,忽然有一种想抽烟的感觉。于是,走到龙弦的身边,把手伸进他的兜里,上上下下的摸起来。
龙弦撇着眼睛看他,由着他不规矩的动作。
啪嗒一声,银色的打火机上冒出莹蓝色的火焰,十日给自己点上一支,然后又就着嘴上的烟给龙弦点上一支。龙弦也没有推迟,于是两人就这么抽着烟看着眼前的全武行。
十日晃了晃手中的烟道:“好多好多年没有抽了,没办法,一直都是小孩子的样子。”
龙弦没有理睬他,不过十日知道他在听。
“我讨厌那些自以为善良的人。因为自己的善良于是救着眼前的罪恶,却把更多的人推入罪恶之中。我更讨厌那些善良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用这么多的人命去救那连自己都明白救不出来的一条命。唉,到底是小孩子的热血么?我已经没有了。”
十日忽然伸脚踢了踢旁边一动不动的石田龙弦一脚,被龙弦一支箭抵住眉心。十日无所谓的耸耸肩:“喂,干嘛叫你那个宝贝得很的儿子来犯傻?”
龙弦紧紧的皱了一下眉然后舒展开:“宝贝什么?不要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
十日伸出夹着烟的那根手指拨开他的箭:“得了吧你……为什么?”
龙弦狠狠的抽了一大口:“他是自己跑掉的。”
“切!你要是不让他跑,他跑得掉?他跟你比,差的太远了。既是血统的问题,也是经历的差别。他啊……大概永远都无法理解你吧……”十日毫不犹豫的吐槽。
龙弦顿了顿终于道:“不是……你在这里么……”
十日忽然愣住。
原来,龙弦一直都相信自己,即使如今……
所以才匆匆的赶来么?
十日看着龙弦身上灰扑扑的西装,想着这个男人平日里是如何的一丝不苟。
于是,开怀的笑,狠狠的拍了拍龙弦的肩膀。
如今,他与龙弦的身高已是差不多,所以,这个动作似乎很容易。
最后的道别
灵王直属的出现是毫不出乎意料的。毕竟,照灵王自己所说,他是无法在任何一个地方呆得太久的,而他现在却被那些叫嚣着的破面缠上太久了……
灵王直属是一群白袍的战士,只是,他们的白袍与蓝染的有极大的区别。啊,不得不说,其实十日一直对蓝染的服装设计能力很是不满啊……
你看看,人家灵王,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可是,人家的直属那衣服,啧啧,怎么看怎么有中国古典侠士风范啊……
那一群战士,一共有十二个吧?突然出现,唯一发现他们的应该是十日,因为他对空间波动的绝对敏感。
然而,有人跳出来拦住了他们,就像那句话说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跳出来的,是假面军团!
果然是他们,跟着浦原喜助一起来到虚圈的家伙!
十日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原来当初的那群人,他们,都活下来了,他们如今过得很好啊……
平子那个家伙依旧好色又好动,不过,战斗的时候却意外的严肃呢。平子那个家伙,与他的形象意外不符的实力强悍呢!
日柿里还是一个假小子的样子,记得从前在十二番队的时候就常常提着拖鞋追着平子跑,没想到,如今还是那个模样,竟然一边和一个灵王直属卫队乒乒乓乓的打得闹热,一边对着平子狮子吼。
那个一贯好脾气的有昭田钵玄则慢吞吞的走到十日身边恭恭敬敬的弯了腰唤了他一声:“凤老师。”
十日微笑的看着他越来越胖嘟嘟的身体笑得温和,这个人啊,倒是那些年里为数不多的一心跟着自己学习的好学生呢。性子温和又勤恳,对于结界能力十分的有天赋,所以,十日教过他很多。
还有矢胴丸莉莎、六车拳西、罗武、白、罗兹……
他们都来了……
那群因为自己突然进化成破面,受到自己的力量的影响,也突破了死神的界限,差点被尸魂界处死的那群人,那一群自己一直对他们怀着愧疚的人,即使当初自己助他们逃离了尸魂界……
当初,如果不是担心自己,他们绝不会冲进来。不冲进来,就不会受到刚成型的崩玉的影响。不受到影响,他们就依然是那个尸魂界里有着极高的天赋的席官,而不会过上后来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但是,如今,在自己有困难的时候,他们却出来了,一如既往,一点没变。吵闹的依旧吵闹,尊敬自己的依旧尊敬。到底是尸魂界是个磨灭人性情的地方还是怎么的?原来,离开了那个地方的他们,反而保留了一身的真性情啊……
尸魂界的死神对于灵王的忠诚毕竟是多年的积淀,但是,毕竟大势已去,哪里还拼得过那群贪婪的破面?几乎就成了众多破面争夺的晚餐。而尸魂界的几个队长一方面要保护自己的下属,另一方面,灵王的那些话一出来,他们多少都觉得不对了。
十二个灵王直属对上东仙要、市丸银以及破面军团。灵王直属,败。
折损大半的死神对上几乎没有什么损伤的众多虚圈破面。死神,败。
灵王对上十刃以及阿修罗。灵王,败。
这一场尸魂界对虚圈的进攻,这一场灵王对凤十日的阴谋,以众人可见的速度向一方偏去。
灵王看着凤十日。凤十日知道他在压抑着他的力量,不然,这个虚圈就会统统崩溃,如果,他要玉石俱焚,那么,能够阻止的就只有他凤十日了。
钵玄不是战斗人士,所以,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在灵王周围不下了结界。十日看了,转过头对他说:“你的结界进步很大。”
钵玄腼腆的笑,十日眼睛盯着灵王,看他渐渐落到下风,手却习惯性的拍了拍钵玄的头。然后,他看到灵王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他胸口被阿修罗一刀刺透的时候忽然绽放,静静的,对着十日。
十日忽然觉得不安,浓浓的不安,然后他出声,大声的喊了一声阿修罗的名字。
仿佛慢动作一样,他看到阿修罗转过身来,在看到他的时候嗽然瞪大了眼睛,那眼中浓浓的都是惊惧,赤祼祼的惊惧,透过那半面银质面具清晰的传过来。
他看到阿修罗发了狂一样用响转朝他奔过来,远远的朝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他的耳边许多声音被放大,许多声音被屏蔽,世界突然简单了。
他听到许多人在喊他的名字,焦躁不安。
可是,那一瞬间他的视线里却只有阿修罗,一步一步,迅速而又缓慢的朝他奔过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忽然被束缚住,不得动弹,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知道是规则。
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后仰,身后是巨大的怪物一样的黑洞——那是规则的驱逐!要将他驱逐出这个世界!他该死的竟然忘了规则说要驱逐他!他该死的竟然以为规则消失了就是放弃了!他该死的忘了对于时空之术操纵最好的是他凤家人,如果不是趁着他不注意,规则怎么可能驱逐得了他?
该死!那个该死的规则!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该死!他走了没有什么!灵王呢?他退了一步,不要自己的身体这个完美的容器了,必然是和规则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倒好,一走了之!可是,留下来的这些人要怎么办?
他忽然不敢相信规则的所谓不干涉原则。
身体还在僵硬的后仰着,全身都像一块木头,动弹不得,于是,只能眼睁睁的被那个黑洞吞噬,一点一点的吞噬,反抗不得!
十日愤怒的把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那个银色锁链的身影:“规则!你给我记得,只要还有机会,我定会回来……”
规则看着他,目光都不层闪动,依旧一字一字的毫无起伏的道:“当我不想让你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想要进来,会困难得多。毕竟,时空的构成太多了,你只能不断的尝试。再来这里,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了。我只是依照规定办事。”
十日忽然觉得庆幸,因为他看到阿修罗与他还有那么一小段距离,一小段距离,他便赶不上了,多么的庆幸,这样,他至少还可以活着。
阿修罗,即使你是我的半身,可是,你毕竟不是纯粹的凤家人,毕竟不是纯粹的扶桑木果实。时空分割的力量,我怕你承受不起……
可是,当那股巨大的冲力一下子撞上来的时候,十日突然发觉,自己一贯空落落的心竟然变得满当当的:阿修罗,谢谢你,谢谢你抓住了我,不管是什么时候……
耳边,忽然响起阿修罗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坚定:“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十日。我在现世学了很多,你还没看到。”
“阿修罗……”十日笑着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眼前的黑洞陡然的闭合。
阿修罗,不论如何,不论何地,我都会护着你,即使,用命去换,我也不会让你有事!阿修罗,谢谢你……
“死神的世界,我会回来的……”他听着那黑洞闭合的那一瞬间许多人的呼喊这样想着。
“只要还有一丝力气,我都会回来的。我要来找你们……因为,你们在喊我的名字,你们在挽留我……”
那是谁的声音?
“十日——”
“十日——”
“十日——”
“十日——”
“十日——”
回归
人来人往的街头,喧嚣依旧。
黑发披肩的男人肩头上停着一只火焰一样的鸟儿,长长的尾羽,漂亮鲜红的喙如弯钩。
男人就这么站在街头,神情冷漠,容貌绝艳,却仿佛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一般。
他仰起头看向苍碧如洗的天空,勾起唇角:“规则,我回来了!如今,你又能耐我何?”他伸出手指,逗了逗肩上鸟儿的喙,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阿修罗,好了,可以出来了。”
那火红如血的鸟儿亲昵的蹭了他的脸一下,然后红芒闪动,再看时,却是一个与男人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站在他背后,紧紧的将他搂在怀里,甚至还低下头啃噬了怀中人的唇一翻,这才放开。
他怀里的人由着背后的男子动作,然后抬脚向前走去,嘴里喃喃念道:“果然,这里还是这个样子。”
原来,这人便是当日被规则使计弄走的凤十日,只是,如今的他看起来却比以往成熟多了。
阿修罗跟上凤十日的脚步,穿梭在这人流之中。
“十日,我们现在是去虚圈么?”
前面的人脚步顿了顿:“不,再等一会儿吧。”他的手挡在眼前,挡住那一片片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去强大,去回来,真的回来了,却忽然像失去了所有的目标一样,竟然有点……情怯。”
阿修罗紧走两步,将十日抱在怀里,有力的双臂却像给他圈起了一片天空一样,灼热的掌心火热了十日的腰侧:“十日,放心,我一直都在这里,一直都在你身边。”
十日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忽然,旁边的街道里走出几个人。
头发花白的老人、慈祥和蔼的老伴,还有活泼可爱的小孙女。
十日的目光瞬间被那里吸引,而那三个人仿佛有感应一样转过头来,然后瞬间呆滞。
小孙女有漂亮的面容,一头橙色的长发,头发上别着两颗花瓣状的发夹。
她一手牵着爷爷,一手牵着奶奶,奇怪的左看右看,然后摇晃着奶奶的手奶声奶气的问:“奶奶,奶奶,那个哥哥是谁啊?为什么站在大街上?老师说好宝宝不能这样。”
只是,她身边的两个人已经仿佛石化了一样,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向那两个朝他们走来的男子。
十日走进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竟然不认生的朝他露齿一笑:“哥哥长得好漂亮!”然后偏头看向十日身后的阿修罗:“哇,两个哥哥长得好像哦!”然后不停的摇着身边两个老人的手叽叽喳喳的问:“是吧是吧?两个哥哥好像哦!”
十日拍了拍小女孩儿的头,然后直起身来,朝两个老人道:“好久不见了,黑崎一护,还有……”他黑色的眼珠看向井上织姬,竟然让这个老人抖了一下。十日立刻笑起来:“怎么了?井上?”然后,他仿佛感慨一样看着他们两个:“虽然一直都知道各个世界的时间流逝不一样,不过,实在没想到我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而你们,却仅仅走过了一辈子啊!”
他黑色如墨的眼睛有一种难言的吸引力,看向黑崎一护。曾经那个热血冲动的男孩儿,早已死在了成长的路上,如今,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早在你去虚圈救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会走到这一天。因为,如果是我啊,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去冒那种险的,一点儿也不会。傻子都知道,凭你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挑战得了虚圈,你们……是明着去救人,实际去送死。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分清了井上织姬与朽木露琪亚孰轻孰重吧?”他说话的时候明着在笑,修长完美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的紧身休闲服中,笔挺而性感,可是,却总觉让人觉得他在嘲讽,嘲讽着许多东西。
“那么……”十日伸出手,握了握黑崎一护那双满是皱纹的手:“祝你们结婚快乐。算是迟到的祝福吧。”
旁边的小女孩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却懂事的一句话也没说。倒是十日,夸她道:“很不错的灵力,不愧是你们的孙女。”
小女孩儿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对了,”十日抬脚要走,却又回过头来:“石田……石田他们呢?”
他本来想问龙弦如何,可是,看到黑崎一护的样子才想起,谁会像他一样,不老不死的怪物呢?龙弦,只怕早已去世了。只是,他却不担心的。依石田龙弦的灵力,不论是到哪里,都绝对是佼佼者。
“他们?他们去虚圈了。”
十日的脚步被这句话硬生生的拉回来:“虚圈?他们?这么说,龙弦和雨龙都死了。”
黑崎一护的神色暗淡了下来:“是啊,都死了。我们都老了……”
十日抽出一支烟,在嘴上点燃,忽然有点感慨。曾经,龙弦那家伙最喜欢抽烟了。
“可是,他们不是灭却师吗?”
黑崎一护抓了抓头发,井上织姬依旧有点紧张。
“从上次你离开以后,蓝染竟然逼退了灵王,而且,看了灵王不过是个平衡的工具以后,放弃了成为灵王的想法,与尸魂界达成了和议。从今以后,现世的灵魂死亡后,有自由选择前去虚圈还是尸魂界的权利。而虚圈则一定程度上控制手下的虚和破面不能随意进入现世,如果一旦进入,则由尸魂界自由处理。当然了,还有很多条例,哎呀,人老了,我也记不清楚了。总之,石田他们死后,竟然选择了去虚圈。”
十日情不自禁的翘起唇角笑了笑。这果然是蓝染的作风,光这两条条例,看似虚圈吃亏,实际上就已经坑了尸魂界了。
在现世由尸魂界处理,那么,如果犯了事立刻躲入虚圈呢?恐怕,虚圈的现在普及最广的就是黑腔开合的本领了。
而且,既然有选择前去虚圈还是尸魂界的权利,那么,两个政权必然都有在现世收人的联络者,凭蓝染的智慧,怎么可能不再次做文章?啊啊,总之啊,蓝染这个人防不胜防啊!
忽然便想起那个男人的温柔,这样的温柔在他过了这么久以后才渐渐明白。
于是,开始心里的犹豫、不安竟然统统都不见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冷漠而低沉,一股淡淡的香烟的味道飘过来:“回来了?那么,走吧。”
十日转过身去,看到那夕阳的背景下,冷冷的靠在街角的电线杆上抽着烟的男人。
白色的发在阳光下泛出迷人的金色,那双狭长的眼睛竟然看向一边,掩饰着眼中莫名的激动。
十日了然的笑笑,然后走过去,猛的抱住依旧一身笔挺的西装的男人:“龙弦,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龙弦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手中的烟蒂掉在地上,飘起一个烟圈儿。
龙弦满是薄茧的手试了试,最终也回抱了十日一下。十日立刻咧开嘴:“龙弦,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别扭。”然后头上便被龙弦狠狠的敲了一下。那双狭长的眼里,光芒闪动。
“蓝染让我来接你,他说,你看到我大概会很高兴。”
十日抱着龙弦动了动:“不!我看到你们都很高兴。”
龙弦不自然的推开他,挥手划开黑腔,然后率先走进去,十日和阿修罗也跟在他后面进入,然后黑腔一瞬间封闭。
“说起来,龙弦,你这么别扭的人怎么会甘心在蓝染手下的?”
龙弦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支烟。
他抚摸着手臂上犹如弓箭一样印记的白色骨质层道:“那个男人……很厉害,没有人能够从内心去违背他。而且,难道要我去为尸魂界那种地方做事吗?我宁愿呆在虚圈。”
十日伸出手指碰了碰他手臂上的骨质层。那是一个小巧的弓箭形状,倒有点像纹身,若不是龙弦特意拿给他看,他也不会发现。
“可是,你的话,成为破面,不会不甘心吗?”
龙弦却笑了笑,如冷冽的冰下盛放的花:“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而且,不管什么,都是一种生存的方式罢了。”他站定在一扇高大的门前,伸手,回头对十日道:“到了。欢迎回来,凤十日。”
咔嚓一声,巨大的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然后有温暖的光线射进去,门内,他看到许多人,那一瞬间,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安静了下去。
那些,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没能忘记的牵挂,一直没能忘记的……
(全文完)
番外。露琪亚
对于幼时的记忆,其实很多都已经模糊了,唯一能够记得的是,那时,似乎他们几个孩子每天都在为活下去努力着。受尽一切的痛苦,殴打、鄙夷、血腥,当然,所谓杀戮,那个时候的他们毕竟实力还弱面对的还少,即使有,也是看着自己的伙伴死去。
那些记忆其实已经泛黄了,像古老的旧照片,被如今幸福又平淡的生活冲刷、遗忘。
现在的我,是朽木家的家主,是阿散井恋次的妻子,哦,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的孩子名叫朽木明次,这一直是让我觉得十分对不起恋次的地方,我的孩子,他的儿子竟然无法继承他的姓氏,这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好比不能留下自己的后代一样。
没有办法,在尸魂界没有办法,就像死神看不起平民一样,做为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的后代必然无法灌上别家的姓,尤其还是家主的孩子。
不过,恋次却对我说,不用在意的露琪亚。说这话的时候,他常常会不太好意思的略略偏过头去,手却紧紧的握住我的。
不用在意的露琪亚……
我无法体会恋次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我知道,恋次是如此的爱我,用他的一辈子去消灭掉我心里的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叫黑崎一护,如今已垂垂老矣,如今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
其实,一开始看到那个男孩子时并没有多喜欢他,只是脑袋轰的一声,让我无可抑制的想起了那个待我如兄长却死在我的斩魄刀下的男子罢了,那个男子叫志波海燕,而这个,叫黑崎一护。
那一头蓬勃的橘红色头发是那恍惚一瞬间唯一能够让我清醒的东西,提醒着我,他不是他。
志波海燕,志波副队长,那个让我一站到他面前就忍不住昂首挺胸的男人,那个笑容如同绚烂的阳光,会让人恍惚一瞬间看到七彩的虹的男人,对于他,我一直抱着深深的深深的无法释怀的愧疚,永远无法释怀。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听从浮竹队长的话,没有站在一旁静静的看,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所谓尊严,其实也是在活下来之后才看得到吧?
而且,在斩魄刀划开他的肉体的前一瞬,其实没有人知道,我看到了他的笑容。即使那个时候他身体里有着一个怪物,那么的狰狞,其实我还是看到了他的笑容,单纯而纯粹,那个时候其实我就知道,那一瞬间,我的斩魄刀往前一送,杀死的,是那个阳光一样的男人,可是,我还是杀死了他。
那个时候,我在害怕啊,我竟然在害怕。害怕那个男人失去了灵魂的纯粹,我私心的想要留住他,即使是杀戮。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愧疚着,无法对人言明的愧疚。
于是,看到那个男孩,那个用一脸的凶狠掩饰内心的柔软的男孩,我总是不经意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如果……如果是你,那么,我就能够赎罪了是吧?志波副队长……
可是,我忘记了,像他们那一类人,一旦靠近,便像黑洞一样无法离开。
那个叫黑崎一护的男孩,当我看到他勇敢的战斗,勇敢的守护的时候我的心便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失落。直到……在那个高高的白塔中,我靠在那一条狭窄的缝隙上看着分割成长条的天空,而他,挥舞着刀前来相救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高塔上的公主,等待着屠龙的王子。
只是,后来,这个王子不属于我……
一路陪他走来,我常常粗鲁的踹他、打他,甚至敲他的头。后来,看到看到两个小孩子之间就常常这样,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喜欢。
最后的一战,应该说是被我和我们推动才来到的。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尸魂界用了我们做为先驱。
那一场战斗我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的。只是,当时似乎隐约想起很久以前志波副队长曾说过:“爱惜的人,为忍不住去保护啊……”
那么,黑崎一护,你在忍不住保护井上吗?甚至不惜让你的同伴遇到那样的危险。
或许,那个时候,我便看到了未来。更何况,在那一战结束后,那个有着猫儿一样眼睛的破面冷笑着对我说:“喂,你知道吗,其实黑崎一护那样的实力,我早就可以灭掉他。可是,他在听到井上织姬的呼喊的时候,竟然爆发出了那样强大的战力。”
那时候我想,或许吧,井上永远胆怯,永远善良,永远需要一个人去保护,而我,早已在尸魂界锻炼成了勇敢的战士,无坚不摧,毫不畏惧,于是,你可以理所应当的抛弃我去握住她的手。
我宁愿,这是你选择她的原因。
所以,在那一战后,当你在井上的力量中慢慢回复生机,当你带着你的伙伴离开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跟在了兄长大人的身后。
这是我的尊严,也是你我的立场。
那一战后,尸魂界陷入了空前的忙碌。可是,兄长大人却请辞了,尽管山本总队长驳回了他的请求而改成了无限期休假。
那个时候,我整天整天的看到兄长大人站在院内的一树樱花下默默无言。
花还在,人却已经不见了。
这就是兄长大人的悲哀。
最后一战的时候,大半的时间我都在昏迷。后来,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那个时候的情况。
凤十日,那个让兄长大人会在无人的时候微笑的人突然消失了,而归来,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兄长大人,他的苦我一直都能够体会。
他一直都是做为尸魂界的守护者而存在的,或者说从小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不断的成长着。所以,我无法想象,当他向灵王挥刀的时候,他内心的碰撞是如何的惊涛骇浪。
据说,兄长大人是第一个挥刀的人啊……
福伯很担心兄长大人,整个朽木宅都可以感到那种压抑。我常常看到福伯看着兄长大人的背影摇头。
他在担忧他,如同我们每个人一样。
后来,恋次来提亲,兄长大人竟然沉默了,并且询问了我的意思。
我答应了。
礼服洁白而柔软,披上的时候,我看到了兄长大人这么久以来第一个不僵硬的表情。
那时候,朽木宅漫天都是樱花的花瓣,那花瓣落满了我一身。旁边的恋次,脸上有小小的幸福,让我动容。
婚礼过后,兄长大人叫过我,将朽木家家主的位置传给了我。
震惊,是肯定的。
兄长静静的站立着,脱下队长羽织的他美丽得惊人,却也安静得惊人。
他说:“我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这个朽木家家主的位置了。”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他想要抛弃了,抛弃那些繁复的束缚他的东西,在那之后,他可以幸福的吧?
于是,我低下头,额头触着地面,回答:“是。”
我们都是不停的向幸福爬去的虫子,挣扎而坚强。
兄长大人消失了,在尸魂界还在与虚圈谈判的时候。而我,做为朽木家家主,自然的接过了六番队队长的职务。这一个番队,一直以来都是朽木家的直属。
尸魂界与虚圈的谈判冗长而烦躁,那些细节的东西被不停的翻过来再翻过去。
其实,如今,蓝染已经拥有绝对的实力和控制权了,在那最后一战中,尸魂界付出的代价几乎是半灭。但是,蓝染这种人,大概天生喜欢给自己留下点挑战吧,他并没有趁此机会吞并尸魂界,反而像猫儿玩弄老鼠一样给尸魂界谈判的希望,然后一点一点的将所有人耗尽心力。
我不知道兄长大人去了哪里,他不会去往虚圈,他的骄傲他的信仰都不会允许他前去虚圈。那么,是现世么?但是,现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灵力。
或许,他只是在休养一段时间?然后便会回来?或者,是在等待吧……
这大概是兄长大人最任性的一次了,当然,第一次,是他迎娶我的姐姐。而如今,我还能在曾经兄长大人住过的房间,朽木家家主的房间看到姐姐的相片。
安静的,美丽的,温柔的姐姐,在那个小小的相框内温和的笑着。
这个房间我没有动,我和恋次住在另外的房间里。
兄长大人没有带走姐姐,他留下了她,留在朽木家的大宅里,家主的房间里。他最终让从来没有被承认的姐姐得到了主母的名头,这是上一代家主,我的兄长朽木白哉最后所做的。但是,他离开时却带走了一个小小的玩偶。
福伯说,那是凤十日在兄长大人小时候送给他的,是兄长大人唯一的玩具。
那个时候,我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情。
悲哀,或者什么。
“母亲大人。”忽然有谁在拉动我的衣角。
我低头,看到小小的明次。
他有红色的好像火焰的头发,小小的个子,孩子明媚的笑容。
我拍了拍他的头:“没事,母亲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老了,竟然回想了好多好多的东西。哦,对了,明次,你父亲回来了吗?”
还未说完,背后就响起恋次的声音:“露琪亚——,我回来了。”
他在面对我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畏缩,甚至不敢随意的拥抱我。
于是,我笑了笑,转身连明次一起,拥抱在了怀里。
我明显的感到了恋次的僵硬,我轻轻的说:“恋次,我喜欢你。”
至少,不能遗憾啊……
番外。井上织姬
一直以为孩子就是童话中的天使,会一直幸福,牵着哥哥的手,在阳光下走啊走,走到哥哥老了,我也老了。
小时候,哥哥常常握一卷童话书给我讲那些故事,最后拖长了声音说:“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后,他会拍拍我的头说:“呐,我们的织姬公主也快去睡觉了吧。”
那个时候我会闪着大眼睛问:“织姬也会有自己的王子吗?”那个时候我挥舞着短短的手臂笑:“会骑着好大好大的马,来救织姬吗?”
哥哥总会很有耐心的抱起我,把我放到床上,然后细心的捻好被子,看着我亮晶晶的眼睛笑:“会哦!织姬会有自己的王子。而在这之前,哥哥就是织姬的骑士,会好好的保护织姬,直到织姬的王子骑着好大好大的马来接织姬。”
那个时候的哥哥,即使过了那么那么久我都还记得,记得他带着笑的脸温柔的在朦胧的灯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记得他低低浅浅的声音,伴着我沉入梦乡。
我的哥哥,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人,我一直以为他会一直一直在我身边,直到我的王子出现,可是,他却死了,去了一个我再也碰触不到的地方,而,在那之前,我竟然让他那么担忧。
哥哥,对不起,是织姬的任性让织姬的骑士为织姬承担了灾难吗?
我木然的看着哥哥被白色的布料慢慢的遮住了脚,遮住了身子,遮住了脸,就这么被退走,身边是嘈杂的喧嚣的警笛,轰隆作响。
我看着哥哥的离开,指缝间紧紧的抓着哥哥留下的那对发夹,小花的形状,脑海竟然一片空白。
哥哥,哥哥……你说过的,会一直陪着织姬,直到织姬的王子出现,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织姬一个人呢?
忽然觉得全身无力,可是,身体却已经在冰凉的夜里僵硬到无法动弹。于是,我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背后的小医院里透出来的朦胧的光是那时唯一的光明。
然后,我看到一个男孩,站在我一步之遥的地方,棕色的眼瞳像琥珀石,橙色的头发像温暖的火焰。
他穿着浅色的有娃娃图案的T恤,他抱着手枕在脑袋后面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眼睛看向一边撅着嘴道:“喂,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里有迟疑和不安,却一点也不颤抖,让我忽然想要像他一样坚强。
我忽然想起哥哥的话,他说他会好好的保护织姬,直到织姬的王子骑着好大好大的马来接织姬。
于是我看着他,细细的打量。
他那么瘦小,又没有马又不像王子。原来,哥哥还是偷偷的走了,忘记了曾经的诺言。
我僵着脚慢慢的回家,啪的打开灯,一室的光芒却依旧让我觉得冷清。
我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手心里是哥哥留下的发夹,小小的两朵花。我抱着腿,就这么坐了一晚。
那个时候,我才十岁吧?
于是,我把哥哥的照片镶进结实的相框里,摆放在任何一个我一回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譬如厨房,当我不停的挪动着高大的凳子汗水淋淋的忙碌于几个锅碗瓢盆之间的时候;譬如我安安静静的写作业,在那灯光下一抬头的时候……
我能想到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哥哥温柔的笑。
那个假期过后,我去了新的学校。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那种喧哗吵闹却忽然像与我相隔了一层透明的膜一样,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楚。
我怯怯的抱着书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旁边是一个短发的女生,她趴在桌子上,眼神明亮。她朝我一笑,伸出手:“有泽龙贵。”
我赶紧的握上,害怕她缩了回去,小小声的道:“井上……井上织姬。”
她咧开嘴,短发跳了跳,满脸的神采奕奕:“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罩你!”豪气干云的样子,甚至立刻利落的回身一脚踢飞了一个瞬间扑过来尖叫着我听不懂的“极品啊……”的女同学,动作迅速,脸上却带着笑。
于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跟着笑了。于是,那个被踢飞的女生立刻冲了过来,啪叽一下抱住我,两只手竟然……竟然……放到我的胸部……嘴里还喃喃的念着:“啊,好幸福啊……”一脸陶醉的样子。
我的脸轰的红了,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人种呢……
只是,她也瞬间被龙贵拔下来再一次拍飞了,但是,她很坚持不懈的在被龙贵拖走的时候回过头对我泪汪汪的喊:“织姬公主,我叫本匠千鹤,要记得啊,织姬公主……主……主……”
于是,我笑了,这样的人就是朋友吧?我偏过头去看龙贵,她是不是哥哥之后的骑士呢?
班上还有个男生,是那个夜晚站在朦胧的灯光里的那个男孩子,他叫黑崎一护。只是,他总是用凶狠的样子掩饰他眼中温柔的光芒。
常常会有别的女生抖抖索索的问我,怎么会用那种态度对待黑崎一护那种人。
我很疑惑,其实,我只是用对待一般人的态度对待他。他们,只是不了解那个人眼中的温柔,才会误以为他是恶魔。
生活开始多出很多的色彩,生活开始多出很多的声音,我每天都抱着哥哥的相片絮絮的跟他说。我怕他会寂寞,也怕我会寂寞。
比如龙贵对我的创意厨艺的抱怨,比如那些课题的争论,比如每次千鹤失望而又再接再厉的斗志……
龙贵说,走出来吧,我会牵着你的手。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的感动。
常常有人说,生者对死者的执念是束缚死神的绳索,让他们无法离开,无法轮回。
哥哥,我找到了哦,新的骑士,所以,请你放心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哥哥,从来没有想过再次见到的哥哥会是那个样子。
白色的骨质面具,凶狠的样子,不停的滴落的口液。
我的哥哥是那个温和的男子啊……
我扑开龙贵,然后被大力摔在了地上。
可是,听着他的声音,我无法否认,他,确是我的哥哥。那个带着骨质面具的怪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看到他的时候竟然全身都在发抖?为什么手脚都僵硬了?
哥哥……哥哥……
织姬……织姬竟然在害怕哥哥……
朦胧中,有谁忽然跳了出来,手上提着奇怪的大刀,穿着奇怪的衣服,只有那头橙色的头发,像火焰在燃烧,那么温暖……
“喂,喂,井上?你没事吧?可恶……”
那个声音让我猛然清醒过来,是……黑崎一护?
是,黑崎一护。
也许,就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吧。他是第一个拿着刀为我屠龙的王子。
尤其是,当后来瞬盾六花出现的时候,他们说,他们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力量,他们是因为黑崎一护而存在的力量。
我的心忽然柔成了一团水。
这算不算是他一直在我身边守护着我?那么,我也要用这样的力量去守护,守护龙贵,我的骑士。守护你,黑崎一护,我的王子。
当那个有着绿色的泪痕的破面走到我面前说要带我去往虚圈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黑崎一护前往尸魂界救露琪亚的情形。
那么,他会不会来救我?就像当初他挥舞着巨大的斩魄刀去往那高高的白塔一样。可是,他没有去救凤十日啊,那么,我会不会和露琪亚一样,对于他都有不同的意义?
那个绿眼黑发的破面冷冷的看着我:“井上织姬,你没有选择。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到时候请尽快到虚圈来。”
人来人往的街头,谁都看不到我,谁都触碰不到我。那样的感觉,竟然让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有着落寞的笑容却又美丽异常的少年,凤十日。
黑崎一护,我与你近在咫尺,却为何……
我看着他的睡颜,许下五生五世的诺言,我一个人的诺言。想要触碰,可是,最终却只能远离。
我想要等你,用我的生命磨成风沙。我想要看你自己向我走来,我等你的选择。
番外。白哉篇
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不同,因为当别人向那些小孩儿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会牵着手一起玩儿,而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会先怔怔的看我一会儿,然后在互相的拉扯中规规矩矩的给我行礼,唤我:“朽木少爷。”
于是,向他们走去的步子轻轻一转,便与他们檫肩而过。
朽木二字,注定我没有童年,于是,渐渐的,学会掩去脸上所有的表情:期待、欢笑、悲伤、疼痛……
父亲见了,会点点头夸奖我,于是,愈发认真的面无表情,即使与父亲对练一身是伤。
父亲偶尔会叹息,站在院中高大的樱花树下,声音里满是落寞:“白哉,这便是‘朽木’二字带来的命,终身孤独。”
我站在他身后,黑暗落幕,花瓣盈肩,默然无声。
第一次见到凤十日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这个称呼是他敲着我的头硬要这么叫的,其实朽木家没有孩子,他不知道。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像个拐带犯一样忽闪着眼睛说要带我去流魂街,甚至早早的表明了自己是真央的老师。
我斜了眼睛偷偷的去打量他,明明还是个少年的模样,俏皮的黑色短发稍稍掩盖了精致的侧脸,唯有一双眼睛黑得像珍珠,有水润的光泽。
黑发黑眼,在尸魂界并不少见,可是,没有一个有他那般的漂亮、灵动,仿佛没有沾染上这个尸魂界的气息。
他笑嘻嘻的一把抱起我,运着瞬步穿梭在静灵庭高高低低的房屋间,一点儿没有规矩。
从未与人这么靠近过,就连父亲也永远隔着一步之遥,我急得似乎脸都红了,在他怀里不停的扭动,厉声道:“放我下去!”
可他……可他居然敢!居然敢在我的……我的……ρi股上啪的就是一下!
还说什么:“小孩子要听话!”
于是,只能恨恨的挂在那个人的脖子上,随着他的步子一晃一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了。于是,紧紧的,紧紧的,抱着那个人的脖子。
他带我去流魂街,他会装似不经意的从小摊上拿点东西扔到我怀里,他会抱着我走在夕阳下,会扭过头对着我笑,黑色的眼睛细细的眯成一条缝。
旁边人来人往的普通人熙熙攘攘,偶尔会檫过我的肩头。有人回过头来微笑着说对不起,没有那种惶恐不安的眼神,一切都显得那么普通,普通到心里有满满的幸福的感觉。
于是,我低着头,怀里抱着一个木制的人偶,人偶有圆圆的脸短短的头发,还有厚厚的层层叠叠的华丽服饰,他说那个人偶像我,所以一定要我抱着。
“凤老师……”我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细小过。
那个人大大的手掌略带冰凉,轻轻的握着我的手走在夕阳下。听到我的声音,他笑着回过头来,懒懒的掏了掏耳朵撅着嘴道:“啊拉,叫我十日吧。”然后一瞬间抱住我,我惊吓的搂住他的脖子,他咧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像一只蛰伏的兽:“好了,晚了,我带你回去了。”
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忽然不想听到。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凤十日那个家伙,那个后来每每让我想起都恨不得掐掉他的脖子,又念得心都疼了的人。
他是个无赖,这么硬生生的闯进来,这么硬生生的给予我温暖又毫不留恋的离开。
后来的日子里,凤十日经常来朽木宅找我,有些时候是找了福伯正正经经的从大门进来,但更多的时候是像个小偷一样趴在墙上翻过来。这造成做为管家的福伯那段时间神经异常紧张,甚至,后来还不得不请了一个月的假做为调理。
可是,罪魁祸首还拍着福伯的肩膀毫不愧疚的说:“福伯啊,不行啊你,就这么一点儿就受不了了,难为我特意训练你。”
福伯皱着眉头,一瞬间苍老的样子:“凤老师,其实你明明是贪捷径吧。”
那家伙微微偏过头,皱了皱鼻子:“那也是顺便训练你。”
我站在他们身后,冷着脸:“凤老师,你太没有规矩了。”只是,嘴角却忍不住挑了起来。
父亲是六番队的队长,严肃认真是大多数或者说所有人对他的认识。其实,六番队一直是朽木家的直属番队,六番队的队长没有意外的话将一直由朽木家家主继承。
在与凤十日接触过多以后,父亲特意的唤了我去。
父亲在家的时候喜穿白衣,上面纹了细碎的樱花,称得父亲面若冠玉,身形潇洒,只是神情却一直淡淡的,仿佛与人隔了一层山还有一层纱。
早已不是孩子的我这才体会出偶然听到的议论,说是朽木家的人都是难得的俊美,可惜都是一脸的冰渣子。
其实他们不懂,这是一种保护,犹如动物的本能一样。
我跪在地上,扣了扣门,父亲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进来吧。”
进去,反手关上门,室内转瞬便笼罩在一种朦胧的光彩中。
父亲慢慢的煮着茶,室内一室茶香。
“凤十日是个奇人,因此我并不反对你与他多加接触,但是,你不该受他影响。”
父亲的话平平淡淡的,却让我浑身僵硬。现在想来,那时的我还是太稚嫩。
父亲慢慢的将手中的茶递到我面前,我捧在手里却不敢喝。
父亲自己取过一小杯小口小口的饮起来:“凤十日这样的人,肆意妄为,却又偏偏多情多性,这样的人,白哉,你招惹不起。”父亲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我,我低着头,手指紧紧的扣住精致的茶碗边沿,不敢回答,也无法回答。
这样的人,我知道我招惹不起,早就知道。
父亲像是倦极,打量了我许久,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招了招手让我退下。
漫无目的的走,竟然来到了流魂街。
有人从身边走过,有人骂骂咧咧,没有人知道站在这里的是朽木家的少爷,没有人会恭恭敬敬,没有人会战战兢兢。
忽然有人一下子撞过来,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闪,却仿佛见是个女子,于是伸手扶了一把。
那个女子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黑亮的发,柔和的笑:“对不起,对不起。我叫绯真,啊……你的衣服……真是对不起,不过我家就在附近,可以让我为你打理一下吗?”
我低头看自己的衣服,那柔软的布料上脏污了一大块,抬头看去,那个叫绯真的女子不好意思的将手中的食物偷偷的往后面藏了一藏。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似乎……也许……能够叫做食物。
那是与绯真的相识,她弄脏了我的衣服,其实,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她明亮的黑眸让我没有办法拒绝她真诚的笑容。
她的笑容像温暖的风,没有勉强,没有恭谨,只有一些淡淡的不知所措的羞涩。
于是,我点了点头,跟着她去了她的“家”。
那是一间破败的茅草房,阳光能够透过屋顶在房子里留下一个又一个明亮的光斑,狭窄的空间仅仅只够两三个人打转。
她红着脸推开根本不用推的房门,小声的说:“啊,那个,有点简陋,你不要介意啊。”
我打量了一下,然后平平的说:“不。不是有点简陋。”
她的脸唰的一下由一点红变成了通红,拿手指指着我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泄气的说:“呐,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然后走到一边,小心的将手上看不出是食物的食物放到一个瓦罐里,然后埋到地下。看我看她,她笑着转过头来:“埋到地下的话,温度低,能够保存得久一点。”
我点了点头,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她小心的摸了摸外套,露出一点感叹的神情,不过很快便掩去了,只从屋角翻出一个缺了个口的桶出去了。
狭窄的空间,拥挤却不凌乱的摆放,还有穿过房顶投下来的光都让人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我坐在那间茅草房前,静静的,直到一阵波动传来。
绯真站在河边,手中紧紧的抓着我的外袍,她的脚边,那个缺了个口的桶滚倒在地上。旁边有七八个男人围住她,嘴里骂骂咧咧:“奶奶的,再不放手,老子他妈的弄死你!切,上哪里弄来的这么好的料子!”
旁边一个凑上去:“老大,这个小妞不错也,要不……”
那老大一脚踢在他腿上:“奶奶的,老子他妈还没不要脸到那种地步!”
我看了看,终于走出去道:“你们想做什么?”
那群男人立刻转过头来,发出一阵抽气声:“哧——,第一次见到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
一直咬着唇不肯放手的绯真见到我却突然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眼泪,那种比血还要珍贵的液体。晶莹的挂在她黑亮的眼睛里,欲坠不坠。
我皱了皱眉:“放开她。”
几个混混却笑了:“喂,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
我没有理,一个瞬步从几个人之间穿过去,一个手刀一个的打在他们的后颈,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绯真的面前。
“走吧。”我说,然后走在前面,绯真默默的拾了我的外套,提着那个破桶跟在后面。
“为什么?”我说。
绯真愣了,然后笑了,只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从那以后,我常常去流魂街看她,给她带点东西什么的。她也渐渐不客气的收下,说这是物尽其用。
我没有反驳,只觉得看着她的黑发黑眼,看着她明媚的笑,心里会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然后,志波海燕结婚了。
志波海燕那个家伙,十分的惹人讨厌,不管哪里,似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完全没有身为一个贵族的自觉,礼仪、言谈都十分的粗俗,尤其是……做为一个男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喜欢凤十日。简直是莫名其妙!
光这么想着,就让人觉得胸口一团火。
早前,父亲在一次事故中死亡,我已经接任了朽木家的家主和六番队。
要说什么悲伤,那是不可能的。做为一个死神,早已有了随时死去的觉悟,何况,早就明白,死亡不过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开始,灵魂不过是在三界之中不停轮回罢了。
因此,做为朽木家的家主,我前去参加了志波家家主的婚礼。
原以为,志波海燕那个没头脑的会一直缠着凤十日,没想到,那婚礼上的新娘竟然是他们十三番队的一个女孩子,秀气而坚强的一个女孩子,站在那里,就像一棵树。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好多东西烦扰复杂。
那个夜晚吵闹,喧嚣,似乎有一种以这样的吵闹去埋葬一些东西的感觉。
志波海燕不会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这点我相信,那么,凤十日呢?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凤十日的人已经放弃他了吗?
我站在很多人中间,没有人敢来劝我的酒,就像没有几个人会来跟我说话一样,我孤单的站在许多人中间,然后转过头去看他。
黑发黑眼,像夜。
那后来不久凤十日就离开了,带着那个和他一贯感情很好的灭却师石田宗弦。
山本总队长压下了这件事,中央四十六室中朽木家的人是这样跟我说的。
“虽然凤十日是个相当不安定的因素,让他逃到现世有很大的隐患,但是,相比于仅仅因为一个灭却师就跟他翻脸,还是先顺着他的好。这个人,就像没有缰绳的野马一样,除非找到那个可以套住他的绳子,否则,尸魂界无法与他作对。”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那个人太强大,跟他作对的下场,尸魂界不是付不起,而是每一个势力都付不起。
谁与他作对,谁就将付出全灭的代价。那个势力愿意为他人作嫁衣裳?
那人走后,尸魂界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也跟以前一样,但是,仿佛有什么又不一样似的,偶尔会焦躁,偶尔会回忆,偶尔会思念。
于是常常去流魂街看绯真,对着那双黑色的干净的眸子的时候,心才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那个时候,偶尔会说一下对凤十日的感觉。仿佛下意识一般,从来不曾说话里的人是我,只是,用“他”和“他”来代替。絮絮叨叨的,几百年的事竟然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慢慢的回忆起来。
绯真说,这就是爱啊,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不管在哪里,都沉甸甸的,抛不开,放不下,这就是爱啊。
那个时候,绯真半跪在地上,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她轻轻的说:“这就是爱啊,白哉大人,就像我对你一样。”
我怔怔的看着她,怔怔的道:“这就是爱么?”
她把头放到我的膝盖上,轻轻的点:“嗯。我喜欢白哉大人呢!”
做为家主,相亲是一定的。去过很多次,见过很多女子,艳丽的、妖娆的、美艳的、清纯的,或者是跟我一样冷冰冰的,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带来那双黑眸带来的平静与安宁。
我对朽木家的长老会说:“如果一定要娶一个女子,我想娶绯真。”
说完以后,我转身离开了那阴暗的房间,身后一阵阵的怒骂。
那是我第一次任性,但是,心情很好。
那件事争执了很久,最终,长老会的人撂下一句狠话:“不要以为攀上朽木家就可以高贵了起来,我们不会承认她的主母身份的!”
绯真甜甜的笑着:“好啊,我不要主母的身份。”
于是,她穿着美丽的白色礼服,在没有人见证的情况下跟我挽手了一辈子。
一辈子,其实很短很短,仅仅五年而已。
五年,能够做什么事呢?
五年,甚至一个孩子还不能长大。
五年,甚至还不够我这样冷淡的性子的人去认识另一个人。
五年,她本来可以好好的在流魂街生活十个五年,二十个五年,乃至更久,就像当初我偶尔去她那里串门一样。可是,她没有,她选择淡淡的笑着挽着我的手,便把一辈子放进了我的臂弯。
她说,这就是爱啊,白哉大人,就像我对你一样。
我永远都记得,她说这话时,微微翘起的嘴角,淡淡的安宁的表情,还有略微不安的颤动的睫毛。
那个时候,我竟然只是听着,听着这个女孩儿鼓起了她一辈子的勇气用她低等的流魂街的身份对我这样一个连贵族都要畏惧的人轻声的说爱。
那本来是我一辈子都没有资格去拥有的东西。
绯真,谢谢你给了我。
最后的那天,绯真轻轻的牵起我的手,黑色的眼睛依旧柔和,只是,莫名的暗淡了几分。
其实,她已经很努力,很用力的抓住我了,我知道,只是,此时的她再怎么用力,也变得如此轻柔。
绯真看着我,看着我背后纷纷扬扬的樱花瓣。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说话的时候常常说一句便要歇一下,但是,她还是断断续续的说着那些往事,然后,她笑意盈盈的看向我,用的,是五年不曾改变过的称呼:“白哉大人要勇敢的去面对自己的心啊,不要像现在的绯真一样,那么用力,那么用力,还是没有办法紧紧的抓住白哉大人的手呢!”
“白哉大人要用力的去爱那个人啊,绯真……只要能够在白哉大人心里留一个小小的印记就满足了。”
“绯真这样的人,本来是没有资格遇到白哉大人的,所以,五年……绯真每天睡觉醒来,看到白哉大人的脸都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白哉大人,绯真觉得好幸福,这五年,像偷来的一样幸福,绯真每天都在想,什么时候会被发现呢?什么时候会还回去呢?每天都在害怕。现在,绯真终于不怕了。”
“白哉大人……要幸福啊……要比绯真还要幸福啊……”
她伸出手来,苍白无力,我握住,放在脸上。她朝我露出一个笑脸,美丽、温柔,即使她即将凋零。
“绯真……绯真只有一个请求……绯真有个妹妹……”
她的眼里焕发出光彩来,细细的讲述着她的妹妹,直到我点了头,她才笑着闭上了眼睛。
绯真,对不起,即使,这句话不是你想要的……
后来,再见凤十日,迷茫过,不安过,可是,每次想起绯真,想起她笑着说“白哉大人要幸福啊”时的样子就会有许多许多的勇气。
于是,终于站到那个曾经仰望的人面前,轻轻的吐出那个字。
爱……
原来,当说出了口,一切都很简单。
因为爱,所以,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想要……幸福……你的,我的,我们的。
后来才明白绯真,在凤十日离开以后。
很多时候幸福并不一定那么完美,她的幸福是与我的五年,而我的幸福,便只是能够再一次站到那个人身边,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但是,我是真的爱你……”
对不起,是因为,原以为我能够保护他,能够对他说爱,可是,我却在责任与他之间犹豫了,害他那样痛苦。
凤十日,是个淡漠的人,如果,伤害他的人里没有他在意的人,那么,他不会那样痛苦。
那么,我伤了你么,十日……
露琪亚也长大了,恋次对她很好,他会好好的照顾她。
于是,我对露琪亚说,你来继承朽木家吧。
她很吃惊,看着我,看了我许久,而我,仰着头看了天许久。
忽然觉得自己很苍老,不停的回忆过去,不停的悔恨,不停的忏悔,不停的想念……
露琪亚看着我,仿佛明白了仿佛没有,但是,她俯下身去,低低的说:“是的,兄长大人。”
我推开门出去,外面太阳很好。
背后,露琪亚的声音一瞬间让我有时空交错的感觉。
她说,兄长大人,要幸福啊……
我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取下脖子上银白的风花纱,将它挂在了身边的樱花树上。
白色的风花纱随着风在粉色的花瓣中翩翩起舞。
忽然就想起,那个人曾经惊诧的拿一根手指提起那条风花纱:“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价值不知道多少栋房子的朽木家家主的围脖儿啊!”
那时,我只会面无表情的拿过他手中的风花纱挂在脖子上。
我去过很多地方,那些地方曾经都有一个叫凤十日的家伙去过。
有些地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留下的痕迹,譬如在某个角落一个已经渐渐风化的刻痕。
有时候是他的名字,有时候是一些看不懂的字母,或是一个小小的图画。
他是个希望在自己去过的地方都留下痕迹的人,于是,我追寻着这些痕迹。
最后,我去见了浦原喜助。我说,虚腔应该是空间力量的一种吧?既然如此,那么,应该能够研制出其他的空间力量吧。
浦原笑得十分奸诈,他说有哦,就像井上织姬的力量,从一个方面来说,也应该属于空间的力量,或者叫时空的力量。
只是……没有人有他强大,没有人可以有他那样超越神的力量,所以,没有人可以站到他的身边去。
我说,哦。
然后,我去盘下了一个小店,用的义骸是浦原给的,吸收了我全部的灵力,不会有人发现。
那个店,叫下雨的星期天,卖许许多多的冷饮和冰淇淋。
生意不错,很多女孩子都喜欢来这里,点一杯东西,或者坐一个下午,就像我一样。
直到那一天,门忽然打开,那个熟悉的声音说:“来一份最贵的哦,老板你请客好么?”
我抬头看去,那期待了许久许久的人突然出现,我竟然忽然平静了。
就像在外面流浪了许久,看到家的那种感觉。
平静了,身和心都一样。
他走过来,推开走上去的侍者。
哦,已经不是他熟悉的侍者了,许多人老去,许多人消失,只有我,还在原地等他,只有他值得我去等待。
他走过来,高了,成熟了,隐隐有一种侵略的野性。
他啃我的唇,丝毫不顾旁人的尖叫。他从来都是这么个我行我素的性子。
他抱住我,在我耳边说:“白哉,我回来了。”
我说:“嗯,欢迎回来。”
他会去很多地方,整个世界,或是别的世界。
他会去很多地方,现世、虚圈,或者尸魂界。
可是,他会在看到我的时候,在耳边说:“白哉,我回来了。”
其实,很多时候,情人比爱人好。因为,过了那么多年,我们的爱早已风化在了时间里,爱那种东西,已经消磨不起了。所以,情人比爱人好。
寂寞的时候相互依靠,相互侵略。
偶尔离开,偶尔回来,永远不会忘记回家的路。
番外。蓝染惣右介
在后来,蓝染惣右介这个名字不论是在虚圈还是尸魂界都已经让人三缄其口,多多少少向传奇这个方向靠近了,其实,最开始,蓝染也不过是个下层贵族而已。
下层贵族,一个十分尴尬的身份,真正的贵族看不起你,而那些来自流魂街的平民则同样将其划入贵族一方敌视着。
其实,什么贵族,也不过是上层统治者的一个死心塌地的消耗品罢了。
我的母亲能力十分出众,若不是她嫁与了父亲,我想,她或许会成为为数不多的女性队长之一也说不定。但是,没有这种如果,她爱上了父亲,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冠上了蓝染这个姓,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过去。女人,总是会愿意为感情付出所有的,虽然我很想不通这一点。
蓝染是下级贵族,所以,蓝染这个姓氏中所有人都是上级贵族四方朿的暗卫或者说家仆。哦,四方朿是十大上级贵族之一,虽然不及朽木、四枫院这几个显赫,但到底也是极其有名的。蓝染一脉之于四方朿就好比蜂之一脉之于四枫院一样,从生以来便代表效忠。
我的母亲,因为出众的能力成为了四方朿的暗卫首领,直接接受四方朿家主的命令执行暗杀和保护的任务。这……造成了我的母亲的死亡。
政治其实远比斩魄刀厉害,政治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东西。
四方朿想要夺得霞大路家族在中央四十六室的势力,派出了以母亲为首的暗杀部队。只因为,母亲是后来才嫁入蓝染家的,来自流魂街,所有的训练都是由四方朿内部完成,比四方朿本身的暗杀部队更加隐秘,即使失手也不会连累到四方朿家。
而,显然,做为当时仅次于四大贵族的霞大路家主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死于非命。母亲的暗杀失败了,当场自尽。父亲为此伤心了整整七天,一周的时间而已,然后,依旧匍匐于四方朿这个姓氏之下。
这是他生来便受到的教育,这是他一辈子必须要遵从的武士一样的精神,他可以为妻子的死亡伤心痛苦,却不能因此背叛四方朿。
但是,我不一样。
我的母亲曾经握着我的手告诉我:“惣右介,你得走出蓝染这个姓氏,不然,你会像你父亲一样永远得不到自由。”
我的母亲,曾经在父亲严厉的教育我要忠于四方朿之后,偷偷的告诉我:“惣右介,你要忠于自己的心。”
我的母亲,曾经在父亲狠狠的按下我的头匍匐在那个姓四方朿的人面前的时候,偷偷的将手垫在我的膝盖之下,她说,她可以跪,但是,她的儿子不会跪,因为,她的儿子没有为这个姓氏下跪的理由。
我的母亲,她的一辈子是奉献给了她忠于的爱情,而不是四方朿这个姓氏。
母亲死了以后,我低着头看着那些从我面前走过姓为四方朿的人的袍子脚想着我的归路。
那个人却在我和父亲的面前停了下来。声音有点苍老,有着高高在上的威严。
他说:“居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哼,蓝染一脉,已经如此没用了吗?”
父亲虔诚的伏在地上,膝行几步到他面前:“是。请大人责罚。”
我低着头,只看得到那人抬起脚,一脚将父亲因为母亲死去而迅速消瘦的身体踢飞出了我的视线,然后重重的又跌了进来。
就在我几步远的地方……
我想过去扶他,不论我有何不满,那个,始终是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也曾将我放在脖子上游览过热闹的庙会,也曾抱着我坐在房顶上讲过故事,也曾拉着我和母亲的手说过一家人一直这么在一起真好啊……
那是我的父亲……
忠于他生来的信仰,却又有了自己的爱情,这是不允许的。其实,他才是在夹缝中生活得最苦的人吧?
可是,我的膝盖仅仅是那么微微的一抬,细微到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来。父亲,却已经猛的将严厉的目光看过来,让我一动也不能动。
那个姓四方朿的人转身走了,很远了,父亲才过来拉起我。
那个时候,父亲的嘴角有明显的血迹。
这个,就是所谓的忠诚么?
呵……
后来,我上了真央学院。其实,那个时候,按照死神的年龄来算,我也还很小。
这件事让四方朿的人十分震怒。因为,上了真央学院的话,就代表着身份对外公开了,那么,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编入他们的暗卫了。
而我,顶着蓝染这个姓。
后来,没有几天,父亲便在一次任务中死亡了。我没有能去给他收尸,因为暗卫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的尸体是不会留下来的。他是,我的母亲也是。
那个时候,我微微的笑着,看着真央的天尸魂界的天。
我在想,父亲到底算是故意死去的,还是被处死的?
虽然,这两个死法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实际上却对我以后的行动有着极大的关联。
如果,他是自愿死去的,那么,算是与我无关吧。只是,这样,也算是变相的背叛了四方朿吧?父亲,那我会高兴的。
如果,他是被四方朿抛弃的话,那么……
我在真央的时候,表现十分平庸,或者叫勤奋刻苦?做为一个贵族,即使是下层的,但是,那些优雅的礼仪以及温柔的笑容在学生之中,尤其是女性学生之中十分受欢迎。唔,虽然还有一定数量的男性……
于是,几乎大部分的时间我都跟那些上层的贵族在一起,即使,他们的姿态让我十分看不起。
只因为……四方朿在不停的对我派出暗杀者……
无法掌控的因素,果然还是要早早的除掉比较好不是吗?
这样的暗杀持续了三年,最后终于停止了。大概是觉得像我这样一个永远游荡在中游成绩的人实在不值得那样旷日持久的暗杀吧……
或许,另外一个因素是……凤十日……
凤十日这个人,是个特殊的存在。这是我还在蓝染家的时候就听父亲说过的。
尸魂界,任何人都以死神为荣。一般的贵族甚至还比不上死神的尊荣。而队长,则更不用说,几乎可以媲美四大贵族。
因此,真央的老师都是一些从战斗线上退下来的负伤死神,或者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上到战斗前线的候补死神。
但是,凤十日却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的实力的同时选择了留在真央当老师。甚至,有过传言,说凤十日在进入真央的第一天灵力测试的时候,弄坏了那个能够容纳队长级别灵力的测试球……
人们在面对比自己强大一点的人的时候会产生敬佩这样的情绪,再强大一点的人的时候会产生敬畏这样的情绪,而,一旦面对那种远远超出自己想象的能力的人的时候,会称其为怪物,并且想方设法同仇敌忾的将其除去。
这是由人的群居性决定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掩藏实力的缘由。
但是,凤十日,做为一个曾经被人暗地里称为怪物的人,却活得光辉灿烂。由此,我想,或许,他的实力已经达到做为怪物而位于其他所有人的上层食物链的这样一种存在了。
好比人类因为无法战胜自然,崇敬自然,而称其为神顶礼膜拜一样。
十日记得的与我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真央学院,据他说,蓝天绿树,还有温和笑着的少年。
他甚至在后来还常常感叹,说当初的那个叫小蓝的少年是多么多么的可爱。
其实,他一直不知道,在更早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他了,只是,他这个人,忘记的永远比记得的多。
我想,还是刚上真央的时候他大概就发现了四方朿家对我的暗杀。因为,某次暗杀导致我上课迟到的时候,他似笑非笑的倚在门边侧着头看我,颇为感叹的说:“嘛,小蓝还真是不容易啊……”
然后,他黑亮的眼睛忽然闪亮亮的看过来,像是发现了好玩儿的事:“反正小蓝家里也没人,不如来住宿舍吧?学校的宿舍有空哦,嘛,我隔壁就有一间哦……”
我想了想,然后微笑着对他行礼:“那样的话,就麻烦凤老师了。”
于是,做为邻居,他常常跑到我的宿舍来,也不走正门,通常都是翻窗。似乎是他的个人爱好吧……
对于这种丝毫不尊重他人隐私的家伙,那么,隐私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常常我在下面对着暗杀者,他就坐在房顶上或者树梢上,喝着酒,像看动作片一样——即使,那个时候我一身狼狈。
但是,那个人,看起来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实际上却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这从他后来那么喜欢朽木家的那个小孩就能看出来。
喜欢孩子的人,总是心思细腻而柔软的。
他送了我一副眼镜框。是的,是眼镜框不是眼镜。
他从兜兜里掏出来的时候,那个未来的眼镜框还是一个金属的奇怪玩意。
他拿出来,敲敲打打,又使劲掰,然后掰成一副眼镜框丢给我。他说:“喏,这是我从浦原喜助那厮那里拐来的,灵力抑制装置。是按照我现在的灵力标准制作的。嘛,像你那样偷偷摸摸的抑制住自己的灵力很难吧?所以,等你能够超越我现在的灵力的时候,再摘下来吧。啊,现在的小孩真是不得了啊,个个都是天才……”
他在那里颇为感叹的摇头晃脑。而我捡起那个眼镜框戴上的时候,那一瞬间,身体里空荡荡的感觉简直让人难受到想吐。
仿佛整个肠肚都被人拿刀刮过一样。
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很强,即使没有人看出来。但是,戴上那副眼镜框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自己依旧很弱。至少,比起那个时候的凤十日来手,还弱得太多了……
我扶着墙站起来,凤十日皱着眉看过来:“呐,戴着这副眼镜当上队长吧,小子。虽然,那个时候,我的灵力大概已经超过现在许多了,不过,嘛,不可否认,你实在是个天才。”
他顿了顿说:“你的基础很好很扎实,小蓝啊,你有个很了不起的母亲呢。”
很久以后,我都还记得他说的这些话,却记不清楚当时心里的感觉了。大概,有想起母亲,还有一些不甘吧。那个时候的我,到底是年轻多了。
但是,当我站在天上,取下那副眼睛,指尖用力捏得粉碎的时候。我低下头,看着那个一直站在我前面只给我看他的背影的人,心头的确是畅快的。
那个时候,他站在我的脚下,仰起头看我,嘴里嘟嘟囔囔的。
其实,仅仅是想象就能够想到他在嘟囔什么,大概是什么“啊啊,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把人家的眼镜捏碎了啦!好歹也是人家的心血啊心血,真是不知道体谅老人的小孩啊”
这个人,太熟悉了,熟悉到死去的母亲,死去的父亲都已经模糊了,他还在记忆里。
唯一一个住在我的身边的人——总是搬很多酒翻我的窗子进来大声嚷嚷的喝,然后眼睛明亮脚步踉跄的爬到我的床上睡。
唯一一个被我背在过背上的人——总是一有人叫喝酒就气势昂扬的冲出去,然后被别人拜托给我:“啊,真是对不起啊,蓝染同学。凤老师又喝醉了,蓝染同学就住在凤老师旁边,所以可以拜托蓝染同学送他回去吗?”于是,背着他,听着他在背上的嘟嘟囔囔慢吞吞的在夜晚往回走。
唯一一个与真正的蓝染结交的人——从真央毕业后第四十九年,一贯平庸的蓝染惣右介升为第五番队五席,同年,四方朿家主遇到由两只亚丘卡斯带队,总数达到五十的觅食虚部队袭击,身亡,前去救援的死神十分意外的看到了没有被吞噬的四方朿家主遗体,惊吓过度,后来全部请辞,无法再担任死神一职。四方朿家族在中央四十六室的席位被朽木家和霞大路家夺得;第七十六年,蓝染惣右介升为第五番队副队长,十三年后,霞大路家因为大力支持的死神寿命研究失败,导致了邦德这一强大能力的人类产生,被追究责任,家主霞大路岚被剥夺身份予以流放,途中不明身亡,留下出生不久的女儿霞大路琉璃千代,中央四十六室同意接其回本家,继承霞大路家主一位。至此,霞大路家的地位衰败,并开始落入旁系之手。在接下来的数年内,旁系的代家主重新取得了霞大路家的四十六室席位,同时开始对四大贵族伸手。数年后,志波家开始衰落。
那个时候,凤十日啧啧道:“天,人的记性在有些时候真不是一点点好。嘛,一直都以为女人的报复心十分可怕,想不到男人的也不可小觑啊……”
那个时候,我拱手放在鄂下,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有报复哦,如果是报复的话,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就不会只需要这么一点点时间来准备了。”
没有报复,只是,我需要走一条这样的路而已。
总之,那天,当我站在双极之丘的天顶之上,两指用力捏碎那副眼镜轻蔑或者说无谓的看着底下的那些人的时候,或许,很多人以为我是在脱去伪装,其实,我不过是低下头看着那个人,告诉他,我已经有了那个实力而已。
有了那个即使戴着那副吸收了我大部分的灵力的眼镜也能成为队长的实力,有了那个摘下那副眼镜低着头看他的实力。
啊,或许是一直见着那个人随意的无所忌惮,却又总是将别的人对比得那么渺小总会不满吧。见着这样的人,总会……想要超越吧……
在虚夜宫的时候,推开那扇大到夸张的门,我看着那需要仰望才能看到的王座瞬步跃上。银慢吞吞的站到我的身后,底下,是我的臣民。
或许,不算是臣民,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想要站到一个别人无法达到的地步而已。
站在天顶!
银一贯眯缝着双眼,叫人总不能轻易的看出他的想法,唯一能够清晰明白的,是他对凤十日的占有与渴望。那样强烈的渴望,从生前延续到死后,即使斩魄刀的烙印也没能将其净化——虽然,这就是我当初找上他的原因。
当一些魂魄有着极其强烈的执念,或者爱,或者恨,或者单纯的执着的时候,这样的魂魄将留下生前的执念,这样的魂魄往往比一般的魂魄有着更加强大的潜能和灵力。
当初,接引市丸银的是凤十日,这是市丸银的执念,一个用来拯救自己催眠自己的梦,但是,与凤十日来说,不过是饭后的谈资罢了。而我,是那个饭后与他交谈的人。
尽管说话的人醉眼朦胧颠三倒四——这个人啊,看起来酒量大得很,不过是迟钝罢了。当所有人都醉了以后,他才会慢慢醉去,尽管他早就醉了——我却已经放到了心上。
市丸银么?
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五番队的五席,因为好脾气而著称,有自己的女性死神后援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在流魂街寻找一个叫市丸银的人。
或许,要从那么多的魂魄里去寻找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并不容易,但是,我相信,按照那个人来说,不可能出现在70区以前。而70区以后,只要有绝对的实力,要让别人帮你找一个人也不会很困难。何况,是那一个我坚信绝对不会平庸的人。
那个人,该天生的想要破坏和戏耍。
见到市丸银的时候,我微眯了眼。
啊,没有想到是一个这样的孩子呢,明明自己都没有执着的念头和活下去的希望,却成为别人的希望。
我看着那个被市丸银一个刃击敲晕过去的漂亮的女孩子露出笑容。
市丸银,果然是我想要的人,聪明并且识时务,竟然在我出现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敲晕了那个女孩子。
对面的人笑得狡黠如狐,不过到底是年轻了些,何况我和他本身都是善于伪装的人,因此,我很容易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戒备和畏惧——唔,如果一个人没有所求的话,是不会畏惧的。
“啊咧,什么地方来的美人呢?”那个孩子嘴里说着这样调笑的话像个痞子,全身上下却都在严密的戒备着——虽然对于我来说,那样的戒备完全没有看头,不过,对于一个完美没有系统的学习的孩子来说,却是相当的不错了。
他偏着头打量我,然后便是毫不出乎所料的出手——啊,狐狸真是骄傲的生物啊,驯养是不容易的。但是……无论如何……怎么可以对主人出手呢?
于是,仅仅是一个瞬步我便转到他的身后,手指下是他脆弱的脖子:“果然,还是需要调教的。”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站到我身后的刃!
“市丸银是吧?我叫蓝染惣右介,有兴趣去真央么?然后……成为我手中的刃。我很看好你。”所以,我让你靠近你的希望和梦想,然后,自己来争夺吧。
凤十日……
我推了推眼镜,仅仅是这样的脱离,那种隐藏在体内的灵力便蜂拥而出。只是,还不够,现在的我,远远无法超越凤十日。但是,对于宠物的话,蜜糖和棍棒却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啊!
市丸银躺在地上,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露出笑容:“好啊!”
我们,果然灵魂里都是不安分的人啊,我唯一的副官……
然而,这个在某种程度上与我相似的人,在那高高的王座边站到我身后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啊咧,蓝染队长,这个地方……不会太枯燥了吗,一个人的话……”他仿佛觉得十分好笑,连眼睛都比平常眯缝上了几分,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的话,果然还是希望跟他站在一起呢,蓝染队长。哪怕……只是站在一起也好。”
哪怕是站在一起也好么?
我撑着下巴坐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宫殿内,王座上。
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既然银你不介意多加一个对手的话。
托凤十日的福,我见到了灵王和规则。啧啧,远不如我想象的那样。
灵王,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不如说是一个垃圾中转站。以无上的灵力承受各界魂魄的转生。
啊,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灵王也很没意思。可是,还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家这样随便的处置啊,即使处置,也只能由自己不是吗?
那么,听那灵王的意思,似乎他的身体是这几个世界灵魂转化的媒介,那么,如果这几个世界灵魂力量不再平衡,不知道他会不会很痛苦?
啊,那种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东西,我果然不想做啊,即使,那样东西站在天顶之上。可是,对于他,天顶之上已经成为了繁重的牢笼了吧?那么,又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那场大战过后,我主动提出了与尸魂界的和谈,谁都没有谈起那个突然消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的凤十日。
尸魂界的反应颇为有趣,似乎认为我有极大的阴谋在里面。可惜,他们似乎忘记了,再大的阴谋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前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而那个时候,尸魂界在凤十日手中早已损伤大半,虚圈却早在崩玉的帮助下存活、进化、强大……
那个时候的尸魂界,不过是我手上的玩物罢了。在那漫长的岁月里,为我带来一点点的乐趣。
果然么?银的话说得很对呢,这个位置太空旷,一个人坐着,总有点冷清的味道。
天顶之上,无所不能,于是,做什么都没有意思了。
凤十日的离开和他的回来一样突兀,但是,这个人,那双眼睛里却不像当初那样轻得淡得留不下痕迹了。
终于,有了牵挂了么?十日……
于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他嚣张的笑:“我凤十日又回来了!奶奶的规则,老子不灭了你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抚额。
算了,这人从来都学不来低调的。不过,这也表明……他愿意在这些人面前无所拘束不是吗?就像孩子,会跟自家的兄弟打架,却会对外人彬彬有礼一样。总是不一样的亲疏。
这些人,我,银。
我回过头去,看到银隐没的笑容。
“喂,蓝染,我想要你。”伏在我身下的人忽然抿起嘴角,眯缝了眼,故意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我挺了挺腰,他毫不掩饰的发出一声呻吟一样的闷哼,我低下头,吻吻他的唇,然后移到他的耳垂,细细的舔舐:“昨天才从朽木白哉那里回来么?”
“呀,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蓝染大人在吃醋呢?”他挺起上身,一口咬在我脖子上。
疼痛顺着脖子蔓延,与快感混在一起,仿佛电流一样刺激着下面的动作,于是,愈发的没有尺度来。
床发出大声的撞击……
我笑着抬起头:“如果我说是因为你身上有桔梗的味道会不会显得浪漫一点呢?啊,那个冷面的贵族这么多年的喜好总是没有变。”
他的唇角溢出呻吟来,黑亮的眼中有浓浓的情yu,脖子高高的仰起,仿佛垂死的天鹅,让我忍不住啃噬起来。
“嫉妒那种东西,十日,你认为你我,你我们,会有么?”
“唔……嗯……”
我用力的抱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十日,我们都是相互依靠。不比爱,却不会离开。”
他的指甲扣进我的后背,拉出长长的痕迹。我一个用力,终于释放在他的身体里。
相互拥抱着,承受着渐渐消逝的快感。
他忽然翻身压住我,眼睛惊人的明亮:“啊咧,小蓝,我刚才说了哦,我想要你,你……没有反对吧?”
我半眯缝了眼,看着他,然后抚摸了他的头发:“啊,这种事情,我无所谓。”
“呐,小蓝,什么时候跟我去别的世界瞧瞧吧。这个地方,已经没有更高的位置给你去站了。”
“啊,我无所谓。”
“切,真是没意思!”
“嗯……原来,十日你的技术也一般啊……”
“蓝染!”
番外。黑崎一护
很久以前,每次去到一个新的环境都会拘束的站在讲台上,怯怯的介绍自己。
“我……我叫黑崎一护……”
下面那些小孩子便会哄笑起来。
“喂喂,那个人叫草莓啊……”
“嘻嘻,草莓,跟他的头发一样奇怪呢!”
然后,老师会恼怒的叫他们安静下来,拍拍我的头鼓励我继续。
于是,抬起头看那些人一眼,又低下头小小声:“不……不是草莓,是一护,黑崎一护。我家有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妹妹。嗯……很高兴见到大家,嗯……多多关照。”
那个时候的我,在温柔的母亲的爱护下,还是个羞涩的孩子,被别的孩子嘲笑、欺负,然后哭着回家,被母亲拉在怀里细心的檫去眼泪,柔声安慰。
那个时候,我永远不会想到,以后的我,会背着巨大的刀与难以想象的怪物战斗。
或许,人总是要在一个安逸的环境里才会显出软弱来。
那个时候,班上有一个女孩子,叫有泽龙贵,短短的头发,有力的拳头,每次都会在别的孩子欺负我的时候几拳几脚就能救我出来,然后再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愤怒的跳着脚指着我的鼻子吼:“哭什么哭!一个男孩子居然只会哭!你要这样,再这样,狠狠的揍他们!”
其实,那个时候我想说的是,她的拳头揍得我比别人打还要痛。
我想,这个有泽龙贵,后来一直一直的同学和朋友,或许是我打架斗殴的老师也说不定。如果没有她,我或许永远不会去学打架。因为她告诉我,男孩子不能哭,男孩子天生就是保护女孩子的。
于是,那个时候,我忽然想起温柔的给我搽眼泪的妈妈。
妈妈曾经说过,一护不要哭,一护是男孩子呢!
所以,我要保护妈妈,还要保护夏梨和游子!
夏梨和游子是我的妹妹,可爱的妹妹,只有一点点大,会哇哇的哭,会咯咯的笑。
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去学打架开始,爸爸,那个我原以为爸爸就该是那个样子,后来才发现人家的爸爸都跟他不一样的人开始对我拳打脚踢,不时偷袭。然后从一开头每次都把我一脚踩在地上,到后来要好几次才能打到我。
妈妈在旁边看着我们打打闹闹微笑,然后拿洁白清香的帕子檫去我脸上的脏污。
每次这个时候,爸爸都会在一旁大吵大闹,说妈妈不爱他。
而小小的夏梨会冷着脸,做出一副鄙视的样子。至于游子,那个时候太小了,她似乎已经没有记忆了。
原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过下去,就像别人家一样,爸爸妈妈慢慢老去,小孩儿慢慢长大,然后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
可是,我们家,没能等到那个时候。
那个雨天,妈妈打着雨伞牵着我去上课。雨打在伞面上,沙沙沙沙的。
我抓着妈妈的手,仰起头看着妈妈的脸,然后目光一错——我看到那涨水的河流边上,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子正朝河里走去。
“危险!”我大叫着,放开妈妈的手,朝那个女孩子跑过去,挥手一抓,却,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没有女孩子!没有自杀!只有妈妈的声音,凄厉得仿佛利线划过我的心口:“一护……”
那把伞,被扔到一旁,滴溜溜的打着旋儿……
从那天开始,我失去了妈妈。从那天开始,我发现,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些本不该滞留于这个世界的灵魂。
可是,如果这样,为什么,那么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即使是怪我也好,即使不再温柔的给我檫去脸上的脏污也好,至少,让我再看一眼啊,我的妈妈……
于是,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从那条河堤上走过,即使要绕很远很远的路也好,即使会迟到,会被老师骂也好。
就像一条血淋淋的,无法愈合的伤口一样,我下意识的避开那条河堤,下意识的避开……是我害死妈妈的认识。
如果,如果我不会看到那些东西,是不是,妈妈就不会死了?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而我……
即使后来杀死了那个害死妈妈的虚,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死去的不是我……
不然,夏梨也不会像个男孩子一样,而会穿着小时候妈妈买的漂亮裙子转着圈儿。
不然,游子也不会早早的学做饭、洗衣,做那些她小小的身高根本没有办法负荷的事。
不然,爸爸也不会愈发烦躁……
都怪我吧……
男孩子不能哭,男孩子天生就是保护女孩子的。
可是,我却害死了我最爱的那个人。
就像几年后,我在我家的诊所前看着那个叫井上织姬的女孩子愣愣的看着她唯一的哥哥被盖上洁白的被单拖走的时候,她的眼神一样。
我想,她的眼神是与我一样的。那种懊悔、伤痛,那些呆滞。
有些时候,疼痛太过,疼痛到我们无法承受的时候,便没有办法流出眼泪了。
我站在夜色里,偷偷的看她。
看她没有眼泪,没有表情,却,给人哭泣感觉的脸。
眼泪是一种懊悔,代表重生与希望。
这是后来石田雨龙偶然说的话。
我想,我与井上都失去了流泪的资格。因为,没有希望啊,没有办法重来的——不论我们有多么的懊悔。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注意到了井上织姬吧。一个羞涩的,内向的,有点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出人意料的善良的女孩子……
我的标准的迷途孩子生活改变在那个夜晚。哈,文艺点说,应该是:蝴蝶的翅膀那么一扇,带来了无法预知的改变。
死神、虚和整。
保护和伤害。
井上织姬和……朽木露琪亚……
露琪亚她,是个那么坚强的女孩子。
当我背着刀看着她被缚在那高高的空中,面对着双极时,我也能看到她黑亮的眼睛在火焰的焦炙中闪闪发亮。
当我拔出刀的时候,我可以将背交给她,因为我明白即使她死去,她也不会倒下。她是……能够并肩作战的伙伴!能够将身心完全交予的战友!
她是战士,在尸魂界的千百年来,训练得刀枪不入。
男孩子天生就是保护女孩子的,可是,看着她的坚强,看着她拔刀的利落,看着每一次在最紧要的关头她总会出现,总会说“喂,一护,一起去吧”的时候,我总会觉得,这个女孩子是不需要人保护的。
她是独自开在夜里的花,有着尖锐的刺和挺直的茎。
于是,每次,我都只能轻轻的答:“啊,一起吧。”
但是,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接到她的婚礼请帖,看着她穿着洁白的礼服,将手放到阿散井恋次的手心中的时候,看到恋次羞红着脸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的时候,看到她平静无波的朝我看来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每个女孩子都有刺,只是,看她的骑士愿不愿意冒着被刺的轻微疼痛摘下她。
每个女孩子都是一朵花啊,不管她多么坚强,总是需要细心的保护的。
或许,她,朽木露琪亚,那个后来成为朽木家家主,行事作风凌厉如同她的兄长的女孩子,不是不曾哭过,而是,她的泪无人得见罢了。
而我,傻乎乎的以为,没有看见便是没有存在。于是,傻乎乎的让她在我没有看到的地方不知道流了多少泪。
我一直都在注意着井上织姬,因为露琪亚的坚强,一直都在注意着那个会流着泪大声的喊“我拒绝”的女孩子。我以为,那种流着泪的战斗便是坚强了,于是,想起那个夜色中不肯流泪的女孩子,于是,挥着我的刀将她护在身后。
“井上,站开点!”
我不止一次这样的说,于是,后来,理所应当的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虚圈,甚至,带着你们,我的伙伴。
石田雨龙、茶渡泰虎,还有……朽木露琪亚。而阿散井恋次,我后来才知道,只要是你有危险的地方,他总会一直陪伴着你——在我想要去陪伴井上织姬的时候。
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井上在去虚圈前,抚摸着我的脸,把泪流在我的眼睛上。
她说,
要是人生能有五次就好了,
这样的话,我五次都要住在不同的城镇,
五次都要吃不同的食物,吃的饱饱的。
五次都要做不同的工作,
然后……五次都要……
五次都要喜欢上同一个人。
在那个梦中,我想要拉住这样忧伤的她的手,想要檫去她眼角那哀伤至极的泪,可是,她低下头,最后却离我而去。
那样悲伤的眼泪,我永不可忘记。
如果,不可以五次,那么,我至少想要实现她一次的愿望,爱上她,保护她,让她永远不再流泪,永远不再悲伤。
于是,那个时候,我傻傻的放开了你啊,露琪亚,在我还没意识到的时候。
人这一辈子,死心塌地的,从出生到死亡,只爱上一个人的人恐怕是很少很少的。大多数人,便是在不同的时候遇到不同的爱人,于是,时间过去,遇到最后那个,便是一辈子。可是,我,却在同一时间,碰到了两个人。
一个人是幸,两个人,便是苦了。
我坐在你的婚礼上,看着你一步一步的走向恋次,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哦,原来,我是爱你的。
可是,那个时候,我却只能举起酒杯,大大咧咧的对你说:“恭喜啊恭喜,想不到露琪亚居然就结婚了!”
然后我拍拍恋次的肩膀说:“恋次啊,你这个家伙要好好的对露琪亚啊,不然,我就是杀到尸魂界也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对恋次说这样的话,因为,一直一直,伤害她的人,都是我。
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那深沉的搅动的黑色,才让我明白,这旁人早已明白的事。
那个时候,石田雨龙回过头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对我说:“有些时候,不哭的人,才是伤得最重的。会哭泣的人,也懂得遗忘。”
那个时候,我看着尸魂界的天,朽木家的樱花想:“尸魂界啊,那么漫长的时光,你会用多久来遗忘我呢?”忽然,竟不甘心。
然后,回去现世,读完高中、大学,终于挠着头红着脸对井上说:“呐,井上,可以……可以让我照顾你吗?”
于是,两个红脸的人的手就这么牵在了一起。
然后,有了一个儿子,然后,有了一个孙女。然后,再见到凤十日,他依旧年轻,而我牵着孙女的手,才发现:啊,时间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想当初,我还是年轻健壮背着刀打打闹闹的小伙子,如今,却已经蹒跚的牵着孙女的手逛街了。而那些过去,也已经渐渐的遗忘得想不起了。
番外。阿修罗
我是虚,不是那种人死去后形成的虚,而是内里虚,因为漫长的孕化过程而远比一般的虚强大得多。这是我一有了意识就明白的事。
我知道我存在于一个叫凤十日的人体内,慢慢的随着他的灵力的增长而成长。
最开始的时候,我很恨他。
我不明白,凭什么他在外面肆意张扬,而我却要被困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数着能够成形的日子。
我想要有自己的身体,可以去看变幻的色彩,而不是这一味的看不透的白色;我想有自己的利齿,可以咬碎这个人的喉咙,从此再无人能够禁锢我;我想……存在着,真实的存在着,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原来,恨这样的感情也是禁不起时间的。
我不记得我在他的身体内孕育了多久了,也许一百年,也许两百年,但是,在那些漫长的时光中,我唯一能够记得的,唯一能够接触的,却只有那个名为凤十日的人。
即使,他却无法碰触我。
于是,我知道,他是个心软的家伙,若非如此,他的内心深处不会是一片纯白。
于是,我知道,他是个连自己都找不到的家伙,若非如此,他的内心深处不会除了白色没有任何的色彩。
他强大,却孤独。于是,这么力可逆天的人,竟被那些混账吃得死死的。
那个时候,我蜷在他的意识中,忽然觉得悲凉。因为,那些他记忆中的悲凉在那段长久的日子里不断的侵蚀着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咬掉我自己本身。
所以,遗忘,其实很多时候是一种幸福。
像他那样的人,因为强大,连遗忘都变得困难,于是,那些伤害便日日在他心里划出痕迹来。
那段除了意识什么都没有的日子里,我唯一能够靠近的人是他,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人是他,我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也只有他。
于是,那些仇恨不知何时便变成了怜悯,然后,一点点的转化成怜爱,最后不知道变成了什么。
很多内里虚总是想着吞噬本体,成为真实的存在,我也那么想过,因为,我们都以为那些真实存活着的本体远比我们要幸福,于是,这不公平。可是,我遇到的那个人是他,不幸福的他,累积了千万年的伤的他,于是,我发现,原来,无知也是福,于是,忽然就不再恨了,只想靠近他一点,告诉他,他所经历的,他所在乎的,我都一遍一遍的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时间里经历了无数次。
我想拉住他的手,靠在他耳边跟他说,还有一个人,或者说,还有一个虚是懂他的。比他自己还要懂他。因为,他的世界里有他的朋友、他的信念,而我的世界里,却只有一个他一个。
我依旧想吞噬他,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爱,只以为,那种几乎想要吃掉他的骨血的感情叫吞噬。后来,我才知道,这样的情绪其实有个更加好听的名字,叫“爱到想要吃到肚子里去”。
我是虚,本质贪婪。
灵力的累积,对于凤十日这种体质的人来说一点儿不困难。吃饭、睡觉、行走,每时每刻,周围的灵力都会自动的化入他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只是,他这样的人,就好比海,再多的河川汇集也填不满,于是,待到他突破死神的界限竟是千年以后了。
其实,我至今也没能明白,这个虚伪的、灰暗的尸魂界,有什么能够留住他千年。
他,明明是那么不羁的流浪的灵魂不是吗?
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许多尸魂界的人,像朽木白哉、志波海燕、市丸银、蓝染惣右介,还有那个十日最初的朋友山本元柳斋重国。
可是,这些人,就我看来,没有一个值得十日去爱,因为,他们没有一个是那么简单的只懂得爱与恨的人。这样的人,会像染料一样,将我的十日弄得五颜六色。
我不是嫉妒,我只是习惯了千百年来那陪伴我的一片纯白之色,如果,突然改变,我会适应不过来的。
可是,后来,我听到蓝染说,只懂得爱与恨的人,会成为凤十日的负累的。他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那时我才明白,这个男人的犀利。
他犀利的看到凤十日渴望的同时,那种心底的惧怕,于是,不说爱,不靠近,却也不远离,只永远留下一个属于凤十日的位置,让他每次都走不远。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若我不是凤十日的内里虚,那么,我一定会癫狂,像普通的内里虚一样——谁都不可能在一个毫无生气的地方呆上数百年还能保持正常的。可是,凤十日不一样。
他有太多的经历,有太多的心情,足够我去一遍一遍温习、认清,只是,到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他的经历,我总会分不清我是我,还是我是他。
出声,然后死亡。
这是生命的一般轨迹。
当我可以出来的那天,我拼了命的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想要吞噬啊,将他吞到肚子里去。
那个时候,我只剩下这样的本能。
可是,凤十日是谁?于是,我自然的失败了。那场失败,竟让我与凤十日分离了百年之久。
我被禁锢在一颗名叫崩玉的石头里,四处都是硬邦邦的透明空间,出不去,离不开。
我很烦躁,即使我在不停的吸收着周围的灵力而变得强大。但是,这里,却是真正的只剩下我一个了。
没有声音、没有记忆,甚至连那最初的纯白之色也不在了。
仿佛无穷无尽的虚空,即使力竭也走不到尽头。
我忽然害怕,忽然想念。害怕从此之后再不得自由,想念着那个叫凤十日的家伙那片纯白之色的温暖与柔和。
想念是一种有生命力的东西,在那段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日子里蓬勃茂盛。
我想,如果可以,我只要能够陪着他就好,不论他干什么,只要陪着他、等着他、守着他,不离不弃。
即使他会有爱人,一个接着一个;即使他会来来去去,往来于不尽的世界;即使他会遇见或者忘记。但是,我只要能够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以任何的名义,爱人、亲人或者半身。
我知道,我能够。
凤之一族对于后代对于繁衍的执着远比普通人强,那种执念仿佛一种本能。就好比任何的生物都渴望繁衍一样,像凤之一族这种无法繁衍的种族变会愈加渴望。这,也是他永远喜欢小孩儿,永远被那些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背叛也没有办法憎恨的原因。于是,等他见到我,等他明白我,那么,他将再不会丢下我。
他是我的神,我是他的信仰者。可是,神也只会存在于他的信仰者心中。没有他,便没有我;没有我,亦没有他。
只是,我原所期盼的,就只是这个世界的存在。那见到他离去的一瞬间的纵身飞扑,只是一种本能。
我之于他的爱恋,只是那漫长的无趣的时光里磨炼出来的本能。
但是,他竟花了那样大的代价保住我、护住我,那一瞬间,我的心疼、我的欣喜竟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汹涌澎湃。
与他在一起,才知道,一生一世是多长,像曼妙的旅程。
番外。葛乌(H)
“喂!我说,你有点力气好不好!”葛力姆乔愤恨的提起一个破面的衣领,狠狠的摇了两下。
“葛……葛力姆乔大人……我……我不行啦!”小破面苦着脸,终于一闭眼,一副“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的可怜样子。
“嘁~”葛力姆乔不满的将小破面扔在地上,小破面一头扎进地面,半天没出来。
葛力姆乔看都不看自己的孽迹,把手枕在脑后,摇摇晃晃的离开。
唉,那个凤十日和阿修罗走后,日子还真是无聊啊……
自从蓝染和尸魂界和谈以后,跟那些死神打架的日子就少之又少了,这对于葛力姆乔来说简直是噩耗啊噩耗!就连那曾经热血的黑崎一护,也一本正经的对葛力姆乔说什么,葛力啊,你别这么长不大啊。让葛力姆乔深深的鄙视了他一下。
嘁,不就是结婚了么?那个死女人哪点好的?
于是,蓝染本着充分利用的原则,将从现世带回来的魂魄交给了葛力姆乔,让他帮忙进化。这让虚圈各位熟知这位热血六刃的十刃们为虚圈的未来充满期盼的展望了一下,同时,有得空的时候也会为那些可怜的小破面们哀悼哀悼。
而各位十刃们也趁此机会脱离了与葛力姆乔的对打命运——第六排行一下的,葛力姆乔看不上。第六排行以上的,你当都跟他一样闲啊?
于是,葛力姆乔愈发的觉得人生无趣啊……
他仰躺在虚夜宫的房顶上唉声叹气。
凤十日,阿修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黑发碧眼的破面从转角处走过,然后又退了回来,抬头看了看上面,然后偏着头想了想这几乎笼罩了整个虚夜宫的叹气声,一个响转站到了葛力姆乔头顶上。
葛力姆乔斜着猫儿眼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挥挥手:“去去去!别来惹我。”
啊,忘了说了,这是唯一一个排名在葛力姆乔之上,但是,葛力姆乔又不想惹的人。
啥?你敢说老子葛力姆乔打不过他!开玩笑!老子会打不过这个死人脸?但是,你试试看对着一个死人轰两拳呢,有意思么?打架的乐趣就是热血啊!跟这种人,没有什么好打的。
自从上次,葛力姆乔被乌尔奇奥拉【吡—】了又【吡—】,葛力姆乔追了他整个虚夜宫,同时,战斗范围波及到外面的沙地,但是,同时也彻底断了葛力姆乔与乌尔奇奥拉的战斗欲。
其实呢,虚圈的女人虽然少了点,也不是没有,所以,这种事情倒不是没有过,所以,葛力姆乔也没怎么放在心里,只是纯粹的发泄一下自己被人压了的憋屈罢了。但是,你能期望他这种爆脾气从此以后还能对这种完全没有办法打的人有好脸色么?
乌尔奇奥拉略微垂下头,看着这个没精打采的第六十刃,目光从他的脸上一直移到他翘起的晃动的脚,然后又移回来,感觉到目光下的人那抑制的不满,乌尔奇奥拉微微翘起了嘴角。
当然,那个绝对不看他的人是没有发现的。
其实,他一直都注意着这个火爆脾气的第六十刃,最初大概是因为他恰恰与他相反吧,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活得那么自在热烈。但是,愈到后来,便愈发的被他吸引。
乌尔奇奥拉偏偏头,哦,这个貌似叫什么异性相吸?(话说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吧,小乌?你跟哪个学的啊……)
这个第六十刃大概不知道,其实,对他有心思的可不止自己,只是,别人没有那个胆色罢了。而我们的第六十刃,除了爱打架不是个好孩子以外,心思,却异常的单纯呢!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着成为瓦史托德的。大概,心思单纯的人意外的运气好吧!
乌尔奇奥拉弯下腰,凑近葛力姆乔,眼看着那人就要一跳而起,乌尔奇奥拉一把将他按住,然后慢慢的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嚣张而漂亮的脸。
“喂喂,我说乌尔奇奥拉,你给老子差不多点!别以为老子怕了你!”猫儿一样的眼睛里光彩夺目。
这人原来还是这么的不懂事啊,我既然能吃了他一次,自然能够吃了他第二、第三、第四……次。
乌尔奇奥拉不顾那人的叫唤摸了摸那人的脸。
“我陪你吧。”
“喂,信不信老子……啊,啥?你真要陪我打架?”葛力姆乔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乌尔奇奥拉:“我说,你不是假的吧?”
“我陪你。”乌尔奇奥拉用一张死人脸继续说了这样一句话。
“嘁~,管你是不是真人,说了要陪我打架,就不许后悔啊!”葛力姆乔有些跃跃欲试。
“嗯,不后悔。”乌尔奇奥拉脸上露出一点好笑的神色,点点头道。
所以,进化成|人的都是灵长类啊,我们不能期待猫科动物有更棒的理解能力。自顾自的理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直到葛力姆乔念念叨叨的被乌尔奇奥拉推倒在白色的沙子上,我们勇猛无敌的第六十刃才察觉出不对来。
“喂!喂喂喂!乌尔奇奥拉!你个死人脸,我说怎么这么好心呢!你给我放开!”我们的第六十刃在乌尔奇奥拉啃上他脖子的时候仍旧在做着这种无力的煞风景的反抗,甚至踢了黑发的破面一脚。只是,后来就渐渐的化作了低声的呻吟。
对于本能,例如战斗,当然还有除了战斗以外的情yu什么的,虚这种生物往往是十分直接而不会抑制的。
只是,没有忘记上一次的葛力姆乔为了面子问题,仍旧挣扎着,不时发出几声破骂。
乌尔奇奥拉看了看他身下的沾染了情yu的漂亮身体,和那张一开一合不停煞风景的嘴,低下头,深深的探入了他的口腔,热烈、激烈,他的身体,和他的性格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然后,乌尔奇奥拉抬起头来,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十分镇定的躺下:“呐,既然说了是我陪你,那么,你随意。”
被挑上了情yu的人是十分危险的,被挑上了情yu的虚是更加危险的,至于破面,请大家举着和谐社会的牌子不要轻易撩拨。
葛力姆乔的眼睛已经泛出金色来,像是战斗到顶点时的沸腾。
他猛的翻身压住乌尔奇奥拉,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然后仿佛吞噬一样从上到下一遍一遍的洗礼着乌尔奇奥拉的身体。
温热的舌头和坚硬的牙齿啃噬着乌尔奇奥拉的小腹,那种狂烈的暴躁给了这个一贯冷清的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刺激,竟然挑逗起了他的欲望,电流一样在他的身体里乱窜,让我们的第四十刃白皙得异常的身体染上了粉红的色泽。
这样的色泽在这样白皙如玉的身体上,犹如最好的催|情剂。
葛力姆乔的眼睛在看到身下的人胸前那两颗樱桃一样粉嫩的挺立时收缩了一下,然后遵从自己欲望的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牙齿扫过那已经硬挺的敏感,让第四十刃难以抑制的呻吟出口,然后加深了加诸于自己身上的暴虐。
黑色的“4”被咬过的时候,竟然让他全身一抖,几乎就要在他的身下释放出来。
原来,这个人,这个火爆脾气的家伙竟然已经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了么?
乌尔奇奥拉伸手触碰了一下胸前的红樱,发出一声呻吟,然后看到了指尖的血。
真是,不知道爱惜啊!难道这就是自己撩拨他的惩罚么?
黑发的破面疑惑,然后双手瞬间被压制头顶之上。
身下的沙砾摩挲着敏感的皮肤,让情yu渐入Gao潮。
几乎是没有预示的,葛力姆乔一个挺身进入了这具完美的性物的身体,乌尔奇奥拉只觉嘶的一声,下体似乎已经被撕裂了。
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但是疼痛的掩盖下,早已挺立的欲望还是颤颤巍巍的倒了下去。
葛力姆乔不出所料的抽动起来,深浅不一的抽动来回的摩擦着乌尔奇奥拉紧滞的体内,那种疼痛混杂着快感的强烈刺激无法不让追求战斗追求进化本能的破面兴奋起来。
于是,乌尔奇奥拉愈发不加抑制的呻吟起来,那低低的吟哦明显让身体上的人激动并且加快了频率。
乌尔奇奥拉要交叉双臂勾住身体上的人的脖子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他带动得随之摇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尔奇奥拉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擦在那人胸前的欲望颤抖了一下,不出所料的射出了一片白浊。
后庭明显的因为这样的刺激猛烈的收缩,仿佛有意志力一样将葛力姆乔的欲望一阵吮吸、挤压……
欲望过后的葛力姆乔贴伏在乌尔奇奥拉即使如此情动都还是低温的身体上,低低的喘息,眼睛里战斗的金色慢慢的消减了下去。
一直观察着他的乌尔奇奥拉拍了拍他的脸,平声道:“葛力姆乔,你要对我负责。”
被那样紧滞的快感弄得有些失神的葛力姆乔抬起头时,眼中还有一片水雾,那样迷人的景色让乌尔奇奥拉的身体无法克制的收缩了一下,于是,后庭里的欲望又开始有胀大的趋势。不过,还好,他的主人已经清醒了过来,然后,哗啦啦的流下一头的瀑布汗。
“乌……乌尔奇奥拉!你……你怎么……”葛力姆乔不敢动弹的趴在黑发的第四十刃身上,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只是……妈的……这人的身体里好热,好紧,几乎就让他要把持不住了!
乌尔奇奥拉的目光极其缓慢的由葛力姆乔的脸上向下,慢慢的移动到两人的交合处,然后又移回了他的脸上:“你说,我怎么会……”
葛力姆乔的脸轰的红了。奶奶的!这可不是打架啊!老子被他压了还好说,压了这个死人脸那就没完没了了啊!
葛力姆乔几乎要抓头了。
乌尔奇奥拉偷偷的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然后依旧冷冷的道:“葛力姆乔,你得对我负责。”
“负什么责!老子不也被你上过吗!”葛力姆乔眦着牙恨恨的说。
乌尔奇奥拉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平静的说:“我上了你以后,你愿意打我那是你的选择,我愿意要你负责,这是我的选择。难道……你想赖账?”乌尔奇奥拉毫无痕迹的动了动身体,立刻,他身体里的欲望又增大了一圈,换来身上的人一阵抽气声。
葛力姆乔眼睛看向一边,偷偷的偷偷的往后抽离了一下自己的欲望,然后,再偷偷的偷偷的抽离了一下,嘴里小小声的念叨着:“那个……这个……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你没跟人家上过,居然还要负责!”
乌尔奇奥拉在那人就要抽离他身体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狠狠往下一坐,一下子又把他整个的包容了进去。这样激烈的动作让两人都是一声呻吟。
“啊,没有跟人家上过。”乌尔奇奥拉睁着绿色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葛力姆乔。
“咦?原来你还是童子鸡啊!”葛力姆乔哈哈一笑,拍着乌尔奇奥拉的胸口说出这样一句话。
乌尔奇奥拉眼神一暗,抬身一抽,翻身而起,将自己的欲望抵在了葛力姆乔的双腿间:“上次,还上过你。”
葛力姆乔愣愣的发现自己已经反攻为受了,然后大声的骂起来:“乌尔奇奥拉!你个混蛋!”
番外。市丸银4
虚圈的时间与尸魂界其实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找不到流淌的痕迹,一样的看不清人来人去。而我,在那漫长的时间里慢慢的变得处变不惊,波澜不起,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已死去,站在这里便是重生——记不起前世,等不到将来。
蓝染说我,再也无法达到更高的目标了,即使我生来便有超绝的灵力——那种从生前带来的痛苦。他说,我的心已经空了,本来空则广纳万物,可是,我那里却是死水一潭。
我说:“啊。”
然后背着手,笑着走在白色的沙砾上。
虚死后化作白沙,死神死后化作石英。
这里,广袤无边,是多少生命的来来往往呢?
和谈之后,虚圈与尸魂界都派了固定的人员交换驻扎,蓝染撑着头对我说:“银,接待的事就交给你了。斩断,或者接受,好好想想清楚吧。”
我推开门,回头看他,然后翘起嘴角:“好的,蓝染队长。”
依旧是甜腻的拖长尾音,直到我看到那顶斗篷掀开之下璀璨的金发。
是她啊……
笑容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然后我走过去公式化的伸出手:“啊咧,实在没想到尸魂界派出的虚圈驻扎会是乱菊呢!”
乱菊叹了口气,拍开我的手:“银,用不着这个样子吧?这次……是我自己要求特派的。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了。已经太久太久了……”
“是呢,太久太久了……”久到你我都对这样的游戏烦了腻味了。
虚圈不是个观光的好地方,但是,我还是带她走遍了整个虚夜宫,走遍了整个白沙地。曾经,那个只会安静的跟在我的身后发出清晰的脚步声的小女孩如今已长得勇敢坚强,独当一面,已经学会带着笑容站在我的身边,一步都不曾落下。
我们都经历了太多,相隔了太远,早已无法回头,无法靠近。连曾经那让你我安心的追随,那安静的一前一后也再也找不到了。
所以,我站在她旁边在话间轻声说:“乱菊,要,幸福啊。”
她诧异的转过头来,手指Сhā在发间,妖娆妩媚。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悠远的看向一边:“那是当然啊,我可是松本乱菊啊!”
那一刻,她璀璨夺目,盛放风华,再不是路边的那朵小野花。
交换驻扎的期限是五十年,蓝染对我说:“银,想要去看看吗?不过,银还真是无情的人呢!”
我眯缝了眼睛:“啊咧,我无所谓啊,蓝染队长~,都,无所谓啊。”
蓝染笑了笑,不再说话,然后,我便在乱菊到达虚圈的第三日前往了尸魂界,正如我与她那么多年那么多次以来总是错过的那样。
或许,已经谈不上错过,因为,我总是无所谓于遇见。
去往尸魂界的时候,不出所料的看到前来迎接的是那个曾经腼腆害羞的小吉良,可是,现在的他竟已会抬头挺胸的指挥着来来往往的黑袍死神了。
我对他点点头,想起那个偶尔会结结巴巴的对着我的背低头说话的孩子,然后在错身而过的时候用甜腻上扬的语调随口问到:“啊咧,三番队现任的队长是谁呢?”
小吉良的眼睛里放出笑意和光彩来:“啊,是天贝队长呢,一个……”吉良不安的挠了挠头,然后迟疑的说:“一个有点奇怪的队长吧,不过……不过实力很强啦。”
他抬起头朝我露出一个略显自豪的笑容,我笑着转回头:“是吗?这样的三番队,很好啊。”
他迟疑的走上前来,和我并排,然后偏过头:“那个……市丸队……市丸君为什么要背叛呢?”
他咽下“队长”二字,却执意的问出了这个不知道被他埋藏了多久的问题——我曾以为这个孩子绝对不会问的问题。那个天贝,真是非常有影响力的人啊!
“啊咧~,为什么呢?”我笑眯眯的偏偏头这样回答。
吉良失望的吐了一口气。
其实,吉良,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我也在……追寻着答案,一直都在。
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遥不可及无法握住的梦想做出这么这么多的努力,明明,我不是那样认真那样执着的人啊!
背叛,终究成为隔阂,我在尸魂界,除了吉良会不定期的来看我,几乎就是一个人了。三番队的队员总在看到我的时候不自然的僵住,然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朝他们摇摇手慢慢走过。
我走遍流魂街的每个地方,遇到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那个新近的死神据说是凤十日养子的草鹿区的布鲁,一个据说一进静灵庭就死命的追求乱菊的人。
我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正在叉腰大笑,露出闪亮的牙齿。
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实力和潜力都毋庸置疑,不愧是凤十日的养子。
我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笑,看着他豪爽的拍一旁的十番队的队友的肩,然后转身离开。
我想,即使割舍,我的生命中还是无法完全的摈弃那两个人,毕竟,已经纠缠了我的一生,而这一生,又远远长过人世的数十年,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我去流魂街找那个奇怪的刀匠喝酒,那个老头身材干瘪,一喝酒就爱摇摇晃晃,然后摸着我的神枪不停的念叨什么“那是宛如爱意一般的绝美杀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磅礴的苍凉和无奈,他说,刀会选择跟他相投的主人,但是,很多人都自大的以为是死神在选择刀。
他说,你啊,小伙子,既然被神枪选中,那便注定了感情艰苦啊!
他摇着空酒瓶啧啧的摇头,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卖弄:“不过,什么都是有解的。”
我拨开他的手,淡然的说:“我无所谓了呢!”
语调平平。
那干瘪的老人却突然跳起来,拍着干柴一样的大腿:“哎呀!就是这个样子啊!不能太执着啊!”然后又嚎啕大哭:“老头子多少年了,竟然铸不出一把像样的刀,老头子果然是没有铸刀天赋的刀匠啊!”
我没理他,径自离开。
这个家伙一旦哭起来,总是要很久的。
五十年后,我再回虚圈,蓝染说:“银,想不到你改变这么大。”
然后,他说:“欢迎回来,我唯一的副官。”
我说:“谢谢,蓝染队长……”
然后,我便再见了凤十日。
那日的他依旧嚣张,他说,银,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为什么不肯接受你吗?
我笼着手在袖中,微张开眼。
他却覆手在我眼上。
他说:“你的笑容下面藏着对感情的那般认真,病态一样的执着,我惹不起,唯有躲。”
他忽然拿开手,我眼睫一抖,忽然感到睫毛上羽毛一样温柔的触感,暖暖的,然后耳边是他无奈的声音:“银啊银,你这个家伙……”
(这文基本可以完结了,如果以后想到什么番外,我会再添上来。)
番外。小白篇
死亡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而孩子,在流魂街是不易生存的,欺压、剥削,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孩子的身上,因为孩子的弱小和胆怯。
而我,是幸运的,我被奶奶收养,有了自己的家人,即使,奶奶自己也过得很辛苦,可是,她在遇到我的时候,仍然颤巍巍的跑过来将我护在怀里,然后,用老人特有的抑扬顿挫过分夸张的语气道:“造孽哦,还这么小的孩子……”
然后,她牵着我的手将我领回了家,一间小小的几乎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的房子。
当然,后来,我趁着奶奶不注意偷偷的爬到房顶上修补好了,那个时候,邻居家的小女孩,那个雏森家叫小桃的站在下面的阳光中焦急的喊我:“小白,小白,你快下来啊,别摔着了,奶奶会伤心的。”
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脚边留下小小的一团阴影。
他们总把我当孩子,其实,我已经好几十岁了,只是,在这尸魂界,一直一直长不大罢了。
那个时候,我躺在房顶上,惬意的晒着太阳,听着小桃在下面又叫又跳的焦急,觉得世界多么美好,死亡原来也不可怕啊!
只是,后来,晚上的时候,我被奶奶狠狠的打了ρi股,小桃在旁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好像,奶奶那并不痛的巴掌是拍在她身上一样。
切,女孩子就是麻烦!
但是,看着她的眼泪,忽然就想,就这样一辈子,除了我,谁也不能让她哭。我会努力的变强,努力的长大,长得高大英俊的男孩子,永远保护奶奶和小桃,不然,奶奶会生气的,而小桃……会哭。
只是,她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意。
她只会气呼呼的跟在我身后,撅着嘴巴叫我“小白”,把我当作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尤其是,当她长得比我还高的时候。
我瞪着眼睛吓她:“不许叫我小白!”
可是,或许是被我吓唬得太多次了,她早已不怕,还傻乎乎的拿她的手来揉我的头发,乐呵呵的说:“小白就是小白啊!”
我从发丝的空隙里抬起头看她,她的脸上有快乐而单纯的笑容,于是,我嘟嘟囔囔,却没有阻止在我头顶上肆虐的手。
然后,她会说:“小白还是这个样子,这么可爱啊!”
然而,她永远不会说喜欢。
她喜欢的,是那个叫做蓝染惣右介的死神。
她倔强的说,那不是喜欢,那是崇拜。
可是,每次她说起那个死神的时候,脸都会微微的红起来。
于是,我一直不明白,她刻意的强调的那种崇拜和喜欢的差别。或许,她只是在以这种借口不停的提醒自己吧,提醒自己不要逾越,不能逾越,因为,那不可能逾越的差距。
蓝染与她的相遇是在流魂街的街上。因为她无数次的在我面前提起,所以,我想忘也忘不了。
小桃是个温柔到任人欺负的人,所以,我才要一直保护她的,可是,她却不稀罕。
她总是一个人跑到街上去买东西。
于是,她又被那些坏孩子堵在巷子里欺负了,然后,这个时候,她遇到了蓝染。
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在公主遇到困难的时候出现,带着温柔的笑容和英俊的面容出现。
只是,小桃她,永远不会记得,我曾在公主有困难的无数次出现,因为,我不是他心目中的王子吧。
只是,那个时候,我曾想,只要我长大一点,长高一点,她便再不会这样想了,可惜,她没能等到那个时候,便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蓝染这样的人,没有刻意对谁温柔的时候,已经吸引了无数的人,若是,再刻意对谁温柔一点,便是溺死人的陷阱,所以,小桃陷进去了。在她捧着蓝染替她买来,提回来的无数东西以后。
于是,我去了真央,我想要跟上她的脚步,尽管我很为难。因为,我走了之后,就只剩下奶奶一个人了。
可是,奶奶对我说:“冬狮郎啊,想要的东西,就要一直一直很努力的去追求,一刻也不放松才行。不然,会后悔的。”
奶奶不是什么很出色的人,但是,她说的话,总是有着很深的生活的智慧,这是她的年龄沉淀下来的东西。
我总觉得,蓝染笑着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别扭,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与我们隔开了一般。所以,这样的蓝染,没有办法让我放心的放开小桃。
我在真央被称为天才,每个人都说我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只是在努力的追赶着小桃越走越远的脚步。
这是奶奶的教导。
而,那个时候,小桃已经是蓝染队上的十三席了。
奶奶说,心的力量是强大的。
于是,我进真央第一年底便获得了自己的斩魄刀——冰轮丸,那把据说是最强大的冰系斩魄刀。
那个时候,真央学院又是一场轰动。
那个时候,我挥了挥手中的冰轮丸没有说话。
其实,在我看来,斩魄刀不过是死神自己力量的延伸,斩魄刀没有强大与否,只有运用是否得当。
不然,光是斩魄刀就决定了死神力量的强大与否,那不是很可笑吗?还排什么席位,直接把斩魄刀抽出来报个名字不就好了吗?
于是,我在进入真央的第二年年底学会了卐解,同年,从真央毕业。
那是我造成的第二场轰动。
毕业的时候小桃来接我,我的目光穿过人群,却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不满的说:“小白你太打击人了。”
我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说“不要叫我小白”,因为,这个人,永远不知道我的努力,那隐藏在天才之名下的努力。
她,与外人一样,看到的,只是那浮于表面的虚名。
她,永远不曾靠近我,看一看,我的努力,我的誓言。
其实,我只是想要保护那个傻乎乎的邻家女孩儿,希望她幸福,哪怕,那样的幸福不是我给的。
进入十三番队不久,在三名队长的见证下,我成为了十番队的队长,历史上最年轻的队长,同时,小桃也成为了五番队的副队长。
那个时候,她面色泛红的跑来给我说:“啊,蓝染队长摸我的头了,我一定要好好的为蓝染队长工作啊!”
我嘁了一声,她不满的嘟着嘴:“真是的,小白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然后,松本,我的副队长跑了进来,嘻嘻哈哈的打断了我俩的谈话。
其实,松本是个极度让人无力的人。
懒惰、好酒、做事随性……
总之,就是一个让人无力的人。
如果不是她,我想,我不会锻炼出让整个尸魂界都称赞的公文处理速度。
真是的,提起她就让人冒青筋。
为什么别人的副官都是随打随骂,我的副官就是大老爷一样欺负我?
害我每次看到她那耍赖装傻的样子,都想直接把她臂上的百合臂章扔到她脸上去。
不过,这样的人,其实,也有自己的伤吧?
所以,我每次都有很好的压制这种绝对不对的心态。
我原以为,一辈子这样就好。
我努力的保护尸魂界,小桃努力的靠近她的蓝染队长,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想到那是一个多大的阴谋。
蓝染死了,虽然后来知道他是假死,是他的镜花水月的能力,但是,在我眼里,他的确是死了,他杀死了小桃,杀死了那个崇拜他的小桃。
当小桃捏着蓝染的信,流着泪向我挥刀的时候,那一瞬间,我的心竟然仿佛被冰轮丸冻结了一样。
原来,我与她那么那么多年的相处竟还比不上一封不知真假的信?
原来,在她的眼中,我就是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原来,她真的与旁人一样,看到的只是那个浮于表面的我。
小桃……
我挥刀格挡的时候,突然就想起许久许久之前,那个站在阳光里焦急的唤我小白的小女孩。
那个会捧着西瓜有些不舍的分我一大块的小女孩。
那个明明自己害怕得不得了,还是将我护在身后的小女孩。
那个用小小的手高兴的揉我的头发的小女孩。
那个撅着嘴说小白真不可爱的小女孩。
原来,小女孩长大了,所以,看到了现在,期盼着将来,忘记了曾经。
小桃……
她在横刀对我,声音坚定的说:“绽放吧,飞梅——”
那个时候,我在想,我要不要档下她的刀,是不是,我死在她的刀下,她就不再痛苦,不再悲伤。
那个时候,她流泪,却不是为我而流。
她只是一直都在喃喃:“小白,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是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曾说过不要你为了任何人流泪的我,终究没能守护住你。
是因为你的心已经走远了么?
奶奶……
后来,当我冲到静林塔居,看到蓝染仍旧带着惯常的微笑将刀刺进小桃的腹部的时候,我冲动的挥出了大红莲冰轮丸。
那是我发誓要守护的人,蓝染,你怎么可以在伤了她的心之后,再来伤她的身?
我挥动着冰轮丸,挥动着身后巨大的冰翼,吼叫着蓝染的名字冲上去,然后,倒下。
我果然还不够强大,果然……
在我醒来的时候,小桃还沉睡着,卯之花队长说,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我站在她的床边,想,这样也好,你继续沉睡在你的美梦里吧,至于蓝染,我一定会杀了他。
可是,后来,一个人对我说,蓝染并不值得我去恨。
那个人,叫凤十日,是一个遥远的传说。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天才是比不上他的传奇的。
他说,蓝染是个温柔的人。
他说,蓝染如果真要杀死雏森,那么,雏森不会有命躺在四番队的病床上。
他说,如果一个那么崇拜蓝染的人好好的活着,恐怕比她现在半死不活更加可怕。
他说,蓝染的镜花水月便是他真实的标志,是我们自己没有看懂,最后怨不得人。
那个时候,突然失去了仇恨,那一瞬间,我竟那么软弱。
那个人却突然抱住了我。
他会笑着叫我日番谷君。
他会用那种残忍的翻开伤口的方式来安慰我。
他会……背叛吗?
于是,看着他背叛的时候,我的心情竟那么复杂。
这样一个随心所欲像风一样的人,真的会背叛吗?
他是不屑的吧?
那么,他又想做什么?想去往哪里?
曾经,我说要守护小桃的时候,反而带给了她那么深的伤害,所以,这次,我静静的看着那个人离开,带着笑,带着落寞。
有些时候,仅仅是一句话,仅仅是一个拥抱,也可以让人回味一辈子,感动一辈子。
我看到了,那个叫凤十日的人坚强的壳下温柔的软软的心。
那个时候,日番谷冬狮郎还在努力的长大!
end
【《TXT论坛》 , 欢迎您来TXTBBS推荐好书!】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