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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盛宠豪门妻清洛妃 > 102:女人不狠,地位不稳(ao潮三)

102:女人不狠,地位不稳(ao潮三)

入V公告

亲爱的们,妃妃的文今儿就要入V了,话说妃妃接到通知的时候猛地惊了下,今儿这日子,咳,选的真好。(牛bb!百度搜索赢Q币)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小说尽在混文没有广告哦)

妃妃要感谢所有亲亲对《盛宠豪门妻》的支持,谢谢你们一直以来辛苦的追文,喵呜~(话说,妃妃猫妖附体的习惯还木改掉,亲,忽略飘来的喵儿吧!)

煽情的话妃妃就不多说了,亲们都明白的。接着咱们说说V后关于该文的事儿。V后妃妃会爆发万更(为了让亲们看的开怀,妃妃这个假期几乎木出过门,一心扑在文文上了,亲们,要亲亲妃哦),如果存稿告罄,妃妃也会保证每天五千更新,当然,在此基础上尽量多更些。

接下来,是主要内容剧透时间:

一:程诺最后能否把小瑜儿吞入腹中?这前前后后又要经历多少波折,生出的多少­阴­谋诡计?还有咱们的诺少是不是又要捧醋狂饮了!

二:两人是怎么步入热恋期的,期间又发生了些什么耐人寻味、令人捧腹的事儿?

三:盛宠,盛宠,豪门里的深情要怎么维持。(牛bb!百度搜索赢话费)而这两人真的能做到如题的两个字吗?

四:女主重回漫界的崛起,还有她入职事务所都有什么样的事儿在等着她……

五:还有亲们一直在关心的关于女主的前世,是谁要夏瑜死,原因到底是什么,那些人又会有怎么样的下场等等。

总之**迭起,爆点远远不止这些哦,亲们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会随着故事的深入而出现咯!哦,对了,还有我们可爱的小剧场,也会继续为各位宝贝儿们播报,盛宠一家的JQ故事…

再次感谢亲们的支持与关爱,妃妃会继续加油哦~(卖萌ing)—推荐好友七七的文—

简介如下:

夏以宁,闹出打人绯闻的三流艺人;亦是军政界红人之后,现任市委书记季焱澈秘而不宣的女人。

拍戏、代言、打压敌人,样样做的漂亮,谁比得过光芒万丈的她,当娱乐圈女王的灵魂占据过分年轻的身体,腹黑冷静如她,还能否站在巅峰?

禽兽、败类,他态度挑衅、咄咄逼人:“夏以宁,给你多少钱陪我睡一晚?”

温和、儒雅,他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以宁,我决定听从你未来婆婆的教诲,向你表白。”

当冷漠女王对上强势书记,犹如天雷勾动地火,当他们的事曝光……

片段一

季焱澈的桃花眼里了无情绪,见她施施然而来,瞬间出手箍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玻璃上,睨着身下人儿曲线毕露的娇躯,眼底渐渐覆上一抹灼­色­,他咬了咬牙,脸­色­寒得可怕,犹如冰霜。

“我累了,你发什么疯?”

季焱澈眯着眼,身上散发出一股官威,肃杀中透着嗜血刻骨的­阴­冷,听得她的质问,他扬­唇­,沉声问道:“你想结束我们的关系吗?”

片段二

“夏以宁,为什么你不解释?”某男眯眼睨着淡定的某女,俊颜微微无奈。“书记,你要我解释什么,打人还是将人推下了水?”她的神情淡漠,眼神透着划破灵魂的犀利,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她设计我,害我多次NG,一点小教训教她做人,你不要担心。”

“以宁,我要的不是这句。”他眼神一颤,遇上她,并且在一起,是他一生最美的坚持。

“哪一句?”她眸光晦暗,瞥及他眼底的期待,冷声一笑:“书记,我不爱你。”

片段三

“夏以宁,你不配和焱澈在一起,不管你站的多高,你不配!”季焱澈的爷爷睥睨着她,目光犀利有如揭开了她的伤疤。

“多谢抬爱,承蒙夸奖,我和您X无能的孙子没有深入关系,对了您要不要收买我,毕竟您孙子X无能!”她巧笑嫣然,即便毒舌,也让一旁的男人包容宠溺。

“爷爷,您孙子是个X无能,只有以宁肯要我,怎么办?”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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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你吻我,我跳海

回到包间门口,萧瑜有些不自然的缩回手,松开程诺,并低声道歉,“刚才……抱歉”,稍顿,她紧接着又说:“还有,谢谢你!”

“没,我应该的。”保护你,维护你,就是我应该做的。

“这并不是你的职责所在,程诺,这句谢谢你受得起。还有,我又欠了你份人情,看来,欠你的我是还不完了。”萧瑜不知怎么了,觉得他的视线太过灼热,有点不敢正视的避开。

“可以慢慢还,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程诺正要压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眼朝萧瑜看去,温柔的笑意又浮上­唇­角。“还有,你和慕寒是朋友,我们也是。我帮你,你不必要感到难受。”指了下门的方向,程诺意有所指的说:“今天,你不也帮我了吗?”

“朋友,好哥们?呵呵……”萧瑜心中绷紧的弦终于松动了些,可她觉得有一块仿佛充满了期待的地方,又空了下来。但她还是松了口气,终于敢对上那双总让她觉得神秘的眼睛。扬起纯粹的笑容,“那就不谢啦,朋友!”

“不谢,朋友。”天知道,他多想在这个词前面再加个“男”字。但这个愿望,似乎还要继续努力啊……

不等他推开门,阻隔这包间的乌木门从里头打开了。

“诶?你们回来了!刚好,省得我去找你们了。”程父从里头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看他们,玩味的挑了挑­唇­角,拍着程诺的肩膀说:“程诺,这儿媳­妇­我也见了,很满意。后头的事情就看你的了!我这儿又有事要去处理,今天就先走了,回头和你妈说一声,等着两天忙完了就回家!”

“好,我会转达的。”

“瑜儿,今天很抱歉啊!”程父和蔼的眸光转向她,微微颔首,仿佛表示着他临时离开的歉意。

“伯父说抱歉可就见外了。今天本来就是萧瑜冒昧打扰,该是我说抱歉才对。”稍顿,萧瑜噗嗤笑了声,抬起眸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半真半假的说:“您不说我们是一家人吗?一家人……需要那么客气嘛!”

“哈哈哈……”程父爽朗的笑了起来,温润的笑颜看上去像是被橘­色­的灯光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犹如冬阳。他和蔼的看着萧瑜,点了点头,“说的对,一家人不用客气。那伯父也提个不客气的要求,等会儿陪程诺去给你程妈妈选件礼物,伯父回来的太匆忙,连礼物都没来及给她准备,所以……”

“伯父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萧瑜笑着应下了程父的请求,但她哪能想到,这个坑就是给她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和程诺能多多单独相处。

“好,那就谢谢你了。”­唇­边依旧是和煦的笑容,程父移开目光和儿子的视线交汇在一处,相互换了个眼神,眸底泛上一丝欣慰的转身离开。

目送程父离开后,程诺签字结了帐,垂眸看看萧瑜,勾起­唇­角,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说:“我们也走吧!”

对于他突然牵手的亲密动作,萧瑜起先还挣扎了下,但见他没有放开的意思,也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甩甩头,抛开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念头。应了声,“好”,萧瑜随着他离开酒店,驱车朝外滩开去。

路上,两人聊着轻松的话题,倒也没觉得路上堵车,好像没怎么尽兴就已经到了。下了车,程诺依旧自然的牵着萧瑜,沿着外滩广场,漫步在人群间。

“对了,你怎么会和陆煜那么熟悉?我总觉得你和他之间,好像……”程诺顿了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措辞,形容萧瑜和陆煜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

“我和他很熟吗?没有啊!”萧瑜耸耸肩,很镇定,很坦然的笑着,转脸向他,淡淡的反问了句:“怎么,难道我对他让你觉得很熟悉吗?”

“也不是,就是感觉你们好像认识很久了,但相互间又很陌生。”漆黑的眸撞上她清澈的眼睛,程诺笑了笑,收回眼底的探究,攥紧了她的手说:“你还很讨厌他!”

“我和他不认识,但他那个疯子一直说我像他那个未婚妻,夏瑜。前几天还给我开了张空头支票,让我代替夏瑜存在,不过,我拒绝了!”低头看了眼被他握着的手,萧瑜不自觉的动了下,只觉得他的手似乎在她提起陆煜让她代替夏瑜时紧握了下。心似乎漏跳了拍,在那个错觉后,萧瑜转回心思,又笑容灿灿的眯起了眼睛,遮掩着黑眸中上下打量着程诺的眸光,“你说,这样的混蛋我能不讨厌他吗!不对,应该是厌恶!”

“既然这么讨厌,以后就不要再见他了。”松开手,程诺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圈在怀里。一低头,­唇­瓣触碰到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了句,“以后他再来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我帮你!”

“呵呵,那敢情好。”萧瑜心里一暖,浅笑着应和了声。转眼,她看见一家­精­品店,立刻被橱窗里的小东西给吸引住了,并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转向他说:“程诺,程诺,去那家店看看!”

说着,她已经推门进去了。

程诺尾随其后进入店里,但他并没被满屋琳琅满目的领夹、胸针吸引住,眸光始终落在那道倩影上,格外专注。萧瑜刚才的话犹如警铃在他耳边鸣叫,加上母亲之前对他透露的消息,和陆煜今天的表现,程诺可以肯定陆煜对她很感兴趣,不得不防。至于许崇舟那边……应该也不会轻易罢休。不过,这小东西在他们两人之间,居然能够完好脱身,也不简单。但她在怎么样也只是个还没到十八的小女孩,如果这一豹一狼真的被逼急了,难免会对她下手,到时候……

想到这,程诺皱起了眉头,暗暗发誓:要把这小东西保护在他的羽翼下,就像他和慕寒承诺的那样!

“程诺,你看着对领夹好像不错诶,很合适顾阿姨!”萧瑜让导购小姐拿出一对用蓝宝石雕琢成天鹅形状的领夹,转身递给程诺看。

可就在那个刹那,“叮铃”一声,门开了,两道身影接踵而至。打头的人扭着腰走到导购小姐面前,眼皮一抬,伸手就把装着领夹的盒子拿走了,“哟,这东西还不错,我要了!”

萧瑜清楚的看见这两女人,不准确点应该说是对母女——夏淑颖,和她狐狸­精­的妈。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她们那里不去,就往她在的地方钻,还很没眼神的抢她看上的东西。如果换了别人,这事儿也就算了,可现在是她们,就别想那么容易过这一关!

“阿姨,这东西是我先看上的,麻烦你拿开手,别弄脏了东西。”萧瑜声音平和,眼眸半眯着,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却能觉得那眉宇间隐隐散开的威仪,令人不自觉的服从。

狐狸­精­妈打了个寒颤,手一松,盒子滑落。

导购小姐赶忙接住,但她不知道该交给谁,就那么呆站在中间,有些为难的看着还在对峙着的两位贵客。

狐狸­精­妈满眸狐疑的盯着萧瑜,突然一挑眉梢,拖着软软的音调,略带几分轻蔑的说:“哎呦呦,小妹妹,你买得起吗你!”

不等萧瑜反讽回去,只见一直黑着脸看她的夏淑颖忽然抬起手,直直的指着她,指尖几乎快要戳到她的脸了。好一会儿,低叫声才从她哆哆嗦嗦的­唇­间传出。

“她,就是她!妈,她就是和我抢煜哥哥的贱女人!”

“什么,就是她!你就是萧雪!”

显然狐狸­精­妈会错了意思,尖叫着看向萧瑜,满眼的不屑,并用鄙夷的口吻嘲弄的说:“啧啧,现在的小姑娘哦,了不得了。脸蛋倒不错,这心眼子也太坏了吧!怎么,不知道男人什么滋味吗,见着好的就抢,是个男人就扑?真是,天生的娼妓,狐狸­精­!”

“呵呵,阿姨,男人什么滋味我是不知道,但听阿姨的语气,阿姨你应该很清楚吧!果然是娼妓中翘楚,狐狸­精­里的典范啊!”

萧瑜丝毫不留情面的反­唇­相讥,嘲弄的看着她渐变紫胀的脸,又勾起­唇­角,讥笑着说:“还有哦,阿姨,你的眼神也不怎么好,我怎么会是萧雪那种需要拉出去和种马配种的滞销货呢?还有,我从来不抢男人,也不会扑,只会……踹!”

“你……哈,好厉的一张嘴!我倒要看看你能叫多久!”怒瞪着萧瑜,狐狸­精­妈头也不回的和夏淑颖说了句,“去,打电话给你哥,让他来办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

“谢谢夸奖,阿姨,我知道你很会叫,但请不要把人类的说话的行为也归为你”叫“的行列里。我是人,不和你同类。”稍顿,萧瑜呵呵一笑,眉梢微挑的扫了那对母女一眼,转眸对程诺递了个暗示的眼神,并伸手握住他的手,示意他继续看戏。

垂眸掩饰眼底的轻蔑,萧瑜低笑着继续说:“其实,我的球技更好,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儿子。虽然还没来及和他切磋,但他应该在那场比赛里获益……匪浅吧!夏夫……哦不,我该怎么称呼你,阿姨?还是夏二……夫人!”

萧瑜故意拖长了音调,意有所指的看着她,满眼兴味。

狐狸­精­妈立刻明白了,萧瑜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转脸,她和女儿交换了个眼神,狠狠地瞪了眼萧瑜,还没来及说话,只听夏淑颖在后头叫了声:“妈,萧雪是她姐姐,煜哥哥被抢,这事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深知母亲­性­格的夏淑颖在那儿煽风点火,煽完还得意的瞅着萧瑜,仿佛炫耀。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贱人只能生贱货!”

“你们是挺歪的,但贱的基因到是不偏不倚的遗传给了夏淑颖小姐。”萧瑜双手环胸,看戏似的冷哼几声转向夏淑颖,凉凉的说:“夏淑颖,你的男人被抢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但你如果想抢回来,我到可以给你支一招……回你妈肚子里重新生一次!”

回炉重造?呸呸呸,她是人!夏淑颖狠狠地剜了眼萧瑜,刚才还竖着耳朵听的夏二夫人正要发作,就被沉着脸的夏淑颖给按住了。

“你,哼!”夏二夫人在这输了,在物质上就要扳回一局,想着,她转朝导购小姐一扬下巴说:“包起来,这破东西我买了!”

“是我的,包起来。”萧瑜掏出皮夹,抽出一张白金卡递给导购小姐,­唇­角又勾起诡鬼的笑意,玩味的看了眼气的快炸了的母女,淡淡的嘱咐导购小姐说:“等一下,结账后给这东西做个全面清洗,东西被疯狗碰过了,再碰的人会得狂犬病。小姐,你也注意点吧!这些脏东西,无时无刻都在……”

“是小姐,请您稍等。”

导购小姐识趣的转身去结账,殊不知身后一声尖锐的叫嚣传来,让她又顿住了脚步。

“你给我站住,这东西我要了,我出三倍的价格!”

这家­精­品店的东西并不便宜,虽然不是什么一线品牌,但它的东西都出自一位老师傅之手,纯手工打造,且设计上独一无二,和著名的皇后街礼服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说萧瑜刚才看上的那个领夹,造价不菲,而三倍的价格,少说也上七位数了。

“四倍。”萧瑜抬价。

“六倍!”那女人似乎和她杠上了,跟着翻倍的叫价。

“七倍,你买得起吗?”

“八倍!等等,我出九倍,买了!”女人理直气壮的甩出一张卡,用几百万的价格买下了一个只有几十万的领夹,似乎还自鸣得意的在萧瑜面前招摇,以为自己赢回了面子,却不知早就中了萧瑜的圈套。

“谢谢惠顾,夏二夫人!”还真够二的。

萧瑜看着她签完字,瞥了眼背景墙上印着的品牌故事,又转眼看向已经发现玄机的程诺,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闪过一抹狐般的狡猾。

“夏二夫人,你可真够爽快的。早知道你那么爽快,我应该在叫高点价格,那样我朋友就能赚得更多了!”

她真相了。

其实,这家店是慕寒的,她在门外看见那个品牌故事时就知道了。进来后,她又看见设计师的花体英文签名,就更加确定这家店是慕寒的产业。

而现在,却成了她教训那对母女的武器。

只见狐狸­精­妈瞪圆了眼睛,面­色­铁青的怒视着萧瑜,气得全身战栗。而夏淑颖则始终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看着萧瑜,存留的理智却紧紧地拉住她,让她不敢妄动。

“萧瑜,你太过分了!”在接连吃过她的苦头后,夏淑颖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特别看到程诺在旁,她就更不敢动她了。

“怎么会过分呢?我们这打开门做生意,你不准我买,自己非要上调价格,也不能怪我啊!对了你们可别血口喷人,刚才的事情,我可都录了音的。这人证,物证,我可都有啊!”说完,萧瑜拿着手机在她们面前晃了晃,背在身后的手给程诺打了个“V”的手势。

“还想给你那没种的软蛋儿子打电话吗?你现在就打,通知他说,如果他海绵体还能用,那就让他再来一趟,我会直接让你家绝后!还有,夏淑颖,你有时间跟我找茬闹毛病,还如滚去整整容,兴许能让陆煜回到你身边来!”似笑非笑的眯着眼睛转向那对母女,眸光在二人之间徘徊来去,蓦地瞪圆了眼睛,低斥:“还不快滚!”

不知道是她的神情真的震到那对母女了,还是夏淑颖长脑子了,居然二话没说凶恶的瞪了她一眼,抓着她妈一溜烟的跑了。速度之快,叫人以为她们后头有恶鬼追呢!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的低笑,萧瑜一转眼,正对上程诺的眸子,流光涟涟,亮的灿灿的。

“笑什么,很好笑吗!”萧瑜面上有些烫,觉得自己每次光辉形象被破灭的时候,这家伙似乎都在她身边。

“不是,挺­精­彩的。”收敛住笑容,程诺又换上往日里那副温儒的形象,勾魂的眼睛微微弯着,好像温柔的都能拧出水来。抬手,他摸了摸萧瑜微红的脸颊,指尖挑起她耳际的碎发,轻轻捋到她耳后说:“看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愣了下,萧瑜赶忙应声,头却低了下来,转身仿佛在打量展示柜里的别的东西。她是在躲避,躲避程诺身上散发的那种似有似无的气场,不是害怕,而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一旦靠近,就无法脱身了。

她,不想陷进感情里,也不敢。

“瑜儿,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如果动了,那就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吧,当然,他们要足够承受的起这代价!

一抹狠戾迅速的划过他温和的眸子,快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有他在?萧瑜的心颤了下,她下意识的按了下胸口,满脑子又是一通胡思乱想。这程诺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吧,比如……对她……

赶忙晃了晃脑袋,萧瑜默默的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绝不!要说这程诺怎么也是S市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众女眼中的金龟佳婿,俗称钻石王老五的上好材料,怎么可能看上她这个未成年的小丫头片子!

可他为什么总对她那么上心?

萧瑜想答案只有两个,要么他对谁都这样,当然这个答案她已经否决了。那剩下的一个就是,因为她是慕寒的朋友,他看在慕寒的面子上,所以处处照顾着她。

“对,就是这样。”萧瑜喃喃自语的给予肯定答案,一转脸又撞上他黑漆漆的深潭似的眸子。脸上一僵,她赶忙缩回视线,在心里赏了自己两耳光后,暗骂了句:没出息,亏你还是漫画女王呢,一道他面前,那气势就被磨了大半,变萝莉了!

“就是什么?”

“就是这样的最好看!”赶紧跟了句,萧瑜和小学生抢答似的,打断了程诺的疑问,指着一枚胸针,跟他解释,“你看看,这个顾阿姨应该会很喜欢吧!”

“你确定是这个?”看着那东西,程诺一扬嘴角,闪烁着流光的眼神又朝她飞了过来,看得她脑子里一片混沌。赶紧低头一看,萧瑜的脸又热了起来,这次是真能烙饼的温度了。

原来,她一个不小心,手抽的指到一个­奶­嘴形状的胸针上。从他的角度看过来,她指着的应该是­奶­嘴上方摆放着的,那对|­乳­形的衬衫领夹上……

囧!怎么会有这么不和谐的东西!

萧瑜赶忙支支唔唔的解释说:“不,不是这个,是这个,这个!”

这次看准了位置,萧瑜指着那个用珍珠点缀的,复古白金领针上。她知道,顾校长从很久以前就有一个喜好,收集各种胸针、领针,尤其喜好用珍珠做装饰的。而她现在挑的这个,应该极为符合顾校长的品味,尤其是那繁复而又­精­致的图腾,加上珍珠的点缀,彰显出一种低调的华美。

“是挺不错的。”程诺点了点头,就让小姐帮忙包了起来。签字付款后,他顺手将小盒子扔进包里,腾出手牵着萧瑜的胳膊,带着她穿过人群,往一家旗舰店钻去。

不明所以的萧瑜在店门口刚想停住脚步,就被他给半逼迫的拽了进去,眼眸一暗,转向她淡淡的问了句:“今晚你不会还想穿我的衣服睡吧。”

一听这话,萧瑜的脸立刻成了红苹果的颜­色­。张张嘴,她刚想反驳,就被他又给绊住了。“我可没多余的衬衫了,除非……我穿过的!”

他似乎特别强调了“穿过”二字。

不知怎么着,萧瑜直线想到了醒来时瞧见的男­色­,那姣好的身形似乎与衬衣摩挲……赶忙闭了闭眼,她有些费力的猛吸口气,抬眸就怒瞪着他,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的驳辩:“我洁癖,对你的衣服没兴趣。”

“哦,那你今天一早上跳起来,还抱着我的西服朝衣柜里躲对了,没记错的话,当时你身上好像穿着的也是我的衬衣!”

“是是是,都是你的,反正我不是你的就成了!”

萧瑜轻哼了句,直径走到睡衣区,挑了几套柔软舒适的睡衣裙,拿到收银台刷卡付账。正签字时,却听到他似笑非笑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夹杂着温热的气息,却仿佛在挑衅她的说:“怎么,你也想成我的?”

“兄弟,你想多了,我对你这男人没兴趣。”萧瑜想也没想的回了句,不料让那收银的小姑娘听到了,在接她递过去的签名单子时,手都直哆嗦,脸上含羞带怯的看着程诺,无辜的眼神像极了在求救。指尖夹住单据一角,拿过去,又将另外两张单据递给萧瑜,在距离她还有些距离的地方突然的放下单子,慌忙的缩回手去,好像萧瑜会随时的抓住她一样。

显然,这小姑娘是误会了,萧瑜也没多解释。程诺也只是无声的笑了笑,拎着那两袋没什么重量的衣服,半揽着萧瑜离开。

“嗤嗤,萧瑜,我在想……”电梯门合上,程诺占据一角,看着对面紧贴着电梯墙壁站着的小东西,笑容再度扬起。

“想什么?”

“在想,你是不是怕喜欢上我?”

抬头,萧瑜的眼眸猛颤了几下,对上那双泛着异彩的勾魂凤眼,没由来的哆嗦了下,张口就说:“鬼才喜欢你!我对老牛没兴趣!”

话一出口,萧瑜又后悔了,总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可是……什么吗,她本来就不喜欢他,对,不喜欢!

“嗤嗤”笑声似乎比刚才清晰了,低着头的萧瑜只觉一个黑影朝自己靠近,她本能的有望电梯内角缩了缩,抬眸就飞向他一记凶横的眸光,双手无意识的环在胸前,似乎在戒备着他。

程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精­致的小脸挂着一抹淡淡的怒­色­,红润了脸庞,煞是好看。

“没兴趣,呵呵,那你­干­嘛离我那么远?难道怕我……”动听的男中音从头顶缓缓传来,越来越近,最后那魔魅的声音夹杂着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贴近,他丰润的­唇­瓣有意无意的擦过她莹白如玉珠似的耳垂。

浅啄了下,一阵酥麻划过萧瑜的心脏,她下意识的朝后退,但她已经被逼到电梯的角落里,退无可退。脑袋重重地撞在了电梯墙壁上,震得生疼,蓦然抬头,一片温热擦过脸颊,她的脸颊与他的轻轻摩擦……

“你……”男­色­啊,萧瑜咽了口­干­沫,伸手就想要推开他,不想程诺居然跟她玩赖皮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箍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偏过脸,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正兴味十足的打量着她,忽然勾­唇­一笑,凑近她耳畔将没说完的后半句说了出来。“怕我会吃了你吗,­嫩­草小姐,嗯?”

­嫩­草……老牛吃­嫩­草,这句话从萧瑜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没有那个轻佻而又暧昧的、微微上挑的尾音“嗯”,萧瑜似乎还能反驳,但加上那个尾音,萧瑜的脸控制不住的急剧升温,烫的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在她偏过头时,脸颊蹭到电梯壁,那冰冷的金属温度让她满脑YY的思维急刹车的回归现实。

猫眼儿一瞪,眼尾一扫,萧瑜猛地挣开他的束缚,像只暴怒的小狮子似的,一抬脚,狠狠地踩了下他的脚背。程诺疼的闭了下眼睛,来不及呼痛,或者在逗弄他的小猫儿,就听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接着电梯门开了。小猫儿猛地转身,收起她的野猫爪子,姿态优雅的踏出电梯,甚至还回头挑衅的看着程诺,吼了句:“跟班老牛先生,请你走快点,本小姐赶时间!”

说完,她又快步走起来。

看着那娇小的背影,程诺又想起了刚才吻到她耳垂的那抹灼热触感,以及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微微勾­唇­,一抹和善的笑容里多了种狐狸的狡猾,显得此男极为妖孽。他就像个发光体,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无数瞩目,即使……他现在只是众人眼中的一个“小跟班”。

“我靠,这么极品的男人当跟班,那女孩谁家小姐,太幸福了!”

“要我说,帅哥靠不住,还是务实点好。比如你男人我……”

一对小情侣的对话从电梯门口传来,而这时,电梯门口一个着装怪异的男人,将头上的鸭舌帽压了又压,仿佛怕谁认出他似的。过了会儿,他突然摘下口罩,抄兜里的手拿出一个炫眼的新款HTC,接起电话,“喂,二哥,我看见他们了……”

程诺拎着两袋衣服,从容的跟上那个故意加快步伐的小家伙,一路跟出旗舰店,“怎么,生气了?”

“没有,老牛先生!”萧瑜并没因为程诺的举动而气恼,她只是气自己定力不足,气自己心中莫名掀起的异样。

她觉得,重生后的自己,在很多地方和曾经的她不同了,可能是因为这身体本来的­性­格对她也有了些影响,让她在某些时候,也有了点小孩子气。

“哧”,听着她毫无善意的语气,程诺没气,反而笑了出来。他想起某个损友的话,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她的脸上虽然掩饰的很好,但眼神和语气依旧出卖了她的心。

又或许,她的心和自己的一样,只是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吧。

“笑什么!”

“你放心,老牛吃­嫩­草这种事儿我­干­不出来!再说,我也不是老牛。”耸耸肩,程诺伸手拦住她的腰,硬是将她转了个弯,带回人行道上,朝反方向走去。

“你­干­吗,放开我啊!”萧瑜脸更红了,不知是天气太热了,还是气恼或者羞红的。

“­嫩­草小姐,你走反了……停车场在这边。”低声笑了笑,程诺带着她朝停车场走去。

穿过人群,萧瑜意识到程诺揽着她是在帮她遮挡人群的碰撞,一直很小心的护着她。等走出人群时,萧瑜心里越来越不是个滋味,身形灵巧的一转,逃出他的怀抱,并放慢脚步的跟在他身后,默默不语的走到停车处。

上了车后,她依旧很安静,猫儿般漆黑的星眸流盼着潋潋波光,时不时的打量着他,若有所思。

“萧瑜?”扣好安全带,程诺发动车子,看了眼双手握着安全带,手指纠缠着,仿佛很纠结的她,眯起眼睛,玩笑的逗弄她说:“你不会再想为什么不是­嫩­草吃老牛吧?”

“啊?”萧瑜郁结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听耳边传来他清朗的笑声,接着他清越的犹如磁石般的声音跟着飘入耳中,很轻,却字字叩在她心头——“可以,­嫩­草小姐要想尝试,我,随时恭候!”

囧!

怎么听着这话就像她要强X了他似的,不对,如果是强X,他就不该随时恭候了,可是……等等,她怎么又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顿时清醒过来的萧瑜猛滴转过头,正逢他一个加速的踩下油门,令她险些扭了脖子。清亮的黑眸闪烁不定,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侧脸,似乎再用眼睛描绘着他的轮廓。突然,她萧瑜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这种不正常的反应和少女漫画里那些被男人调戏了的二次元女主一样。如果按着故事情节发展,她就应该,渐渐的,贱贱的沦陷了……

“萧瑜。”

“程诺,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误会了!”萧瑜总算平复了心情,带上了面具似的,淡淡的回了他一句,亦如往日的淡漠口吻,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可她有些迟疑的眼神,却让程诺心中升起莫名的喜意,他知道这个小家伙心里也有了自己,只要他在加把火。

“我知道,你不想吃老牛,我们挑个稍微­嫩­点的。”比如他就刚刚好。

“程诺,你别老把我往弯子里带!”萧瑜瞪了下眼睛,“我今天只是为了兑现承诺,只要程爷爷那关过了,以后的事儿就靠你了。”

“当然靠我,我是你的依靠吗!”程诺用暧昧的语调说着,余光刚好扫到她微怒的脸­色­。小手扬起,作势就要锤他,却听他略带警告的声音散开,很威严,又有些宠溺的无奈。“瑜儿,别闹了,我开车呢,你的小命可在我手上!”

命比较重要,萧瑜不得不收回手,偏过脸看向车窗,不再理会他。

车外景­色­不断倒退着,萧瑜却没有兴趣欣赏,满腹心事已经将她的脑子弄得乱糟糟的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她听见身边传来叫人莫名心定的声音,似乎在和谁交谈着什么。

“……嗯,问题我知道了。今晚就回去……好,嗯……嗯,明天我们法院见。”程诺摘下蓝牙耳机,一转脸,发现萧瑜正睁着似醒非醒的水眸,望着他。红扑扑的小脸上还留着靠垫的纹路,很浅,却透着娇态。“醒了?”

萧瑜点点头,觉得气氛不对,赶忙张口找了个话题。

“要走?”这话一问出口,萧瑜又觉得不是个味道了,觉得自己像是很期盼他留下陪她度假似的。

程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说:“嗯,W市的案子有点问题,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哦。”萧瑜被他看得有点慌神,只得垂眸躲开他深邃的眸光,胡乱点头应了声。却没发觉,此刻的自己像极了个怕被看破心事的小女孩,周身染上了一层粉红­色­的光圈。

“你要乖点,自己小心,不要再受伤了。”并没有因为她的躲避而停下进一步动作,程诺伸手掠过她的额发,缓缓而下,至颊边,将几缕凌乱的碎发别到她耳后,又嘱咐了句,“腿上的伤注意点,这几天还是不要碰水,小心感染。结疤了也不能去抓,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嗯嗯,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的!”萧瑜在不断暗示自己,就像和慕寒想出那样和他相处,他是朋友,是哥们!

又是一阵沉默,萧瑜看了眼窗外,知道他们已经回到海滨的别墅。转过头看着他,萧瑜扬起客套的笑说:“既然你还要赶回W市,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先回去了,见着顾阿姨我会和她说明今天的情况。”

说着,她就要开车门,却听“咔嚓”一声。萧瑜在扳,发现车门已经被锁死了。

“程诺你什么意思!”心中警铃大作,萧瑜倏然回头,却发现他的脸几乎放大的在眼前,他们俩贴的很近,鼻尖和鼻尖相触,彼此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肌肤上。

眼前,程诺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浅笑,丝毫没有迟疑的倾身,两片­唇­就那么轻轻的贴上了她的,在她来不及反应是,浅啄了下,又飞快的离开。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萧瑜茫然了,心却在这一刻狂跳起来。脑海中,一个慕寒经常吼的词跳入,不断重复,放大——moment。

慕寒的教育是,爱情就是一种怦然,在对的人,在一个对的moment的里,产生的这种平时感觉不到的怦然,就定义为恋爱。那她现在这算什么,moment?不,她觉得是难以置信,甚至有点荒谬……想来像程诺这样优秀的男人,没道理会喜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尚在求学阶段的小女生!

张张嘴,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似乎连语言的功能都被他给弄当机了。

“瑜儿,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有些事情,他要和她说清楚。

萧瑜像丢了魂似的望着他,没了往日的冷静,就连眼底的那一抹冷­色­也没了踪影。但这样茫然的她却很真实。

程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的似乎更开怀了,眼神里还藏着一抹笑意。

“啪——”好容易找回魂的萧瑜眸中染上一抹恼怒,转而又被刻意的疏离遮掩。她一巴掌打开程诺的手,一手按在他的腿上,找到那个控制键,把车门打开,并用最迅猛的速度,开门,下车。低咒了句“疯子”,重重地带上车门,力道之大,仿佛是想把车子连同程诺一同震飞了才甘心。

程诺并没有追出去,他目送着她逃似的离开,漆黑的眸子微微颤了下,一声轻叹溢出­唇­瓣。等那抹身影消失后,程诺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逃离的萧瑜绕过别墅,去了后院。她呆坐在海滩边,想起了刚才的情景。

程诺……这个名字犹如魔咒般在脑海中重复着。

刚才,那个吻并不是个意外,那他们……

萧瑜望着海浪拍打着岸边,脑袋里乱轰轰的,总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脱离了控制范围,似乎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朋友”可以概括了。他的意思模糊而又明确,那他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单纯的作弄她?如果前几次的吻是偶然,是巧合,能这次呢?难道她要解释说,有鬼推他,所以,两人又碰到一起了!

萧瑜她觉得这么牵强的解释,鬼才信!

那他为什么要突然的吻她?不,也许是蓄意已久!

还有,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帮她,她受伤了为什么他那么担心……一些列的问题扑面而来,萧瑜她不是笨蛋,更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虽然两辈子都没谈过感情这东西,但她还是能分得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JQ!

徐徐海风拂过,湿润润的,就像­唇­瓣残留的温润,柔软的触感,带着点暖意,还有一丝甜蜜。和前几次偶然的吻不同,这次虽然只是浅啄,却让她无法不去在意……

脸上越来越热,那嫣红的颜­色­仿佛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可惜萧瑜自己看不到。但她却在脸上温度持续不下的时候,做出了件吓人的事儿,只见她踢开脚上的鞋子,小跑着冲向海里。

她,需要冷静。

“萧瑜!”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后院门后注视着她的慕寒,看到她诧异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高呼着她的名字,朝她的方向游去……

------题外话------

【小剧场】

愚人节那天——御姐致联手女王瑜调配出了混合型超级无敌蔬菜果汁,并称其美容养颜,滋­阴­壮阳,实乃佳品。接着,两人一人倒一杯,还没喝就被突然刚打球回来,口渴的到处找水喝的景扬抢了去。至于萧瑜那杯,也被程诺顺手拿了去。

“诶,哥!”景致没来及阻止,景扬已经仰脖子往嘴里灌了,至于程诺,也斯斯文文的喝了起来。

萧瑜和景致退看一眼,在分别看向两人,只见景扬突然变了脸­色­,一手捂着嘴,等着妹妹,不住­干­呕,最后忍不住了,冲向洗手间。萧瑜打了个哆嗦,心说还好自己没喝,可转眼再看向程诺时,眼前却多了个空杯子。

“味道不错,还有吗?”程诺居然笑着和她说话!

点头,萧瑜朝洗手间望了眼,心说,Boss,果然不非人!

057:爱情会让人发疯

慕寒把萧瑜从海里捞出来时,他抓着萧瑜就是一声怒吼:“你疯了,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吗!”

萧瑜当时机械的摇头,微微发白的­唇­颤颤的说:“我不是寻死。”冰冷的眸光扫过慕寒的脸庞,让慕寒有一种被她给冻住的错觉。但她好歹恢复正常了,这让他稍稍欣慰。

他抱着萧瑜一路跑到屋里,招呼佣人拿来­干­毛巾、浴巾,先给她裹了起来,又用毛巾她擦拭着头上的水珠,并嘱咐佣人去煮姜汤、放热洗澡水。等佣人从萧瑜的房里出来时,慕寒又抱着她一路进了她的房间,给她撂倒浴室里自己出去,并锁了浴室门。

站在门口,他听着里头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但想了想,现在还不是谈事情的时候,就和她打了声招呼,自己先出了去。下楼时,他撞见林陌冶半倚着楼梯扶手,站在下面。

收起面上的愁思,慕寒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嘿,老八,回来了?”

“嗯。”林陌冶朝楼上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深意,转眸,又将目光投向慕寒,“她怎么了?”

“还没问,先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他认识的瑜绝不是个会寻死腻活的人,他相信刚才的举动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或者在这之前,她遇见了什么事儿?

“我看见了。”林陌冶又淡淡的瞥了眼慕寒,垂下眸子,眼底划过一抹冷­色­,接着勾起­唇­角,用那不­阴­不阳的调调说:“刚才……六哥他吻了那丫头!”

“什么?”慕寒眉头微挑,林陌冶以为他没听清,有重复了遍,本以为他会伤心难过,或者盛怒。可慕寒却笑了,­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深,一点点的上扬着。快步下楼,他站在林陌冶身边,狠狠地捶了他一下,仿佛很开心的说:“小子,咱们六哥终于开始行动了!”

说完,他眉开眼笑的哼着小调去了厨房,看佣人的姜汤有没有煮好。林陌冶却僵立在楼梯口,眸光古怪的看着楼上的房间,又缩回眸光扫向大厨房的方向,迷茫了……

一个半小时后,洗好澡的萧瑜穿着期间佣人送来的睡衣,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再看了眼面前的小礼盒,她不得不承认程诺这男人的心真的很细,她下车的时候什么都没拿,而他却默不作声的让佣人给送了来,就连要给顾阿姨的礼物也放了下来,并留了张便签条,以防她和顾敏之解释不清。

“小姐,你抽风也分分场合,下次跳海给我报个备先,也让我好有所准备!”见她恢复如常,慕寒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顺手递给她一碗,监督着她喝下去后,又递了块巧克力给她,“快吃,吃完给哥哥说说看,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了?”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跳海!慕寒,如果我要真去死,也不会死在这里,给别人添麻烦。”萧瑜拨开巧克力的包装纸,送入口中。白了他一眼,萧瑜又想起了那件让她心烦的事儿,但她不想和任何人说,就敷衍的把面前的盒子推到慕寒面前说:“我累了,先回去睡了,明天还要去比赛的地方报道。慕,你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顾阿姨,就说是程伯伯给她的礼物!”

“诶?诶你别走啊!瑜,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比如……那个吻,嗯?”

萧瑜手指僵了下,很快握紧成拳。回头,她狠狠地瞪了慕寒一眼,仿佛把他当做了某人,冷哼一声,又转过头,小姐脾气一上来,也不说话,踩着楼梯一路跑回卧室。

“这事儿没准能成。”慕寒眸光一闪,低笑着低头看向手中的盒子,眸子猛地颤了下,又抬头看向楼上,嘴角咧开了别有深意的弧度,自言自语了句,“原来……是你。”

只可惜,我不能爱你……

在假期的第三天早上,萧瑜、景致被顾敏之准时送到写生大赛的场地。报道后,两人各自领了房卡,去酒店对应的房间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又折返回礼堂。在听完接连的报告后,她们得到了考题,就各自拿了画板出了酒店。

这次比赛为期三天,场地在一家海滨酒店,酒店的海滩就是写生的地方。听说,是个非常大方的赞助商,将这家海滨酒店给包了下来,供参赛者、评委以及前来报道比赛过程的记者们住宿。

虽然不知道是谁那么大手笔,但这次比赛在国内还是满盛大的。萧瑜和所有参赛者一样,都是以赢为最终目的。只不过,那些参赛者都是为了团队、学校什么的名誉而战,而她,始终只为了自己在画。

就像选景时,萧瑜端坐在海滩边,从早上一直待到晚上,看着潮起潮落,却始终没有下笔。但她却想起了一件快要忘记的往事,当年,她还是夏瑜的时候,母亲让刚考完钢琴十级的她放弃音乐,去学画。因为画得不好,被她骂过,打过,甚至……还被她饿过。就这样,她一直学到了十八岁,已经算是略有小成,尤其是在油画方面的造诣。而就在那年,她的母亲突然回到家,摔了她的画板,砸了画架,把她的画笔、颜料扔的满地都是。一间画室,被泼成了彩­色­的,墙上、地上、休息榻上到处可见油彩。那时候,她刚刚考上了Y大,却又在那个暑假,母亲赤红着双眼,发了疯的对她吼:永远不准画油画,永远不准!

在大三那年,她才知道,让她学画是因为父亲随口一句“女人画画最美”,而让她放弃油画,是因为母亲抓住了父亲宝贝了这些年的狐狸­精­,她也是个画画的,听说是北美毕业的。在毕业后就和父亲好上了,后来父亲为她开了家画廊,而她则给父亲生了一对儿女,与夏瑜年纪相差不到两三岁。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放弃了油画,选择了国画,之后在大四那年被学校推荐出国留学,她终于逃离了那个家。之后在那里,她遇见了慕寒……现如今,她似乎又能重新执笔,为苍白的画布上添上一抹浓重的油彩。

萧瑜似乎找到了灵感,像是一种感动。她收回思绪,整理好心情,看着最有早已离开的参赛者,望着天际那抹湛蓝与海水相接的颜­色­,在速写本上快速的画下了构思。

当晚,她回到宾馆房间,连夜画出了让自己满意的初稿,接着修改,润­色­,再修饰一番,最终定稿……接连两天没睡,她完成了自己的画作,在落款处签字盖章后,她一头栽倒床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比赛交稿的时候。

萧瑜走出屋子,面上是掩不住的倦­色­,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她取下画板交到负责人的手里,在表格对应栏里签下了名字,以及画作的名字,在那个瞬间,她写下了两个字——重生。

返回房间,她迅速的将自己打理了一遍,并收拾好自己的包,摇摇晃晃的走到房门口。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虚脱时,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有两三天没吃东西了。

苦笑着,她正要开门,门却自己开了。只见一道黑影朝自己扑来,接着是熟悉的声音:“萧瑜,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原来车瘾上来的景致,把特意来接她们的景扬给忽悠的打车回去了,自己则霸占了他的车,还不忘带上自己的好姐们,说是要载她出去兜风,庆祝她通过驾校考试,以及她们比赛结束。

这不,同样参赛却生龙活虎的景致,拉着有些­精­神不振的萧瑜一路冲到停车场,把她推上副驾驶座说:“今儿你让你瞧瞧我的驾驶技术!”

饿惨了的萧瑜已经没力气管谁开车了,现在只要能让她吃饭,她就高兴了。可是,等车子开起来的时候,萧瑜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她上“贼车”了!

“景致,你开慢点啊!”左摇右晃,萧瑜现在忽然很庆幸自己三天没吃东西,否则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呕成什么样呢!

“我这是车,又不是乌龟!”

景大小姐和玩跑跑卡丁车似的,大马路上玩起了极速飞车,在三个车道上穿梭,时不时的还抱怨两句,说别的车开得太慢了。

乖乖,丫开了一百二的速度,严重超标,还敢嫌弃别人开的慢!

“那你……你能不能开直线啊!”萧瑜身体发飘,但她可不想真的飘了。只见她一手紧握着车窗顶上的把手,一手握着安全带,死命的盯着前头又将被超过去的车子,心里开始念各路神仙的名字。

“直线?不行不行,我们教练说了,走直线的那都是新手,会被欺负。我开S型开的顺溜,别人一定以为我是个老手,不敢不让我!哼哼,你看,那边的那个也让我了吧!”

老手?人家要以为她是个老手才有鬼!估计不是把她当酒驾,就是当成找死的疯子了,周遭车辆早早的让道,唯恐避之不及啊!

三条黑线挂额上,萧瑜不念叨神仙,改念叨景致的教练了。她从那教练公元前的祖宗开始问候,挨个的问候下来,心说,什么玩意儿教练啊,巴结景家大小姐,也不带这样的巴结法吧!

左闪,右绕,景大小姐玩上瘾了,各路新老手遇见她这个疯子都避退左右,深怕和她的车来个销魂的吻。而就在这时,“呜呜”的警笛声传来,接着是第一通警告:“车牌号为沪A:JY809的银­色­奔驰请靠边停下。”

“景致,快停车,你超速了!后面是……”

“让他追,我真愁没人飙车呢!”

祖宗,你和交警飙车?!

萧瑜忍着想伸脚过去踩刹车的冲动,劝说景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想停车,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玩的。最要命的是,这个“马路杀”居然挑衅交警,按下车窗,伸手出去,对后头跟着的警用摩托车比了个拇指向下的姿势后,一脚油门踩下去,“逃逸”了!

“呜啦呜啦”的警笛紧追而上,萧瑜从后视镜里清楚的看见两辆警用摩托车一前一后的追了上来,大有超车的势头。

“景致,那是警车,你这是拒警逃逸,罪名不轻啊!”

“我要被抓着罪名更重好不好!”景致转过脸来,朝她吐了吐舌头说,“不好意思,我……还没拿到驾照。”

没拿到驾照是什么意思?萧瑜茫然的看着景致,心在哭泣啊,天啊,她怎么就上了她的车呢!感情丫的光考过了,还没领到证啊!

“那你还墨迹什么,还不快跑!被抓到了,我们就都麻烦了!”

shit,这要是被抓到了,怎么也有个责任连带的罪名吧!本还反对的萧瑜低吼了一嗓子,景致立刻回神,一脚油门踩到底的飙起了车。

横冲直撞的一路开过,景致能在公路的高峰期避开众车,开到岔路口,这车技也算了得了。可是,后头的警车还是没被甩掉,反而越来越近了。

“景致,前面也有警车!”萧瑜攥着景致的衣袖,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再瞥眼后视镜,完了,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靠,逼老娘!”景致一个急刹车,转弯,钻入一条小巷子。萧瑜在车上倒抽口气,却在这时,突然闪出来个老太太。

“快刹车,刹车啊!”

“我刹了!”

景致慌忙停下车,却见老太太已经躺地上了。

顿时,萧瑜心凉了半截。

“坏菜了,这下真闯祸了!”景致这时候知道慌了,抓着脑袋念叨:“怎么办,怎么办……”

收拾好心思,萧瑜抓住景致的手,使劲捏了下说:“别急,景致我们先下去看看。”

下了车,萧瑜先一步走到车前头,发现车子离老太太还是有些距离的,心说这老太太应该是被吓着跌倒的,问题不大。

可就在她走过去的时候,那老太太似乎意识到有人来了,开始“哼唧”。

“老­奶­­奶­,对不起啊,您伤着那儿了吗?要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听着萧瑜这话,老太太有了点反应,只见她抬起眼帘眯成一条缝儿,口中不住哼哼着说:“诶呦……哎呦我疼!姑娘,你们……”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一道粗狂的吼声就从巷子口传来,“妈,妈你怎么了!”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冲出巷子,扑向老太太,一整哭嚎,接着抬眼瞪着萧瑜,上下打量她半晌后,不问青红皂白的开口就吼:“就是你把我妈撞着的吧,我和你说,这事我们没完,你要赔钱!”

“赔钱?先生,你不觉得应该先送老太太去医院吗!”萧瑜本能的警惕起来,她觉得这事儿来的有点蹊跷。

刚才车子开过来的时候明明没人的,而老太太突然闪过来时景致已经踩了急刹车。车子的­性­能很好,绝对不会说刹不住又冲出去一大截,撞了人的。再说,就算真撞到了,这男的也应该先让他们送老太太去医院,而不是一张嘴就要钱吧!

“萧瑜,怎么了?诶,这老太太没事啊!”景致从驾驶座那边下来,看了看眼前的情形,皱起了眉头,估计着他们是遇上“碰瓷”的人了!

“你是司机!我看你们都年纪轻轻的,这事儿我也不闹了,我们私了吧!”男人眯着眼睛又打量了景致一番,突然扬起笑脸,挤得满脸横­肉­都堆叠起来了,显得猥琐不堪。“开得起奔驰,你们也不像缺钱的。这样吧,我也不贪心,就要这个数。你们算是破财当灾,二位小姐,你们自己琢磨着看吧!”

萧瑜和景致对看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转回头,萧瑜刚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浑厚的男低音传来,听着挺严肃的。

“同志,这事属于交通事故,不能私了。”稍顿,脚步声绕过萧瑜,穿着交警制服的男人站在两人面前。抬头,他皱着眉头扫了萧瑜他们一眼,沉声说:“两位小姐,你们违反多项交通规则,严重扰乱公路秩序,请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话音落,他又转向蹲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这位同志你也来一趟,至于老人家,我们已经打120了,马上就有医生带老人家去坐个全方位的检查,并会开出验伤报告。”

在中区公安局,交警大队的2号审讯室里,萧瑜端坐在桌子对面,等着给她录口供的警察。

等人的时候,她打量着周围冰冷的墙壁,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想她当了两辈子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一不杀人放火,二不偷税漏税,三不贪赃枉法,现在居然进了警察局!

好吧,两辈子头一回进警局,也算来此一游,权当尝鲜的体验生活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这警察那么不知道体谅民众,居然让她这个饿了三天的娃喝着白水等了半个多钟头,也不见个人影儿。

就在萧瑜想踹门­干­嚎两嗓子时,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姓名,年纪,职业……”他到­干­脆利索,头也不抬的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一ρi股坐了下来,翻开口录本,叽里呱啦的问了一堆问题。听着,那声音里还透着深深的不耐烦。

得,整个就一大爷!

“警察先生,你这是来录当事人口供的,还是来审犯人的啊!”萧瑜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皱着眉头,冷冷瞅着眼前警察脑袋上的帽檐。

“呵,你以为这是你家开的啊,小姐!”男人把桌子敲的梆梆响,一抬头,凶巴巴的瞪了萧瑜一眼,“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废话少说,听到没!”

看到他的脸,萧瑜先是怔了下,紧跟着又勾起­唇­角,垂眸掩饰眼底的玩味,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诶,同志,你……还是警校的学生吧!”

他这张小脸还真­嫩­,摆在他们学校,最多也就大二。

“老子是正统的公务员!”猛地一敲桌子,最讨厌被人说小的小警察怒了。他掏出警员证,摔倒萧瑜面前,“看清楚,老子已经毕业了!”

“我还孔子呢,嗤。”嗤之以鼻的轻哼,萧瑜不以为然的翻开警员证,上头的照片还这是他的脸,姓名一栏里印着醒目的两字——吴良。“嘿,没想到你成年了啊,无良同志!”

萧瑜一本正经的叫着他的名字,但不知为什么,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出来,就变了味儿。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老实点!”小警察绷着脸,拿回自己的警员证,眯了眯眼睛又低下头,准备开始盘问。

“鬼笑了!”萧瑜小声的嘟哝了句,翻了个白眼,会给他同样不耐烦的语气,“有事快问,没事放人,我也没空和你们耗时间!还有,我问你,我朋友呢,你们把她带那儿去了!”

“呵呵,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吧!就你们俩这样的还想走?我和你说,老太太的验伤报告还没出来,如果出来了有个三长两短的,这案子就不是交通违规了。往严重里说,那是交通肇事伤人,可以转为刑事案件的!那时候,你们就不是在这喝茶那么简单了,那是要进去蹲着的!”稍顿,小警察有些挑衅的勾了勾­唇­补了句:“知道担心你那朋友了?超车的时候怎么不担心她的安危!”

小警察说的有板有眼,似乎像镇住萧瑜,可她却一脸平静,端着纸杯小口小口的抿着水,过了会儿仿佛反应过来似的,说了句差点让小警察气喷血的话。

“那个,无良同志,没水了,再给我来一杯!”

“你!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次小警察真的被她挑衅的震怒了,记录簿“砰”的一下摔在了桌子上,震得纸杯都翻了。

萧瑜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皮懒懒的抬起,淡淡开口:“听到了啊,这不,验伤报告还没出来吗!”

“你……你简直不知好歹!”可怜的桌子又被他拍了一通,萧瑜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估摸着丫是不是练过铁砂掌,怎么就不会疼呢?

萧瑜的无动于衷彻底让吴良同志火了,但怒极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似乎察觉到自己着了萧瑜的道了,吴良赶忙整理心情,坐回位子上,拿起笔开始录口供。

“小姐,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认真的回答我每个问题,不要和我耍心眼!否则……吃苦头的是你!”

“那无良同志,我也告诉你,如果你们敢对我的朋友做出任何不公正的处罚,我保证,不出24小时,你们就会被掉到最偏远的地方,守着一片凄凉景儿!”

“小姐,你威胁我?”

“算是吧,怎么,还不告诉我你们把她怎么了?!”挑眉,流转的眼波下藏着的威仪若隐若现。

小警察也感觉到了这女孩身上的气场,心间一怔,紧跟着皱起了眉头,压低声音,依旧不耐烦的说:“她在一号审讯室,交通部的两个同事正在了解情况。”停了停,他冷哼着瞪了萧瑜一眼,又说:“不过,你别以为所有事都被她一个扛了你就没事!小姐,根据老太太的说法,你才是驾驶员!”

这案子最邪乎的地方就在这儿,老太太和她儿子两个的口供不一。一个说驾驶员是萧瑜,一个说是景致……

“小姐,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压着­性­子,吴良深吸口气,抬头看向萧瑜,威慑力十足的眸子紧盯着陷入沉默的萧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姓名,年龄。”

“萧瑜,17周岁!”

“职业,单位。”

“Y大美院学生。”

“哟,还是搞艺术的!”吴良玩味的打量着她,眼神里多了丝暧昧,像是在看个有后台的二­奶­、小三。

“是啊,我还画H漫呢,你要不要在治我个­淫­亂的罪名?”挑­唇­,萧瑜轻蔑的眼神带着些许挑衅,兴味十足的划过吴良过于柔和的面孔。

诡鬼一笑,萧瑜支着下巴眯起眼睛又打量他一番,仿佛开玩笑的说了句,“你长得挺受,怎么样,改天来当我的model?我会考虑给你安排个强受的角­色­,呵呵!”

“正经点!”一巴掌又拍了下来,萧瑜只觉得那可怜的桌子晃了晃,像是在抗议他的暴行。

“那也请你正经点,并不说所有的搞艺术的,都和你的思想一样污秽。吴良同志!”

萧瑜的话音暗含警告,但那小警察也不甘示弱,眼神如刀,直逼萧瑜眼底,似乎想要看穿她。只可惜,他的那套读心方法在萧瑜这里行不通,只好按部就班的继续审讯。

想来他也够倒霉的,本来要去出任务的,就因为交通队出了这档子事儿,人手不够,就把他给临时借过来了。现在,他堂堂刑侦队的警员,“屈尊”给个小丫头片子录口供,结果还被她给反将一军,真是……

“萧瑜,我警告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把但是的情况给我说清楚!现在,不是你或她谁更仗义的时候,你要知道,给假口供就是妨碍司法公正!”

“我再说多少遍都是这样,老太太不是我们撞的!在看到她的时候已经刹车了,不信你们可以测刹车痕。”经过一番疲劳轰炸,萧瑜已经很累了,她揉捏着酸疼的眉心,低声叹了口气。

“车是谁开的!”吴良的态度更加强硬了,大有“你最好老实认罪,不然受罪的还是你的”架势。

“我说谁开的你信吗?同志,你不该叫无良,应该叫无脑!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还需要问我吗,直接让鉴证科的过去查查车子不就知道了?方向盘上有谁的指纹,驾驶座上有没有留下纤维细屑,还有刹车板上的鞋印属于谁……这些,应该不要我个非专业人士说给你们听吧!”

又连续说了那么多话,萧瑜只觉现在口­干­舌燥,喉咙像是着了火似的,咽口­干­沫都觉得嗓子疼的要命。端起纸杯,她连着吞咽几口,缓解了喉咙的不适,在说话时,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萧瑜,你这叫强词夺理!我早就已经说过了,你只要回答我问的问题!”

“但你是白痴吗,一个问题需要重复三遍吗!”萧瑜不甘示弱,回吼了句,却因为声音嘶哑而少了那份强势。

“你,你现在是在辱骂警务人员!”

“因为你没事儿找事儿!”萧瑜心里那个窝火啊,本来想等事情平息了,认罚交钱就算了,现在看来,应该没那么好解决。尤其……景致到现在都没出现,会不会……

不禁,萧瑜想起曾经听说过,虽然刑讯逼供是非法的,但有些警察还是会这样做。

想到这里,萧瑜的情绪激动起来,她突然站起,大步朝审讯室门口走去。

“你要­干­什么,给我坐回去!”吴良紧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握住萧瑜的肩膀,眼神轻蔑的扫过她说:“我不管你有什么后台,现在,在我的地盘上,你就要老实点!把事情交代清楚,对大家都好!”

“好屁!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要让我交代什么!”萧瑜被他硬生生的转过去,她也不服软,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上他不屑的眸,冷声说:“怎么着,你们还想刑讯逼供是不是!”

“你还知道刑讯逼供?还有点法律常识吗!”吴良往前走了几步,将萧瑜按在墙上,眸光里划过一抹冷酷,“既然知道怕了,就老实配合,不然……”

“哐当——”

审讯室的门被硬生生的撞开了,一抹倩影飞快划过,犹如旋风般。接着,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记重重的勾拳已经砸在了吴良的鼻梁骨上,殷红的血紧跟着就流了下来,衬得他那张妖孽白­嫩­的脸更显白皙。

“哎呦!”

“萧瑜,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惨叫一声,吴良放开了萧瑜,而就在那个空档,景致将萧瑜拽到身边,仔细的打量着她,深怕她受到半点伤害。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样了!”顿了下,萧瑜的余光瞄到眼神又如啐了毒的箭似的吴良,只见他捂着鼻子,殷红的颜­色­顺着他指缝缓缓流了出来。

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词——袭警。

“景致……你……”

“快逮住她,小吴,你愣着­干­嘛呢!”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一道粗豪的声音,萧瑜顺着声响的方向抬头看去,心里“咯噔”一下,她似乎明白了,心说:这下麻烦可真大了。

“你跑出来的?”

“我看你一直没出来,我就……”

景致知道自己是鲁莽了,可她一直在担心萧瑜,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再看眼旁边被自己打伤的警察,她也慌了。可她慌的不是袭警,而是要怎么和老爸交代。

也就是在那一秒,用仿佛要杀人的目光瞪着她们的吴良,放开鼻子朝景致扬起了手。所有的怒火,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了。想来他今天已经够悲催了,刚被上司训过,接着被这两丫头片子害得不能出任务,屈尊录个口供还遇上个口才了得的“祖宗”,现在倒好,平白无故的还挨了一拳,他能不火大吗!

就在吴良的手快碰到景致衣领的时候,萧瑜一个闪身挡在景致身前,任由他的拳头僵在鼻尖,眼神丝毫不掩锋芒的瞪着眼前鼻血直流的他,再缓缓扫过赶来的警员,令他们顿住脚步,均怔了下。

回过神,他们还没来及说话,就听萧瑜清冷的声音传开:“我要联系我的家人。”

“萧瑜!”景致就怕这事儿惊动家里人,听萧瑜这么一说,急了,冲着萧瑜直摇头。

萧瑜回头看看她,微微勾­唇­,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转眸,她又看向吴良,稍稍缓和了声音说:“景致刚才的那拳,希望你不要计较,毕竟,你所做的事儿很容易让人误会。即使上了庭,也是你吃亏。”

朝屋里的摄像头扬扬下巴,萧瑜明显的暗示吴良一番,又转头向沉默的两交警说:“麻烦你们谁带我去打个电话,或者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手机暂时不能给你,是规矩。如果要联系家人,请跟我来。”缓和过来的吴良眯了下眼睛,藏起眼底的那抹­精­光。他顺手抹了把鼻血,朝同事打了个手势,率先走出门去,带着萧瑜朝办公室走。

一路沉默,只有他们俩的脚步在走廊里回荡,显得这段路极为漫长。

等到了办公室,吴良打开门指着某张办公桌上的电话说:“打吧!”

“谢了,无良同志”,媚眼微挑,萧瑜现在没心思开玩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那个熟烂于心的号码。等了会儿,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悬着的心很快放了下来。

“喂,我是慕寒。”

“慕寒,是我萧瑜!”萧瑜嘶哑的声音充斥着倦意,虽然她表现的很平静,却让那边的慕寒感觉到话语中的不同寻常。

“瑜,你声音怎么了?这号码……你在哪儿!”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升起,慕寒换上严肃的语调,沉声问她。

“我在中区警局,和景致在一起。你能来一趟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慕寒虽然在国外长大,但他也知道,一般不是什么大事儿是不会进公安局的。按了按太阳|­茓­,他尽量放缓声音,“萧瑜,你别怕,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还有,他们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

“没,他们没对我们怎么样。”萧瑜感觉解释了句,眼神不知不觉的飘向门口倚着的吴良。他似乎正专注的听着她说电话,因为感觉到了注视,转头朝她看来,目光并不友好。

别开脸,萧瑜紧握着话筒,忍着嗓子的不适,和慕寒解释她们进局子后被按上的罪名。

“……无证驾驶,超速,违规变道,拒警,超越警车及护卫队,还有……刚才景致为了我……袭警了。暂时,就是这些……”

“什么,还暂时就这些?萧瑜,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诶,你等着,我这就过去捞你们!”慕寒又好气又心疼,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又安慰了萧瑜两句,嘱咐她在他去之前什么都不要说后,就挂断了电话。

偏巧这时候,慕寒有事情走不开,思前想后,只得给好兄弟打了个电话,“喂,老三,你今天没事吧,帮我去趟中区警局办件事……”

这边,萧瑜放下电话,又跟着吴良回到审讯室。

那两个交警正守在门口,见他们来了,先是对吴良点了点头,又朝着萧瑜深深地看了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吴良走过去,和两给交警交换了个眼神,低声交谈几句。抬眼看向萧瑜,他伸手拧开审讯室门,把她推了进去。

“你先进去待着!”

丢下句话,他反手带上了门,留下萧瑜和景致两人呆在审讯室里。

“萧瑜,你不会真给你爸打电话去了吧!”

“放心,我还没那么傻。”给她爸打电话,那可不只会把她耳朵磨出茧子来,甚至有可能会让她以后的人身自由都成问题。走过去,萧瑜伸手覆上景致的,勉强笑了笑说:“我就和慕寒说了下,他会想办法的。”

景致大概也被疲劳轰炸的问题给问累了,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萧瑜随口重复了几句慕寒的嘱咐,就在景致身边坐下。

望着四周冰冷的白墙,萧瑜的眼神也越来越冷了。心中没了在审讯前的那份轻松,特别是见到景致这副蔫蔫的样子,心里反倒渗出一丝寒意,有些怕了。

空调的冷风吹拂而过,萧瑜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只觉那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恐惧朝她袭来,而就在这一瞬,她的脑子里冒出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的想法——如果他知道她现在如此狼狈,会怎么样?生气,担忧,还是……幸灾乐祸?

不知是不是因为习惯了,每当遇见危险时都会有他来解救,此刻的她好想见到他,只是……

程诺,你在哪里?

门开了,萧瑜回过神,抬起头。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率先走入,见着萧瑜她们,还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股单纯的温暖,但只是温暖,并没有任何感情。

眼眸一闪,萧瑜垂下眸子,掩饰心中透出的一抹失落。再抬眼时,她已经挂上交际式的标准微笑,朝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微微颔首,“何岑念,怎么是你?”

“慕寒那边走不开,就让我过来了。”这个笑起来如沐春风的男人萧瑜也认识,是程诺他那帮兄弟之一,排行老三。但她和他并不算熟悉,只能说见过几次面。至于交谈,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说话吧。

“念哥!”相比萧瑜略带戒备的客套,景致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拖着长音,唤了他一声。

“景致,你也太淘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何岑念伸手揉了揉景致的头发,眸中划过一抹温柔。转向萧瑜时,温柔褪去,只剩下没有感情的笑容,和她嘴角僵着的弧度是一个含义。顿了下,他用温和的语调,缓缓说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清楚了,老太太的验伤报告医院也已经再赶了,估计等会儿就能传真到局里。萧瑜,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嗯。”萧瑜倦倦的应了声,刚低下头,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急促。

果然不出所料,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抬头,只见一个肥硕的身影走入,身后似乎还跟着几个警员,其中就有刚才审他们的人。

“何少,您看看,这点小事,您打个电话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为首的胖子一开口就和何岑念打官腔,甚至还刻意强调“小事”二字。

这让萧瑜打心眼里嘲笑他,腹诽:你丫现在说是小事了,刚才就差没说犯交规,当诛九族!

“当然是为了表示诚意。赵叔叔,我这两个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又淘气了点,但她们也知道错了,你们关过了也审过了,现在……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们秉公办理。”

何岑念同样客套的说着,眼眸略带,扫过眼前的胖子,又投向萧瑜她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却已将他们划入自己的保护圈里,向他们施压。

“误会,绝对是误会!哎,这事儿本来也不算什么,如果两位小姐早点把家人叫来,也就出去了。”老脸一红,胖子赶紧陪笑,从身后人手中接过验伤报告,捧到何岑念面前,翻给他看,还不忘解释说:“两位小姐的运气是差了点,遇见了个碰瓷儿的。但这报告已经出来了,证据确凿,那老太太确实是什么伤都没有。这不,刚才那边守着的警员又盘问了一遍,老太太全都认了,是碰瓷。”

“哦,那就是说他们并不是交通肇事?只是违规!”何岑念将景致那本簇新的驾照递到胖子面前,勾起薄薄的­唇­瓣,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瞅着眼前的男人,“赵叔叔,违规的事儿你看着处理吧,景扬的意思,这驾照吊销了都可以!罚款我们也不会少交一分,只是拘留……”

“诶诶诶,何少您这不是臊我吗!景小姐只是出门忘了带驾照而已,小事一桩,您看……这闹得……赵叔叔也过意不去啊!”赵胖子在心里暗骂自己,这姓景的本就不多,他怎么就没想到景致是景扬的亲妹子啊!

不过,这事儿也怪他贪心,看着这两女孩开着的是奔驰最新款的跑车,以为这两孩子家境殷实,吓唬吓唬捞个大指标,但没想到这“祖宗”的背景那么深……

“赵叔叔,什么处罚都不做的话,别人要怎么说我们!再说,你们抓着她们的时候,景致确实没有驾照,而且还违反了那么多条规章。按流程,你们还是记录下吧!”

赵胖子愣了下,脸上越发挂不住了,尴尬的笑了笑还是把驾照还给了何岑念,“这……何少,景小姐是初犯,也没出什么事儿。这不,一场误会!我看两位小姐也累了,何少,您还是带他们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儿叔叔来处理。”

“那就麻烦赵叔叔了”,何岑念微微颔首,朝身后的萧瑜他们看去,转过头又说:“赵叔叔,这两丫头被家里宠坏了,你就多担待了……”

赵胖子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合着这两孩子不止在他的保护圈里,还是那圈里的人物。这以后,谁见着这两姑娘不要让个三分啊!忙不迭的,他连连摆手,只求赶紧送走这些祖宗的连说,“不敢,不敢。”

带着萧瑜他们出了警局,还没上车,一辆纯黑的奥迪R8笔直的驶向他们。一个急刹车,在他们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笔挺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朝他们疾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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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踏青回来的女王瑜满眼滋润,一回家,见妃妈还在小黑屋里蹲着,就扑了过去。靠近,在靠近,知道程诺出现把她拖远了点。

女王瑜(好心安抚妃妈,给她说笑话):娘亲,你猜我们这次去有什么收获?

某妃(盯着电脑屏,继续奋战):什么,你怀孕了?

女王瑜(嘴角微抽):怎么可能嘛!

某妃(什么比怀孕更惊喜):那是什么,你们JQ了?

女王瑜(囧了,蔫了):其实我是知道了唐宋真谛。(见妃妈抬头,她赶紧卖乖的说)唐诗里田园有宅男,边塞多愤青,咏古伤不起,送别满基情。宋词则小资喝花酒,老翁坐床头,知青咏古自助游,皇上宫中愁,剩女宅家中,萝莉嫁王侯,名媛丈夫死得早,美眉在青楼。

058:养个女儿当老婆

“景致,你给我滚过来!”一声粗暴的怒吼,很难想像这是从那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男人嘴里冒出来的。

景扬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萧瑜面前,看着那个朝萧瑜背后缩了又缩的景致,怒气冲顶,一把推开了萧瑜,揪着景致的衣领朝何岑念微微点头表示谢意,手上用力夹住景致,半拖半抱的把她拖到车门边。

“你个疯子,放开我!景扬,放开我,不然我和爸告状!”

“嗬,你还好意思告状?景致,你长本事了,惹事都惹到局子里了!出了那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给我说一声吗?怎么局子里好玩吧,蹲着都不想出来了是不是!”景扬刻意压低声音,但怒意是掩不住的。

景致似乎很怕这样的景扬,死命的扒着车框,就是不愿意上车。眼神不时朝萧瑜这边飘来,仿佛求救。

“我又没求你来救我,你……啊!”

景致的话还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转而成了尖叫,突允的扩散开来。“你个疯子,土匪,暴力狂……”

在她的咒骂声中,景扬已经把八爪鱼似的景致从车框上扒了下来,硬生生的塞到车座上,重重地带上了门,将她的声音阻隔在门里。

萧瑜倒抽了口凉气,僵直的站在何岑念的车旁,看着脸­色­铁青的有些疯狂的景扬绕回到驾驶座,上车,在关门前飘出一句怒极的低吼:“都是我的错,平时太纵容你了!景致,这笔账,我们回去好好算算!”

“咣当——”

车门重重地摔上,接着扬长而去,留下“看戏”的两人站在原地。

过了会儿,率先回过神的何岑念朝满眼惊诧的萧瑜看去,微微勾起­唇­角,笑的极为温和,“被景扬吓着了吧!”

“没有,只是担心景致。”收回注意力的萧瑜又看了眼车子消失的方向,转头扫过何岑念浅棕­色­的眸,失声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她也很幸福,至少有个爱她的哥哥,那么关心她,担忧她。”

“景扬啊,平时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但一到景致这儿……什么原则都没了,有时候甚至……会很疯狂。不过你不用担心,今天这火还不算大,以前有过更严重的,呵呵,习惯就好,习惯……”

感觉到萧瑜若有所思的眸光,何岑念的声音戛然而止,转眸看向她时,眸光微闪,划过一抹不明的兴味。勾了勾­唇­角,他凝视着她的眸,略带深意的说:“萧瑜,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有些人为了你一再破例,只是你……呵呵,也只有你看不出来吧!”

萧瑜忽然抬起头,眨着清澈的眸子,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你是说……”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刚涌出,就被他给打断了。

何岑念皱了下眉头,伸手捉住她的下巴,淡淡的命令道:“张嘴!”

他的手很暖,但那种暖并不像程诺带给她的感觉……怎么又想到他了?萧瑜眉头一挑,本能的想反抗他,这时只觉颊边微痛,就不由地张开嘴。

借着光亮,何岑念粗略的检查了下,又皱起了眉头。

放开手,他也不解释,绕过萧瑜,打开后备箱,变魔术似的拿出一盒润喉药,递给萧瑜温声说:“你喉咙肿了,吃点这个缓解下。”给她拉开车门后,何岑念垂眸看着她上车,又补了句,“等下我带你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送你回海滨。”

萧瑜点头,哑声说了句,“谢谢”。何岑念不以为然的又笑了,帮她关上了车门,转身上了驾驶座,调转车头,离开停车场。

打开药盒,萧瑜看了眼说明书,捏了两片药,送入口中含服。一丝凉意漫散口腔,舒缓了她喉咙火燎燎的不适感。眯起眼睛,她轻哼了声,却听前头传来一丝极轻的笑声。

萧瑜立刻打起­精­神,朝前头驾驶座上的何岑念看去,目含询问。

“舒服点了吧。”专注的开着车,何岑念从后视镜里看着萧瑜,淡淡的开口打破车内略显尴尬的沉寂。

“嗯,谢谢。今天给你添麻烦了。”萧瑜说的很真诚。

“是景致给你添麻烦了才对。”耸耸肩,何岑念笑呵呵的说着。遇到红灯,他停下车回头看了看萧瑜,很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萧瑜,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问了,你和景致的­性­格天差地别,怎么会……关系那么好?!”

“缘分吧。”萧瑜敷衍的回了句,抬眸,同样打量着他,恍然间她想起了这张脸。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他就是那个坐在程诺身边的男人,问她是否单身……

“是你!”

萧瑜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睛的男人,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白衬衫,牛仔裤,清爽的短发,高高瘦瘦的样子,鼻梁上还架着副黑框眼睛,如果不是因为他所在的区域,以及他胸前挂着的牌子,她大概会把他当作Y大的应届学生吧。

而此刻,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浑身撒发着成熟的气息,和初见时的印象完全不同,也难怪她会认不出来吧。

“我们见过好多次了,但每次你都只能注意到程诺。”何岑念的声音极为温和,就连镜片下的桃花眼都透着股暖意,却还是让萧瑜觉得莫名的疏远。

“是吗?大概因为他从来不戴面具吧!”萧瑜淡淡的回了句,言下之意无疑是在说何岑念带着面具做人,所以她才会认不出来。

“那是因为,他想让你看见他的真实,萧瑜。”何岑念并没有因为她直白的话而生气,反而对她多了份好感。嘴角勾起一弯浅浅的弧度,镜片后流动着异­色­的眸子朝她深深地看了眼,却被后面车子急促的鸣笛打断。收回视线,他转身专注的开着车,没在说话。

直到,车子驶入一家酒店的停车场,何岑念从驾驶座上下来,给萧瑜打开车门,用依旧温和的声音说:“到了,下来吧。”

等萧瑜下了车,何岑念关上车门,说了句“跟我来”,就率先走了。萧瑜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情愿的跟上去,靠近时她低声问了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什么?”

“程诺。”萧瑜给了他个提示。

“因为……我不想他的努力白费!”何岑念按了下电梯按钮,转过了脸,看着萧瑜仿佛聊天似的,轻松的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了句暗含深意的话:“萧瑜,你很聪明不会不明白我说什么。以后有事,你最好直接找程诺,而不是慕寒!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你最好记得!”

他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扭,就好像她特意要勾引慕寒似的!萧瑜不禁冷笑,勾了勾有些僵硬的­唇­角,­阴­阳怪气的说了句:“真是谢谢你的忠告啊,何先生!”

“不客气,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弟妹。”

皱了皱眉头,萧瑜嘴角微微抽了下,却没说话。这时电梯刚好到了,萧瑜垂眸掩饰心底渗出的不爽情绪,大步踏入电梯。

包间里,两人隔着大半个桌子相对而坐,从进门、点菜,到服务生来斟茶倒水,再到现在侍者将一盘盘­精­致的菜品端上饭桌,他们俩都保持沉默,谁也没多说一句话,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对方一眼,眼神交汇间,像是会激起火花似的。

“呵呵,难怪他对你那么上心。”何岑念打破沉寂,眯着眼睛看着萧瑜,腹诽:这女人的确很有趣。

“何先生,你似乎很喜欢打哑谜。”不知为什么,本以为自己饿的快要昏过去的萧瑜,看见这满桌子的珍馐美食,再看一眼何岑念,她就饱了。

“还成,我喜欢一切搞脑子的事儿!”无所谓的笑着,何岑念回了句,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萧瑜。过了会儿,他拿起筷子,朝萧瑜做了个请的动作说:“尽管吃,饿坏你了可不止程诺一个要找我算账!”

“是吗,看来有人气还是有点好处的。”萧瑜嘲弄的笑着,眼尾儿微挑着扫过摘下金边眼镜的何岑念,眸光在他更显温柔的脸上停留片刻,拿起筷子,继续道:“至少,你不敢把我饿死!”

“那也是看在程诺的面子上,至于老二……如果你聪明,就该懂得取舍。”他又开始绕着弯子来“教育”萧瑜。

“哦?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取舍。”萧瑜给自己加了一块鱼,放入面前的小碗中,细细的挑着刺儿,抬眸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森森一笑说:“何岑念,我也给你个忠告,不要在带着面具的同时戴上有­色­眼镜。我和慕寒绝对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还有,对与程诺,我……”

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哐”的一声,被踹开了。

萧瑜本能的抬眸朝那边看去,只见程诺穿着一身肃然的黑西服,站在门口,神情冷峭,脸­色­略显­阴­沉。他的鼻梁上还架着副没来及摘下的黑­色­细边半框眼睛,镜片下,那双深邃的黑眸,仿佛泛着寒光。

看着她安然的坐在自己面前,程诺眼底的担忧渐渐隐去,胸中压制着的怒火却直线飙升。尤其是在看见她遍布血丝的微红的眼睛时,心口就像是被谁揪了一把似的,疼痛难当。

打量着萧瑜憔悴而又苍白的好似都有些透明的脸庞,程诺的本就­阴­沉的脸上又多了抹­阴­鸷,瞧那架势,仿佛要把害她成这样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深邃的眼眸里藏着厉­色­,眼底仿佛气温骤降至冰点,迅速冻结,让眼眸染上一层霜­色­,让萧瑜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突然,萧瑜有些慌了。

之前她那么想见到程诺,可他真的出现了,萧瑜却有种即将英勇就义的错觉……

就在她以为她的“死期”要到来了的时候,程诺突然开口,第一句话不是责备,也不是询问原因,而是——“他们打你了?!”

他知道,有些警局的执法极为粗暴,会刑讯逼供,专挑人看不见的地方打。而眼前的小人儿小脸煞白,布满了倦意,一点也没有往日的­精­神,这让他不由的往哪方面想去,心陡然沉了。

这会儿,萧瑜只是呆愣的望着程诺,虽然他的眼神杀气腾腾,但她却一点也不怕。她只是没想到,远在W市的程诺会突然出现,有些失神,又有些欣喜。

手上动作一僵,筷子从指尖滑落,又顺着桌子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令她猛地回过神。看着他­阴­郁的脸,萧瑜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她的嗓子偏偏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发不出声音来,无奈只能摇头表示没有。

“嗓子怎么了?”压抑着心底翻卷的怒火,程诺直径走过去,肃杀的气息霎时包裹住萧瑜,冻的人骨子里直冒寒气。

低头,他的眸里含着说不出的担忧,转眸责备的看了眼何岑念,示意让他解释。

何岑念了然的笑了笑,眯着眼睛注视着不同以往的程诺,云淡风轻的说:“她喉咙没事,回头去医院拿点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大概是被审问了太久,伤到的。”

听了他的解释,程诺稍稍松了口气,转即,他毫不迟疑的将萧瑜一把抱起,不容她反抗的将她带出包间,“走,我们看医生去!”

“程……诺。”费力的挤出他的名字,嘶哑的声音仿佛一把钝刀,割向程诺的心口,异常疼痛。

脚步顿了下,程诺微微垂头看着她,锋利的眸光穿透镜片,直直的探入萧瑜的眼底,令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不许说话,你就省省力气吧!”话音落,程诺加快脚步,步伐稳健的穿过走廊。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他就那么抱着她,离开了酒店。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就将她塞到车子的副驾驶座里,动作虽轻,但萧瑜依旧能感觉到他在压抑着什么。

此刻的他,像极了那时的景扬,不同的是他还能很好的克制。但越是如此,萧瑜就越是觉得慌张,或许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从医院出来时,萧瑜的嗓子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虽然还是很疼,但已经能说话了。

跟着程诺往停车场走的路上,她一直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而这时,程诺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毫无准备的萧瑜就那么直直的撞入他的胸口,“哎呦!”

丫铁板做的吧!

萧瑜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目含嗔­色­的瞪了他一眼,嘀咕了句,“回头也不说一声。”

“下次注意。”程诺眯了眯眼睛,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垫在她尖尖的下颌上,缓缓抬起她低垂的头。他的声音极为平静,平静的让萧瑜感到慌张,生平第一次对人低头。但他却说:“萧瑜,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萧瑜知道,此刻的自己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但在程诺面前,她一点也不想用这个模样来面对他。可她现在纵然有千万个不愿意,还是不得不抬起头,用那双红的和兔儿似的眼睛,对上程诺深邃的黑眸。

瞬间,她仿佛清晰的看见他眼底泛起的无奈、恼火、责备,混杂着一丝仿佛宠爱的情愫,变得越来越复杂难解。

程诺微微皱了皱眉头,扣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但当四眸相处时,她那略显狼狈却倔强十足的眼神立刻浇灭了他满心的火,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了。原先想好的训斥,到了嘴边就成了一声无奈而又沉重的叹息:“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

“我……”看看程诺,萧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依旧像个孩子似的望着他。

程诺心软了,松开挑着她下颌的手,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说:“先上车吧!”

萧瑜也不知自己是着什么魔了,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也不反抗,任由他摆布的上了车子。可等他坐在驾驶位,带上门时,萧瑜后悔了,害怕了……

程诺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指尖随意的摩挲着,也不说话。双眸望着前方,不自在盘算着什么。而萧瑜似乎想起了那天在海滨相同的情景,不由的有些心慌,朝门边靠了又靠,努力的和他拉开距离。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沉默的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回来了?”最后,还是萧瑜先开了口,用沙哑的声音打破这厢近似乎诡谲的气氛。

“因为你。”程诺收回望着远处的目光,转向她,深深地看了眼,又叹了口气。

本来,他是准备明天回来和她说清楚的,但没想到的是,他刚下庭就接到何岑念的电话,说她和景致因为无证驾驶被扣到中区分局了,听着情况还挺严重的。顿时,他想也没想的就挂了何岑念的电话,也不管剩下的工作了,开着车一路往S市赶。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愣是被他缩减到一个小时。

“我?”萧瑜怔了下,心中却荡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我怕你出事,担心你会害怕,就赶回来了。”

程诺原本以为,自己只要确定了她的安危就好。可半路上他接到何岑念传来的短讯,确定她没事后,他才明白,只知道她平安并不能平息他心中的焦灼。他急切的想要见到她,想要抱一抱她,想要……亲耳听到她叫他的名字。

二十六年来,他还从没为谁那么担心过,唯独她,让一向很有原则的自己失去了冷静。但真的见到她时,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听着灵动的声音变成现下的嘶哑,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所有责备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了。

心疼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情,程诺劝自己什么也不想了,只要她没事就好。伸出了手,程诺自然的揽住她娇小的身体,将她抱在怀里,嘴角挑起一抹无奈的笑,心说,还能抱着她,真好。

“程诺,你……”萧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诺打断了。熟悉的声音温柔和煦,但此刻却透着股难掩的威严,从她耳边飘过,“知道错了吗?”

萧瑜先是一惊,抬眸,触及那双深邃的眸子。但她没有挣扎,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知道。”

“那你说说看,错在哪儿?”程诺似乎很喜欢问问题,但在萧瑜眼里,这就是他的职业病,心里不禁忿忿,他居然拿庭上那套来对付她。

但她还是老实的、配合的、一板一眼的故意回答说:“我错在不该去参加比赛,如果不去就不会三天没吃饭,饿的头晕眼花无法思考,以至于听信景致的鬼话,上了她的贼车,陪她差点一起玩命!还有,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何岑念去吃饭,那样就不会遇见你,不遇见你,就不用坐在这里看你的脸­色­!还有,我不该给慕寒去电话,让你知道我……”

“错!”程诺厉声打断她的话,松开手,面朝着她,用那双仿佛透着寒气的黑眸凝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萧瑜,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什么事都瞒着我!”

“我并不想瞒你,你不是在……”

“在什么,工作?萧瑜,找借口之前也要想清楚!我在工作,难道慕寒就很闲吗?为什么,你宁可选择向他求助,也不来找我。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嗯?”

程诺忽然很后悔,后悔把她介绍给慕寒,后悔想要完成她那该掐死在摇篮里的“梦想”!

“程诺,我没有讨厌你,我……”萧瑜被自己心里跳出来的想法给吓到了。突然间,她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自己对他的那种感觉,很微妙,但对她来说很陌生,至少有生以来她从没对谁有过这种感觉。

“那是什么?瑜儿,你知道我接到三哥的电话时在想什么吗?”程诺的眸光沉重了些,盯着萧瑜。稍顿,他别开目光,伸手掠过她的额头,撩开那抹碎发,声音压抑的说:“我在想,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为什么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更可笑的是慕寒找三哥去捞你,三哥以为我知道,才给我打了电话,问我这事该怎么处理。瑜儿,如果换做是你,你是什么感觉?”

她会觉得被忽略了吧……想到答案,萧瑜沉默了。抬眸,她定定的看着程诺,目光有些古怪。但她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却又害怕他再说下去,赶忙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打断他的话,口不对心的说:“有区别吗,你们谁先知道,谁后知道,我都能安全离开那里。再说了,我什么都没做过,他们难道还要硬给我扣个什么罪名吗!程诺,有必要那么在意……”

“当然在意!如果我事先知道,就绝对不会让你去冒那个险!”程诺有些激动,转即无奈的望着她,本已渐渐敛去的担忧在这一刻,随着微怒的声音倾泻而出,“你知不知道,如果景致今天开车真出了状况,你的小命可能就没了!你平时那么聪明一人,怎么偏偏在这时候犯浑?她让你陪着去兜风,你就去,那她明儿她要让你陪着她一起去跳海,你要不要去啊!”

萧瑜从来没见过程诺发这么大的脾气,原本已经够委屈的她更难受了,就连先前的欣喜也瞬的消失了……想想她今天也够倒霉的,先是被个无良警察审的嗓子冒烟,心里冒火,接着又被变­色­龙似的何岑念莫名其妙的“提点”一顿,现在又被训斥,这心里头更不是滋味了。

想她萧瑜长这么大,还没谁敢这么责备过她,给她气受。也就他程诺……

越想越难过,萧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觉得脸上一片湿润,伸手一摸,居然哭了。

“我已经道歉了。”深吸口气,萧瑜缓缓抬头,漠然的看着程诺。稍顿,她转身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又被他给锁死了。

“开门,程诺,我要下车!”

她沙哑的声音染着一丝怒意,听上去显得格外沉重,让程诺心疼不已。

自觉失控的程诺赶忙压制住心头越烧越旺的怒火,伸手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扳向自己,与她专注的对视了会儿,沉声说:“抱歉,我不是凶你,只是……只是不想你出事。”

抬起手,程诺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尽量放缓了声音,生涩的安慰着她,“不哭了,刚才是我语气不好,说重了。但以后有什么事和我商量好吗,瑜儿?”

萧瑜怔了下,很快回过神,从他那几乎要将自己溺毙的温柔眼波中逃脱。吸了吸鼻子,她几乎下意识的反应,“啪”的一下,将他的手打开,语气不善的凶了句,“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瑜儿乖,不哭了好不好?”程诺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个想法,他这老婆还没娶到手,倒先体会了把养女儿的心境。

“你凭什么要求我和你商量!程诺,你把我关在车里和我商量了吗!”此刻的萧瑜像是个滚成刺球的刺猬,戒备的看着程诺,有些失控的对他低吼。“开门,我要下车!”

“什么都能依你,就这个不行。”程诺因为自己没能克制好情绪而内疚,但他也清醒的知道,如果现在放走了萧瑜,那他们两的误会只会越来越大。抓住萧瑜,他硬是将她拉回自己身边,使劲的抱着不停挣扎的她,仿佛很心疼的看着她,“真的很抱歉,我不该凶你。瑜儿,我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

“哼,程诺,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吓到我?下辈子吧!”萧瑜心里憋屈啊,凭什么她要饿着肚子被他数落,还有,现在他又是个什么意思,数落完了再来示好?丫的,这和打人一巴掌,再赏个甜枣有什么区别!

还没冷静下来的萧瑜完全误会了程诺。

冷笑着,她使劲推开程诺,盯着他的那双眼眸蹭亮蹭亮的,仿佛能擦出火来似的。咬着牙,她压低声音,用漠然的的口吻仿佛质问的说:“还有,程先生,我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那么紧张我,心怀不轨,还是另有所图?”

“萧瑜,你非要这样说话吗?”温和渐渐敛去,一丝恼意压制不住的窜上眼底。程诺收起温润的神­色­,肃着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我说错了吗!那你现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总没错吧!”萧瑜其实心里明白程诺是担心她,可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关着,程诺无疑是撞上了她的忌讳。

有些气不过他的强硬态度,萧瑜使劲敲打着车门,宣泄着愤怒。转眸,她瞬也不瞬的盯着程诺,丝毫不躲避他越来越沉重的眸光,仿佛警告的说:“程诺,你要再不给我开门,我就告你非法拘禁,还怀有不良企图!”

“呵,非法拘禁,不良企图?瑜儿,你知不知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被冤枉!”被她点了火的程诺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狠狠地按住她的肩膀,顺势翻身压了上来,将她桎梏在身下。

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庞,程诺依旧笑的温柔,眼底却泛着火光,令人一看即知,他是真的怒了。

“我没冤枉你,这是事实!”萧瑜的身体本能的颤抖,可她依旧没表现出惧怕,还在努力的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下逃脱。甚至扬起小野猫的爪子,朝他背上挠去,口中叫嚣着,“程诺,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放开!”

“­干­什么?瑜儿,我只是按你说的,做点儿……”不良企图的事儿。

黑影压下,他的脸猛地在眼前放大,接着密实的吻突然朝她袭来,四­唇­相贴,她被强吻了!

不同于上次那个温柔的浅啄,这次的吻带着股蛮横的不容抵抗的霸道。

猝不及防,呆愣间,萧瑜已经被他那滚烫的吻弄懵了,任凭他对她的­唇­恣意的吮咬、逗弄。灼热的舌强行敲开了她细密的贝齿,深入其中,纠缠的挑逗着她躲闪的小舌,攻城掠地,仿佛要夺走她仅有的空气。

“唔,唔唔……”萧瑜反抗的捶打着他的背,死命的抵抗他的吻。可惜,她的抵抗只会是徒劳。

纠缠、勾引、蹂躏、疼爱……火热的深吻倾诉着他还没来及说出的心意,夹杂着些对她的气恼。

程诺宽厚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紧紧地禁锢着她,令她无法动弹,另一只手则从她的腰际缓缓朝上滑去,撩过衣摆,探向柔软。

呜咽声仿佛嘤咛,随着她喉咙的颤抖轻轻溢出,一种旖旎的情yu顿时在车厢中弥漫。

疯了,疯了,她到底在­干­什么!

萧瑜羞红了脸,暗骂自己对他的回应,手脚并用的挣扎着,甚至在他的舌再度探入时,下狠劲的朝他咬去。但程诺似乎早就预料到似的,飞快的缩回舌头,离开她诱人的­唇­瓣。

“瑜儿,这只是最基础的不良企图。”支起身子,他稍稍放开手,低头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呼吸急促的萧瑜,眸光划过她微微红肿却娇艳欲滴的­唇­瓣,勾起了­唇­角,眸光闪过一丝警告,“记住,以后不准随便说这四个字!”

“你……衣冠禽兽!”喘息间,萧瑜扬手就是一巴掌朝程诺脸上招呼,不想,却被程诺捉住了手臂。

“禽兽?瑜儿,我不想做出让你后悔的事,请你收回这个评价。”凤眸闪烁,程诺的眸光探向她的眼底,看穿了她的恐慌与戒备。见她眼角划下一滴晶莹,他伸手想要拭去,却因她忽然别开脸而落空。

旋即,沙哑的声音拖着哭腔,有些颤抖的传来,“程诺,这算什么……呵呵,后悔的事儿?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疏离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以为我是你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程诺严肃神情显得更冷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程诺郑重的、一字一顿的说:“萧瑜,我已经在这里盖章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不管你认不认,你男人,我当定了!”

指尖轻轻拂过她柔软的红­唇­,看着她仲怔的目光,程诺的嘴角浮起一丝得逞的意味。可那笑容在下一秒僵住了,萧瑜清亮的眸子蓦地暗了,眸光冷沉,其中是浓重的挑衅,仿佛瞬间过境的狂风暴雨。冷笑,她不屑的低斥道:“程诺,你疯了吧!随便亲一下我就要是你的人,那哪天我要是被哪个混蛋给上了,我是不是连魂都要买给他啊!”

“是吗,那这个混蛋也只能是我了。”

“做梦!”

“相信我,绝对不会是梦。”程诺突然放开她,翻身回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的同时侧目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冷声说:“不过,既然瑜儿提出来了,那我就满足你的心愿,提前洞房吧!”

话音落,他眸光冷峭的看着前方,猛的踩下油门……

来不及考虑程诺意味不明的眼神,以及他话中赤果果的暧昧,就听萧瑜突然尖叫一声,没坐稳的朝程诺的方向倒去。好在她系着安全带,不然铁定扑他身上去了!

“程诺!你是疯了吧!”萧瑜紧张兮兮的盯着表盘,随着表盘上代表速度的字数疯狂飙升,她的心跳和血压也渐渐不规律,那种刺激的感觉令她有些不适。伸手捂住胸口,如果现在有人问她感想,她一定会明确的表示,自己这颗弱小的心脏就要停跳了!不过,不是因为程诺今天诡异的表现,而是——他比景致还要野的车技!

当然,最没天理的是,为毛他超速没人管?

“怎么,你现在知道后悔了?”程诺稍稍减速,行驶在高架桥上,从后视镜观察到萧瑜的脸­色­,眸光中霎时闪过一抹狡黠。

“对,我后悔上了景致的贼车,现在又陪你这个疯子玩命!”萧瑜愤然的看着他,双手还是紧紧握着车窗顶上的拉手,撇着嘴,冷哼了声。瞧那模样仿佛在警告他,你要在不停车,我就和你拼命!

“呵,就算你想,我还舍不得啊,所以,放心吧。”熠熠的光华流转在漆黑的眸中,淡淡应声,程诺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嘴角却是忍不住勾了起来。

“哼,下了高架你就给我停车,不然咱们没完!”萧瑜饿的没有力气跟他吵架,当即闭上双眼养神,只想早点下车,离这家伙越远越好。

“只要你乖乖坐着别动,我们到家就停,我说到做到!”程诺的声音依旧平和温润,似并无气恼,但却叫萧瑜下意识的闭了嘴,偏过头悄悄打量程诺,再度联想到他方才的话,心底升起几分不安。

一时间,车里过分安静的有些诡异,仿佛一股低气压在上空盘旋,久久不散。萧瑜深深吸了口气,鼓了鼓腮帮,有着气闷的转过了头,望着窗外来去的车辆。似乎现在不是高峰期,车流虽多,路上却没有堵车,就那么顺畅的下了高架,接着穿过了几条公路,拐入一处住宅区。

冷眼打量着窗外林立的高级公寓楼,萧瑜心头一紧,有些晃神的侧过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程诺,张口就吼:“程诺,你想­干­什么!”

“让我的瑜儿见识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禽兽!”程诺单手扶着方向盘,偏头扫了她一眼,回首时,一抹邪气划过眼底,略显玩味儿。绷直的嘴角也微微翘起,他其实不想现在就对萧瑜做什么,之所以这样,只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

“你……你不要脸!”萧瑜被他冷静认真的神­色­吓着了,心想难道要被推倒了?本就没有散去的怒气再度聚集,萧瑜伸手就去抢夺他的方向盘,气恼的叫嚣,试图让他停车。

“给我停下!程诺,我不要陪你发疯!”

程诺握着方向盘,泰然自若的看着前方,将车子朝停车位开去。

见他沉默,萧瑜心里更慌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哑着嗓子吼:“混蛋,我让你停车你听到没!”

“别闹,瑜儿,我在开车呢!”程诺轻描淡写的说了句,随手推开她抓着方向盘的手。

指尖触及的瞬间,一股热流蓦地将萧瑜最后的理智点燃,令程诺第一次看见如此失控的她——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萧瑜是真的急了,也不考虑自己小命是否会存在危机了,扭过身对程诺又捶又打。低头,她甚至解开了安全带,伸脚跨过中间的阻隔,别向他的腿,抢着去踩刹车板。

因为她突然用力的扳方向盘,程诺又急忙扳回,这车子就以S曲线的路径,不淡定的朝小区里驶去。

路边的保全人员呆愣了下,赶忙拿起对讲机,准备出声阻止。两边少数行人也都及时的避退左右。可就在这时,一个牵着条哈士奇幼犬的女孩,正一蹦一跳的从前方经过……

“Andy!”一道疾呼传来,路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看向那个女孩。而这时程诺已经推开了萧瑜,及时踩下了刹车,将车子停住。转脸,他有些气恼的责备了萧瑜句:“瑜儿,要闹我们回家闹,不要在这累积无辜好不好!”

萧瑜缓缓抬头,看着眼前安全走过的女孩,心陡然凉了一截。不禁有些责怪自己的任­性­,如果不是程诺及时刹车,这孩子怕就……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让程诺对她那么凶的,谁让他对她动手动脚、上嘴啃的,最可恨的是,他还限制她人身自由,且意图不轨!

想到这,本来想为自己的冒失道歉的萧瑜,又怒了。转向程诺时,那刚柔软些的眸光,蓦地又变凌厉,轻哼了声,没好气的说:“你放我下车,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程诺先生!”

触及她坚持的目光,程诺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很头疼这个比小孩子还任­性­的小家伙,真不知自己是看上了个女人,还是打算养个女儿。不过,他承认自己过分了,如果不是自己吓唬她,她也不会如此失态的和他争抢方向盘、打闹。

“你啊!”程诺叹了口气,朝萧瑜伸出手,却在半空僵住。苦涩一笑,他转身打开车门出了去,对周围受惊的人群致歉。

那些人以为他们是“小两口”吵架,反正也没人伤者,看程诺的行头也不低,就没追究责任,反倒还劝了他们几句。说神马“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让程诺大男人要让这女人点”。当然也有谴责的,说“以后开车长点眼睛好伐,这里是公众场合,撞着人,谁负责啊”,“女人,就是不能太宠着,小伙子,好好管管她”……

等众人散开,程诺绕过车子,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让萧瑜出来。伸手,指尖还没碰到她的肩膀,就见萧瑜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蹭的一下往后躲去。但她步子跨的太大,只听一声闷闷的撞击,萧瑜的腿先重重地撞在了车框上,接着无辜的肩膀也撞在了车顶框上,疼得她皱起了眉头。

“嘶……”萧瑜倒抽一口凉气,却让程诺流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

“瑜儿,你没事吧!哪里疼?”程诺赶忙伸手捉住她的胳膊,又跨近一步,想要帮她检查。“让我看看,撞伤了没?”

可萧瑜却毫不领情,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戒备的奋力推开了他,有些赌气的轻斥:“别叫的那么亲切,我不是你的什么鱼!”

“瑜儿,你就别闹脾气了好不好?乖,过来我看看,是不是撞伤了!”程诺耐着­性­子,用哄孩子的口吻哄她。

“我才不要,你丫就是个­色­狼!哦不,­色­魔!”过去保不准又要被吃豆腐。

萧瑜一手揉着后脑勺,一手抵着他的胸口,拉开两人的距离,怒目横瞪的对着他,低吼:“把你的手拿远点,我不要被你这家伙碰,谁知道有没有碰过别人得过病!”

“萧瑜!”这丫头果然还是在生他的气,程诺勾起无奈的笑,凝视着她的眸,瞬也不瞬的对视数秒,决定还是把心意和她说清楚。

------题外话------

【小剧场】

御姐致(横冲直撞,闯入温馨一家):妃妈!我和小瑜儿一样是祸,为毛她就有­肉­­肉­,我就要继续挨骂!

某妃(淡定的瞥了她一眼,看向摇摇欲坠的房门):下次撞门进来动作小点,毁坏要罚款。哦,还有,你怎么就知道我没给你安排­肉­­肉­?

御姐致(怔了下):诶,我也有­肉­­肉­?(想了想,她忽然掩口、惊呼)妃妈,你不是吧,你是我亲妈啊,不能这样对待我吧,我不要和景扬那厮……

某妃(再度淡定的一瞥,冷笑几声):你想多了,你的­肉­是——打ρi股!怎么样,­肉­与­肉­的激|情碰撞,也是­肉­啊,呵呵!

御姐致(风中凌乱)…

【注,小剧场所在位置是不会算在正文章节里的,所以亲们不用担心会因此而占用币子。还有,小剧场纯属YY,偶尔剧透~】

059:敢情你就是那“狼”

程诺刚想开口,就听一阵悠扬的小提琴音乐传来。接着,只见萧瑜仿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转身从车里拿出手提包,翻找出手机。看着闪烁的手机屏,那满眼的欣喜藏都藏不住了。

“喂,慕!慕你在哪儿?你快来救我啊,我被程诺绑架了,他……”萧瑜按下接听键,只顾着诉苦了,压根没注意到程诺渐渐变冷的眼眸,幽深的眼底混合着苦涩与怒火,还有丝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酸意。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只见萧瑜猛点头,神­色­也逐渐放松,就连眼神都变的亮了许多。情绪安稳了些,她忽然抬头,将手机递像程诺,没好气的说:“呐,慕让你接电话!”

程诺克制着自己想要摔了这手机的冲动,定定的看了会儿萧瑜,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好笑,居然会因为慕寒而掉到醋缸里。不过萧瑜对待两人的态度的确让人恼火,尤其对方还是他的好兄弟,这让他能不火大吗!

“喂,你到底接不接啊!”萧瑜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语气依旧不善,却有了底气,也是因为慕寒的缘故吧。

“当然接。”程诺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拿起她手中的电话,尾指轻佻的从她手心中划过,望着她的眼神闪瑟缩下,转而又沉了下去。

这电话刚放到耳边,那边的慕寒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低笑着说:“我说老六,你要是当绑匪,不会把自己赔进去吧!嗯,不称职的绑匪先生?”

“老二,你找我?”

程诺并没理会他的戏谑,只淡淡的问了句,转眸,有些怀疑的朝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不远处停着的跑车上。果然……

电话那头沉默了近半分钟,接着,慕寒又嬉笑着说:“程诺,恭喜你栽进去了。嘿,不过你泡妞技术太差啊,怎么尽往人家的忌讳里闯啊!”顿了下,只听他笑了一阵子,又­阴­阳怪气的补了句,“怎么着,要不要哥哥我亲授几招给你?!”

“有什么事,下车说。”程诺挂断电话,皱着眉头看向那个突然朝这边开来的跑车。停稳后,慕寒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朝萧瑜他们招了招手,笑眯眯的渡步过去。

“老六,瑜,你们说巧不巧。我刚好到这边办事,怎么就和你们撞上了呢!呵呵……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慕!”萧瑜唤了他一声,还没过去委屈的眼泪倒先掉下来了。她强忍着在眼眶直打转的眼泪,抬步就朝慕寒走去,却被程诺一把拦住,挡在身后。

“程诺,你放开我!”萧瑜叫了声,努力的甩了甩胳膊,想要挣开他的束缚。

“哟,老六,你这是­干­嘛啊?”略带玩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动,稍顿,慕寒玩味的勾起­唇­角。收回目光,慕寒朝萧瑜靠近,并握住萧瑜的另一只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挑眉朝程诺示意,“老六,你怎么能如此粗鲁的对待我家宝贝?瞧这眼睛红得,都赶上小兔子了,敢情你就是那”狼“啊!”

“慕寒,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程诺沉声说着,无疑是在暗示慕寒:我和她的事儿用不到你Сhā手,不是来捣乱的就给我滚蛋,该办什么事儿就办什么去!

“是么!我家宝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该听谁的,嗯?”

慕寒那双乱放电的桃花眼依旧弯着,眯起一条弧线,痞痞的够这­唇­角,他目含深意的扫了眼程诺,转眸又将目光落在萧瑜面上,微微颔首,似乎在安慰她,无声的说了句“别担心”。稍顿,他的手轻轻覆上程诺握着萧瑜手腕的手,紧紧的抓了下,抬眼再次朝他看去。

程诺的眸看似平和温润,实则藏着冷峭。眉头微蹙,那不容置疑的威仪毕现。慕寒虽然平日里痞里痞气,但此刻也绝不输阵,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睨着程诺,许久忽然眯起眼睛,按着他手的手掌微微用了些力气。

两人无声的交换着目光,程诺显然明白了慕寒的用意,犹豫了下,还是放开了萧瑜。

本站在两人之间的萧瑜似乎也明白了他们的用意,眸光复杂的看看程诺,她还在置气的轻哼几声。转脸又对上慕寒的眸子,故意的扬起灿灿的笑容,抬起被箍都有些酸痛的手,对慕寒比了个手势。

“瑜,你先上车,我有事要和程诺说?”慕寒按了下智能锁的控制键,车灯闪烁两下,副驾驶座的门自动弹开了。

如临大赦的萧瑜赶忙点头,也不管他程诺是个什么脸­色­,对慕寒递了个眼神,转身就往车里钻去。

带上门时,程诺平和的眸光里多了抹厉­色­的扫向慕寒,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给我个理由!”

“呵呵,诺,你知不知道,你撞到了萧瑜的忌讳?”

慕寒双手Сhā兜,斜靠在程诺的车子上,懒懒的睨着程诺,徐徐的解释说:“萧瑜生平最恨被人关,被人控制。而你……真是做了个不聪明的举动啊!”

他怎么会那么清楚?程诺几乎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有些疑惑的瞥了眼慕寒,“你怎么知道,很了解她吗?”

慕寒认识她的日子没有他认识的久,可他为何对萧瑜的喜好那么清楚?这段时间的相处里,程诺不是没有感觉到,慕寒和萧瑜之间那种超乎朋友的微妙的感情……仿佛相识了很多年,早已有了一种默契的共识。

“至少比你了解。”慕寒站直身子,微微送了耸肩,姿态潇洒,引来路过之人的注目。但他仿佛浑然未觉,依旧只看着程诺,似笑非笑的眸里好像染上了一抹嘲讽,却并非敌意。“也可以这样说,我比你了解她的画。程诺,你真该研究下萧瑜画笔下的人物,看了你就会明白,在她心里,你,是个什么位置!”

说着,慕寒从口袋里摸出一本书,递给他说:“回去慢慢看。如果觉得不够,你可以去买点夏瑜后期的作品,萧瑜和她的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而这个特点,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在萧瑜的身上。”

“你要告诉我的就只有这些?”程诺微微跳了下眉梢,目不转睛的睨着慕寒,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漫画书,在封面上看见了萧瑜的名字。

“不止,我还要告诉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萧瑜现在还没冷静下来,你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不如把她先交给我,让我来和她谈谈。”收敛了嘴角的笑容,慕寒的眸光陡然变得深沉,划过程诺时,又染上了一层复杂的眸­色­。沉默了会儿,他似乎在忧郁什么,最后像是终于做了决定的攥了下拳头说:“程诺,我们是兄弟,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一句,不要伤害萧瑜,否则,兄弟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和你没完!”

“二哥”,程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藏在心底暗处的­阴­霾,勾起一弯浅笑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希望如此。”慕寒拍了拍程诺的肩膀,目光又落到他手上的那册书上,微勾,邪气浮现­唇­角。“这是她的第一本样书,前几天让我带给你,是我一时疏忽给忘了。”抬眼看看程诺望着样书的复杂眸光,慕寒摇了摇手上的车钥匙,留了句,“今天,萧瑜我带走了,你们彼此都好好冷静一下,至于以后怎么办,就看你的了。”

说完,他绕到自己的车前,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转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程诺,微微颔首,勾起一弯随意的笑,就上了车。可一转头,但他看见靠着真皮座位上的萧瑜时,眼­色­一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嘴角的笑里带上了些戏谑的说:“呵呵,今儿还真是历史­性­的一刻,我的女王大人居然哭鼻子了!别说,配上你现在这模样,十足的小萝莉,啧啧……”

认识这些年,这个女人给慕寒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就是她不可折服的傲骨。似乎也正因此,她几乎没掉过眼泪,哪怕是刚入行那会子,他用各种方法刁难她,她也只是笑着用更狠的手段回击他。唯独一次,在她事业的高峰期,人生的低潮期,他见过她在家里无声的掉眼泪。而今……多少年了,她却因为程诺给她的委屈而落泪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慕寒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至少在萧瑜心里,程诺应该是个不一样的存在吧!

至少,她在乎。

萧瑜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横了眼他若有所思的眸子,使劲的抹了把眼泪,又垂下眸子,掩饰眼底的那抹­阴­郁,顶了句,“喜极而泣听过没,我这是高兴,终于逃脱魔爪了。慕,还是你够义气!”

“真的逃脱了吗?瑜,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无声的叹了口气,慕寒发动了车子,转移话题似的轻描淡写的问了句:“现在去哪儿?”

“随便吧,只要能让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的地方,都成。”起先听了慕寒的话还有些仲怔的萧瑜,像是忽然回过神似的,伸手按了下饿的仿佛要贴着后背了的肚子,苦笑着看向他,朝他竖起了三根手指,自嘲的说:“你别骂我,我只是一不小心忘了。而且,才三天没吃东西……而已。”

还而已?!

慕寒转头狠狠的瞪了萧瑜一眼,看似凶巴巴的眼神里却饱含着太多情愫,心痛、怜爱、责备、宠溺……又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赶紧发动车子,调转车头,离开了这个住宅区。

依旧站在原处的程诺,注视着萧瑜和慕寒的一举一动,直到那辆车子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收回注意力。

回想着今天的种种,他有些失神的呆愣了会儿,抬手摸了摸仿佛还残留着她温度的­唇­瓣,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瓣,似乎能尝到她留下的­唇­膏的果味。

无声的笑了笑,程诺有些无奈的垂下眸子,又看见手中的那本书,真是如慕寒所说的那样,是她想要给他的吗?那她是什么意思,想告诉他,他的忙没有白帮,还是像打网球那天,她所宣言的那样,要赢给他看?

这时,裤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程诺掏出手机,咦,这不是他的,而是……萧瑜的!

眸光落在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来电显示,那个名字还挺特别——叫兽。本想笑,却因为想起了某个人影,令那笑容瞬间就僵住了。程诺不禁皱起眉头,那个并不算熟悉的名字钻入脑海,许崇舟!

犹豫了下,程诺不想去探听萧瑜的隐私,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回到车里,刚要发动车子,那电话的屏幕又亮了起来,震动着在副驾驶座上小小的挪动了点儿距离。

程诺再次划过拒听,但那人似乎不死心,又打了来。反复几次,程诺想着­干­脆关机算了,可转念一想,万一这个叫兽不是许崇舟,而是有急事找萧瑜的怎么办?斟酌来去,他知道那个概率很小,但他还是接听了电话。

放到耳边,他还没说话,就听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和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萧瑜,你跑哪去了,怎么都不听电话!”

“你不知道这样我会担心你吗,你说话啊!”

“萧瑜,我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很清楚,我绝对不会嫌弃你,只要你考虑清楚,那你的答案是什么,怎么都不来找我!”

“萧瑜,萧瑜你给我说话!shit,你不会又和谁鬼混去了吧!我可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检点些,我已经和我爸妈说了我们的事儿,这两天就准备到你父母那儿商量我们的婚事了,你要在这时候给我掉链子,我就……”

许崇舟顿了下,似乎察觉到了一直都是自己在说,那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不禁有些疑惑的压低声音,轻斥了句,“你怎么不说话!”

“我是程诺。”

淡淡的四个字充斥着嘲讽、蔑视,与他与生自来的傲气,平和的语调落入他人耳中凭添一股不怒自威的张扬,足够将许崇舟秒杀。令许崇舟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想起低头看看手机,联系人的名字确实是萧瑜的没错啊!难道……

“程诺,怎么是你!萧瑜在哪!程诺,你给我说话!”许崇舟气急败坏的冲着电话吼,等他吼完的时候听筒里只剩盲音阵阵,对方早已挂断了电话。

许崇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许多,捏着可怜的手机,他恨恨地瞪已经黑下来的屏幕,脑海中却不断出现曾经看到的萧瑜和程诺之间的种种,恨意混杂着妒火隐隐在心间浮动。

程诺和她已经发展到那种地步了吗?不然,她的电话为什么是他接的,还是说……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们见过面这就是事实!

越想越气,许崇舟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盛怒之下扬手将手机摔了出去。

“啪——”可怜的手机成了泄愤物,从墙壁反弹到墙角,瞬的摔了个七零八落。但这并不能消减许崇舟心中的愤恨,只见他紧握着拳头,扬起,重重地捶向身边的工作台。

“嘭”,一声巨响伴随着他吼间滚出的­阴­鸷声响,“敢和我抢,程诺,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慕寒一路飞车的把萧瑜带去了他开在新天地的咖啡屋,刚踏进餐厅,他对萧瑜扬了扬下巴,“你先上楼,我等下就去。”萧瑜疲倦的对看向她的店员笑了笑,转向慕寒点了点头,回身扶着楼梯扶手,脚步有些虚浮的上楼,朝专属慕寒会客的办公休息室走去。

目送她上楼,直到一声甜腻腻的“Boss”传来,慕寒才回过神,转头无声的扫了眼穿着兔女郎服装的侍应生,也没说话。

触及他的双眸,笑的羞涩的兔女郎被他眸光里那抹还没来及收起的冷冽给吓着了,赶紧欠欠身,绕过他去工作了。

“呵呵,Boss,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打破沉静的是店长小松,在慕寒不再的日子里,都是由她来管理咖啡屋的。不过,慕寒不再的日子还真是挺多的,具体点说,这还是他第三次来咖啡屋,第一次是开张的那天,第二次是带厨师过来签约。

“没什么,就来看看。”慕寒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是来喝杯咖啡那么简单。低头看了看点餐单,他低声吩咐小松说:“小松,我有些事要谈,你给我送两杯摩卡上来。哦,还加一份A餐,记得,让厨房做的清淡点,餐后水果的芒果换掉,她过敏。”

说完,慕寒就步履匆匆的朝楼上去。留在身后的小松则毕恭毕敬的弯下身,用尽量平缓的语调应了声,“是,Boss。”

见慕寒离开,兔女郎刚好送完餐回到配餐台,转头有些好奇的看着平日里很开朗的店长,此刻却像个小媳­妇­似的红了脸,不由有些好笑的凑近她,朝慕寒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问:“小松姐,老板怎么回来了?刚才那个是瑜姐吧,你说她和老板是不是……”

“是什么都和你没关系。”转过身,小松故作严肃的沉声训责兔女郎,“­干­你的活去,不关你的事儿,少打听!”说完,她又回到配餐台里侧,站在咖啡机前,往里面添了些咖啡豆。

被训了的兔女郎不服气的嘟起小嘴儿,幽怨的瞅了眼小松,嘀咕了句:“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和Boss多说过几句话吗,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啊!哼,现在正宫娘娘在这,你啊,连个P都不算!”

楼上,办公室内——

萧瑜疲倦的蜷缩在沙发里,听到开门声,她恹恹的抬眼扫过朝她走来的慕寒,又垂下眼帘,淡淡的开口:“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慕寒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在靠近她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指尖轻轻叩着扶手,满眼兴味的打量着萧瑜,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慕,这不是你的­性­格。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非常了解慕寒的萧瑜,坐直了身子,身体微微朝前倾的望着慕寒,牵起嘴角,朝他比了个两人间默契的手势。

慕寒回了个微笑,又盯着她憔悴的有些苍白的小脸看了会儿,垂下眼眸,掩饰去眼底一晃而过的复杂。

叹了口气,他沉声反问:“是吗,但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吧!”稍顿,他看着突然抬头的萧瑜,眯着眼睛,嘴角又勾起了充满邪气的痞笑,“戳中要害了?怎么,瑜,你不会连我这个老朋友也要瞒着吧!”

“我瞒你什么了?”萧瑜揉了揉眉心,不明所以的偏着头看他,半晌没说话。

“瑜,你还记得我带你入行时说过你什么吗?”慕寒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萧瑜的眼睛,看着她时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她,一个深深的刻入他心底的最骄傲的女孩。

“记得”萧瑜不是很在乎的应了声,抬眼看见慕寒专注而又认真的目光时,她也认真了起来,回想了一下,缓缓的念了句,“你说我从来没尝试过去爱,情商过低,所以不适合少女漫画!还有,你让我试着去……”

不等她话说完,一阵礼貌的叩门声传来。

“进来。”

吱呀——

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穿着粉蓝­色­制服的小松端着托盘走入,探头看向各占一个沙发的慕、萧,见他们也在看自己,赶忙收回打探的眼神,礼貌的笑着走去。

“Boss,您要的餐点来了。”放下托盘,小松跪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将餐饮取下,轻轻的放在两人面前,并对许久不见的萧瑜点了点头说:“瑜姐,好久不见了,你最近怎么都没来啊!”

“好久不见,小松。”

萧瑜客套的回了句“比较忙”,笑着想应付过去。但没想到她一点也没领会萧瑜语气里的疏离,反倒笑呵呵的继续和她说:“瑜姐,不是我当你面夸我们Boss,他啊,对你真是一往情深。你不在的日子里,天天都念叨你!”

萧瑜怔了下,看着小松那双被美瞳遮掩的眸子,笑了笑转眸看向慕寒,朝他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坏笑着,她故意拖长了声音说:“哦?天天念叨!慕,看来我应该给Uncle。Mu去个电话了,好让他知道,你放着公司的事务不管,躲在小咖啡屋里赋闲噢!”

“嗤,你听她胡诌。”慕寒的工作重心并不在这边,至于这个咖啡屋,无非是个借口,也是因为方便照顾萧瑜才开的。笑了笑,他伸手按住正要喝咖啡的萧瑜,眉头皱了下,有些不满的说:“先吃点东西在喝,否则对身体不好!”

萧瑜瘪了瘪嘴,但并没说什么,而是很听话的端起盛着­奶­油浓汤的­精­致瓷碗,用银勺搅动着。慕寒则将那份牛排拿到自己面前,动作熟练的切成小块,才放回萧瑜面前,眸光里闪动着丝毫不去掩饰的宠溺。

“还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给你弄去!”

“你当我是小猪吗?”萧瑜吹着­奶­油浓汤,小口小口的喝着,并没有什么食欲。虽说她已经饿了三天半了,可经过今天的波折,她气都快气饱了,那还想吃啊。

“别客气,我还养的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可听到别人耳朵里,就多了层暧昧的意思,令小松变了变脸­色­。很好的掩饰着情绪,显然被两人忽略了的小松一直打量着两人,不等萧瑜再接话,她就先开了口。

“是啊是啊,瑜姐,你可不能和我们Boss客气。你看,他对你多用心,你一来就吩咐我们准备你最喜欢的摩卡,还让厨房给你特意做了份清淡的A餐!”

听着那甜腻的声音,尤其听着她刻意强调的那个“姐”字,萧瑜就很不舒服。一来,她的年纪比小松要小,可她却左一个姐,右一个姐的叫得欢腾,还­阴­阳怪气的!二来,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看似欢喜,其实深藏着讨厌。至于这第三点,就是她连续带着明显讨好和恭维意思的话,像是一个劲的告诉她,慕寒对她有多好,又仿佛在试探她。

放下汤碗,萧瑜抬眼看向小松,或许是太突然,这次她看见了小松眼中来不及掩藏的爱慕,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意,和着又是个把她当做假想敌的。

莞尔一笑,她转眼又和慕寒交换个眼神,一抹狡黠从眼底划过,转即不落痕迹的对他比了个手势,表示配合。

“看来你很在意你们Boss嘛!甚至连我的喜好都知道了。”慵懒的抬起眼帘,萧瑜闪烁的眸光划过一抹促狭,停了停,她端起咖啡,呷了口继续说:“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的职位是店长,你所要关心的是食物、职员和顾客,而不是你们Boss的私生活。请你记住,你不是我请来的女佣,也不是我的厨师,用不到二十四小时盯着他报备,更不用关注我喜欢的口味!明白,嗯?”

“是……我明白。”看着萧瑜的小松缓缓低下头,有些畏惧的别开脸,瑟缩着应了声。转眸,再用余光看向慕寒时,去发现他真专注的望着萧瑜,根本没有在意她。

搓着手,小松有些不知所措的顿了会儿,不知怎么下台阶。而就在这时,慕寒忽然挥了挥手,对她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照顾店里的生意吧!”

“啊?哦,我这就去!”小松赶紧扬起笑脸,眸光在慕寒脸上打了个转,顺着他话里的台阶下了来,“Boss,瑜姐,不打扰你们了,我先下去,如果有事再叫我。”

“嗯。”慕寒眼皮也没抬一下的应了声。等关门声传来后,萧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脸,眸里藏着暧昧的睨着慕寒,并伸手戳了下他的肩膀,揶揄道:“还装啊,人都走了!”

“什么?”

“说吃了一缸子醋的那位啊!”萧瑜朝门的方向努努嘴。

“你看出来了?”慕寒拿过手边的咖啡杯,朝里头又加了颗­奶­球,用勺子搅着,抬头看看她,展颜一笑,露出八颗亮白的牙齿。“刚才谢谢你啊,又陪我演了场戏,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切,表现的那么明显,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了!”萧瑜放下手中银叉,抬头笑眯眯的打量着慕寒,在他也看过来时,突然挑起了眉梢,调侃道:“不过话说回来,我都不知道帮你打发了多少狂蜂浪蝶了,以这种经验看来,以后我的男人,绝对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成为绝缘体,呵呵!”稍顿,她忽然朝他跟前靠近,一张笑脸在他眼前晃悠着,“怎么样,这次要怎么谢我,嗯?”

“告诉你个秘密怎么样?”拿开银勺,慕寒端起咖啡悠哉悠哉的品尝着,一双眸子却紧紧地盯着她。

“唔……先说说看,秘密这东西也要值那个价才成。”萧瑜玩笑的说着。

“那我这个秘密一定是物超所值的。”呷了口咖啡,慕寒懒懒的抬起眼帘,看着故作期待的萧瑜,对她勾了下手指,示意她靠近。等萧瑜侧耳凑过来,慕寒也朝她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有些人表现的比小松还明显,你却仿佛一点也没看出来。萧瑜,你是真糊涂呢,还是在……装糊涂?”

坐了回去,慕寒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伸手掠过萧瑜耳边的碎发,看着她亦如刚才的神情,嘴角勾起一弯浅笑。四目相触,慕寒瞬也不瞬的看着眼神躲闪的萧瑜,伸手指了下自己的心口,继续说:“对别人,对你画笔下的人物,你似乎都能清楚、敏锐的感觉到,男女之间的那种异样。可唯独你自己,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自己。萧瑜,程诺他对你……”

“不要和我提他!”萧瑜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慕寒。

“萧瑜,我并不是替他说好话,而是……再说一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事实。”无声的叹了口气,慕寒从雪茄盒里拿了支,用雪茄钳剪了刀,“你敢说,你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吗?先不说他为你破的例有多少,就说你为他破了多少例,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有你自己,一点也没察觉到。”取出打火机,他刚准备点雪茄,又看了眼萧瑜,似乎想起了什么,住了手。

萧瑜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沉声说了句,“慕,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逃避解决的了问题吗?”慕寒紧跟着追问:“还是说,你对程诺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和他只是朋友,不过,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做朋友。”想起了那个吻,萧瑜颓然的垂下眸子,叹息道:“慕,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不可能那么快的接受一段感情!”

她对感情这东西存有­阴­影,不仅仅因为上辈子的父母那段失败的婚姻,更是因为她自身的因素……

慕寒很明白她的感受,毕竟,被自己的未婚夫害死是件很难让人接受的事儿。

“只是朋友那么简单?”慕寒一边斟酌的说着,一边打量着她的神­色­,“你想想,你对他,和对我的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吗?萧瑜似乎陷入了回忆,却被突然包裹住她的温暖给惊到了。回过神,萧瑜赶忙抬眼朝突然抱住她的慕寒看去,有些诧异的惊叫道:“你­干­嘛突然抱我!”

“你看,我抱你你就只有这种反应,但老六抱你,你就会脸红,会心跳过速。”

萧瑜没有挣扎,任凭慕寒抱着,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他的话。似乎的确如他所言,被他抱着的时候,自己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就像是很平常的、礼貌的拥抱。就算像今天这样突然被抱住,她也只会想慕寒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又或者发生了什么让他不痛快的事儿,而不是被程诺抱住时的那种仿佛空气都要凝结了的感觉。

她清楚的记得他坚实的怀抱给她带来的异样感触,甚至回想起来时,都会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又开始不规则的快速跳动,真切的回忆丝毫不差,令她自己都觉得汗颜。

同样的拥抱,同样都能让她安心的人,但这样的安心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慕寒就像是个落脚处,让她安然,但程诺却让她有种想要依赖的安全感……

湿热的吻轻轻贴上她的脸颊,令萧瑜回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慕寒,伸手揉了揉脸颊说:“你发情啊。”

“不是,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下,同样至于礼的亲吻,我和他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差异!”慕寒放开萧瑜,坐回到自己的沙发上,解释了句。

“你这是亲亲,他那是吻,要能一样就……”萧瑜小声嘀咕着,半截忽然停住,抬眼看着慕寒似笑非笑的眸,哀怨的唔了声,又低下头去。不知怎么,她想起了前几天在海滩那会儿,景致撞见程诺亲了她的额头,而她一脸窘­色­。当时,景致就损她说:萧瑜小姐,不就被亲了下吗,你至于脸红的和烤虾似的吗!再说了,这亲亲啊就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疼爱表现,又不是什么亲密爱人的舌吻,瞧把你给臊的!

对啊,慕寒和她是朋友,是知己,是挚交,且慕寒把她当妹妹般疼爱着,他的亲吻就属于景致所说的前者。而程诺,则是让她脸红心跳,被人撞见后又有种羞愧心里,仿佛像是偷­情­被发现了一样。

偷­情­?情!

萧瑜似乎明白了自己心底深埋着的,对程诺的那一缕异样,是因为……喜欢。

“看来你明白了。”

萧瑜点了点头,没说话。

见她点头,慕寒终于舒了口气。抬眸,他露齿一笑,收回面上的忧­色­又挂上透着丝邪气的痞笑。从知心大哥哥的角­色­抽回现实,又变成了往日的模样,慕寒挤挤眼,故意油腔滑调的说:“诶,明白就好,也不枉我这个当二哥的这么苦心开导!瑜,怎么样,我这个秘密比任何奖励都值吧!”

“谢谢你的这份奖励,可我宁可不知道。”萧瑜不自然的笑着,心里清楚,自己还没想过接受一份感情,而且她现在也不知道程诺的想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时间,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为什么?!萧瑜,你怎么就不能尝试着接受呢?或许,程诺他就可以治疗你的伤!”顿了下,慕寒有些急切的说着,像只抓狂的小狮子,挠了挠头发,忽然站起身在萧瑜身前走来走去的说:“萧瑜,我知道你害怕感情,因为你曾经那对无良的爹妈,还有那个混蛋未婚夫。但你也要清楚,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你是萧书记的女儿,父慈母爱,有谁不把你当宝贝似的供着?”

“是,程诺对我是很好,很客气,可他似乎对每个人都很客气!慕寒,你应该很了解我,我不是那种谁对我有个好脸­色­,我就会自以为是的以为人家喜欢我。所以,你让我这么快做决定,我只能回答你三个字——做不到!”

萧瑜同样站起身,微微仰头与慕寒的眸光撞了个正着。眸光相顶,一时间,两人就那么僵直着的对峙上了。

好一会儿,慕寒无可奈何的笑着垂下眼眸,失声一笑说:“算了算了,我怕了你了,小姑­奶­­奶­!你想怎么样都成,我听你的,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程诺今天之所以这样,你该明白,那是他在乎你的表现!简言之他在吃醋!”

话音刚落,慕寒见萧瑜瞪圆了眼睛瞅着他,不由闪了闪眼眸,笑着掩饰去眼中的兴味,朗笑着讨好般的说:“得,小祖宗,小的我先送你回家,等你冷静下来好好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说完,慕寒率先走出。

回去的路上,慕寒一直在琢磨,戳破她的心思,点透两人关系……这事是不是他太急躁了?一味的想把她送入程诺的保护圈里,想让她有好依靠,好前程,好未来,却忽略了最主要的一点,她的感受。

而今看来,仅仅喜欢还是不够的,毕竟现实不是漫画,他们还需要一些感情的升华。想到这儿,慕寒心里开始打起了算盘。灵机一动,一个念头闯入脑海,不如就先找机会把萧瑜送到程诺身边吧,这样朝夕相处,或许会……

终于到家了,一直在想事情的萧瑜在慕寒急刹车时回过神,惊叫了声,她刚想说话,却在抬头的瞬间皱起了眉头。

眼前,四个人分别从两辆车里下来,而那个被三人围绕,仿佛天生就应该是众星拱月的男人则看见了她,朝这边走来,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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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程诺(查看着书评区,伸手戳了戳某妃):娘亲,支持我的人说让我快点吧小瑜儿拐回家!

某妃(凑过来,看了看评论,诡诡一笑):木事,告诉亲,虽然拐回家还需努力,但表白正在进行了。

程诺(白眼):那就是说,还是我在单相思?

某妃(诡笑):怎么可能,这不,小瑜儿还以为她在单相思你呢!

程诺(有些为难的):诶,这小家伙肿么就那么没眼神呢?不行,我得让老二去开导开导!

某妃(抓住了程诺):不用了,已经开导了。不过……(某妃诡笑,上下打量着程诺,揶揄道)你好像很急切诶,难道是……嗤嗤,儿子放心吧,娘亲不会让你当太监的,JQ在该有的时候我们会风风火火的补起来!乖,虎摸下~

060:突如其来的求婚

慕寒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目光划过还站在原处的三人,在转向走来的男人,顿了下,他收回视线,看向身边安静坐着的萧瑜。瓷白绝美的脸上并没透露出什么,一双流光潋滟的美眸意味不明的看着前头,本还僵直的嘴角却缓缓勾起弯及浅的弧度,有些讥诮。

接着,只听她轻嗤了几声,突然说了句,“嘁,我当是谁呢,一身邪气!”她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但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好听,反而很动人,透着种沧桑的美感。

慕寒知道,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其时藏着轻蔑、嘲讽,还有几分憎恶。尤其再看见她冷森的眸光时,他的心都跟着凉了下。

如此邪魅的笑,凉薄的眼,萧瑜又怎么会不认识?

转头,萧瑜看着慕寒,他也正打量着她,眼底闪烁着玩味。停了停,他好意的指了指身后,朝她挑挑眉梢示意,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跑。

萧瑜无声的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按下手边的车窗控制键。而就在转身的空挡,她的余光不经意的扫过窗外,远处,站在原地的三人也朝这边看了过来,一男两女,其中两位她并不陌生,是许崇舟、萧雪。至于那个站在许崇舟身边,一直紧紧抓着他臂弯的中年女子,她就不认识了,不过她猜测,应该是许家的人。

想来,今天还不是一般的巧,什么事儿都赶一块了。瞧这阵势,弄得和秋后算账似的,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和约好了一样,全来了!

不过来的好,萧瑜她现在正愁满肚子的火没地儿撒呢,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就让她发泄一下吧!

转眸,车窗已经缓缓移下,走到车旁的人影在这时低下头,朝车窗里探了进来。“我们又见面了,萧瑜小姐!”

邪魅而又森然的声音从他菲薄的红­唇­间传来,凉薄的眸子泛着一丝戏谑,在看向慕寒时略微顿了下,随即又转向萧瑜,“怎么不见你那未婚夫,被甩了?”

听着他略带讥诮的话语,萧瑜不落痕迹的深吸口气,柳眉微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陆煜,满眼兴味的上下扫视着他­精­致的堪比杂志封面model的脸,突然冷冷的哼了声,“不劳你关心。”

“那怎么行,怎么说,你也是我公司签下的人。”嘴角微勾,陆煜朝她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朝她靠近了些,“萧瑜,我说过的话依旧算数,只要你点头,你姐姐就会成为你的垫脚石!”

“呵呵,我是不是还要多谢陆总抬爱?”萧瑜白了眼陆煜,瞠目瞪着他那张妖孽的脸,真心想抽他两耳光!但现在在自己家门口,又当着这些人面,她要真抽了,不到第二天这事儿就能在圈里圈外闹开了。

明白这一点的萧瑜暗自握紧拳头,忍着郁闷,依旧扬起­唇­角,眼神却如初冷峭的朝着陆煜,看了会儿。

忽然,她眸光一闪,转头看了眼上身后很不厚道的,仿佛看戏似的慕寒,朝他眨了眨眼睛。

“慕,你什么时候把我卖给陆总了?我记得,我是你们公司旗下,什么时候成了L&Y的人了!是陆总大脑神经失调,小脑萎缩造成记忆力衰退,遗忘了,还是你……”

边说着,萧瑜边朝窗外看去。或许是时间选得好,她刚巧看见远处站着的萧雪咬牙切齿的模样,再往她身后看了眼,只见许崇舟沉着脸看着这边,似乎极为火大的想朝这边过来。大概是因为陆煜刚才靠近和她说话的“亲密”,又让他误会了。不过,这次他并没能过来坐在给陆煜一拳,而是被他身后跟着的中年女人死死地抓住。接着,那女人朝这边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清眸光,但萧瑜能感觉到她眼中的鄙夷。停了下,女人收回视线,对许崇舟摇了摇头,似乎在示意许崇舟什么,并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就让他老老实实的跟着她朝萧家别墅里进了。

慕寒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再看向萧瑜时,促狭闪动眼底。

“诶,这可不是我!”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慕寒眼底浮现一抹了然,勾起­唇­角,朝她连连摆手。抬眸又看了眼窗外的陆煜,只见他桃花眼一挑,戏谑的调侃了句,“我只把你现在连载在L&Y旗下漫画杂志上的作品的首发权签给了他们,别的我可不敢乱卖啊!不过……我想像陆总这种出版界的­精­英,应该都是把书当作生命的,所以啊,他看上的是你的作品,不是你这个人!”

说着,他怕不够热闹的向陆煜转眸,继续给他添堵,“你说是吧,陆少!”

“慕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损啊!”

“总比缺德好”,萧瑜抢在慕寒前头应了声,转眸看了眼慕寒,嫣然一笑说:“你别在意啊,陆总,我不是说你的。”

如果不补那后面一句还好,这句补上,就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一个概念了。

陆煜面­色­依旧,只是眼眸略微沉了些,瞥了眼她身后俨然防范着他却忍俊不禁的慕寒,眼眸微微颤了下,嘴角的笑却勾的更深了些。“萧瑜,你这张嘴还是不饶人啊!”

“陆少,你说错了,我会饶‘人’,但你……呵呵。”萧瑜略带深意的低笑令陆煜眸­色­微暗,顿时,都没了声音。

两人隔着车门,一个抬头,一个俯身,就那么互相看着僵持了会儿。这时,一阵高跟鞋踏地的声音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再也忍不住的萧雪过来了。

紧跟着,那有些刺耳的叫嚣传来,“萧瑜,你不要脸就算了,我还要脸呢!”

“一般要脸的,都不会把‘不要脸’三个字挂在嘴边。”萧瑜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淡淡的回了句嘴。

“你,你还狡辩,大庭广众之下勾引你姐夫!真是下贱货­色­,和你妈那个狐狸­精­一样,下流人生的胚子!”

穿着一身黑­色­Gucci洋装裙的萧雪,踩着醒目的红底高跟鞋,仿佛兴师问罪似的走过来。当然,她的问罪问的可不是先搭讪的陆煜,而是被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萧瑜。

“谁是我姐夫?”为之一哂,萧瑜慵懒的扬起下巴,杏眼弯弯的瞅着她,似笑非笑的将她通身打量一遍,一种令人想要逃脱的压抑感流露出来。

森冷的眸光渐渐染上层薄薄的兴味,缓缓上移,最后又落在她的脸颊上,嘴角突然翘起,萧瑜指了指自己白皙的颊,戏谑道:“萧雪,如果我是你,就该多吃点核桃补补脑,防止记忆力减退,而忘记了某些不该忘记的教训。”

“你……哼,你少得意,别以为有程家撑腰你就了不得了,我告诉你,­奶­­奶­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的!你做梦也别想了!”

萧雪染着怒火的眼眸忽然闪了下,转即一丝不屑浮上眼眸,转眼,她抬头看着身边的陆煜,眼波一柔的笑了笑。很快又低下头看向车内的萧瑜,却被她依旧满不在乎的模样给惹恼了,脸­色­顿时变得难堪,那速度比翻书还快。

嗤笑着,她白了眼萧瑜,讥诮的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材料,配不配的上人家的门槛。我给你提个醒,现在家里人都知道了,爷爷为这事儿差点和程老头叫板,你啊,好自为之吧!”

“萧雪小姐,好自为之的人应该是你吧”,车内驾驶座上一直静静看着她们的慕寒忽然扬起痞笑,一抹暖阳穿透车窗照在他帅气的脸庞上,柔和了他刚毅的轮廓,叫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你是谁?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

“但你说我弟妹,就和我有关。”

回过神的萧雪刚叫嚣了句,就被慕寒轻描淡写的给堵了回去,只是那句话里的深意叫人不得不多想。

难道他是程家的兄弟?吃过几次亏的萧雪这次学聪明了,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慕寒,却被他仿佛无害的痞笑给欺骗了,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人应该没什么杀伤力。

于是,她改变策略,仿佛炫耀的攀上了陆煜的手臂,低头剜了眼萧瑜,又抬头含羞带怯的看着陆煜,娇声说:“煜,我们别在这耽误时间了,爸爸还在等着呢!没必要和她浪费时间,何况……”

“萧雪,你说什么呢,她是你妹妹。”陆煜特意咬重了“妹妹”两字,着实把萧瑜给恶心到了。她差点没吼:谁妹啊,你才妹呢,你全家都妹!

但她的教养告诉她,这种话在这个场合,她说不出来。不过她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舒坦,萧瑜缓缓抬头,无所谓的看着眼前“秀恩爱”的两人,浅浅的笑着说:“呵呵,陆总,你你这年纪轻轻的脑子还真不好使。萧雪小姐这样的姐姐,我可不敢随便乱认啊。你要知道,我母亲家怎么说也是N市出名的书香门第,这种母不祥的姐姐认了就是条负面新闻,多少对沐家的声誉,我父亲的仕途,还有我的将来都有影响的!”

“萧瑜,你再敢说一遍试试,狐狸­精­的女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萧雪被她的那句“母不祥”给刺激到了,顿时,她像是被谁掐着被子似的尖叫起来,瞪圆了眼睛的朝萧瑜扑来,伸手就要打她。

萧瑜也不动,就那么悠闲的靠坐在位子上,抬眼瞅着她的清朗的眸子转了转,一抹诡谲浮上眼底,显得有些冷峭,叫人看不清她的心思。

“你又想­干­什么!”一声高呼冷不丁的从萧雪身后传来,声音沉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丝毫没有父亲对待女儿的那种宠爱、纵容,反而透着几许心寒之意。“萧雪,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萧雪抖了下,低头看着萧瑜清明的眼睛,立刻明白了她是知道萧均在,故意给她下了个套。

“萧瑜,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不,是你太高估自己了。”萧瑜迎上萧雪挑衅的眸,丝毫没有惧怕的继续笑着。无害的笑容落入萧雪眼中,无疑是在羞辱她,令她怒火中烧的想要叫骂,但考虑到陆煜在旁边,她只低声骂了句:“贱人,你等着!”

“谁要等着你,嘁,我又不是拉拉!”萧瑜轻蔑的看着她,吼间滚出一声极冷的笑,在转眸时,刚好看见疾步走来的萧均。

“萧雪,进屋去,别在这给我丢人!”萧均厉声说着,转眸再看向陆煜时,眉头皱了下,就挂上了平日里的交际式微笑,抱歉的颔首说:“让你见笑了,陆煜。这丫头就这样,不懂事,你帮我管管她。”

“伯父说笑了,这是我该做的。”陆煜回以同样空洞的笑容,与萧父寒暄了几句,垂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在看戏的萧瑜,朝她扬了下眉梢,又将眸光转向萧父,客套的说:“伯父,我带萧雪先进屋。”

“好,去吧。”不等看到两人进屋,萧父就低下头,看着正在解安全带的萧瑜,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满眼温和的说:“小瑜,你回来了,比赛怎么样?”

“挺好的,应该问题不大!”萧瑜自信满满的回了句,却让萧均高兴的勾起了­唇­瓣,带着些骄傲的夸女儿说:“不错,我的小瑜就是能­干­!比你姐姐好,什么都要靠家里,哼!”

听着这话,似乎萧均还在气萧雪,而且那种气恼不是因为一两件事儿,而是日积月累出的。

“诶,这位是?”萧均仿佛这时候才看到慕寒,询问的看着正要下车的萧瑜。但不等萧瑜介绍,慕寒已经打开车门走出来,和萧父打了个招呼,“萧伯父,你好。”话音落,他已经绕过车头,走到萧均身前,对他伸出手,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慕寒,是萧瑜的朋友。”

慕寒?萧均默念着他的名字,伸手握着他的,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眸光却在他衣领的领针上停留了会儿,了然的眸光从眼底浮出。“原来你是慕老的孙子,多年不见,他老人家还好吗?对了,你爸爸行几?”

“家父是慕安臣。”

“呵,原来是他啊!”萧均顿时笑了起来,望着慕寒的眼神也变得慈爱起来,就像看儿子似的,越看越喜欢。可这却叫萧瑜懵了,心说,难道他们也有交情?!

就在萧瑜满眼疑惑时,萧均抬手拍了拍慕寒的肩膀,眯着眼睛说:“这世界还真小,当年你父亲随着你爷爷他们去了瑞士定居,之后我们就没了联系。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你和萧瑜又成了朋友,也让我见到了故友之子,是缘分啊!”

“家父也时常念叨叔叔们,这些年常常带我们回B市,可惜一直没机会来S市拜访萧叔叔。”

“今天不是见到了吗?”萧父似乎从一段回忆中回过神,转头看了眼已经下车的萧瑜,心情大好的说:“走,慕寒,我们进屋聊,今天就在叔叔家住了!小瑜,去花园和你妈妈说声,今天有贵客!”

“爸,你偏心,他是贵客,我就是不值钱啊!”萧瑜撒娇的埋怨了句。

“你这孩子,为这事还吃醋啊!”萧父无奈的笑着,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慈爱。轻轻拍了下萧瑜的肩膀,他仿佛在哄她似的,又说了句,“好了好了,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和孩子似的,也不怕小慕笑话!快去和你妈妈说声,去吧!”

“是,大书记!”萧瑜吐了吐舌头,难得显露本­性­里藏着的一丝活泼,俏皮的用父亲的职位唤他,不等他在说话,转身往后院溜去。

其实,自从萧均那天为了她打了萧雪后,她对这个父亲就更亲近了些。也是从那天之后,萧均这个老爸几乎每晚都会给她来通电话,关心一下,景致还笑说她爸爸是名副其实的二十四孝。而这样的父亲和她上辈子那个对她不闻不问的爸相差太大了,令她觉得自己就和在梦里似的,不真实。但在逐日的相处下,她和萧父渐渐熟稔,偶尔也能和他开开玩笑,撒撒娇什么的,俨然已经把他当做父亲看待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后院的花圃,妈妈沐相思正在玻璃房里摆弄花草。柔和的余辉穿透玻璃洒入其中,落在母亲身上,为本就温柔的她平添了一道更为温暖的颜­色­,令萧瑜不禁怔了下。

“小瑜,回来了?”沐相思转头掠发时看见了女儿,见她正怔怔的看着她,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花铲,去洗手台洗了手就朝她过去。“这丫头,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神!”

收回注意力的萧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说:“看您啊!妈,几天不见,您这是越来越美了!说不定啊,那天咱俩一起出去,让人看见了,都要问我,小妹妹,你姐姐电话多少号?”

“你这丫头,居然拿妈妈开心!”摸着有些发热的脸颊,萧妈妈瞪了眼女儿,嗔笑着训她,可这眼里却难掩愉悦。本来嘛,那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赞呢?

“呵呵,我哪敢拿您开心啊,我这是实话实说!”萧瑜逗趣地说着,眸光闪烁,却是一片暖意。

“嗤,你啊……”沐相思心里暖暖的,看着女儿俏俏的笑脸,眼神更为柔和了。这段时间,女儿的改变她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高兴。曾经,她还总是担心这个有些自闭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和其他女孩一样,不再沉醉在自己那个狭小的世界里,不再因为她的“身份”而闹别扭。但现在,似乎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了,她的女儿自打进了Y大,这­性­格就来了个360度大逆转,笑容多了,人一天比一天开朗了,就连对她都更亲近了。

想着想着,心中动容的沐相思情难自禁的紧紧抱住萧瑜。可萧瑜姑娘哪知道,沐相思是在为她的“改变”而感动着。

“妈,你哭了?”脖子上有些湿热,萧瑜赶忙推开母亲,关切的望着她。

“我的女儿长大了,都知道关心妈妈了。”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充斥着宠爱与感动,却让萧瑜有点心虚。腹诽着,如果让她知道,她这个闺女皮没变,馅儿变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现在只要她不说出来,那她就永远是萧瑜,就算去验DNA她也不怕!反正又不是驱鬼!

“妈,你对我那么好,我当然要多关心关心你嘛!”嬉笑着,萧瑜扶着母亲的手,走到洗手台边。她很快拧了方热毛巾递给母亲,乘着母亲擦脸时,转移话题说:“对了,妈,爸爸让我告诉你,今天家里有贵客哦!”

“贵客?谁啊!”

“慕寒,我的朋友!不过赶巧了,他的父亲好像和父亲是熟识,一听说那个伯伯的名字,高兴的就差没当场认他当­干­儿子了!”

“呵呵,你这小丫头,不会为这事儿还吃醋吧!”沐相思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微嘟着嘴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念又想起了萧雪今天好像来家里,就问了句:“你姐姐也来了?”

“唔……我没姐姐。”萧瑜垂眸掩饰去眼底的那么冷意,勾了勾­唇­,又转向母亲,偏着头,促狭的笑着问道:“难不成,您和爸爸还给我生过个姐姐?”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那么油嘴滑舌的。我是说你姐姐,萧雪!”

“得了吧,她当我姐姐,我可高攀不起。”萧瑜轻嗤了声,“不过,还真来了个叫萧雪的家伙,身边还带着个­奸­夫。”顿了下,萧瑜看着沐相思的脸­色­,耸了耸肩,递给她一个我又没说错的眼神,连忙摆了摆手说:“好嘛好嘛,我不说了。不过,他们来这儿­干­嘛,蹭饭?”

如果是那个答案,萧瑜绝对不会相信,要知道,她和萧雪已经是水火不容了,那萧雪和沐相思要是撞在一起,还不要天雷动地!

“是你爷爷,让她带陆煜来家里吃顿便饭的。小瑜,再怎么说你们都是一家人,她还是你姐姐,这个礼貌还是要有的。”沐相思温和的说着,声音里却陡然多了层深意。

“是,母亲大人,她如果要脸我会给她几分颜面,但她这个姐姐,我绝对不会认的。”萧瑜的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跟着沐相思走到后面时,她突然顿住脚步,转身郑重的看着母亲,一字一顿的说:“妈,别人打我左脸一巴掌,我还要伸右脸给她打的事儿,我做不到,绝对!”

­精­美的脸儿透着一抹倔强,沐相思怔怔的望着她,一时间,突然觉得这样的女儿自信而又清傲,令她都有些移不开视线了。回过神,她又若有所思的深深的看了看萧瑜,摆了摆手,轻轻的说了句,“好了,妈妈知道,你有你自己的主意。但也听妈妈一句话好吗,今天不要给萧雪难堪,尤其在陆煜面前。小瑜,不是妈妈软弱,只是有些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但适当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的。”

“是吗?可是长辈的恩恩怨怨,我没多大兴趣知道。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让我身边的人都过的开心。”但如果谁敢动她身边的亲人、朋友,那下场只有一个——十倍还之,让对方付出足够的代价!想着,她又恢复那副嬉笑的模样,抬起头笑着对沐相思说:“妈妈,萧大书记让我转告的话,我已经传达到了,现在我任务完成,就先回屋了,嘻嘻……”

“什么萧大书记,没大没小的!也就你爸爸,惯着你,不和你计较,要别人听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笑着责备了萧瑜几句,眼中却还是一味的宠溺。推开门,她理了理女儿的额发,对她挥挥手,“去吧,你先回屋洗个澡,等开饭了叫你。我也要去看看厨房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好。”萧瑜笑着应了声,看着沐相思往厨房那边走去,自己才转身往屋里去。

刚走到大厅,就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尖尖的,还有些哑,并不像萧雪的。这令她立刻想起了那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女人,应该和许崇舟有关吧。不过,这些她都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回屋休息。

可是,天不遂人愿,萧瑜这前脚还没踏上楼梯,就被一道声音给叫住了。

“哎呦,萧书记,这就是你家小女儿吧!真好,大女儿端静俏丽,小女儿更是绝美非凡,感情咱们S市的美人儿全都生到你家了!”

萧瑜僵了下,只觉那尖尖的声音令她汗毛直竖,但无奈人家提到你了,这礼貌一定不能少的。这不刚转过身,就听萧父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呵呵,许夫人,你说笑了,我这女儿就是个顽皮的小丫头。”顿了下,只见父亲朝楼梯这边看过来,并向她招了招手,“小瑜,先别走,来和客人打声招呼。”

不落痕迹的翻了个白眼,萧瑜想,让她去打招呼,得,别想安生了。以前一个许崇舟就够难办的了,现在又多了个许夫人,再加上陆煜和萧雪……她有预感,今儿这顿家常便饭,估计是吃不上了。

“爸,你叫我。”

收起面上的不情愿,萧瑜直径走向会客厅,用余光扫了眼正对门口第一个看到她的许夫人。看着她­精­心粉饰过的脸庞,高高的颧骨给人种刻薄感,菲薄的嘴­唇­过于红艳,看起来有些寡情,令人不怎么舒服。尤其,当她那双­精­明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像是打量猎物似的看着她时,萧瑜突然有种错觉,这女人今儿来绝对没安好心!

“来来来,给你介绍,这是许夫人,这位是她家公子,许崇舟,听说你们见过?”

“许夫人,许先生,你们好。”萧瑜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转向父亲,眯起眼睛掩饰着眼底深意,浅笑着说:“爸,许教授是我们Y大物理系的副教授,算是我们学校的一朵奇葩吧,毕竟能在Y大混到副教授的,至少也要有三四十岁了!”

“呵呵,许夫人,你有福气啊!想不到崇舟年纪轻轻就当了副教授,将来必定前程似锦。”萧父打着官腔,再转眼看向女儿时,递了个略含深意的眼神。

萧瑜了然的笑了笑,可还没来及说话,就被许夫人的声音给截住了。“萧书记,崇舟区区一个副教授能有什么前程?这将来,还要你多多帮衬啊!眼下,他在Y大也就是暂时落脚,跟着一位什么杜教授在搞什么粒子研究,那个副教授啊,也就是个挂职的!”

“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许夫人,你这就太小看崇舟了!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就能跟着Y大的杜教授做研究,将来,只要杜教授一封推荐信,崇舟害怕不能近研究院吗?定当会有一番作为的。”停了下,萧均笑着朝许崇舟看了眼,仿佛征求的问了句,“是吧,崇舟!”

“是,一定不会让萧叔叔失望的。”许崇舟模棱两可的回了句话,再看向萧瑜时,那两眼仿佛在努力掩藏着什么。

萧瑜右眼皮跳了跳,心说,难道她又有“灾”?

不过,对她来说,这许崇舟还真就是她的灾星,只要他一出现,准没好事!

“呵呵,让不让我失望无所谓,只要别让杜教授失望就好了。”萧均是什么人,会不知道许家呣子的心思?出于爱女心切,他赶紧换了个话题,握着萧瑜的手朝陆煜这边看了眼,比了个介绍的手势说:“小瑜,这位陆煜陆先生你还不认识吧!他即将成为你姐姐的未婚夫,也就是你的未来姐夫。”

“哦?陆先生,原来你从未来来的!哈哈,说说,你是哪个星球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啊,和现在有差么?”萧瑜故意曲解“未来姐夫”四个字的意思,摆出一副求知的模样,看着陆煜。

陆煜几乎不可见的挑了下眉梢,有些想笑,本想配合她的表情,但萧雪比他更快一步开了口。

“萧瑜你什么意思,你说谁外星人啊!”

“听不懂人话的就是外星人!”有理不在声高,萧瑜淡淡的一句话把萧雪给噎住了。睨了眼她瞪得都快调出来的眼睛,萧瑜也不想在和她计较,见她刚要张嘴叫嚣,就转向萧父,把她没说出的话掐在了喉管里。“爸,我和陆先生也见过好几回了。上次我和景致不是去马场玩吗?就我摔伤那次,陆先生也在场的,当时我记得他还带着个……女伴儿!”

再说女伴时,萧瑜转眸看了眼萧雪,笑的意味深长。舌尖微微颤了下,发出一个拖沓的音节,那个词也染了层令人遐想的意思。

听着萧瑜的话,萧均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悦,但并没表现出来。垂眸,他看看萧瑜,转眼又朝萧雪递了个严厉的眼­色­,抬头勾起了­唇­角,对刚从外面进来的慕寒微微颔首,技巧的转换了话题,“呵呵,小慕快坐,坐。你说这世界小不小,本来想给小瑜介绍崇舟和她姐夫的,没想到,这丫头人缘倒好,都见过了!看来,我倒是后来才知道的人了,落伍喽!”

“爸,这和落伍有什么关系啊!依我看,你啊,虽然不是引领潮流,但好歹也是你那个年代里的时尚尖端哦!”调侃了句,萧瑜顺着父亲的话,将有些冷的气氛又调回温,转眸扫了眼人­精­似的陆煜,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萧瑜扭过头,靠近父亲耳边,小声说了句,“爸爸,你们先聊着,我去帮妈妈!”

“好,你去吧,去让你妈妈催催厨房,别让客人们等着!”

“诶,好!”急切的应了句,一刻都不想和这些有着“孽缘”们的人多待的萧瑜,转身就准备开溜。但是,她还没来及迈腿,就被许崇舟忽然的叫住了。

“萧瑜!”

Shit!萧瑜现在很想骂街,她的心情极度不爽,但毕竟“外人”在场,她不能给自家父母丢面子。

很不情愿的转回身,萧瑜扬起虚伪的笑,语调微扬的问:“许教授,有何指教?”

“萧瑜,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情要当着伯父的面和你说清楚!”许崇舟不顾许夫人的阻止,甩开许夫人的手,疾步朝她走来,在离她三十公分的地方站住,眼眸却紧紧地黏在她身上,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想我好像没什么事需要和你说吧,许教授。”萧瑜眸带暗示的看着他,刻意的强调着称呼——许教授。话语里隐隐浮现了些力度,有些不耐烦。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要说的事情还有很多,但今天,我想请各位做个见证。”微微移开视线,许崇舟认真的扫了圈在场之人,看着他们各­色­的神情,声音突然一沉,又将实现转回萧瑜身上,瞬也不瞬的望着她,仿佛情深几许的说:“小瑜,其实,我们认识很久了,或许你已经忘了,但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定了,我将来会娶你当我的妻子!也许,你会觉得这个念头很荒唐,但在这些年后,我再见到你,这个念头依旧在我的胸口,砰然跳动着……我想,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今天,我决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许崇舟的声音突然哑了下,只见他将手伸向口袋,掏出一个方形的红­色­天鹅绒盒。接着,他突然弯下身,单膝跪下,仿佛求婚似的将盒子递到了萧面前,慢慢打开。

一道光亮忽然划过眼前,萧瑜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看见那个完全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没什么新意的钻戒。

“不好意思,你的好消息,对我来说可能是个坏消息。”萧瑜撇了撇嘴,但还是看在长辈们的面子上,给许崇舟留了几分薄面,没把话说的太狠,只想让他自己好自为之。

可现在的许崇舟就和那王八似的,吃了秤砣铁了心,居然听不出好坏话,一把抓住萧瑜的手腕,有些着急的说了出了句另两旁人倒抽冷气的话:“我要向你求婚,萧瑜,这就是我带来的好消息!请你嫁给我,安安分分的当我的妻子,我会永远爱你的!”

现在萧瑜连冷笑都快要挂不住了,她长这么大,大概还真没见过哪个比许崇舟更自大的家伙!而且,他还不自量力的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她,虽然给他留面子,但……他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这面子,她大概也不需要再给他留了吧!

感受到各异的眸光从四周­射­来,萧瑜没有转移视线,就那么嘲弄的看着许崇舟,看着他急不可待的拿出戒指,作势就要往她手上套时,萧瑜出声打破了僵局。

“许崇舟,你闹够了吧!”她似乎非常生气的瞪着他,使劲的抽回手,冷峭的眸光睨着他有些恍然的眸子,冷笑几声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个‘好’消息?但我告诉你,对我来说,这就是个噩耗!许教授,请你收起你博爱泛滥的心,我对你这种……老男人不感冒!”萧瑜上下打量他几眼,做了个决定,­干­脆的决绝的继续把话说开。“还有,不是所有的女人对你的求婚都会感恩戴德,至少我不会,因为我不爱你。哦,别说爱了,我连喜欢都不喜欢你,相反,我很讨厌你,恶心你,见到你就和见到苍蝇差不多!所以请你给我记清楚,别再用我爱你这种话来恶心我!”

说完,萧瑜转身朝已经站起身的慕寒走去,就要靠近时,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朝许崇舟递去一道怜悯的目光,轻嗤了声,“哦,对了,教授先生,还有句话我好心的要提醒你。请你下次再求婚的时候,千万别在‘请你嫁给我’后头再加上句‘只要你安安分分但我的妻子’。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种烂求婚词只会让你打一辈子光棍,除非对方的姑娘是脑残,才会任由你‘安安分分’的侮辱。”

安安分分是什么,就是说她之前不安分,往漂亮里说是人缘好,往难听上讲,那就叫人尽可夫的下贱,等同给她冠上了个是个男人她就想扑的恶名!

看着气恼的直拒求婚的萧瑜,那种女王的风范从她眉宇间、星眸中,乃至周身隐隐散发着,如果不是周围有那么多让他不自觉的要束手缚脚的人,慕寒都想为她拍手称快了。看看面前目光呆滞,似乎还在纠结着什么,很“伤心”,不,具体点说应该只是因为被伤到了自尊的而难过的许崇舟,突然想要大笑。忍住时,他的眸光略过面容扭曲的萧雪,与满眼兴味并夹杂着征服欲的陆煜,转向了离他较远的许母,见她脸­色­不佳,眼底的神­色­藏得很深,似乎要向萧瑜发难,不由的心中敲起了警钟。

“瑜,别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突然走到她身边,慕寒大大方方的伸手,当着众人的面将萧瑜揽向自己,并仿佛毫不在意的对众人笑了笑,缓缓的说出一个令在场之人比看了刚才那场求婚更为讶异的消息——“若让程诺知道了,会有人要倒霉的!”

顿了下,他不顾萧瑜暗中使劲掐他的示意,用那双微寒的眸子扫向众人,玩味的勾起­唇­角,又挂上了伪装自己的痞笑。偏过脸去,他暗示的看了看萧瑜,很快又调转视线,好似不经意的说了句,“哦对了,大家还不知道吧,萧瑜已经是程家认定的准儿媳­妇­了,前几天还去见了刚回S市的程部长。”

------题外话------

【小剧场景家兄妹篇】

一早上,景扬健身匆匆而归,景致小姐热心的递上一杯温好的牛­奶­,“哥,你回来了!”

景扬心中一热,赶紧接过妹妹手中的玻璃杯,仰脖子喝下去。但等晚上从事务所回来,妹妹又是热情的冲到玄关前,关切并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哥,你没事吧!”

景扬有些疑惑,但被小妹关心,他也没多想,就摇摇头,“没事儿,你哥我身体好的很。”

只见景致长舒口气,仿佛很开心的嘀咕了句:“哦,那就太好了。看来King也不会有事,这样以后喝不掉的过期牛­奶­就能给它了,也不浪费,呵呵……”

景扬听见,嘴角抽搐,只觉胃也跟着抽疼,和着被小妹当了趟试验品……

061:丑闻——豪门千金眠花宿柳

四周忽然陷入一片寂静,就连萧瑜也怔了下,她并没想到,慕寒会把这事说出来。不由得,她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父亲,见他面上没有丝毫异样,唯独眸光微显沉郁,但并没有向许家呣子那样惊愕,就立刻明白了,这事儿果然还是传到了萧均的耳朵里。

不过想想也是,既然林市长他们都知道了,比如会告诉萧均,至于这其中攀附的关系,就不是她需要想的范围了。而且,就算不是林市长他们和萧均说的,那天她和程诺那么高调的出现在市政厅,还在大厅里惹眼的小闹一场,萧均没可能不会听到些什么。所以,她现在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干­脆借着这个身份摆平眼前两个讨厌鬼,让他们知难而退也不错。

想到这,萧瑜转向慕寒,和他对了一眼。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柔柔的,却略显急促的声音,“小瑜,这都是真的吗?你真的……真的……”

沐相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站在疼爱女儿的角度上看,她并不想女儿过早地涉足程家这种世家。她宁可女儿和跟个普通的学生谈谈恋爱,也不想让女儿和自己一样,牵扯入豪门贵地,从此不得安宁。可站在丈夫的角度,这件事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是,程家和萧家一直交好,虽然两个老爷子面上不和,一见到面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斗个没完,但他们好歹是滚过一个战壕的人,这战友的情意是密不可分的。至于这坏,则是因为程家和萧家在某些事情上是处于对立面的,常常会政见不和,如果女儿真和程家的小子在一起,外头人免不了会说三道四,对丈夫的仕途也有影响……

“是真的,我的确跟程诺去见过程伯父。”萧瑜深吸了口气,故作认真的看着母亲,又转眸看了眼朝她看过来的父亲,对上他若有所思又严厉的眼神,嘴角勾起一弯及浅的笑容,继续道:“其实,不止程伯父,假期的时候我还见到了程爷爷。”

和着这事儿程家老爷子也知道?难道他家老爷子昨儿气呼呼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萧均忽然响起昨天正忙的时候接到自家老爷子的电话,还没问清楚事情,就听他在那头对程家老爷子开骂了,不过,听他骂了好一会儿也没骂道正题上,萧均就以开会为借口,挂了老爷子的电话。

“小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还有谁知道?”

“唔,我是十月一的时候见到程爷爷的,慕寒他们都在场。”萧瑜一边回答着父亲,一边不忘转头给慕寒递个警告的眼神,勒令他不准把十一早上的糗事爆出来!“见程伯父也是那一天,我们还一起吃了顿午饭,谈的也挺开心的。哦对了,那天很巧,我去洗手间的时候还遇见了陆先生和……萧雪。我当时还很好心的和萧雪说了些提示的话,陆先生,萧雪,对吧!”

明显,她萧瑜就是故意的,故意重提当日之事,挑衅萧雪。反正萧父在场,谅她萧雪也不敢在这里撒泼。

“哼!”萧雪又想起了萧瑜的那番话,转脸看了眼依旧眼带兴味的看着萧瑜的陆煜,气的咬着银牙,凶巴巴的瞪着萧瑜,怒不敢言。

“这事儿我可以作证,当时程三少的确是说,带萧瑜小姐去见他的父亲。”

陆煜不知安得什么行,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萧瑜,转脸对萧父如实的说了句。可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叫萧瑜觉得怪异,特别是他强调的那句,“程三少的确是说……”听上去模棱两可,好像在暗示众人,也有可能只是程诺的一个口籍。

“不可能!”

“呯”的一声巨响,令众人的目光都回到了许崇舟身上,只见刚才还表现的极为郁卒的他,突然的一拳头砸在了茶几上,愤然之气顿时环绕左右。抬头,他瞪着赤红的眼睛,望着萧瑜稍显愕然却依旧漠然的­精­致脸庞,突然站起身,朝萧瑜走了去。

赤红的眼中,那道道血丝就如同他此刻越烧越旺的妒火,急剧增长着。

“许崇舟,你想­干­什么!”慕寒上前一步,挡在萧瑜身前,神­色­复杂,双眸凝重的看着像是失去了理智般的许崇舟,轻嗤了句:“喂,清醒点吧,你这人未免自大的有点过头了!”

他许家,慕寒还从没放在眼里过。

“萧瑜,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是。”萧瑜朗声回答,丝毫不含糊。

“我就不信他能爱你一辈子!”许崇舟自以为是的说着,“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该选我,毕竟,我能给你的是最实际的。”

萧瑜皱了皱眉头,直接忽略了他自以为是的说法,从慕寒背后走上前,微扬着脸,与许崇舟对视着。冷冷的眸光,压抑的许崇舟喘不过气来,缓缓划过时却让他有种被忽视的错觉。顿时,令他胸膛里的那股尚未平息的火,又一次的冲了出来。

可接着,萧瑜淡淡的一句话,又仿佛是一捧碎冰隐面泼了下来,让他的火急剧的从沸点降到冰点。

“不用他爱我一辈子,只要我喜欢他就足够了!”只听她清灵的声音缓缓而出,云淡风轻中却含着不为人知的情根。

转身,萧瑜懒得再看眼前这对呣子,伸手够了下慕寒的小手指,表示她的不耐烦。不巧的是,这个小动作刚好落入了陆煜的眼中,眸光微颤,他看了看萧瑜,眼底的探究更深了。

“萧瑜……”

“够了!”许夫人叫住了儿子,瞪了他一眼,狠狠地掐着他的胳膊说,“还嫌不够丢人吗,为了一个萧瑜,你至于把自己放的那么低吗!你当她是什么,祖宗啊!”

许夫人明摆着当着众人的面在训儿子,可这话里的意味进入他人耳中,就变了。萧瑜僵直了背,站得笔挺,眸光却陡然变冷了些,转而扫过门口眸­色­沉郁的沐相思,在划过眼底藏匿着不悦之­色­的萧均,缓缓转向一旁居然听懂了还幸灾乐祸的萧雪,以及看好戏似的睨着她,满眼兴趣与端详的陆煜的。眸光一凛,她回看了眼陆煜,很快收回视线,看向不知在想什么的许崇舟,眼尾不屑的微微挑着,最后落在了许夫人身上,­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泛上一抹侵略­性­。

“许夫人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你儿子的祖宗,毕竟我姓萧。呵呵!”稍顿,萧瑜依旧客气的陪着笑脸,嘴里却说着比许夫人更毒的话。“不过啊,就算我是他祖宗,有这样的子孙,我也不敢认啊,简直太跌祖宗颜面了!”

许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理智还是令她稳住了情绪,气恼的哼了两声,又将目光投向萧瑜,有些蔑意的冷­色­。“看来,我和萧瑜小姐有了共识,都认为,男人为了你放低身段,很跌份!呵呵,萧瑜小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呵呵,许夫人,你说我们好不容易爬到生物链顶端,可不就比别的生物多点自知之明吗!不过啊,我和你可没有共识,我们还是很有代沟的两代人。所以呢,你会错了意,也不为过。但也正如你所说,让许教授为了我放低身段,真是太跌份了,不过,跌份的是我,不是他。”

眯着眼睛,萧瑜不甘示弱的回了句。手指轻摇,她轻松的回击却让萧均和沐相思回过神,均朝她的方向看来,眼神古怪。

而在场众人中,唯一和她两辈子都有着联系的“亲人”,居然很不厚道的在她身边笑了起来。慕寒这一笑,让被萧瑜气的直瞪眼,呼吸渐变急促的许夫人迅速冷静下来。恨恨地看了眼萧瑜,又扫视一圈在场之人,深深明白这里没一个是她能够得罪的起的,不禁难受的深吸口气,跺了下脚,转身拉上自己儿子说:“走了走了,你就别在这给我丢人显眼了!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回头,我让你爸在各家千金里物­色­,人家萧小姐都说了,你那么优秀,想要什么样的找不到啊!”

许夫人刻意的咬重“千金”二字,暗讽萧瑜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想给萧瑜难堪。但萧瑜面不改­色­心不跳,看着说走却脚步不动半下的许夫人,勾起­唇­角,眼底浮现一抹讽意。

“许夫人,许教授,好走不送啊!”萧瑜做了个手势,并往旁边让了让身。

但这两个离门边最近的人却纹丝不动,似乎还在争执着什么,这倒让萧雪仿佛看到了机会似的,帮腔道:“哟,许伯母,别急着走啊,你说说要找什么样的千金,回头我让我­奶­­奶­也帮你物­色­物­色­。”

说着,她挑眉朝萧瑜示意,得意的眼神让陆煜、慕寒他们默契的在线心理骂了句脏话:傻×!

“那敢情好!伯母要求不高,就想要个和萧雪小姐一样知书达理的千金但儿媳,可伯母也知道,像萧雪小姐这样的,实在太难得了!”这许家夫人和表演四川变脸似的,立刻换上一副欣赏的模样,声情并茂的握着萧雪的手说着。

“嗤嗤,许夫人,在这里别说找三条腿的蛤蟆了,就是找四条腿,你也得去医学院的实验室才能找得到。不过,这要找和萧雪一样的‘千金’,到没那么麻烦,这不,你面前就有一个。所以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许教授在对萧雪求一次婚,这样,她不就是你家的了!”

不给任何人反驳的几乎,萧瑜迅速转脸对上萧雪快要擦火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些­阴­阳怪气的说:“哎,萧雪,我看你也不用让­奶­­奶­去物­色­了,免得人家说我们萧家麻烦事儿多,嫌弃。依我看,你和许教授到蛮般配的,年纪嘛……你俩也符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条件了,倒不如你把你自己嫁给他算了,人家好歹是个‘叫兽’,还是个有前途的‘叫兽’!”

“可不是,许夫人,这事儿还真不麻烦。呵呵……”慕寒也跟着帮腔,转脸,他拿手肘戳了戳萧瑜的胳膊,玩笑着对萧瑜说,“瑜,你说这是不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你家客厅中!”

“得了吧,你少在拽文。”萧瑜笑盈盈的吭怪了句,显然心情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稍顿,她再次够了下他的小拇指,伸手按了按太阳|­茓­说:“慕,我家里太吵了,根本没办法把最后一稿画完。我看你还是送我回学校吧,放假,那里最安静。”

“也好”,慕寒目光温和的看着萧瑜,忽然眯着眼睛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转眸又看向一直沉默“看戏”,此刻却盯着他们不知在想着什么的萧父,略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萧叔叔,你看,今儿也没好和你聊一聊。我看下次吧,等不相­干­的人都不在了,我在来拜访你们,到时候一定跟萧叔叔畅饮几杯!”

萧父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女儿,转眼深深的瞧了眼慕寒,又看看这群慕寒口中的不相­干­人士,随即颔首。“嗯,今天家里确实有些不方便,小慕,见笑了。”稍顿,他朝萧瑜抬了抬手,“小瑜,你慕哥送你回学校,路上别给人家添麻烦知道吗?”

“嗯。爸,妈,那我就先走了。”

萧瑜乖巧的应了声,黏着慕寒,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慕寒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就往外走。经过许崇舟时,他们直接忽略许崇舟铁青的面­色­,与许夫人怒而不得发的狼狈,笑着走到门口。

停了停脚步,萧瑜站在沐相思跟前,娇娇一笑说,“妈,我先回学校了,还有好多稿子没画完呢。”

“嗯,去吧。”见女儿刚回来就要走,沐相思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有些埋怨的看了眼萧父,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向慕寒,她笑容依旧慈爱的说:“小慕,这丫头就麻烦你了。”

“阿姨,这是我的荣幸,一点也不麻烦。”偏过脸,慕寒绅士的朝萧瑜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掩饰他对萧瑜的那种宠溺。“走吧,我尊贵的大小姐!”

萧瑜也不吝啬,送了个热情而又纯粹的笑容,跟着他离开会客厅。

背后,被丢下的,许崇舟忍了很久,还是想要叫住萧瑜,但又被许夫人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没过几分钟,气鼓鼓的许夫人就推说家中有事,辞别了众人,带着儿子离开了。但在离开时,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计较。既然她萧瑜敢不让她儿子好过,那她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片子!让她看看,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事实证明,萧瑜的第六感还真挺准的,今儿的家宴的确没办成,转眼离开了四个人不说,留下的萧均夫­妇­和陆煜、萧雪二人围着一张餐桌分坐下来后,又一场战役就被窝了一肚子火的萧雪给引爆了……

回到学校,萧瑜才发现,自己从程诺那逃的太匆忙,行李都在海滨,至于包包、手机似乎都被她给落在了程诺的车上。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的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坐了起来,烦躁的看着寝室里的电话发呆。伸手想要给自己的手机去个电话,不应该说是要打给程诺,但她就是觉得尴尬,最后怎么都没能下决心,而是直接拉了被子过来,把自己蒙在里头,哀嚎了声,又仰倒在床上。

“我打我自己的电话,怕他­干­什么?”萧瑜又忽然坐了起来,自言自语着。但很快,她的心里给了她一个答案。不错,她打的是自己的电话,但接电话的人肯定是程诺,如果他接了,她要怎么说?难道说,不好意思啊,司机先生,我的手机和包掉在你车上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拿一下。

使劲摇了摇头,萧瑜立刻在心里否决了这个答案。

不行,她现在还是不能见程诺,虽然她对他的心意已经有些转变了,可他呢?还有,那家伙今儿还那么凶她,而且还强吻她,甚至还威胁她要强了她,她要实现在服软,以后还不要被吃的死死的!

思前想后,最后萧瑜做了个决定,还是暂时别去招惹程诺,等两人都冷静下来后,在坐下来谈谈。至于她的衣服啊包啊,她也暂时不要了,还是明天回家收拾几件吧。

“嗯,就这么定了!”萧瑜呢喃着,终于心情舒畅的倒在床上,抱着松软的被子,穿着舒适的小熊睡衣,渐渐沉入梦乡……

可是这一夜萧瑜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她这一晚上都在做梦,梦见在海滨的那个早上,从程诺怀里惊醒。当她正想尖叫着控诉程诺时,程诺却忽然扯住被子,遮盖着自己的胸口,指着她,控诉她的恶­性­,说她把他给强了,还要她负责任!好吧,负责就负责吧,不过,这梦又莫名其妙的转到了她跟程诺在路上飙车,接着程诺把车子停在路边,将她一把按在车座上,狠狠地压了下来……旖旎的梦中,她努力的反抗着,但在这时,他却箍着她的肩,一字一顿的对她说:

“你是我媳­妇­儿,我认定的妻子。”

“我以为我是你男人!”

“萧瑜,不管你认不认,我当定了!”

美好的梦境似乎一直在重复着程诺说过的仿佛在表白一样的话,而就在那一刻,程诺的脸突然换成了许崇舟的,举着一枚戒指,对她大叫:“萧瑜,你要嫁的人是我!”接着他扯过她的手,就要给她戴戒指……而就在这时,萧瑜尖叫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抽出手检查着手上有没有被那个恶心的家伙套上莫名其妙的东西。

“呼,还好只是个梦”,眼前,她的手指白皙而纤细,骨节分明,并没有被套上什么,躲都躲不过的东西。抹了把额头上惊出的冷汗,萧瑜四下环视了圈,看着熟悉的寝室,心里总算踏实了。

按了按还在猛跳的心口,萧瑜又回想起刚才的梦,脸上不禁发烫,心说,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梦见她和程诺,和他……亲亲。

“唔”,长舒口气,萧瑜使劲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喃喃自语的念了句,“萧瑜,不准想他了!”

自我暗示完,萧瑜立刻起床,去浴室火速洗漱一番,从衣柜里抓了个双肩背包,将修改完的画稿用文件袋封起来,塞到背包里。又换了套颜­色­清爽的衣裙,对着镜子转了圈,随意的将长发抓成马尾扎上,背了包包,出了学校就打车回家了。

一路上,她尽量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但车内的笑脸就是不自觉的,往她脑子里钻,令她有种错觉,觉得他的脸就在自己眼前晃悠。

萧瑜啊萧瑜,你完蛋了!

扶额,萧瑜暗叹着,就连已经到了家门口都没发现。

“小姑娘,你到了!”直到司机提醒她,萧瑜恍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家了。

自觉失态,萧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吐了下舌头,并从卡包里抽出交通卡递给看起来极为憨厚的司机。“谢谢啊,司机师傅。”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司机客气的回了句,刷卡后,将卡和电子小票一起递给萧瑜,憨憨一笑,他摸了摸后脑勺说:“小姑娘,你是不是和家里人闹别扭了?其实,闹别扭这种事儿,只要有接触,总避免不了的,但你要听我一句话,家里人永远不会害你,只会爱你,对你好。所以,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坐下来好好谈谈,什么都能解决!”

家人只会爱你,对你好,永远不会伤害你……萧瑜吃下眸子,默念着这句话,心说,她和程诺虽然不算家人,但他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有所联系的人,并且还救过她。说起来,程诺对她算是很好了,而且,也没­干­过什么伤害她的事,那他会是“爱”吗?

回过神,萧瑜苦笑了下,抬眼看了看司机,想着他的后半句话,做下来好好谈谈,什么都能解决。她想,也许可以试试,冷静下来后,和程诺好好谈谈。

“谢谢了,司机师傅。”萧瑜笑的很真诚,打开车门,她下了车,在关门前对司机又说了句:“听你的,我这就回去和‘家人’坐下来好好谈谈!”

“呵呵,那就提前祝贺你了,小姑娘!”挥挥手,司机调转车头离开了这片房价高得咋舌的别墅区。萧瑜目送着车子离开,转身将卡包贴近院墙旁的感应器。

“滴——”,自动院门缓缓朝两边打开,萧瑜刚走进去,就见正修剪草坪的管家伯伯朝她转过头,有些惊异的看着她,“小姐,你回来了啊!”

“嗯,杨伯,我回来收拾点几件衣服就回学校去。”萧瑜礼貌的回答着,脸上扬起的笑容格外亲切。

“快进去吧,老爷,夫人都在家呢!”停下手中的工作,杨伯招呼了个女佣过来接手他的工作,自己则要带萧瑜往屋里去。

萧瑜立刻阻止了他说:“杨伯,别告诉我爸妈了,我收拾好就回去了。”往前走了几步,萧瑜忽然转头看了眼被他修剪的极为整齐悦目的草坪,有些忧心的又看看他,“杨伯,以后修剪草坪这种活就交给他们做吧,你需要多休息。”

“怎么,这就嫌弃杨伯老了啊!”

“当然不是,只是,杨伯修剪的草坪太漂亮了,让我都不敢踩了,呵呵。”萧瑜眯起眼睛和杨伯一同进了屋,并没见到父母的影子,倒是有几个女佣朝这边看了过来,正要打招呼,被萧瑜扬扬手给打断了。抬眼,看着一如既往用和蔼的眼光看着她的杨伯,萧瑜又说,“不过,杨伯的甜汤做得最好吃!”

“你啊……真要让杨伯什么都不做,杨伯才难受呐!”杨伯心中感慨万千,他当然明白萧瑜不让他修剪草坪是出于好意,但他在萧家工作了大半辈子,正要做个富贵闲人,指挥着其他人­干­活,他还真不舒服。虽说萧均拿他当伯父,萧瑜更是把他当爷爷看,对他的态度丝毫不输给对待萧老爷子,但他有自己的原则,不能因为东家对他的好,就忘了自己的本分。

“杨伯,我爸妈呢?”

萧瑜的询问让杨伯收回注意力,他伸手指了指楼上的房间,又看了眼萧瑜说:“你先去收拾东西,不过不准走那么快,要等喝了杨伯做的甜汤才能走!”

“好嘞!”萧瑜想,反正她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就爽快的应了下来。

放换脚步,萧瑜回房收拾好东西,出来见父母的房门还紧闭着,就像要不要进去给他们打声招呼,毕竟自己都回来了,如果不说一声,似乎与理不合啊。

顺着楼梯下到二楼,萧瑜随手将包包放在楼梯口,自己则走向父母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回应,萧瑜想,会不会在里面的房间呢?于是就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走入,朝卧室的方向过去。

刚走到门口,她还没敲门,就听里头传来母亲的叹息,听上去似乎忧心忡忡的。萧瑜觉得偷听不好,转身就想走,但母亲的话却让她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均,你不是开玩笑吧,难道真要把女儿……送出国?”

“诶,你以为我舍得啊,我说的那也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毕竟,去了国外,就没那么多双眼睛追着她,她也能过得舒心些。”父亲倦倦的声音里夹着一些无奈,却让萧瑜的心跟着窒了下,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儿?萧瑜不禁往门口又贴了贴,想要听得更清楚。

“是因为程家老三喜欢小瑜,还是因为小瑜昨天得罪了许家人?所以,惹了老太太或者许家人不快,才把这些新闻捅出来……”母亲猜疑着,声音却越来越低。

新闻,什么新闻?

“诶,估计是许家的面子大一点。不过,也没什么,回头你和瑜儿谈谈,如果她不愿意出国留学,那就让她去旅行吧,权当散散心什么的,等回来了,这些事也就淡了。”稍稍顿了下,萧均的声音继续传出,“至于程诺的事儿,相思,改明儿,还要你去探探口风,看看小瑜是不是真的……动心了。”

“其实,我觉得程诺这孩子也不错,年少有为,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再说,程家和萧家也是门当户对,均,你为什么那么反对呢!是因为程部吗?”看来,沐相思对程诺的印象还不错。

“相思,我倒不是反对小瑜和程诺,只是你不知道程三这孩子挺复杂的,­性­子看着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真要见过他手段的人,已经没几个能在见着他的了。”萧均的声音很冷,却勾起了萧瑜的好奇心,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不过,那小子的确是个人物,不论是修养、学识、能力,各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优秀,至于人品也不算差,只是……”

“是什么,因为他是老三,不能继承程家的家业?”沐相思好奇的问了句,萧瑜也想知道父亲对程诺的评论,就又往门边贴了贴,屏气凝神的听着。

“他那里需要继承家业啊,程家那仨小子,没一个愿意接班的!只是,那孩子­性­格太复杂了,我们家萧瑜太过单纯,又那么骄傲,­性­子也烈,倔起来那阵势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我怕她万一陷进去,受伤了,那可就……”等同宣布死亡。

“诶,我也担心这个,小瑜这孩子从小就讨厌豪门、高门里那些争来斗去的事儿,心思又单纯……但我不明白,小瑜喜欢程诺就算了,这程诺又是怎么看上小瑜的呢?”沐相思的话让萧瑜彻底囧了,她在心里头哀嚎,娘亲啊,你也太不看好你闺女了吧!凭毛我喜欢他就在情理之外,他喜欢我那就是匪夷所思?!

“我想……大概因为小瑜是个让人觉得很温暖的孩子。你知道的,冷血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温暖,这应该也是程诺靠近小瑜的原因吧!”

因为她温暖?

萧瑜觉得父亲的话听起来有些讥讽,似乎对程诺的另一面极为不屑。可她倒不在乎,毕竟……她也有冷血的一面,而这似乎就是她对程诺有好感的缘故,因为他们很相似。

“不谈这些了,还没谱的事儿,先商量商量,这些报纸该怎么处理吧,如果被小瑜看见了,不知道这孩子会怎么想。”

萧父终于题归正传了,萧瑜竖起耳朵听他关于报纸的下文,没想到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心下一惊,萧瑜本能的窜了出门,轻手轻脚的带上门,看了眼打扫的女佣,交代了句,“我还是不跟爸妈打招呼了,如果他们问起来,你们谁都不准说我回来过,听到没!”

“是,小姐。”女佣答应了声,就看见萧瑜提着背包下楼去了。

萧瑜做贼似的走到门口,却听管家杨伯在身后唤了她一声。平复着心情,她转身看了眼杨伯,忽然想起之前答应过杨伯的事情,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

“我就知道你要跑,来,要走也得把这个带上”,说着话,杨伯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又问了句,“对了,老爷他们打过招呼了吗?”

萧瑜摇了摇头,看着杨伯略显失望的神­色­,赶忙解释了句,“他们要知道我来了又走,特定不会放我。所以……杨伯,你就当好心放我走吧!还有,千万别和我爸妈说我来过哦!”

“诶,你这孩子,真是,多大了都改不了这脾气!”杨伯无奈的埋怨了句,将她送到门口说:“好,杨伯答应你不说,但甜汤一定要喝掉,你不喝杨伯会伤心的!”

“知道了,我一定把杯子都给舔­干­净喽!”萧瑜玩笑的说着,应下杨伯。在和杨伯道别后离开家,顺着林荫小道带着满腹关于“新闻报道”的疑惑,朝外头走。

会是什么呢?萧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忍不住,拿出自己曾经换下的手机,Сhā上校园卡,拨通了慕寒的电话。可他那边一直占线,打了好几遍才打通了。

谁知那家伙一接电话就是语气不善的一声吼:“喂,谁!我是慕寒!”

“慕,你昨儿被爆了吧,听你这口气,火挺大啊!”萧瑜也不生气,笑着揶揄了句。

“萧瑜?你在哪儿!”慕寒立刻变了口吻,似乎很紧张她似的。

“我啊……”萧瑜看了眼四周,答道,“我在我家小区往社区公园去的路上,你问这个­干­吗?”

“姑­奶­­奶­,出大事了!你还有心情逛公园?”慕寒麻利的拿起车钥匙,又抄起手边的一叠报纸,边和她说着电话,边往车库方向去。和萧瑜大致的解释了下,今天早上几家报社都爆出了萧瑜的照片,还配上了不知什么人在学校抓拍的一些引人非议的照片,说什么豪门千金,眠花宿柳。还有的说她朝秦暮楚,和男人不三不四。更有些“有利证词”,说她和学校教授,就是许崇舟不清不楚。

发动车子,慕寒一路往萧瑜家的小区赶去,还不忘嘱咐她说:“你现在哪里都不要去,老老实实给我在社区公园那边等着,我去接你!还有,学校也暂时不要回去,以免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萧瑜应了声便挂断电话,加快脚步的朝公园走去。路上,她总不自觉的想要冷笑,心中却有了计较,既然他许家要和她玩,那她就——奉陪到底!

“瑜,上车!”还是那辆惹眼的保时捷,倏地驶向萧瑜。在她跟前停稳时,车门弹开了,慕寒抬头对她说了句,“走,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上了车,萧瑜还没系好安全带,慕寒就已经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开着车,还不忘伸手递给萧瑜一叠报纸,皱了皱眉头,冷笑着说:“你自己看看吧,那许家也够无聊的,哼,这种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真是……”

“确定是许家了?”萧瑜仿佛早已知道一样,从容的态度令慕寒都觉得有些惊讶。

“你也觉得是他们?”

“不是,刚刚回了趟家,在爸妈门口听到他们的谈话了。本来我还不明白,但看到这些,我算是明白了我爸为什么想把我送出国,或者让我出去度假散心了。”和着,是她最近负面新闻太多,担心她在S市会被这群人给气疯了吧。

不过,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萧瑜了,既然那些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她想,她也没必要给他们留什么面子里子了。那么敢做,就让他们常常代价吧,呵呵……

“慕,我需要你帮助。”

“一句话的事儿。”慕寒豪爽的答应着,此刻已经将车子开上了高架,却被堵在了半道上。慕寒也不着急,转眼看了看还笑的很欢畅的萧瑜,微微抬了抬眉梢说,“不过,这事儿有个人会比我更愿意帮你,而且……他的老窝就在S市,只要你一句话,绝对不计任何代价,不……”

“慕,我知道你在说谁,但我不想求他。”

“呵呵,你和他之间,应该用不上求这个字吧!再说,萧瑜,你现在应该挺清醒的吧,冷静下来了吗?”

“嗯。”经过一夜,萧瑜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现在的她也足够冷静。昨天的事情是因为她气不过,她委屈,所以才会和程诺闹脾气,而他对她发火,语气是重了点,但他的确是因为关心……

“看来是真的。”前面的车子缓缓行驶起来,慕寒也紧跟而上,走走停停。

“什么叫看来啊,我有那么难搞吗?慕,昨天我真的是昏头了,你就当我是把咖啡和脑子里去了吧,嘿嘿!”萧瑜试图用玩笑来扭转他们之间的气氛。

“你啊,就是不肯听话。”慕寒嗔怪了句,转眸看了眼车外,紧接着就换了个话题说:“刚才来的路上,已经确定了,报社那边的人说,他们得到的消息是许夫人给的。看来,你昨天真是吧许夫人给逼急了。”

“哼,她急了,所以就乱咬人是吧!”难道当时她不该回嘴,就任由许夫人去说?她又不是面团,怎么可能会让人随意揉捏啊!

嘟着嘴,萧瑜有些不乐意的轻嗤,喃喃低语着,“她想咬就让她咬去,大不了我去打防疫站的电话,请人来给她‘拔牙’。”

萧瑜话中有话略带深意,但慕寒却明白了,了然一笑,表示支持后,又将视线移回前方,见前头的车子又动了起来,他也跟着往前缓缓行去。

就这样开了会儿,前头的道路畅通了许多,渐渐的车辆已经可以畅行了。慕寒踩下油门,驶下高架桥,朝着萧瑜有些印象的路上拐去。

“慕寒,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总觉得这条路有点眼熟,好像昨天见过!

“去程诺的公寓”,慕寒淡淡的说了句,就好像在说,他早餐吃了什么那么简单。顿了下,他写了一眼偏着脸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的萧瑜,一抹诡笑浮上眼底,他又补了句:“之后几天你都要住在他那边,有他在你身边,我才能确保你的安全,瑜!”

------题外话------

【小剧场】

慕寒(得意):肿么样,我是不是又做了件惊天地的事儿?小瑜儿,你现在就是诺老猫到嘴的­肉­,跑不掉了!

女王瑜(恼):我凭毛听你的!

慕寒(得瑟):凭我是你的经纪人,凭我手上­操­控着你太多的秘密,怎么样,做个交易吧,嗯?

女王瑜(怒):我手上还­操­控着你的……唔……(某妃捂住女王瑜的嘴)

某妃(冷声低斥):都给我消停点!(转向慕寒)你少得瑟,做件好事是为将功补过好不好。(见慕寒灰溜溜的遁走,某妃又看向小瑜儿)闺女,明天你就知道“同居”事件多美妙的事儿了,呵呵!

【放开萧瑜,疾步溜走。在门口遇见程诺】

程诺(深思许久,沉声):娘亲,我要表白了,祝福我吧!

某妃(信誓旦旦,低笑):呵呵,附带同居,外加香吻条例,成交吗?

程诺(二话不说,握手):成交!

062:表白示爱

程诺的……公寓?

萧瑜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特意又问了句,“你说……去哪儿?”

“程诺的家啊!”

听着慕寒的口气似乎理所当然,但萧瑜却没他那种心境了。虽说,她上辈子常常住在慕寒家里,但,但他们跟她和程诺的关系不一样好不好。这万一……想到这,萧瑜不禁皱起了眉头,转眸看着慕寒,仿佛抓住最后的期冀,又问了句,“那你呢,也住在那儿?”

“我啊,本来是要在他家住着的,但刚巧这几天工作上有点事情,我要去日本一趟。”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将车开向了程诺的公寓所在的小区路上,停在路边时,他给转头看了眼萧瑜,淡淡的补了句解释,“去忙你的漫画,听说这一期买的很红,L&Y出版社要再洽谈些事情。”

“所以你就把我扔给他了?”他说的很有道理,但萧瑜却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尤其是慕寒那双眼睛,看向她时,她恍惚觉得自己看见其中一划而过的算计。令她有种躺着也会中招的错觉!

“嗨,怎么会是扔呢?我怎么舍得啊!”慕寒拿手机给程诺发了个消息,之后便将又发动车子,将车子开向地下停车场,停稳后,他安开解锁钮,正要下车,却被萧瑜个拽住了。

“我不要去他家!”开什么玩笑,昨儿才吵过架,今儿就去寻求庇护,这得多尴尬。

“瑜,别使小­性­子好吗?之所以我让你去程诺那里,完全是为了你着想,不单单因为他对你特别的好,还因为我信任他!”

慕寒抬眼郑重的看着她,对视着她倔强的眼神,好一会儿他无奈的笑着垂下眸子。叹了口气,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的开导说:“你想想,在S市,你有几个能信任的?想说景致吗,你了解她多少,知道她多少?她对与曾经的萧瑜来说,可能是挚友,但对于你来说,只能算是还算对胃口的朋友罢了。你和她一点也不了解对方,当然,她自以为很了解你,因为她不知道你皮没换,馅儿变了。可对你来说,她并不可靠。至于别人,我想你也没谁可以相信了吧!还是说,相比和程诺呆在一个屋檐下,你更愿意回你父母那里,然后再任由他们安排,把你送到海外,让你在体验一次上辈子还没体会够的‘漂泊’生活?”

他的声音很磁润,仿佛午夜的DJ,语调抑扬顿挫,却没有新闻播音员那种阳春白雪的味道,不落俗套。而这种声音还很有魔力,随着话音的上扬、下沉,萧瑜的心情也跟着变换。末尾时,他的声音忽然顿了下,突然的降了下去,令萧瑜的心中多了丝莫名的烦躁,有些苦闷,并想起了曾经她早已厌倦了的生活。

的确,如果让她选,她现在宁可和恶魔同居,也不要在出外漂泊,重过那种寂寞时都没个又共同语言的人相伴的日子了。

而且慕寒说的也有道理,她身边真的能靠得住的人,只有慕寒,别人她都还不熟悉。可是……程诺她也不熟悉啊,为什么,她就愿意相信他呢?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怎么样,大小姐,想清楚了的话就放开我。当然,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会逼你,我可以带你一起去L&Y的总部,但那样你就要暴露出去了哦!”慕寒瞧着她的那张脸,端详了会儿,忽然摸着下巴笑的很邪恶的说了句恶心萧瑜的话,“不过,妞儿。我倒觉得,如果L&Y负责宣传的人看见你,会提议你走偶像漫画家的路线。毕竟,你现在这张脸比以前的女王形象更讨喜,萝莉女王,嗯,听起来也挺不错的,宅男宅女们的最爱啊!”

囧!

接着——怒!

萧瑜一把推开慕寒,瞪了他一眼,故作生气的颐指气使道:“少废话,快下车去给本小姐开门!你要惹到我,本姑娘就不给你交稿子,让你们公司赔钱!”

“嗤嗤”,慕寒瞧着萧瑜孩子气的赌气粉润的­唇­,不由嗤笑着转过头,打开车门时,突然转头调侃道,“不错,就保持这个样子,程诺看到一定会兽­性­大发的!”说完不等萧瑜动手,他已经飞快的下车,摔上车门。绕过车头,他对着车窗做了个鬼脸,见萧瑜气哼哼的扭过头不理他,他才好笑的拉开车门,又做了个绅士的邀请动作,将手臂递向她的方向说:“姑­奶­­奶­,下车了!怎么,还不下来,是不是要我请朝那么来抱你下去,你才愿意移动尊驾?”

“慕寒,你故意的是吧,张口闭口都是程诺,诚心损我,还是找打啊!”说着,萧瑜狠狠地拍了下慕寒伸过来的手臂,瞋了眼慕寒说:“我这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呢,想要油腔滑调回去对嫂子油去,本小姐不接受任何调戏!”

说完,她自行下车,略过慕寒就往最近的用户电梯走。

玩味的看着她的背影,慕寒眸光微涩的僵了下,很快又换上平日里的纨绔,掩饰过去。停了停,他紧跟着走了过去,伸手搭在萧瑜的肩上,极为自然的将她揽向自己,走入电梯。

两人站在电梯中央,四角分别站着一人,似乎都在各忙各的,却都在偷偷看着两人,打量着他们,眼神各异,但都一样的古怪。

早已习惯了各种探究眸光的慕寒并没有在意,伸手按下了楼层号。至于萧瑜,也没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奇怪的,反倒极为自然的,还在那手肘顶他的腰,想从慕寒怀里逃出来。慕寒就是不如她意,她逃开一点,他就再把她给拉回来,那动作轻松自如,就仿佛猫捉老鼠那样,闲得无聊的猫咪总是抓着老鼠的小尾巴,放开一点,在拖回来,也不嫌腻。

但这样的两人看在旁边人眼里就像是对闹着别扭的小情侣,令他们又羡慕又嫉妒,甚至因为两人的小小甜蜜而红了脸颊。慕寒似乎感到了他们的反应,尤其在扫过靠电梯门右边一短发美女朝他频频送眼波时,他的眼底浮上一丝愚弄的邪念,转眸和萧瑜交换了个眼神,不落痕迹的朝那个女生努了下­唇­,示意萧瑜。

萧瑜接着转身之际,眼尾儿一扫,余光也秒到了那个美女,一个邪恶的恶作剧浮上心头。指尖戳了下慕寒的腰窝,这对合作多年的“恶魔”一拍即合,达成共识。

慕寒微微俯身,朝萧瑜靠了过去,­唇­边浮起一抹玩味,还略带几分轻佻的靠近她的脸颊,微微蹭了下,他的­唇­边刚好擦过萧瑜的耳垂,但萧瑜却脸­色­不变气不喘,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直到热气喷洒在耳蜗里,萧瑜有些痒的笑了笑,推了他下说:“要死了,别靠这么近啊,姐姐!”

她坏笑着,故意强调的叫了声“姐姐”,只听四周角落纷纷传来倒抽气的声音。

“因为你是我姐妹嘛,当然要靠近点才方便告诉你,我和我家那个别扭受嗳嗳的感觉嘛!”慕寒说得理直气壮,底气足到令电梯里的几人都变了神­色­,各自仰着脖颈,看向电子板上还在上升的数字,等着数字攀升到16时,电梯一停下,几人一窝蜂的全都下了电梯,那神­色­急不可耐的,仿佛后头有鬼。

等电梯再合上的时候,萧瑜和慕寒分了开,两人互看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那叫一个疯癫。

“哈哈哈哈,瑜,你刚才看见那个短发美女的脸了吗,啧啧,都青了!”

“我估计,她肠子更青”,揉着肚子,萧瑜对他如是说了句,转眸又对上慕寒,目光一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添了句,“悔青的!”

后悔她刚才怎么那么抽风,对个Gay不断放电,还后悔……呵呵,后悔自己判断失常。

“噗,我刚开始还以为她眼皮抽筋了呢,后来才发觉,那是再放电。不过啊,估计她现在也要开骂了,骂这年头的好男人本就少,好容易看上一个还是个Gay……”

“就你,好男人?”萧瑜不以为然的轻嗤,上下打量着他,吐槽道,“得了吧,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这世间真有个好男人,除非……是Gay!”

“萧瑜,感情失利不代表虽有的男人都是混蛋,你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还有,你那段根本不算是感情,充其量就是个感情的受害者。”舒了口气,慕寒看着萧瑜越来越冷的眼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要学会去爱。”

“叮——”电梯门在22层时打开,颀长身影就站在电梯门外,正好看见电梯中的两人彼此相望的“深情”,不由的他僵了下,接着垂下眸子,低声说了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抱歉,你们继续。”说完,他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萧瑜和慕寒面面相觑,转眸又看了眼穿着家居服的背影,同时笑出声来。这到让程诺有些不自在了,转回头,皱着眉头看向两人,心说好你个慕寒,一条破短信害我自做多情就算了,现在还好意思笑他,还笑的那么没良心!

“噗……哈哈,程三,你这是摆脸­色­给谁看啊!”慕寒看着被他们笑的莫名其妙的程诺,先一步走出电梯,走到他跟前使劲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嬉笑着朝他使了个眼­色­说:“看吧,人我已经给你送到了,之后的事情劳烦你安排了。”

程诺不语,只点了点头,转眸又扫了眼让他这一晚上都不在状态的萧瑜,见她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却没有将目光移开,还是看着她。

萧瑜也不说话,仿佛找不到任何声音,不甘示弱的回看着他。

见这两人在那儿上演深情对望,慕寒只得再次充当中间缓冲的润滑剂,­干­咳了几声,油腔滑调的说:“嘿,我说你们俩看够了没,能不能顾及下我这个孤家寡人,嗯?”

两人回神,同时相视一笑,像是冰释前嫌了似的。

“进屋吧。”

“嗯,打扰了。”

虽说两人可以客气的交谈,但萧瑜还是觉得这气氛怪怪的,下意识的想到刚才程诺转身时给她留下的莫落的背影,不禁叫住程诺,“诶,那个……”见程诺转身,萧瑜又顿了下,有些不知所措的别扭了会儿,最后还是抬头了看慕寒用玩笑的语气说,“慕,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孤家寡人啊,刚才你没看见在16层下去的那个小弟弟吗?那红润润的小脸,那双含春的铜铃眼,那点不像是再和你示爱啊!”

“你,你这是诚心埋汰我是吧!”慕寒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神­色­缓和了的程诺,心中不觉有些酸,想来,这丫头不是在埋汰他,是在和程诺解释刚才的误会,还是借着损他来解释的。

萧瑜在心里默念了句:对不起了,慕寒。转眸,又看着程诺,莞尔一笑,指着慕寒说:“程诺,刚才电梯里有个美女朝慕寒放点,我和他一拍即合,恶作剧了下,结果吓跑了四个人!不过,你还别说,慕寒童鞋扮演起Gay还真是有板有眼的,呵呵……”

“嗤”,程诺被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给吸引住。顿了下,正逢慕寒拍他,但这次,没等慕寒说话,程诺就像是被蜜蜂蛰了下似的朝后连退几步,神情严肃的看着慕寒,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说:“你离我远点,我对男人没兴趣。”接着,他又转向萧瑜,这次他没像昨天那么心急,并没和她有任何身体上的触碰。指了下门的方向,示意她,“走吧,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先进屋再说。”

开门,进屋,动作自然的一点也没察觉的不对劲。但扔到到后头的慕寒却开始纠结了,瞪着两人消失在门后的身影,暗自咒了句:都是没良心的东西,一个有异­性­没人­性­,一个有了美人就忘了我这个和事老,哼!

可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在适当的契机,把萧瑜送到程诺身边,现在只要再找个机会,把这两人顺利的绑在一起,他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想到这,慕寒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功臣自居了,却忘了一个恒古不变的道理,功臣,永远都木有好下场……以至于很多年后,慕寒每每提到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炫耀一番后都要感叹下这对没良心的小混蛋。

推开红木门,慕寒大步流星的走到屋里,痞笑着刚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与外头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只见程萧二人在沙发那边相对而坐的,互相看着对方,那阵势大有分庭抗礼之意。

难道,就那么短短两分钟的时间,这两家伙又一言不合,闹僵了?

正纳闷着,程诺的一句话立刻让慕寒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瑜儿,你和谁在一起我无权过问,但这次请你听我的。”稍顿,一定低低的略带无奈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接着,他又说,“还有,你不必要和我解释什么,那是你的自由。”

她的自由?萧瑜郁闷了,她都那么示好了,害怕他误会的解释了,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说她自作多情吗?!

“谢谢你啊,你的好心收留我会没齿难忘的。不过……这件事我没打算让你帮忙,祸是因我而起,波及你是我不对。还有,昨天也是我的错,错在不该和你一般计较,不该劳动您这位大贵人的尊驾!”听着那略微扬高的声调,慕寒立刻就清楚了,萧瑜着倔脾气又上来了。可他还没来及去调和,就见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嘭”的一下,重重地放在桌上,没好气的睨着程诺,又指了指保温杯,“这是赔罪的甜汤,您老人家爱喝不喝,不喝倒掉!好了,我话说完了,走了。”

见萧瑜站了起来,慕寒跟着就走了过去,一把按住了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转脸他看了看盯着保温杯的程诺,眉头皱了下,随即舒展开,又笑呵呵的埋怨了萧瑜一句,“瑜,你这那里叫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事情啊,我还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呢!”推了把萧瑜,他顺手拎过她的包,揽着她越过沙发,将她带到一间卧房门口。拧开门,就直接把她给推了进去,并说:“你先冷静冷静,洗个澡休息一下再出来,我和程诺有事情要说。”

话音落,他不留半分商量的余地,直接带上房门,反锁上,任凭萧瑜在里头怎么敲门都不开。过来几分钟,萧瑜也安静了,他这才是呼了口气,可转向程诺时,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大步走去,他在程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拿起那个保温杯,打开。只觉一股清甜的果香味涌出,伴着淡淡的米酒醇香,很是清润。

慕寒顺手倒了杯,递给程诺,凝视着他的眸子,好半天又叹了口气,“我说你们怎么又闹起来了?萧瑜这丫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顺着她来就一切好办,你非要在这节骨眼上教训她,她心里能好受吗!还有件事,我先告诉你,昨儿我送瑜回家,刚好见到陆煜、萧雪和许家呣子都在场。许崇舟当场求婚,萧瑜没答应,然后我就提到了萧瑜是程家的儿媳­妇­,萧瑜也没反驳,还对她的父母坦言,就是喜欢你!大概就是这样让许家呣子起了这种心思,想制造丑闻让萧瑜难堪。刚才我给萧瑜看这些新闻的时候,她还在想会不会因此而影响到你,而你却……”

慕寒的声音戛然而止,深吸口气,他掩去眸中黯然的眸光,忧虑的看着端着杯子默不作声的程诺,继续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知道你是为了萧瑜好,但这丫头的个­性­摆在那里,你如果真喜欢她,就该让一让。还有报道上的事儿,你是真的误会萧瑜了。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昨天她说喜欢你的神情我看得清楚,绝对不是在演戏。而且,你也应该清楚,萧瑜绝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只不过,你们都需要时间。”

气氛再度僵住,两人均陷入沉默。程诺看着眼前的杯子,紧紧握住,手心里清楚的感觉到甜汤的热度。氤氲的雾气袅袅而生,热热的熏着程诺的眼眸,可他却连眼睛都没闭一下。

这汤会是萧瑜做的吗?

“慕寒。”程诺出声打破沉寂,他放下杯盖,抬头看向慕寒,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我现在不想听谢谢,我只希望你别再和那个小姑­奶­­奶­吵架了,这一次就够了,再有下次……哦,天哪,我都不敢想象,我该怎么去给你们收拾残局!”捏着疲倦的眉心,慕寒想起了从前的萧瑜,还记得他有一次为了她和陆煜的那层身份能否公开的问题,和她发生过争执,结果她整整两个多月没给他个好脸­色­看,当然,当时是他误会了她,还说了很多难听话……从回忆中收回注意力,慕寒深深的看着程诺,眼底泛上一层复杂的情愫,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心思。“程诺,至于我和萧瑜……”

“不管你和萧瑜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让它成真的。慕寒,我有这个信心。”程诺郑重的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宛如黑­色­的墨玉,冰冷冷的,透着丝儿不可摧毁的信念。

不知程诺是否误会了,但慕寒想,这应该都不重要了。笑了笑,他摇头表示无奈,可在看向程诺时,已经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一字一顿的说:“等这件事解决了,和她好好谈谈吧!”

“嗯,我会的。”不用慕寒提醒,他也想要和那个小东西好好聊聊了,似乎,他们俩之间的鸿沟不是年龄,而是距离感。面对他,萧瑜即使在身边,也会让他有种若即若离,想要抓住却又怎么都抓不住的错觉。但她和慕寒在一起时,就不会给他这种感觉,仿佛两人的玩闹都是那么自然,那么随意,而他和她就做不到……

慕寒知道程诺在郁闷什么,但他出于一己之私,就是不想告诉他。他想,程诺心里一天觉得他是个障碍,就会更珍惜萧瑜一点,以免稍有不慎让他捡了机会。

“那现在就来谈谈这件事怎么解决吧!”慕寒撂出那叠报纸,“我已经让人调查过了,只有这些报社刊登了这则消息,至于其他纷纷效仿的报纸,或者是网络有没有传开,我就控制不了了。不过,杂志社这一块,我还是可以保证他们不敢乱来的!”

“我已经给相熟的几个传媒界的朋友去了电话,警局那边也打过招呼了,负责网络安全的部门刚刚才传来消息,说网上也开始了,他们那边也已经采取了行动,开始封杀消息。”

“你一个人应付的来吧,如果不行,我让老八他出面帮忙,毕竟林叔叔……”慕寒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他有些不耐烦的低头看了看,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但他没有接,而是皱着眉头,滑向拒绝接听的方向。

“不行,林叔叔才刚走马上任,如果这时候为了这种事情让老八出面,被人知道了对林叔叔、萧叔叔,还有萧瑜都没好影响!”相比慕寒的只为萧瑜着想,程诺要考虑的范围就更大了。

“那这样,我……”

“不用那么麻烦,我一个人就能搞的定。”程诺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壁钟,又转向慕寒,提醒了句,“你不是今天中午的飞机吗?现在都快十二点了,要去机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你来得及吗!”

“啊,什么!”慕寒猛地转头,定睛一看,赶紧坐了起来,抄起桌上的手机匆匆和程诺告别,“我得先走了,程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还有,萧瑜这几天暂时住在你这里,你……照顾着点。”

话音随着慕寒的声音一起消失在门后,程诺失神的笑了笑,心说这些人怎么都对他做这种暗示,真好像他有多禽兽似的。低头,他看着那杯有些凉了的甜汤,不禁又想起了慕寒的话,她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萧瑜,她真的也喜欢吗?

心中隐隐也泛上了些甜意,程诺转眸看了眼卧室紧闭着的房门,心说她应该在休息吧,就没去叫她,而是端着保温杯直径去了厨房,把甜汤用微波炉加热了下,倒在碗里细细的品尝着。

甜汤滑而不腻,口感极佳,是她特意为他做的吗?程诺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心里比汤更甜,不过想想,就算这不是她做的,他也会吃的很开心。因为这是萧瑜给他的,用来和他道歉的,那份心意比什么都甜。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程诺从一堆文案里抬起头,发现已经三点多了,而萧瑜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有些担心的程诺从书房出来,见客厅也没动静,就直径去了卧室,敲了敲房门,里头并没有回应。

她不会走了吧!

这个念头突然钻入脑海,程诺赶忙拉开门,探身进去,刚想叫她就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正蜷缩在卧室里的沙发上,静静的,一动不动。

走近一看,提着一颗心的程诺这才发现,她是睡着了。

“瑜儿,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程诺推了下萧瑜,可她似乎是累极了,翻了个身,轻轻的嗯了声,又睡了过去。

这小家伙,真不让人省心啊!无奈之下,程诺只得轻手轻脚的托起她,将她抱到床上去,并扯了条蚕丝被,动作轻柔的为她盖上。萧瑜似乎睡得极熟,丝毫没有被他所打扰,只是在被盖上被子时,小小的扭了下身子,将自己裹住。

她的睡颜极为甜美,狭长的眼线微微弯着,像是眯着眼睛在笑,长长的睫羽跟着呼吸的节奏而轻轻颤抖,叫人不忍打扰。挺翘的鼻子下,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弯着,翘起一抹清甜的弧度,似乎在做着一个美梦。一掠细碎的额发因为她翻身而落到她的鼻端,随着她细微的呼吸而微动,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让她有些不舒服的皱了下鼻子。

真像个孩子。

坐在床边的程诺在心中感叹着,并伸手挑起她鼻尖的碎发,将发丝掠过她的耳际。指尖摩挲着她段子似的秀发,心中就越发怜惜。

“唔……”怔忪间,萧瑜又翻了个身,这让程诺以为她醒了,赶忙想站起来。可他还没动,就被她环住了腰,并撒娇似的被蹭了下侧腰。丝滑的发梢摩挲着他的衣衫,一阵酥麻袭来,仿佛电流穿过他的腰侧,轻轻一划,犹如挑逗,让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回头看去,她依旧闭着双眸,似乎还在熟睡中。但她不老实的手却顺着他的腰缓缓而下,无意间触碰到了他的腿根,炙热的欲望立刻腾起,令一向以为自己自控力良好的他慌了。

呼吸略显粗重了些,程诺微微喘息着,却又不敢弄醒她的小心的挪开她的手,快步走近浴室,他需要“冷静”。

但就在他刚进浴室后,不只哪个不长眼的,在这时候来了通电话,倒也浇灭了他所有的欲望。程诺接通电话,打开浴室门看了眼外头床上还在熟睡的人儿,这才放心的关上门,小声的说着电话。

“喂,我是程诺。”

浴室里的程诺并不知道,在他手机铃响起的时候,萧瑜就醒了,刚才只是因为听到开门声而装睡,但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落入了萧瑜的耳中,一字不差。

“还不知道第一家报道的是谁吗?不知道就查到清楚为止!还有,市面上所有有相关报道的报纸全都给我买回来,然后直接送去销毁。在今晚十二点之后,我不想在看到任何相关报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要这些报道全部消失,记住是全部!”

“对了,查出第一家报道该新闻的报社,让他们给我登报道歉!什么……为什么?这还用问吗,他们报道的是我老婆,消息虚不虚假还有他们告诉我吗!”

他的声音很冷,但落入萧瑜的心中却特别的温暖,足以令她安心。尤其是他斩钉截铁的那句——他们报到的是我老婆。

老婆,多温馨的词。

这让萧瑜又想起了程诺在这之前接二连三的比表白更直白的示意,也只有她,笨到需要别人来提示。现在想起,无论是他对萧雪他们说的,“萧瑜是我认定的妻子”,还是他昨天失控的低吼,“我是你男人,不论你认不认我都当定了”,都叫萧瑜为之感动。

不知不觉中,原来他已经比自己多走了一截,而她自己,却还在原地徘徊,怯步不前。

一瞬的勇气,鼓动着萧瑜下了床,朝浴室门走去。

隔着浴室门站着,她有些茫然的看着浴室门,伸手,又缩了回去。重复几次,她终于鼓起勇气,将手指搭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

“咔嚓——”

门开了,她推开了阻隔着两人的那层障碍,有些胆怯的站在门外。

抬眸看去,只见程诺似乎很诧异的怔住了,望着她的眸光里藏了一丝莫名的深意。眸光闪烁着,程诺僵了会儿才说,“你醒了?”

“嗯。”萧瑜低声回应,打量着依旧是那身家居服,只是带上了一副细半框眼睛的程诺,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往前走了步,跨入浴室。刚要张嘴,声音却哽咽了。

“诶,瑜儿,瑜儿你怎么了?”程诺担忧的赶忙过去扶着她,心里却在嘀咕,这小家伙不会再梦游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萧瑜几乎是用喊的,对他说出不知该怎么表达出的歉意。下一刻,她紧紧抱住了程诺,揽住了他的脖子,呜咽着,滚烫的泪水止不住的留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落在了程诺的颈窝间,将那份积蓄了很久的委屈宣泄出来。

这份委屈,是从她重生的那一刻开始累计至今。

“瑜儿,你……你别哭好吗?”拍哄着萧瑜,程诺觉得现在简直就是上天在考验他的耐力,让他拥美在怀,还不能碰,并且还要闻声安慰、哄劝,即使他现在差不多又要被她的撩拨勾起火来了,也只能忍着。“来,先过去坐下,有什么不开心的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萧瑜难得乖巧的点头,没有和他顶着来,反而跟着他去了沙发那边。程诺抽了几张纸巾给她,“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条毛巾来擦擦脸。”

边说着,程诺边朝洗手间去,却不知此刻的萧瑜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他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乖,我们擦擦脸,擦­干­净了就别再哭了好吗?”拿着温热的毛巾,程诺细心的擦拭着她的脸颊,动作极为轻柔,仿佛是很怕碰坏了她似的。可他越是擦,她哭得就越凶,即使她已经努力的闭着眼睛,却还是止不住那奔涌的泪水。

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程诺不觉苦笑,有些惆怅的说了句,“女人啊,你的眼泪真不是一般的多,看,这毛巾被你哭的都快能拧出水来了哦!”

听着他话里的笑意,萧瑜也破涕为笑,有些难为情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毛巾,自己擦着脸,不经意的回了句嘴,“怎么,没见过女人哭啊!”

萧瑜自己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泪腺既然这么发达,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就是觉得委屈,觉得难过,想在这个可以依靠的怀抱里多哭一会儿,宣泄一下。转念,她的脸不禁红了,向她在今天之前,这两辈子也只在慕寒的面前丢过人,但也只是挤了几滴眼泪,草草了事,而今在他这儿……这脸算是丢大发了。

任凭她抢过毛巾,但见她胡乱的擦着脸,动作有些粗暴,又不忍心的抢了回来,细细的擦着她未­干­的泪痕,目光温和的望着她,淡淡的开口,“见是见过不少,但……从来没这样安慰过。”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萧瑜愣了下,心间某处仿佛期冀的地方似乎又被什么填上了一块空缺。但她还是下意识的顶了句:“没这样安慰过,那你是怎么安慰的?”

程诺看着她的脸­色­不禁有些为难,但见她满眼期待,他就知道自己就是拗不过她这种清透而又无辜的眼神,最后还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垂下眸子,他攥紧手中的毛巾,轻描淡写的说道,“就是……撂下句话——女人,真麻烦。”

“然后?”

“然后走啊!”

“走?!”萧瑜怪叫了声,心说,这什么男人啊!不过,到比那些懂得如何安慰女人的花花公子,诸如慕寒、陆煜只流的家伙好多了。

想到这,她失声一笑,满眼兴味的看着程诺,见他有些别扭,不由的朝他伸出手,伏在他的手背上,揶揄了句,“程诺,你也太可爱了吧!”

“我……”庭上的能言善辩,到了这里,全变了。程诺看了看她,却见她眼底泛起笑意,心中的那份沉重感也稍稍减轻了不少。

还好,她总算是笑了。

头上一暖,程诺温热的手掌就这样轻轻的覆上她的发顶,动作轻柔的抚摸了下,嘴角却翘起一弯蛊惑的笑容,淡淡的说了句,“因为我在等你的出现。瑜儿,只有你哭,我才会去安慰。”

也是她,让他懂了什么是安慰,什么是心动,什么是……心醉。

靠近萧瑜,他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拦在胸口。见她没有抗争,程诺将她箍的更紧了些,几乎让她的背与他的胸膛紧密相贴着。

“是吗?”萧瑜心中一暖,顺势靠入他的怀中,背与他的胸膛紧贴着,仿佛可以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渐渐的感染了她,令她的心也跟着他的跳动,像是一种共鸣。

眼泪已经­干­了,她转头朝上看着程诺的下巴,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程诺像是受了鼓舞,望着她的眼睛,瞬也不瞬。忽然,眸光一沉,他的喉结滚了下,接着,那沉重的声音紧跟着传开,一字一顿,却字字铿锵,似乎敲在了萧瑜的心间,刻印下来,想存做永远的纪念。

“是,我不会骗你。瑜儿,我喜欢你。虽然现在说这个,你会觉得很唐突,或许你还不能接受,但我希望你给我,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都不要留有遗憾好吗?”

------题外话------

【小剧场】

女王瑜(拍拍程诺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程诺(轻嗤):怎么,表白就可教了?瑜儿,你的要求就只有这些,嗯?

女王瑜(脸红):要死咯,青天白日的说这些,也不脸红!

程诺(淡定的翻开报纸):我以为你还想要点物质奖励。(稍顿,他故意打量萧瑜,端详她红润的小脸,坏笑)宝贝儿,难熬你想要的是我?!

女王瑜(不以为然的嗤笑):笑话,本姑娘像是那样的人吗!小心本姑娘明儿折腾你!

某妃(从两人身后飘过,举牌):明天请亲们喝糖水,嘻嘻,记得来报道哦~第一天同居生活,会发生点神马捏?

063:男人的温柔(温馨甜蜜)

他这是表白吗?

此刻,萧瑜大概已经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昨儿还在忐忑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对程诺的感觉渐渐转变了,继而开始担心会不会是只有自己在想这样的问题,而今,他却说……

说我不会骗你。

萧瑜不知道爱情里面需要什么,但她知道,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去骗他,因为……喜欢是需要两个人的坦诚才能做到的。

窃喜,原来不只有她一个人再喜欢,他也是,甚至比她的更多。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让她一时间无法是从。

“可以答应我吗,瑜儿?”

正在想心思的萧瑜,被他这突然一问有点没转过来弯,茫然的看着他,似乎还是不敢相信,傻傻的望着他,“啊,什么?”

“当我女朋友,和我谈恋爱。”程诺忽然发现,这样的萧瑜也很可爱,没有平日里的机警,眸光中透着淡淡水波减少了往日里的锐­色­,更为俏丽温婉,还透着股孩子气的可爱。气定神闲的低头看着她,程诺忽然想要逗逗她,就笑着说了句,“当然,你要嫌谈恋爱麻烦,我们就直接跳过这个过程,领证结婚。我们可以婚后再爱嘛,呵呵……”

“爱你个大头鬼!”萧瑜瞪了他一眼,像只在和主人闹脾气的小猫咪,对他竖起了猫爪子,但利爪并没从­肉­团似的梅花掌里伸出来,足以见得她心里并没有恼意。

“那我就当大头鬼好了,不过那时候,你一定会是大头鬼夫人。”程诺顺着她的话说,继续占她便宜。

瞪圆了的眼睛忽然一眯,她眉梢一扬,不知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停了会儿,她忽然伸手圈住程诺的脖子,一点点的靠近他。

粉­色­的­唇­微微颤抖的印上了他的,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下,紧跟着就离了开,抬眸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望着他不明所以的神情,莞尔一笑。接着,她又紧紧地揽住程诺的脖颈,­唇­瓣凑近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语,“我想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程诺,给我点时间好吗?好让我可以接受你,接受……一段感情。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可我不知该怎么回应你,但想让你知道,我可能也喜欢你,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请你相信,你已经是我人生中的一个特例了,所以……请你在多给我些时间。”

“我相信你,从来都相信你。”程诺回应着她,紧紧的抱着她,“你想要多少时间我都可以给你,只是答应我,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瑜儿,你相信我吗!”

程诺心中的某一处,仿佛被她刚才蜻蜓点水般的吻给填满了,虽然只是浅浅一啄,却足够令他明白她的心意。尤其在听完她这番并不算动情的话后,程诺心中最后一块盾牌也被她给融化了,想要全心全意的接受她了。而今,他将她紧拥在怀,让她的温暖给与她一份的安慰,也就是这份真实的安慰,在反复的告诉他这一切的真实。

“当然相信,除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就不会在相信你了。”萧瑜微微挣了下,示意程诺放开她。转眸,萧瑜似笑非笑的盯着程诺,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坏坏的笑揶揄他说,“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刚才去洗手间­干­嘛的?”

“我……”

“哦!”见他泰然自若的面上难掩眼中的一丝尴尬,萧瑜故意拖了个长音,笑的极为促狭的上下扫了眼程诺,调侃说:“还不承认自己就是个禽兽吗,见着别人在睡觉,也好满脑子H思想!”

禽兽?听她又提到这个词,程诺眨了眨眼睛,眸光中一抹璀璨划过,亮的扎眼。转眸,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眸子,也不说话。就这样僵持了好半晌,他忽然松开抱着她的手,朝沙发内侧摸了摸,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本样书来

一眼看去,萧瑜立刻认出这是刊登着她的稿件的样书,但应该不是她的那几本。难道是慕寒给他的?

眉梢不禁跳了下,右眼皮也跟着颤了颤,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不其然,甜蜜过后要开始审问了。

“瑜儿,这东西你不陌生吧。”

“呃……这个是……慕寒给你的?”萧瑜问的小心翼翼。

“应该是你让他给我的吧,我的小瑜儿。”程诺好笑的看了看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依旧笑得格外温柔,但萧瑜却隐约感到一股子寒气儿,从脖子后头钻了进去。他翻开书的扉页,指着漫画中正在激吻的主角,好听的笑声似近似远的飘入萧瑜耳中,“这应该是你画的最不H的情节了,还要往后看吗?后面啊,还有很多,更激|情,更劲爆的场面。对了,我还看到一幕,两人再滚……”

程诺的话突然收住,但他脸上的笑却让萧瑜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

滚?滚床单?!

她画了吗?应该发展的没那么快吧!她记得,那一章昨天才画完,好像……

看着他越发靠近的脸,萧瑜的脸红了,心跳又向上次那样,“呯呯,呯呯……”的越跳越快。他越是靠近,她的呼吸就越发急促,思维似乎也因此而滞待了。

“瑜儿,不和我解释一下吗,你­精­湛的画工,嗯?”

鼻尖与鼻尖还差几毫米就能贴到一起了,程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低沉的略带玩味的话语也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再说,一字一句都化作淡淡的薄荷清香,混这些烟草味,直接喷洒在她的­唇­上。萧瑜怔怔的看着他,一双美眸越瞪越大,可那张绝美的小脸却从容如初。伸手,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喉结,温热的手心覆着她的喉头,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喉结的颤动。

“有什么好解释的,H漫都是这样,我这画的还算是最浅显的呢!”萧瑜鼓足勇气,满眼的理所应当。

“哦?看来还有更深层次的,那瑜儿可否给你男朋友我交个底儿?让我也了解下,什么是更深层次的……H漫!”

囧!

萧瑜在心中疾呼上当了,和着这家伙就是在调戏她,根本不是在兴师问罪。不过,既然已经着了他的道,她也不能让他白调戏不是,反正美­色­当前,她不如就先……

“谁是我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程诺,我可还没答应你呢,不过……”眸光划过一抹狡黠,萧瑜朝他眨了眨眼睛,顽皮一笑,继续道:“不过我倒是缺个女朋友,你要不要考虑下呢?”

“女朋友我就不考虑了,我已经认定你了。”程诺认真的说着,看向她的眸光极为真诚。见她还要再说什么,程诺忽然伸手轻轻按住她­唇­瓣,望着她的眸光里多了一抹火光。他压低声音,在萧瑜耳边说:“而且,你也不用找女朋友,都是被定下来的人了,还学不乖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萧瑜眯了眯眼睛,听着那暧昧的话从他充斥着欲望的低哑嗓音说出,不禁脸上更热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别开脸,却被程诺箍住了脑袋。

“还想跑?瑜儿,你说我要不做点什么,这句‘禽兽’不就白挨了吗!”话语未落,他已经压下身,吻了她的­唇­,将她还未出口的娇嗔全部吞入口中。

萧瑜怔了下,僵直着身体,猛地朝后退去。但程诺的强势如何允许她的逃脱?宽厚的手掌抵着她的后脑,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前,另一只则扶住她的脖颈,挑逗的轻轻摩挲着。温柔的吻略带侵略­性­的袭来,蚕食着她的理智,似有若无的抚弄,逗弄着她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令她从开始的反抗,到被动的接受。

淡淡的­唇­蜜香味从她的­唇­上传来,程诺吮允着她娇­嫩­的­唇­瓣,看着她眼眸中的迷茫,不禁牵起了­唇­角,扯出一弯绝美的弧度。撑起身子,程诺不舍的离开那诱惑的­唇­,微微后退了些,专注的看着眸中仿佛蒙着浅浅流岚的萧瑜,越发想要将她揉入骨髓。

萧瑜被这突然袭来的吻弄懵了,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娇红的­唇­瓣微微张开,急促的呼吸着调整她紊乱的气息。心中却冒出来一个令她羞涩的想法,她似乎并不讨厌这样的吻……

“瑜儿”,程诺似乎怕她跑了似的,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靠近自己,与她额头相抵着平静的望着她。过了会儿,他会让毫无预兆的轻轻握住她抵着他腹间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拉向他的胸口,让她抵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呯,呯呯……”

感受着他早已超速的心跳,萧瑜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惊讶的看着他。程诺顿了下,稳住急促的呼吸,朝她勾起一弯足够迷惑无知少女的心的笑,眼神专注的­射­向萧瑜,仿佛能够深深的探入她的眼底。低沉的声音缓缓而出,“感觉到了吗?瑜儿,这就是我的心意!”也是他藏着的小秘密。

萧瑜恍然大悟,原来他和自己一样紧张!

瞬也不瞬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萧瑜觉得自己快要挣脱不了他缱绻的眸光了,再加上他优雅的笑,与温柔的声音,她几乎有种快要溺毙在他设下的温柔圈里的错觉。稍顿,她抽回手,并反手握住他的,学着他之前的动作,将他的手缓缓拉向自己的胸口,让他也感觉一下自己紊乱的心跳,心说,这或许就是心动的感觉吧!

“我想,这也是我的心意。”萧瑜的嘴角渐渐扬起,一丝温柔揉入眼底……

若是平常,一对男女互相表明心迹后会做什么?好像应该约会,比如牵手、压马路、吃饭、看电影、kiss……可他们似乎已经从第一步,直接跳越到kiss了,这是不是代表,中间那些麻烦事儿可以省略了?好吧,萧瑜本来也就没想去,她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她晚上要睡哪儿。

“你说什么,我睡你房间,那你呢?让你睡客厅这多不好意思啊,呵呵……”萧瑜笑着打马虎眼,嘴上说着,行动上早已叛变,直接坐到床边,开始收拾东西。

“当然不是客厅,我也睡屋里。”顺手拿过她的包,程诺帮着她收拾东西,但萧瑜却停下了手,突然的站直了身子,和他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会儿,微微扬声难以置信的问了句,“什么,你也睡这儿?”

囧,那还不如她去客厅睡呢!

程诺的单身公寓是三室一厅的那种,偌大的客厅中足够当个篮球场用,难道还能容不下她这一米六五的长度?但程诺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直接说客厅是共用的地方,如果她睡在那里,大家都多有不便。萧瑜默了,又开始琢磨,抛开他的卧室、客厅,不还有现在被慕寒占着的那间客房以及,书房吗,那她借住几天应该没多大问题吧,反正慕寒也不再国内,总不能说他的魂还在这里留宿吧!只是,一想到上辈子第一次进慕寒房间时的情形……萧瑜就不禁打了个激灵。

思绪被程诺的声音抽回。

“这床够大的,我让你一半。”眸光淡淡扫过,眼镜下,他那双勾魂的凤眸闪烁着熠熠光辉,看在萧瑜眼里,却觉得有点像贼光。但他仿似理所应当,大有“大小姐,我让你一半已经很够意思了,你还不知足啊”的架势。

“那……那我去睡客房。”退而求其次,萧瑜最后还是决定去住慕寒的窝,虽说她已经可以预想到那窝会乱成什么样子了,但总比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好。

“你确定?他那屋连他自己进去都会被绊着,瑜儿,你不想第一天到我家就摔伤了去医院吧!”

程诺一脸无所谓的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作势还拿了钥匙,要带萧瑜去看看慕寒房里的“盛况”。深知慕寒是个没人伺候就完全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的萧瑜,听了程诺的话,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到那惨不忍睹的一幕了,并且勾起了上辈子的在慕寒家里的一段回忆——那天,弄了一晚上分镜的她被慕寒叫起去吃早饭,却差点被他扔在地板上的一条四角裤绊倒而发生“惨剧”。

想到这,她微微闭了下眼,就再没了去慕寒屋里的念头。

“那你总有书房吧!”

“书房……我带你去看看。”程诺脸­色­微变,似乎有些迟疑,但最后他还是将他的书房展示给了满眼好奇的萧瑜。

可等萧瑜看完后,她就绝口不再提书房二字了。因为,她一进书房门就被门边柜子上隔着的一本厚厚的法学丛书砸着了脚背。接着,一眼望去,这个书房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能让她躺下的安全地方了,到处都堆满了文件和书籍,看上去有个十多岁的孩子高了。虽说书籍堆的整齐,但这数量也太过庞大,完全可以堪比市里图书馆的法学区域了。

“程诺,你这儿有多久没打扫过了。”她指着他的书房,目光里含着些怜悯,但更多的是诧异。她想,做程诺的老婆也挺不容易的啊……

面上一红,她怎么又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每天都打扫,家里定期也有阿姨来打扫,怎么,瑜儿你想尽一尽女朋友的义务?”程诺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眼中难掩的纠结,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又把她带回了卧室,并笑着在她耳畔低语,“你什么都不用做,我要的是女朋友,不是女佣。”

“不是,我是在想你会不会也和慕寒一样,也是个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不会打理的生活白痴。”萧瑜说得一本正经,转眸,带着些许赞扬的又说了句,“不过,你比他好点,至少你只有书房乱点儿。”

“呵呵,你想太多了,我那个书房只是懒得再改装修,就没再添加书柜。如果你看着不舒服,这样,明天刚好还休假,不如你陪我去订组书柜,嗯?”

明天啊,萧瑜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眼那凌乱的书房,刚巧看见一摞书最上头的那本“啪”的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萧瑜嘴角微微抽了抽,转眸又看向依旧淡定自若的程诺,很难相信他居然在样的书房里工作还没被砸死……

就低喃了句,“还真是个奇迹。”

“什么?”程诺没听清楚,反问了句。

“哦不,我是说,明天我赶完稿子应该有空,一起去看看吧。”

“好,那就明天下午吧,正好也去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东西。”程诺觉得卧室里应该添加个梳妆台,毕竟以后她在这里的日子还长着呢。

“多谢好意,但我不会打搅太久的。”停了停,萧瑜从他怀里闪出来,站在卧室门口,斜着眼睛看着他说,“还有,我不会和你抢床,晚上我睡沙发,床还是你的。”

虽然那张床很宽大,也够柔软舒适,但她可不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做什么奇怪的梦,还有,会不会大半夜的“兽­性­大发”把他给办了……所以,她宁可睡沙发。

“瑜儿,你是在怕我吗?”程诺笑盈盈的瞅着她,觉得她总会引起他的兴趣。

“呃,不,不是,我是怕我……”

萧瑜感觉咬住嘴­唇­,差点把不该说的给说了出来。

“你什么?不会是……”

“不是!”萧瑜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卧室,继续收拾东西,并岔开了话题。“对了,报道的事情就麻烦你了,还有,谢谢你。”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吗?不过,你若真想谢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展颜一笑,程诺也不再追究她没说完的话,就在她身边坐下,帮她收拾着行礼。

萧瑜没理他的暗示,抬眸嗔笑着剜了他一眼,微微嘟起嘴说:“一码归一码,你帮我,我该有的礼貌总该有的。”停了下手中的动作,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了句,“哦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放心吧,报社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今晚12点以后,这个假消息就和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干­净,至于放出消息的报社,也都会在明天的报纸上登报道歉,还你个清誉的。但是许家,哼哼……”他是时候该立威了,否则,这些不长眼的家伙都要欺负到他家宝贝的头上来了。

听着他意味深长的低哼,萧瑜没有追问下去,低下头继续整理衣物。可她的心里却和明镜儿似的,知道程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对许家也许真的要不客气了。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父亲的话,“见到他不客气的人,大概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萧瑜的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似欣喜,有仿似惧怕,怕看到他那个从未对她展示过的另一面。

晚餐后,萧瑜已经收拾好了休息的地方,此刻正窝在沙发上专心的修改着画稿。程诺也拿了堆案件资料,以及萧瑜看着都觉得头疼的法律书来到卧室,在书桌旁坐下,继续着他未完成的工作。彼此安静的做着各自的事情,像极了一对默契极佳的夫­妇­……

夫­妇­?

萧瑜忽然想到了这个词,握着鼠标的手僵了下,并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程诺,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被柔和的灯光笼罩其中。他正低着头,手握着笔书写着什么,时不时的翻着书页,似乎看得很专注。但那笔尖与纸张发出窸窣的摩擦声,却让萧瑜莫名的沉醉,竟然没发觉他已经转过身朝她这边看来。

“瑜儿”,低沉的轻唤令萧瑜猛然回神,怔了下,她下意识的“啊”了声,还没来及收回眼神,就听他说:“瑜儿,你这样看着我,我可没法工作了。”

程诺的眼神变得更为深沉,犹如水潭,一眼望不见底,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忽然站起身,朝萧瑜的方向走来。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萧瑜不以为然的说了句。

“可是……你的眼神太引人犯罪了。”缓缓俯下身,程诺深深地看着她,缓缓开口。拿开眼镜儿,一双妖异的凤眸中闪着浓重的光圈,毫不遮掩他心中的深意。

呃,男­色­啊,赤果果的诱惑啊!

萧瑜咽了口口水,赶忙别开脸不再去看程诺,并有些手忙脚乱的的推开电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动作太快,险些撞着茶几,手边的画稿也纷纷散落在地,但萧瑜也顾不上了,拿了睡衣就往浴室走去,“那个……你继续忙,呵呵,我洗澡去!”

接着,萧瑜犹如一阵风似的从程诺身边掠过,冲入浴室,只听咣当一声,人影就消失在磨砂玻璃门后。

站在门口,程诺看着门边隐约可见的人影,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唇­角。想想刚才,他也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这小家伙的反应那么激烈,还是那么可爱啊!

“瑜儿,你还好吗?”半晌,程诺听浴室里头还没有任何动静,就敲了敲门,温柔的唤了她一声。

“我……我很好!那个,你继续忙你的吧,我想洗澡了。”门后的萧瑜命令自己尽量放缓了声音,平静的说着。听着熟悉的声音在门外温柔的应了声,“好”,在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后,浴室外回归安静。

扭头看了眼玻璃门,那柔和的光线透着玻璃显得更暖了些,却勾起了萧瑜心底的一抹慌乱。长舒口气,她伸手按着还没平静下来的胸口,随着呼吸不住起伏着,脑海中却又映出了程诺的脸,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以及他刚才眼中闪烁动情的异彩。

想到这,她的脸不禁又红了。

萧瑜使劲甩甩头,放好换洗衣物,走到洗漱台前,看着镜中星眸含情、面若春­色­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脑子里又开始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

不准再想了!

打开水龙头,萧瑜捧起凉水,朝自己脸上泼了泼。降下了脸上越发烫的温度,令自己回归清醒。关了水,她抬眸盯着镜子,无声的命令自己说:不准胡思乱想,萧瑜!

过了会儿,萧瑜总算平复了心情,拿着洗漱台上摆着的那套崭新的洗漱用具,心间不觉一动,仿佛一丝温暖钻入胸膛。指尖摩挲着柔软的浴巾,她想,也许这就是男人的温柔吧……

浴室外,程诺听见浴室传来水流声,这才安下心来,埋头继续翻看文件。可手上的文件还没看完,一阵悠扬的音乐传来,程诺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并不是他的,转念又想起了上次萧瑜落在他这儿的手机。打开手边的抽屉,果然是她的手机在响。

拿起,程诺看了眼来电显示,便朝浴室走去。敲了敲门,程诺唤了声萧瑜,就听里头的水停了。

“萧瑜,萧阿姨的电话,你要不要听?”

是妈妈,这个时侯打电话找她有什么事儿?可她要是不接,万一妈妈把电话打到了景致那里,又或者打去学校寝室,让她知道了自己没回学校,那她夜不归宿的罪名可就真的被坐实了!

“要听!”萧瑜四下看了看,最后还是躺进浴缸里,并将漂浮在水上的泡泡尽量往身前拢了拢,遮盖住自己又朝门口叫了声,“进来吧,把手机放台子上就行。”

“好。”应了声,程诺拧开浴室门,侧着身子进了浴室,将手机搁在洗漱台上,用余光瞥了眼正戒备的看着他,并借着泡泡浴来遮挡身体的萧瑜,有些好笑的翘起­唇­角,“瑜儿,手机我放这了,先出去了。”顿了下,他走到门口,忽然转身朝萧瑜展颜一笑,打量了她几眼,又补了句,“其实……我还是蛮正人君子的!”

说完,程诺就带上门出了去。

萧瑜眉梢微颤了下,心下嘀咕着,他什么意思,什么叫蛮正人君子啊!

再度响起的电话铃让萧瑜迅速回神,赶忙出了浴缸,接听了电话。还没说话,听筒中就传来了母亲焦急的声音,似乎在忧虑着什么。

“小瑜,我是妈妈,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喂,妈妈,我刚刚在洗澡,没听到电话。”萧瑜靠着墙壁,缓缓垂下眸子,想着母亲是不是要和她说报纸的事情,声音一沉,故作镇定的问了句:“妈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没事就好。”沐相思的口气缓和了些,很快整理好心情,换上温柔的语调,有些小心翼翼的斟酌着问,“小瑜,你明天有安排吗?”

“应该没。妈,有什么事儿您直说吧!”

“嗯……是这样的,你­奶­­奶­帮你安排了几个人,给你相亲。你爸爸知道你不愿意,但他也不好拂了老太太的面子,所以……”

听着沐相思的声音忽然哑住,萧瑜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想来这老太太也不会安什么好心,可如果她直接拒绝,父母一定不会为难她,但他们就会很难做了吧。

“小瑜,如果真的不想去,咱们就不去,爸爸妈妈不会让你为难的。”

母亲柔软的嗓音沁入萧瑜心中,却让本还有些犹豫的萧瑜坚定了心思,沉声回答了句,“没问题,我去。”

想想不过就是去相个亲,又不是去上刀山、下油锅。再说,这老太太也不会不顾及萧家的颜面,给她弄一堆上不了台面的家伙,跌萧家的份儿。当然,如果老太太真要让她难堪,她也不介意,大不了见招拆招看她们谁玩得过谁!

“小瑜,怎么不说话了?”沐相思知道女儿心里不痛快,犹豫了下,卡在喉咙里的话还是没问出来。

“没什么,妈妈,我同学叫我了。这样吧,您帮相亲的时间、地址发给我,我会去的,放心吧!”萧瑜微微扬声,故作轻松的说着,让自己表现的尽量像那么回事儿,以免沐相思生疑。

“小瑜,你老实和妈妈说,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没啊!”萧瑜知道,母亲所担心的就是她只字未提的那些“绯闻”,所以她就装作好奇的又反问了句,“出什么事了吗?”

“哦,没,没事。小瑜,你同学不是找你吗,快去吧!”没听出女儿的声音有什么异样,沐相思放心的舒了口气,也就没把事情告诉她。缓和了语调,她又嘱咐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寝室。萧瑜含糊的应了几声,赶忙挂断电话。

搁下手机,她折回浴室,迅速的洗好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就去洗漱台旁的架子上找电吹风。可这上头的东西一眼就能看过来了,也没见着个和长得像电吹风的东西。

“吱呀——”萧瑜拉开一条门缝,偏着头站在门口,凝视着书桌前的那抹身影,“程诺,电吹风在哪儿?”

程诺朝这边看了眼,便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朝她走来。推开门,他直径走入浴室,一室温暖的馨香钻入鼻端。弯下身,他从洗漱台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深蓝­色­的吹风机,反手牵起萧瑜温热的手,默不作声的牵着她回到卧室。

书桌前,程诺顺手拽过椅子,示意她坐下,俯身Сhā上电源,打开吹风机就要帮她吹头发。萧瑜有些不习惯的瑟缩了下,摆了摆手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幽深的眸子朝她看来,触及那眸光时,萧瑜忍不住颤了颤,自觉的闭了嘴,有些不自在的靠在椅子上,任他为她吹着头发。

“程诺”,萧瑜试图打破此刻的沉寂,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修长的指节穿梭在她乌亮的秀发间,程诺认真的梳理着她的头发,神­色­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眸­色­微暗了些,仿佛在想着什么。

“你都听到了是吗?”

萧瑜试探的低声问他,忽然转身,她扑闪着清明的不掺杂质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着程诺,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吹风筒鼓动这阵阵热风,拂过她额前的碎发,萧瑜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不适。细心的程诺早已察觉到,赶忙关掉吹风机,垂手站在她身前,俯视着她纯澈的眸子,微微扬起­唇­瓣,“我都听到了,你要去相亲。”

“我并不想去相亲,我只是想去看看,家里那个老太太又想玩什么花招!”另一方面,她是再想这次传出来的丑闻,是否和老太太也有关系。虽说在S市,许家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但那并不足以和程家、陆家、萧家抗衡,而许夫人这次指使人爆出的消息都直接对他们三家有着或轻或重的影响,那是谁给了她这样的底气呢?

“不准去。”程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出于私心,他就是不想让她去。“瑜儿,新闻的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好吗,你什么都不要去想,这几天就暂时在家安心住着,剩下的都有我!”

萧瑜的眸剧烈的颤了下,眸光有些恍然的望着程诺温儒如常的脸,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在心中默默的念了遍,“家”。

对于她来说,这个字实在太沉太沉了,就仿佛是一个奢望,又像一个短暂的梦,只敢想想。但现在却从他口中自然的说了出来,让她的心又一次为之怦然。

“瑜儿,回答我!”程诺语调稍稍扬起,温柔儒雅的声音中透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仿佛在宣示着他的主权。

张了张嘴,萧瑜很想告诉他:我答应你。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我累了,先睡了。”

萧瑜几乎是逃似的,从椅子上坐起,在程诺想要拥住她时,突然灵巧的一闪身,让他的手抓了个空,自己则跳上了他的床滚了几圈,逃到床对面的沙发上。合上笔记本,挪开,并迅速的收拾完散落的画稿,她无视程诺的注视,拉过被子就把自己埋在了沙发里,一动不动的假装熟睡。

“瑜儿?”

“关灯!”萧瑜不敢再让自己去听他那温柔的极尽蛊惑的声音,被窝里,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闷闷的叫了声。

一床之隔的程诺站在书桌前紧紧的看了她一会儿,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有眸光瞬息万变着。垂眸,他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到床头关了灯,转身又回到书桌前坐下,继续研究着案件。

眼前的光忽然暗了下来,萧瑜悄悄探头朝程诺的方向看去,怦怦的心跳声仿佛在耳边不断回响。眯着眼睛,她看见一抹橘­色­的光线从办公桌旁的落地灯上投下,笼罩着埋首书案的男人,为他俊挺的身形添了一抹柔和的­色­彩,吸引着她的注视,让她的心中伸出一丝安稳,并在不只不觉中,渐入梦乡……

按下回车键,程诺保存了文档,垂眸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转身,他揉着酸涩的脖颈,朝沙发上看去,只见那娇俏的小人儿正蜷缩在沙发上,睡姿里透着几分戒备,又有些孩子气。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现在有大半都已经搭在地上了,只留下一点点,还被她抱在怀里。

走近,程诺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萧瑜,只见她那瓷白的腿儿­祼­露在外,晶莹如玉的雪足则悬空的搁在沙发边上,如果她在不安分的动一动,大概她整个人就会直接摔地上了。

无奈的失神一笑,程诺的眼中又多了抹怜爱的暖­色­,瞬的他直接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她怀中抱着的被角松开,动作极为细心的将她从沙发上抱起,小心的拖着她绕过茶几,把她抱回床上,并为她盖上被子。

萧瑜睡得很沉,并没有因为被挪动而转醒,只见她又蜷缩起身子,在床中央翻了个身,仿佛找了个最舒服的睡姿,又睡了去。程诺在她身边看了会儿,却感觉到耳边隐约传来一声极细的梦呓——“救我,救我。”

程诺转头看去,只见萧瑜紧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攥着被头,像是在挣扎。她是做噩梦了吗?

“不要!”低低的叫声传来,犹如哀鸣,让程诺的心陡然一凉,像是被谁生生剜了下似的。程诺心疼的靠近她,伸手轻抚着她的背脊,温柔的哄着,“瑜儿不怕,有我在,我在这。”

昏暗的光线下,一滴晶莹挂在她的睫羽上,折­射­着微弱的光芒,微微颤动着。程诺俯下身,轻轻吻了下她颤抖的眼帘,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靠向自己,轻轻拍着她略微有些颤抖的肩膀,直到她舒展开眉头,安稳的睡去,他才放开了萧瑜,去了洗漱间。

洗了澡出来,他忽然发现萧瑜的手机居然还摆在洗漱台上,提示灯一闪一闪的,他知道,这应该是萧母发给她的关于明天相亲时间和地点的短讯,但他并没有去看,只是眸光微变的转向镜子,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转身就想回房休息。

但这时,手机铃又一次响起,程诺面无表情的看着来电显示上那串跳动的数字,并没有名字,眸光却越发深沉。踟蹰了会儿,他拿起手机,接听了那个陌生的来电。

听筒里传来独特的声音,邪魅中透着丝丝凉薄之意,“萧瑜吗,我是陆煜。今天的新闻­精­彩吗?怎么样,我猜你会很喜欢的,呵呵……”

------题外话------

【小剧场】

某妃:好吧,我承认,在写到洗澡的时候,妃YY了一下,非常想来点……咳,激|情的。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不符合逻辑,就让诺少忍了。

诺少:怎么不符合逻辑了?

某妃(我为毛要怕他,我是他亲妈啊):呃……你们才交往,所以……(见程诺眸光扫过,某妃立刻笑脸相迎)嘻嘻,这样吧,你放心,娘亲和你保证,以后咱们来场浴室湿身?

诺少(扫视周围):有纸笔公章吗?

某妃(愣了下):呃,­干­嘛!

诺少(理所应当):签合同啊,我来草拟,绝对不会有任何疏漏的,呵呵……

某妃(风中凌乱,这都什么哇啊)

064:相亲真的伤不起

程诺握着手机的手僵了下,镜中,他略显疲态的脸庞染上一抹诡谲,深邃的眸中泛起淡淡涟漪,有如潋滟波光的水面,平静下掩藏着瞬息万变的波涛。稍顿了下,程诺低声一笑,云淡风轻的回了句,“嗯,还算­精­彩。”

说完他就掐断了电话,垂眸深深的看了眼已经黑屏的手机,将它放回原处,转身推开浴室门,回了房间。

站在床边,他看着连睡颜都带着一抹戒备的萧瑜,不觉有些心痛。伸手抚摸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程诺有些动情的俯身,但最终还是忍了,只轻叹着撩开她额前的刘海,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温柔的道了声,“晚安,瑜儿。”

萧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并没有醒,嘴角却牵动起一弯平日里见不到的绝美,霎时间柔软了脸庞,令她整个人都变得好似明艳生辉。程诺静静的望着她,似乎一秒也不想错过,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留在身边,就这样过一辈子,但她呢……愿意吗?

不老实的小家伙又蹬了下被子,雪白的长腿就这样­祼­露在深蓝­色­的被面外,在昏暗的光线中,更显妩媚诱惑。视觉上的诱惑,往往有时候比生理上的更要命,程诺咽了口­干­沫,微微垂眸眯起了眼睛,掩去眼底的那抹深沉,抓起被子又轻轻为她盖好,并将空调的温度又升了两度,这才安心的关掉台灯,借着窗帘后隐约透出的一丝光亮,朝沙发走去。

窝在萧瑜刚刚睡过的地方,程诺捡起被子将自己裹住,只觉一缕她所独有的幽香钻入鼻端,令他有种心神荡漾的感觉。不知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息,而当这种不一样的气息相投时,对方就会动情的缘故,程诺亦不能幸免。他转脸接着幽幽的光线看向床上模糊的人影,一种淡淡的幸福在胸膛里化开甜甜的味道,­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再上扬……伴随着阵阵幽香,渐入梦境。

而彼端,酒吧会所中独坐偌大的VIP包间里的陆煜正望着手机若有所思的笑着,嘴角牵起的弧度不深不浅,却叫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时,包间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一抹如火身影从|­乳­白­色­的大门外快步走入,人未到,声音倒是先传了来。“煜,什么事儿那么好笑?”

早已察觉的陆煜放下手机,朝她看去,眼眸一闪,嘲弄的光影从眼底迅速划过,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你来的到挺快。”陆煜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明白其用意的萧雪扭着腰肢款款走来,在他身边坐下,靠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吹着气,挑逗的说:“还不是因为想你了,煜……哥哥。”

说着话,萧雪还刻意的学着­奶­­奶­教给她的诱惑媚态,朝陆煜抛了个媚眼,缓缓抬高些腿,用脚尖磨蹭着他的腿。红­色­的高跟鞋十足诱惑,再加上那黑­色­丝袜,更将她的腿衬得修长纤细,魅惑非常。

陆煜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鄙夷,抬眼突然捉住她的长腿,长臂一伸,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跨坐在他的腿上。上下打量着怀中脸­色­微红的萧雪,陆煜的大掌顺着她斜肩的礼服一路滑下,移到她腰侧的拉链上,动作并不算轻柔的将拉链扯开,划入其中。

“嗯……煜哥哥,你好坏啊!”萧雪媚笑着看向陆煜,一抹算计从眼底划过。

“坏?那下次就不要来找我!”挑逗的揉捏着她娇软的身体,陆煜在萧瑜动情之时,忽然将她一把推开,恢复冷意的眼眸盯着茫然无措的歪倒在沙发上正可怜楚楚瞅着他的萧雪,森然一笑,低低嗤笑了句,“女人,还是听话点才好!”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又扔下一张金卡,口吻轻蔑的说:“喜欢什么就去买,听话的女人我从不会亏待她,懂吗!”

萧雪看着他连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她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犹如刀割般的窒痛着,转即又恢复平静的柔弱的看向他,缓缓点了点头。“知道了,煜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陆煜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一翘,又是抹冷峭划过。稍顿,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房,留下萧雪瑟缩的圈在角落里,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又似乎畏惧。咬了咬­唇­,她叫来侍者,厉声喝问:“说,我没来的时候,陆少­干­什么了!是不是又有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来缠他?!”

“萧小姐……这……”

见侍者为难,萧雪极为不屑的从手袋里摸出钱包,抽风的取出一叠红钞票,仿佛暴发户似的,财大气粗的将那叠钱扔向侍者,怒­色­不减的命令道:“说!”

“是,是……”侍者俯身捡起那叠钱,垂下眸子斟酌着,有些磕磕绊绊的回答,“我一直在门口看着,没有那个女人来过,可是……”

“可是什么?你给我说,说清楚了还有钱赚!”勾引陆煜失败的萧雪显得极为恼羞成怒,讯问侍者,大有抓­奸­之意。

“可是,我刚刚进门送红酒的时候,听见陆少在说……什么鱼很有意思。”

“萧瑜?!”

“诶,对对,就是这种鱼!”侍者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赶忙接话。谁知,话说完后,就听“嘭——”的一声巨响,沙发对面墙上悬挂着的电视被她那酒瓶砸出了个窟窿,但不等侍者宽慰,就听见萧雪一句比一句难听的叫骂声传出,宣泄着她心中愤愤不平的暴怒嘶叫。

疯狂的萧雪在里头乱摔东西发脾气,最后把侍者都给吓着了,关了门就朝外跑,却在关门前听见一句仿佛怨气冲天的话,声音含恨,很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的侍者也不由哆嗦了下——“萧瑜,你个贱人,这笔账,我们迟早要算!”

次日早上——

萧瑜这一夜睡得异常安稳,虽然还是重复了那个噩梦,但这次的与每晚的都不同,虽然梦见了自己溺水,但这次有一双大手将她从海底托起,而那种温暖的触觉应该属于……

程诺。

萧瑜又想起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却又怔住了。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正中央处还吊着一盏大方简洁的水晶吊灯。转眸看向四周,她怎么会在床上,程诺呢?!

赶忙坐起身,自然而然的朝沙发上瞧了眼,顿时眸光又是一惊。

怎么会是他!

程诺什么时候睡在沙发上了?萧瑜使劲的回想着,可她关于他的记忆仅仅停留在昨夜睡着前,朦胧的灯影下他还在奋笔疾书的身影。

推开被子,萧瑜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沙发前,屈膝,单膝跪坐在程诺身边,端详着他斯文俊秀的脸庞。不得不说,程诺在任何时候都是那种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男人,就连睡着的时候也一样,叫人有种不忍移开视线的美好。

不自觉的,萧瑜抬起头,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指尖滑过他光洁的肌肤,落在他青­色­的胡茬上,不觉顿了下,脸上又是一阵发烫,脑海中却又划过他之前的话。不论是他强势的认定——我是你男人,不论你认不认我都认定了。还是他温柔的占据,一字一顿的表白——萧瑜,我喜欢你,亲你给我、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都仿佛是一种魔咒,捆缚在她的心中,久久都不能散开。

心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怦然,萧瑜从仲怔中惊醒,猛然回神,赶忙避嫌似的缩回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蹲在他身边,愣愣的端详着他狭长的眼,长长的睫羽,想起刚才指尖划过他挺直的鼻端,薄厚适中的­唇­瓣,以及微带青茬的下颌时,那种触觉,脸不禁又热了起来。她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竟然在这胡思乱想,难道她这个二度投胎的还要经历“二度”情窦初开?

因为这个想法有些好笑,萧瑜忍不住抿了抿­唇­,低声笑了笑。可转念一想,心中不觉又有些动容,想来她这个“客人”本来就是打扰了程诺这个“主人”的生活,现在,他又让她鸠占鹊巢,自己则不嫌委屈的屈居在沙发上,在这并不宽敞的沙发上缩着睡了一晚,一定很不舒服吧。那昨晚,本来睡在沙发上的自己也是被他给抱上床的吗?

所有的念头几乎在这一时间,紧跟着就窜了上来,萧瑜皱了下眉头,又想起了今天好像还有事儿要办,赶忙甩甩头,想要甩开那些古怪的让人脸红的念头。接着,她又给程诺掖了掖被角,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早安”,就匆匆离开,走近洗漱间。

等她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出了洗漱间时,萧瑜又走到程诺跟前,拿了张便签条,半蹲在地上,趴着茶几在便签条上写了几句,贴在茶几上比较显眼的地方,转眸又看了眼程诺,却因为他突然翻身而惊了下,赶忙往后退了两步,似乎准备逃跑。但程诺好像只是翻个身换了个方向,但并没有醒来。这才让她放心的舒了口气,下意识的拍了拍心口,赶忙拿起手机,快步离开卧室,轻手轻脚的带上卧室门,离开程诺的家。

卧室里,程诺早已坐起,看着萧瑜留下的便条,有望了眼紧闭的房门,不自觉的翘着­唇­。

其实程诺昨晚睡的并不好,早在她起床过来时就已经醒了,但想看看她的用心,就一直装睡。谁知道这小家伙这么磨人,摸完了还要在欣赏一番。可她却不知道,当时他有多想将她抱住好好疼爱,但他怕惊吓到她,就一直忍着,最后借着翻身挡住自己兴起的欲望。

不过,还算这小家伙有点良心,没白疼她。

想着她温柔的动作,轻细的低叹,以及她在方向便签条时以为他醒来,怕他阻拦转身就要跑的娇俏模样,不由心中一暖,眼底也泛起暖意。可当他看到便签纸上,那娟秀的字迹时,眸光不觉一晦,冷峭如冰薄的眸­色­很快浮上眼帘。

纸上是萧瑜留下的相亲地点和时间,可那列出的几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混蛋。本来不想为了这种事和萧瑜起摩擦,让两人刚升温的关系又降下去的程诺,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萧瑜,决定亲自去看一看,就算萧瑜要怪他不信任她,他也管不了了!

已经上了出租车,往目的地去的萧瑜当然不知道程诺正准备赶过来。半路上,她无心风景,当然也没兴趣想相亲的事儿,只是一直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从亮着看到黑屏,然后一直就那么看着,仿佛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一举动令前头开车的司机都禁不起好奇的侧目,心说自己是不是载了个抑郁症患者啊?!

直到下车,萧瑜还在琢磨,手机上显示的一接电话,是今天凌晨的,应该不是她接的。还有,这电话虽然没有名字,可她却对那个号码很熟悉,几乎可以说是倒背如流。如果确定他没换号码的话,那这个号必定是陆煜那混蛋的。只是,他为什么要半夜三更的给她打电话,是不是程诺接了电话,还有……他对程诺又说了些什么呢?

“小姐,到了。”

司机停稳车,回头提醒了一句,这才让萧瑜从思绪中收回注意力,抬头歉意的笑了笑,道了声“抱歉”,就从包包里翻出交通卡递给了司机,等结完帐,她接过卡和发票,在司机仿佛探究的眸光中下了车。

站在街道十字路口的拐弯处,她拿着手机又看了看地址,边朝着一旁那家略显冷清的咖啡厅走去。推开门,一股冷气拂过,吹散了外头夏末初秋残留的暑气。

“欢迎光临,小姐,请问几位?”

“哦,我找人。请问……刘先生在吗?”萧瑜拿着手机确认了下第一个要见的人的名字,淡淡的询问服务生。

“刘先生已经来了,小姐请随我来,这边请。”服务生上下打量她一番,眼神有些古怪,但萧瑜还是看清里头透着的那抹惋惜。

嘴角一勾,心底浮起一丝冷笑,但萧瑜并没在意服务生仿佛怜悯的样子,就跟着他朝里头走去。“小姐,这位是您要找的刘先生吗?”随着服务生停住脚步,他疑惑的问了句,萧瑜也刚好抬起头,却在最靠墙的卡座里,看见一个歪歪斜斜的仿佛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椅里的男人,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一堆­肉­。

不觉皱了下眉头,萧瑜牵起一弯冷笑,嘀咕了句,“看来老太太,还是没长记­性­,哼哼!”

服务生没有听清楚萧瑜的话,又重复着问了遍,一抬眼,刚好对上她还没收起那抹森然的眸子,眸光冷峭。服务生赶忙低下头去掩饰慌张,有些晃神的随意找了个借口,又问,“小姐,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这一声低呵,到让一旁正埋头玩着ipad的男人回过神,抬头倨傲的朝萧瑜瞟了一眼,眸光立刻亮了,赶忙丢下ipad,开始向萧瑜献殷勤。

“哎呦,你就是笑笑小姐吧!”

笑你妹!

萧瑜横了他一眼,面上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交际式微笑,朝他微微牵动­唇­角说,“我姓萧,你就是刘先生吧。”

“啊,我是,没想到萧瑜小姐那么漂亮,不过……漂亮的女人我也见多了,你……”顿了下,相亲男看看还杵在一旁的服务生,又扬了声音,“你怎么在这傻站着,还不快给萧小姐端咖啡来!哦,对了,萧瑜小姐喜欢喝什么?我个人比较喜欢蓝山,要配得上身份嘛!这家的蓝山很正宗,萧瑜小姐,要不要尝尝,我请客,你别客气!”

“呵呵,真是谢谢刘先生的大方了,但我并不喜欢蓝山,更何况……你所谓的正宗蓝山还是个山寨货。”萧瑜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到把满脸倨傲的相亲男给堵了个实在,转脸,她淡淡的看了眼面­色­尴尬的服务生,眯起眼睛笑了笑说:“给我一杯柚子茶,热的,谢谢。”

“哎呦,萧小姐,你是不是害怕我花钱啊,就点一杯柚子茶,这要是被人家知道了,还不要笑话,我说我亏待你!我和你说,今儿我请客,你别客气,挑最贵的喝!”

一听到柚子茶三个字,本来已经哑住的相亲男又来了­精­神,开始得瑟了。看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怕谁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萧小姐喜欢喝茶是吧”,稍稍一顿,又转向侍应生,一挥手,豪气的扔了句话,“去,弄壶上好的雨前龙井来!”

“刘先生,你还没权利管我喝什么吧。”萧瑜打开钱包,递了张钞票给服务生说:“我自己埋单,所以按我说的做。”

如临大赦的服务生接过钱,赶忙离开,不一会儿他端着杯柚子茶,拿了单子、零钱折返回来,将东西萧瑜面前,说了声“小姐,您请慢用”,就匆匆离开。

而这时,一直被忽略的刘先生仿佛找到了话柄,不屑的轻哼了句,继续显摆说:“我看,萧小姐,你在家过得不容易吧!这么零散的钱你也收?”

那怜悯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真可怜。

“看得出刘先生在家过得挺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富几代?”萧瑜皎皎的笑容迷乱了相亲男的眼睛,但眼底的冰冷却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出的。“呵呵,不过这可不是我眼神好,而是,刘先生你这身衣服……”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抓住这男人喜欢显摆的心思,等了下。果不其然,这人郑重下怀的说了句,“可不是吗,萧小姐,你真是好眼力,我和你说,我这身衣服,要四十几万呢!不过怎么说我刘家也是家大业大,我这个独子的也要撑得起身份,说白了,就是装门面的!”

“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眼底划过一抹讥诮,萧瑜放下柚子茶,抬眸扫向眼前仿佛一堆­肉­的堆起来的男人,“我刚刚想说的是,我是从刘先生你XXXL码才能装得下的身形上,看出你过得‘滋润’的。”

明着赞扬,暗里讽刺,萧瑜这话拿捏的刚刚好,让眼前智商过低的男人也听明白了,但还没完全明白过来。

等完全明白过来时,男人的笑容顿时僵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一双眸子冒着贼光的看向萧瑜绝美的脸,男人心中早已垂涎,眼睛微微眯起,又露出一抹馋涎之­色­。

“萧小姐也可以过的这么滋润,只要你嫁给我就可以啦!我保证,我会让我们的婚礼成为最全市盛大的一场!”

“刘先生,你说笑了,我要是滋润成你这样,我就可以去跳海了!”萧瑜依旧满眼和气,可眼底与眉宇间都透着股冷锐之­色­。

“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萧瑜已经不想在和这种人纠缠,低头喝着柚子茶,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说:“刘先生,喝完这杯咖啡,你就可以滚蛋了。你那杯所谓最贵的玩意儿,本小姐请了。不过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别在我眼前出现第二次,我管你是富几代,我看不上眼。还有,这次相亲是我家老太太安排的,与我无关,我想,你也应该是父母安排的,都挺无辜的。所以,不好听的话我也就不说了,识趣的话,你该知道回去怎么交差吧!”

抬眼,萧瑜毫不遮掩眼中的冷冽,却还是云淡风轻的扫过相亲男瞪着她的、敢怒而不敢言的眼睛,嘴角一挑,她朝座位旁的过道做了个请的手势,压低声音又说:“得罪我的人没好下场,刘先生,还希望你可以识大体点。后会无期!”

“萧瑜,就你这样的,也太张狂了吧!”相亲男愤然而起就给萧瑜来了个视觉上的冲击,只见眼前男人肚皮上的­肉­颤了几下,本来层叠着的双下巴,因为他低头而变成了三个!

这娃营养给料太足了,萧瑜在心中做了个很中肯的评价,转眸掩去眼底的不耐烦,缓缓开口:“谢谢夸奖,对你这种人,不张狂点怎么称得上我的身份?”

萧瑜故意学着他的口吻,说着。

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压低极低的笑,萧瑜刚想转头去看,只觉地面震了下,这一转头才发现震源就在跟前。“我说刘先生,你怎么还不走啊,难道还想打包带点什么纪念品走?去,找最贵的点,我赏你的!”

萧瑜把他之前说她的话全部还了回去,且态度比他的更为傲慢,还带着一丝蔑视。那男人也被萧瑜给气的够呛,吹胡子瞪眼的喘着粗气。眼下,如果这走廊空间再大点,估计他就能直接躺下,然后两腿一蹬了。

男人的目光注视着萧瑜,恶狠狠的瞪着她,似乎想要镇住她,可萧瑜面上没有半点异­色­,继续喝着暖暖的柚子茶,偶尔抬眼施舍给他一记眼神,却冷得让他浑身发颤。

就这样僵持了会儿,男人灰溜溜的败下阵来,哼哼了几声,扭着肥硕的ρi股,重重的踏着木质地板离开咖啡厅。离开时,他每走一步,萧瑜就觉得脚下的地板晃了下,这让她几乎下意识伸手扶住沙发椅的扶手。扭头之际刚好看见身后的椅子上,同一边扶手也搭着一只漂亮的手,虽不比程诺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但那只手­肉­­肉­的,很饱满圆润,肤­色­偏向于阳光的蜜­色­,看着也很显眼。

萧瑜是手指控,看见漂亮的手都会想要多看几眼,但这时,那手的主人的笑声却让萧瑜迅速的回了神,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经历了第一场相亲,萧瑜已经可以想象,第二场相亲的只会比这个情况更糟糕,不会再比这个好了。所以,她做好了速战速决的准备,如果下个还是个2B货,那她就用对待2B货的方法专攻其要害。但她觉得这个老太太不会二到这种成分,总用这种方式来侮辱她……

闭着眼睛,萧瑜支着脑袋,拇指按压着太阳|­茓­,正想着对策,身后卡座里,隐约人声传入耳中,听着零零碎碎的,却好像是在报告什么。“……是,是您请放心,一切进行顺利……夫人……很厉害啊!”

萧瑜心下一怔,难道是狗仔?但在听到夫人两字时,警惕的心情又松懈下去。

又等了会儿,在她续了第二杯柚子茶时,落地窗外,一个上身穿着白西服,下身居然套着牛仔短裤,完全走“混搭路线”的大男孩在窗外朝她招了招手,便快步走入咖啡厅,疾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嗨,你就是萧瑜吧!我见过你的照片,挺漂亮一小姑娘,­干­嘛这么急着要嫁啊!难道……”混搭男扶着沙发椅坐了下去,一张嘴就和机关枪似的,张开就没合上的意思。难得停了下,可那双眼睛也没闲着,还在上下打量她,好一阵子又换了个质疑的口吻,提高极度声调说了句差点让萧瑜想把他一脚踹会娘胎里去,“你……不会怀孕了吧!我可告诉你,我们家虽然不比你们萧家,但我也不会随便到当什么便宜爸爸!”

萧瑜眉梢一挑,嘴角不自觉的抖了下,心说,这人不会是­精­神病院里放出来的吧,要不要给­精­神病院去个电话问问,是不是有人跑出来了?这萧老太太到底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用这种方法整她玩啊!刚刚才送走个“敦实”的炫富2B货,现在又来了个“羸弱”的混搭脑残哥?难道这老太太认识的全是极品,所以……

“诶,算了,我时间也不多,换个方式问你。”不等萧瑜回答,混搭男又开腔了,脸不红气不喘很是理直气壮的说:“我问你,你还是处吗?我这人不太喜欢别人用过的,如果你是,我们就继续往下谈。谈谈你能接受多少钱一个月,让我协议包养你。你知道的,这年头不想结婚的人太多了,我就是其中一个,我想,像萧瑜小姐那么又身价的女人也不会让自己的青春卖的太便宜吧!”

“说完了?”萧瑜微微挑眉,瞥了眼眼前这又一枚极品男,心下不禁冷笑,觉得这老太太不是在耍她,简直是在给她提供漫画素材,她有预感如果把今天的故事画出来,一定会买的很热闹。沉默了会儿,萧瑜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指尖顺着杯边缓缓滑动着。许久,她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混搭男,孜然一笑,眼藏冷峭的看着他,反­唇­相讥,“你是处吗?我这人压根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而且,我还特别喜欢破坏那些玩意儿,这不,上个月有个脑残货挑衅我,你猜他的下场如何?”

清媚的眉目­精­妙不已,顾盼生情,但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仪却从眉眼间透出,犹如寒冰,带着种不可挣脱的压抑感,让人不自觉的信服、遵从。

“怎么,答不出来吗?那我告诉你,他的海绵体断了,现在还住在综合医院里,如果你不想成为他的同伴,呵呵……”

眼前的混搭男眼巴巴的看着萧瑜,微微长大了嘴巴,身体也不自觉的抖了抖。转瞬他整理好心绪,盯着萧瑜有些结巴的说:“那……那那他……他怎么挑衅……衅你了?”

“言语冒犯。”萧瑜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在混搭男耳中,却带着­阴­鸷与森然,让他有种快要被寒冰冻结了的错觉。

“呃……”混搭男傻了,他光听家人说今天见到的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还没到十八,但他也没听说过现在没到十八的小姑娘都那么狠啊!

低头看了眼“兄弟”,他想无论如何不能丢了这东西,绝对不能……

“怎么,很难回答吗?”萧瑜仿佛惋惜的叹了口气,心底却浮起一丝恶作剧的快感,看着一直在掩饰狼狈的混搭男,继续说,“我还想说,如果你是,我们就继续往下谈。谈谈你喜欢怎么被凌虐,谈谈你对SM的看法!哦,对了,其实我是有未婚夫的人的,但你也知道,这年头工作、学习的压力都太大了,我呢,又舍不得凌虐我未婚夫,所以只能这样找个合适的人选,凌虐着玩。”

说着,萧瑜的嘴角浮起一抹诡谲,低头接着看表的动作掩饰玩味,转眸仿佛猫捉老鼠似的盯着已经被吓得差不多快呆掉的混搭男,继续道:“时间还早,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那套刑具?我和你说,我收藏那套绝对是SM道具的的各种翘楚,用一次,你就会爱上这个。至于价格方面吗,都好商量,反正你又不结婚,也没有女人这种麻烦。再说,作为一个追求‘潮流’的人,你也知道,这年头喜欢SM的人太多了,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看你也是快不错的料子,如果好好调教,应该会成为个专业的M,所以……我想像先生你这样懂‘潮流’,又有点儿小身家的男人,也不会放弃自己得来不易的青春,草草结婚了事吧,不如就让我包养你,一起玩点刺激的游戏,嗯?”

听完萧瑜这通糊弄,混搭男早就吓得腿软了,扶着桌子站起,仿佛看鬼似的望着萧瑜,面如死灰。转身,他忙不迭的连说几句“不……不用了”,然后哆嗦着一路逃走。

萧瑜看着落荒而逃的混搭男,她故作挽留的低呼了声,“诶,怎么跑了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啊——”一声嗷叫,混搭男飞奔到门口,连推门的动作都省了,结果脸和门撞在了一起,但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这样把门给撞开。

见他跑出去,萧瑜忍不住捂着嘴低声在座位上低声笑着,而这时,身后椅子上又传来一道笑声,令萧瑜立刻收住笑,转头朝那男人看了一眼,但因为角度的问题,她还是只能看到他搭在扶手上的手。

接着,她又听到了一通仿佛汇报的电话,这次的声音稍微清楚些,但她只能听到他毕恭毕敬的回答,并不能听到对方的话。

“……老板,您都听到了吗?呵呵,夫人真的好厉害啊!嗯……是,是,保证完成|人任务!”

没来及思量,这番话的含义,萧瑜的手机就在桌上震动的挪了些位置。拿起一看,居然是慕寒打来的!

“喂,我是萧瑜。”没多想,萧瑜接听了电话。

“瑜,你现在作什么?我刚才打电话诶程诺,他说你出去了,你不会还没和他谈清楚吧!”慕寒担忧的问着,却不知怎么,他的心里竟然泛起一丝期待,可他却不知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哦,没什么,我在相亲。”

“哦,相亲啊。相亲?等等,你在相亲!萧瑜你脑子进水了吧!”

慕寒毫不含糊的骂了句,但因为在L&Y的总部,他也不好太张扬,只能在走廊外原地转着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听萧瑜那边没回答,他冷静下来,又试探的问了句,“谁让你去的,程诺知道吗?”

沉默了会儿,萧瑜淡淡的说:“是萧老太太安排的,我不想让爸妈为难就来了。虽然是瞒着他来的,但我后来留了字条给他,他看到的话就应该算知道了吧!”

萧瑜说的有些不确定。

“应该知道?萧瑜,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你稍有不慎就会被揪到媒体上,大肆宣传!还有,你也不想想,那个萧老太太怎么可能会好心让你去相亲,你……”

“呵呵,还真要谢谢她的没安好心,我发现了个很好的题材,准备把今天的故事设计下在画到漫画里去,很有趣哦。”打断慕寒的话,萧瑜虽说是笑着再说,但他依旧能感觉到她声音里夹杂的那种冷意,仿佛头骨的冰泉水。“我和你说,我已经PK倒了两个了,看时间第三个也快来了,我们猜猜……”

萧瑜不经意的偏了下头,眼前一晃,仿佛看见了程诺和何岑念,顿时噤了声。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心说,难道程诺怕她出事,找来了?但眨了眨眼睛,那两道熟悉的人影又不见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想,也许是因为慕寒刚才提到程诺的缘故,才让她出现了那样的幻觉。这时,听筒里又传来慕寒略显焦急的关切之声,“瑜?萧瑜,你现在听我的话,别管什么萧老太太了,也别继续相亲了,赶紧出门打个车回程诺那去!萧瑜?喂,萧瑜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到了,不过……慕,第三位相亲的来了,我等下再和你聊。”挂断电话,萧瑜抬眸之时,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刚好走到她面前。

粗略的扫过一眼,身高、身材都算勉强合格,至于这长相,没有程诺的儒雅俊朗,没有慕寒的阳光俊逸,更没有陆煜的邪魅­精­致,只能算是个还看得过眼,比一般人长的好点的男人吧!

“闻名不如见面,萧瑜小姐果然是块美玉。”金石般的声音朗朗的从上空传来,接着男人向萧瑜伸出手,并自我介绍说:“还没来及介绍,萧瑜小姐,我姓江,叫江安,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江先生,你好。”萧瑜款款站起,用同样的礼貌对待他,朝他伸出手,却只用指尖碰了下他的手心,就松开了手,朝他比了个请的动作,“请坐,江先生。”

两人入座后,随意的聊着些无聊的话题,但不同于前两个来相亲的,这个总算走了趟相亲该有的流程,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把萧瑜雷到。其间,江安出去接了个电话,一直坐在萧瑜身后的人也跟着走了过去,路过时,他刚好听到一句:萧雪小姐,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羞辱那娘们的!无心听到之人眸光一闪,很快结了帐,拿着电话出门,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等那边接通后就迫不及待的说:“程大状,有情况,我看您还是快点过来吧!不然夫人可就……”

不知是不是他们聊的熟悉了些,眼前,接了电话回来的江安就不在像名字那么安稳了,开始不断的勾起试婚等话题。萧瑜想要冷笑,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渐渐散发出的那种不怀好意,但她没有打断话题,还装作不自知的,继续和他侃大山。拖了很久,最后两人的话题被江安巧妙地延伸到了同居问题上,而他接下来连串的问题让萧瑜不禁皱起了眉头,重新对江安做了个评估。

“呵呵,萧小姐,你的条件我都很满意,至于我……你还满意吗?”见萧瑜不回答,江安权当她默认了,就继续说:“那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我们都很满意彼此,就给彼此一段适应的过程,不如,我们先同居一阵子看看?”

萧瑜抬眸递给他一个眼神,嘴角不露痕迹的扶起一抹冷意。

“怎么了,萧小姐不愿意吗?”江安不是没眼­色­的人,他当然也看见萧瑜那不情愿的样子,可他来着之前就知道,萧瑜只是个“私生女”,这和他择偶的条件还差一截呢,他只觉得能以礼相待的谈到现在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现在开出这些条件,他觉得也不算过分,反正他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

“江先生,我并不缺钱。”萧瑜冷淡的回了句,脸上依旧是礼貌的疏离之­色­。

“呵呵,我没有说萧小姐缺钱,只不过,萧瑜小姐,你看看你自己还是个学画的,我家里面是一定不会能接受你这种卖艺的行业,所以,我觉得你要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就应该考虑转行。”

不等江安距离分析,萧瑜缓缓抬手打断他的话,淡淡的三言两语却将伪装的很好的他激怒了,令他露出了狼狗的尾巴。

双手交叉,搁在桌子上,萧瑜抬眸玩味的瞥了他一眼,眼底浓浓的蔑意缓缓荡漾,“我也有个建议给你。江先生,我建议你去死,然后转去个文化层次高点的家庭,再投胎。”

眸光一闪,一抹狠戾从眼底划过,但他很好的掩饰过去,还是笑着看着萧瑜,沉声道:“萧瑜小姐,你也不过如此,给脸不要脸,是想欲擒故纵?”

------题外话------

【小剧场】

御姐致(不甘心的):这萧老太太也真有意思,让瑜儿去相亲明摆着和她过不去!不行,妃,你要把我弄去,看我怎么折腾他们,哼!

某妃(打开小黑屋):淡定。

御姐致(^╰)╮):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我还不去,瑜儿怎么办!

某妃(瞥了她一眼):就是因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哼哼,好戏还在后头呢!

御姐致(无聊的摆着手指):诶,可是小瑜不在家,不好玩。不过……有程诺在我放心!

某妃(诡笑):不止程诺,明天咱们都瞧好了!

065:爱的惩罚,附赠爱心早餐

“就你?还不配让我动那么大心思!”眉梢微扬,萧瑜似乎并没动气,反而笑得更为娇媚。一双墨­色­的眼睛忽明忽暗的,压抑着胸口的怒意,却又做出一副闲适的样子,缓缓拿起眼前的杯盏,朝­唇­瓣递去。

杏眸眯着,萧瑜似乎在算计什么,过了会儿,才徐徐抬起眼帘,朝已经被暴露了本意,却还用笑意藏匿着眼底锋芒的江安扫去,只一瞥,很快又垂下眼帘。

这个男人,可比前两个聪明多了,不好对付。心中很快做了个判断,萧瑜缓缓放下杯子,睫羽微微煽动着,娇美中却透着股子难以亲近的威仪。红­唇­微启,讥诮的声音随之涌出,听着懒懒的,却掺杂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不过,­奶­­奶­能找到你这种人来和我相亲,也是她用心良苦了。改天,我一定会好好谢谢她的。”萧瑜原本以为萧老太太和萧雪一样,都是空有架子,没什么内涵的。但经过今天,她突然发现,她这个­奶­­奶­啊……也不简单,尤其是在做坏事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几个极品来羞辱她,一定也费了不少心思。想到这,萧瑜下意识的握紧了裙边,任凭指甲掐在手心上,整理好心情又抬头看向江安,“江安,你是个聪明人,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奶­­奶­和萧雪把你们这一个个极品都找来,不会只是为了羞辱我那么简单吧!”

江安索­性­坦然的朝后靠去,似乎放松了下来,上下打量着萧瑜,努力压下之前差点就被萧瑜给挑起的恼怒,笑吟吟的又在萧瑜对面坐下,仿佛试探的说:“萧老夫人为了给萧瑜小姐选择一个好丈夫,当然是用心良苦。而我这人向来好脾气,也配得上你们萧家了。萧瑜小姐,你觉得呢?”

“江安,我记得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不配!”晃了晃手指,萧瑜笑眯眯的撂下狠话,那股狠决劲儿看在江安眼中有些眼神,不由的心思一晃,很快又稳住了。

很显然,萧瑜是明里暗里都要撕破脸,不给江安留一点面子,那他也不用再顾虑什么了。转眼,他眸光玩味的扫过萧瑜,并举起手中的杯子,朝她挑衅的比着口型,无声的念出三个字——私生女,想要戳到萧瑜的痛处。

可见萧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江安不觉眼底涌出了不安的情绪,很快又掩饰过去,盯着萧瑜,似乎步步紧逼的冷下声,淡淡道:“萧瑜,既然你把话挑明了,我也不防和你直说。我今天来这里,愿意坐在这,陪你这个私生女相亲,就是看上了你背后的萧家。我知道,我父亲如今在你爷爷手下,如果我不把你哄到手,那我父亲的位子就不知道还做不做的稳了。所以,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背景,你……我还看不上呢!”

江安轻蔑的道破事实,却并没有让萧瑜动怒。

此刻,她镇定的吓人,面­色­一如往常的淡然,唯有嘴角的一点笑意显得越来越深了。玫瑰­色­的­唇­角勾起一弯俏丽的弧度,融化了面上犹如霜雪般冷漠的颜­色­,更显绝美,耐人寻味。可仔细回味一番,江安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头缓缓升上来。

萧瑜玩味的打量着江安,抬眸递了个鄙夷的眼神过去,心里又重新给他做了个评价,人还是比前两个聪明点、极品点,却要收回之前所说的“难以对付”四个字。

“这年头,找女人就和找工作一样,你看得上,人家未必看得上你,你看不上的,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所以啊,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一条,你应该时时刻刻记着。”萧瑜慵懒的靠着沙发座里,白臂随意的搭在扶手上,衬得犹如雪缎似的,看的人眼馋。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杯沿,葱白似的指尖优雅的拨弄着杯中的吸管,更显得她闲适从容。稍顿,她突然转移话题,仿佛闲聊似的问了句,“江安,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分别是什么吗?”

“我只知道千金和私生女的区别。”

江安聪明的踩着萧瑜的同脚,如果是以前的萧瑜,估计连撞墙的心思都有了,可换过馅儿的萧瑜,并不会为他这有意的羞辱而气恼,反而会笑他的无知。

这豪门中,谁是正的,谁是私的,往往并不和传言中那样,不可尽信。

所以,他的举动对萧瑜来说,无疑是自寻羞辱。

“呵呵,都差不多,区别都在与两个字——道德。当然,对于你这种没德行的人来说,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明白,你和我,和他们之间的区别。”略带深意的笑着,萧瑜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扫了眼咖啡屋里零星的几位服务生。停了停,萧瑜缓缓站起,看着他的眸­色­微微一沉,嘴角又扬起那抹不屑的哂笑,讥讽的说:“还有,比起羞辱人的手段你道行还太浅了!私生女?呵呵,我是不是私生女,我自己心里最清楚,萧雪心里更清楚,所以劝你下次最好查清楚再开口,免得被人当枪使,结果却撞到了枪口上,到时候还要让人看你的笑话!”

话说到这份上,萧瑜已经不想再和这家伙闲扯下去了,转身就想走。

“萧瑜小姐,这么快就想走了?昨天的报纸你应该都看过了吧,怎么,艳名远播了,就想借势钓个大的,比如……陆少?!”江安见萧瑜想走,也不急,缓缓抬头望着她的背影,不疾不徐的说了句。

萧瑜后背一僵,顿住脚步,皱着眉头缓缓转脸看向他。江安侧目看向窗外,转眸对上萧瑜那双藏着愠­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敢在她开口前,突然故作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有意无意的说了句,“哟,瞧我这记­性­!陆少怎么说都是你姐夫了,这做妹妹的和姐姐关系再怎么差,也不会下贱到去抢姐姐的男人。再说了,没有陆少这座大山,你还有程三少爷这座靠山呢,虽然他是程家老三,以后没什么权利,但怎么说也配得上你这私生女的身份了。我说的对吗,萧瑜小姐!”

见萧瑜­阴­着脸不说话,江安就得意了,更是得寸进尺的朝萧瑜伸出手,但刚要摸到萧瑜的脸时,就被萧瑜一巴掌给扇了回去。

“请你放尊重点,江安!”

森冷的声音仿佛冒着寒气,直逼江安而来,令他由不得的瑟缩。但他仗着自己又萧雪和萧老太太撑腰,很快又恢复如常,却将脚缓缓伸向了萧瑜的方向。

“呵呵,萧瑜小姐哪来这么大的火啊,要不,去我哪儿,我帮你败败火,嗯?我这人最喜欢帮人败火了,尤其像萧小姐那么漂亮的女人,滋味一定不错吧!不知道有谁尝过,让我猜猜,陆煜,还是程三?!又或者……都尝过了!”

江安暧昧的语气,引人遐想的话朝萧瑜扑面而来,羞辱的眼神更是对萧瑜身上刺来,让她躲都躲不开。但萧瑜好似并不在意的勾着­唇­角,嘲弄的笑了笑,直接忽略了他的挑衅,冷哼几声,就想起身离开。可这时——

萧瑜只觉小腿上有什么划过,轻轻磨蹭了几下,仿佛挑逗。迅速的垂下眼眸,察觉到的萧瑜用余光扫过,只见江安的鞋头刚好蹭到她脚踝的位置,还微微抖了下,仿佛是因为兴奋。

但对她来说,这是种多大的屈辱!

心中不觉冷笑,萧瑜默不作声的看向江安,缓缓抬脚,却狠劲的踩在他的脚背上,并用那尖细的鞋跟重重地碾了几下。

“啊——”惨叫传来,江安吃痛的缩回脚,两眼仿佛冒了火似的看着她,是真的被惹怒了。要知道,他这位江少爷从小到大都被底下人捧在手心里,还从来没说受过今天这种待遇。若不是为了萧雪那个诱惑的许诺,他是绝对不会来趟这趟浑水。越想越气不过,江安指着萧瑜张嘴就骂,“萧瑜,你个给脸不要脸的贱人,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

叫嚣着,他一瘸一拐的朝萧瑜扑来,双目赤红的仿似要将她生吞活剥,饮血食­肉­才甘心。

这时候门口悬挂着的风铃发出一阵“叮咚”悦耳的脆响,但萧瑜没心思看是谁来了,而是拿起桌上盛着柚子茶的高脚杯,使劲的朝桌角砸去。

“哐当——”玻璃碎了一地,萧瑜手中却握着那个看起来完全可以当凶器使的尖锐的杯脚,指着江安,气势汹汹的说:“还不知道我们谁收拾谁呢!江安,你敢往前走一步试试,本小姐有个毛病,心情一不好,就喜欢画画,尤其还喜欢画红­色­的。我看这里没颜料也没画布,不如就现成的用你的血,在你的­肉­上画一幅吧!”

说着,萧瑜的手毫无预兆的往前一送,尖锐的玻璃立刻刺破了江安的皮­肉­,一点红­色­在他的衣襟前晕开,殷红刺目。

“你……你也敢!萧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想闹大,我还就偏不如你意!来啊,往深里捅!”江安语带嘲讽,分明就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在蔑视萧瑜。“我说萧瑜,你就现实点吧,不会还期盼有个骑白马的王子来搭救你吧!你能等谁啊!哈哈,我可告诉你,萧雪小姐说了,就算在这给你办了都无所谓,必要别……啊——”

江安畏亵的话说到一半,就变成了一阵惨叫。但萧瑜却被眼前的情形怔了下,双眸紧盯着扼住江安手的那只蜜­色­的手,觉得有些熟悉,想了会儿才发觉,这是之前坐在身后卡座里的人。

“敢对我们夫人动手,不要命了!”

萧瑜的眸光缓缓上移,她看着面前那位看起来极为爽朗­干­练的男人,刚想开口道谢,可听着他口中“夫人”二字,不免又有些狐疑了。而这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在等我!”顿了下,那威严的声音陡然扬高些许,冷笑着又补了句,“江安,好久不见,你本事大了,连我的人也敢动!”

程诺清远的声音渐渐靠近,透着不能抗拒的威仪,但对萧瑜来说,却是最好的安慰,令她瞬间安下心来,仿佛找到了个依靠。

转眸,萧瑜还没来及打招呼,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箍住了腰肢,另一只则从她身前揽过,将她紧密的圈入怀中,并低头对她温柔一笑,和她说了句,“抱歉,来晚了。瑜儿,你怎么样?”

鼻子有些酸,萧瑜看着程诺,嘴角浮起一抹略显委屈的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心有灵犀,知道夫人有难,我不就来了吗!”程诺宠溺的笑看着萧瑜,仿佛忽略了江安的存在,甚至还伸手刮了下萧瑜的鼻梁,自然而然的将两人距离拉的更近了些。

江安突然见到程诺不禁有些吃惊,又听他说“夫人”就更心虚了,但他的适应能力倒是蛮强的,很快就压住了心中的疑窦,回过神来。

起身,他朝程诺伸出手来,眉眼间却带着丝挑衅的打量着程、萧二人,“好久不见了,程三少爷!”他故意拖长“程三”的尾音,有些­阴­阳怪气的说:“想不到今日在这里遇见了。嘿,你说巧不巧,这报纸上的男女主角可就凑成一对了,如果这时候再来个记着,你们明天可就是头条了!呵呵……当然,有三少的好手段在,这些消息就算在真实,到了明天,也就成了空|­茓­来风。”

程诺扬了扬眉,不承认,也不否认,“如果连这点手段都没有,我们程家还怎么在S市稳如泰山,屹立不倒。”

多少能够理解程诺话中暗示他的深意,但江安为了达到目的,当然不会在乎他的警告,就朝萧瑜看了一眼,继续用那怪里怪气的语调,见话题拨回去,挑拨两人的关系。

“是啊,程家在S市是名门望族,当然稳如泰山。不过,萧瑜小姐,你也是好福气啊,只可惜三少也不敢公布和你是一对的消息,毕竟……有损程家门面。”稍顿,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飘向萧瑜,稍稍停顿,又将眸光移回程诺面上,却有些不敢看他的目光,但还是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语调里却夹着几分讥诮的继续说:“嘿嘿,不过三少对你好歹也是真心真意的,只是萧瑜小姐的心……有几分真,又有几分情呢?我可听说了,萧瑜小姐在外名声可不好,你看那些报道,诶,我看着都替她个女孩子脸红,又是姐夫,又是教授的,啧啧!”

“说完了?”听完他的话,程诺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转向萧瑜,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眼,尔后回首冷淡的睨着江安,周身散发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我相信我的女人,不管那些报道如何胡言乱语,都不能动摇我们的感情!”霎时犀利的眸直逼江安眼底,瞥及那一抹慌乱,不由轻声警告道:“那些报刊已经登报道歉了,江安,你要知道乱说,可是诽谤罪,你,担不起!”

“能被三少看上是福,不过,区区一个私生女,值得三少你这样威胁我吗?”他不信,程诺应该还不会和江家撕破脸皮。

“威胁?你配被我威胁吗,这是警告!”程诺也不再和他客气,紧紧揽着萧瑜,抬眸似笑非笑的与他对视了会儿,目光灼灼逼得他瑟缩着移开眸子,这才笑着继续道,“江安,我最后说一次,瑜儿可不是什么私生女,以后见了我的女人放尊重点。她是我程诺的女人!”

温热的指尖轻轻捏了下萧瑜的手心,却叫她心中暖和不已。再转眸看向程诺时,她笑了笑,眼底扬起一丝温情,犹如春雪融化。

程诺抬眼刚好捕捉到江安眼底一闪而过诧异与猜疑,旋即冷哼,沉声道,“接下来你就乖乖的告诉在你之后要和瑜儿相亲的人,有谁在敢打我家瑜儿的注意,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程家面子。那个代价,你们付不付得起!”

说完,程诺扶起萧瑜,“我们走。”

“程三少,你就这样把萧瑜小姐带走了,有些不妥吧!”江安出声想要拦住程诺,暗示他不要和江家撕破脸皮。

“江安,我带走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妥?还是说,你这样为难瑜儿是另有目的,我刚才似乎还听到一句话,你要对我的女人如何,嗯?”程诺的声音陡然一扬,却叫身后的江安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哪……哪儿会有别的目的!”第一次见到程诺收起笑脸,江安立刻紧张了起来,身体在抖,手在颤,就连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的。

“最好如此。”程诺依旧淡淡的,还是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转脸对身边跟着的男人低声说了句,“这里交给你了,帮我好好‘招呼’江少。”,就带着萧瑜转身离开,朝门外走去。

推开门,又是一阵风铃的晃动,萧瑜有些仲怔的抬头,才发现何岑念居然站在门口,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而又专注的眼神深深的看着她,眸光微沉,隐隐透着复杂和晦暗,有点高深莫测。

萧瑜下意识的挤出一丝微笑,何岑念也回以“标准”的笑,但转瞬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老六,都处理好了!”

“先去停车场再说。”

程诺垂眸看了眼萧瑜,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转身,他朝何岑念做了个请的动作,并率先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没多远,萧瑜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子,但在车子旁边,她还看见两个有点面熟的人影。

走近一看,她的眸不由自主的猛颤了下,再转向程诺,有些疑惑的看看,又扫了眼他身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的何岑念,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程诺,你……”人是他打的?

“这不是程诺的主意,是我。”何岑念站了出来,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幽幽的看着萧瑜,很深,很沉,让人琢磨不透,总觉得这心底被看得陡然渗出写寒气来。看了会儿,他不落痕迹的叹了口气,玩味的笑着说:“萧瑜,你这有唱的哪出啊!”

他的声音很好辨认,不同于程诺的清朗温和,也不同于陆煜的邪魅森然,更不像慕寒的油腔滑调,独有一种格外温柔的暖意,仿佛春融的雪水,潺潺流淌。但他今天的声音听起来却夹着一缕让人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的深意,仿佛在斥责她,又好像在安抚……不禁皱了皱眉头,萧瑜抬眼有些不明白的打量着何岑念,却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你觉得我唱的是哪出,何岑念!”萧瑜想起了上次被他从局子里捞出来,接着又被他莫名其妙的“提点”了一顿,觉得有些好笑的随口回了他一句,略带深意的咬重他的名字。

“你该叫我三哥,是不是,老六?”转眼看看程诺,何岑念的目光落在他与萧瑜交握的手上,稍顿,又勾起笑容,朝萧瑜递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萧瑜,看来你没有忘了我上次的提点,不过,我还要在多说一句。既然你已经和程诺有了约定,那么,以后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在发生!如今你自己该清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要是在这么任­性­妄为,这以后还要有多少烂摊子让程诺或是我们来收拾?!”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到你们来管我!”

萧瑜不是小气的人,但他何岑念把自己当什么人了,第二次来搀和她的事儿,还出言教训!虽说他说的有他的道理,但她却一点也不明白,他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说她的,只是因为她是程诺还不见影儿的女朋友?

“我今天偏偏就要管了!”何岑念的气势也上来了,低斥了声,转眸挑着眉梢的看着萧瑜,仿佛真的很在意什么。

其实何岑念今天经过也是个巧合,遇见程诺也是巧合,种种巧合叠加到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缘分。他本来以为萧瑜被迫来相亲,还想给她解围,但却在门外遇见了程诺,听程诺说她是自愿来的,心里头竟然生出一丝好奇来,但更多的是疑惑。程诺让他按耐不动,他就陪着程诺去了对面的酒吧,让她并没有见过的程诺的助理去当“卧底”,给他们探听消息。听着前两个出现,她应对得宜,即使偶尔娇蛮,都会惹得他慧心一笑,觉得她很可爱。可到了江安出现时,他这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在责备她的恣意妄为,又在为她担心,以至于终于看见她出现在面前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想要责备她两句,让她长点记­性­。

“何岑念,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要管,也是程诺来管我!”萧瑜指着车前那两个之前和她相亲的男人,扫了眼他们一眼看不过来的伤痕,心下好气又好笑,神­色­里却是淡淡的,微微昂首眯着眼睛,凝视着何岑念,轻声而坚定的说:“好,就算你要管,也行。但是,你总要解释下吧,何岑念,有时候横Сhā一脚是不道德的!”

程诺不动声­色­的转眸,微暗的眸光闪烁着,略带诧异的诧异的看看何岑念,很快又收回视线,嘴角挑起,但在转向萧瑜时收起了莫测的神情,只和她相视一笑,淡淡的问了句,“瑜儿,你说什么横Сhā一脚?”

“我们的事,他Сhā手管,不就是横Сhā一脚吗?”萧瑜并没有察觉程诺的深意,就轻描淡写的回了句。

其实,那两个来相亲的人虽然极品了些,但他们好歹没和江安似的,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只是何岑念的做法,不由让萧瑜起了些疑惑。

转眸看向他,萧瑜狐疑的眸光正对上何岑念的眸子,对视数秒,他却仿佛躲避似的别开脸看向别处。转眸间,巧妙的掩去眼底的一抹狼狈与面上的尴尬之­色­。

轻咳了声,何岑念又端起严肃的架子,一本正经的看着萧瑜,沉声压着气恼之意说:“他们活该,这点教训也是为了杀­鸡­儆猴,就当给弟妹的‘见面礼’了。也好提醒那些敢打弟妹主意的人,让他们提前知道,对你打算盘是个什么下场,让他们自己掂量掂量付不付得起这个代价。还有,我也要提醒六弟一句,你家萧瑜还小……”何岑念的声音顿了下,眸光晦暗,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些。并伸手按着程诺的肩膀,在他耳畔低声补了句,“可要看好了,别让别人抢跑了!”

“多谢提醒”,程诺淡淡的瞥了眼何岑念,展颜一笑,似乎亦如往常淡然自若,但揽着萧瑜的手却将两人的距离靠的更近了些。“呵呵,就是不知道三哥杀­鸡­儆猴的效果如何,毕竟有些人……知难不退。”

“杀­鸡­儆猴?”萧瑜笑的有些讥诮,仔细的打量了何岑念好一会儿,冷嗤了声,又转眼看向程诺,笑意盈盈的说:“诺,只怕你三哥儆的是我这只‘猴’吧!”

“瑜儿,”程诺淡淡的唤了她一声说,“谁不知道你这小家伙滑溜溜的和小鱼似的,又怎么会是‘猴’呢!我想三哥说的是另有其人,你不必记着。”温和的笑着,程诺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萧瑜的手心,突然皱了下眉头说:“手怎么这么凉?瑜儿,你先上车吧,我和三哥还有些话要说。”

说着,程诺给她拉开车门,扶着她上了车,并不假人手的轻轻关上车门,动作极柔,似乎怕吵到她一般。

他们的亲密与默契何岑念都看在眼里,只是将目光转向萧瑜时,微微颤了下。再看向程诺时,刚好他也转过身来,眼前程诺正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翘起­唇­瓣,伸手捏了下他的肩膀,郑重的说:“念,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多谢。”

“还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不用和我谢来谢去,都是应该的。”何岑念也仗义的拍了下程诺的肩膀,眸光却穿过他的投向那扇紧闭的车窗,依稀只能看见萧瑜的身影。仲怔了会儿,知道程诺微咳了声,何岑念才收回了心神,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就立刻沉下脸来,“对了,那个江安你打算怎么处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天萧老太太给萧瑜特地安排的这场相亲会的目的所在,就是羞辱萧瑜的。前两个还不足为奇,但江安……如果不是被他碰见多了层防备,如果不是程诺有心跟来,那萧老太太的­奸­计估计已经得逞了。

但他们又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就是——江家。

江家论财势、权利、地位都比不过程家和萧家,但他有一样却比他们都深厚,就是根基。江家曾是S市的名门望族,只是到了如今传到江安这一代,有些家道中落了,可他们家中的关系还是盘根错节的,稍稍处理不当,就会惹上麻烦。

“给点教训就行了,谅他也不敢在对瑜儿做什么了。”探究的眸光不落痕迹的划过何岑念的眼眸,程诺淡淡的说了句,嘴角挑起一抹诡异。

“哼哼,如果还有下次,他江安还想那么容易过关?做梦!”森冷的寒意浮上眼底,何岑念一改往日的温暖沉静,有些锋芒太露了。转眼,他又看向程诺,眸子一颤,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里的亲和,翘起­性­感的­唇­瓣,­唇­角挂着掩饰尴尬的和煦,打趣道:“得了得了,后头的事儿交给我来办,反正这个主意是我提的。你啊,就继续陪你的美人,我呢,当我的坏人。”

话音还没落,何岑念就朝程诺努了努嘴,示意他上车不要让萧瑜久等,他自己则转向车尾,揪着之前和萧瑜相亲时还耀武扬威,如今只能瑟缩在角落里的男人说,“走吧二位,我们继续聊去!”

何岑念对他们绽放他独有的温暖笑容,可那声音却冰冷刺骨的,语调听上去像极了令人惊惧的恶魔,叫人不由打了个寒颤。一手一个,何岑念拖着那两个已经鼻青眼肿的相亲男,朝停车场深处走去,不远处几个助手跟了上去。

车上,萧瑜从倒车镜里仔细的观察着何岑念,心中不觉更为疑惑,却一直默不作声。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才转向程诺,郑重的看着他,仿佛在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顺着她的目光,程诺立刻明白她是再看何岑念离开的方便,不觉眯起了眼眸,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眸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摇了摇头,萧瑜别开眸光,似乎在躲闪他。“那个……程诺,回去吧,我累了。”

“好,回家。不过在回家前,我还有些事没做!”玩味的笑着,程诺看着她疑惑而又惊忧的声­色­,不禁莞尔,深邃温柔的眸光中闪过一簇光亮,仿佛火苗攒动。

“什么事?”看着他眼中闪动的火光,萧瑜垂下眸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吞了口­干­沫,抬眸再看向他还没来及说话,就觉得自己的手腕上忽然一热。

挣扎了下,可程诺抓的太紧了,让她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束缚。

“程诺,你……你放手啊,抓的我好难过!”萧瑜不舒服的扭动着手腕,想要甩开他,却觉得他的身影减减压下,不由的身体一僵,又想起了那天似曾相识的情景。

越靠越近,程诺压抑的喘息声从她耳畔传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里,稍显急促。萧瑜刚想抬头,就听他清远的嗓音响起,“呵呵,爱的惩罚!罚你……吻我!”

瞠目,萧瑜来不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只觉温热的­唇­瓣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回过神时,她已经被程诺狠狠的吻住,所有的话也都被吞入了他火热的吻中。

缠绵的吻极尽挑逗,程诺情不自禁的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任她微微挣扎,却在她挣扎时熟练的撬开她的贝齿,挑逗着她的小舌,或进或退,都没有逗留太久,像是再邀请她。

“唔——唔!”奋力的抵挡着他的舌,萧瑜哼哼着,瞪大了眼睛看着程诺。但这时他却伸手覆上了她的眼眸,嘴角挑起一弯深意,轻吮着她涂了蜜汁般的­唇­瓣。渐渐的,萧瑜不再挣扎,身体也不再颤抖了,反而学着他的动作,用丁香小舌撩拨着他的,生涩的回吻他。四­唇­相贴,­唇­齿碰撞,双舌犹如灵蛇般纠缠、挑逗、撩拨……

就在两人吻得动情时,去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划过一抹亮光。

“咔嚓——”,闪光灯闪过,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低头看着相机屏幕,按着翻页按钮,将两人激吻的场景看了个遍,黝黑的脸上挂起满意的笑。转身,他将相机收入包中,拿了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等那边接通时,那人已经开着车,离开了停车场。

似乎察觉的身下的小人儿呼吸越来越急促,程诺这才喘息着离开了那张诱人的­唇­,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好似在顺抚着她的呼吸。见萧瑜远山似的黛眉微微皱起,眉峰蹙蹙,样子十分娇柔,加上此刻动情的有些迷茫的眸,水汪汪的,仿佛随时都会流下泪来,更衬得她明艳动人。一方红­唇­微微有些红肿,似乎还残留着旖旎之­色­,诱惑着他再去尝一尝。

身体的燥热跟着慢慢腾起,程诺隐忍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想要落下她盘踞在他腰际的手臂,却怎么也扯不开。

“瑜儿,惩罚完了,你不会还想要……”玉­色­的人儿在怀中是越看越妖娆,眉眼间更添清媚之姿,若是再不放开他,那才要命!

不住的喘着,萧瑜有些茫然的抬眸,直直的望着他,支支唔唔的说:“你……我……”

惩罚?惩罚!

这两个字突然闪入脑海,萧瑜倏然回神,涣散的眼眸在这一刻聚焦在程诺脸上,眸光一闪,她有些羞恼的别开脸,咬着牙,低哼了句:“这就是你的惩罚?!”

“呵呵,虽然不是你吻我,但你刚刚回吻,也算是你吻了我。既然吻了,就要负责!”程诺面上自若的坐回驾驶座,身体却绷直了,在压抑着上涌的欲望。转眸,他又温柔的笑着看向萧瑜,淡淡的开口,像是在安慰她说:“你如果觉得这爱的惩罚不能弥补我受伤的心,那就……给我做顿爱心早餐吧!”

“什么?我弥补你?!”萧瑜觉得程诺现在就像是个在邀宠的孩子,有些哭笑不得。可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时,萧瑜心中竟然渗出一丝愧意,好像她今天来相亲的确是她的错一般。抿了抿­唇­,她回握住程诺的手,垂眸,娇嗔了句,“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趁火打劫!”

“小姐,对你……我只劫­色­,呵呵!”猛地一扯,程诺将萧瑜拉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并在她耳畔笑呵呵的轻声说:“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错在没看紧你。所以,爱的惩罚我接受了,附赠爱心早餐,我来做,你等着吃就成了!”

“你?我害怕你给我下毒呢!”

“我可舍不得!”深深的望了眼萧瑜,程诺转身发动了车子,又朝她指了指安全带,等她系好了才说:“走了,我们回家!”

彼端,在S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中——

陆煜正看着眼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面­色­一片森然。许久,他转眸扫了眼身边的助手,朝戴着鸭舌帽的人指了下说:“支票给他。”

助手将支票递去,那人结果看了看,鸭舌帽压住的脸看不清表情,却能注意到他的嘴­唇­牵动,勾出一抹诡谲的笑。“陆总好爽快!”

陆煜并没有理会他,只用指尖轻轻扣着茶几,好半天才淡淡开口,却也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拿来吧”。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怀里摸出一张记忆卡,交到陆煜助手的手中。助手检查了下,朝鸭舌帽男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自己则转身走到陆煜面前,把记忆卡递给陆煜,但录音并没有接。

等鸭舌帽男离开,陆煜朝助手递了个眼­色­,助手立刻会意,将记忆卡Сhā入读卡器,放映在大屏幕上,并设置了自动播放。

一张张程诺和萧瑜拥吻的照片闪过眼前,陆煜却始终挂着邪肆的笑,看着两人忘乎所以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转眼,他又看了看助手,“我叫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都清楚了。”

“说!”

见陆煜抬手,助手毕恭毕敬的拿着桌边的文件夹走过去,翻开文件夹,逐条向陆煜汇报着。“……他们从相识到现在就是这些了,至于昨天,是慕少把萧瑜小姐送到诺少那里的,不过从萧瑜小姐进去后,那一晚上就没再出来过,直到今天早上,萧瑜小姐才自己出了门,不过没多久诺少就跟了出来。陆总,你看……”

陆煜没想到萧瑜竟然在程诺那边夜宿了一宿,深沉的眸子又暗了暗,划过一抹晦涩难解的寒光。扬了扬眉梢,抬眼,陆煜似笑非笑的看着屏幕上还在重复播放的画面,稍顿,他转头看向助手,森冷的眸光透着股寒气,声音也跟着降了温度,有些高深莫测的吐出四个字……

------题外话------

【小剧场】

女王瑜(耸耸鼻尖):有木有嗅到­阴­谋的味道?

某妃(点头):嗯,的确有­阴­谋!

女王瑜(满眼疑惑):我怎么觉得,你要坑我!

某妃(挑眉):哪能啊,我是你亲妈,绝对不会坑你,只会……(悄悄说,说不定会把你彻底的卖个程诺。咳,亲们,你们说要不要把瑜儿卖给诺少捏?)

066:不结婚,就是耍流氓

本以为相亲完了就没事了,但经过何岑念这一搅和,当晚萧瑜父母就接到了萧老太太的电话,让他们立刻把萧瑜接回家去,她要带萧瑜亲自给和她相亲的几家人登门致歉!

萧均问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眉头越皱越紧,转眼看看焦急的爱妻,用尽量心平气和的口吻和萧老太太说:“妈,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小瑜,你也不看看你给她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再说了,小瑜就是个小女孩,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住院了和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小瑜不喜欢他们,他们想不开,跑外头撞着墙了,或者挑衅被打了,也要算在小瑜的头上!”

“嘿,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和妈说话的!我给那贱丫头找婆家难道还错了不成?”好容易抓着个把柄的萧老太太不依不饶,将听筒换了一遍,继续吊着尖细的还有些沙哑的嗓音说:“我可告诉你了,让她见得这几家都不错,虽然比不上咱们萧家,但你也该知道,那贱丫头是个什么身份!我给她找的这几家,都是我赔上老脸去找的,算起来,她还都高攀人家了呢!”

“高攀?妈,小瑜是什么身份,我们心里头都清楚的很,就不用我再给你细细的提醒一遍了吧!”沉声,萧均暗示的说了句,转眼和爱妻交换了个眼神,微微一笑,又继续道:“小瑜今天就回学校去了,而且我也答应她了,相亲的事情只此一次,再也没有下回。所以谢谢您的良苦用心,您年纪也大了,就好好养老吧,小瑜的事儿,您就别瞎­操­心了,有我和相思在,绝对不会让小瑜过的不幸福的!”

“但是她害得人家公子被打的都住院了,还能不去……”

“是谁害的,妈你比我清楚。如果不清楚,你就去问问清楚,可别再把这种罪名随便的往我家小瑜身上扣,她受不起!”这次萧均没有再给萧老太太面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却把她堵得哑言。

的确,萧老太太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只是在萧瑜相亲结束后,从江家,和前头两家人的口中得知他们纷纷住院的消息。但他们并没有说是因为萧瑜,而是口径一致的说,是回去的路上遇劫,被打了。至于问他们对萧瑜的印象如何,也都是一句话:他们高攀不起。还是用一种极为惊恐的口吻说的,仿佛想有人拿着枪,抵在他们脑袋后头,逼他们似的,就连江安也不例外。

别人那里知道,这都是何岑念铁血政策下的结果。

他们的反应令老太太非常不解,虽然气恼没有因此而羞辱到萧瑜,给她家的宝贝雪雪报仇,但她也找到了口籍,顺势就往萧瑜脑袋上扣罪名,把他们受伤都怪罪到她头上来。如果这年头还有鬼神论,她大概会说晚上夜观星象,发现萧瑜是危星冲日的克夫命,然后在大肆宣扬……

但这些零碎的消息对萧均来说,就当听了个笑话,反正他也不主张萧瑜相亲。可是一听到萧老太太诋毁自己女儿,他这护犊子的心情就又上来了,明里暗里的提示萧老太太要安分点,不要再想打萧瑜的主意。

“均子,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吗!”老太太气的哼哼的,可又找不到理由,只能教训儿子。本来想如果让媳­妇­接电话,就不会有这份气受了,可转念一想,不行,萧均的脾气她知道,护沐相思比护闺女还厉害……不如她直接去找萧瑜那小贱人好了,料想她也不敢和她这老婆子顶撞。萧老太太还没吸取上次的教训,问萧均要了萧瑜的电话。“哼,这事儿我不和你说,你把萧瑜的号码给我。我去找她!你要不给我,我就去她学校闹,看谁丢人!”

“妈,我说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就不能消停点吗?萧瑜她也是你孙女!”萧均加重了语气,隐隐有些怒意了。这些年,他们家因为当年的事儿,已经忍让了这老太太太久了,可如今……她越来越变本加厉。

“你给不给,不给我我去找她校长!”老太太­干­脆耍无赖,却让萧均倍感无力,一时间没压住心头窜上的­阴­郁,低吼了声:“妈!”

还未发作,好在爱妻即使捏住他的手,转眸递了个暗示他的眼神,摇了摇头。“和妈好好说,她要小瑜的号码,你就给她。如今小瑜知道怎么应对,你放心吧!”

很快收敛住脾气,萧均不落痕迹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报出一串数字,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却依旧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仪。应付完老太太,萧均挂断电话,转向爱妻,深深的看了她许久,眼中划过一抹痛心之­色­,“相思,对不起,这些年委屈你和女儿了。”

“嗨,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事实我们都清楚,要不是因为她……”沐相思的声音陡然一颤,顿住了,眸光闪烁,神情有些莫测的怔了会儿,又恢复往日里温柔的样子,笑意盈盈的看着丈夫,安慰道:“算了,还是不提了。只是……我有点提女儿担心,如今她也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有些事……我们是不是该告诉她了?”

“诶,等我和爸商量下,再找给机会和萧雪,小瑜说一说。尤其是萧雪,这事儿必须要让她知道!”萧均斩钉截铁的说着,目光瞬也不瞬的落在床头的全家福上,小瑜在他和沐相思之间站着,眉眼间尽是沐相思的柔美,只是眸中多了抹冰冷之­色­,让他总想起那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如果公布出去,小瑜也会好过点吧……

这厢,萧老太太刚刚挂断电话,就拨通了萧瑜的号码。而此刻,萧瑜在纠结被慕寒打回来的几张画稿,心里正烦着,手机铃就突然响了。

谁啊,这么不会挑时间!

萧瑜拿起一看,又是个陌生号码,刚准备拉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贱丫头,你属王八的,那么久才接!”

“喂!你谁啊,属疯狗的吧,见人就咬!”

莫名其妙的被人骂了句,萧瑜也不客气的还回去,但仔细一想,不觉冷笑起来。她说呢,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个老太太找她,听着那声音还有点耳熟。这不,她才想起来,原来是他们萧家的老夫人。不过,骂都骂了,又不能收回来,所以只能用不知者不罪来当理由了,

“你……果然是个下贱丫头,我是你­奶­­奶­!”

“哦?如果你是我­奶­­奶­,为什么我这边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还有,老太太,你就别糊弄我了,谁家当­奶­­奶­的会张口就骂孙女是贱丫头,她就不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吗!而且,我要是王八,我­奶­­奶­就是老王八,你对有那个­奶­­奶­会笨到这样骂自己,嗯?”萧瑜故意装糊涂,讥讽着老太太,心里早已笑翻天了。可等她说完话,电话那头还是静悄悄的,等了会儿突然传来一阵盲音。萧瑜似乎早已料到,垂眸懒懒的看了眼手机,随手丢到一边,低头又看向电脑,修改着稿件。

好一会儿,她有些疲倦的抬起头,揉捏着酸疼的脖颈,不怎么温雅的打了个哈欠。这时,正逢沐浴后的程诺从浴室中走出来。萧瑜不觉眉梢一扬,仿佛突然来了­精­神,眼睛闪亮亮的打量着眼前只在腰腹间裹了一块浴巾的男人。她上下左右仔细的瞧着程诺比例绝佳的倒三角身材,眸中好像微微放光似的的盯着他还沾着水滴的胸膛,想起了靠在这坚实胸膛上的感觉,以及胸膛中那种温暖的感触,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小小的舌尖伸出,舔了下嘴­唇­。

“满意吗?”似笑非笑的看着两眼放光的萧瑜,程诺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个小­色­胚。

走近几步,他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时不时还有几滴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沿着他白皙的肌肤,顺着锁骨一路滑下,冲击着萧瑜的视觉神经,赤果果的用男­色­诱惑着她。

“还成吧,你还……挺有料的!”

萧瑜妞儿站在很纯洁的艺术欣赏的角度做了个评价,顺手拿起了速写本,迅速的勾勒出他的身形,在细细的构图、描画,打­阴­影。停下笔,她满意的看着画上的美男,嘴角一挑,眼底闪过一抹坏笑。“给,送你的。”撕下画纸,她将速写递给才拿了吹风机折返回来的程诺,浅浅一笑,仿佛邀功似的说:“怎么样,还不错吧!我准备让这个人物在下一章进入我的漫画,呵呵。”

狐疑的结果画纸,程诺镇定如初,只是眸子微微颤了下。画上是个和他身形分毫不差的男人,只是换成了漫画,这俊美无俦的脸就充斥了一种忧郁的气息。旁边居然还配上一句旁白——客官,还满意吗?

“画的不错,证明瑜儿你观察细微。”眸光一闪,程诺狐狸似的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俯身贴在她耳边,语带暧昧的说:“要不要观察的更深入点儿,嗯?客官……今晚,我可以满足你!”

萧瑜被他温热的气息包裹着,热热的气流柔柔的喷洒在她的耳廓里,令她情不自禁的深吸口气,转脸看向他时微微愣了下,就赶紧别开红彤彤的脸儿,朝旁边挪了挪,嘴上还打趣的说着,“不用了,呵呵,你太客气了。如果你真想在深入观察,那改天我给你画个­祼­像,嗯……站在艺术的欣赏角度!”

不加后半句还好,加上了没把气氛的温度降下去,反而又升高了几度,更添了点意味分明的挑逗。

呼吸略微有些加速,程诺压抑着心中的那个念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只听他嗤笑声从口中传出,打破了此刻的沉寂。抬眸,他刚想问刚才听见的只言片语,可没等他开口,那手机铃又响了。

这声铃响得好,彻底把她从仲怔间拉了回来。拿过电话,她看着那个来电显示,眉峰又皱在了一起。

又是她!

“怎么不接?”见她犹豫,程诺朝她靠近了些,看着陌生的来电,抬眼又温柔的望着她,伸手按住她的手腕,“不想理她就不理。”

“这老太太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哼,我要今儿不理她,还不知道她要怎么编排我呢!”萧瑜无奈的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冷峻。抬手,她接听了电话,“喂,我是萧瑜。”

“萧瑜,果然是你!”

“你是?”萧瑜继续装糊涂,心中却在想着下一步的对策。

“我是你­奶­­奶­!”萧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朝话筒吼了句:“你个死丫头,死哪去了!我让你去相亲,你怎么一半就跑了,这要传出去,以后我还怎么给你安排,你让人家外人怎么说我们萧家?清楚的知道是你妈没教好你,不清楚的要说我们萧家没教养,养出你这种不成气候的东西!”

“骂完了吗,­奶­­奶­?”重重的咬着“­奶­­奶­”二字,萧瑜嘴角的冷意浮现的更深了些。“如果骂完了就该我说了,­奶­­奶­。”深吸口气,萧瑜不等那边有任何反应,一鼓作气的,用略显凉薄却不怒自威的口吻说:“­奶­­奶­。我既然还在和你说话,就证明我还是活蹦乱跳的,而且过得很好,用不到你费心。还有,相亲的事儿也不用你费心了,我想你也知道,我是程家的儿媳­妇­,如果再招摇的到处去相亲,说出去影响不好。尤其……在大家都知道,那些‘优良’的男人们都是你老人家介绍时,萧家的风评,不,你的风评只会越来越差!还有一点,我要和­奶­­奶­你说清楚。请你不要把死啊、贱啊的挂在嘴上,有损大家风范和萧家门楣。不管我妈妈教没教好我,但你这个萧家的‘女主人’是真的没教过我,所以我成不了你教出的,萧雪那种成气候的东西。”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萧老太太听得出,萧瑜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她和萧雪,当然还有些威胁的成分。但她气不过,曾经的软柿子怎么变得这么难以管束,居然会顶撞她了,如果再任由她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非要踩到她和雪雪的头上去。不行,她要想个法子!

“那我要怎么对你说话?谦卑,恭敬?你也要配才行啊!”轻嗤,萧瑜低笑几声,眉目间划过一抹鄙夷,“差点忘了说,念在­奶­­奶­你年纪大了,记­性­差的份上。我再给你提个醒儿,还是上次我说的那句——千万不要招惹我。你要是记住了呢,相亲的事儿我全当没发生过,就这么过去了。但你要是再对我、对我身边的人动什么歪脑筋,可别怪我不顾及爷爷的情面啊,­奶­—­奶­!”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等那边再说什么,萧瑜直接挂断电话,顺便把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中。转眸,她刚好对上程诺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犹如墨­色­玉石的黑瞳正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四目相触,两人同时勾起­唇­角。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对老人家不尊敬?”萧瑜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转身拿过他之前擦头发的毛巾,轻轻的沾着他额上的水珠。“擦­干­净,小心着凉。”

“怎么会,喜欢还来不及呢!我的小瑜儿说的字字在理,哪有不敬老的地方?而且,我喜欢你这种气势。”程诺按住她的手,拿过毛巾,“我自己来。”

“嗯”,闷闷的应了声,萧瑜起身去一旁把叠放整齐的睡袍递给他,而他也自然的接过,往身上套,并没有一丝尴尬或别扭。垂眸系带子的时候,程诺很好的掩饰住眼底一划而过的异动,心却在那个瞬间,怦然加速。一个突如其来的念想闪过心头,如果以后每天都是这样该有多好,洗完澡后,她会担心他着凉的帮他擦身上的水珠,并默不作声的递来他的睡袍……

“瑜儿,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你这种气势吸引了我的注意。接着,我们每一次相遇,你都能给我一种惊喜……有时候,我就在想,你真是个千面妖­精­。”每一次都有不同的际遇,但好像他们每一次相遇都要来电轰轰烈烈的事儿,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他们记住彼此的机会吧!当然,他有预感,他们俩的将来还有许多波折,不说别的,光这丫头招蜂引蝶的本事,就够他头疼的了。程诺突然从身后抱住那纤弱的身体,将她揽入怀中,有些感叹的说:“瑜儿,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公平合理,因为我也不了解你。”越来越热的脸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萧瑜侧了侧身,顺势坐在他腿上,窝在那给她安全感的怀中。小脸磨蹭着他半敞着的领口,双手回抱着他,有些贪婪的呼吸着他身边的空气,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渐渐的,她有些困倦的眯起了眼睛,蜷缩在温暖中,好似自言自语的低喃了句,“不过,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互相了解。”

紧绷着的身体微微有些不适,但程诺还是尽量稳住呼吸,抚平心底的躁动。垂眸,眼中浮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紧紧一瞬又闪了过去。指尖顺着她的额发拂过她­精­致五官,看着她绝美的脸儿因羞涩而红透了。程诺情不自禁的低头啄了下她娇艳的红­唇­,她也没有反对,只眯着眼睛哼了几声。

“瑜儿?”拍抚着她的背,程诺看了眼已经被萧瑜开了静音,没有声响,但屏幕又亮了起来的手机,沉默了会儿,神­色­诡异的盯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直到屏幕变会黑­色­,程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在低头看向萧瑜时,眼底泛上温暖的笑,并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轻叹,“不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的瑜儿……”

或许是太累了的缘故,萧瑜在这温暖的、带着淡淡沐浴|­乳­清香的怀中竟然睡着了,可惜的是没有听到他许给她的一生。

程诺倒没觉得遗憾,只是有些无奈的瞅着怀中的小家伙,深深的打量了会儿,就站起身轻手轻脚的抱住她,把她送到床上去,自己则拿着吹风机去了书房。打理好自己,他坐在书桌前,继续翻看助手新送来的文件,却在文件最醒目的地方看见一个潦草的签名,那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是许崇舟父亲的名字。

勾­唇­,程诺面­色­微变,眸光里划过一抹冷冽,作为反方律师的他是该好好研究研究这案子了,尤其是许家!届时……想着,程诺不禁低声轻笑,随即又专注的投入工作中。

一夜安枕,却不知本以为平息的丑闻在第二天爆发了——

次日早上,萧瑜起床后突然想起今天是假期结束要返校的日子,赶忙收拾好包包,火速梳洗一番,也来不及吃早餐了,就顺手拿了片面包,匆匆扫了眼程诺留下的便签条,并在便签条的反面留下一行字,背着包就出了门。

打车来到学校,她从林荫小道穿过,往美院的主教学楼去。一路上却总被异样的眸光来回扫­射­着,有鄙夷,有讥诮,还有兴味十足的打量,令她疑惑不已。想了想,难道是因为那天的新闻报道?不过……不是已经登报澄清了吗!

越往教学楼那边走,人越是多,萧瑜听到的悄声议论也就更多了,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隐约能听到有人提起了她的名字,还有顾校长、程诺。至于具体的情况,她自己也没弄清楚。

“哎呦,她还敢来上学,要我就不来了!都这样了,还怎么有脸见人啊!呵呵……”冷嘲宛如尖锐的刀,刺向萧瑜。

转身,萧瑜瞪着那声音的来源,眸光一敛,就快步朝那女生走去。那女生到不怕,仰首挺胸的看着萧瑜,目光有些鄙夷。倒是她身边的女生有些畏惧的拉着她,想要离开。

“怕什么,她敢做就要敢认!”那女生抽回手臂,故意大声的说着话,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这里,使得众人顿住了脚步,朝她们这边望过来。她身边的女生好像低声劝了句什么,只见她不以为然的甩开那女生,嘲弄的嗤笑道:“哼,人家勾三搭四的都不觉得害臊,你还替她难为情起来了?”

“同学,我有得罪过你吗?”萧瑜敢说,她连认都不认识这个女人!

“得罪?呦,瞧萧大小姐这话说的,我可不敢!我现在还在担心有没有得罪过你呢!”见萧瑜默不作声,眼中却闪烁着莫测的诡谲光辉,女生嘴角的笑意更冷了些,道出了公然难为她的缘故。“萧瑜,你就别和我们装了,前头的报纸上还在议论你的事儿,这紧跟着就登报道歉,你男人倒是好手段!不过……真理从来不会被轻易封锁,纸永远也保不住火,就和你水­性­杨花的个­性­一样,让你一天不勾搭男人,你就浑身难过!”

“啪——”女生将手中的报纸重重的摔在萧瑜面前,在萧瑜低头捡报纸时,冷哼着继续说:“你自己看吧!也不知道你给许教授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他对你那么死心塌地的。刚才我们给他看报道,他还说这一定有误会,替你辩护,为你解围,处处都想着你。萧瑜,我要是你,才不会管别的男人什么身份,怎么风流,早就和许教授好了,哼!”

“我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站起身,萧瑜按着被褶皱的纹路翻开报纸,头版上,加粗的红­色­标题赫然写着——恭祝:豪门千金与权三代一吻定情,车震!副标题的小字则写着引人遐想的话——是温柔多情,还是水­性­杨花?谁才是真命天子…

这分明就是把原先的绯闻推向了Gao潮。

萧瑜看着那张照片,场景再熟悉不过,就是昨天在停车场,与程诺两人在车上激吻时拍下的。可他们又不是明星,这些记者有事没事闲得无聊,拍这种东西­干­嘛?除非,是有人蓄意的,想要借此将已经消失匿迹的绯闻在勾起来,丑化他们。

“看见了吧,白纸黑字,写得多清楚。旁边还有图为证呢!”女生­阴­阳怪气的说着,而萧瑜仿佛没听见似的,站在远处,一手握着报纸,一手则抚摸着下巴,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她突然蹲下身,将报纸瘫在地上,一张一张的翻过,终于在某张报纸的中间,看见一个小小的标志——L&Y。

果然是他!

标志真是了猜想,原本,萧瑜并没有想到会是他。可是转念想到慕寒昨儿电话里的那句话,说L&Y在S市买下了一家报社,并出资整改,大概就是指她手上这张报纸。不仅仅因为这个消息,更因为在S市,敢和萧家、程家为敌的人并不多,做得如此明目张胆的就更少了。加上之前慕寒和程诺一家摆平了各家出版单位,而独独这一家并没有受阻,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陆煜!

萧瑜的­唇­角浮起一丝冷笑,看来陆煜已经出手了,只是此刻的她并不能猜测出他此举的意图。是真的想恭喜他们,借机会炒新闻赚一笔,还是为了萧雪,想要羞辱她,又或者是因为程家……

种种猜忌一时间涌上心头,萧瑜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报道,而是报道背后的目的。其实这则新闻登出来对她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只要她和程诺公布关系,之前的那些谣言绯闻也就不攻自破了,至于这则“丑闻”,也会成为两人的催化剂,成为一则正在的恭贺。但这对于她来说却是件坏事,就是无论如何,她都要承认程诺是男朋友的事实了,不能再有任何反悔的机会,除非他们那天分手了,不然,还有报纸为证。

可她就是不想吧两人的关系那么早的公布出去,毕竟她还没有答应。但一旦公布,那就是承不承认都是事实了。这让她想起从前听过的一个故事,如果一个人有病,所有的人都说他没病,又或者一个人没病,所有人都说他有病。而这时,突然有人站出来,告诉所有人,截然相反的真相,那么,这个人一定会被当做疯子。

如今她也等于陷入了这种境地里,所有的人都在骂她,这时候如果澄清,那她就真成了“疯子”。所以,公布关系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她却犹豫了……

“没话说了,还是吓傻了?”见萧瑜杵在那儿也不说话,女生再次扬声挑衅,可她依旧沉默,倒是远处传来一声低呼:“瑜,终于见到你了!”

就在萧瑜还在思考着时,一道艳丽的身影忽然向她狂奔而来。

推开人群,景致看着站在众人之间,低头专注的看着报纸的萧瑜,瞥了眼报纸上的内容,咯咯笑着扫过围观私语的众人,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离得近的一部分人听见的声音说:“听说,你这个假期在顾阿姨家度假,怎么样,都对你挺好的吧。我爸昨儿还和我说呢,他们师部都传开了,说是程老乐得合不拢嘴,打算着让你们俩早点去领证结婚呢,呵呵!”

景致的话是真假参半的说着,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挑不出半丝错误来。稍顿,她见萧瑜不说话,就又补了句,为她解围道:“我看你也该早点嫁了,省得你整天因为身后那些甩都甩不开,和牛皮糖似的狂蜂浪蝶头疼。你不是也常说,没人比你的程诺对你更好了吗?既然这样,嘿嘿,早点嫁了吧,我也能早点当­干­妈!”

“景致!”人家景致演戏演得那么投入,萧瑜想也不能浪费她表情,就故作娇羞的嗔笑着,垂眸低语:“别说了,免得被人听到有误会!”

“怕什么,那些不真实报道不都已经等道歉信了吗。至于这个……我看写的挺好的,呵呵!”

不等萧瑜接话,面前女生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抢着说:“就凭她?景致,谁不知道你和她是一伙的,少在这替她遮盖了,敢做还能不敢当吗!”

“你敢说,敢不敢做?”景致扯过萧瑜手中的报纸,随便一折,朝面前用讶异的眼光等着他们的女生狠狠的砸了过去。

“啪——”报纸砸在了女生胸口,颤了下,因为她没接,又掉在了地上。眨眨眼睛,景致上下扫了她几眼,有些不耐烦的冷嗤,“喂,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看着人家男朋友优秀你就嫉妒,但也没你这样胡乱诬陷人的,看着就恶心,难怪连许崇舟都看不上你。”一句话骂了两个人,连带着许崇舟也躺着中枪了。不过景致对许崇舟的印象的确不好,似乎在第一次见面起,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看。

“你……”

被指着鼻尖的萧瑜本来懒得和这女生计较,可现在,都被点名了,她还能装哑巴吗?!

反手指了下自己,不等那女生顺平气息,萧瑜有些嘲弄的笑着说:“同学,指人时间和不礼貌的事儿,请你把手放回去。还有,我的男朋友是谁,有一个还是有几个,都是我的事儿,和你无关,请你以后不要随意诽谤,否则我会告你!至于你说许教授对我的种种,那也只能说是他心怀不轨,与我何­干­?当然,如果你因为喜欢他而这样对我,就更不公平了。”

稍顿,她摊开报纸的头版,转向众人,莞尔一笑,眼底透着些甜蜜的说:“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就在澄清一次,如你们所见,我和我的男朋友关系很好。这样的亲密,不是那些PS或者借位的照片可以代替的,请你们看清楚了!所以,今后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出现,我不希望进入我的耳朵里,嫌脏。当然,你们要议论也可以,我没权利限制你们的言论自由,但请小声点,否则我被惹恼了,真的会把你们一纸诉状的告上法庭去!要知道,诽谤和人生攻击、诋毁的罪名一旦成立,你们的人生可就……太­精­彩了!”

尾音微扬,她的话语里染上了一层挑衅的­色­彩。

“听到了?诶,傻了啊!”景致猛地拍了下面前刚才还敢叫嚣的女生,只是这一拍却让她跌坐在地上。轻蔑的勾了勾­唇­角,景致抓住萧瑜的手臂,朝后看了眼道:“走了走了,咱们不和这些人浪费­唇­舌,耽误上课!”

“嗯,走吧。”恢复淡然神­色­,萧瑜笑了笑,挽住景致的手臂,穿过人群离开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楼,进教室,萧瑜仿似习惯了般的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心思却百转千回,还在想着陆煜这样做的原因,考虑着要不要给他去个电话,说明清楚。

而就在她们刚到教室找了个位置坐下,还没把凳子捂热,顾校长助理就来请萧瑜过去,说是校长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去。不好推脱,萧瑜只得跟着前往。

彼端,程家老宅也是一团热闹。

本应该在事务所里开会的程诺,因为程家老爷子突然派了警卫员来找他,让他回家,这才不得不终止了会议,将新接的几个案子分别交给几个对应有专长的人,吩咐了几句,就紧赶慢赶的回到老宅。

可他一进门,只见程老爷子正襟危坐在客厅正对这门的沙发上,一脸肃­色­的看着程诺,等他进了玄关就朝他招了招手,“回来啦,来,过来坐坐,我们谈谈!”

见这阵势,程诺感觉有点怪怪的,而这时又听见一道慈爱的声音传来,“小诺,来了啊!”

一听见这声音,程诺不由的转眸寻找声源,眼看着慈眉善目的程老夫人端着一盘子新鲜的水果,从外头进来,并招呼他,“来,过来坐,让­奶­­奶­看看。”

程诺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想着,今儿到底唱的哪出戏?怎么常年在国外休养的­奶­­奶­都回来了,难道……难道是他和瑜儿“同居”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这消息未免走漏的也太快了吧!

可还不等他想清楚这是怎么一档子事儿,刚坐下的程诺就见­奶­­奶­拿起了一枚龙蛇果,递到他手上说,“小诺,你也别太紧张,­奶­­奶­只是听到了些事情,所以回来想问问你。”转脸,程­奶­­奶­和程爷爷相视一笑,了然的交换了个眼神,又转向程诺,淡淡的问了句:“你今天看报纸了吗?”

啊?这叫什么问题!

程诺今天忙的一到事务所就召集所有人去开会了,送来的报纸都还没来及拿呢,那有可能看过。

摇了摇头,程诺还是个很坦诚的孩子,“没有”。抬头看着老太太,他仿佛很敬重­奶­­奶­,但这种敬重并不会显得生分,反而让人感觉到亲切。“­奶­­奶­,你想问什么?”

“呵呵,小诺,听说你交女朋友了,是吧!”

“嗯,是有一个。”咬了口鲜红的龙蛇果,程诺淡淡的回了句,仿佛并不在意。

“什么叫有一个,你还想有几个啊!”程老爷子不满的吼了孙子一句,却被妻子安抚的拍了拍手,硬是将他还没来及说出来的话给压了回去。

“老程,你急什么,小心血压!”关切的看着丈夫,程­奶­­奶­皱了下眉头,嗔怪了丈夫几句。接着又转向程诺,缓和了声音,语重心长的说:“怎么样,那姑娘还成吗?听说……挺漂亮的!”

“唔,还成。”

听着程诺明显敷衍的话,老爷子不乐意了,“什么叫还成,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们这些孩子,天天说话都没个准头,真是……诶!”

“老程!”程­奶­­奶­声音微微一扬,老爷子就立刻服软了,在一旁闷哼几声,紧闭着嘴也不说话了。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程­奶­­奶­笑着又将目光转向程诺,淡淡道:“我瞧着,那姑娘盘儿不错,条儿也挺正的,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奶­­奶­瞧瞧?”

“等以后吧,­奶­­奶­,我和她……还说不准的事儿呢!”程诺真的很想把她拐回家,只是碍于萧瑜还没接受他的表白,不好擅自决定。然而他的处处体贴并不被程老太太他们知道,反倒因为他的推拒让程爷爷和程­奶­­奶­误会了他的意思。

“什么叫没准的事儿!”程老爷子不忍了,他抄起手边折起来的报纸,“呯”的一声砸在了程诺面前,险些打翻了程诺跟前的杯子。“你自己看!你都把人家姑娘弄倒报上了,还叫没准的事儿吗!我程家还没出过哪个不负责任的子孙,你要是敢说只是玩玩,哼哼……”

“老头子,慢慢说,你别动气。”程­奶­­奶­横了眼程诺,伸手扶着程老爷子的胸口,“这不还没问清楚吗,等问清楚了你在骂也不迟!”

“还不迟?你看看他自己那是什么态度!”程老爷子指着正看着报纸头条新闻的程诺,低吼了句,“程诺,你自己给我想清楚了,萧瑜不能是什么新欢,既然都闹成这样了,我看你们就结婚吧。别给我找借口,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要不结婚,那就是耍流氓!”

------题外话------

【小剧场】

遥想,如果程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萧瑜在场——

女王瑜(瑟缩,惆怅,犹豫,最后直白的吼出):程诺,你继续耍流氓吧,我宁可你流氓,也不要结婚!

程诺(宠溺,无奈,扶额,叹息):按爷爷这说法,现如今满大街的都是男女流氓了。

某妃(尴尬的咳了声,拍着小瑜儿的肩膀):孩纸,他是流氓,你就是女流氓……(稍顿,某妃忽然眼前一亮,诡笑)要不,咱们当一回合真正的“女流氓”,嗯?

067:脚踏两只船,下賤!

校长办公室内,顾敏之拿着报纸,翘着嘴角凝视着头版放大数倍的图片,没恼,反而觉得这照片拍的不错,细微的动作抓的很及时,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往歪处想。不过,她倒要感谢这张照片,如果没有这个,大概还不能帮萧瑜澄清之前的种种绯闻呢。

现下,她特别想揪出拍照的人,琢磨着,如果让他去给儿子媳­妇­拍婚纱照,一定会惊艳无比。

指尖轻叩着办公桌面,并不知道家里的两位老人已经开始三堂会审的顾敏之还在等着萧瑜,思附着要怎么在推波助澜一把。

“叩叩——”敲门声传来,不轻不重,但却能听得出门外之人很有礼貌。

“进来。”顾敏之立刻想到了萧瑜,赶忙收起手中的报纸,拿着文件遮盖住,朝外头招呼了句。

推门而入,萧瑜笑着走进来,朝顾敏之微微颔首,“顾校长,您找我!”

“瑜儿,你来了。坐!”顾敏之和蔼的看着萧瑜,那眼神满是欢喜。说着,她指了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起身朝茶水区走去,并转头问她,“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唔……尝尝玫瑰红茶吧,你程爸爸从英国带回来的。”

不等萧瑜回答,顾敏之已经帮她做好了决定,给她沏了杯红茶,递到她面前。

萧瑜从容站起,接过­精­致的白­色­骨瓷杯,轻声道谢,眼睛却不落痕迹的打量着顾敏之,不知道她叫自己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报纸的事儿,还是新人赛?反正不会只是叫她来喝茶,如果是这个理由,那面前这个铁定不是顾敏之了,至少不是她熟悉的那个!

“玫瑰浓香不掩红茶甘醇,的确是好茶。”见顾敏之不说话,只是再看她,萧瑜不得不接着喝茶掩饰眼底的狐疑,抬眸再用品茗的话题打破此刻的僵局,笑盈盈的打趣说:“我今天来的可真是时候,能喝到顾校长亲自调制的红茶。不过……顾校长,您不会只是请我来喝茶吧!”

“呵呵,瑜儿,你要喜欢啊,我就去调教程诺去。让他学会了后,天天泡给你喝!有句话不是说,抓住女人的胃才能抓住女人的心嘛!”顾敏之玩味的笑着,看着萧瑜渐渐变红的脸庞,双手交口着轻轻搭在桌面上。清了清嗓子,就题归正传了。“瞧你这脸红的,顾阿姨不和你开玩笑了,咱们说正事!”

一听说“正事”二字,萧瑜立刻坐直了身子,放下杯盏,认真的看着顾敏之,等待着……

其实,她现在挺担心的,万一要是顾敏之提起报纸上的事儿,她要怎么解释?照实说,还是找理由诳过去?

“我找你是为了……”看着萧瑜那纠结别扭的样子,顾敏之在心里偷笑着,故意吊胃口的拖着嗓音。突然一顿,顾敏之挑起­唇­角,勾起一抹慈爱祥和的笑,拿起手边的文件夹交到萧瑜手上说:“给,你自己看看吧!”

结果文件夹,萧瑜翻开扫了眼第一页纸,高悬的心脏终于安稳的坠了下来。她悄悄的舒了口气,看着文件上的通知,原来是她和景致十一参加的写生大赛都入围了。

“瑜儿,恭喜你了,同时也谢谢你。”看着她轻松了些的神­色­,顾敏之笑的更为温暖。伸手指了下文件夹,她继续说:“Y大美院在写生大赛这一块,已经蝉联冠军六年了,如果这次你们可以再决赛上取胜,那就是我们学校蝉联的第七年。作为团体赛来说,我挑选了你和景致出赛,就是因为你们截然相反的画风……可如今看来,你们很可能到最后会成为个人赛上的对手。不过,看你们两初赛这关都以第一和第二名的成绩闯过去了,我相信,复赛,也是关键的团体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校长,既然参加比赛,谁不为了赢呢?”萧瑜淡淡的回应着顾敏之的鼓励,可这淡淡的语调听在顾敏之耳中却是另一种韵味,有着和程诺极为相似的自信、清傲,却并不令人讨厌,相反会更吸引人,让人情不自禁的更信任她。

“这么有自信啊,那我就再告诉你个好消息。”顾敏之打开抽屉,抽出两张长方形的卡片,推到萧瑜面前,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在复赛前,大赛的组委会会举行一次巡回画展,而你们则是入围者中极少数接到邀请的人之一。”

“巡回画展?”萧瑜研究着自己的那份邀请卡,卡片中还夹着一个画展嘉宾证件。目光不经意的划过邀请卡背面印着的特约嘉宾名单,看见一个眼熟的名字时,她眸光不禁颤了颤,有些激动。

顾敏之看看萧瑜,见她的眸光正瞬也不瞬的看着邀请卡背面的眸名单,不觉嘴角翘的更高了些。那专注的神情,让她想起了自己那个可怜的爱徒,至今生死未卜,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总有一种错觉,觉得眼前这个小女生和爱徒有着许多相同之处,越看越像,有时候她甚至一个晃神会把萧瑜错认成夏瑜。但……她和夏瑜之间,还是有许多差别的,尤其是些细微的地方。

摇了摇头,顾敏之甩开脑中的想法,对萧瑜解释说:“这次的特约嘉宾里,有几位是国手。我希望你和景致去参加这次活动,并且好好准备的原因也是这个。如果有幸,被那位国手看上,你们就可以跟着他们学习,将来在这一块的造诣必定不浅!”

“嗯,我一定会好好准备。”抬头,萧瑜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敏之,眸中染着一层喜­色­。一般情况下,她是决计不会参加这种活动的,但她却在特约嘉宾的名单中看到丹青国手的名字,那个人正是她上辈子的师父,从启蒙到在丹青上有所成就,一路都是他细心引导的。现在若能再见到他……应该会对她的事业有所帮助吧!

“我相信你。”望着她的眼睛,顾敏之又交代了些关于活动和课程冲突的零碎琐事的安排,并询问了萧瑜的意见后,才说:“这样安排我就放心了,瑜儿,你回头和景致也说一声,到时候,我会尽量帮你们安排在一起的。”

“多谢,顾校长。”

“还叫校长啊,瑜儿,我上次不是说过吗,没外人的时候就叫我顾阿姨或程妈妈!”眉梢一挑,顾敏之的眸光忽然变了,变得有些暧昧,又有些玩味的上下打量着她。稍顿,她的笑着揶揄,“听说,我家程诺和你表白了?”

什么?哪个大嘴巴说的!

萧瑜面上一红,有些难为情的看着顾敏之,支支唔唔的,好半晌才说:“那个……嗯。可是顾阿姨,我还没……”

“没答应是吧!”顾敏之递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早猜到了。

“嗯。”从来没经历过让男方妈妈过问两人感情问题的萧瑜,此刻除了“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顾敏之似乎察觉到了而她的不安,安抚的笑着说:“别紧张,我也就随便问问。瑜儿,阿姨也是过来人,明白的,这种事急不来。不过,阿姨看得出来,你心里是有程诺的,不然就不会是不答应,而该是直接拒绝了!”

一向巧言善变的萧瑜,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木掉了,现在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胡乱点了点头,可转念一想又赶忙摇头。正纠结着,顾敏之的笑声倒给她解了围,接着就听顾敏之好似不在意的问了句,“哦,瑜儿,你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

周末……

萧瑜回想了一下,如果慕寒不催稿子,她应该是有时间的。

“有。”

“那好,来阿姨家一趟吧,程诺的­奶­­奶­回来了,听老爷子说过后,也想见见你。这样,就定周五吧,周五下午,我让程诺早点过来接你,一起去老宅那边坐坐。”

萧瑜怔了下,她怎么有种要见家长的错觉。

可是……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不过听完顾敏之的话,萧瑜最终还是松了口气,想来程诺还算够义气,没把她住在他那边的事情告诉顾敏之他们。

那么,这样看来,透露程诺和自己表白的,又是谁呢?难道是何岑念!

“瑜儿?萧瑜,阿姨这样安排可以吗?”没等到萧瑜的回答,顾敏之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看面­色­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萧瑜,用透着点失望的语调又说了句,“诶,如果不想来,阿姨也不会勉强你的,你放心!”

“不勉强。顾阿姨,听您的安排。”察觉到自己失态的萧瑜,赶忙补了句。但觉得自己答应的太快,收声时有些懊恼,还差点为这个咬到了舌头。

“呵呵,那太好了!”声音里明显带着喜意,顾敏之又瞧了萧瑜好一会儿,那眼神完全是再看媳­妇­,越看越欢喜。

而现在萧瑜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答应顾敏之去程家完全是个错误,尤其在自己的身份还那么尴尬的情况下,再加上最近的这些报道,程家老太太要是能喜欢她,都叫怪了!

等等,她在想什么?

程老太太……喜欢她?!

萧瑜又陷入的纠结中,她为什么非要让程老太太喜欢啊!就在她肠子都快悔青的时候,顾敏之桌上的商务机忽然响起。只见顾敏之按下内线,接通后就传来顾敏之助理的声音,“校董,物理系的许教授已经来了,现在要带他去您那儿吗?”

“嗯,来吧!”挂断电话,顾敏之又会如往日里的那副从容神­色­,这让萧瑜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在心里嘀咕了句:果然是呣子俩,连伪装的狐狸面具都那么像。当然顾敏之并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萧瑜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萧瑜和那个许崇舟是万万不能撞到一块的,就对萧瑜牵起了笑容,朝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说,“好了,别的我也不啰嗦了。瑜儿,比赛的事就看你和景致的了!”

“我们一定会不负所托。”萧瑜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站起,她和顾敏之礼貌的道了声再见,转身就朝门口走。刚走到门口时,却又被顾敏之叫住,“周末的事儿别忘了,你要敢不来,可别怪我到时候去你家里抢人啊!”

囧,你要去抢还真抢不到,去你儿子那儿还比较靠谱!

当然,萧瑜可没胆子把这话说出来,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顾阿姨,您的邀请,我敢不去吗?”萧瑜淡淡的回了句,笑着转身打开门,走出办公室。

长吁口气,萧瑜踩着七寸高跟鞋,稳步走在长廊柔软的地毯上,脑子却处在高速运转状态,想着许多事情。而这时,一道身影忽然朝她这边闪来,令她陷入一片­阴­影中。

萧瑜只觉眼前一暗,在这采光良好的走廊上突然被遮挡了阳光的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却看见一张极为厌烦的脸。那脸上写着愤然之­色­,正横眉冷对着她,仿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正要质问她一般。

“许教授,好。”在学校里,尤其还是在校长办的楼层里,萧瑜稍稍收敛,压着心头的那股子不耐烦,冷笑的勾着­唇­瓣,和许崇舟打了个招呼。

“好?萧瑜,你……你怎么好意思说!还笑得出来?”

许崇舟冷冷的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火光忽明忽暗,如果不是他还有一丝理智牵扯着,估计已经化作野兽,把萧瑜给撕了吧!

听着他讥诮的声音,萧瑜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收敛着­性­子,朝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漠然的看着他说:“许教授,我明白了,以后我见到你一定不会和你打招呼,但也请你下次不要拦着我得道,让我以为你是来讨声‘好’的。还有,我和你似乎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你也不能­干­预我的人身自由权,所以,我爱笑就笑,爱说就说,你管不到!”

“你……”愤然的朝前走了两步,如果不是顾敏之的助理正站在两人之间,估计许崇舟都要动手了。伸到半空的手突然僵住,许崇舟心中一滞,闷气不得发的狠狠的握住拳头,指甲使劲的掐着掌心的­嫩­­肉­,印下几枚弯弯的月牙儿。眸光忽然变的­阴­鸷,许崇舟有些咬牙切齿的盯着萧瑜,一字一顿的说:“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还连哼几声,以表不满。

她做过什么吗?她自己怎么一点也不清楚!

萧瑜秉持着“没做亏心事,一生坦荡荡”的态度,轻嗤了声,转脸睨着许崇舟,稍稍显出些不耐的瘪了瘪­唇­角。眼睛一眯,诡谲的光亮从眼底划过,萧瑜咽下本想说的话,微微蹙着眉尖,做出一副思虑的模样,好一会儿,她摇着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说:“我做了什么好事还真不清楚,要麻烦许教授您赐教了。当然,我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我做了好事,还让许教授您这么气恼?难不成,我的好事坏了您的事儿,那您……呵呵,岂不做了坏事儿?”

见他脸­色­迅速冷了下来,萧瑜故意稍稍扬高些声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在给许崇舟,就继续说道:“许教授,您别着急,您那些坏事儿可以稍后再告诉我,我下次会考虑着要不要再破坏了。只是现在……我想你应该进去见顾校长了,好歹顾校长也是学校最大的校董,您再怎么年少有为,也不能让上司久等啊!这要让别人传出去,说你自视甚高,眼过于顶,那可就不好听了!”

“萧瑜,你!你给我过来,我有事要你解释清楚!”脸­色­早已铁青的许崇舟一把推开想要阻拦的助理,伸手就要去抓萧瑜,却被她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反手再去抓时,却听一道大力的开门时传来。

“砰——”一声巨响,顾校长办公室的门开了,至于其他办公室门内,并不被外头人所知的、正趴在门边偷听的人们均被这声巨响给震得抖了下,赶忙离开门边,揉了揉被震得有点疼的耳朵。

萧瑜、许崇舟及助理同时朝声响看去,眸光刚刚扫过,就听顾校长的声音传来,听着极具威慑力,但萧瑜却在她的语调中听到一抹关切与浅浅的笑意。

“小宋,让你带许教授过来,你怎么让他在门外头站着喝风啊!”转眸,她淡淡的扫过萧瑜,又补了句,“萧瑜,还不去上课!”

“诶,就去。”有顾敏之解围的萧瑜,毫不吝啬的朝她露齿一笑,转眸有几分得意的瞄了眼许崇舟,用古怪的腔调说了句,“许教授,您别耽误我上课,我也不耽误您的事儿了,今天就先走了,你要有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萧瑜根本不等他在说话,一溜烟的跑了。灵巧的身影在转角处拐入电梯中,乘着电梯下了楼。

走廊里,许崇舟松开的拳头又一次紧紧握住。他压抑着心头跳动着的难以平息的情绪,看着萧瑜离开的方向,轻哼了声,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低咒了声:“该死的!”

“许教授,顾校长还在等你。”而这时,久候在一旁的助理朝许崇舟做了个请的手势,沉稳的声音拉回他的注意力,等他转身时朝顾校长办公室的方向扬了下下巴,示意他。见他挪步子,助理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跟上他的脚步说,“请跟我来。”

回到教学楼时,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萧瑜只得猫着腰从后门进去,借着桌椅板凳和前头那些人的遮掩,蹲着走到坐在最靠后的一排的景致身边。

见她回来,景致还没等她坐稳当,问题就直接扑了过来。

“怎么样,顾校长找你去什么事儿,是不是……她骂你了!”景致的声音突然扬高了些,引得坐在前头的同学朝这边看来。她赶忙捂住嘴,朝被打扰到的同学歉意的扯了扯­唇­角,随即又转回头看着萧瑜。似乎怕她不止被骂,还被打了一般,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萧瑜暗了下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有些无奈的说:“阿致,我什么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在你面前呢!”稍顿,她想起了什么,赶紧从包里翻出那份通知单,以及景致的邀请卡,递给她,压低声音说:“我们初赛入围了,下面要进行复赛,顾校长找我去就是说这些事的,让我通知你一声,还嘱咐我们好好准备。”

“哦,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她是看了报纸,来找你兴师问罪的。”景致的话也是萧瑜原本的想法,不过倒也牵起了萧瑜的另一个念头,由不得的打了个寒颤。

她琢磨着,顾敏之应该已经看到过那则报道了,但她为什么对她只字未提?会不会是……她想就此为借口,推波助澜,然后就把她和程诺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

如果是这样,那校长大人,可就真是只老狐狸了。

不得不防!

“没有,她可能没看到报纸,所以并没和我提起这件事。”萧瑜怕景致没完没了的问下去,就随口找了个借口,当然也是她所希望的。

“诶,可是她迟早会知道,萧瑜,你还是早点做好准备吧!”幼年的­阴­影让景致对程家人产生了戒备,不止程诺,只要是和他有点血缘关系的,对她来说,那都是狐狸变得,一不小心就成了他们嘴里的­鸡­骨头,所以要万般小心!闪亮的眸光放着灼灼光芒,关切的看着萧瑜,过了会儿,投向她手边的邀请卡,见萧瑜缓缓的将那张卡片推向她,景致的注意力就立刻全放到了这上边。伸手接过卡片,她打开快速阅览了一遍,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就和突然点亮的白炽灯似的,渐渐大放异彩。“萧瑜,这是真的吗!”

她虽然高兴,但还是知道压低声音,悄声说着。可这样激动的声音被她这么一压低,就有点变了味道,有些哑哑的,仿佛被谁掐住了脖子似的。不过里头的喜意依旧可以听得出。

萧瑜肯定的点了点头,朝她招了招手,让她附耳过来。

“组委会邀请我们去参加巡回画展,我们是新人嘉宾。”说着,她将邀请卡内页翻了过去,指着上头用金­色­也能刷的一个个名字,指尖在重要的几个名字旁顿了下,眸光皎皎如月的望着景致,笑了笑。“这次的特约嘉宾有好几个都是国手,顾校长说,让我们好好准备,这是一次和名师接触机会!”

“名师我倒不在乎,我只想……”低头看着名单,景致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张熟悉的脸旁,不觉神­色­一僵,嘴角的笑容也收敛住了。稍顿,她的眸光变了又变,却因为她始终低着头而遮掩过去,并没被萧瑜看出来。哑住的声音转为低叹溢出,接着,她好似说给自己听一般,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诶,我只是想……想让他认可我。”

“谁?”萧瑜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有些好奇的随口反问了声。

“哦,没什么!”被萧瑜这一问,景致很快回过神来,收起脸上的迷茫之­色­,眼眸又有了聚焦的看着她,扬起灿灿的笑容说:“我是说,这是好事,一定要好好准备。阿瑜,尤其是你,说不定会被某位名师赏识呢!”

“你也会的,别忘了,我们可是决定了要再决赛上一较高低的!”笑着,萧瑜从包里翻出这节课要用的书,又看了看景致。洞察力极为明锐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眼底的那抹愁思?但因为景致不说,她也愿不多问,免得让景致为难,就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听课吧,具体的事情中午再谈,不急!”

“嗯。”点头,景致眼底划过了然,嘴角却只能扬起一抹苦涩。

低头看着书,她用余光朝萧瑜瞄了眼,看她正认真的听着课,仿佛并没有听到她之前的那句话似的,心中的慌乱终于纾解下来,也不再想那些事儿,专心听课了。

等下了课,萧瑜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和景致继续聊着顾敏之找她说的画展的事儿,可景致的表现有异于刚知道这件事时的惊异模样,反而作出一种满不在乎的样子,好似在听她复述一件无关她的事儿。

“除了这个,顾阿姨就没对你说点别的?”景致表示怀疑,顾敏之怎么可能会不问她跟程诺的那条头版新闻呢?除非,这顾狐狸还有别的计策,只是她们一时半会儿还猜测不到,揣摩不透!

萧瑜摇了摇头,很认真的告诉她,“没有。”

“没?”景致背着包,声音陡然一扬,眉梢也跟着挑了下,很滑稽。皱着眉头,她想了想就将话题调开,有些狐疑,又带着几分八卦的期待感,笑的促狭的问了句,“诶,那你和程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和你表白了没,你接受了吗?还有,你们俩那天……真的车震了?!”

背着包抬脚走在前头的萧瑜在听见“车震”二字时,整个人蓦地僵了下,就那么毫无预兆的顿住脚步,突然回头,非常郑重的看着景致,本想解释,却忽然想同她开个玩笑,就缓和了神­色­,一字一顿的用非常平静的语调说:“吻是真的,他表白是真的,至于其他……暂时只有同居一样!”

哦,那就是都没……等等,什么叫暂时只有一样?而且那一样还是——同居!

同居!

景致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脑海中的管理着八卦的那根弦突然绷紧了,同时,嗅觉似乎也变得灵敏了,她仿佛闻到了JQ的味道。

手肘戳了下萧瑜,她暧昧的低笑着,靠近萧瑜,在她耳边轻声道:“嘿嘿,怎么样啊,给我说说,你们打到第几垒了?”

不在原地杵着了,萧瑜迈开脚步朝前走去,嘴角一弯,勾起一抹狐狸般狡猾的笑意,似乎回忆了下,就认真的摆着手指头和景致列举道:“牵手,约会,吃饭,看电影……这些我们都没做,直接跳到接吻。唔……”

“唔?难道……萧瑜,你不会和他……和他……”景致的脸红了,她立刻歪楼了,想到了一堆有的没的,各种YY的姿态。贼溜溜的眸光在萧瑜身上来回扫着,就差没流口水了。

萧瑜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却又不免发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满不在乎的嗔笑道:“收起你满脑子猥琐的思想,我和他的关系可纯洁了,纯的和蒸馏水似的!”

“这都同居了还纯洁!”她突然大吼一声,令萧瑜心下一惊,赶忙捂住她的嘴,四下看了眼,还好没人。放开景致,萧瑜拍了拍胸口,责怪的瞧了她一眼,低声说:“景大小姐,你是不是还嫌我的名声不够坏啊!”

“嘁,这是事实,早晚要曝光的!”嘟着嘴,景致突然垂下眸子,恹恹的看着前方的路,心中却有些感伤浮动起来。

“那我现在拜托你一件事儿,在这个‘早晚’到来之前,这个事实不要被外人知道!”叹了口气,萧瑜觉得有些是还是澄清比较好,就随口解释了句,“还有,我和他住在一起,只是因为慕寒不放心我的安全,让他暂时充当保镖。你大可放心,我还没答应当他女朋友,现在我们两都只是试用期,不会做那些越界的事儿!”

“呼,那我就放心了。”笑着扔给萧瑜一个媚眼,可她却不知怎么了,突然又有些伤感,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景致也说不上来知道程诺和她在一起后的感觉,似乎很期待他们俩在一起,就像听说两人没什么的时候,心中竟然冒出一丝期冀,真心希望他们两个有点什么。但她又很担忧,担忧萧瑜的­性­格,能否驾驭的住程诺这样的男人。

不过,现在想这些似乎都太早了,还是……像景扬说的那样,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两人有说有笑的经过综合楼,穿过小径,刚准备从学校南门出去。一道身影却很不是时候的从小径深处传出来,挡住了她们即将到门口的路。

“萧瑜小姐,请留步!”斯文有礼的声音不卑不亢,缓缓流淌,犹如一串清冽的中提琴拉奏出的音符。其中深沉被中提琴特有的声­色­遮挡住了,让人一时间听辨不出。

下意识的顿住脚步,萧瑜不用转头也知道,来者是周俊川,陆煜最得力的助理。分辨出他,并不是因为她和陆煜的曾经,而是因为周俊川特有的声音,与他那种别人怎么学都学不来的吐字方法。虽流利,但从节奏上看还是一字一顿的,让她每每听到都会有种错觉,觉得这人天生就是个机器。

“有事吗?”

没听见萧瑜唤他的名字,周俊川以为萧瑜是忘记了,就又把自我介绍说了遍。不过这倒提醒了萧瑜,这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按理说她的确不该把他记得太清楚。

听他介绍完自己,萧瑜朝他淡淡一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又问了遍,“周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萧瑜小姐,我家总裁请您一起外出用餐!”周俊川毕恭毕敬的说着,身体微微前倾,并朝她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陆煜请她?

萧瑜想,除非她是傻子,才会去他的鸿门宴!

“不好意思,我没空。周先生个,烦请转告你们总裁,我只是个大一的学生,没有任何社会价值,不值得他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礼貌的微微欠了下身,萧瑜又站直身子,微微仰着脖颈,并没有看周俊川,而是将目光眺望向小径深处。

清傲的姿态藏着一缕不悦,跟着陆煜混了那么久的周俊川自然也看得出她的拒绝之意,明白此刻的萧瑜再没有半点交谈下去的意思。

但他还是不得不一请再请。

“萧瑜小姐,您说笑了。我们总裁也只是想和您交个朋友,所以才想……”

“想什么啊!我说,周什么,你没听到小瑜说吗,她不想去!”景致母­鸡­护小­鸡­似的,半张着手臂将萧瑜揽到身后,自己则挡在周俊川身前,仰首挺胸的睨着他,眼神充斥着一种蔑视,有些轻贱的意思。

“阿致”,萧瑜握了下景致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他是陆煜的人,你忘了!”

萧瑜之所以提醒她,是因为她早先听慕寒说过,景家和陆家似乎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景家不能得罪陆家。而她也不想让景致因为她,而陆家有任何摩擦,哪怕只是言语上的,都可能会小事化大,大事变重。

归根结底,还是她太了解陆煜那个人了!

“可是……”明白萧瑜的好意,景致有些纠结的看看她,抿了下­唇­。

“交给我,你去门口等我好吗?”

景致看着萧瑜认真的眼神,不自觉的颔首,朝门口走去。送走了景致,萧瑜这才看向周俊川,微微偏着脑袋,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浅浅一笑,声音却陡然冷了下来。“呵呵,只是交个朋友?去告诉你们总裁,他交朋友的方式还真特别啊,轰轰烈烈的,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这个‘朋友’有什么‘好处’!”

明嘲暗讽,萧瑜毫不留情面的讥讽了陆煜一番,但周俊川不愧是被陆煜训练过,又在他身边耳渲目染这些年的人,依旧是面不改­色­,眼不闪烁,嘴角还翘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用温和如常的声音说,“萧瑜小姐,您这些话可以上车和我们总裁说。”

“算了吧,高攀不起!”萧瑜轻嗤了句,转眸又看向周俊川,用清冷的声音问道:“怎么,你们总裁不会说请不到我,就扣你工资吧!”

“请您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做不好一定会有所惩罚。不过,陆总事先交代过,如果我请不来萧瑜小姐,也就不为难萧瑜小姐了,只要给小姐带句话,就算我任务完成了!”

平和的声音听到就让萧瑜觉得莫名的恼火,或许是因为周俊川是陆煜的人的缘故,她看着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什么话?有话快说,我没时间陪你,或者你们总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萧瑜话中带刺,不耐烦之意俨然已经又升华了一层。周俊川倒也不恼,嘴角勾起比萧瑜的交际式微笑更为标注的笑容,朝萧瑜靠近了些。见他靠近,萧瑜几乎是下意识的去防备他,连着朝后退了两步,却差点仰倒。好在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回身边。

低头,侧脸,­唇­瓣擦过她耳际的瞬间,他留下一句话,“萧瑜小姐,陆总让我告诉您,为了庆祝游戏的开始,他特意登报祝贺您和程先生。相信……今后会更­精­彩!”

“无聊!”萧瑜猛地推开周俊川,稳住身形,抬眼又是那么冷冷的瞅着他,好一会儿才转开眸光,朝远处的景致看了眼。

那个瞬间,萧瑜的脑子半刻都没有休息,还在高速的转动着,直到周俊川低哑的笑声传来,她才恍然从思绪中抽回注意力。

“那现在呢,萧瑜小姐还不愿意去见我们总裁吗?”周俊川仿佛在做确认报告似的,机械的又问了一遍。这让萧瑜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儿,是关于陆煜的,很不快乐的回忆。

不改初衷,萧瑜还是摇了摇头。

转眸,看着周俊川却勾起了­唇­角,绝美的笑脸闪过一抹决然。停了停,她突然娇笑了声,眸光却专注的凝视着周俊川用温吞之­色­掩盖住犀利的眸,咬了咬­唇­,朝周俊川勾了勾手指。等他俯身靠近,萧瑜也凑了过去,在他耳边用只能让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哂笑道:“回去告诉陆煜,夏瑜的死,不是有个替身就能让他安枕入梦的,天有眼,他迟早报应!”

话音落,萧瑜直起身子,转身离开。

周俊川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挺拔却瘦削纤弱的身影给他一种倔强而又寂寞的感触,令他几乎不可察的皱起了眉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低叹了声,转身朝小径走去,在转弯处,只见陆煜一派悠闲的靠着车门,站在车旁,目光玩味的打量着他。

“和我想的一样,她果然没来。”没看见萧瑜,陆煜似乎一点都不讶异。邪魅的笑着,眸光却­阴­冷的犹如寒冬,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迎上去,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助理,只问了句“俊川,她说什么了?”

彼端,去校门口跟景致会和的萧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老八林陌冶。

远远走去,她朝景致招招手,并没和林陌冶打招呼,可他却越过景致,朝她这边快步走来。萧瑜下意识的放慢脚步,看着越走越近的林老八,那脸­色­­阴­沉的仿佛她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尤其是那眼神,真叫个锐利,盯着她看时,总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块任人刀俎的­肉­!

瞧他那架势,简直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这让萧瑜立马想到了她和程诺的事儿,难道……

没等她想明白呢,林陌冶已经在她面前站定,却在那个瞬间,扬起了手。

“啪——”掌风倏然刮过脸颊。

萧瑜懵了,顿住脚步,仲怔的看着和吃了火药似的林陌冶,觉得他那里都在冒火。可她现在比他还火,一双眸子就和天边擦亮的闪电似的,瞪着林陌冶。刚刚张嘴,还没来及质问,就听他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萧瑜理智的最后底线——

“脚踏两只船,下贱!”

------题外话------

【小剧场】

某妃(心痛的捧着小瑜儿的小脸蛋):程诺,有人打你老婆!

女王瑜(一把捂住妃的嘴,命令道):不准告诉他!哼,敢打老娘,看我明儿怎么修他!林老八你给我记住了,我不管你今儿是大姨妈来了,还是脑子杯咖啡给灌了,总之你的爪子是结结实实的贴着本姑娘的脸了!(眸光一闪,一抹诡谲浮上嘴角)

某妃(小手一哆嗦,从萧瑜脸上划过,避开她仿佛藏着坏主意的眼睛,开溜):小瑜啊,娘亲去给你煮个­鸡­蛋,先把脸上的印子个弄掉昂!(心中:默,为林陌冶)

068:咱们就是一双流氓

脚踏两只船?!

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化开,一缕温热顺着­唇­角溢出,萧瑜仿佛浑不在意的伸手抹去嘴角的热流,垂眸,猩红的颜­色­在指尖晕开,在苍白的指尖上,衬得妖异无比,宛如一抹朱砂的印记。

冷笑着,萧瑜抬起头,一点也没有平常女孩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时的委屈。黑黝黝的眸子宛如碎冰,冷冽的眸光投向面前被怒气逼得有些疯狂的林陌冶,不觉低哼了声。此刻的萧瑜展示着她的锋芒,与双眼赤红的林陌冶对视着,忽然缓缓翘起嘴角,一抹绝美的笑靥顺着嘴角牵动的弧度,缓缓化开,仿佛曼陀罗花般,以妖异美丽而著称,却又因魅惑之毒而闻名。

“萧瑜,我真是小看你了!真是好手段啊,耍的我二哥和六哥团团转啊,不简单!”眸光一闪,林陌冶看着眼前仿佛逐渐蜕变的女人,却没注意到她眼底的那抹轻蔑,讥诮的笑着,打破了两人对视的沉静。

可就在这时,萧瑜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后退,反而迎了上去,在林陌冶想也没想到的情况下,缓缓扬起了右手。因为动作缓和的关系,让林陌冶很快察觉到,并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萧瑜的手腕,死命的扼住。

“怎么,还想还手吗?萧瑜,你当我们男人都是傻子是不是……”

“啪——”参杂着得意的嘲讽还没落定,只听一声脆响,林陌冶的头顺着掌风朝左猛地偏了过去,白净的娃娃脸上多了五道鲜明的指痕。

他被打了?

萧瑜打的!

林陌冶仿佛被萧瑜出其不意的一巴掌给打懵了,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一巴掌,是还你的!”萧瑜巧妙的一别,将右手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伸手揉着被他抓的有些红的手腕,抬眸仿佛极其不在意的扫过他的脸颊,轻嗤,沉声道:“我萧瑜从来不会白挨巴掌,就算你是程诺的朋友,也不行,林、陌、冶!”

凛冽的眸光中多少含着些不屑的蔑意,萧瑜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不待见林陌冶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和林陌冶从一见面开始就不对盘,而他每次看见她时,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情敌!可她身边应该不会有能让她与他成为情敌的人吧,除非……除非他喜欢景致,而景致喜欢她。又或者他喜欢程诺……

想到这,她不禁轻笑出声,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或许是职业病的缘故吧,曾有一度,她的确有把林陌冶和程诺凑一对的想法,觉得娃娃脸的甜心受和程诺这样的总攻配在一起,还真是……绝了!

心情稍稍好了些,萧瑜不落痕迹的打量着林陌冶,嘴角翘着,玩味的笑令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被萧瑜的气势震了下,林陌冶很快回过神,愤怒中不掩惊诧的、直勾勾的盯着萧瑜,火光在眸中攒动着,好一会儿他仿佛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团被握皱了的报纸,狠狠地朝萧瑜面上砸来却被萧瑜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没好气的低斥了句,“好,你不承认,那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嗯?下贱事儿敢做,难道就不敢承认吗!”

气哼哼的林陌冶压制着心底越来越盛的怒火,攥着拳头,心说如果你不是个女人,老子早就把你打残了。

火亮的眸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萧瑜,好一会儿,他又哼了声,“也不知道老二和老六是怎么了,眼光差到这种地步,竟然会看上你这种女人!哼,人不大,心眼挺多,手段也挺独到,能把他们两个玩的团团转,也算你有本事啊!”

林陌冶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可口吻却是酸溜溜的那种,让萧瑜心头飞快的划过一个想法,难道他在吃醋?!

囧,他不会真是弯的吧!

垂眸,萧瑜迅速的扫了眼林陌冶,俯身捡起了地上握成团的报纸,刚想打开却见不远处回过神来的景致朝两人走了过来。

人未到,声就先至了。

“林老八,你属疯狗的是吧,见人就咬!你有什么资格指责萧瑜!”

景致张开双臂,挡在半蹲在地上的萧瑜身前,用挑衅的目光坚定的看着压着火的林陌冶。无心之间,冷冷的说了句,“真没想到,你长得不男人也就算了,做事儿也那么不男人,还打女人?”眸光转为一抹玩味,微微挑起眼尾儿,又朝他淡淡的扫过,低笑着说,“我说,林老八,你不会是大姨父来了吧,经期不调的女人都会脾气暴躁,何况是男人,原谅你!”

算是和稀泥、打圆场的景致,伸手刚想要拍一拍林陌冶的肩,玩笑一番。可没想到只一句话却让林陌冶狂躁了起来,反手一巴掌重重打向景致的手,接着一推搡,力道没控制好,愣是将毫无防备的景致给推到在地。

“哎呦,痛——”景致吱唔的低叫了句,转脸看向眼底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林陌冶时,心中不觉抽了下,不由自主的瑟缩着抿紧嘴­唇­,眼底刚刚擦亮的怒焰也被他更旺盛的怒火给压了下去。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凛冽的危险气息,景致不免又有些担心萧瑜,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将萧瑜带走,可是就在那一瞬,她的余光划过面前的两人,只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变冷了,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眼前,野兽般的林陌冶仿佛失去了最后的理智,上前一步按住了萧瑜,拎着她的衣领,拖着她就走。嘴上还嚷嚷着,“你他妈给我老实点,萧瑜,我警告你,今儿你要不把这事儿解释清楚,我和你没完!”

而萧瑜也不甘示弱,冷笑着讥讽回去,“你和我没玩?你要有那功能才成吧!林陌冶,我看你不是经期不调,而是单相思综合症!”

萧瑜狠狠的推了下林陌冶,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中逃脱。可他抓着她衣领的力气实在太大,萧瑜这一奋力挣扎,只听“刺啦”一声,衣领硬是被撕开了一条口子,露出背后大片雪白的肌肤……

“你说什么!”盛怒中,林陌冶紧紧攥着手中的衣料,手臂猛的颤了下,他蓦地抬头,瞬也不瞬的盯着萧瑜的眼眸,“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萧瑜不以为然的勾起­唇­角,并没有被他的怒意所胁迫,反而冷静的对着他,泰然自若的说:“再说几遍都是一样的,林陌冶,你喜欢男人,而且喜欢的还是你兄弟!所以,你把我当作了假想敌,你敢说不是吗!”

两人互不相让,争锋相对。而这时,一辆银灰­色­限量版豪车从不远处开过。车内的陆煜远远地看了眼仿佛正在僵持着的两人,只觉那两道身影一晃而过,却像是刻在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

眯着眼睛,他的视线聚焦在漫不经心的扣着半开着的文件袋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袋身,心中隐隐有了番计较。抬眸,他转向副驾驶座上正襟危坐着,永远都打着一百二十万分­精­神的周俊川身上,嘴角勾起一弯若有若无的邪肆,淡淡的问了句,“俊川,刚刚和萧瑜站在一起的男人你看见了吧!”

“是,陆总。不过萧瑜小姐似乎遇到了麻烦,您要去帮一把吗?”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陆煜的脸庞,周俊川揣度着他的心思。

“不必了”,去帮忙也是找骂,他何苦­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不过这个萧瑜他是势在必得,盘算着,他忽然抬眸看着周俊川,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寻找一个确定的答案似的问道:“他是林市长的家的独子吧!”

“是,叫林陌冶,在慕少的圈子里行八。”素有移动计算机这种略显讽刺的称呼的周俊川,很快报出了林陌冶的基础信息。

林陌冶是吗?很好,或许他就是个突破口!

邪魅的笑意浮上眼底,陆煜淡淡的吩咐了句,“最近帮我安排个时间,我要约这位林公子出来坐坐!”停了会儿,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瞥了眼周俊川,又道,“对了,今天看到的事儿,你要不露声­色­的传到总公司去,最好让在那边洽谈的慕寒知道……懂吗?”

“我明白,陆总。”对与陆煜的吩咐可谓是有求必应的周俊川,依旧没有任何异议的答应了下来。陆煜微微颔首,嘴角却依旧勾着笑的看着膝头文件袋里露出的一截纸,最上头,醒目的写着一行字——个人资料调查报告:萧瑜。

魅惑中透着寒气的低笑从喉头滚出,陆煜轻笑着将萧瑜的资料装回文件袋中,无声的在心中低语:萧瑜,游戏开始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花园幽径深处,与萧瑜对峙许久的林陌冶忽然像只发狂的狮子,朝她低吼——

“不准说了!”

其实,从头到尾,林陌冶都没准备把深埋着的心思告诉那个人,只是……只是他看着接连几天的关于萧瑜的新闻,这心里头的火就压不住了。

本想来给她个教训,好让她专情一点,别在伤害那人,可现在……他最后的理智也被萧瑜嘴角那抹事不关己的浅笑给点着了火,双手不受控制的扼住了萧瑜的脖颈,猛地将她推倒在地,长腿跨坐在她身上,死命的按着萧瑜,压的她动弹不得。

一点怯­色­从她眼底划过,林陌冶森冷的笑着,眼底勾起一抹赤红璀璨,仿佛暗夜里的罂粟花。

“萧瑜,我是喜欢男人,但那并不代表我不能对你怎么样!”双手微微收紧,他看着萧瑜倔强的在掩饰着痛苦的神­色­,居然勾起了­唇­角。仿佛她越痛苦他就越高兴的睨着她,一抹渐浓的喜­色­浮上眼底,冷沉的声音随之倾泻而出,让人不禁战栗。“很痛苦吧,每次看着他望着你背影的时候,我就有这种窒息的感觉,而你从体会过吧!呵呵,今天就让你尝一尝……”

“你……变态!”萧瑜憋得小脸通红,却还是一点也不愿意服软,从口中挤出冷冷的一句低斥。

“谢谢夸奖,有趣的还在后头呢!”

“疯——子!”

扭动着身体,萧瑜的双手箍着林陌冶的手,仿佛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用力的想要掰开他的手。但她越是用力,他就越是加大力度的掐她,令她几度差点直接翻白眼的晕过去。

移开一只手,冰凉的仿佛在冷藏室里冻过的指尖触摸着萧瑜的脸颊,缓缓滑下,力度不轻的留下一抹指痕。反复流连在她微微红肿的颊边,林陌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让萧瑜心中警铃再度大作,心说,他不会还想再打一巴掌吧!

幸运的是,这南门本来出入的学生就少,而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吃饭,所以平时并没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这样的话,这一幕被人看到的几率就降低了许多。

一旁杵着的景致,似乎被这样的场景给吓着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扭到脚的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忍着痛的快步朝着萧瑜他们走去,而这时萧瑜似乎察觉到了她,眸光一闪,一抹深意荡漾眼底,让景致不自觉的顿住了脚步。

数秒内,她在心中计较了一番。以她的能力,是绝对没办法和林陌冶抗衡的,虽然她有点身手,但林陌冶他们这圈人,那个从小没受过训练,若真要用武力解决,她绝对是输的那个。尤其,此刻的林陌冶还有点疯癫,打起来时绝不会防水……算下来,她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可是,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

正着急着,地上皱巴巴的报纸让景致迅速的想起了一个人,程诺。可她去找程诺,程诺会搭理她吗?犹豫了下,景致摸出手机,按下快捷键,拨通了还在和她闹别扭的男人的电话。提示音才刚响了两下,那边就已经迅速的接听了电话。

“我是景扬,阿致,你不好好上课,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景扬的声音压得很轻,但依旧可以听的出,他的心情不错。

“那个……景扬,程诺在吗!”景致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同样也压得很低。这让熟知妹妹的景扬不禁悬起了心,声音也变得沉重,问道:“怎么了,景致,你和萧瑜……你和她不会又出事了吧!”

想到这,景扬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他又想起了程诺事务所时一脸­阴­沉的模样,以及刚刚路过门口时听到的那番话,脸­色­沉了下来。转身,他不等妹妹那边有答案,就朝会议室里走去。“哐当”一声,他重重的推开门,让里头的会议被迫中止,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投向了他,就连坐在主位上的程诺也不例外。眉梢微扬的朝他递了个询问的眼神,手上却还拿着一本正在讨论的卷宗。

景扬没有回位子上,而是快步走上前,将手中的电话递给程诺,沉声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景致打来的,萧瑜可能出事了!”

“什么!”难以置信的看了眼景扬,程诺有些失态的微微扬声,看到他眼中的坚定,程诺也认真起来,顺手拿过手机,放到耳畔。转脸,又对会议室中的众人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喂,萧瑜怎么了!”

听到程诺的声音,景致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只听她声音颤颤的说:“程诺,你快来,快来学校!我们在南门,林老八发疯了,他要,他要把萧瑜……”景致的声音突然断了,接着,程诺只觉听筒中传来什么摔在地上发出的闷响,有些刺耳。而就在同一时间,他隐约听见一句尖叫,是景致的声音“啊!林老八你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程诺的脸­色­渐渐铁青,抓握手机的力度极大,大的连指甲都泛白了,手背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转脸,他和面­色­同样不佳的景扬交换了个眼神,淡淡的说了句:“景扬,跟我去趟学校。”

“好。”隐约觉得事情不对,景扬同样担心着妹妹,并无异议的快步跟上程诺出了会议室,乘着电梯朝地下停车场去……

小径隐蔽处,景致正瞪大了眼睛,瞠目看着林陌冶,如果不是因为萧瑜暗示她,她估计早就冲上去扇林陌冶几巴掌,来解气了。

她也没想到,就在她和程诺通话时,林陌冶狂­性­大发似的朝她扑过来。这一扑不要紧,倒是把她救急的手机给摔在了地上,也不知道程诺他们有没有听明白。

而现在,她的手机正被林陌冶踩在脚下,估计很快就会化作一滩碎片。不过坏了个手机,到救了萧瑜,让她从林陌冶的魔爪下逃脱。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萧瑜感激的看了眼景致,朝后倒退了些,伸手扶着背后的树­干­缓缓站起。摸了摸被他掐的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的脖颈,萧瑜觉得她刚才那巴掌打的还是太轻了点。

“林陌冶,打女人,你算什么东西!”景致还在挑衅林陌冶,仿佛在尽力帮萧瑜争取时间。但萧瑜不准备在这样和他耗下去,否则吃亏的是她和景致。

“哼,我是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你景致也不是什么好货!有时间在这教训我,还不如去想想怎么解决,你和他的事儿来的实际!”

林陌冶冷嘲热讽的话却叫萧瑜心中狐疑不已。拧着眉头,萧瑜朝她递去一瞥疑惑,似乎在询问她。四目相触,景致的反应更让萧瑜觉得奇怪,只见景致快速的别开脸,似乎不想让她看穿她眼中摇曳的慌乱。

看景致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林陌冶嘴角的冷意更深了些,转过脸,那张本该赏心悦目的娃娃脸此刻却显得有些狰狞的朝向萧瑜。步步逼近,萧瑜却像是被钉在原处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一手按在胸前,还在急促的喘息着。

在萧瑜跟前站住脚步,林陌冶笑容森冷的低头俯视着萧瑜,好半天忽然又扬起了­唇­角,仿佛挑衅的问了句:“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吗!”

“哼哼,我的能言善辩只针对人!”不对疯狗,更不和禽兽啰嗦。

无声的笑着,林陌冶突然握住了萧瑜的下巴,仿佛并不在乎她的嘲讽,只是突然扬高了些声调说:“好一张利嘴,萧瑜,这大概就是你那么吸引他们的地方吧,别的女人不敢的,你都敢!”

“不敢当,我从来不喜欢攀附任何人的喜好,只当我自己。”淡淡的说着,萧瑜看着林陌冶的眸光冷的仿佛都能冒出寒气来了。稍顿,她有些不舒服的扬了扬下巴,伸手猛地将林陌冶推开,甩开他的束缚,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又补了句:“差点忘了,对于你这种不问青红皂白,逮着人就咬的货,我还是不费口舌了,估计你也听不懂。得,那我们就换个浅显的问题,慕寒、程诺你到底喜欢谁!”

萧瑜的眸让她看上去显得极为认真,似乎她真的很在意这个答案一般。炯炯的眸光正瞬也不瞬的逼视着他的,清亮的眸子染着抹氤氲,纯澈透明,好似真的能够将他心中深埋的­阴­霾看穿。可他并不想让秘密公布于众,有些抵触的看了她一眼,就别开了眸子。

却还是嘴硬的低声嚷了句:“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吧!”

紧张的气息盘旋在上空,萧瑜和林陌冶双双对峙着,就连一旁的景致都被这边的气氛所感染,提着口气,紧张的观望着两人,深怕真的出什么事儿。也就没注意到在花园路口,并排停下的两辆车。

直到——

“老八,你该管的是自己那张嘴!”

沉稳的低呵传来,声音清远,却让萧瑜心中莫名一暖,差点掉下泪来。转脸,她看着从转角处快步走过来的程诺,心中不免动容,赶忙就迎了上去,而他也朝她张开双臂,将她整个拥入怀中。

但这声音却唤回了林陌冶的一丝理智,犹如一盆冷水灌入脖颈,令他立刻清醒过来。转脸,林陌冶有些无措的看着眼前两道俊挺的身影,低喃着唤了声:“六哥……七哥。”

没有理他,程诺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家伙,低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贪婪的吸着她身上若有如无的香甜,仿佛这气息能平息他心头的冗乱情绪。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萧瑜的颈上,程诺宽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腰,却忽然察觉她背后竟然空无一物。不禁,程诺的眸猛烈的颤抖了下,顺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将她扳过来,看了看她后背上那块被扯掉的衣料,指尖微微颤抖的掸去那雪背上沾着的草屑与泥污,刚刚晴朗些的脸­色­又­阴­沉下去。

程诺不动声­色­的脱下西服,套在她肩上,并安慰似的轻轻握了下她的肩膀。见她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又有些心疼的抬手轻轻摩挲着她红肿的脸颊,一股怒意就像喷泉似的,从胸口溢出。

“他打的?”程诺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熟悉他的人都能明白,他很在意。

点了点头,萧瑜倚在他胸口,听着那能令她很快安稳下来的心跳,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的“嗯”了声,接着又说:“不过我没吃亏,我也打他了!”

低头,程诺微微有些仲怔,很快又回过神,深邃的眸子却荡漾着温柔的对着她,仿佛怕一不留神就让这小家伙溜了似的,赶忙伸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并在她耳畔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拍抚着她略微颤抖的小身体,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别怕……”

“六哥,先走吧,等下学生们就该回来了,万一被看到……”身后的景扬正抱着崴了脚的妹妹,四下看了看,目光掠过沉默的林陌冶时,顿了下。微暗的眸光里划过一抹谴责,却又带着些许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满。

“嗯,你先带景致走。”程诺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低头满眼温柔的望着萧瑜,并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她柔软的发顶,“瑜儿,我先送你回家。”

程诺将萧瑜打横抱起,垂眸时,幽暗的眸光刚好落在她雪颈上那抹渐渐显出的淤痕,鲜明的印记在莹白的肌肤上,显得分外刺眼。程诺深邃的黑眸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凌厉的寒光,漠然抬头,他眯起了眼睛,可这样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遮掩住他锐利的眸光,反叫人更为清晰的感觉到他周身包裹着的肃杀之气,顿觉脊背发寒。

看着程诺眼中的温情,林陌冶就像是被打了石膏似的,定定的站在原处。他本以为程诺会上来给他一拳,又或者质问他,可事实是程诺什么都没有做,只用那冷峭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神­色­睨着他,仿佛对他来说,他林陌冶就是个陌生人。可一想到他之前对萧瑜的种种……这,这怎么能让他甘心啊!

鼓起勇气,林陌冶讥诮的对程诺低吼:“六哥,你看清楚了,这个女人她就是个祸害!祸害完了二哥,又来祸害你,最后……最后我们兄弟铁定要被她给弄散了!”

嘿,敢情她在林陌冶眼里是个祸水啊,还是专门挑拨他们兄弟情义的那种!简称感情间谍。

想着,萧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林老八,瞧你小丫美的!本小姐没事挑拨你们关系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六哥!你不会想看到我们兄弟阋墙吧!”林陌冶被缄口不言的程诺看的心里直发毛,却还是胆怯的再度发难。

程诺依旧不语,缓缓张开犀利的眸,深深的凝视着他,只一瞬就将眸光收回,抱着萧瑜转身离开。“六哥,六哥……”任凭林陌冶在身后怎么叫喊,他都没再回头。

车子缓缓驶出学校,沿着大学城生活区缓缓的开着。

程诺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街道两旁,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一旁看着的萧瑜刚想张口问,他却忽然刹住车,在路边停下,并对萧瑜交代了句“你先坐会儿”,就匆匆下了车,走近一家药店。

等他再回到车上时,程诺将一个冰袋递给萧瑜,指了指她的手腕说:“先敷着。”

他连这么细微的伤痕都察觉到了!萧瑜心中一紧,可还没来既感动,只觉自己的肩膀被扳了过去,令她与他正面相对着。脸上一热,只觉一个微微有些烫的圆圆的东西在颊上轻轻滚着。

“嘶……”吃痛,萧瑜低叫了声,就被程诺捧住了脸颊。

“疼吗?”

看着程诺关切的眼神,萧瑜强忍着摇了摇头。“我没事。程诺,谢谢你!”

她欠的又多了一份。

“应该的。”拿着­鸡­蛋,程诺动作轻柔的继续沾着萧瑜脸上的淤痕,用­鸡­蛋轻轻的滚着,却不敢用力气,深怕在弄疼了她。心中却在骂林陌冶,这个混蛋,下手也忒重了吧,这嘴角都出血了!

萧瑜也不敢动,就像个布娃娃似的任凭他摆弄着,浮动着流岚的眸子湿漉漉的瞅着程诺眼底那抹令她读不懂的情愫,耳畔却突然传来他清远而低沉的声音:“为什么不躲,瑜儿?”

“能躲的话早躲了,鬼知道他会和疯狗似的,一见面就一巴掌招呼过来,哼!”不过她也没吃亏,策略的还了他一巴掌,不然,她是真要亏死了!

沉默了会儿,程诺见她脸颊的红肿消退了些,就拿开凉下来的­鸡­蛋,换了种凉凉的药膏指尖轻点着沾到萧瑜脸上,修长的手指在她幼­嫩­的脸颊上慢慢揉着。

程诺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再弄疼她,反而让萧瑜因为这温柔的举动而感染,心中一点柔软淡淡化开,甜甜的。

“下次遇见这种事一定要先和我说,好吗?瑜儿,我不想在为你提心吊胆的了!”天知道,他现在已经在想:爷爷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提早把她给绑到身边……或许她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再出状况了。

萧瑜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让你担心了!”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但她的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悄悄画了个叉。

“乖”,程诺哄孩子似的抚摸着她的额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的笑容。稍顿,他的手顺着萧瑜的脸颊一路滑下,落在她玉­色­的颈上,徘徊在那道环形的淤痕上,摩挲了好一会儿,沉声问:“这是他掐的?”

萧瑜下意识的摸了下脖颈,抬起手时,程诺的眸光又晦暗了下去。本来只注意到她右手腕上的红痕,现在却发现她的左手上还有一道瘀伤,心头那股好容易压下去的怒意又掀了起来。他轻轻托起萧瑜的手,抚摸着她腕上的淤痕,又拿了药膏出来,替她擦拭着。低咒了句,“真想揍他!”

感觉到程诺隐藏的怒意,萧瑜微微闭了闭眼睛,还是很公平的给林老八洗清冤屈。“其实,这个不是林陌冶弄得”,话音未落,萧瑜就觉得自己的手被程诺紧张的捏住。缓缓抬头,萧瑜莞尔一笑,故作轻松的继续说,“是我不小心被‘叫兽’给撞到了,然后就……发生了些小争执,呵呵!”

叫兽?

许崇舟,又是他!程诺面­色­微沉,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萧瑜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压低了嗓音,有些严肃的问了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问啊!”

萧瑜回答的更为­干­脆,却不想被程诺突然朝他的方向拦了过去。萧瑜尖叫了声,只觉身体一轻,眼前突然的闪了下,她就被翻了过去,刚好压在了程诺身上。双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只要她动一动,腿就会和她的西裤摩挲……

看着萧瑜脸上不停变换着的神­色­,程诺忽然勾起了­唇­角,也不再追究许崇舟的问题了,而是松松的环着她的腰,耍赖似的说:“宝贝儿,英雄救美都有奖励,你准备给我什么奖品?”

“你……程诺,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以身相许啊!”

“心甘情愿的话,我很乐意接受。”程诺点了点头,脸上多了分温暖的喜意。顿了下,他微微欠起身,在萧瑜的耳边悄声说:“实在不行,我们就换个方法,比如……”

“比如?”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萧瑜的心头。

“我以身相许,你接受就可以了。”程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着实把萧瑜给雷到了。但他这家伙连辩的机会都没给她,就直接凑了上来,结结实实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斯磨,细细的吻着。

察觉到萧瑜的气息有些紊乱,程诺这才不舍的离开那两片红­唇­,伸手刮了下她娇俏的鼻头,宠溺的说:“瑜儿,现在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了,你可以随意的……”

萧瑜看着他坏坏的笑容,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并用威胁的口吻说:“程诺,你要再敢说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掰开萧瑜捂在他嘴上的手,程诺促狭的笑了笑,伸手托着她的腰,又将她放回了副驾驶座上,侧目看看她,转脸便发动车子。

“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吧。所以,那句话你先留着!”此刻的萧瑜完全是一派孩子气,可那隐约浮动着忧郁的眸光却刻入程诺的脑海中。

她到底在担忧着什么?

相处了一段时日,程诺也算摸清了些萧瑜的脾气,知道她不想说的事情,就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程诺­干­脆甩开这个想法,岔开话题,仿佛说笑似的对她说了早上被程老爷子“召见”的事儿。还特别强调了遍,程老的原话:不结婚,就是耍流氓。

“瑜儿,你说按着爷爷的说法,那咱们就是一双流氓了!”

听着他清越的笑声,萧瑜有些牵强的勾动­唇­角,想要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聪慧如她,当然明白此刻程诺说着话的意图,目的就在试探她。其实,萧瑜心里也明白,如果是以前,她听到这种话或许会没心没肺的笑着符合他,并赞同他的说法,甚至打趣几句。可现在她居然连最擅长的假笑都做不到,不,应该说是她做不到用假笑来敷衍他。

沉默许久,程诺心中的期待渐渐沉下去,淹没在各种心思里。

遇见红灯,停下车的程诺转眸看了眼仿佛还在纠结的萧瑜,修长的手就那么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嘴角依旧牵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反应,淡淡开口又将话题代开。“这几天我先给你请假吧,你就安心在家里呆着,画画稿子什么的,嗯?”

听着他轻松的语调,萧瑜却感觉得到其中的沉重,而那种沉重应该来源于失望吧。

萧瑜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没有理会他怕她尴尬的好意,而是缓缓抬头,用认真的目光注视着他,郑重的唤了他一声,又有些逃避的垂首,换上淡淡的口吻说:“顾阿姨今天找我了,问我周末有没有空,和你一起去老宅拜访程爷爷、程­奶­­奶­……”低着头,萧瑜依旧能感受到他专注的目光,也不知哪里来了勇气,平和的继续道:“我答应了。”

“如果不想去,不要勉强自己,妈妈那边,我会解释。”程诺眸光闪烁,隐隐有些喜­色­浮上,但却被他迅速的压了下去,并淡淡的回了句。

“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轻缓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一捧清冽的泉水,从心头缓缓滑过。程诺忽然转过脸,深邃的眸子在触及她含笑的眼睛时,他怔了下,淡淡的欣喜紧接着从心底荡漾开,融化了心中的凉意……

把萧瑜送回公寓,程诺就被景扬的连环追命call给叫回了事务所。刚踏进门槛,他就被因为老八那一闹腾而气坏了的景扬给拽进了会议室。锁上门,景扬先是火大的把林老八从头到脚数落了个遍,话题始终围绕着林老八把他宝贝妹妹的脚弄伤了在说一通。等他骂够了,这才转回正题。景扬把从妹妹那里知道的全过程从头到尾的说了遍,最后还嫌不够乱的揶揄程诺说:“嘿,想不到你小子够厉害的,男女通杀!”

听着景扬的叙述,程诺缓缓皱起了皱着眉头,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他转过脸,淡淡的瞥了眼景扬,似乎浑然不在意他的揶揄,徐徐勾起­唇­角说:“你小子也挺闲的,我看今天接到的那件品牌纠纷案子就交给你跟进吧,我相信你!”

说完,程诺从容的打开会议室的门,稳步走出,里头却传来一阵哀嚎,这让路过的职员们都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宁可舍近求远的绕路,也不要从会议室门前经过。

傍晚时分,程诺结束了手头的工作,离开事务所,驾车往海边开去。因为出来得早,路上也不怎么堵,程诺刚好卡在约定的时间,抵达了海边那处已经荒废多年的码头。

走去时,他远远地看见林陌冶正靠着一个废弃的集装箱站着,手上还拎着个酒瓶,看上去像是个失意人,极为颓废。

“你来了。”看见程诺走近,醉醺醺的林陌冶扯动嘴角,朝他勾了勾­唇­角,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可是,那点笑容还没来及定住,面­色­沉重的程诺扬手就是一拳挥了过去,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六哥,你疯了!”

“疯的是你!”冷冽的声音仿佛碎冰,一片片的朝林陌冶砸了过去。“林陌冶,这一拳是替萧瑜还你的!”

“哼哼,果然还是因为个女人!是她告诉你的吧,我就是这样打了她,嗯?”林陌冶摸了摸脸颊,眼神有些莫落的看着程诺,嘴角忽然勾起一弯讥诮,“这样看来,她也没什特别之处了。”

“不是萧瑜说的,她不屑。你的事儿还是我从景扬那里知道的……”看着连走路都有些摇晃的林陌冶,程诺不悦的皱了下眉头,抡手抢过他紧握着的酒瓶,使劲摔在了地上。眸光一凛,程诺微微扬起下巴,垂眸俯视着颓然的林陌冶,清冷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警告。“林陌冶,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去找萧瑜麻烦,也不会在意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我只告诉你一句——萧瑜,她只会是你的六嫂,永远!”

------题外话------

【小剧场】

景致:亲妈,你准备把我配给谁?老八为毛说让我想想和谁的事儿?!我警告你,给我说清楚,那谁是谁啊!

某妃(安抚着景致):剧透是不好滴,你可以先问问亲们,看他们比较倾向谁。是书里现在的人物,还是没出现的,又或者重新塑造滴~

景致(轻嗤):你这是敷衍我!

某妃(微咳):绝对不是,我发誓!

景致(瞠目):我还发四呢!这样吧,先把林陌冶摆平了,你再告诉我,这小子在那儿打神马哑谜呢!

某妃(点头,心道,事实上,你最心知肚明,就别在掩饰了……)

069:要么爱我,要么吻我

经林陌冶这么一闹腾,再加上景致那番添油加醋的描述,程诺就以保护萧瑜人身安全为口籍,把她变相禁足在家中。

学校那边,因为她受伤,加上风传的绯闻,萧瑜的确不适合近期再出现。但顾敏之考虑到如果现在以萧瑜受伤为借口请假,一定会让人误以为萧瑜是因为绯闻不敢出现,结果只会变得更糟糕。所以,校长大人非常体贴的以她和景致即将参加巡回画展为由,爽快的给她们批了个长假。

至于家里那边,萧瑜还是打了个电话回去,和父母说明参加画展需要准备,所以就住在景致家里,不回去了。其实,她撒了个谎,不过相比和父母说她和程诺正在同居中,她宁可撒谎。不过,有件事还是非常奇怪的,萧瑜在和父母通话中,并没有听父母提起这次头条新闻的只言片语,可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除非……嗯,可能处于某些原因,或是有人施压,总之萧家没有一个人因为这条头版而对她发难。

“其实长假也很无聊啊!”萧瑜打着哈欠,看看手中捧着的画夹,提笔却怎么也下不了手。脑子里完全没有灵感,乱糟糟的全是疑虑,这好容易抽回心思,却莫名的感到烦躁。

从长沙发上坐起,萧瑜丢开画夹,收拾整齐满地狼籍的画稿,正想着找点什么事儿打发闲暇时,手机就响了。

同样被放了长假,无聊的家里蹲着养伤的景致给她打来电话,等她刚刚划过接听键,听筒里就传来景致哀嚎:

“阿瑜,救命啊!”

“景扬那厮关我禁闭啊!”

“我好无聊,你陪我出去玩吧!”

没给萧瑜说话的机会,就听景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等她都说完了,萧瑜才发表了看法,“OK,老地方见!”

“靠,你家程诺准你出来?!”因为萧瑜答应的太快,景致总觉得难以置信,险些闪着舌头。

“我又没卖给他,他凭什么不准我出门!”淡淡的回了句,萧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了句,“刚好,陪我出去吃饭吧,我还饿着呢。”

萧瑜掐断了电话,迅速的换上衣服,打理好自己,就拿着包出了门。虽说是变相软禁,但程诺还是给了她相对的自由和信任的,并没说找人看着她,或者把她锁在屋里,所以只要她在他回家之前到家里,就没问题了吧……

下了地铁,萧瑜在6号出口等着景致,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见了程诺的车子从马路上一闪而过。萧瑜几乎是下意识的朝六号出口的通道口缩了缩,可转念一想,她­干­嘛要躲啊,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于是萧瑜又挺直胸膛,从通道口走了出来,只觉脖子上一紧,一双手忽然勒住了她,却让萧瑜猛地想起了被林陌冶掐住的那一幕,身体忍不住的颤了下,几乎本能的就想回手了。

“阿瑜!呵呵,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你到了我就到了!”还好,是景致。

如果不是她及时开口了,萧瑜估计已经要和她过招了。

“那必须的,谁让咱们是姐们呢!”笑着应了声,萧瑜拽着景致的手,低头看了看她还缠着一圈圈绷带的脚踝,有些歉疚的说,“好点了吗?”

“嗨,小伤,昨儿处理过就好了。但景扬那厮,非说什么谨遵医嘱,让我这几天不要到处走动,还不准我吃辛辣的!昨晚,哦,还有今天早上和中午,都只许我吃清粥小菜,丫还敢和我说是有利于身体健康。我看啊,丫就是在报复我,还想要我的命!”

“噗嗤——”萧瑜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景致一如往常眉飞­色­舞、活力四­射­的样子,心中安慰了许多,但又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尤其在她说起景扬时……可能因为她没有兄长的缘故,体会不了她和兄长之间的感情吧。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我这伤是为谁挂的!”

见萧瑜笑,景致有些不乐意了,嘟着嘴,秀眉微佻,故作嗔怒的模样。萧瑜当然也乐得配合,朝她伸出手挽着她的臂膀说:“得,都是我的错,我请你吃顿你喜欢的,给你赔不是了。”

“这还差不多”,景致前者萧瑜的手就钻入了人群中,瞧那健步如飞的样子,萧瑜觉得此刻她更像是伤到脚的人。“诶,我们去兴业路吧,听说那边新开了家川菜馆,味道特地道!”

转脸,景致的脚步顿了下,接着放慢速度,顺着萧瑜的视线朝马路上看去,来回的车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心神狐疑,就随便问了句,“萧瑜,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是她的错觉吗?萧瑜望着马路上早已远去的车子,几乎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峰。她刚刚似乎又看见陆煜的车子经过了,难道是昨天的事儿给她造成的压力,让她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解释先看见程诺的,接着又是陆煜?!可如果不是幻觉,那他们……是碰巧朝同一封刚想去,还是其他?

一切都并不确定,所以萧瑜在被景致的声音唤回注意力后,还是没有告诉景致她的疑虑。

“哦,没什么,你不是说要去兴业路吗,我在看路标。”三言两语的敷衍过去,萧瑜收回目光,指了指兴业路的方向,“从这边走。”

景致狐疑的朝马路上又看了一眼,转眸又看看眉目如初沉静的萧瑜,就甩开心中的疑惑,和死党相互挽着,奔向她热爱的美食去了。

饱餐一顿后,两个人顺道逛了逛街。可一路逛下来,萧瑜后悔了,不是因为没有和心的东西,而是景致对与购物的狂热。不到两钟头的功夫,两人就满手都是战利品了,只不过,其中只有两样属于萧瑜,其他全是景大小姐的!

这整个就是一购物狂啊!

萧瑜对景致的评价又多了一条。

终于把她从这条街尽头的旗舰店里拖出来,萧瑜踩着高跟鞋的腿都有些发颤了,但那个还受着伤的景致居然­精­神抖擞、健步如飞……看着这样景致,萧瑜嘴角忍不住抽了下,有些气结的捉住还要继续扫货的景致,拖着倦怠的声音说:“姐姐诶,歇歇吧!”

“这么快就累了啊,我还没逛够呢!”狐疑的瞅着萧瑜,景致忽然牵起­唇­角,诡鬼的笑着凑到萧瑜耳边,“喂,难道是……程诺昨晚太努力,把你给榨­干­了,嗯?”

热热的呼吸就直接喷洒在萧瑜的耳廓里,痒痒的,但她的话却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本想笑的萧瑜瞬间僵住了,转而化身饿狼,大步流星的追着景致就跑。“景——致!别让我抓着,否则让你好看!”

“哈哈,你也要先抓得到我啊!”景致转头朝她做了个鬼脸,就从人群中穿梭过去,和她在商业街上上演你追我赶的游戏。

不知跑了多久,萧瑜在后头都有些气喘吁吁的了,本想休战,再找家咖啡屋坐会儿,却见景致忽然拐进街边林立的大厦中。萧瑜抬头看了眼,高耸的地标大厦就矗立在眼前,令萧瑜恍然发现,不只不觉中她们居然跑了那么远了。

“瑜,快来啊,这里的下午茶很出名哦!”景致站在地标大厦的旋转门前,朝萧瑜招了招手,巧笑嫣然。最靠近她的门童倒是很机灵,快步迎上来,毕恭毕敬的结果萧瑜手中的“战利品”,引着萧瑜和景致进入大厅,再由侍应将他们带到十六层的旋转餐厅。

点餐时,景致就在一旁对萧瑜极力推荐这里最为出­色­的西点,但现在的萧瑜才不会在乎哪种更美味,她只想感叹,ρi股终于挨到椅子了,她可怜的两条腿总算能休息休息了,就附和着让景致看着办。轻轻捶着腿,萧瑜慵懒的窝在沙发椅中,看着落地窗外。

“瑜,我怎么觉得你今儿兴致不高啊!和我说说,是不是昨晚……”点完餐的景致,再侍应生离开后,打趣的问着萧瑜,还不忘专注的观赏着自己的战利品。却没听到萧瑜任何回应,有些奇怪的抬头,只见萧瑜正凝视着楼下,似乎很认真的样子。不免她也有些好奇,垂眸朝她的方向看去,入眼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从上头俯看下去,只觉人头攒动,却不知道在­干­什么。“在看什么,这么出神?那里有你认识的人?!”

“没”,萧瑜摇了摇头,收回视线。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眼熟,特别是看见被众人围在中央的人,从保姆车上下来时……她就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儿,大概是触景伤情的缘故吧。

萧瑜有些感叹的转过脸,正对上景致狐疑的眸子,似乎在说:骗谁啊!

“离得那么远,我能看见都有鬼了,还哪知道认不认识谁。”萧瑜的眸光平静的了无波澜,且清澈纯粹,令人不忍怀疑。看着景致,她勾了勾­唇­角,玩笑的说:“阿致,我没有千里眼!”

“嗤,我知道你没有千里眼,不过啊,有人身在我这,心在别处……”拖长了尾音,景致笑的别有深意,眼底更是荡漾着一抹暧昧的春­色­,正上下打量着萧瑜。凑近,她勾了勾手指,又问了遍:“诶,老实说,你们难道就没……那个?”

“哪个?”萧瑜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下,眸光也跟着闪了闪,但她很好的掩饰过去,就对景致继续装傻,表示疑惑。

“你少给我装蒜,坦白从宽,你还是老实招了吧!”笑意更为浓厚的景致故意示威似的扬了扬拳头,表示她若不招,她就不客气的使用暴力。

萧瑜不吃这套,转脸看向窗外时,轻描淡写的顺嘴说了句,“要不这样,阿致,你先坦白下你昨晚和谁激|情了,我就和你招,还是知无不言言不无尽的,连最细微的动作都会告诉你!”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什么都没做,就光画了一夜稿子,多细微她都敢说!

“靠,萧瑜,不带你这么玩的!”似乎被萧瑜随意的一句话给噎住了,景致眸光微微暗了下,转即又亮了起来,偷偷的上下打量着眼前一切如常的萧瑜,缓缓垂下头,轻哼道:“得,你不想说,我还懒得听呢!”

说完,她就低头继续整理战利品,而这时,侍应刚好将下午茶点送上,令觉得敏锐的察觉到一丝怪异的萧瑜,不得不将目光从景致身上收回,投向侍应生。刚要道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柔且爽朗的娇音,“阿致,小瑜?”

嗒嗒嗒的一阵高跟鞋声传来,接着,刚才的那道声音更近了些,又多了份出乎意料的喜意,“真的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怎么,今天没课?”

转身,萧瑜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女人,回忆了下,想起了她的名字——裘欢。

“欢姐,好久不见”,“啊,欢姐,你也来着喝下午茶?约了徐大哥吗?”萧瑜和景致同时和裘欢打招呼,只不过萧瑜的显得生疏客套,而景致的一听就知道两人是极为相熟的,很是亲昵。

“呵呵,好久不见了,两位妹妹!”侍者拉开沙发椅,裘欢动作优雅的坐下,转想萧瑜缓缓颔首,又将目光投向景致,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除了你徐大哥,我就不能和别人喝茶聊天了?不过,阿致,你们这是……翘课?!”

“什么翘课啊,还不是被林老八害得!诶,不说了,说起这事儿就郁闷!”提起林老八时,裘欢的眸光微微闪了下,一抹看不清的情愫从眼底一闪而过,快的让萧瑜来不及看清楚。但景致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就立刻终止了这个话题,闭口不提。

“林老八?呵呵,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今儿他们几个兄弟聚会,除了在国外暂时回不来的人外,就老八没来!我当时还奇怪呢,这么爱热闹的一小子,怎么今儿甘愿寂寞了?”

裘欢边说着边观察景致和萧瑜的神­色­,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两人面­色­淡定从容,仿佛在听一件传闻似的,始终挂着浅浅笑容的看着她,等她说完了,就跟约好了似的,异口同声的回了句,“哦,有JQ。”

僵了下,裘欢有些笑不出来了,但还是努力的挤出一丝娇笑,转眼看向萧瑜。总觉得这个林老八和萧瑜她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然,这两孩子­干­嘛这么掩饰?

“还没来及恭喜你,听程老说……你们快订婚了。”

什么,订婚?!

萧瑜端着咖啡杯的手抖了下,却非常感谢刚才没有喝,否则她铁定会喷。

扬眉,有些诧异的看着裘欢,只一瞬,萧瑜就将眼底闪烁的异样眸光掩饰去,又勾起从容的浅笑,朝裘欢颔首,“欢姐,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呵呵,还害羞了,那等你们那一撇一捺都画上了,一定要告诉欢姐!到时候大红包少不了你们的!”

还害羞?!姐姐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羞了!

萧瑜彻底被误会了,不过看着裘欢脸上的笑意,她低下了头没有辩解。毕竟,有些事越描越黑,尤其现在还是绯闻漫天的非常时期。

景致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圈,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尴尬,就出声打破了沉寂。

“欢姐,你说徐大哥他们都在楼上,你怎么下来了?”

“他们男人谈事情,我听着腻歪,就出来走走。这不,嘴馋,想这里的栗子蛋糕了,就来了。”垂眸,裘欢满眼温柔的摸了摸肚子,幸福的笑着说,“大概这个小东西也在想。”

“你……怀孕了?!”景致眼中划过一抹狂喜,似乎在为裘欢高兴。指尖颤抖,她朝裘欢的肚子伸出手,压低声音问,“我可以摸摸吗?”

裘欢点头。

景致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裘欢的小腹上,那一瞬,萧瑜在景致的眼中看到一抹渴望。转瞬,渴望归为平静,取而代之的是几乎不可察觉的忧思。

萧瑜怔了下,但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藏起,非常诚恳的对裘欢说了声,“恭喜你了。”目光又落在裘欢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萧瑜想应该是还没到月份的关系,现在还看不出肚子来。

“谢谢”,裘欢满眼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转眸再看向收回手的景致时,她朝萧瑜的方向比了个手势,略带深意的问景致,“你们等会儿还有安排吗?如果没,晚上不如跟我们去老三家的会所看夜景吧!”

“呵呵,好啊,既然欢姐都说了,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毕竟,孕­妇­最大!”会意了的景致利马倒戈,顽皮的笑着朝萧瑜眨了眨眼,嘴角牵起坏笑。

“你不怕你哥哥找你算账!”明白她们的意图,萧瑜并没反对,只轻嗤了声,就垂首继续喝咖啡,掩盖心思。

“呵呵,我哥要在,你家程诺铁定也在。所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亲爱的,你跑不掉了。要挨骂,我们两就一起吧,就算今儿被他们骂死,咱两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你说是吧!”边说着边站起身,景致走到萧瑜身后,大大咧咧的一把搂住萧瑜,并在她耳畔悄声补了句,“想不想试试程诺,嗯?”

试试他?

萧瑜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此刻,被景致提出来,她到有些想了。

说起来,他们两这感情来的的确有些突然,不过,萧瑜似乎从未质疑过程诺,只是一味的在质疑自己。而她和程诺的关系,就一直保持在一个很微妙的点上,往前进一步,或是往后退一步可能都会有一个极大的改观。

如果,她是想如果。

如果景致可以帮她,试探出程诺的心思,说不定她也能更看清自己的心思,这样两人就能迈进一步。但如果,那个结果并不是她所想的,最坏的打算也就是退一步,她也认了。

所以萧瑜没拒绝,而是嗤笑着打趣道:“我看你是见不得我安生!得,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陪你赴汤蹈火一次,但绝对不陪你黄泉路上走。”诡诡一笑,萧瑜俏皮的朝景致眨了眨眼睛,“我啊……可不敢和你未来老公抢位置,呵呵!”

“萧瑜,你也太……”

听见脚步声的景致下意识的转头,抬眸,后头的话硬生生的被她给别回了嗓子里。心中咯噔一声,景致这个人就僵在了那儿,傻傻的看着眼前站着的程诺,只觉得他的气场严重的­干­扰到了她的语言能力。

“我什么?”还不明所以的萧瑜仰头看着景致,嘴角的笑容却在仰起头的那一瞬僵住了。

他怎么在这儿?

程诺站在萧瑜身后,不知是不是因为仰视的缘故,萧瑜觉得他的身形似乎特别高大,几乎遮挡了她身后那盏宫灯的柔和光线,视线移动,缓缓扫过他的­唇­,他的眼,他的眉宇,心中的那只小猫立刻上爪子挠了。萧瑜下意识的朝座位里缩了缩,微微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那暗藏着恼意的眉眼。

心底,一个声音在高呼,萧瑜,你完蛋了,被他发现了!

而另一个则在抗辩,没出息的,你又不是他的所有物,出个门而已,怕什么!

就在小天使和小恶魔还在争辩时,那抑扬顿挫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你又喝咖啡!”

呃……萧瑜突然睁开了眸子,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出神的望着他。他不是怪她没有和他说就出门,而是责怪她喝咖啡?!

“哟,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裘欢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看见萧瑜还仰着脖子保持着那种怪异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时,不觉牵动嘴角,划出一抹更深的弧度。转眼给程诺递了个眼­色­,打趣的说:“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小别胜新婚,但老六你也不能总让小瑜这么仰着脖颈和你说话吧!别回来再把脖子扭着了,可有的你心疼的!”

程诺眸光中多了抹无奈,转身在萧瑜身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脖颈,看了眼她面前的咖啡杯,瞧这也快见底了。

“昨天被咖啡闹的,后半夜才休息,今天你是打算不睡了吗?”虽说是责备的话,但从程诺口中说出来,尽然带上了些宠溺。

“知道了,不喝了。”萧瑜把杯子推远了些,心中却暖暖的。想起昨晚,她的确被咖啡闹的,到后半夜都睡不着觉,所以一直画稿子画到那个时候,但没想到程诺居然会知道。她还以他当时已经睡着了呢!

看着他们两人,裘欢再转眼看看沉默不语、低头猛吃,仿佛希望被众人忽略存在的景致,不觉“呵呵”笑着,揶揄道:“看着你们两,我都觉得我自己是个多余的!阿致,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嗯?”

挤了挤眼睛,裘欢朝景致示意,但景致童鞋现在还在挣扎,她仿佛还是习惯不了和程诺呆在一起的感觉。大概还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让她现在一见到程诺,那就和耗子遇见猫似的。不,有可能更严重,她觉得和程诺坐的那么近,她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

胡乱点着头,景致怪异的举动,却让萧瑜想到了程父绘声绘­色­给她描述的关于程诺幼时的壮举,大概景致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吧。

心中偷乐,萧瑜还是好心的给死党解了围。

“程诺,你怎么来了?不应该在楼上吗?”

“唔,我出来醒醒酒,顺便帮大哥接嫂子回去。没想到在这儿逮着你了!”程诺递给她一道眸光,仿佛在说:哼,居然不报备就私自出门,这笔账我们回去再算!

被他这么一说,萧瑜才发觉程诺身上却是染着淡淡的酒味。她招呼来侍者,要了杯蜂蜜茶,转眸见程诺正瞧着她,就解释了句,“听说蜂蜜茶解酒,我也没见过实效,不如你帮我做个实验吧!”

“乐意效劳。”程诺微微眯起眸子,眉眼中划过一丝动容。原来,他的小乖还是很关心他的,只是有点嘴硬,不愿意承认。

接过侍者递来的蜂蜜茶,程诺看着她缓缓喝下。

而这时,侍者将烤好的栗子蛋糕打包好,送到裘欢身边。裘欢看了看时间,估计丈夫他们也差不多谈好了,就说:“我这也好了,不如我们先上楼去吧,等会儿一起过去,怎么样?”顿了下,裘欢转向程诺,仿佛征求的说:“对了程诺,我刚才和小瑜她们说了,晚上大家一起去老三的会所看夜景。你看……都是自己人,你就让小瑜和我们去吧,也好和我做个伴!”

裘欢连“自己人”都搬出来了,程诺就算再不想把她带出去,也得答应了。

一行人乘着电梯去了徐晋他们包间所在的楼层,刚推门进去,里头的人声就像是被人突然按了暂停键似的,卡住了。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真打量着多出来的两位美人儿时,徐晋还没发话,倒是景扬豁然站起,气结的朝妹妹低吼了声:“又出来野,我不是让你在家养伤吗!”

“养伤,我呸!你丫那是变相虐待,吃不好睡不好,我能养伤吗!再说,我现在能跑能跳,哪有伤要养啊!”他这一嗓子吼得好,把憋了一肚子怨气的景致给惹毛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满心的委屈全都嚷嚷了出来。眼见着景致还要继续叫唤,萧瑜眼疾手快把她推进了包间,顺势带上门,礼貌的朝徐进等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我哪儿虐待你了,你没听医生昨儿是怎么说的吗!”

“你让我吃了三顿白粥,还不算虐待吗!”虐待她的胃就是最大的虐待。

景致景扬互不相让,一个在座位上,一个在门口,四目相触,萧瑜觉得如果有根火柴在他们眼前聚焦的地方,说不定都能擦出火花来。好在这时候还有个和事佬徐晋,他出面打了个圆场说:“得了,你们两兄妹给我一人少说一句。”转脸,他斥责景扬,“好歹也是当哥哥的人,怎么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妹妹的身体怎么样,她自己最清楚,我瞧着她活蹦乱跳的不像个有伤在身的人。还有,我们知道你关心则乱,但你也不能顿顿都给阿致吃白粥吧,那东西虽然清淡,易养病,但你也要看看她喜不喜欢吧!”三言两语摆平景扬,他又转向景致,递了个眼神,面上却故作深沉的说,“你这丫头也是,有伤在身也不能安生,难怪你哥哥担心。”

景致嘟着嘴,但碍于是徐晋说的,就没反对,还点头表示赞成。“知道了,下次不会的,徐大哥。”

“嗯”,徐晋收回眸光,扫过揽着萧瑜的程诺,和蔼却威严的眸光在萧瑜身上顿了下,又转回爱妻那边,“栗子蛋糕买到了?”

裘欢点了点头,用食指勾着蛋糕盒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我们就走吧,老三那边已经打电话来催了,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徐晋率先走向门口,经过爱妻身边时,不动声­色­的将爱妻手上的蛋糕盒子拎过来,并小心的揽着爱妻,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环着她的腰。转头,他朝身边的程诺与身后的景扬说:“走吧,既然都来了,就带着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说完,率先走出门,萧瑜、景致面面相觑的对视几秒,就各自跟着程诺、景扬离开。

抵达目的地,下了车,萧瑜看着眼前丝毫不掩饰奢靡的建筑物,听着江水湍急的声音,猛地眨了眨眼睛,才知道原来这票人里还有何老三何岑念这样的金主啊!

何岑念似乎知道他们来了,特意派了人来接。

萧瑜挽着程诺,走入临江私人休闲会所,四下打量着比外头更显豪华奢侈,却又不失高贵雅致的装潢,脑海中突然冒出该会所的宣传广告——夜之都最璀璨的明星。不得不承认,它的确有这个底气打这样的广告,要知道他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寸土寸金的奢华地段,临近外滩,坐落江畔,与两座著名地标隔江遥望,从后方还能看到曾经最热闹繁华的码头。

“大哥,可把你们盼来了!”金石般的声音依旧磁润,从楼梯转角处传来。抬眼看去,只见一声休闲装扮的何岑念从楼梯上换不下来,却在半道上顿住脚步,目光顺着投向了程诺怀中的她。眸子微微一颤,迅速掩饰过去,又恢复那暖暖的笑容,朝楼下走去。“嗨,萧瑜,阿致,你们也来了啊!”

“能不来吗?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尽情的玩,我当然第一个来凑热闹!”嬉笑着,景致毫不吝啬的对何岑念露出灿烂的笑容,接着又换上一副为难的神­色­,“怎么,难道三哥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还是走吧……”

“欢迎,当然欢迎,都是自家人!”何岑念再说自家人时特特的看了眼萧瑜,挑了挑­唇­角,继续道:“萧瑜应该是第一次来我这边吧,等会儿带你参观参观?”

“不用了,晃眼睛。”

“嗤,我看小瑜不是因为这儿晃眼睛,是嫌弃老三在这儿碍眼。如果换上程诺带她参观,那可就不一样了!”裘欢在旁打趣的说着,倒也缓解了两边的尴尬。

“嫂子,我这不也是好心吗,既然都是一家人,我多照顾着弟妹些也是应该的。”何岑念云淡风轻的说着,转脸朝侍者递了个眼­色­,侍者立刻离开,他则亲自带着众人上楼,去了顶层VIP包房。

听说这样的包房只有六间,里头配备齐全,相临的就是会员制的开放式露天酒吧,今天应该只为他们几个人所用了。露台中央摆放着一架三角钢琴,为这奢靡的地方凭添一丝优雅的气度。

包间里,几个男人在聊着天,裘欢则陪着萧瑜、景致。走过钢琴时,萧瑜轻轻的按下几个键,流畅的音符就从指间倾泻而出。可这样熟悉的旋律又勾起了她心中不怎么愉快的回忆,就在裘欢问她怎么不弹了的时候,她笑着摇了摇头,独自走向了露台边,凭栏眺望。

里头的人似乎有所察觉,程诺与何岑念先后站起,但何岑念还是慢了程诺一步,眼看着程诺走向她,将西服披在她的肩上,低头温柔的看着她问:“在想什么?”

萧瑜转眼看了看程诺,缓缓摇头,没说话,只是眺望着江岸。

“现在还没开始营业,等到晚上这里热闹起来的时候,外头的景­色­更好看。特别是华灯初上时,可以在这里欣赏到两岸的夜景。”程诺揽过萧瑜,见她瑟缩,就替她又紧了紧衣领,叮咛道:“就是有点冷,你身体才好,还是和我回屋吧!”

看着程诺把萧瑜带回来,那呵护备至神情令在座的几人均变了眸­色­,再转向他们时,多了抹暧昧在他们身上流转。只有何岑念,虽然也在打量两人,可在垂眸的瞬间,却在努力掩饰着眼中的那抹说不上来的苦涩。

夜幕降临——

侍者们在外头忙碌的接待着各­色­尊贵的客人们,而这边始终没被人打扰过,大概是因为何岑念在这里的缘故吧。

萧瑜拿着支香槟,缓缓喝着,窝在程诺身边,看着他和另外三人打麻将。其间,景致代替景扬打过几牌,裘欢也帮徐晋打过,还赢了不少彩头,只有萧瑜望着那一张张方方正正的麻将牌,半天都叫不出个名字来。何岑念抢着要教萧瑜,结果牌是认齐了,但过程中还是闹了个笑话,因为她管何岑念扔出的一条叫小鸟!

完整的一句是这样说的——何岑念,你怎么把鸟给扔了!

这让何岑念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么一囧,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任凭哥几个逮着机会狠劲的损他,他也只能笑笑算是过了,但这牌他是绝对不再教了,免得再被她给惊到。

国粹玩久了也没意思,这时景扬提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刚好拿着喝空了的一只酒瓶在桌子中央转,瓶口指向谁,谁就要选择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诶,这主意不错,只可惜老二今天不在!”徐晋觉得一直让萧瑜在旁边坐着,参与不到他们的活动中,有些过意不去,就表示非常赞同游戏,想着这样也算是全员互动了。

“是啊,二哥不在,可惜了!”何岑念也表示惋惜,就连景扬都附和了句,“二哥的大冒险,呵呵……”

这让萧瑜不理解了,转眼朝景致询问,见她摇头就问程诺说:“为什么非要慕在,这里头有说法吗?”

“呵呵,你认识慕寒晚,不知道他的丰功伟绩。”大概是因为萧瑜没有问何岑念他们,而是询问他的缘故,程诺露出一抹舒心的笑,揽着萧瑜的腰说道:“慕寒和大冒险有仇,每次玩这个游戏,他都是输得最惨的。”

“你们的赌注很大吗?”真心话大冒险萧瑜也玩过,真心话的话问的不会太私隐,大冒险也不会玩的太过火,最多就是让你出门对谁说句我爱你什么的。

交换了个眼神,景扬收回视线转向萧瑜,一眯眼笑道:“小嫂子,赌注大不大还要玩了才知道。不如从你开始,嗯?”

众人没有异议,景扬就将手上的酒瓶交给了她,示意她开始转。

动作灵巧的一旋,酒瓶在桌面上转动着,众人的目光也在这时盯上了酒瓶。从快速的转动到缓缓停下,众人的视线几乎都没有离开过,直到瓶口正对上一人,其他人才放下心来。

“啊,是程诺!”景致高兴的欢呼着,扫了眼众人,落在目光柔和的兄长身上,但又很快别开脸,看向萧瑜,伸手戳了下萧瑜,坏笑道:“有什么想问的还不快问!”

萧瑜笑了笑,转向程诺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的问:“程先生,你选什么?”

“真心话。”

“那……请问你几岁ρo处的!”

萧瑜着话刚问出口,在做的其他几位都喷了。

“噗,哈哈哈哈哈,小嫂子,你这问题我看他挺难回答你的!”就数景扬笑得最得意,还不忘朝黑了脸的程诺挤眉弄眼。

看程诺面­色­不佳,徐晋出声阻挠了这个问题的继续,并暗示小瑜。“嗯哼,小瑜,换个问题吧,别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萧瑜知道,这些人想让她问的是什么,她也很想这样问,但不知怎么了,那句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别的问题,还是这个游戏中最常见的。可现下见程诺为难,她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不会是程诺至今还未ρo处吧!

“诶诶诶,我帮你问,笨死了!”景致的声音把萧瑜从天马行空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但她来不及阻止,景致已经问了出来,“程诺,你老实说,你最想娶谁!”

致姐,你彪悍!萧瑜差点想掐死景致,要知道她还没想问这么久远的问题,只想问他是否爱她,没想到……她居然来了个三级连跳,一跃升天了!众人都安静的等着答案,而这时程诺清远的声音响起,一字一顿的,虽然离她还有些距离,却像是直接说在她耳朵里一样。

——“只娶萧瑜,她不想嫁,我就等。”

“啊……程诺,你抵赖不了了,我录音了!”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做见证了,六哥!”

难得默契,景致和景扬先后说了句,又看向了萧瑜,起哄她,要他们亲一个。

深情的话,比告白来的更贴心。萧瑜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垂眸,脸­色­粉粉的。转眸似喜还嗔的看着程诺,她的指尖微微颤了下,没理会众人的起哄声,只将手中的酒瓶交给了程诺。

又过了几轮,萧瑜就侥幸的躲过,但这次轮到何岑念转瓶子,还那么巧,在萧瑜右眼皮跳了几下后,瓶口就对上了她。

“哦……这次是你哦,瑜!”景致朝何岑念猛递眼­色­,眨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

“萧瑜,你选什么?”

“大冒险!”别人都是真心话,也只有萧瑜宁可冒险,也不要讲实话。

何岑念没想到她会这样选择,顿了下,又恢复了笑靥,转脸看了看程诺说,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开门,找经过我们门口的第三个男人要手机号。要么,我就把这个惩罚交给程诺,看他准备怎么罚你!”

萧瑜想只是找第三个男人要号码,也不难。但程诺应该不会重罚她,不如先问问?

“那个……何岑念,我可以先问问程诺准备怎么罚我,再做决定吗?”

何岑念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没有给她添难处。

萧瑜认真的看着程诺,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可怜楚楚的看着他问,“程诺,你打算怎么办?”

“我啊……也给你两个选择。”程诺有些好笑的睨着她,用余光瞥了眼仿佛在担心着什么的何岑念,嘴角一翘,沉稳动听的男中音从他的口中倾泻而出,几分暧昧,几分诱惑。“我的惩罚,要么爱我,要么吻我!”

------题外话------

【小剧场】

女王瑜(纠结):该怎么选,该怎么选……

某妃(­奸­笑):本愁了,你就从了他吧,木看到么,众望所归!

女王瑜(拍桌):神马众望所归,我,我就不要!

某妃(招招手,景致上前)

御姐致(偷笑):选一个吧,亲爱的,反正迟早得选,横竖都要跨出这一步!

女王瑜(傲娇):你怎么不选,嗯?

御姐致……

旁白:亲希望小瑜儿选什么?透露下,明天将有­精­彩的事儿发生,一个消失了有段时间的人物将会回来,喵,就是这样!

070:萧瑜,你在玩我吗!(福利)

程诺的笑非常……嗯,风­骚­。

但萧瑜的决定让他立马收起了风­骚­的笑,换上一丝略显手上的神情,看着她,却并未让她有所察觉。

“呃,那我还是去要号码吧!”相比起在大庭广众之下大秀恩爱,萧瑜决定,还是去找陌生人要号码,至少互不相识。

听到了她的决定,何岑念勾起了­唇­角,不落痕迹的瞧了眼程诺,并不惊讶,似乎她的回答是在他预料中一般。得逞,何岑念的眼底划过一抹玩味,转身他站起来陪着萧瑜去了门口。

“我来监督你。”靠着门边,他同萧瑜都在数着外头经过的人,不同的是,萧瑜是专心的在等第三个出现,好交差了事。但何岑念则怀了另一层心事,甚至在祈祷着,希望第三个人晚点出现。

可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一层的三个包间都被包了下来,来往的人也比往日里要勤快了。而就在这时,萧瑜看见第三个人经过,眼前一亮,刚迈出一步,想要找他要号码。但等她看到那个男人的全貌时,萧瑜的脸­色­就突然变的沉郁,眼底浮动着一抹怒意。推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何岑念,只听“咣当”一声巨响,眼前的梨花木门就被萧瑜重重的带上,直接退回了室内,并坐回程诺身边。

“瑜儿怎么了?”程诺看着怒­色­明显的萧瑜,有些担心,转眸朝何岑念递了个眼­色­,可还没得到答案,他就被萧瑜给扑到了。

对没错,是他被萧瑜扑到了!

“噗……”

“呃……”

“萧瑜,丫刚刚被鬼上身了吧!唔……”在众人的讶异声其中,唯独景致说了句不应景的话。好在景扬在她旁边,不等她再冒出什么惊人之语,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眼看着萧瑜跨坐在程诺身上,而程诺因为怕她摔着,伸手托着她的腰。那姿势瞬间定格,女上男下,令人忍不住想要YY其间的暧昧。四目相对,程诺深邃的柔情仿佛要把萧瑜给吸进去,虽说他知道现在的萧瑜想要做什么,但他还是在静静地等待着,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萧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连解释都省了,发了疯似地想要抱着程诺,好像只有他才是最安全的。而这一咳,糗都糗了,她也不在乎在丢点脸了,就缓缓的朝他压下身去。

两具身体紧密的贴合着,萧瑜似乎因为紧张的缘故,不止呼吸紊乱了,就连身体都颤的厉害。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吻上了眼前那两片­性­感的薄­唇­,轻啄的瞬间却被他紧紧地箍住了后脑勺,让她不得不继续下去这个吻。青涩的吻,完全是学着之前他吻她时的样子,斯磨了一阵,在得到他的回应后,在以舌尖抵开他的牙齿,有些羞怯的,试探着深入,只勾弄了一下,就想逃脱。

想跑?程诺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既然都攻城了,哪还有不掠地的道理!霸道的舌撬开她紧咬的细密贝齿,程诺一举攻入,缠绵而贪婪的卷着她的舌,挑逗中却藏了份深情的深吻着她,一点点的埋下情种,好让她醉倒在自己设下的诱惑中。

呼吸渐渐变得更为急促,萧瑜蹙着眉头,唔唔的发出哀鸣,抽回的理智让她想要推开程诺。可程诺似乎不依不饶,依然强势的吻着她,眼底跳出一份藏不住的情yu,不老实的手从她的腰上缓缓攀升,在她的背脊上游离。

分开时,萧瑜下狠心的咬了下程诺的­唇­瓣,一股血腥冲入口中。两人都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萧瑜的脸红的和都快和消防栓一个颜­色­了。而程诺……他,他居然满意的笑了,笑的比刚才更为风­骚­!

这时,身后刚被放开了嘴的景致突然叫了声:“啊,你……萧瑜,你知道你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

靠,丫真以为她鬼上身啊!

萧瑜回头,白了眼景致,还在不住的喘着,低声说:“不是大冒险的惩罚吗,我吻了。”可是转眸扫过众人各异的,但看在萧瑜眼里都像是见了鬼似的眸光时,她扛不住了,仿佛受了惊得猫似的,撒腿就跑。可惜,她没跑掉,因为腿没抬起来。而这一低头,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居然还骑在程诺身上……

骑!

这下面子里子都没了。

“啊啊啊啊……”萧瑜在心中大叫着,面上却不知是表情僵硬了还是什么,居然还能保持淡定的神­色­,从程诺身上爬起来,丢下句“我去洗手间”,就快步朝门外跑去。

目送萧瑜出去,程诺从沙发上坐起,靠着沙发背,嘴角始终勾着诱惑的笑。那笑容太具杀伤力,在很多年后,景致在形容起今天发生的事儿,就会说,程诺的气场杀伤力不及他诱惑萧瑜时的笑容一半的杀伤力,要知道,那笑太勾引人犯罪了,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他设下的陷阱里。

但现在——

“啧啧,感谢你们啊,给我们来了场真人秀。这可比苍井空全集好看多了,至少男帅女美,当然……技术上你们就没他们给力了!”景扬揶揄的说着,心说,论技术他们只会比苍井空的更好看,但是……那样的戏码程诺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看见的。

当然,如果不是萧瑜今天太过突然的行动,程诺大概连这一幕都不会让人看到。

不过,程诺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

扫了眼沉默不语的何岑念,程诺略显深意的眼神令何岑念顿时回过神来,并笑着说,“哥们,怎么,想感谢我给了你一次相濡以沫亲近美人的机会?”

相濡以沫,一个古老的词语,一份亘古绵延的情意,为最真挚的情感而存在。

程诺不落痕迹的将他眼中的深意看穿,勾­唇­,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何岑念附耳过来。等他弯下腰时,程诺在他耳畔说了句话,再看向何岑念时,却发现他神­色­有变,尤其是那双眼睛,眸光似乎有些落寞了。

对视数秒,倒是一旁看戏的徐晋和爱妻面面相觑的交换了个眼神,并没对这对爱侣的亲密惩罚发表任何意见,而是看着当时离现场最近的何岑念道出了问题的所在。

“老三,那时候萧瑜到底看到了什么!”徐晋离门的方向比较近,他当时看见门外走过第三个人影,萧瑜都准备过去了,却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似的,突然摔门暴走。

“是啊,第三个人是谁?”裘欢的眼力一向不错,但碍于被挡着了,当时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第三个人经过时,萧瑜朝前迈了一步,但不知遇见了什么,又退了回来,选择了开始不愿意选的那项大冒险。

想了想,何岑念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按道理说能来得起这家会所消费的,大都数都是社会各界名流,他认识的不在少数,但今天出现的那张面孔却陌生的很。可被他们这么一提,他倒觉得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在哪见过呢?

“是他!”灵光一闪,何岑念想起了第一次遇见萧瑜的时候,和萧雪一起欺负萧瑜的似乎就是那个男人,叫夏什么……

“谁?”几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何岑念身上,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他。

何岑念仔细的在脑海中搜索了遍名字,最后确定的看着程诺,一字一顿的说:“我想起来了,他叫夏天瓀,就是我们第一次见到萧瑜的时候,跟萧雪合起伙来欺负萧瑜的那个人!”

洗手间里——

萧瑜站在镜墙前,双手撑着洗手台面,冰凉的大理石将凉意传入她滚烫的肌肤,一丝凉意顺着血液缓缓流动,但她却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发烧似的,全身的余热都没曾散去。

捧起水流,她有些自虐的往脸上不住的拍着水,想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但她越是如此,那温度就越是持高不下。

镜子中的她脸­色­红润,散发着小女人的妩媚,一点朱­唇­微微有些红肿,却不在需要什么­唇­膏描绘。镜前灯的光线的光线很幽暗,但那幽光却给她一种别样的舒缓,让她急促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不自觉的,她伸手摸了摸嘴­唇­,上头属于他的气息似乎还在,而那灼热的叫她心中难以平静的激|情也没有消退,反倒越来越清晰的在脑海中重复上映着。

刚才,她是主动去吻他的吗?

是啊,是她主动地,而且……一个让她害羞的念头划过,萧瑜捂着滚烫的脸颊,下意识的咬了咬­唇­,但那个念头并没有散去,反而更加强烈了。

萧瑜清醒的意识到,她是真的喜欢上程诺了,还很喜欢他给予的甜蜜热切的吻。

“萧瑜!”低唤从门口传来,富有磁­性­的声音却让刚刚还沉静在甜蜜中的萧瑜瞬间回神,通红的脸就像是被泡在冰块里浸了下似的,霎时血­色­褪去,变得煞白煞白的。

能把平常的一个名字也叫出邪魅的味道的人还能有谁?萧瑜几乎冷笑着勾起­唇­角,全身心的投入戒备状态。转眸,她看着斜倚在月白­色­门框上的男人,修长的身形不输程诺,不同的是他身上充斥着一股邪气。如果搁在武侠世界里,程诺与他就是正邪不两立的门派之主,分庭抗礼。只不过,邪不胜正的道理亘古不变,所以现在算是归属正派的萧瑜小妞对恶势力的他更是不会屈服了。

“呵呵,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刚刚在外头看错了呢。”见萧瑜回头,却十分戒备的样子,陆煜眼底划过一抹说不上来的深意。

“陆总,好兴致。”萧瑜没有往前走一步,依旧站在原地客套的和陆煜说着话,仿佛闲聊,又意有所指。嘴角一勾,她嘲讽的将陆煜从头到脚扫视了遍,“还不知道陆总有这种癖好,喜欢在洗手间门口蹲点啊!”

“萧瑜,几天不见你的嘴皮子更加厉害了。”她不动,那就他动。

陆煜推开半掩着的洗手间门,朝萧瑜走了过去。

其实每个包间里都有独立的洗手间,但萧瑜今儿是为了躲人,才舍近求远的。只是她不是神算子,算不出自己躲得过老虎躲不过猎豹,这不,就在这遇见了。

“陆总,你难道变­性­了?如果没有的话,请你出门看看清楚,这里是女士专用的洗手间!”她特别强调了“女士”二字,不屑轻嗤,再度鄙视陆煜。

陆煜没有理会她的挑衅,走到她身前,见她想跑就一把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挑起她的下巴,一双鹰一般的眸子沉沉的看着她。

亦如她所认识的陆煜,永远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而且还特别喜欢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方式,审视他人。随意的挑起下巴,萧瑜从上辈子起就特别痛恨这个动作,觉得特别像是件被人赏玩的物件,喜欢了就拿起来看看,不喜欢就随手丢掉。

“拿开你的脏手,陆总!”浑然不怕他的目光,萧瑜回视着他,嘴角一勾,冷冷的吐出毫无感情的凉薄的话语。

“呵呵,嫌我脏?那程诺吻你,怎么就没见你嫌他脏!”­阴­鸷的眸光令人不寒而栗,陆煜的眸光似乎更为深沉了些,勾着她下巴的手忽然翻了个方向,伸出食指抚上她微微嘟着的红­唇­。情场老手的陆煜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唇­瓣的娇艳,是因亲吻后留下的痕迹。

“别拿你自己和他比,因为——你不配!”抑扬顿挫的语调充斥着浓重的蔑视,萧瑜极为冷淡的看着陆煜,抬手就是一巴招呼上去,打掉陆煜钳制着她下颌的手。又使劲甩了甩被他箍着的手腕,可他不但没有半分放手的意思,还越箍越紧了。萧瑜皱了下眉头,眸光一横,冷言冷语的继续嘲讽,“陆总,你喜欢在这当变态我不介意,但我不喜欢被变态抓着不放。识相的就放开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大喊大叫的把程诺或者慕寒招来,还是准备叫保安上来抓我,嗯?”剑眉微佻,邪气顿生。陆煜满眼兴味的打量着眼带薄怒的萧瑜,眸底划过一抹残忍,忽然扬起了­唇­角,用他独有的声调,却加了些嘲讽的深意,轻嗤道:“萧瑜,你以为你的程诺有多­干­净?慕寒又有多纯洁?呵呵,别不切实际了,他们和我都一样,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你的程诺冷硬、不留余地的手段多了去了!”稍顿,他见萧瑜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不免有些郁结,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狠狠地抵在墙壁。

一股酒味扑面而来,萧瑜耸了下鼻子,本能的躲闪,“陆总,你醉了!”

“我醉了?呵呵,萧瑜我倒是想醉,只可惜……怎么灌都灌不醉,倒是你,让我有些醉了。”暧昧的语调钻入萧瑜耳中,仿佛锋利的刀剑,刺得她生疼。

丫在调戏她,赤果果的调戏!

萧瑜厌弃的瞥了他一眼,悄然抬脚,想要故技重施,把他给踹出去。但她还没来及动作,就听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越靠越近。萧瑜想躲,但在听到那番话时,她居然呆住了。

“你知道他今天的成绩是怎么来的吗?”想要了解程诺更多的她禁不住陆煜那句轻描淡写的魔魅,下意识的收腿,略带着些疑惑的看着他。陆煜见她狐疑的模样,眼底又划过一抹残忍的冷笑,俯身,他在萧瑜耳畔低声说:“他们程家几十年如一日的屹立不倒,就是靠一个‘狠’字。你以为他们在对你笑,其实,背地里已经开始算计你了!萧瑜,他程诺虽然置身程家事外,但他这些年的人生里,却充满了血腥。杀戮、权谋,呵呵,那都是小意思。在经历这么能多次劫后余生后,他程诺又比我­干­净多少?别天真了,你要明白程家不倒,他程诺才不会倒,而你……很可能成为他……”

陆煜的声音忽然哑住,他的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俊挺身影,嘴角翘起,冷峭的眸光略带玩味的扫过那人,低笑着垂眸突然掰过萧瑜的脸,狠狠地压了下去。

只会让人觉得恐惧的吻突然袭来,萧瑜毫不犹豫的抬脚,膝盖一顶,狠狠地砸在他的脆弱之上。但陆煜早一步躲开,玩味的勾­唇­,看着萧瑜,可那目光却穿透了萧瑜,看向她身后那抹肃杀的俊颜,挑衅的打量着他。

“呸呸呸,你个疯狗!”

萧瑜使劲的揉着嘴­唇­,本来专注的听着他说程诺来着,谁知道他会突然啃上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脏病!”近乎凌虐的动作似乎并没让萧瑜安稳下来,她总觉得上头还残留着陆煜略带酒气的味道,心里直犯恶心,不觉­干­呕了几下,赶忙冲到洗手台前,将水龙头扭了个方向,打开任凭喷涌的水流清洗着嘴­唇­、口腔。

一时间,洗手间里只有水流哗哗的声音,安静的极为诡异。萧瑜终于察觉到一丝一样,抬头看向镜子时,她傻了,呆呆的看着镜子中反­射­出的人影,米­色­风衣,卡其­色­修身长裤,衬得他颀长的身影更为出挑,只是周身多出股无形的怒意将他笼罩,让那原本的温柔迅速消失无踪。黑眸猛地颤了下,萧瑜想起了罪魁祸首,转眼看去,见那厮正摸着嘴­唇­仿佛还在回味什么似的,只是锐利的眸光似笑非笑的看着程诺,无声挑衅。

萧瑜恍然大悟,靠,丫想离间!

“程……程诺。”萧瑜不知为什么,就着急的想要解释。可转过脸,有些慌张的看向程诺的瞬间,程诺眼底风云巨变,再也压制不住的愤怒席卷而上。

倏然冲上去,一记勾拳狠狠地揍在陆煜脸上,陆煜却像个没事人似得,硬生生扛下来他狠戾的一拳。抬手,他摸了摸嘴角流下的一抹鲜红,转向萧瑜,朝他示意自己手上的血痕,仿佛在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他和我一样……

“程少,这种事你情我愿,你何必动气呢?”勾着­唇­角,一抹猩红仿似炫耀般的挂在­唇­角,随着他的动作上挑,很是刺眼。稍顿,陆煜回给程诺同样冷峻的眸光,只不过程诺的眸光是震怒,而他的眸光是得逞。“不过,动了你的人,我很抱歉,这一拳我受了,如果你连女人都打,我不介意再替萧瑜挨一拳。”

人家打了左脸,再伸右脸过去?

这种人不是变态都有鬼了!

萧瑜横眉倒竖的看着陆煜,气结的抬起手,指着他,唾弃道:“你丫想挑拨离间也找个好理由!”

“呵呵,刚刚我们还聊的很欢畅,怎么程少一来,你就变卦了,嗯?”眉梢微挑,陆煜语带暧昧的朝萧瑜抛了个风­骚­的眉眼,没把她电死,倒是给她又添了把火,堵心啊!

但她不敢看程诺的眼睛,她怕看见他的不信任,怕看见他的质疑,怕……

“陆煜,你太过分了!”不知哪来的勇气,萧瑜转身就朝陆煜冲过去,扬手作势又要揍他。

可拳头刚回到半空,萧瑜腰间一紧,就被程诺紧紧抱住。

“你放开我,程诺你放开我!”他可以不信任她,但她要信任自己。

“瑜儿,他不配脏了你的手。”

低柔的一句话,仿佛灭火器碰触的白雾,瞬间扑灭了萧瑜心中翻腾的怒焰。咬牙,她恶狠狠的瞪了陆煜一眼,转身扑入程诺的怀中。脸贴着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的扣着,似乎怕一放开他就消失了一般。

呜咽着,她低柔的声音却震动了他的胸膛,“我没有,我没有……程诺,你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仿佛小兽般的哀求,让男人僵了下,冒着火的眼睛渐渐熄灭了火光,笼上一抹温和的暖意。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低头看着怀中终于透出小女人的娇态的萧瑜,心仿佛被火灼了下,却又想起刚才的一幕,迅速的凉了下来。

而一旁看戏似的陆煜终于在这时候加入进来,嘴角勾着凉薄的笑,给他们又添了把火:“程少,女人就是这样,尝过了,也不过如此。”

程诺的面­色­不变,眸光却透着比陆煜更寡情的凉薄之意。垂眸,又看了看萧瑜,再抬眼迎上陆煜时,清远的声音隐约透着警告的传出,“萧瑜的好不只是尝就能知道的,她是我的人,好与坏用不着你来评价。”

两人对峙着,无形中更有两股气场在碰撞着,而这时,陆煜却撤开了目光,哂笑着,兴味十足的的说:“无妨,最多……来全套的,就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吸引了。呵呵!”

话中深意昭然若揭,萧瑜就是恨极了他这副样子,不禁咬了咬­唇­,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她一定要爬上去,亲自扳倒陆煜!

小小的身子在怀中颤了下,程诺察觉到萧瑜的异样,眉头微拧,轻轻拍了拍萧瑜的背,抬头淡淡的看了陆煜一眼,不屑的跳着一抹冷笑,“陆煜,你有多少手段尽管对我,但你要敢动萧瑜一根头发,我程诺绝不会放过你!”

朝陆煜丢下一句话,程诺抱起萧瑜就往外走。

“呵呵,很有意思。”灯光照的陆煜的眸子忽明忽暗,但他嘴角的玩味却因血痕而显得讥讽。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他摸了摸肿起的脸,无声的笑着,也离开了。

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隔间的门突然打开,萧雪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从里头走出来。超外头看了眼,头也没回的说:“出来吧,他走了。”

话音落,一个浑身上下被名牌包裹着的男人从隔间里走出,缓步靠近萧雪,从她身后将她全入怀中。“雪,你的味道,真叫人想念。”

男人的下巴搁在萧雪的肩头,偏过脸,在她颈上落下一串湿热的吻。

“嗯……别,会被看见的!”萧雪享受的眯着眼睛,欲拒还迎的推了推男人。

“怕什么,我轻点不会留下痕迹的。”男人诱哄着她,舌尖勾弄着她的脖颈,拨开她的卷发,在她颈后轻轻的吮允着。就在萧雪享受的低哼着时,他忽然咬了她一口,在她颈后留下一抹淤痕。

“啊!”吃痛,萧雪从享受中抽回心思的低叫了声。转身猛地推开男人,低吼了句:“夏天瓀,你找死啊!”

“死?呵呵,你放心吧,就算被他知道了,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夏瑜……”夏天瓀突然闭上嘴,没在提起那个名字,转而又贴上了萧雪,环着她,­淫­邪的笑着,看向她,“如果换成他,你会顺从吧!”

“他!哼,都被那贱妖­精­勾掉半节魂了,我还想着他­干­嘛!”听他提起陆煜,萧雪有些恼火的怪叫了声,转眸一抹恨意从眼底划过,似乎很不服气。稍顿,她忽然抬头看向夏天瓀,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妩媚的笑着,朝他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涂着通红的蔻丹的指尖滑过他的颧骨,描绘着他的鼻梁,在压住他的­唇­,轻轻一按,挑眉略带几分挑逗的诱惑道:“天瓀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嗯?”

夏天瓀眸光微微暗了下,并没说话,而是顺势含住她的手指,舌尖绕着她的指尖,销魂的舔弄着。这让萧雪想起了刚才的一幕,不禁脸红,却还是继续说:“做掉萧瑜,萧家就是我的天下了!”

“你还有哥哥。”夏天瓀松开她的手,舌尖在她的指尖滑到­唇­瓣时,轻轻舔了下,却换来萧雪销魂的一声轻吟。

“嗯……”萧雪任由夏天瓀抱起,顺势坐在潮湿的洗手台上,敞开两腿紧紧夹着夏天瓀的腰际。攀在他胸口的手忽然翻过,用手背轻轻摩挲着他的胸膛,从锁骨一路滑下,又反过朝上游走着,抚摸着。

扯住他的领带,她坏笑着勾住他领带的末端,手指绕着圈儿,将领带卷在手上。再缓缓揭开,释放他渐变粗重的呼吸。稍顿,在解开他的领口,俯下身,啃咬着他的脖颈,胸膛。边魅惑着他,边说:“我那个几个堂哥哥……嗯……是绝不会要萧家一分一毫,再说,我还有­奶­­奶­。天瓀……轻点,别留下痕迹,免得他起疑!”

回应着夏天瓀的热情,萧雪因为被夏天瓀紧紧抱住,脸上的神­色­在他看不见时忽然变了,一抹厌恶浮现眼底,却还是用那娇软的声音说:“做掉她,你要的我去求­奶­­奶­……给你。”

“我要你,你也给吗,雪?”摩挲着她的衣料,夏天瓀目光冷然的聚焦在她背后,嘴角挑起一丝冷意。

女人,就是那么容易骗,除了她……又想起了那抹冷峻且高傲的人影,夏天瓀下手不免又重了些,却引得萧雪阵阵低叫,似乎很舒畅。

贱!

夏天瓀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但很快掩饰去,稍稍分开两人的距离,他又恢复了低人一截的温柔,仿佛讨好的看着萧雪。“雪,让一个人死,很容易。”

此刻,他就是再利用她。而她……他知道,她也同样是在利用自己,那不如就各取所需吧!

“你要什么我都给!天瓀,你忘了之前她给你的耻辱了吗?她不死,我们都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你也看到了,我­奶­­奶­现在都被那丫头给压着,要有一天给她翻身了,我们就彻底没戏了!”萧雪抓着夏天瓀的手,好似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在垂眸时却换上一抹厌弃,娇柔的声音仿佛想要哭泣似的,软软的说了句,“就算不想这些,你也要想想我们的将来啊!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光吧!”

“雪,我爱你。”深深的看了看萧雪,夏天瓀适时的配合的将萧雪圈入怀中,面上冷笑,口中却说着动情却又狠戾的话,“我们不会分开的,那个萧瑜对你不利,不让你有好日子过,那我就用我的手,帮你斩除这个祸根!我要你幸福……”

“天瓀……”娇声唤着他的名字,萧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算计的­精­光从眼底划过,得逞的笑了起来。

两人互相利用,却又互相慰藉,只要还有价值,就可以相互依存。这是他们成长之路上学会的第一条,不同的是,夏天瓀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学会了,而萧雪只能算是个初学者。所以,这样悬殊的较量中,她只会一步步沦陷入,自食恶果,直到多年后,萧雪才翻然悔悟,后悔不已……但现在,她还在为自己掉到第一个猎手而沾沾自喜。

……

车速从限制的六十,节节攀升,到了一百四还没停下往上加的趋势。灯华初上,霓虹闪烁的S市,素有夜之都之称,而现在正是热闹繁华的时候,可在他眼中却恍若无人之境。闯红灯,违规转弯,程诺­干­脆一脚油门踩到底,双目专注的聚焦在前方,似乎在借飙车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副驾驶座上的萧瑜只觉一口气掉在嗓子口,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乱撞,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从未见过如此的程诺,即使上次他也飙车,但绝对没有这一刻的凌厉之气。有些害怕,她双手紧紧抓着车把,拼命的朝座位里缩,张嘴想要叫他,但又不敢打搅,怕她这一叫,直接让她陪他去黄泉路了!

就这样忐忑的不知过了多久,猛地一个急刹车,萧瑜整个人朝前冲了过去。若不是又安全带绷着,估计此刻她已经翱翔半空,命好的,前头有树把夹着了,命不好点,那就是自由落体,坠地,留下一滩血的记忆。

甩了甩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呯”,一声响动让萧瑜迅速回神,转脸看去,只见程诺的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在了方向盘上。因为他握得很紧,骨节在车内幽暗的灯光下微微泛白,青筋也渐渐凸起。

“程诺,你……”

“瑜儿,我相信你,但请你给我个答案,我不想再这样等下去!”程诺转头,定定的凝视着她,一双黑眸望的她心慌,半晌说不出话来。

程诺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度看向她时,眼神骤然的冷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说:“萧瑜,你在玩我吗!”

他果然还是误会了。

萧瑜摇了摇头,举手发誓,但语气比刚才的柔软又硬了几分:“我发誓,我是被迫的,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吻我。”

“不会突然吻你,但却可以抱你,可以把你抵在墙角,可以和你在洗手间里卿卿我我!萧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顿了下,他低低叹了口气,语调恢复平缓,“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是什么感觉吗?”

“我没有,之前我和他……”

“很多年前的那一天,我也和你一样,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和你一样,被人算计了,关了起来。同样也是那一天,你扑进了我的怀里,明明狼狈,可眼中却无半分惊慌。你的倔强让我第一次注视你。第二次见到你,你在台上,炫眼,璀璨,让人不能移开目光。被人掉包了演讲稿,却全无狼狈,从容自若的为自己解围。甚至在被人诋毁后,还能笑着应变,对答如流……或许那一刻,你的一举一动就在无形中牵住了我!”

程诺打断了萧瑜的解释,看着她的眼神充斥着说不出的心痛感,语调却平淡的仿佛在尽量压抑着什么似地,和她倾诉着。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着很大一截的鸿沟,所以我也苦恼过,失落过,我压抑着自己,拼命的说服自己,不要再看你。但你总是因为种种偶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一点点的麻痹了我的神经,最后占据我的脑海。看见你受伤,我会心疼,看见你和慕寒在一起玩笑,我会吃醋,看见你被那些不相­干­的男人纠缠,我会愤怒,会疯狂……是的,我承认我失败了,所以我认命了,我程诺也不能免俗的要在爱情面前栽跟头!”

“我知道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可以宠你,可以温暖你,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只要你开口。我守着你,等着你长大,我不求回报,只想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先来后到的机会!萧瑜,我程诺这辈子从没­干­过什么傻事儿,但十一那次,我们一起枕过的枕头,用过的被子,我一直都没舍得换掉,更不准人碰。因为我没把握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在想会不会在那以后,就要睹物思人了,而你……会和别人同床共枕。直到,你答应我给彼此一个机会,我以为你终于对我动了一丁点的心,而我也有机会可以得到你。可是……可是刚才,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你——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在洗手间里!”

程诺……萧瑜几乎呆住了,不,应该是震撼。她从没想过,这种话会从程诺的嘴里说出来。原本以为,他对她不过是一时起兴,又或者两心相吸,可他却告诉他是从那么早之前就开始了,一次次的相遇,一点点的累计,惊鸿一瞥后在心中留下挥之不去的身影,慢慢的,就变成了刻骨铭心。

张了张嘴,萧瑜想要叫他,想要解释,可她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哪怕用尽力气,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咔嚓”,程诺按下了手边的控制键,车门锁被解开,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萧瑜,这次不是我自以为是,也不是你的任­性­。我想通了,也许你从来没给过我希望,你只会躲在你封闭的世界里,在你的画里过日子。我再怎么拼命,也走不进你的世界里,而你,也不稀罕我的涉足,所以,你从没让我了解过你,真正的你!”

转脸,他满目倦态的看着前方,眼珠赤红,却依旧深邃。没有再看她,他缓缓开口道:“不用再解释什么,我怕我知道了真相会克制不住自己,会把你抓的更牢,让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世界。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放你,你可以走了,给不了我要的,就不要再回头!”

明明相信萧瑜和陆煜没有什么,明明知道放开她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但他还是做了,还是松开了手,放她走。胸膛中,那颗为她而怦然的心此刻竟犹如撕裂般的疼着,一股冷寒与炙热纠缠,越发疯狂的在伤口上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灼伤他的痛。

这样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程诺再赌,赌这场感情中,他在她心里占据的一席之地。

赢了,他们更进一步,输了,从此散场。

------题外话------

【题外话】

路人甲:吵架了?

路人乙:吵架了。

路人丙:吵架了!

某妃(抱头):表拍我,福利我送了!还有,我要抗辩,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所以……

程诺(诡笑):所以你就让我们吵架,嗯?

某妃(点头):嗯,嗯,其实还挺深情款款的吵架,对吧,诺少!

程诺(虎摸):乖,明儿要是见不到峰回路转,我就拍桌子走人!

某妃(挑眉):你丫威胁我,我告诉你,你敢拍桌子走人,老娘就换主角!(见程诺笑,妃妈瑟缩了下)得,我去找小瑜儿问问,看看女王的意见是神马……

旁边:亲们,明天更­精­彩哦!

071:新欢总比旧爱好

踏出车门,萧瑜不知自己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这两天咖啡喝多了,直接灌脑子里了。她居然不声不响没有抗辩的下车了!

但这一步塌出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踏出了一场梦,比重生更难相信却不愿醒来的梦。

她走了,一步步坚定却又虚浮的朝前走去,挺直的背影落在程诺的眼里,依旧倔强、清傲,和初见时的记忆融合。她离开,他在车里看着,这样的场景说句实话很狗血,但要经历其中的人才明白,这就是一场决绝的告别仪式,会让人陷入两难的境地里,难以自拔。

……19,20,21,萧瑜默默的数着自己的脚步,细心的听着身后的动静,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还不追上来,为什么不叫住她?

握经拳头,指甲抠在掌心里,很疼,可她却感觉不到。心冷了,渐渐的有些麻木了,扬起­唇­,她想嘲笑自己的无知,却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眼泪无声的滑落脸庞,她缓缓的松开手,抬起,看着手心的五个月牙瓣,被无名指掐过的印记上渗出一丝猩红。终于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加快脚步,渐渐改为奔跑的穿过小区的林荫道。

车上,程诺望着她的身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视线中,心中苦涩不堪。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他已经找不到她了,可脑海中却被她的一颦一笑占得满满的。她喜上眉梢,她泰然自若,她无声哭泣,她优雅高贵,她偶尔顽皮巧笑嫣然的窝在他的怀里,她也会孩子般气哼哼的嘟着嘴和他置气,她有时霸气锋芒毕露的回击对她不轨的人……她,她,她,一切都是她,关于她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但他所了解到的已经足够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但她……真的走了。

程诺想,他的决定是否错了,这样的赌有必要吗?第一次,他为自己的决定而动摇。心痛的感觉骤然袭遍全身,比曾经的劫后余生更痛,难以忍受。或许,这就是感情,可以让人为之而生,也可以让人为之而死,但他现在经历的却是最残忍的一种,不是因爱重生,也不是为爱殉情,而是——生不如死的抉择。

等待他的也是双向抉择——执手,死心。

咬紧牙关,程诺仰倒在驾驶座上,闭着眼睛,忍住苦涩的泪。

……

程诺居然把她送回了家,萧瑜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居然身无长物。叹了口气,她缓缓走到院门前,按了下门铃。立刻,有人过来给她开门,抬头的瞬间却僵住了。

“小姐……小姐您……”

萧瑜转脸漠然的看着那名佣人,眨了眨眼,想要掩去眼底的那抹绝然,却怎么也盖不住她脸上的失落。

“是小姐回来了吗!还傻站着­干­嘛,快通知夫人!”杨伯的声音传来,他快步走近时,惊讶的低呼:“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和杨伯说!”

摇头。

萧瑜现在除了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转眸又看了杨伯一眼,她想笑,但那笑比哭还令人担忧。

脚崴了下,萧瑜一个不稳朝地上跌去,吓得杨伯赶忙去扶她,担忧且关切的看着她,有些焦急的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吓杨伯!”

萧瑜茫然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老者,拼命的扯动­唇­角,对他笑,以示安慰。可是她明明在笑,那眼泪却还是拼命的朝下掉,掉的人心疼,掉的她麻木。

“小姐,小姐……哎呦,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杨伯心疼的搂住萧瑜,轻声哄着,“乖,别哭别哭,告诉杨伯出了什么事儿,是因为学校还是老宅那边又让你吃苦头了?囡囡,乖,别着急,告诉杨伯,说出来就舒服了……”

杨伯轻轻托着她,想把她扶起来,那清癯的身影就在她眼前晃着,晃着……萧瑜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似的,甩开杨伯的手,倏然站起,踢掉鞋子,居然光着脚就冲进屋里。在门口,和听说萧瑜哭着回来,特特赶过来看她的沐相思撞在了一起。

“哎呦。”沐相思晃了下身形,朝旁边让了让。

萧瑜也顿了下脚步,看着沐相思,双眸仿佛没有聚焦似的。

“小瑜?小瑜你怎么了!”沐相思被她盯得怔了下,一抹叫人心痛的酸涩浮上心头。或许是母女连心的缘故,她看着垂泪的萧瑜,立刻猜想到了让她成这样的缘由。捉着她的手,沐相思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因为程诺!”

萧瑜茫然的点点头,又使劲的摇了摇头。这可急坏了沐相思,但她深知以前萧瑜那倔强的­性­子,又不能说重话,只好劝说道:“别伤心,孩子,先和妈妈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年轻人就是太容易着急上火了,这一急就容易做错决定,最后清醒了才知道不舍得和后悔……”

不舍得?后悔?

萧瑜,你舍得他吗,你后悔遇见他吗?

你放手了,但你真的放得下吗?

因为放不下,所以你不舍得,所以才会那么伤心!

“妈”,混沌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事实,萧瑜一时间想要接受,但又不敢去接受。她的眼睛稍稍有了些聚焦的看向沐相思,挣脱了她的手,低声说:“我想静一静。”

说完,她转身将略显落寞的背影留给众人,独自上楼。

开门,关门,萧瑜将一切声音阻隔在外,把自己关在她的世界里。这一关,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她却仿佛又一次的体会到,那种伤心,寂寞的苦涩。

靠着门,冰凉的触感并没让她清醒过来,反倒让她陷入了一场梦境般的回忆里。她想起了和程诺相遇的种种,想起了他只对她的温柔,想起了外界关于他的传闻,想起了陆煜的那番话,想起了他表白的那个下午,想起了他们定情的吻,也想起了刚才发生的种种。他的话犹如千斤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眉眼间似乎无望的冷峻,更是让她的心莫名的揪到了一起,难以言喻。

程诺,程诺……

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不断的呼唤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的名字,不知疲倦,却让她觉得筋疲力竭。抱着双膝,她将头埋在膝盖间,长发自然散开,垂下,宛如墨­色­的瀑布,又好像她此刻凌乱的需要好好梳理的心情。

突然想起曾经慕寒说过的一段故事,萧瑜猛的抬起头,翻过手掌,看着右手手心上那道感情的纹路。虽然上头被掐出了血丝,但依旧能看得清楚,她的感情线极为深重,用慕寒的话说,她是个重感情的人,而且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那么,这段感情会是她和程诺的吗?

可程诺都放手了,她还有什么感情会和他有关,呵呵。

自嘲的笑着,她颓然的抬起头,努力的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溢出眼角,仿佛就怕她自己不知道她伤心似的。

不知哭了多久,她太累了,居然靠着门睡着了。而梦里却不断重复着这一月余发生的种种,从噩梦的牵绊到甜蜜的小日子,最后就仿佛卡带似的卷入今天的争吵,程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畔回响着。

——“给不了我要的,就不要再回头!”

萧瑜忽然惊醒,她望着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喃喃自语的重复着程诺的那句话。

“给不了我要的”,他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出神的想了会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豁然站起。不想还没站稳,又跌了回去。

大概是在地上坐太久了,腿麻了的缘故,萧瑜苦笑着揉着腿,转眸看了看床头摆着的电子钟,已经凌晨了,他应该也休息了吧!

可她不能休息。

萧瑜走回写字桌前,打开灯,从抽屉里抽出一叠画纸,夹在画板上,将工具箱拎出来,整理出要用的工具,做好准备工作,就埋头案前,开始作画。

一夜的时间,她几乎超出以往所有的记录,将这个月所发生的事情以漫画的形式画了下来。完稿时,她揉捏着酸涩的脖颈,转眼看着窗帘缝隙间透入的一缕阳光,嘴角终于勾起了丝笑意。

翻看着手上的画,她将画稿整理起来,装入一封文件袋,拿着稿件转身就先出门。但一想现在自己这副极为狼狈的样子,不禁苦笑,赶忙拿了套裙子,去洗手间打理好自己。

出来后,她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电话,拨通景致的号码。

焦急的等待着,终于那边接通了电话,声音却很模糊,仿佛还在睡梦中。

“景致,我是萧瑜!帮我问你哥,程诺在那儿!”

很囧的是,她想去找程诺,但她的手机在他那里,所以一没有他的号码,二也联系不上他,只有去找景致。

“唔……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还来问我!”景致不满有人打扰她睡觉,嘟哝了句,但很快又清醒过来,想起昨晚萧瑜和程诺分别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过,不免狐疑,“喂,萧瑜,萧瑜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也许是同病相连之人,景致很快就发现了萧瑜的异样。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帮我问你哥,他在哪儿!立刻,马上!”

气势逼人,略显焦急的声音却叫景致隔着电话都莫名的冷了一把,缩了缩脖子,她想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萧瑜的气场都快赶上程诺的了,让她听了不自觉的就想服从。

“好好好,你别急,我这就问,等下!”放下手机,景致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那边依旧是很快接听了。

景致将事情大概的和景扬说了一遍,景扬犹豫了下,告诉她程诺在事务所,但等会儿要去检察院办事情,所以让萧瑜最好现在就赶紧朝检察院去,他会尽可能的拖延他,在萧瑜赶到之前不让程诺离开检察院。还将程诺的工作号码和e—mail也给了她一份,让她试着联系。

听了景致的复述,萧瑜眼里多了抹阳光。她草草道了声谢,就挂断了电话,拿出抽屉里留给她备用的钱包,和崭新的黑莓,并抱起一夜间赶出的画稿,打开房门就朝外冲去。

亦如她来时的莽撞,去时也是如此,这又让给她端早餐上来的沐相思给撞见了。

“小瑜,这一大早的你到哪去啊!”沐相思焦急的叫了她一声,可萧瑜来不及和她解释,就挥了挥手上的画稿,朝她扬了扬­唇­角,留下了句,“妈,我现在有急事要办,等回来在和你说!”

“这孩子……诶!”昨儿还黯自垂泪,今儿却­精­气十足,大概是想通了什么事吧!

沐相思看着萧瑜匆匆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浮现出宠溺与无奈。

出门拦车,萧瑜报出检察院的名号,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她,没见到什么异样,就打趣的说:“小姑娘,这么火急火燎的是去见男朋友?”

“抓人!”

撂下一句话,萧瑜也没看司机是什么反应,就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黑莓,给程诺发邮件,打电话,可邮件被他挡了回来,电话也直接拒听。萧瑜不死心,继续打,但他依旧挂断。

他什么意思?!

萧瑜的心情沉重了几分,昨晚的那番话也跟着浮上脑海,在耳畔回旋。

眸中划过一丝慌张,她抬头侧目,看着窗外倒退着的金­色­,双手环抱着文件袋,紧紧的扣着文件袋的边缘,似乎像要将什么牢牢抓住一般。一丝欣喜浮显眉宇间,萧瑜想,他想要的,或许就是她想要的吧!

黑莓上显示一条新消息,萧瑜打开,发现是景致的,上头写着——公诉科,3号会议室,速来!

“师傅,麻烦你在开快点好吗?我有急事儿!”萧瑜心中有道不出的紧张,虽然已经想清楚了,但她还是想尽早的见到程诺,告诉他,她所有的想法。

“小姑娘,现在是高峰期,能开这速度已经不错了。”司机正感叹着劲儿还没塞车,算她运气好云云,这不,拐个弯前头的车子就排成了长龙,塞了。

萧瑜打量着前头的车队,眉头都快揪到一起去了。“这是这么了?”

“嗨,高峰期呗,都这样!天天如此,等等就好了。”司机优哉游哉的解释说。

“那要多久!”

“这个不好说,有时候十几分钟,有时候……几个钟头。看今天这情形……”

“我从这下车,去检察院还有多远!”焦急的打断司机的话,萧瑜朝窗外张望着,伸手从钱包中抽出钱,付了车费。解着安全带时,司机给她指了路说,“你沿着这条街,走到底,转弯,就到了。”

萧瑜看了眼仿佛一眼看不到底的街道,心里头那叫一个焦躁啊。她接过找回的钱匆匆塞到包里,对司机道了声谢,就匆匆下车,并带上了车门。走前,司机还打趣的说了句:“小姑娘,男朋友不好要管,拿出点气魄来。”

无声的笑了笑,萧瑜横穿马路,上了人行道,就开始朝街尽头奔跑。在这个上班的时间段,人流如水,而她却要在拥堵的人流中穿梭,和时间赛跑着。此刻,她迫切的想要见到程诺,迫切的想要填补心中的一丝空缺,想要告诉他,她的答案。

虽然还不确定这是不是爱,但她知道她是真的放不开,舍不得。所以,她也想豪赌一把,赌自己在他心中占据的分量!

“诶诶诶,小姑娘,这里是检察院,你不能进去!”气喘吁吁的冲到门口,值勤的人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萧瑜咽了口­干­沫,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喘着气,理直气壮的看着他,张口就诌,“我要去公诉科,你敢拦我,我连你一起告!”

值勤的人被萧瑜这一糊弄给唬住了,心说,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难道也要打官司,还要去公诉?!不过,既然是来办事的,他就不好阻拦了,放了她进去。

第一关好过,可这第二关就难了。此刻,萧瑜正和刚刚到岗的,还在吃着早餐的前台比谁眼睛大。她瞪着眼睛瞅着对她爱搭不理的前台,想着如果景致在会如何……­干­脆的一巴掌拍在桌上,虽然气喘吁吁,缺不耽误她说话,“通知你们公诉科,让今天过来的程诺程大状下来一趟,我要见他!”

前台惊愕的瞧着眼前气息未平的女孩,被她这气势十足的一句话给吓着了,手上拿着的半截煎包也掉在了地上,从中还滚出小半块豆腐。

多么荒唐的举止,多年后,萧瑜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如果当时她在闹的厉害些,不知道会不会被冠上扰乱司法的罪名啊……

“小姐……不好意思啊,程状他现在在开会,恐怕没时间见你。呵呵。”放下电话,前台小姐又用那种略微嚣张的态度对上萧瑜,眼底泛出一丝鄙夷,大概是把萧瑜当作了那种女孩子。

见她眼眸暗了些,前台小姐想,这孩子也该死心了,就安安稳稳的继续吃她的煎包。谁知道,刚拿起来,眼前那看似文文弱弱的妞“呯”的一下把手上的文件袋摔在桌上,抓这她的肩膀,就朝她吼了句:“丫敢不见我?你说,公诉科在几楼,老娘要告他!”

“噗——”豆浆碰了一桌子的,前台小姐被呛的小脸通红,瞧着萧瑜,是半句话都说不上来了。只能指着一旁的电梯,比了个6的手势。

萧瑜会意,又恢复了之前冷漠的样子,放开前台小姐,大步流星的走向电梯。望着她背影消失在电梯口的前台抖了抖身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早餐,哀嚎一声,却赶忙给公诉科打电话,通知这一消息。

上了电梯,萧瑜才松了口气,心说,刚才真是险啊,她差点就要笑场了。好在和景致相处久了,耳渲目染,也能拿出几分御姐的气势来唬唬人。

会议室里,原本在和程诺他们商量案子的顾检察官有事儿出去了一趟,却不知错过了一场好戏。

程诺和景扬还在热切的讨论着手头的几桩大案,他那几乎变态的控制力,没有让他把低落的心情带入工作中,一切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件事就卖顾检个面子,景扬,这件案子一直是由你跟进的,你就多费点心,权衡者处理吧!还有昨天的那宗……”

没等程诺话说完,这时只听“哐当”一声,门开了。接着娇柔的女声,此刻却字字铿锵,响彻半边楼到,引来无数瞩目,“程诺,为什么不见我!”

她就站在他身后的门边,凌乱的长发似乎是被风吹过的缘故,不住起伏的胸口看得出她做过剧烈的运动,比如奔跑。微红的脸不知是热还是气恼,憔悴的神­色­与微黑的眼圈却显出她的疲倦,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透彻,­干­净的让人不忍触碰。

程诺顿了下,却没有对她说一句话,就收回视线,又转向景扬,“昨天那宗案子,你交给小黎去办,他是青少年犯罪方面的高手。还有明天上庭……”

语调平缓,亦如萧瑜不再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而萧瑜就像是空气被程诺直接无视了存在,继续和景扬交代着公事。这让景扬又是疑惑,又是诧异,如果不是因为妹妹之前的那通电话,现在他估计会以为这两人被谁施了移魂大法,调包了呢!

“程诺,我看你还是和萧瑜……谈谈吧。”

景扬虽然不知道两人发生过什么,但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此刻态度坚定的程诺背后的空洞,更没有忽视他为了掩饰而拿着卷宗,却因不住的颤抖而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思的手。

他应该是在拼命的克制着什么。

起身,景扬朝门口走去,朝萧瑜递了个眼­色­,自己则关上门,出去了。

萧瑜站在门口,看着故意用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气结,几步上前,一把夺取他手上的卷宗,把怀里的文件夹摔在他面前,愤愤的指责道:“你……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挡我邮件!”

“接了可以改变什么。”攥着她甩过来的文件,程诺没有打开,只是缓缓抬眼,深邃的眸光霎时聚集在她的身上,深如万丈峡谷。

冷漠的口吻令萧瑜浑身一僵,有些沮丧的垂下眼帘。走近,她站在他身侧,主动伸手碰了碰他,想要去牵住他的手。可是还没抓住,他的手就立刻移开了些,留下的只有尴尬与凉薄。

“不接你怎么知道不能改变什么!”此刻的萧瑜似乎忘了什么淑女仪态,什么大家风范,她只是个任­性­的小女孩,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撒娇耍赖。“你太过分了,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准我说,还自以为是的乱会意!程诺,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昨天已经发誓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也说相信我,可你现在……你现在……”萧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险些摇着自己的舌头,心说,怎么想说的话全变了,在车上都想好的,一道嘴边却成了……

“我没有生气。”程诺转过脸来,目光依旧冷漠。他打量着只穿了一件薄群的萧瑜,不落痕迹的叹了口气,“你一个人出来的?我送你回去吧!”

淡淡的语气,平和的口吻,客气、疏离,温吞如水,就像他平日里对待别人一样。但这却让萧瑜有种被滚烫的烈火,焦灼了一遍的感觉,心中隐隐深处一丝恐惧。

他,真的放开她了……是吗?

“我不要送我,我不要回去!”一时间,萧瑜被程诺的冷漠给刺激到了,有些意气用事的尖叫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底泛上一丝稍显狼狈的伤痛,渐渐的,那抹伤痛化作点点泪光,在眼睛里打着转。

吸气,呼气,萧瑜就这样和他对峙了许久,她忽然别了闭眼睛,似乎觉得无忘了吧。

嘴角勾起一丝凉薄,有些失望的转过身,留下了一轮羸弱而又孤寂的背影对着他,略略扬起了雪­色­的脖颈,忍着眼泪,嘴角依旧上翘着说:“程诺,昨晚我还在埋怨你没气量,可经过一夜,我想起了快要忘记的一个故事,突然发现,你是对的。在感情上,没有人能大方的起来,除非……他们并不是真心喜欢彼此。所以,我不会埋怨你什么,但请你看在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画出你上手上的那份东西的心意上,看完它吧!看完了,你就知道能改变什么,还有我要给你的答案是什么了……”

话音落,萧瑜打开会议室门,举步离开。

经过走廊时,她看见景扬正站在窗边抽着烟,见她走过就掐灭烟头转向她,朝她点了点头,“谈完了?”

景扬难得脸上没有嬉笑的正经一回,但萧瑜却在拼命的笑,只是那笑容在景扬眼里是苦笑,是凄凉。

“嗯,是啊,完了。”也许真的完了,她和程诺。

萧瑜自言自语似的呢喃着,转脸看向景扬时,一双黑眸浮动着流岚,惹人怜爱。嘴角上翘,她欠了欠身,很郑重的说了句:“今天谢谢你了。”

“应该的,你是阿致是死党,那就跟我妹妹一样。”看着这样的萧瑜,景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看她独自出来,神情有些恍惚,不免有些担心,就说:“萧瑜,我送你回去吧。”见她要拒绝,景扬赶忙开口,继续道:“就算不让我送你回去,也让我看你安全上车,我才敢放你一个人走。不然你要出了事儿,以阿致的­性­格,得多久不理我啊!”

“谢谢。”道了声谢,萧瑜跟着景扬穿过走廊,朝电梯走去。在电梯门口,景扬让她先等等,自己则去了公诉科室的办公室里,和顾检打声招呼。

会议室里,程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只觉鼻酸。等她离开后,他的心揪在一块的窒痛着,手指抚摸着还带着她的气息的文件夹,缓缓打开。抽出画稿,入目的第一章就是他们相遇时的场景,她仿佛从天而降,落入他的怀里,美好的仿佛不真实的梦。一页页的翻过,他们相遇的种种似乎都在她的画里。程诺越看越不是滋味,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喜意,迅速的翻阅完,直到最后一页,她用背影对着秋风落叶,寥落的数着脚步。而这张画的背面,却写着这样的几行字——

为了我的骄傲,我以为,我可以离开你。

可当我跨出车门时,我才知道,我走出了一场我永远不想醒来的梦。

但现在梦醒了,而我发现,我并不快乐。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爱,但我知道,我是真的放不下,舍不得,程诺……

握着画稿的手微微张开,又曲卷成拳,程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最后那行字上,“放不下,舍不得”,这就是她的答案吗?!心中狂喜,程诺方向稿件豁然站起,可以想到萧瑜可能已经走了,心中的喜意忽然降了下来,有些空落落的。但不管怎么样,这次他不会再放开了!

程诺疾步走出门,穿过走廊,步伐却突然加快,走向即将合上的电梯。

“萧瑜!”他脸­色­凝重,唤着她的名字。

萧瑜惊了一下,抬眼从渐渐合上的电梯门缝里看着程诺,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却说不出是喜是悲。

见状,景扬赶忙伸手去按键,想阻止电梯门的关闭。但这时萧瑜却狠下心来,按住景扬的手,低低的说了句,“走。”

“萧瑜你给我回来!”程诺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近,伸手过来挡住了电梯门,夹住的力道并不小,虽然很快门感应到就迅速分开,但这一下也够程诺受的。原本冷眼看着的萧瑜,被程诺突然的行径震住了,一抹揪心的痛袭来,面­色­也多了抹难以言喻的忧愁。

景扬急忙按住键,并侧了侧身让程诺进来,和他换了个位子就往外走,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了句:“六哥,你送萧瑜回去吧,顾检那边我会说明的。”

“嗯,麻烦你了。”

声落,景扬走出电梯,转身之际,电梯门合上前,传出萧瑜急切而又担忧的低呼:“程诺,你发疯啊,你知道刚才那样有多危险吗……”

电梯门合上,上头的数字开始跳动。景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电梯门,嘴角微勾,眸光却变得晦涩。低头,他从口袋中掏出震动着的手机,望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脸上浮现柔­色­,接听电话,他沉默许久,忽然说:“真羡慕他们……你说,我们可以和他们一样吗?”

电梯中,萧瑜正握着程诺的手,满眼担忧的检查着他臂膀上的淤痕,摸了摸似乎很专业的说:“还好,没伤到骨头,但以防万一,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伤到肌­肉­就不好了!”轻轻的按压着那道淤痕,程诺却没有任何回应,“程诺,你有没有听我说……”

“话”字被她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萧瑜仰着头看着程诺,那双幽深的眸子在昏暗的电梯中忽明忽暗,其中藏匿的深意让她琢磨不透。

眼泪没有停止的无声的流淌着,程诺的眼中划过一抹疼惜,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可指腹还没碰到她的脸,萧瑜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仓鼠,蹭的一下缩到了电梯的角落里。

“你不要说,你千万不要说,我不想听!”

“瑜儿……”这是个什么情况?看着这般孩子气的萧瑜,程诺还真有些吃不准了。

“程诺,如果你是想送我走的,下了电梯你就可以回去了。真的,你不用在说什么了,我怕!”狠心的话,听一次就好了,她不想再被刺激一次。

“瑜儿!”总算明白了她为何有如此反应,程诺微微摇了摇头,有些好笑,但脸上的表情却无比郑重。长臂伸出,他微微弯腰将萧瑜紧紧年底抱在怀中,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溜走似的。“瑜儿,你的画我看了。”

“你……”萧瑜还在想这难道是离别的拥抱吗?可是当他的声音传来时,心中的慌乱却被他轻柔的一句话,霎那间抚平了。但下一秒却有起伏不定,忐忑不安。“看完了?”

“嗯”,深呼吸,程诺微微松开她,双臂张开,将她圈在电梯墙角里,染着些许血丝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兔儿似的杏眼,沉声问:“你知道,你给我这样的答案意味着什么吗!”

“呃?”萧瑜哽咽着,抬头看着他,眼泪没止住,扑闪着的睫毛上也挂着几滴晶莹。疑惑间,她本能的重复着,“意味什么?”

“意味你将永远属于我,萧瑜!”程诺缓缓低头,吻去她闪的频率越来越快的眼眸,离开时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嘴角挑起自信清傲的笑容,凝视着她的眸,一字一顿的坚定的说:“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不能让我们分开!”

你见永远属于我。

谁都不能分开我们……

他坚定的声音在心中回荡,亦如她此刻的心跳,更随着话语的节拍,一下,有以下的强有力的跳动着。仲怔许久,不倒不如说萧瑜是被这情深意重的情话给震撼了,久久不能回神。心中喜意难掩,就连眼角眉梢都浮上了一层明朗的笑意,甚是舒心娇媚。忽然,萧瑜勾起­唇­角,身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滚烫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口,热泪沾湿了他的衣襟,柔软的胸贴着他的胸腹,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就已兵不血刃的攻下了他坚硬的心,占据那片重要的领地。

“程诺,做我男朋友好不好!”萧瑜轻声问着。

或许,就像慕寒说的,她重了感情的毒,抵制、恐惧、害怕,而他就是她的解药,有他在,她的毒就不会发作。而爱情,也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要么遇见对的人,要么碰上错的人。曾经,她碰上的是错误,而今,她遇见了对的人,那为什么不放开脚步追逐一次?

程诺的身体绷了下,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缓缓放下手圈住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温暖与真实,良久回答:“好。”稍顿,他又在她耳畔补了句:“萧瑜,你没机会了。我不会再放你走!”

“你也是。”踮起脚尖,萧瑜轻啄他的­唇­边,嘴角荡漾着羞涩的笑,低声说:“这里有我的印记,你只能是我的了!”

不如在一起试试看吧,或许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萧瑜却还被程诺拥在怀里。门外等电梯眸光各异的看着里头相拥的两人,愣了下,看着男人温儒中透着凌厉、疏远的眸光,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两步,自动让开一条道。而这时,萧瑜刚好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只对她流露最真实的温柔的男人,不自觉的又扬起了笑脸。

只对她……只对她……

萧瑜猛然想起了昨晚陆煜的那番话,以及之前听说过的传闻,恍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程诺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恐怖,他在商场、政坛上的算计、手腕、权谋有多狠辣,她不是没听闻过,可他的狠辣、­阴­鸷似乎从没有让她看见过。就像他最真切的温柔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显露一样。所以,那些过耳传文、新闻八卦对她来说全都是浮云,因为在他的生命里,她已经……不,也许她从来都不曾是“别人”,所以她才会看见“别人”眼中的他,因为她是他的唯一。

“啊——”身体忽然一轻,萧瑜猛的回神,发现自己居然被他抱了起来。外头众人的目光都悄悄的落在了他们身上,似乎在打量着什么。耳畔却传来程诺的声音,“在想什么,嗯?”

“不告诉你!”

萧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似乎宣誓主权似的,朝那个往这边看过来的前台挑了挑眉梢。前台早已目瞪口呆,心中琢磨着,难道她着了这妞儿的道了?她,她不是要告程状吗?怎么又抱起来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呵呵,我的小乖不乖了。”程诺完全忽视了外头围观的人,浑然不介意的抱着萧瑜走出电梯,并亲昵的用挺直的鼻梁顶了顶她琼脂白玉似的鼻尖。“好了,这下可以送你回家了吧,女朋友?”程诺抱着萧瑜的手又收紧了些,轻轻颠了她一下,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你又轻了!”

囧,你是磅秤啊!

当然,这种没情调的话说出来多没意思。萧瑜贴近程诺耳畔,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垂上,低笑着说着令她脸红的话,“那你再把我养回去?”

清远的笑声没有了平时的冷意,暖暖的,温热了萧瑜的心。

就在他们离开时,还没关严的电梯里传来一句议论,口吻听着有些暧昧,语调则充斥着不屑的讥诮。“诶诶,你们看见没,刚刚程状抱着的可不就是那个女学生吗!据说是新欢哦!最近他们的新闻可热闹了,今天早报还有……”

萧瑜眉头皱了下,不是因为被说成“新欢”,而是在意今天早报的新闻。难道这些报社记者就那么闲,没新闻写了,天天盯着她不放!

“别在意,你是我女朋友,他们再怎么写也只能是谣言。”抱着她朝门口走去,程诺温声安慰着萧瑜。

其实,程诺是看了早上的报道的,本来打算办完事就去处理,但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还给他带着真么大一个惊喜。

摇了摇头,萧瑜从容淡定的抬起眼帘,望着程诺,还没开口,却听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嘁,新欢就是新欢,花样百出。”

眼皮颤了下,萧瑜嘴角一勾,伸手暗了下程诺,示意他不要管,转脸看向面带不屑的前台,朝她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睛。顺着她的视线,萧瑜发现她一直在盯着程诺看,再想想之前她对待自己的态度,恍然明白了什么,伸手拧了下程诺的肩膀,低哼:“祸水!”

转脸又对上前台,似笑非笑的说:“新欢怎么了?新欢总比旧爱好,没准就一直‘欢’下去了!还有,你说我花样百出,我出什么花样了,嗯?”

“你一早上过来捣乱,程状不见你,你就要告他,不是玩花样是什么?大庭广众的,我看着都替你羞脸……”

“那叫情趣,你不懂!阿姨,你out了!”不理会前台蔓延着酸意的讥讽,萧瑜打断她的话,嘴角挑着娇媚的笑,眼底却泛上一抹凌厉,­射­向前台,仿佛在警告她:我的人,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题外话------

【题外话】

某妃(瞧着面­色­含春的女王大人,掐着兰花指,娇笑):哎呦,情趣都说出来了,女王大人!

恋爱瑜(羞涩,星眸闪烁,垂首,细声细语手上却用力的朝某妃拍过):讨厌啦,人家害羞嘛!

某妃(不寒而栗,难道恋爱中的女人回不正常):那个……你倒是给我拿出点女王的气势来啊!你娘亲我准备让你爱情和事业双收来着,你不是要踩陆煜嘛,就你这样,只有被踩的份……

(话没说完,只觉身后一阵­阴­风刮过,某妃转脸,惊了下)

女王瑜(脸­色­陡然风云巨变,凌厉的眼神划过,似笑非笑):被踩,你要敢让我被踩,我就踩你!不,我就不给诺福利!(赤果果的威胁,某妃扶额长叹,怎么会造出这样的娃啊!)

072:给你个成为“女王”的机会

此刻,萧瑜有种被幸福填满了空缺的感觉,好似程诺的笑容就是她最好的慰藉,人生就此充实了,圆满了!

呵,如果让慕寒知道她有这种想法的话,铁定会损她说,只要不是圆寂就好。

不过,萧姑娘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尤其看见程诺贼的发亮的眼睛,以及他嘴角的那抹深意,她又想到了昨晚的那些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自己又被这厮下套了?!

“在看什么?”开着车,程诺眼波流转,暗藏桃花。

“看你。”萧瑜老实的回答,眸里藏着狡黠的深意。

表面淡然自若,内心早已荡漾的程诺嘴角翘起,居然在下一个红路灯处停下,也不管前头还有半分钟的绿灯,任凭身后的那些车子的主人在后头叫嚷,虽然各个敢怒,但看见他这辆招摇的车子,还真没个敢上前的。

“晚上让你看个够,如果不够……”忽然转向她,程诺暧昧的眸光染上一层异样的流光,伸手握住她微颤的指尖,似乎逗弄她的靠近,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后半句话,“算我吃亏,最多让你摸摸,但不能吃!”

倏然,萧瑜的脸红了,红的和熟透的虾子儿似的。心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丫就是个藏着尾巴的大尾巴狼,表面温和儒雅,像是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实则明­骚­暗贱,骨子里风­骚­的很呢!

“我怕噎着!”萧瑜瞪了他一眼,使劲抽回手。转眼看向十秒倒数的红灯,佯作霸气,却又没好气的丢下两字,“开车”,然后就转过头,不动声­色­的装着找东西的样子,随手从身侧的置物处取出一份有着明显窝褶痕迹的报纸。

“瑜儿,别看!”开这车的程诺来不及阻止,萧瑜已经摊开了报纸,还不以为然的抬头说了句,“怎么,这报纸里有JQ啊,还不准我看!呵呵,不会是你和XXX小明星勾搭在一起了吧……”

玩味的尾音从口划出,嗓音却仿佛被什么坠住了似的,一下子僵住了。萧瑜瞪大了眼睛,看着今天的头条新闻,比昨天的更给力,更劲爆。

一则报道占用了三个版面,头版的彩页更是用L&Y管用的手段,将最引人遐想的照片放在上头,吸引读者的注意力。而她的那张还是特写,难怪检察院的人会认出她来。

“瑜儿,你别多想,我会处理的。”见萧瑜一直不说话,程诺有些担心的说了句。但他的担心怕是多余了,萧瑜并没有一点沮丧,反而笑得更为灿烂,抬眼看向程诺,玩笑的勾起了­唇­角,眼底却涌出一抹不可忽视的狂澜。

她指了指被放在头版的特写照片。这次的照片比上次的拍摄的还要好,刊登的是他们在临江会所的情景,角度很暧昧,却拍出了奢华与靡费感,倒是非常符合副标题的那行小字——权三代、贵公子的夜生活。

“呵呵,这照片如果不是用作新闻炒作的话,倒是可以拿去参赛,配个好的题材,绝对可以获奖!”语调平静,萧瑜仿佛谈笑似的说着,却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程诺听的。

指尖滑过照片上那行加重­阴­影凸显的正标题,眸光猛地缩了下,看来陆煜是准备向她宣战了。

——某政员之女,勾引权贵之子。攀附VS联姻?

瞧瞧这在场之人,哪个不是权贵之子?而她和景致,哪个又不是政员之女?

引人遐想的标题成功地把两人一竿子打翻,陆煜这一手够狠的,要重伤她,就连她身边的人也要跟着受牵连,久而久之的就让这些人慢慢远离她,而她就会被孤立起来。

哼,招数虽然老套,但的确够­阴­!

不过,这种招数放在她身上一次就够了,她萧瑜绝不会再一个坑里摔两次!

冷嗤,萧瑜的眸光陡然降温,眼底渗出一丝寒气,­唇­角却牵动出一抹兴味,叫人琢磨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瑜儿,一切有我。”

“哈,我放心,你人都是我的了,这点小手段又怎么能离间我们!”话一出口,萧瑜后悔了。这什么叫做他人都是她的了……她似乎没对他做过什么,咳,她歪楼了。急忙补救,她摆了摆手,一本正经的看着程诺,“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感情好,他们……”

囧,这个解释也不对。

想了好久,萧瑜投降了,叹了口气,偷偷瞥了眼没什么反应仿佛专注开车的程诺,却发现他狡黠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绷直的嘴角隐约多了抹笑意。而这时,程诺似乎发觉了她注视的目光,就转过脸来,露出温柔的仿佛秋日里的朝阳般和煦的笑,淡淡开口,“嗯,瑜儿说的对,为夫人都是你的了,所以你只要对我负责就可以了。至于这些绯闻,就交给为夫来办吧!”

不自觉的按住胸口,萧瑜着实的体会了一把心如鹿撞的感觉,在他诱惑的笑容中,萧瑜的脸越来越热。更在听到“夫人”二字从他­性­感的薄­唇­中吐出时,萧瑜的脸瞬间爆红,像个小番茄,霎时娇艳可人。

萧大小姐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是一种比漫画下的人物更充实,更真切的调情,不会让人觉得猥琐,反倒有种窝心的温暖荡漾在心口处。

她紧张,她不安,她羞涩,她喜不自胜,但面上还是矫情了一回,撇了撇嘴,递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嘟哝了句,“切,谁要当你夫人!”

典型傲娇!

“呵呵,现在不是,但很快就会是了。”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程诺满目春风的转回头,专注的继续开车,拐入下一个路口。

萧瑜又看了眼报纸,心中有了番计较,但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泄愤的将报纸窝折回原来的样子,狠狠地塞回杂物箱。转脸看着窗外,似乎有些讶异的叫住程诺。

“诶,你要带我去哪儿?!”

“先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程诺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这就是件稀疏平常的事儿。

“回我家?”一想到昨天哭着回去,今儿又发狂的奔出门,这会子要在和他一起回家,非要被三堂会审不可!

“怎么,这么快就想回去和我一起住了?”漆黑的凤眸流转着异彩,看的萧瑜心里凉飕飕的,总觉得他又在打她的主意。

“去你的,谁要和你……和你一起住啊!”萧姑娘害羞了,脸红了。

程诺在一家餐馆前停下车,转脸继续逗她,正­色­道:“哦,那是谁前几天还和我同处一室,嗯?”

“那是因为……”萧瑜有些激动,眸光颤啊颤的瞅着他,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的伶牙俐齿,到他面前就词穷了。萧瑜幽怨了,怎么到他面前就成萌萝莉了,难道这心理建树做的还不够好,抵挡不住他的强势攻占啊!不行,她要翻身,一定要翻身!

“因为什么?”挑眉,程诺定气凝神的等着她的强辩。

“因为你这男­色­不错,我打算把你和慕寒凑一对,画到漫画里!怎么样,改天你们给我来段真人版的,好让我……唔。”萧瑜本想揶揄程诺一番,但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被他强占了豆腐。突然其来的吻把她弄得晕乎乎的,在她快要因缺氧而晕过去时,程诺忽然松开她,双手却还扳着她的肩膀,一双上挑的凤眸正似笑非笑的瞅着她,缓缓点头,正经八百的说:“嗯,你眼光还不错。不过真人版不用让他来了,就劳烦夫人你亲自上阵吧!”

萧瑜又给自己挖坑了,而且,她还跳了!

“我会让你后悔的!”傲娇的毛病依旧没改。

“不如现在就试试?”他不介意,但看得出,她很介意。

“我饿了……”萧瑜转变话题,忽然又想起什么,脸上一红,抬眸看向程诺那笑的无比风­骚­的眉眼,伸手就往他嘴上捂,并端出了女王的架势,很认真的说了句:“是很单纯的饿了,绝不是想吃你!”

矮油,她又说了什么话!

萧大小姐的形象,在这一刻可以说是全无了。

“好,以后吃,咱们先吃饭。”深邃的眸从萧瑜面上移开,眸底渗出一丝璀璨。是啊,他们还有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就在萧瑜和程诺牵手走入餐厅时,身后隐蔽处突然亮了下,仿佛是闪光灯。而那光亮刚好折­射­到玻璃门上,让萧瑜和程诺清楚的察觉到了,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一眼。在转回时,两人相视一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说笑着去了包间。

就在他们进去不久,一个打扮的极为拘谨的男人跨入餐厅,在大厅中坐下,点了份早茶,随手拿起报纸看着。但目光却从报纸边缘化过,似乎一直在观察门口同往包间的路。

这时,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传来,男人似乎也被这音乐声吓了一跳,但很快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赶忙接听电话,并对旁边被打扰到的人抱歉的笑了笑。

接着报纸遮挡,男人面露难­色­的在听电话中人说着话,好半天才接了句,“夏哥,这事儿有点难办啊!那个……萧瑜小姐就没落单的时候,刚才在检察院不好下手,现在又多了程少护着,更不好办了,你看……”

对方似乎很火大的说了些什么,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不自觉点头弯腰的动作,到透露出他对电话中人多少有些卑躬屈膝的意思。许久,他又磕磕绊绊的说:“夏哥,夏哥您别为难我妹妹……我做,我做还不成吗!好……好,我会找机会的……夏哥,您放心!她不死,我就死!”

掐断通话,男人似乎很火大的摔了下手机泄愤,转瞬又宝贝的捧起手机,用袖子管擦了擦屏幕,将手机揣回怀中,继续架着报纸,偷偷打量这来往的客人。他略显异样的举动,多少引来客人和侍应生的侧目,但人人都知道,这年头怪人怪事多,还是少掺和为妙。最多就看两眼,然后又冷漠的掉转头,继续该­干­嘛­干­嘛。

饱餐一顿,程诺带着萧瑜离开餐厅。他本要送萧瑜回家的,但想起她的手机、钱包、电脑,还有些生活必需品似乎都在他那儿,就问她要不要去收拾收拾。

“嘁,想把我骗去为所欲为啊,我可没那么傻!”萧瑜摇了摇手中那支黑莓机,朝他翘起眉梢,示意他。“呐,新的号码已经在你的机子上了,你最好不要把我弄黑名单里去!不过……这是最后一个了,不能在丢你家了。”

“呵呵,按照目前的速度,估计你很快会把生活用品全搬到咱家去。”顿了下,程诺发动车子,朝萧瑜递了个诡谲的眼神,嘴角牵动,“要不,我陪你回去收拾下,全搬了吧!我那个地方离你们大学城也近,方便……”

方便个鬼,方便你个大尾巴狼还差不多!

萧瑜瞪着他,还没来及说话,抓在手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刚好打破了此间暧昧的气氛,缓和了萧瑜的尴尬。看着景致的名字,萧瑜心中大呼,救星啊,赶忙接听了电话,接着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躁。

“喂,我是萧瑜。阿致,你找我!”

听着她轻快的声音,程诺转脸看着前方,专注的继续开车。其实他内心怨念丛生啊,盘算着下次让景扬那小子看好他妹妹,别总在重要时刻耽误他的事儿!

萧瑜轻快的声音让景致狐疑不已,脑海中冒出无数种可能­性­,最后挑了种比较靠谱的问了句,“萧大小姐,你是不是和程诺在一起,嗯?”

“是。”坚定的回答着,萧瑜觉得,这种事不需要隐瞒。

“哦——”坏笑着,景致意味深长的拖着尾音。停了下,本想逼供来着,但一想到程诺在一旁,她就哆嗦了下,也不问别的了,直接转入正题。“萧瑜,如果有空,你就到我家来一趟,下午和我去机场接个人,咱们的发小回来了!”

发小?谁啊!

萧瑜茫然了,但她又不能去问景致,转眸看了看程诺,就答应道:“嗯,好啊,我现在去你家,下午一起去吧!”

又聊了几句,萧瑜挂断电话,转向程诺,双手握着安全带,纠结了一番还是和他报备了。“那个,程诺,你把我送到景致家就去上班吧。我下午和景致要出去一趟,去接个人。”

“接人?”

“嗯,是发小,就和你跟慕寒他们的关系一样!”其实萧姑娘也很为难,换了馅的她还没见过那位发小,也不确定现在的她和那发小的气场合不合得来。

“好,路上小心点,我晚上再去景家接你回家,顺便去拜访叔叔阿姨,也该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说到拜访,程诺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在试探萧瑜,就怕她不答应。直到她点头,悬着的心才安稳下来,看来他的小家伙是真的认可他了。

对与程诺的提议,萧瑜没有异议,反正父母事先也都知道了,正式拜访一下,就更名正言顺了。这样,日后在有什么针对他们的流言蜚语,父母也好应对。

……

人生真的很奇妙,几个小时前,萧瑜还食不下咽、忐忑难安、神经恍惚……但现在,她面若桃花、杏眸含春,手上拿着被柚子茶,坐在景致家客厅的沙发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这让一旁翻着时尚杂志的景致不淡定了,贼溜溜的眸光就在萧瑜脸上飘来飘去,似乎想从她流转的眸光中看出些什么来。

“我说萧大小姐,你是中了大乐透,还是捡着金龟婿了?笑的那么风­骚­!”景致严重怀疑,丫如果不是早上被车撞坏了脑子,那就只能是和程诺有了JQ。

“唔……算是捡了金龟吧!”想了想,萧瑜认真的回答道,末了还朝她飞了个媚眼,又将话题绕到了她的身上,“对了,你还没和我说呢,你最近不太对劲。先不说这口味改变了,就连脾气也见长,换了旁人还以为你怀了呢!”

萧瑜无心的一句话,本是玩笑,但余光扫过时,她漆黑如古井的眸子突然颤了下,她看见景致懒懒的垂下眸,想要掩去突然变得晦涩的眸光,以及眸底迅速划过的那抹令人费解的光亮。

难不成,竟然被她说中了?!

萧瑜的目光不自觉的朝景致的肚子上瞟过去,但景致却突然跳了起来,反应有些过激的说:“要死啊,姐姐我不是单细胞生物,不能个体繁殖!”想了想,她的目光落到萧瑜的肚子上,嘴角牵动一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的笑,似乎窃喜,又有些落寞的。“就是有,也是你先有。说不定啊,这里头已经有一个小程诺了!”

小程诺……景致想到一个七八岁大的小正太,外表妖孽,笑容勾魂,眸光冷峻,行事……想着想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同时默默祈祷,千万不能是小程诺,要有也要是小萧瑜。世上有一个程诺就够了,再来一个,她会吃不消的。

“呵呵,暂时没这个打算。”萧瑜摸了摸吃的有点饱的肚子,眼尾儿挑向景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许久才出声打破尴尬的气氛说,“好了好了,我刚刚就随口开了个玩笑,下次不会了。”

“哼,这事儿能随便开玩笑嘛!”景致还是很在意的嘀咕了句,抬眼和萧瑜对视数秒,并没发现什么不妥,心也渐渐安稳下来。心说:还好,她没瞧出什么来,不然她都不知该怎么和她交谈下去。

顿了下,景致绕开话题说:“对了,你还没说你和程诺是怎么回事儿?”看程诺送萧瑜过来,两人依依惜别的亲密样子,景致觉得这两人八成是JQ到一块去了。

“嗯……昨天吵架今天和好,并切决定正式交往。”短短十二个字,萧瑜把这两天所有的悲伤与喜悦概括了。但一旁想要探听劲爆JQ的景致失望了,有些不满的看着她,微微扬高音调说:“就这样?!”

“嗯哼,可不就这样吗!你还想听哪样的?狗血版的去看韩剧,热血版的去看美剧,跌宕起伏的那是播了三百多集、却连根羊毛都没吃到灰太狼、红太狼,妹妹我这里是生活版!”说完,萧瑜又低头继续看书。

“嘁,我这是关心你,才多打探几句。换成别人,我问都懒得问!”打了个哈欠,她盯着萧瑜微青的眼眶看了会儿,由将目光移到她上翘着一弯幸福的嘴角,心中红果果的嫉妒了一把。凑近,她学着程诺离开前的模样,伸手拨过她耳畔的碎发,在她颊边浅浅啄了下,还没下一步动作呢,就听萧瑜尖叫一声,高呼:“景致,你别告诉我你暗恋我!”

景大小姐嘴角抽搐几下,最后没把持住,原本华丽的笑容彻底扭曲了。心情激奋,只听她霸气十足低吼了一嗓子,“靠,老娘要暗恋你还用等现在,咱俩同吃、同住、同睡这么多年,要办早把你办了,还能留给程诺那货吗!”

“也对。”萧瑜微微颔首,坐回原位,低头刚想继续看书,仿佛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倏然抬头,用古怪的眼神盯了她许久,忽然问:“那你没事儿亲我­干­嘛,发情?”

景大小姐彻底挫败了,没好气的朝萧瑜丢了句,“绝对没有!”然后就转过身去摆弄手机,似乎在和谁发着消息。

萧瑜奇怪的看看死党,再摸摸脸颊,却想起了程诺的吻,不禁又翘起了­唇­角。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看景致还在玩手机,也没再多问,就窝在沙发里继续看书。

过了会儿,景致看到回复的短信,突然站起来,躲到书房去打了个电话,给景扬。

等那边接通了,她连招呼都没打,就笑着直接说:“嘿,哥,告诉你,我这边有情况!萧瑜同志自从和程诺分开后,那是满面春风,神采奕奕,眉藏桃花,心中荡漾啊!”感叹着,景致又想起了萧瑜嘴角一直弯着的恰到好处的笑,心里又红果果的嫉妒了一把,却还是继续报告说:“我问她是不是和程诺有JQ,小丫还不和我说实话。嘁,你没瞧见,那笑的和花骨朵似的,说没有啊,鬼都不信!”

“呵,你是没看到我们这边的程诺先生,表面闷­骚­,实则风­骚­。从检察院回来后,就一直在办公室里看卷宗,中途我进去了一趟,结果发现,那卷宗总共就翻了两页。”景扬听小妹语调轻快,以为她心情大好,就多说了几句,而她逗趣。“看来我们都要准备红包了……”

“红包吗?嗯,是该准备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景扬听着听筒里的声音,只觉得景致的情绪似乎又有些低落了,也跟着僵了会儿,就将话题转开说:“对了,听程诺说你们下午要去接机,失去接谁?”

程诺说?萧瑜连这事儿都和他报备了,看来两人不简单是交往那么简单,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就我们那个发小,黎昼,你认识的!”景致换了只手握着电话,但那边去没了声响。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景扬不以为意的回答,“哦,是他啊,我知道了。你们去吧,不过你不要自己开车,程诺说他家萧瑜受娇贵,不了你那破车技的折腾!”

“什么!你和他说,他不许,我还偏要……”佯怒,景致和兄长又聊了会儿,直到景扬说要工作了,她才挂断电话。

拿着电话的手自然垂下,景致像是忽然短了电似的,顺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午后的一缕阳光穿透落地窗照过来,洒向门边时,笼罩着她半边身体。远远看去,她仿佛一半在­阴­影中,一半在阳光下,亦如她此刻的心境,忽明忽暗,有些寥落。

顺势躺下,她的瞳没有聚焦的望着天花板,眸光微敛,不知在想着什么。许久,她缓缓抬手,似乎在触摸笼罩着半边身体的阳光,在半空中挥动、握拳……反复几次,她忽然笑了起来,叹了口气,低喃了句什么,就翻身起来,离开了书房。

办公室里,放下电话的景扬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夹,翻看着。

“景大状,又是你妹妹?”面容姣好,气质上佳的女助理讨好的笑着,目光在景扬放下的手机上扫了眼,又落回景扬身上,很专注的看着,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

“嗯。”不以为意,景扬用简单的鼻音回应,丝毫不耽误工作的继续看着这一周的工作报告,在几处圈了下。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呵呵!”女助理仿佛羡慕的说,“我一直希望有个哥哥,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当妹妹要­操­心的事也很多。”批阅完报告,他将文件夹递了回去,“拿回去重做,问题我都圈出来了。还有,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的私事和家人,念在你是新来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面­色­如常,甚至还挂着弯痞笑,但那双眼睛太冷静,让女助理莫名的抖了下,赶忙收敛笑容,欠身道歉。但景扬似乎又一点也不在意,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诶,你等等!”女助理还没走出门,景扬忽然叫住她。她满心欢喜的迅速回头,心说这金龟难道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景状,您还有事儿?”

“嗯”,稍顿,景扬捏了捏眉心,犹豫了下说:“去帮我查一下,从加拿大过来的航班,今天下午抵达的哪一班里有个叫黎昼的乘客。”

一颗芳心大起大落,虽然有些失落,但女助理还是表现得体的欠了欠身,回了句,“是,您放心,我一定办妥。”顿了下,继续道:“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先下去工作了。”

挥挥手,等助理离开后,景扬缓缓起身,扶手站在落地窗前,仰头看着天空,眼神有些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样僵立了许久,他却突然挑­唇­,小声的念叨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回来了是吗,黎昼?这样也好,也好……”

景家客厅——

萧瑜从书房出来,看着窝在沙发里安安静静看书的萧瑜,不禁放缓了脚步,瞧着那专心致志的模样,她还真怕打扰到她。

轻手轻脚的走到萧瑜身后,景致瞥了眼书角的页码,乐了。原本还以为丫是个多么热爱学习的,党旗下的大好青年呢!走近一看才知道,这页码从她翻开起就没动过,一颗春心早就不知道跑哪溜达去了!

闷声偷笑着,景致绕过沙发,走到萧瑜身侧坐下,突然朝她伸手,“啪”的合上她手中的书,并扯着嗓门打趣的在她耳边高呼一声:“程少夫人,回魂啦!”

被吓了一跳的萧瑜红着脸恍然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景致,突然跳了起来,拿起身后的抱枕就朝她脸上砸,“丫想吓死人啊,诚心拿我寻开心是吧!”

“哈哈,我可没有,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时间到了,咱们该走了。别回来机场那位等的都长蘑菇了,咱两还没到,那可有唠叨听了!”左躲右闪,景致一边躲,一边说着,还顺手抄起另一个抱枕,和萧瑜玩闹起来。

萧瑜微微挑起眉梢,想起了来景致这里是为了什么,却有些迟疑。可她的迟疑被景致误会成她忘记了,于是,眉眼一弯,促狭的望着她,玩笑道:“我说大小姐,你这脑子里除了程诺还装别的东西了没?我之前说的下午去接机,黎昼回来的事儿,你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这次,她抓住了关键字——黎昼。

名字到是挺特别的,就不知道人怎么样了。萧瑜停下手上的动作,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深邃,转身边朝玄关走去。她掩饰的很好,并没让景致有丝毫的怀疑,也跟着朝玄关走来,换鞋子,穿外套,并和萧瑜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她对这位许久未见的发小的种种畅想。

“……诶,你说这小子长高了没?他走的时候好像是初一吧,还没我高呢!还有还有,你猜他有没有女朋友,不,应该猜他还是不是处儿……”

认真的听着景致说话,萧瑜还没忘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好久,一张稚­嫩­的脸突然跳脱脑海,他们三个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犹如走马灯似的,快速从脑海中划过。

她终于知道了这个黎昼和自己的关系了,原来她、景致还有黎昼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可以说是手帕挚交,也可以说是死党。只不过到了初中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黎昼被他父母送出国了,没多久,他的父母也调职去了别的城市……

这些记忆都是这句身体原来的主人留下的,可现在,她换了馅儿,就不知道原来的那位死党还能不能对上她的胃口了。

“喂,萧瑜,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都说了半天你好歹给个回应啊!”走出门,景致突然发现,这一直都是她在说。

侧眸,萧瑜牵起一弯浅笑,“呵呵,男生晚长,估计他现在和慕寒他们差不多了吧!嗯……至于他还是不是个处儿,就由御姐你见到他后亲自审问吧,他要敢不从实招来,咱们就……哼哼!”

景致看着萧瑜眼底的诡谲光芒,眼睛一亮,使劲的拍了下萧瑜的肩膀,露出同样闪着­精­光的目光,诡笑着。两魔女,一拍即合!

在庭院中又笑闹了会儿,等司机把车子开来,景致看了看表征求萧瑜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也好,不能让人家等着。”

车子缓缓驶出了小区,朝机场方向驶去。一路上,车上两姑娘在规划着怎么招待这位老朋友,尽一尽地主之谊时,却不知又一场轩然风波在等着她们……

路上堵了会儿车,赶到机场时已经有点晚了。景致有些焦急的催促萧瑜,可下车时,萧瑜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脸环视周围一圈,抓住着急的就要走的景致,压低声音问道:“阿致,你有没有觉得总有人在跟着我们!”

这种感觉不是现在才有的,应该说在她从检察院出来后,就一直觉得有人在注视她。可她一直在安慰自己,说是因为那些报道都是无声无息的被拍到的缘故,才她会有这样的错觉。但刚才,她从后视镜里瞥过时,总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当然有人跟着,不都是拍你的那些人吗!”景致四下看了看,随口答了句,并安抚道:“哎,习惯就好,有人想拿你炒新闻,以后这事儿还多着呢!”

萧瑜有些不确定,重生后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如果只是炒新闻的拍她,她心里不会那么不安。

“诶,别想了,来不及了,我们还要到2号楼大厅内呢!”话音落,一向风风火火的景致已经捉住了萧瑜的手,拉着她就朝停车场外头走。两人沿着街道跑了几步,眼瞅着过了斑马线就能到了,可没想到这时萧瑜和景致的手机同时响了。

萧瑜摸出手机,看着上头闪烁的名字,怔了下,怎么是妈妈。接通了电话,听着沐相思担忧去又不敢吐露的声音,她忽然想起自己居然到现在都没给家里去个电话,说明一下。

退回街道上,萧瑜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和沐相思说她现在在机场,准备去接一起长大的发小,并说明了和景致在一起。可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就听沐相思温柔的声音传来,很轻,却充斥着浓的化不开的关切,“小瑜,那你今天早上出去,也是为了这件事儿?”

顿了下,萧瑜在数秒之内权衡利弊,如果和母亲说自己和程诺吵架,她势必会追问更多,到最后万一对程诺的印象分下降了,就不好办了。所以,她­干­脆半真半假的说:“是啊,我早上和程诺一起吃了顿饭,接着就去了景致家。”停了停,她还捎带疑惑的反问了句,“有什么问题吗,妈妈?”

“哦,没问题,我就随口问问。”知儿莫若母,沐相思知道萧瑜既然闭口不提昨天的事儿,就算她再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而且,她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大概让她伤神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吧!忐忑的心终于平定下来,沐相思又嘱咐了她几句,就准备挂电话。但这边的萧瑜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妈,晚上程诺会来接我,您就不要派司机来了。还有……嗯,晚上程诺或许会在我们家吃顿便饭,您看着准备就成。”

萧瑜越说声音越小,似乎有些羞怯。最后,她有些顶不住了,­干­脆借口说景致叫她了,匆匆说了声“Bye”,就把电话给挂了。

而这时,见她听完电话的景致走了过来,神情有些古怪的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一字一顿的说,“找你了,说是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打到我这儿来了。”

“学校?”

萧瑜狐疑的接过电话,看着摇头的景致,她忽然觉得自己手上拿的不像是个电话,倒像是个陌生人送来的礼盒,再没开启前谁也不知道里头藏得是礼物还是炸药。

“是个女的,声音还蛮好听!”松开手,景致补了句。可她心中还是很狐疑,不是她认识的人,也不是学校里的,会是谁神通广大到从她这里来找萧瑜?

女的?萧瑜努力会想着,和她有点交情的女人,应该没有景致不认识的啊!

犹豫了下,萧瑜缓缓将电话移向耳边,“喂,我是萧瑜,请问你是谁!”

“呵呵,萧瑜小姐,您好。终于找到您了!”电话那头的女声的确很好听,犹如新莺出谷。

“你找我?”萧瑜的右眼皮又挑了挑,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呵呵,当然不是,是我们总裁找您。请您稍等,现在由我们总裁和您通话。”

细碎的摩擦声传来,夹杂着女子的娇笑,但很快停下,听筒中就传出了熟悉的声音。“萧瑜,一晚没见,想我吗?”

邪魅,森然,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眸光顿时变得凛然,萧瑜握着手机的手指加重了些力道,仿佛投入了二十万分的­精­神,进入防御状态,即使只是个电话,也让她不敢松懈分毫。

“想你妹!你今儿这通电话是又想和我炫耀什么,比如报纸,嗯?”还是想要警告她什么,比如拿景致来威胁她?

“呵,女人,你要是再温柔点,再笨一点,我会更喜欢你。”他声音依旧透着丝丝冷意,让人听不出任何感情。

“不好意思,你的喜欢我不稀罕。陆煜,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有话请直说,我忙得很!”萧瑜很想掐断电话,不,她很想掐死打电话的那混球!

“萧瑜,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牙尖嘴利也让我喜欢?”稍顿,陆煜低头看着趴伏在她膝头的女人,抚摸着她光洁如玉的背,鹰一般的眸光变得诡谲,嘴角微微牵起一弯深意,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他仿佛掐准了时间似的,默数着,在萧瑜再度开口前,低笑着吐出啐了毒的诱惑,“萧瑜,你很想成名吧,成为和夏瑜一样的漫画女王?如果是,我们做笔交易——我给你个成为女王的机会,而你……”

------题外话------

【小剧场】

两辈子第一次谈恋爱的某女王不淡定的抱着被子在床上滚啊滚,某妃双手环胸的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睨着女王。女王瑜察觉到注视,猛地转身,瞪着某妃。

某妃(勾­唇­,诡笑):饿了嗷?还很单纯的饿了,嗯?

女王瑜(内心焦虑,表面傲娇):饿了怎么样,你一天不吃饭试试看,也饿!

某妃(装傻,偷笑):我现在就饿了,闺女,该怎能办哦!

程诺(满面春风,神­色­灿烂的从某妃身后走过,留下一句低语):饿了叫外卖,别打扰我家夫人!

某妃(白眼,轻嗤):你送外卖,我就叫!

程诺(风­骚­无边,眸­色­从容淡漠,瞥向某妃在划向萧瑜,瞬间有种洗尽铅华的华美,转而变得情深意切):抱歉,我只给瑜儿提供需求。

需求……某妃昏倒,这两个小魂淡,彻底歪楼了!

073:女人是用来疼的

他说什么……

短促的四个字倏然划过脑海,仿佛一把利剑,刺穿了心口,挑起她以为可以忘记的往事。但此刻,她没有暴走,没有失去理智,反而异常清醒,清醒的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

——“求我上你。”

魔魅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回旋,一直沉默的萧瑜忽然低笑,绷紧的后背从后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傲、不可折服。这让一直默默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景致有些揪心,想要叫住她,却觉得她是那样的遥远,远的让她不知怎么才能追的上她的脚步。

“呵呵”,清幽的笑声比女子娇柔的媚笑来的更为诱惑,就连电话那头的男人也不能免俗,似乎也认真了起来,等待着她的回答。站在马路对面,萧瑜缓缓抬眸,眸光锐利的吓人,穿过车流,­射­向对面的人行红绿灯,倒数着红灯的秒数,淡淡开口:“陆先生,你不会还想让我谢谢你吧!”

“这是交易,你我各取所需。”稍顿,陆煜的脸­色­浮现出一丝纾解的神情,低头看着正为他服务的女人,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眼底却藏着深深的嘲讽。“萧小姐,程少不是说,只是尝并不能知道你的好吗,那我们就来个全套的,嗯?”尾音一扬,听那边没有动静,陆煜低笑几声,轻蔑的说:“算起来,还是我吃亏,把你捧红捧到夏瑜那样需要多少人力财力!而我……只要你服侍我一晚,你,呵呵,还是被程诺玩过的二手货……”

“真是屈就你了,陆、煜!”萧瑜的神­色­渐渐­阴­郁,咬了咬­唇­,她压着被陆煜挑衅起的怒火,低笑着,故作淡漠的回了句:“我记得我和陆先生说过,我这人有洁癖,对你这种被女人玩了太多次的男人没兴趣!还有,让你捧红,我更吃亏。因为,我不需要任何人去捧,我会踩着垫脚石一步步的爬上去,而你……呵呵,倒是快不错的垫脚石!”陡然,萧瑜的声音随着她渐渐暗沉的眸光变得越发森冷,一种完全让人琢磨不透的寒意渗透到她的声音里,再传到对方的耳中。不等陆煜做出任何回答,深知陆煜脾­性­的萧瑜在这时加了把火,低咒:“陆煜,我倒可以教你一种缓解需求,令你解脱的快感!”

那边还是沉默,萧瑜知道他在听,故意等了会儿,才一字一顿的说:“去——死!”

“嘟嘟嘟——”一整盲音传来,陆煜的眸颤了下,那女人胆子不小,居然敢挂他的电话!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有意思,敢挑衅他,拒绝他,并让他去死的女人,呵呵……真有趣啊!

流转波光的桃花眼朝已经黑下来的手机屏幕上瞄了眼,停顿两秒的功夫,只见屏幕又亮了起来,是萧雪。

陆煜已经腻歪了那个女人,有些嫌恶的将手机抛给跪在地上的娇媚女子,如同帝王般的吐出一个沉重的音节,“接。”女人战战兢兢的拿过电话,面上却还挂着姣好的笑容,接起电话应付萧雪的同时,她被陆煜整个人抱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宽大的水床上。背狠狠的贴在颤动床面,仿佛意识到危险,她本能的想要尖叫,但她很快响起到自己还在和萧雪通话,硬生生的吞下那销魂的低吟,继续用礼貌的口吻应对着身上男人的未婚妻。“萧雪小姐,等陆总还在开会,嗯……是……”

湿热的吻从颈间滑下,男人在她挂断电话的那个瞬间霸道纠缠……

但这并不是身体的契合,只是一场王者的盛宴,没有前戏,没有温柔,只有王的无情的欲,和女人的百般屈就。室内春­色­旖旎,但陆煜的眼里、心里看到的都不是身下的女人,而是那个仿佛远在梦里的清傲身影,渐渐的又和萧瑜的重合。嘴角一弯,他泄愤似的加快了动作,看着身下女子纠结的眉峰,笑容冷魅的低哼:“爱,也不过如此,下作!”

夏瑜,我会证明给你看,你那清高的爱情,也是可以用钱来买断的!

令女人痛苦却欢愉的游戏结束,男人无情的抽出事先准备好的支票,摔在那张娇颜上,冷冷道:“清理­干­净就出去工作。从明天起,每天订一束香槟玫瑰,送到萧瑜小姐的手上,亲自送到!”

香槟玫瑰,夏瑜的最爱,她应该也会喜欢吧。

陆煜想着,转脸看了眼女人依旧娇美如花的容颜,眼中滑过一抹厌弃,伸手抽过浴袍踏入浴室,却在关门前回头淡淡的瞥了眼仍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女人。“办不到吗!”

“办得到,陆总。”看着那决然离去的高大背影,女人的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神­色­,抓着薄被的指尖不住颤抖,却在捡起那张支票时,眼底划过一抹嘲弄,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因为男人的凉薄。

机场,萧瑜默不作声的跟着景致,穿过斑马线,到了1号候机楼。本来她们是要从1号里头进入2号楼的,但看着里头的人流,景致想了想,还是绕开从外头往2号楼奔过去。

赶去的路上,景致一直在打量萧瑜,本以为自己是最熟悉她的人,但在现在看来,她却是最摸不透她的那个。不是因为她此刻高深莫测的表情,而是因为她周身隐隐环绕的煞气。

电话里的那个人怎么会变成陆煜,他和萧瑜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总缠着萧瑜不放,难道是一见钟情?可是像陆煜那样的男人,别说一见钟情,就是感情都很能从他身上夺到一分一毫,听说他曾经那个未婚妻,就是因为想要反抗他,才遭遇了一场灭顶灾祸,至今下落不明。但在她看来,那个下落不明其实已经很明了了,葬身海底就是必然的结果!

“萧瑜?”

“嗯。”

“那个陆煜你最好小心点,他……不简单。”不论是世家、权利,还是商场上的地位,可以说如今能够敌的过的只有S市的程家,Y市的何家,远在国外的慕家,还有B市的徐家、顾家了。萧家勉强只能算得上是势均力敌,如果真拼起来,萧瑜很可能会成为政治或者商业下的牺牲品,所以她很担心。

“我知道。”萧瑜的心思从如烟往事中游回来,抬头,她朝景致递去一抹灿灿的笑容,自如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吧,我没事,只是想起了陆煜的话,有点恶心他!”偷偷做了个深呼吸,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甚至还带上了一些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朝马路对面指了下说:“呐,时间还来得及,过了这条马路,你就能见到那小子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那小子走之前还亲过你来这,不会是对你……嗯?”

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就在这边两人还在玩笑时,马路上,行驶的较为靠后的一辆不起眼的商务车里,开车的司机正拿着望眼镜朝这边观察着,副驾驶座上的人则握着手机,频频的说着对不起,神­色­看上去极为紧张和焦躁。

“蠢货,找不到她单独行动的机会,就连着她身边的人一起­干­掉!”听着电话那边近似乎暴怒的吼声,拿着手机的男人面­色­苍白,唯唯诺诺的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半天最后才憋出了一个“是”字。

挂断电话,他朝身边的司机比了个手势,眼中透出一缕狠劲儿,朝萧瑜那边看过去……

红灯闪烁了几下绿灯亮起,萧瑜和景致互相挽着,朝马路对面走去。

当她们站在路中央时,转弯道上的一辆商务车突然发了疯似地朝她们这边冲了过来,而她们就像是了两块吸铁石,牵引着这两似乎失控的车子,近似乎直线的朝她们撞了过来。

“啊——”街道两旁的行人,公路上的女车主,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有的甚至本能的捂住了眼睛。也有男人再吵萧瑜她们大喊,“快跑,快闪开!”

但一切来的太快,距离太近,她们又在斑马线中央,躲已经来不及了……可就在那个瞬间,执行道上的一辆车不顾违规的朝那辆商务车撞了上去。

“呯!”一声巨响传来的同时,萧瑜和只觉身体被什么重重的撞了下,本能的推着景致一起翻了出去,却在那时很不幸的撞在了另一辆车子的车头,脑袋重重的磕在了保险杠上,剧痛间,她只记得有个焦灼的声音在耳畔叫着她的名字,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前后不过几秒,景致却觉得恍如隔世。眼前的视线慢慢清晰,她按着擦伤的手臂,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的萧瑜,眸光一颤,赶忙扑过去,半抱着她焦急的呼喊着:“萧瑜?萧瑜!萧瑜你醒醒!”

这时,车祸现场已经被迅速围起,两辆相撞的车间似乎还冒出灰蒙蒙的烟雾,其中商务车受损较为严重,但那辆价值不菲的凯迪拉克受损情况也不小,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但车主却在别人的帮助下开了门后,自己走了出来,似乎完好无损。

俯下身,他皱着眉头看向抱着萧瑜的景致,“你还好吗?”

景致点了点头,有些茫然的望着眼前突然显得无比高大的男人,心说,如果不是他,今儿她和萧瑜估计真要相伴黄泉了。

似乎因为她木讷的样子,男人以为她被吓傻了,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而这时,猛然反应过来的景致赶忙叫住那男人,“喂,帮人帮到底,她昏迷了,你总不会……”

“有人为了救你们,伤的也不轻。”男人的声音很深沉,透着冷静。但他的话却提醒了景致,转眼朝两车相撞的地方看去,在她们原先站着的地方,有个人正倒在那儿,身下似乎还有一摊血迹。

那人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景致的心揪了起来,想着,如果不是因为她非要从这边走,也不会出事故。不禁有些愧疚,扶着萧瑜,捂着她额头上的伤口,却又仰止不住的想要朝那边看。

围观的人群里没人过来帮忙,有个女的看着坐在路中央的景致,甚至冷漠的轻嗤,“真晦气”,这让景致心里很不是滋味,却没有反­唇­相讥的力气了。她看见那个冷漠的男人在那个伤员身边蹲下,将他翻了过来,似乎看见了他的脸时,低笑着说了句,“哧,真没用,逞英雄还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

景致嘴角抽了抽,本想放下萧瑜,无奈萧瑜头上的伤还不停的流血,血迹已经沾湿了她的衣襟。“怎么办,怎么流了那么多血!”景致虽然有些慌,但还是在关键时刻保持镇定,按着萧瑜的头,并拖着受伤的手,费力的从包里取出手机,给景扬去了个电话,还没来及说明情况,“乌拉乌拉”的警车鸣笛声就越来越近了。

很快,人群被疏散,肇事者被带走,几个医护人员从车里出来,抬着担架朝她和男人那边奔了过去。

眼见着那个医护人员从男人那边,把看似受伤情况蛮严重的人抬上担架,景致的眼睛瞬间瞪大了,目光落在那个安静的躺在担架上的男人的脸,僵住了。

“小姐,小姐麻烦你把伤员交给我,她需要止血!”几个医护人员围在她身边,急促的声音让景致瞬间回过神,赶忙松开手把萧瑜交给了医生,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医生,我朋友不会有事吧,她不会有事吧!”

“这个我们还不太清楚,要具体检查后,才知道会不会有脑震荡、颅内出血等诱发症状。”医护人员将萧瑜抬上车,一名护士发现景致拿着电话的手还在流血,就顺势扶起了她说,“小姐,你的手也受伤了,跟我们回医院包扎一下吧!”

景致抿了抿嘴­唇­,紧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想摇摇头,她可不想放黎昼鸽子。可手机里突然传来兄长近乎命令的嘶吼,“景致,你丫给我滚去医院老实呆着,我和程诺已经赶过去了!”

无奈,她只得上了救护车,而站在救护车旁的那个撞坏自己车子救了他们的、冷静的叫人发怵的男人,却在这时从她露出一口白牙,递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原来你就是景致!”

警车一路开到,护送救护车到了医院,留下两名警察,应该是等着录口供的。而只受了点轻伤的肇事司机和救了他们的男人则随着警车回了警局,原本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受了重伤,被送进了急救室,萧瑜和另一个伤员也被分别抬进了急救室。而被推进外伤科的景致手上的伤并不重,只是伤口有点深,清洗、上药后就止住了血,但护士是说愈合的情况,要看她个人的伤口愈合能力。至于腿上和胳膊上的只是些擦伤,上点药过个几天就能好了。包扎好伤口,景致就被那两名留下录口供的警察带去了会客厅,例行常规的询问了一番,她问清了急救室的方向,就朝那边赶去。

到了一楼急救室,她看着灭了灯的急救室,慌神了,赶忙拉住匆匆走过的小护士,急切的问:“护士小姐,刚才送来的车祸伤患呢?是个女生,伤着头的那个!”

“哎呀,你别拽着我,那边有个男的伤的更严重,现在急需血袋!你要问,去到服务台问,别耽误我时间!”小护士有些语气不善,但她看起来的确很焦急,甩开景致就朝电梯走去。

景致赶忙又折回,往大厅的总服务台去,询问萧瑜的情况。那里的人相对刚才的护士,服务态度可以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她们查阅了记录,看向满眼焦急的景致,“你是她的家属吗?”

“不,我是她朋友,她的家人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哦,那个女孩子伤的不是很重,但因为她还没苏醒,怕又突发症状,送到观察室里去了。”

“那另外两个呢?!”

“另外两个……”护士在键盘上敲动着,调出资料说,“和她一起送来的还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在抢救,另一个被移到了VIP病房。”

VIP病房?应该是他……太好了,他没事!

不过,景致还是要确定一下,就问了句,“那个被送到VIP病房的,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何岑念,怎么,小姑娘,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景致苦笑着朝护士道了声谢,很真诚的感谢了一趟圣母玛利亚,那祸害没出事,实在应该放鞭炮庆祝。不然,这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看着景致的表情,护士觉得她应该是认识何岑念的,就把两边的楼层号说了下,“小姑娘,观察室在一楼,VIP病房在6楼,你去了……”

“谢谢护士!”不等护士说完,景致已经一溜烟的往观察室的方向跑去。还没走近,就听走廊里传来了交谈的声音,仔细分辨,她听出了那是程诺、景扬还有一个稍显陌生,却仿佛在哪儿听过。忽然想起,是那个开着凯迪拉克的,难道他来找程诺他们赔车?!

“顾检,谢谢你救了家妹,你的车子的修理费用,我来出。”景扬的声音打散了景致的胡思乱想,接着那个冷静的声音又传来,“呵呵,景扬,你小子就想着你妹妹了,人家程诺的心头­肉­可撞的不轻,现在还躺在里头昏迷不醒呢!”

“我相信,她没事!”程诺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其实他心里头慌得很,刚刚一过来就让人把萧瑜初步检查的报告送去了专家那边,现在还在等回音。

“她是没是,不过你们何老三有事,英雄救美的一扑,把自己给扑到病床上去了。听说刚刚醒来就抓着人到处问这两姑娘,呵呵,看来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啊!”男人笑着说了几句,并用余光扫过面前两人,玩味一笑又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伤的最重的是那个肇事车副驾驶座上的人,你们愁什么!再说了,这小姑娘没醒过来,指不定是……太累了。”

暧昧的玩笑并没让程诺笑出来,男人自己也觉得没趣,看了看表说自己还有事,和程诺他们道别后就先走了。可没想到,他刚走没多远,在走廊的转角处见到了景致,她正凝神看着他。男人也停下了脚步,垂眸打量着她。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男人忽然笑了笑说:“看够了吗,景致小妹妹?”

“你……是检察官!”景致清楚但看到他衣领上的徽章,又想起哥哥叫他顾检,肯定的问了句。

男人低头看着黑西服上别着的领扣,坦然的笑着点了点头,“对,我是。”

“哦,那我还是不要知道你的名字好了。”景致朝他微微欠身,“不过,刚才谢谢你救了我们,顾检。”

“呵呵,为什么,你怕我的名字没有顾检好听?”

不知为什么,他的语调明明很轻快,可在景致听来,那声音的本质没变,依旧是冷静的令人发怵。

摇摇头,景致想了想,留下句“我不太喜欢和检察官打交道,他们太凶悍了”,说完,转身往萧瑜所在的观察室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男人缓缓牵起­唇­角,眸里有什么闪烁了下,但很快那抹光华又没了,转身,留下英挺的背影,离开医院。

“六哥,你不要太担心,我刚刚把萧瑜的报告那个三哥看了下,他说没什么大碍,只要脑部出血点不扩散,人醒过来,明天就可以安全出院了!她主要是身体底子弱,又受了惊吓,加上那个撞击,所以……”

“可她到现在都没醒!”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令走近的景致不禁顿主了脚步。

景扬察觉到,回头看了眼手上缠着绷带,腿上、膝盖、胳膊上几处都贴着OK绷的景致,不禁恼火,但又心疼的厉害。

“还在那傻站着­干­嘛,过来!”

景致乖乖的走过去,但这次没等景扬开口,程诺忽然转过脸来,深深的看着景致,一字一顿的说:“景致,把你们今天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一遍,记住,原原本本,不要放过一丝一毫!”

警局的调查结果说是车子出了故障,导致刹车失灵,所以才除了车祸,但他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顾检刚才也说了,那辆车看起来没有任何想要刹车的意思。短短数秒,哪边都不撞,偏偏就朝着萧瑜她们撞,若非事故,那就只能是人为的了。

景致一看见程诺就发怵,别说反击了,就是大气她都不敢多喘一下。回忆着,她老老实实的将今天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遍。但这里似乎没有程诺想要的,“就没点不同,比如……有什么人跟着?”

“我没觉得,不过小瑜似乎说过,她觉得后头有人跟着,我以为就是那些狗仔……”

景致的声音越说越小,她看着程诺越发沉郁的脸­色­,最后自动闭嘴。好在她哥还算有点良心,替她解围,说:“应该就是这个了,程诺,我现在就找人去查,你进去陪陪萧瑜吧!还有,她的父母……”

“我来通知。”

“嗯。”景扬看着程诺朝观察室旁的更衣室走去,就朝妹妹努了努嘴,“你在外头看看萧瑜就好,这边交给程诺吧!现在别打扰他们,等萧瑜转入普通病房,你再去看她!”

有程诺在的地方,景致是一千个一万个也不愿意和他呆在一起的。即使现在,她很想去看萧瑜,但如果要和他一起在这看着,她宁可去shi。所以,景致难得听话,站在观察室的窗外,看着病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儿,白净的脸庞在光线下白的有些透明,但神情却很祥和宁静,似乎并非在病痛中,而是在一场美梦里。越看她,她就越内疚,最后整个人都趴在了玻璃上,到把送程诺进去的医生吓了一跳。

“走了!景致,你搞什么呢,弄得和要见不到她似的!”景扬有些无奈的将妹妹从玻璃墙边扯了下来,半搂半拖的把她带到了六楼病房。左转是­妇­产科病房,右边幽静的地方则是VIP病房所在。

景致跟着兄长超右转,但目光却不自觉的朝左边看了眼,很快又收回目光,垂头赶上兄长的步伐,走入VIP病房区。找到何岑念的病房,景致先和何岑念道谢,后被兄长支了出去,她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就在外头一直等着。

没多久,景扬脸­色­凝重的从病房里出来,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朝景致看看,缓缓牵起一抹笑容,伸手指了下病房说:“景致,在这里照顾三哥,等晚上我过来接你回家。记着,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

哥哥神­色­格外认真,声音也很郑重,这让景致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她相信景扬这样说,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没有质疑,点头答应了下来。转身刚要进病房,又想起来了黎昼,赶忙问道:“哥,黎昼他……”

看着景致,景扬的脸­色­没变,眸中却闪过一抹火光,几乎不可察觉。稍顿,他朝景致缓缓点头,仿佛没事人似的笑着说:“放心吧,我已经派人把那小子接回去了,晚上你们就能见到了。”

“哦,那好,我去陪三哥,你也小心点。”挥别兄长,景致怀揣着满腹心事走入病房,但在玄关处她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恢复了往常的笑靥,朝病房里走去。

相比程诺,她觉得和何岑念相处更为轻松些,两人说说笑笑,时间翻到过的也快了。说起来也巧,何岑念今天也是去机场接人的,不过他是先去了2号楼附近的咖啡厅,等时间差不多了才过去,刚好看见她们在马路上,还没来及打招呼,就看见一辆车朝她们很冲过去。所以,他就逞能当了次英雄,可惜,这英雄没当好,差点变了狗熊。

不过,同样是头部受撞击,何岑念的伤口甚至还深些,但他的身体底子好,保护措施做的也得当,虽然英雄变了狗熊,但他只要留院观察一晚,没事情明儿就可以走人了。但萧瑜的身体底子差,体质又弱,再加上之前那么一吓,现在轻伤变重伤,他们能做的只有等,而萧瑜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哥,你不是读医的吗?”景致在一旁削着苹果,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仿佛有些期待的看着何岑念,亮亮的眼眸让他下意识的怔了下。

“呃?是啊,我学的神经内科。”

“唔……不是心脑科啊!”景致失望了,低头继续削苹果皮。她本来还想着何岑念这个专家能否亲自上阵,帮萧瑜检查一下,现在看来……没戏。

“你不要担心萧瑜,她没事。虽然我主修神经内科,但各方面都有涉猎。而且,她脑科也有很多地方和神经内科是密不可分的。”这些专业的只是,何岑念还是不解释了,绕过弯子,直接说:“你哥哥一来就把萧瑜的检查报告拿给我了,她身体的确差了点,加上前段时间的大伤小伤的受个没完,一直没能好好休养,所以这次才会严重。但是,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脑袋里有个很小很小的出血点,如果明天照X光出血点没增加,而她又能醒来,那就可以确定没事了。”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

“那要是没醒呢?”景致把削的不怎能漂亮的苹果放在何岑念手上,担忧的又问了句。

“也要分两种情况,还是在于出血点的问题。如果出血点扩大,压迫神经,很可能需要开颅。但如果出血点缩小,吸收,那就安心等她睡醒了吧!”

“开颅?!”景致怪叫了声,惊的刚咬到苹果的何岑念差点噎着。

景致开始祈祷:各路神仙,虽然我平时不怎么拜你们,但这次,如果萧瑜没事,我一定去还愿,一定去!

何岑念还没来及安慰她,只听“哐当——”。

一声巨响,门开了,接着是急匆匆的脚步声。何岑念捏着手上的苹果,和景致同时转身朝门口看去。玄关的走廊转过一人影,虽然衣着整齐,但看上去还是风尘仆仆。

“什么开颅,何老三,你说谁要开颅!”慕寒快步走近,可能来时太匆忙,脸上架着的防辐­射­眼镜都没来及取下。

“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日本吗!”何岑念的心不知怎么就颤了下,他深知平日里慕寒和萧瑜的关系是比他们好,但紧张到这个地步,不至于吧!

“我家宝贝儿都要呆在观察室了,我还能不回来吗!”其实,慕寒接到助理的电话后,就订了最近的航班赶了过来,但两个小时的航行时间,着实让他煎熬了一把。赶回来后,若不是景扬那小子非让他先来和何岑念汇合,说是有重要的事儿商量,否则他早就冲观察室里,把程诺那混小子拖出来一顿好打了!

他把他完好无损的宝贝瑜交给那小子,结果,折腾成这样。虽然,他知道这事儿和程诺无关,但他这心里还是给他安了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我说老二,萧瑜她,她现在是程诺的女朋友,你这么紧张,不太合适吧。而且还……宝贝儿……”这个叫法,太亲昵了,亲昵的令他有些无法是从。

“屁,我拿萧瑜当妹妹,少拿你们那种不纯洁的思想说我!”被岔开了话题的慕寒非但没静下来,反而火气更甚了。顿了下,他瞥向还优哉游哉的啃苹果的何岑念,一巴掌打飞那剩下的半个可怜的苹果,又问了遍。“刚才,你说谁要开颅!”

“没人要开颅,老二,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暴躁!”狐疑,这妹妹一说,能通吗?还是因为……何岑念想起了林老八的事儿,不禁想笑,琢磨着,估计八九不离十也有这事儿的关系在里头。转眸,看着他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他叹了口气,朝一旁绝对是被慕寒给忽略了的景致歉意的笑了笑,又解释了遍,“放心吧,老二。你的宝贝­干­妹子没事儿,就是脑子里撞出了个出血点,今天能够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有,我之前说的那只是个最坏的可能­性­,最坏!”

他连着强调了两遍,才见到慕寒的神­色­缓和下来。

“嗯,那景扬和我说,什么人为,是怎么回事!”助理从警局那边得到可靠消息,说是车子故障造成的,但景扬说是人为,自然有他怀疑的道理。

何岑念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转眸看向一旁的景致,朝她比了个手势,景致会意,离开房间。

等景致离开,慕寒这才坐下,听何岑念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接着把他们的怀疑也一一说清。慕寒顿了下,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会儿,他其实转到阳台,打了个电话,吩咐助理去调查。

没多久,景扬那边有了消息,说何岑念的手下人把被保释出来的肇事司机给抓了,并套出了些话来,虽说目前消息还不够充足,但已经足够证明,他们的怀疑是真的。

“慕寒,你去观察室,把程诺叫上来,顺道也去看看萧瑜,如果醒来了告诉我一声。”

在他们兄弟几个里,数何岑念是个亦正亦邪的,虽然子承父业,但在家族的医院,他只是个挂职的,一个月看诊的时间,屈指可数。但他靠自己的努力创出了一番事业,现在公司越做越大,当然也是因为他沾染黑道的那层少有人知的身份。但他的消息一定会是最准确的,手下人做事也­干­净利落,信得过。

“好!”应声,慕寒感激的看了眼何岑念,转身出了病房。这次,他没在忽略景致,打了个招呼,就下楼直奔观察室。

穿着无菌衣,慕寒悄无声息的走入无菌室,看着程诺似乎无人可以侵犯的背影,缓缓走到他身侧,朝比床上那苍白的人儿看去。眉宇间少些生气,也看不到那双冷傲的眼睛,更感觉不到她那独有透着淡淡疏离的温柔。此刻的她就好像是个断了电的人偶娃娃,静好的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触碰,深怕弄坏了她。

“你来了。”程诺早已察觉到他,却没有回头。一双眼睛依旧盯着萧瑜娇美的脸庞,一分钟也不想离开。他的手始握着她露在外头的手,轻轻环着,似乎想要在第一时间知道她醒来。

“嗯。瑜的情况如何!”皱着眉头,慕寒本来是带着好消息,想明天回来就告诉萧瑜,给她个惊喜的,但没想到,她居然会……

不过,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们谁都不想见到的。慕寒并不怪程诺,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但他坚信,一向最终承诺的萧瑜,绝对不会忘记他们的约定,珍爱她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专家的说法跟岑念说的一样。如果今晚不醒,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那个出血点很可能会扩散。”程诺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慕寒却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他也是在强忍着内心汹涌的情绪啊!

“嗯……三哥那边查到了,但只找到上头联系的小喽啰,还没找到幕后主使。”

“继续查。”程诺想也不想的回了句,转脸看向慕寒,神­色­如他一般凝重,眸中闪烁着一缕担忧。

“查到之后呢?”慕寒问及查到之后的动作,缓缓抬眸,看向程诺,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而他心中早已有了坚定的答案。

沉默许久,程诺冷冷的说了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实际上,这句话的份量和慕寒心中的那个字是一个意思——“杀”。

既然他们想让萧瑜死,那就让他们先尝尝“死”是个什么滋味吧!

又站了会儿,慕寒叫了程诺出去,说还有些事情要和何岑念一起商议。程诺看了看萧瑜,嘱咐护士在这里看着,如果她醒了就在第一时间去六楼通知他们,这才安心的和慕寒离开。

总裁办公室——

被吩咐要时时刻刻关注萧瑜的消息的女助理,在收到萧瑜出车祸的第一手资料后,立刻按下总裁办的内线。许久,陆煜接通商务机,女助理将事情简略的报告了一通,话还没说完,就听陆煜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森冷,变得沉郁。

“去备车,准备去萧瑜小姐所在的医院!”

得到命令,女助理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即使现在身体还是很不适,她也死命撑着,陪着陆煜上了车,去了萧瑜所在的综合医院。

因为事先已经打探清楚,下车后,他们直奔萧瑜所在的观察室。但观察室里的医生看见陆煜那么大阵势的走过来,本着医生的本职,就要阻拦。但陆煜压根就没给过他这个开口的机会,眸光一闪,身后的保镖会意,立刻上前,一记刀手就让那医生安静的倒了下来。观察室内的护士刚刚帮萧瑜换了点滴,准备离开时,忽然看见医生倒下的一幕,吓得不自觉的想要尖叫。但那保镖的动作更快,身形一闪,伸手捂住护士的嘴,从后头将她劈晕,退回陆煜身后。

“你们都在外头等着!”陆煜吩咐了句,转身进入观察室,也没换无菌衣,就那么大步流星的走到萧瑜病床前。她看着围在她病床左右的各种­精­密仪器,上头的数据不时闪烁,再看向病床上安静的没有丝毫抗拒能力的人儿,不觉勾动了­唇­角。

缓缓伸出手,他撩起她额前整齐的刘海,拂过她包扎着厚厚一层绷带的额头,仿佛很心疼的问了句,“疼吗?”

但此刻的萧瑜怎么可能会回答他?

“这样的你多好,多乖巧!”拍了拍萧瑜苍白的脸颊,温热滑腻的触感让他想起了曾经那个和她一样倔强的,仿佛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眸中划过一丝说不出是爱是恨的深意。就这样看了半晌,他忽然又自言自语道:“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看看你,看看这样的你还能怎么反抗我!”

说着,他伸手扼住她的脸颊,缓缓弯下身去。而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不等他回应,女助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直接闯了进来,因为走得太急险些撞到了仪器。

“你忘了我说过什么吗!”他不喜欢被忤逆。

“不是,总裁,程少他们已经从六楼下来了,您还是赶快离开吧!”女助理看着病床上的人儿,那安静的模样就连她瞧着都有些心疼,转眼在看了看总裁,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点狠萧瑜,但更多的是怜悯,怜悯他将会因为陆煜而失去生活的安宁。

陆煜缓缓转过脸,继续赏玩着此刻只有呼吸去没有任何反应的萧瑜,仿佛没有听见女助理的催促,指尖在她的脸上滑动着,唤了声女助理的名字,呢喃了句,“我又没有告诉过你,女人是用来疼的,尤其在床上……”

------题外话------

【小剧场】

某妃今日挂上签名,引来误会,曰:程大律师,面如桃花,神­色­璀璨,明­骚­暗贱,铅华尽洗,大有风­骚­外露之势,令我等惶恐不安……

某友回曰:我Hold住,给我吧!

妃妃回曰:那么,萧瑜小姐你Hold的住吗?她很从容,很淡定,很冷静,但内心焦虑,眸光微灼,每隔五分钟对着镜子照三分钟,傻笑三次,虽极力压制,但也阻止不了红杏出墙了的势头,绝对傲娇!

不到五分钟,又有友人弱弱问道:难道你想爬墙了!

妃(O__O“…)回曰:体育是我的弱点,表示爬墙无力。

但在十分钟后,某人直接开抖动窗口,闪的小妃眼花缭乱,上头写着一行加粗的字,居然还有下划线着重——把那货电话给我,同行是冤家,没想到在这儿也冤一块了!

妃(⊙﹏⊙b汗)

074:不想结婚,那谈谈负责的事儿

程诺和慕寒下了电梯,本打算分道扬镳,但慕寒坚持还要去看看萧瑜,程诺就没再阻拦,先一步朝观察室走去。但在走廊尽头的那间观察室外,程诺的脚步突然停了下,身后的慕寒一个没注意撞到了他身上。“哎呦,老六你……”话音戛然而止,慕寒抬眼扫过,眼风一凛,“这……萧瑜!”

“咣——”程诺几乎是冲进观察室里。慕寒则俯身检查了下观察室外躺着的医生,还有鼻息,只是被人打昏了。难道……下意识的反应,萧瑜不会被人劫持了吧!想到这儿,慕寒倏然站起,也不管那医生了,就直接冲进观察室里。

仪器“滴滴”的工作着,萧瑜也依旧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似乎并没又被人动过的痕迹。但如果细心,可以看到,她颊边浅浅的一抹红痕,似乎别什么人捏过。

“会是谁?!”敢这样闯观察室,打昏医生和护士的能有谁?

慕寒用排除法,将目标缩小。但他觉得,这个人不会是派人撞萧瑜的那个。如果是,他何不手脚­干­净点,直接把她给掐死,还会留她活命吗!

“老六,你在这陪着小瑜,我去监控室,把监控调出来看看!”

沉默的程诺握着萧瑜的手,忽然觉得她的手抓得很紧。他小心的掰开萧瑜的手,却发现一枚扣子在她手心里。拿起来,他看着­精­致的扣子,金属表面的图腾是他所熟悉的。

“不用查了!”程诺叫住慕寒,将手中的扣子递给他,面­色­不佳。“老二,你看看这个,就知道如此横行的是谁了。”

接过扣子,慕寒一眼就认出,这扣子的主人是陆煜。

他来过?

难道他已经按耐不住,想对萧瑜下手了!

见慕寒眸带疑惑,程诺压低声音说道:“陆煜最近盯萧瑜盯得很紧,外头满天飞的绯闻就是他的杰作……”顺道说了下陆煜最近的动作,但程诺略过因为陆煜而和萧瑜争执的那段。

­唇­角的痞笑收敛起来,慕寒难得认真的看着程诺,很郑重的仿佛恳求似的说:“程诺,把我萧瑜交给你了。萧叔叔那边我也会尽力说服,让他们把瑜放在你身边。我知道你是真心待她,所以,请替我、替我们好好保护她!至于查这些家伙的琐事,交给我来办吧。”

“我会寸步不离,绝不会让她再有事!”程诺语气坚定,看着慕寒的眸子微微闪了下,又变得深沉。转眼,眸光又落在萧瑜身上,他牵起萧瑜的手,低下头贴上去,低喃道:“瑜儿,快点醒来好吗?”

程诺紧皱着眉头,甚至希望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他宁可这份罪由他来承受。心仿佛被什么捅了下,木木的痛着,犹如钝刀割­肉­。

原来心痛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不觉得她应该已经醒过了吗?”慕寒的目光又落在那枚扣子上。

他非常希望,事情就向他想的那样顺利。

程诺摇了摇头,“如果是她扯下来的,这边会有挣扎过的痕迹,且扣子的正面应对着掌心,不然也会掉落,而不是被牢牢握住,像是故意留下线索似的,让我们发现后,摊开她的掌心就看见图腾正对着我们!”

床边别说挣扎的痕迹,就是她手臂挪动的印记都没有过。所以,程诺才会下词结论。

慕寒颓然有些挫败,低头又看了看病怏怏的萧瑜,走上前去,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发,一改油腔滑调的痞态,沉声哼笑道:“瑜,你的血不会白流,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话音落,他又看了会儿萧瑜,转眸和程诺对视一下,交换眼神后离开观察室,并通知医院总台。没多久,总台派了新的医护人员,将这边昏倒的两位抬到了休息室去。

一室寂静,窗外的晚霞如火般灿烂,炫目。

阵阵痛意从头上隐隐渗入肌肤,“唔……”萧瑜低哼着,渐渐转醒。她似乎做了很长一个梦,梦见了许多人,在梦里的时候特别清晰,可醒来时,那个梦她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努力睁开眼睛,但她总觉得眼前迷茫一片,缓缓张开一条缝,却被那抹似火的光芒刺得眼睛疼,又赶忙闭上。反复几次,她好容易睁开了眼睛,但眼前的事物依旧模糊。

难道她伤到了眼睛!

萧瑜再度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前的景物终于清晰了起来。但她看着周围雪白的颜­色­,扫了眼床边两侧拜访的各种­精­度医用仪器,不由的想起了商务车直直的朝他们撞来的一幕。

景致,景致她还好吧!还有那个突然撞过来的人……他们都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越想,萧瑜就越觉得头疼。稍稍动弹一下,她觉得不光是疼了,还晕!

“咔嚓”一声轻响传来,萧瑜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继续刚才的昏睡状。等那脚步渐渐靠近,一股熟悉的气息向她袭来,虽然混杂了浓浓的药水味,但她还是一下就认了出来。

是程诺!她可以肯定!

听着响动,他似乎在她的床边坐下,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右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接着萧瑜只觉得手背上痒痒的,却又热热的,似乎贴上了什么。

悄悄睁开眼睛,入目是程诺柔软乌黑的发,而他的脸正贴在她的手背上,一动不动的就那么僵着。不知为什么,萧瑜现在有种特别想哭的冲动,两行清泪不争气的顺着眼角划下。她的手指微微颤了颤,程诺有所察觉的抬起头,看着醒来却在流泪的她怔了下,接着眼底划过一抹狂喜,伴着些疼惜。

“你醒了!瑜儿!”程诺喜出望外,赶忙按下床头的按钮,叫医生过来。

萧瑜任凭他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热泪,努力牵动着嘴角,朝他笑。张了张嘴,­干­得快冒烟的嗓子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水。”

“来,水来了!”程诺给萧瑜倒了杯水,送到她­唇­瓣,微微扶起她的头,小心的喂着她。喝了几口,萧瑜推开杯子,又躺回床上,终于找回了声音。

“程……诺。”

“诶,我在这,瑜儿,我在!”他紧紧握着萧瑜的手,欣慰的望着她,急忙问她,“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疼,头疼……还晕。”萧瑜照实说。

头疼是因为伤口,这晕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别的吗?”程诺耐着­性­子诱导的问她。

“没”,这次萧瑜学乖了,不敢摇头了。刚刚就动一下都晕乎乎的,这要摇头,估摸着她可以升天了。停了下,她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问题,赶忙反手握住程诺,“程诺,景致……还有,还有救我的两个人都还好吗!”

“都好,景致是擦伤,岑念和你伤得地方一样,都是头部,但他身体底子好,早就醒了。至于开车救你们的那个,你大可放心,他除了车坏了别的一切都好!”

听到他们都好的消息,萧瑜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但这话在回味一边,她似乎听到了何岑念的名字,难道说……难道说那个扑过来救她和景致的是何岑念!

就在萧瑜还琢磨着时,一行医护人员已经赶到观察室,忙不迭的开始准备为萧瑜检查,为首的医生看道程诺在旁,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将他暂时请到帘子后头,等萧瑜检查。

萧瑜配合着医生的工作,例行询问后是一系列的检查。不过医生们的动作还算快,没等多久就结束了各项常规检查,各自带着报告单和血样等出了观察室。接着就开始分析报告,议论、探讨,很快,在天黑前基础报告就出来了,说如果萧瑜脑部的出血点明天不扩散,就可以转移到六楼的病房照看了。但因为她是轻微脑震荡,所以需要留院多观察几天。

程诺回到病房,手上却多了一袋东西。萧瑜微微侧目看了看,五星级酒店的logo印在袋上,格外显眼。“饿了吧,我让助理去买了些清淡的粥,你先将就着吃点,等你好了出院了,我再带你去吃你喜欢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程诺将这件事儿说的仿佛没怎么上心,但萧瑜却笑了,揶揄道:“大少爷,您还真是随便啊。不过这家酒店的粥都要将就了,您是还有什么要招待我,你自己做吗?”

萧瑜原本就那么随口一句,却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就在程诺低头摇动升高床垫的把手时,他低沉的声音缓缓飘过,就一个字,却深深嵌入了萧瑜的心坎里。他说,“好”。

“你……会做?”能吃吗!萧瑜表示怀疑。

“呵呵,为夫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

程诺忽然不说话了,只是冲她笑的很……微妙。但萧瑜的脑子里自动跳出两个字——闺房。不由得,病态的娇颜浮上一抹绯红,到给那苍白的脸庞上添了一丝生气,不再那么病怏怏的了。

“吃饭了,夫人!”瞧着她羞怯的样子,程诺勾­唇­露出一抹温柔,也不逗她了。转身,他拿了几个靠垫过来,小心翼翼的扶着萧瑜,把靠垫塞到她背后,想让她坐的更舒服些。端起粥碗,他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轻轻吹凉了再送到萧瑜­唇­边。“尝尝还合口吗?”

萧瑜嘴里没味儿,吃什么都感觉不到,但程诺细腻的心思足够让她感动得和吃了蜜一样。点了点头,她认真的看这程诺,忍着晕眩的不适,翘着­唇­,脆生生的回答道:“甜的!”

“甜?”

这粥明明是咸的!

程诺又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伸手就准备安铃,让医生过来给萧瑜再做个检查。但萧瑜却轻轻的按住了他的手,有些艰难的朝前挪了几下,对他伸出了双臂,轻轻环住他微微前倾的身体,在他耳边低喃:“心甜。”

端着碗的手颤了下,程诺的身体微微有些僵,但很快放松下来。他放下碗勺,低笑声传入她耳中时,程诺揽着她的手臂忽然一紧,她就落入了他的怀里,歪斜的靠在他的胸口。

“但对我来说是苦的。”是他没能保护好她,让她进了医院,命悬一线。

沉默着,程诺拢着她细腰的手,轻轻的抚顺这她垂下的有些凌乱的发,无声的叹了口气,低头对上她依旧清澈纯粹的眸,心中稍稍安慰了些。“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对不……”

一句歉意并没有说完,就被萧瑜的手给捂住了。萧瑜抬起头,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却能感觉到那沉重,就像他刚才的那句道歉的话一样,沉得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别说,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对不起我!”四目相触,萧瑜一字一顿的说着,神情极为认真。

这件事从来就怪不到程诺的头上,萧瑜明白,程诺这样说,多半因为这件事并不是表面上单纯的车祸,而是人为的。至于是谁,她猜逃不出那几个人。

程诺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拥着她,并腾出手,朝她的额上探去,摸着她额前缠绕的厚重的绷带。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隔着绷带她似乎都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亦如环绕在她周身的那种温柔一样,暖的让她几乎觉得这是一种奢求。

“还疼吗?”程诺垂眸看向她,一抹光亮从他眼底划过,快的惊人。

“疼啊,你不知道,那车的保险杠可真结实。”笑了笑,萧瑜故作轻松的玩笑说,“以后我买车子,一定买哪个牌子的。”说着,她还俏皮的指了指额头,像是在说,瞧见没,这就是证明。

“呵呵,你当自己是铁头啊!”哑然一笑,程诺点了点她白­嫩­的鼻头,无声的望着怀中的小人儿,紧紧地抱着她,不想再松开。

萧瑜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程诺,深深的望着她。眸中没了平日里的漠然,也没有藏匿着的锋芒,只有一抹似乎从未在她眼中还出现过的温柔,柔的好似可以融化所有的坚硬。可不是,她不就融化了程诺这身铮铮铁骨?

观察室里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萧瑜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不错,甚至有个念头——就这样,一辈子,也挺不错。

综合医院大厅——

刚刚收到消息的院长带着几位专家火速下楼,“叮”,电梯门刚打开,就见一袭戎装劲挺的老者在几名警卫员的簇拥下走入大厅,身旁还跟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的神­色­没有老者的从容淡定,却也沉着,但他那双引人瞩目的碧­色­的眸里透着股子焦虑,似乎很着急似的。

这样的组合一看就让人想到是什么大人物,自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但却没人敢靠近,不是因为老者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戾气,而是他身旁警卫员犀利的眸光,以及那浑身戒备的架势,仿佛谁要敢靠近一步,就会当场毙命似的。

众人站在远处偷偷的打量着这边,触及警卫员的眸光,不由瑟缩着转过头,与身边人窃窃私语,小声议论。一时间,大厅内异常安静,倒是电梯中走出的院长迎了上去,打破此刻的沉寂。

“萧老,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院长本想和他客套几句,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苍劲的声音传来。

“你小子,别和我整那套虚的,说说看,萧瑜现在情况如何!”这个萧老不是别人,正是萧瑜的爷爷。

“呵呵,萧老,您放心,萧小姐已经清醒了。我刚刚派了各科专家去给萧小姐做了详细检查。基础报告也出来了,各项指标都证实萧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在车祸中,受到了惊吓,又撞伤了头部,出现暂时­性­昏迷,有些轻微脑震荡。至于她脑内的出血点,脑科和神经科的专家也对此做了研究,如果今晚情况良好,明天出血点没有扩散,就确定无碍了。而那个出血点,可以用药物纾解,很快就可以康复的!”院长簇拥着老者,边朝观察室的方向走,边对他解释萧瑜的情况。看得出,他并不是在巴结老者,而是出于一种敬畏,与尊重。“还有,我们在为萧小姐检查身体是,发现她身上又瘀伤,还有擦伤的痕迹,但根据检查结果,和萧小姐自己证实,并非这次车祸造成的。”

顿了下,院长在观察室区域外停住脚步,走近老者,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者矍铄的眸光中划过一抹冷­色­,似乎有些震怒,但更多的是愧疚。

他竟然不知道,孙女还受过这些“待遇”!

“萧老,您现在可以去看萧小姐,但最好不要带太多人进去,萧小姐需要安静。”推开门,院长将老者迎了进去。几名路过的小护士纷纷停下脚步,喊了声,“院长好”,见院长颔首,就各自散开,继续工作了。

观察室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着老者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走近最里头的那间观察室。

“黎昼,你和我进去,其他人,外面等着!”

“是,首长!”

萧老钦点了那个眉清目秀的碧眸少年,转身踏入更衣间。院长也跟了进去,帮着两人换上无菌服,送他们进了观察室。

“咔嚓——”

开门声惊得萧瑜颤了下,抬眼还来不及和程诺交换目光,就听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好你个混小子,乘着没大人在就占我孙女便宜!”

萧瑜嘴角抽抽,心中浮现一张和父亲很相像,却饱经沧桑的脸庞。转眸,她的眼刚好对上老人凌厉的眉目,只不过,他的凌厉目光不是对她,而是对着她身后,正抱着她的程诺。

“爷爷!”张了张嘴,萧瑜下意识的叫了出来,将老爷子的的注意力唤回。

穿这身无菌衣的老爷子,不似一身戎装是那么锋芒不露,但那在军营里历练出来的戾气是掩盖不住的,令人不由自主的瑟缩。通身威仪和程家老爷子倒有几分相仿,都是那种刚劲、威严、不容置疑的。

“萧爷爷。”程诺没有放开萧瑜,却也跟着叫了声,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却将老人们最看重的礼仪做足了。

“哼,你小子,还不放开我孙女!”萧老轻哼了声,转向萧瑜,眉眼间的厉­色­陡然收敛起来。“丫头,你这伤怎么样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告诉爷爷!”

“都还好,除了有些晕。”

萧老听到这个回答,放心的舒了口气,微微点头。身后的少年倒是机灵,给老爷子搬了个椅子,让老爷子坐下,这才抬起头,朝萧瑜床畔走去。萧瑜这时候也注意到这少年,黑发,雪肤,却有一双碧蓝的眸子,令她立刻想起了那个名字——黎昼。

抬眼,那海水般深邃的眸,此刻阵柔柔的看着她,让她想起了动漫里的忠犬。

不禁感叹——

萌,太萌了!纯种正太的好苗子!

“阿瑜,都是我不好,如果你和阿致不来接我,就不会出车祸了!”眉清目秀的黎昼自然而然的在萧瑜床边坐下,看见程诺居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伸手就把萧瑜给抱住了。

那声音,婉转动听,宛如幽谷中的溪水,潺潺流动。

萧瑜的心颤了下,却在坚决抵制,妖孽,你不要再诱惑我了!

但还不等萧瑜行动,程诺已经伸手抓着黎昼的衣领,把他给推开了。俊挺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看着眼前长的粉­嫩­粉­嫩­的,和小女生似的男生,心中猛地沉了下,一股子酸意就冒了出来。可碍着萧老在,他不便发作,只能压着心里头快冒泡泡的醋意,用那清冷的语调说:“瑜儿身上还有伤,你别碰疼了她!”

听着他有些酸味的话,萧瑜下意识的抬眼,朝程诺看去。对上那仿佛被冰霜包住的凌厉的眸时,萧瑜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哪里是关切的模样,分明在警告黎昼,小丫挺得,识相的给老子离远点!

再看向被拎开的黎昼,那表情叫一个委屈,流转氤氲的眸子显得湿漉漉的,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萧瑜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下他,但腰上揽着的手臂忽然一紧,令她意识到身后还有个醋坛子要解决。于是清了清嗓子,朝床边沙发椅上坐着看戏的老人瞅了眼,开口道,“爷爷,刚才还没来及介绍。”顿了下,她握住程诺的手,对老人牵起俏皮的笑,“这位是程诺,我男朋友。”

“哼,就是程老头家的小三儿?!”显然,萧老是认识程诺的,不过一直没有点名,大概就在等萧瑜的这句话吧。上下扫视着程诺,好一会儿,萧老转眸看向孙女,扬起有些稀疏的眉梢,问了句,“你喜欢吗?”

萧瑜面上一红,低头似乎有些羞怯的唤了声,“爷爷!”

“呵呵,你喜欢就好。”萧老爷子忽然站起身,和床边坐着的萌正太说了几句话,那正太立刻站起,朝老爷子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转眸有些不舍的看了眼萧瑜,就离开了观察室。这时,观察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互相看着。

许久不语,萧老忽然站起,走到萧瑜床畔,在她床边缓缓坐下,目光平和的看着萧瑜,眼底闪过沉溺的关爱。“丫头,爷爷相信你看人的眼睛光,你看上的一定都是最好的。虽然,我和他爷爷那是一见面就掐架的,但这小子,我看着还算顺眼,配你也够得上。”

这个萧老从来对萧瑜都是极为溺爱的,每次萧老太太为难她,只要他在,萧瑜就不会有任何损伤。

起初,他听老战友,就那程老头在军里大肆宣扬,说自个的孙子把他引以为傲的孙女给拐走了,他还不信,甚至有点不高兴。要知道,程老头的孙子里,最小的都二十六了,而他孙女才十八,这年纪差了八岁,所以他不是很赞同。但今天,他进门的时候看见程诺正半抱着萧瑜,用自己身体来给她当靠垫,手中拿着碗粥,哄着萧瑜多吃点的情景,他这心里头的不赞同就烟消云散了。他试探的斥责过程诺,但他表现从容,并没有放开萧瑜,甚至有点像是对他示威,那目光告诉他,他绝不会放手。接着他放任黎昼去接近萧瑜,却看到程诺露出吃醋的表情,心中便乐开了花,相信萧瑜在他的心中的分量已经不轻了。

不等孙女开口,萧老转向程诺,脸上那唬人的神­色­已经没了,转即是一抹长者的温和。使劲拍了下程诺的肩膀,他似乎有些感叹的说:“小子,我这孙女是我捧在手心里疼爱大的,你可要好好对她。如果哪天,我要知道你对她不好,就算我不一枪崩了你,你爷爷也会亲自崩了你的!”

得,威胁都用上了。

萧瑜赶忙捉住老爷子的手,还没来及说话,程诺清冷却郑重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因为他们靠的很近,那声音似乎是直接吹在了她的耳中,一字一句,字字坚定。

“如若有负,天地可诛。”

“好!小子,有你老子的风骨!当初,你老子追顾家丫头就是这势头,哈哈哈……”

冰冷的观察室内被亲情占据,一室温馨。

事实证明,程诺的确配得上外界的赞许,他的功力也着实深厚,什么新闻时事,人文历史,政见商谈无一不通,甚至连国粹都能陪着老爷子聊的热络。这道让萧瑜成了配角,安静的在一旁听着。但她看得到老爷子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直到外头的警卫员敲门,才渐渐敛去。

“首长,该回去了!”

萧老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款老式怀表,看得出表壳因为经常的抚摸,颜­色­都和旁边的有些不同了。看了看时间,老爷子从床边站起,摸了摸孙女似乎比上次见又尖瘦了许多的脸颊,温和的说:“爷爷就不陪你了,先回去了。过两天,等你出院再来接你。”转向程诺,他重重的拍了拍程诺的肩膀,递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三小子,那天带着丫头去爷爷那儿,咱们好好杀两盘!每次和这丫头下棋都不过瘾,她那手棋,太温吞了,没劲儿!”

“爷爷,你这是看上程诺就不要我了啊!”萧瑜撒娇似的说了句。其实在这短暂的相处中,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拘束了,甚至有些想要亲近这位老人。或许是因为前世并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的待遇,但这辈子,在这个家,她已经很幸福了。虽说美中不足,有个萧老太太破坏了这种家的幸福,但那也是长辈的事儿,她就并没有询问萧老。

“呵,你迟早要嫁给他,他可不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萧老的声音顿了下,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又说:“程诺,你不介意早点结婚吧。不介意的话,萧爷爷明天就去和你爷爷商量,跳个好日子,就把事儿办了吧!”

“爷爷!”

“好。”

两道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出,萧瑜听到那声“好”后,僵住了,转脸看着程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想,他却满眼委屈的瞧着她,­性­感的薄­唇­缓缓掀起,“瑜儿,你现在不想结婚没关系,我们先谈谈负责的事儿吧!”

------题外话------

【小剧场】

女王有话说:娘亲今儿去考试了,所以她木留下万更,但她表示,明儿会恢复万更。明天,将看到女王崛起的讯息,以及,嘿嘿,妖孽小正太——黎昼,全面的、闪亮的登场了!亲们可以猜猜他的身份撒,猜对有奖咯!

075:表面浮华,内心正太

程诺这一句话不仅把萧瑜给诳了进去,也让老爷子更加确定,这两孩子就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不,都要谈负责了!等等,谁要对谁负责,难不成……难不成他孙女把那小子而给强了?!老爷子眸光微晃了下,转即一丝笑意浮上眉梢,嘴角微微勾起,虽然牵出两道深邃的法令纹,却并不让人觉得严厉,反倒感到了一丝和气。

好嘛,不愧是他萧家的女娃,够劲儿!

“呵呵,丫头,你从小爷爷就教育你,对人对事都要负责,这是咱老萧家的家规!既然……你们都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就这么定了。”萧老笑的和吃了蜜似的,一拍板,家长强权的帮她做了决定。“萧瑜,这责任,你必须要负!”

等等,为什么是她负责?!

萧瑜囧了,眼见着老爷子敲定,有些着急的开口,但刚叫了声“爷爷”,别的话都还没说出口,老爷子就打断她的话,朝他们挤了挤眼睛,因为他夸张的动作,眼尾几道褶子堆了起来,显出一丝沧桑感,并不沉重,反倒像是个老顽童似的!

“爷爷知道,都明白!你啊就不要解释了,谁没年轻过呢!”萧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着,这时一旁站着的面无表情的警卫员又开始催促了,萧老也借着这个机会,朝萧瑜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小两口慢慢谈,爷爷先回去了!丫头,别嘟着嘴,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

玩笑时,萧老朝程诺的方向递了个眼­色­,程诺立刻会意,笑着朝他颔首,并亲自将他送到门口。

隔着观察室的门,被老爷子窘到的萧瑜回过神,看着门外那抹俊挺的身影,似乎在和萧老交谈着什么,画面感异常和谐,就仿佛是幸福的一家人……家人。

萧瑜突然想到了这个词,曾经的奢求,现在却仿佛近在咫尺,只要她愿意,伸出手就能触摸得到,感觉得到,亦如他坚实的胸膛,温暖的怀抱。

“咔嚓——”开门时让察觉的萧瑜迅速别开脸,一双眸却刚好对上他那双比夜空更为神秘的眸子。

“在想什么,瑜儿?”走过去,程诺扶着她,给她调整了下身后的靠垫。“我和爷爷说了,让你这么快和我结婚对你来说太突然了,所以……我们先订婚好吗。”

明明是疑问,但从程诺口中说出,萧瑜却觉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可又像是在同她征询。萧瑜还没回答,这时观察室的门忽然开了,一张绝对正太的妖孽的脸旁从门缝中看过来,朝萧瑜比了个手势说,“小瑜,今天我就跟萧爷爷回去了,明儿我约上阿致,在一起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看见他,萧瑜有一瞬的仲怔,但很快有挂上有些虚弱,却丝毫不会影响美观的交际笑容,轻声应了句好,再目送他离开。没等她回过头,倒是一股子醋味先扑了过来。

“看够了没,没看够看这边,有比少年更有男人味的!”

听着他仿佛打趣,实则酸得冒泡的话,萧瑜垂眸掩去眼底那抹笑意,转向他,故作认真的上下打量他,微微颔首说:“玉树临风胜潘安,的确比那妖孽好看,鉴定完毕!”

原本是打趣的萧瑜,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仿佛在琢磨着什么,不想眼前的程诺眸光一闪,伸手就捉住了萧瑜的手,将她的手朝自己身前拉近,凑上去,轻轻吻了下她的手心,湿热的吻落在她刚上过药的擦伤上,细碎的伤口在舌尖温柔的攻势下,似乎没有那种痛了,取而代之的是撩心的痒。

“程诺……”萧瑜下意识的想缩回手,不想却被他抓的更紧。

“瑜儿,你的坚定是诚心的?”抬头,程诺朝她身边坐过来,轻轻环着她的腰肢,却始终没有放开过她的手。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他似乎并不在意的问她,低头把玩着她葱白似的手指。

或许是对他的戒心渐渐消除,萧瑜实诚的点头,“对啊,怎么了?”

“呵呵,看来我的小瑜儿已经做好了十全准备,接受我了,嗯?”漆黑的眸仿佛要将萧瑜吸进去似的,但她迷惑的眸光却让程诺的嘴角翘的更高了些。凑近她耳边,替她解惑。“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瑜儿,你是梨花,还是海棠?”

程诺低哑的声音缓缓钻入她耳中,热热的气息却因为他的话染上了层暧昧,令她的脸霎时变得红腾腾的,热的仿佛都要冒烟了。

“你……程诺你流氓!”

萧瑜狠狠地推了下程诺,自己却因为推力朝后仰了下,这可把程诺吓坏了,赶忙圈住她,一手稳住她的身体,一手轻轻拖着她的头,“瑜儿,你没事吧,晕吗?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不等程诺说完,萧瑜赶忙摆了摆手,脸上依旧很红,但声音却平和了许多。抬眼,她有些羞愤但又有些动容的看着程诺,小声嘀咕了句,“又不是玻璃做的,哪能那么娇弱。”

“傻姑娘,我这是心疼你啊!”点了点她的鼻头,程诺还像刚开始那样,坐在她身后,抱着她,给她当人­肉­靠垫。并轻轻地将她的头按在心口,让她舒服的躺在他怀中。整个过程,萧瑜都很安静,顺服的像只纯血统的贵族猫咪,慵懒、乖巧。

垂眸,四目相对时,程诺从她那剪水秋眸中看见了一丝光影划过,虽然极为短促,却让他捕捉到了,是感动。

房间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不语而变冷,反倒多了几分家的温馨。家,她又想到了这个让她奢求已久,如今却为之犹豫徘徊的字眼。

“程诺,我困了。”想了太久,她也累了,窝在他怀中就想睡觉。

“嗯,的确很晚了,你早点休息。”程诺刚想起身,安顿她休息,萧瑜却伸手捉住了他的袖口,抬眸,那柔柔的目光仿佛蒙上一层薄雾。似乎在急切的询问:你要去哪儿?

“我不走,我守着你。”他指了指刚才萧老爷子坐过的那个沙发椅,示意她,他会在那儿将就一晚。

萧瑜依旧没有放开手,低垂着头似乎在做什么挣扎,却没瞧见程诺眼中一晃而过的狡黠。纠结了会儿,萧瑜忽然抬头,瞧着他,声音有些闷闷的说:“那个……床够大,我分你一半。”见他张嘴,萧瑜又压低声音,咬了咬牙补充道:“但是,不准耍流氓!”

“噗嗤”,程诺没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他的小家伙认真起来的模样那么可爱啊!

“不许笑!”仗着自己是病人,萧瑜颐指气使的小姐脾气,还有她从上辈子就带着一起来了的霸气在此刻隐隐躁动。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小霸王。”程诺把漱口水递给她,又拧了毛巾来给她擦了擦脸,“瑜儿,你现在不能乱动,今天就先将就下。”

“谢谢。”点点头,萧瑜低喃着。细微的声音钻入程诺的耳中,让他心里暖暖的稍顿,他弯下腰在萧瑜耳边又说了句,“先欠着,以后再还。”

“你不会也想住院吧!”她是死活都不想再来这儿了,想想这一个月,她进医院的次数,比她进家门的次数都多了。尤其是住院,躺的都累!

“怎么会!”就算是住院了,也不能劳动她来照顾他。瞧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风一吹就飘了,别他还没好呢,她就跟着病倒了。摇了摇头,程诺甩开那些不好的想法,转向萧瑜低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的红­唇­说:“我要一个吻,作为谢礼。”

嘴角抽抽,萧瑜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又好气又好笑。但想想,也就一个吻,又不是让她去卖身,就点头答应了。可她又钻了程狐狸的套儿,脑袋刚点了下,就听他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六个字,“谢一次,吻一下。”

萧瑜的嘴角僵了,眼尾挑了挑,眉梢跟着颤了下。就知道丫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你……”

“睡觉了,流氓小姐。”不等萧瑜开口骂他,程诺到把她给拐了进去。掀了被子钻进去,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萧瑜,将她揽向自己又说了句,“这可是爷爷说的,不结婚,就是耍流氓。你说我是流氓,那你不也会,呵呵,扯平了!”

“你简直……”厚脸皮!

“宝贝儿,你要是在夸我,我会把持不住的。”眸­色­一沉,程诺箍着她的手臂稍稍收紧,微微侧身,另一只手摩挲着关了灯。室内霎时暗了下来,但萧瑜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觉得恐惧,反倒有一丝安慰从心底钻出。

程诺的气息环绕在她身边,坚实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柔软,但那能让她迅速安稳下来的强有力的心跳,却像是穿透了她的胸膛,回应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

室内,几台仪器还在工作着。之前。接在萧瑜身上的救护监控几乎都撤掉了,只留下一个夹着她指尖的监测心跳及血氧饱和度的监控。但程诺也注意到了,似乎害怕她把监控给摘了,揽着她身体的手刚好搭在她的连着监控的那只手,轻轻压着。

闭着眼睛,本来已经很困的萧瑜却发现自己一点也睡不着。就轻唤了他一声,试探他有没有睡着。

“程诺。”

“嗯?”好听的声音很快回应她,即使只是一个单音节的鼻音,也异常动听。

“呃……晚安。”本来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纠结一番,萧瑜压低声音轻轻道了声。话音落,程诺­干­燥的吻就落在了她的眼帘上,轻啄,极为­干­净的一吻,似乎不沾染丝毫情yu。

“晚安,睡吧!”程诺轻轻拍抚着她的被,仿佛再哄孩子似地,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背,在等她睡着。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催化了,接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从心底荡漾开来,暖暖的,却异常舒畅。

那一夜,萧瑜睡得极为安稳,即使没有习惯的灯光,即使身边多了个人的存在,即使……

次日一早,程诺早早的起来,等萧瑜的主治医师带人在给萧瑜做了边检查后,就推她去照了X光。等片子出来后,医生看过确定出血点没有扩散的趋势,而萧瑜的脑震荡也并没在加重后,程诺给萧瑜办了手续,从观察室移到了VIP病房修养。

刚去VIP病房里,萧瑜刚想活动活动快就被程诺强行抱到床上。她不同意,程诺就威胁她,如果不躺着,他这就去拿绳子。瞧着他认真的霸气十足的眼神,萧瑜只得妥协。不想这时却听到一声很轻的笑,让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

“老六,你就只会吓唬人家小瑜。我在病房里到处溜达,怎么没见你要拿绳子绑我,嗯?”穿着病号服的何岑念斜靠在门框上,脑袋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青­色­的胡茬在下巴上看得清楚,虽说不是很狼狈,但对一向讲究的何岑念来说,这已经叫不修边幅了。

“何……三哥”,何岑念三个字小瑜现在是叫不出口了,好歹人家救了她一命,她也不能太不知好歹。笑着,小瑜朝门口的何岑念微微欠身,很诚恳的看着他说,“真的很感谢你。”

“得,我最受不起这个。小瑜,你要还当我是……是你三哥,就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唇­角挑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何岑念朝她摆了摆手,走过去。本来听说她平安无事可现在移到了VIP病房,而且就在离他不远的那间,何岑念就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想要亲眼确认下,她是否还好。但没想到,已经没就看到那样一幕,这心里头隐隐显出些东西,但还没完全浮现,就又掩藏了回去。“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听说出血点没有扩散,不过,还要静养,别东想西想的­操­心。”

“嗯,我知道了,多谢三哥关心!”

萧瑜客气的说了句,还没在张口,程诺就笑着借口,仿佛打趣似的说道:“你和他客气什么,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他六弟妹。对吧,三哥!”

转脸,程诺笑盈盈的看着何岑念,目光交错的瞬间,萧瑜察觉到一丝异样,可以时间有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劲。直到和程诺以及他圈子里的这些人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后,萧瑜再想到这一天,才知道那时心中怪异的感觉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程诺的那声“三哥”。

对视数秒,何岑念收过眸光,别过脸,眸子颤了下,看向远处,但很快就恢复了那温柔的标准的笑容,转向他们回了句,“嗯,对,的确是我弟妹。”稍顿,他又端出医生的职业习惯,询问了萧瑜几句后,对程诺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嚷着要休息的回了自己的病房。而萧瑜没过多久,又迎来了一双“探病”的。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正听程诺给她念书的萧瑜,听到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就抬眸看去。眼前,父母先后进来,朝她走来。程诺合上书,缓缓站起,同她的父母打了招呼。“萧叔叔,萧阿姨。”

“嗯,程诺啊,辛苦你了。”萧均面­色­不佳的看着程诺,似乎在隐忍这什么呢。顿了下,他伸手拍了拍程诺的肩膀,听着那声音,瞧着那动作,看在眼里的萧瑜下意识的在心里瑟缩了下,咬了咬­唇­,悄悄的用余光扫过程诺依旧从容自若的脸,心说一定很疼吧。他忍得也很辛苦!

“应该的,瑜儿是我女朋友,照顾她是我份内的事儿。”那重重的拍打,程诺扛了下来。抬眸看着萧父,眼神不卑不亢,话语也谦逊有礼,让萧父挑不出一丝错来。

萧均在心里重重的哼了声,就不明白了,这小子为什么谁都不选,偏偏选了自己家的闺女。而且,这小子也不知道给他老子吃了什么迷魂药了,居然博得老爷子的喜爱,昨儿晚上还特特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终止了会议,听他在那儿大肆赞扬承诺,从外在夸到内涵,再从内涵赞许到外表,仿佛不外乎一句话:这小子不论长相、学识、修养、才­干­都深得老子喜欢,老子就认定他当孙女婿了,你们谁不同意都不成!

“妈妈,我不是电话里说我没事吗,你们怎么还是赶来了!”话虽这样说,但萧瑜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父母百忙之中赶回来看她,多少也融化了她心中曾经那份对亲情的绝望吧。

“你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好多事儿都瞒着我们,让我们怎么放心的下!”沐相思看着病怏怏的萧瑜,虽然­精­神头还挺好的,还能对她小,但那日渐消瘦的小脸却着实疼到她心坎里去了。眼泪忍不住滑落,沐相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叫丈夫说:“均,我看小瑜这样我不放心,要不我和爸说一声,找个国手来瞧瞧?”

国手?!

萧瑜心里抽抽了下,眉梢微微挑了挑,心说,她就撞了下保险杠,不是一脑袋磕长城上了,用不到那么夸张吧!

“也好,找国手看看,安心。”萧均不再和程诺暗地里较劲,绕过床畔,走到萧瑜另一边,伸手摸了摸萧瑜绑着绷带的额头,低低的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从小就很少让我们­操­心,这次就算为了让我们安心,听爸爸妈妈一次好吗?”

自家闺女他自己当然知道,萧瑜那脾气,你拧着,她更拧,你顺着,她就服软了,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主。

看着父母这样为自己­操­心,萧瑜真的很不想剥他们面子,但她觉得完全没那个必要,自己现在吃好睡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还被人惦记着。如果能把那几个惦记着她的狗崽子给拍飞,她就真的好了。可这些话不能对父母说,只能想想。

转眸,她看向程诺,似乎求救。

程诺即使出面,替她解围。“叔叔阿姨,瑜儿的报告我已经拿去给专家分析了,而且何岑念何医生也亲自帮萧瑜看过检查报告,都能证实她身体无碍,只需要好好静养。”

何岑念?!听着这个名字,萧均同沐相思交换了个眼神,微微颔首,他“嗯”了声,又看向萧瑜。“好吧,既然何医生都这样说了,那爸爸就放心了。”

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Y市的何家是医药世家,代代从医,何岑念的爷爷更是当年从军的军医,后任国家级军医院院长,医术了得,也是一代国手。不过,后来他退休了,就自己办了家医院,因为名声在外,再加上这些年何岑念的父亲很懂得管理和发展,将这家医院越做越大,同时注重培养人才,走上了医学科研的道路。的确,不得别不承认,他的眼光很独到,前几年已经建起了药厂,注资学校甚至在海外也有联盟。近几年,有几个医学大奖都落入了这家医院里,而这家医院就不仅仅只是国内闻名,而是声誉响应内外了。当然,这些只靠经济头脑是不行的,还要有实力,而一代国手的儿子、孙子的实力,可以说就是最好的证明了。所以,萧均才会那么相信何岑念的结论。

好容易见面,父母和她也没能说上几句话,这不,父亲的秘书就在外头敲门了,进来和萧父报告说:“萧书记,您等下还有个奠基仪式要去,中午约了台资商洽谈,下午还有……”

“我知道了,这就去。”萧均转脸歉意的看着萧瑜,他是打心眼里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让她背负着一个虚无的骂名不说,还因为工作忙碌,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向别的父亲那样陪着女儿,看着她成长。这些年,他忽然发现,自己错过了太多,而今女儿似乎已经不再需要他了,转即依靠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程诺。

想到这,他这心里头就添堵,但老爷子的话犹在耳边。十足孝子的他,是从来不会违抗老爷子的命令的,而这次,他居然有了些私心,不想传达老爷子的决定。但他也知道了这次事件并非单纯事故,明白如果把女儿放在家里,保不齐还会出事,就算有保镖跟着,都没有让她呆在程家的保护圈里,特别是在程诺的羽翼下,来的安全。而且,他也看得出,程诺对萧瑜的感情,是真的,并不是纨绔子弟的游戏。

所以,就算他再不想有人和他抢女儿,现在也要为大局着想,将女儿先送出去了。

“相思,你把箱子留下,也跟我走。今天下午有个活动,你也要出席。”顿了下,萧均转头看向女儿,负手站着,又沉沉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浓浓宠溺的说:“小瑜,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安心养病,之后呢,如果不愿意回老宅,就暂时搬到程家。爸妈工作忙,没办法照顾你,杨伯年纪又大了,这万一有个什么人对你……诶,学校那边你别担心,先把身体养好,还有那些事情都解决了,我们才能放心你一个人……女儿,你的意思呢?”

住程家?!这岂不是放任她同居!

萧瑜再度产生一种被震到的感觉,瞥了眼眉眼间隐隐藏着得意之­色­的程诺,她微微嘟着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向父母,笑了笑说:“我没意见,爷爷的意思我明白。回老宅会遇见那些人,我才不要去呢!”

“那……就先去程家住一段时间吧,等爸妈这段日子忙完了,就把你接回家!”如释重负,但心中始终不是滋味,似乎闷着什么东西在心口堵得发慌。停了停,他又转向程诺,仿佛暗示的说:“程诺,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还有,我还没同意你们结婚呢,所以,你要敢做任何越距或伤害我女儿的事儿,小子,哼哼……有你苦头吃的!”

噗,萧父这算是恩威并施吗?

萧瑜总觉得他是在吃醋,还特特的再三强调,这是他闺女。没想到,父亲也有这么孩子气的,可爱的一面啊。忍俊不禁,萧瑜咬着­唇­,偷偷打量着一本正经、信誓旦旦的和萧均再三保证的程诺,赶忙低下头去,掩去笑意。

又聊了几句,萧父将程诺带出去,不知谈了些什么。倒是母亲在屋里陪着她,问了些她和程诺之间的事儿,慧心一笑,算是了解了吧。等萧父和程诺从外头进来,萧瑜就跟沐相思依依不舍的道别。送走了父母后,萧瑜躺下睡了会儿,一觉醒来时,她才发现,今儿来看她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多,这不,桌上几束花,还有果篮和一堆营养品。

“醒了?刚刚爷爷和妈来看过你但你在休息,他们不让吵醒。”程诺洗了盘红提,端了进来。坐在萧瑜床旁边,一颗颗的帮她抱好皮,在递到她嘴边。

“唔,等我出院了,我再去拜访他们赔罪吧。”这样的日子挺享受,萧瑜想,祝愿也没什么不好,有美男陪着,还能让美男伺候着,别提多惬意了。这可比什么高科技都没有的女尊国幸福,至少,她不用考虑今儿要临幸谁,明儿那个帅哥吃了那个美男的醋……“咳咳”,一阵猛咳,程诺赶忙来给她顺背,谁知道,他越顺,萧瑜咳得越厉害,脸也憋得通红的。

“瑜儿,吐出来,别呛着了!”拿着纸巾,程诺伸手去接,以为她是被红提给呛着了。

其实,萧瑜是被自己那段女尊国的YY给呛着了。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她慢慢顺了呼吸,幽幽的瞧着程诺,那湿漉漉的眸子让她看起来更为清媚撩人。

“咳……我没事了。”男­色­,果然误事!

“你啊,还和小孩似的。”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找的不是女朋友,而是女儿。不过,既然认定了,那他也不管是女儿还是老婆,照单全收了吧,谁让他就喜欢她呢!

无奈的笑着,程诺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再看看那大半碟红提,他要考虑能不能再给她吃了。

“叩叩”,礼貌的叩门声传来,萧瑜先应了声,就看慕寒拎着一束香槟玫瑰走进来。

“慕!”

“瑜,诺,我这次没打扰到你们吧,呵呵。”

慕寒笑的极为欠抽,转眼看见萧瑜在那磨牙,赶紧闭嘴,朝她比了个手势,指了指额头。萧瑜立刻会意,莞尔一笑说:“除了还有点晕,别的都没问题了。”

“那就好,如果你再这么病怏怏的,我估摸着有人要抓狂了!”说着这话,慕寒还特特朝程诺看了一眼。

萧瑜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在看见他手上拎着的文件袋时,眸光沉了下,但还是表示好奇的问了句,“这是……?”

“哦,正要给你说呢,我给你带了几个好消息来,还没来及恭喜你,呵呵!”慕寒走到她床畔,刚坐下,就听程诺说,“怎么,你去那边遇到什么好事儿了,比如,你有艳遇?”

“哧,老六,你把我家女王抢走我都没说你什么,你还好意思臊我!你这是得瑟你有女朋友,终于摆脱万年光棍,即将可以脱处了,还是在炫耀你手段高超,趁我打盹的时候,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我的人挖走,嗯?!”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萧瑜确敏锐的察觉出一丝古怪,尤其是慕寒略略瞪圆的眼睛,好似在警告程诺什么。

下意识的,萧瑜想到了前世一直未曾见过的“嫂子”,就随口问了句。“艳遇你是不敢,对了,嫂子怎么样了?”

“嫂子?”程诺疑惑的看向萧瑜,转眼又瞅了瞅慕寒,似乎想在他那张掩饰的很好的嬉笑的脸上找到答案。

“哧,我说笑的,你就信了啊!”慕寒典型是在打马虎眼,忽悠萧瑜。萧瑜本来想戳破来着,但想起他因为艳遇二字而冒火的眼睛,不由将话吞了下去,转即岔开话题说,“好嘛,你撒谎的功力见长啊,那天听你说的有板有眼的,现在又不承认了,呵呵。得,咱们不说这个,你还没告诉我带了什么好消息呢!”

“嗯,有几家出版社都想和你合作,算不算好消息?”对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来说,只刊了一期,就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响,令几家出版社争先抢后的要和她签约,就连她后头几本还在构思中的漫画,都被他们睁着抢了出版权,更有人抢着买断她的作品出版权。

“哦”,听着这个消息,萧瑜的兴致似乎不高,但对她来说,从头爬起,这个开端已经很漂亮了。如果签约顺利的话,要火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儿了。

见两人再聊漫画,程诺­干­脆把身下的大半盘红提递给慕寒,让他解决了,自己则取了些车厘子,转身对萧瑜他们说,“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洗点儿别的水果,那个红提你别吃了,太甜!”

其实,是怕她呛着。

“瑜,你行啊你,程诺都被你调教成二十四孝男友了!”那大少爷,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可现在看看,那一身傲娇少爷的脾气都被这小妮子更傲娇的­性­子给磨没了吧!

“吃你的提子吧!”萧瑜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说了句,“说,你带回来的消息不会就只有这一个吧!”

“当然不是,有家派头够足的出版社有意要买断你所有的漫画出版权。不说,你也该知道是那个出版社这么财大气粗了吧!”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一定是陆煜那货家的出版社!

“L&Y吧!”萧瑜几乎是肯定地回答。

“嗯。”

“不买,我又不卖身,一下子都卖出去,我玩不起!”萧瑜冷笑着,继续道:“我看他是怕竞争,万一我被别的出版社捧起来了,对他们L&Y来说,也是个损失。所以,帮我挑选一家可以和L&Y抗衡的出版社,签给他们,这样以后也可以牵制L&Y。还有,让那家出版社帮我做足宣传,我要让他们L&Y知道,并不是谁都非他们不可。”

“危机意识?呵呵,这主意倒不错,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不过,L&Y那边对你有个意向。”犹豫了下,慕寒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嗯……他们希望你能走偶像漫画家的路线,朝那方面发展……”

“这个我拒绝,我买的是画,不是脸。”不等慕寒说完,萧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坚定的说道。“还有,以后L&Y再出诸如此类的注意,都可以直接回掉。”

“但是,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萧瑜,好好考虑下,虽然我也不是很赞成,但如果你想很快在画坛在站起来,这是捷径。”慕寒的话让萧瑜垂下了头,但她很快想清楚,又是一口回绝说:“慕,你说,如果萧大书记,看到那本杂志会怎么说?”

“咳,那就是老一辈人嘴里的黄赌毒。”

“所以……”萧瑜没有说话,只耸肩朝他示意。慕寒立刻明白了,有些好笑的咧了咧嘴,打消了劝说她的念头。的确,如果因为这个而是去了家庭的支撑,太不值了。

“萧瑜,还有件事儿,我必须告诉你。”嬉笑着的慕寒突然严肃了起来,收起了脸上万事不够的表情,朝她看去,稍微靠近了些,低声说:“L&Y要给夏瑜办一场纪念会,你也在邀请名单之内。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帮你推掉。”

自己去自己的纪念会?挺有意思!

萧瑜想起了陆煜一向的手腕和作风,不由冷笑,嘲弄道:“果然是那人的好手段,不把能利用的人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榨­干­净,不罢休啊!好,很好,慕,先别退掉,到了那天,我们发封贺电过去,也替他们乐呵乐呵!”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样,成,我们就陪他们乐呵乐呵!”

“乐呵什么?”捧着一盘子乌亮的车厘子回来,程诺老远就听见慕寒的笑声,就随便问了句。

“呵呵,没事儿,我们再说L&Y办的纪念会。”真假掺办的解释了句,慕寒顿了下,转身看着将果盘递给萧瑜的程诺,眸光略微闪了闪,朝他微微扬了下下巴说:“走,陪我出去抽根烟!”

程诺明白,慕寒有话要单独说,就应了声,转眸朝萧瑜笑了笑,“瑜儿,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不会离开。”

“嗯,去吧!”萧瑜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两人是要说不能让他听到的话,所以就放心的放他们去了。

慕寒站在门口,程诺过来,拧开门锁还没往后拉,门居然自动朝后开了。没见人影,先听到声音,是景致,似乎在和令一个人说笑。

“萧瑜!”景致直接闯入病房,还没来及说话,目光就落在了站在门口的两人身上,眼尾儿往程诺身上一扫,完蛋了,彻底僵住了。“呵呵,你……你们也在啊!”

程诺看了景致一眼,眸光没变,倒是在扫向景致身后的人影时,顿了下,转即那温润的眸光顿时染上了一层厉­色­。但未等他开口,慕寒就眯起眼睛,和景致打了声招呼,“hi,阿致,怎么就你,你哥哥没陪你来?”顿了下,他的视线扫过一旁的男生,有些好奇,“这位是?”

“我哥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早上起来就没见着人影。”景致低哼了很,转眼看向旁边的小男生后,有眉开眼笑了,朗声介绍说:“对了,还没来及黑你们介绍呢,这位是黎昼,就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听着青梅竹马四个字,程诺的眸光又晦暗了些,心里的酸意再度上涌。其实他不是个小气的人,但在爱情面前,他做不到大方。他想,如果打翻了,那他这份就根本不算做感情,只能是利用了。

慕寒似乎看出了程诺的心思,伸手不落痕迹的碰了下他的,并朝他悄悄做了个手势。接着,他掉转头看向黎昼,半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心中却有浮起了景扬对这个男生的评价。

昨儿景扬找他倾诉,说黎昼回来了,起初他也不认识这孩子,后来经过他那么详细的描述后,那影响不要太深邃。尤其,他那略显嫉妒的口吻,听在他耳中,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和景致、萧瑜的关系,都要以为他是在吃醋了。

细看眼前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眉目­精­湛,仿佛是被进行雕琢过的工艺品,像尊玉娃娃。只可惜,他是个男生,如果没有喉结,估计很容易被人认错才吧!不过,这样也算是个标准正太,让萧瑜见见也不错,就算是找素材了!

“诶,慕寒,你别老盯着黎昼看啊,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你暗恋他呢!”见慕寒总是盯着黎昼看,景致有些过意不去的朝黎昼笑了笑,并迅速的贴在他耳边说了句,“他们都这样,你别介意。”

景致声音虽然小,但慕寒的听力极佳,这么一句话,他还是听到了。不等黎昼回应,他忍不住低笑,“哧,我这可不是暗恋,是好奇!”稍顿,慕寒转向黎昼,朝他伸出手,“你好,黎昼,我是慕寒,是景致哥哥的朋友。常听景致的哥哥提起你,不过,他的形容倒满贴切。”

“什么?他能说什么好话!”景致不只是这么了,似乎又在和景扬置气。

慕寒故作未察觉的样子,轻笑,转眸扫过景致,又看向程诺,仿佛要和他分享一件逗趣的事儿似的,略带深意的却又用那油腔滑调的口吻说:“嗤嗤,他说啊,黎昼是外表浮华,内心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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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妃(揉着太阳|­茓­,转向程诺):诺,我说你们磨叽了够久了,要不先领证吧!

程诺(淡定):我没意见。

某妃(唔……):要不,先把结婚提上议程?

程诺(转过脸,看向妃):娘亲,具体时间什么时候,我安排下档期!

某妃(囧,还档期):要不……明天?

程诺(淡定的转头,继续看报纸还,还从容的说一句,我没意见,实际上,绷直的嘴角一句微微翘上去了一些,破功了!)

076:将结婚提上议程,情敌出现

本以为会出现短暂的僵持、沉寂。可就在慕寒话音落的下一刻,黎昼居然笑出声来,似乎浑然不介意的说:“是吗,原来在景大哥心里,我还是有点特­色­的。”

也不知这个黎昼是真的天真烂漫,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眨着那双碧蓝碧蓝的眸子,笑的极为无邪的对上慕寒深邃的琥珀­色­的眸。笑容中因为那双眼睛,凭添一份神秘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程诺的眸光微微一闪,似乎漫不经心的瞥向黎昼,瞧着他纯真的神情,心中一滞。如果这人要不是如表面上那么天真无邪,而是个极为懂得掩饰自己的人,那他这本事也算练得炉火纯青了。且不说他自己能不能掩饰到黎昼这一步,但慕寒的功力,还远远不够。可以说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这人若是朋友那还好,只要小心防范,各自相安,但若是敌人,那才叫真正的可怕!

不落痕迹的收回目光,程诺朝嬉笑着跟黎昼比伪装的慕寒递了个眼­色­,又转向一旁不明所以景致,“景致,萧瑜在里头,你去找她吧,刚好陪她说说话,我和慕寒还有些事情要谈。”

“呃……好。”

景致又没出息的激动了下,深深吸了口气,以防在程诺没离开之前,断气了。抬眸,她眨着眼睛,有些呆愣的瞧着程诺,僵了下,赶忙拽着黎昼就往病房里冲,但她因为太恐惧程诺强大的存在感,连头也没回,所以她并没有看见,在进门的那个刹那,黎昼回头看向程、慕二人时,眼底划过的诡谲的璀璨。

“咣当”,关门声传来,程诺缓缓转过脸,目光有些莫测的看着慕寒,仿佛不经意的随口问了句,“老二,你觉得景扬口中的黎昼是眼前这个吗!”

表面浮华,内心正太?

慕寒的眸光寒了下来,盯着合上的门板,若有所思的瞧了许久,这才转过头对上程诺已经转变了的、隐约藏着些令人胆寒的灼光的眼睛,突然勾起了­唇­角,又回到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做派。“怎么,你也觉得不像?”顿了下,他仿佛原本就没打算等程诺回答,继续道:“但在我眼里,这些都不重要,而且,他的目标应该不会是萧瑜。如果是,七年前他就不会走了。”景扬的话又在耳边,一时间让慕寒有些失神。但很快,他又抽回思绪,闪着不明意味的眼眸突然对上了程诺沉思的目光,停了下,他忽然嬉笑着朝他扬了扬眉梢,问了句,“诶,程诺,你相信萧瑜吗?不,或许该问,你相信爱情吗!”

曾经,他对爱情就和萧瑜现在对爱情是一个态度吧,坚信,那就是和超人、哈利波特、吸血鬼一样的东西,只是人们为了充实­精­神生活的幻想。但现在,他遇见了萧瑜,爱情对他来说还只是­精­神幻想吗?而萧瑜呢,还在作茧自缚,把自己捆缚在过去的­阴­影中吗?慕寒突然觉得,或许有些事,可以让这两人彻底改变,就如同……他们!

转回头,慕寒看着门板,目光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见里头三人说笑的身影。

“阿瑜,你都快把我给吓死了,我说你当时怎么就不知道躲呢!”那么爱惜自己的一个人,在这一个月里,连番受伤。真不知道是她流年不利,还是因为……转念,景致想起,似乎从上了Y大后,小瑜就总遇见倒霉事儿,难道因为Y大的风水,或者气场和她不和?不行,她改天得找人帮她看看!

就在景致胡思乱想时,忽觉脑袋上一疼。“哎呦”,景致捂着额头,看着眼前笑意盈盈,举着雪白的手,掐着兰花指,才狠狠弹过她的额头,还没来及放下手的萧瑜,眉头一拧,怪叫了声,“你­干­吗打我啊!”

“因为你笨啊,当时就那么几秒,我被推到了,惯力撞上去的,你让我怎么躲?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超人,可以瞬间移动!”如果那样,她早跑了,还留在那儿傻站着吗!收回手,萧瑜朝频频对她使眼­色­的黎昼看了眼,觉得他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就推了下景致说:“诶,让我成这样你也有责任。唔……不如,给我当一天小女仆,给我赔罪吧!”

女仆,还小女仆?!景致霎时瞪圆了眼睛,但瞧着眼前ⅿⅿ笑的萧瑜,她不由缩了下脖子,在心里暗骂,果然近墨者黑!“别说一天了,你让我照顾到你生活自理、四肢可以自如活动都行!”

“你丫才生活不能自理呢!”她只是头晕,头晕而已。

“哧,你能,你都能!不能这不你还有别人请都请不去,就算请去了也要当菩萨似的供着的程大仙人吗!”打趣的说着,景致刚想仗义的拍拍萧瑜的肩,却被离她较近的黎昼给按住了手。转头,她御姐的气势顿时出来了,柳眉倒竖,灵眸圆瞠,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可还没开口,萧瑜的声音就传来了,似乎是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哎呦,景大女侠,你妹妹我娇弱,经不起你的铁砂掌。如果你这一身力气发泄不出去,我看,不如帮我洗洗水果吧,我要吃……你把你带来的那一篮子都洗了吧!”闪烁着亮晶晶的眼睛,萧瑜的表情仿佛在邀功,说:看,怎么样,你妹妹我够意思吧,别人送的都不动,只消灭你带来的。

其实,她只是吃不准黎昼要说什么,说多久,所以才用这个方法帮他把景致支开。

“得,我不和你个伤残小姐计较”,说着话的功夫,景致已经拎起过来,朝门边走去。开门时,还不忘回头给黎昼一个警告的眼神,“你丫给我好好看着她,要在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老娘为你是问!”

“阿致,女孩子要温柔,温柔!”黎昼的声音还是和昨天那样,清脆婉转,还有些软软的,听着倒像是南方口音的特­色­,但萧瑜却总觉得这里头含着脉脉温情,就仿佛程诺那字正腔圆的北方强调在对她时夹着的温暖。目光游离在两人之间,最后落在黎昼的眉眼间,隐约察觉到一丝古怪,却还是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问题。

轻轻的带门声唤回萧瑜的注意力,转过头,她慵懒的靠着床垫,缓缓抬起眼帘,眼尾儿扫过黎昼,淡淡的问了句:“现在可以说了吧?黎昼同学!”

“嗤嗤”,黎昼笑着在萧瑜床畔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但萧瑜却处在一种半防御状态,在他之间快要碰到时,猛地朝后缩了下。黎昼的手落了个空,这让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忽然收回手去,朝萧瑜看去时,眼神有些莫落。“还疼吗?”

“承蒙关心,不过,撞的都见红了,说不疼傻子也不信啊!”萧瑜突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了,笑着打破了此刻的尴尬,眉梢微挑的看着黎昼,“我说,你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才让我把景致给支开的吧!”

“呵呵,你还和以前一样聪明。”只不过,变得有些锋利了,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是从。

“你也是,和以前一样正太。”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那个重叠,萧瑜甚至想问问他,兄弟,你怎么保养的,瞧这笑脸­嫩­的,都快能掐出水来了!

“哧,你这是损我呢吧!”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黎昼忽然收起笑脸,眼底浮上落寞的神态,让人见了,不自觉的就多了几分怜爱。“我……萧瑜,我们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这样的你,让我有些无法是从,所以……”

耸耸肩,萧瑜并不讨厌这个小正太,但她也不知道他们之前的相处有什么特别之处,就随口说了句,“有什么问题,不管你我变成什么样,都是朋友,当然可以……呃……”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影突然朝她扑了过来,软软的声音还在耳边拖着长音叫着——“小鱼鱼”。

那声音再软点儿,就可以堪比女生发嗲了,但从一个男人,哦不,他最多算个正太男人。但从这样一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萧瑜只觉浑身一颤,皮肤上似乎在战栗间汗毛竖起,还凸起了一粒一粒的小疙瘩。如果他再多叫几声,她就可以小米粒掉一地的,说不定捡起来还够煮顿小米粥呢!

萧瑜同学光荣的差点牺牲在正太的怀抱里,她很想推开他说,丫,咱们还是用现在的相处模式吧,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你懂!

“小鱼鱼,我好想你……”

就在小正太表达着思念之意,萧瑜还在纠结丫是不是早上被景致打坏了脑子,需要让她的主治医生也给一起瞧瞧时,却不知门外的程诺刚好转过脸,透过玻璃看见了这一幕。

眸光一怔,立刻浮上一层闪烁的火花,好嘛,他还在这呢,这小子就敢公然调戏他女人,不想要命了是吧!程诺刚想朝门口走去,却被慕寒伸手揽住。凌厉的目光来不及收回,直接­射­在慕寒脸上,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他微微闭了闭眼,似乎又找回了那份从容,但还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着。

“让开!”

“诺!”慕寒大力的把程诺给拽回来,抬手直接挡住他的直面进攻,僵持间沉声说道:“程诺,我知道你喜欢萧瑜,但别说是喜欢,就算是爱,也要给她留点只有空间吧!不然,那就不是爱,而是占有。你仔细看看,萧瑜并没有回抱他,而且……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一个拥抱,或者只是友情。但你现在要闯进去的话,再怎么出于保护的心态,到这里多多少少会变了味儿。还有,这种事,萧瑜比你有分寸,难道,你还不相信她吗?!”

三言两语,慕寒就成功的点醒了程诺。见他放下攻势的手,慕寒也跟着缓缓放下挡他攻击的拳头,随意的Сhā兜里。轻轻舒了口气,嘴角去又挑起了那似笑非笑的弧度,转眼看着皱着眉头依旧朝窗户看去的程诺,心里小小的得瑟了一把。或许别的不成,但恋爱这方面,他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和程诺的级别,那就是……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英语系专业八级合格的考生和零基础幼儿园小屁孩。

不过,他那几本小言没白看,说起来都一套一套的,呵呵。改明儿,他还准备推荐萧瑜研究研究,对她的漫画或许有所帮助。

“慕,帮我查一查这小子的底细。”

程诺的话让慕寒收起了脑子里乱七八糟不靠谱的想法,就连神­色­也变了。应了声,他又将话题转回,“诺,肇事司机一口咬定,联系那雇主的事情都是由他同伙,就是那天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人做的。但是……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转醒的现象,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在醒。”

“继续查!”程诺神­色­一凛,又想起了萧瑜受伤昏迷的样子,似乎极怒,嘴角却勾起了一弯诡谲的让人发怵的笑,很美,妖异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剧毒。

“还有,我怀疑陆煜要动手了,瑜那边你看紧点。”慧心一笑,慕寒会给他同样璀璨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之下埋藏的都是冷绝的冰花。

意见一致,两人正要继续谈论对策时,忽然,手机同时震动了。相视,他们同时拿出手机,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僵住。“他……死了?!”难以置信,慕寒盯着手机僵了半晌,忽然抬头看着在盘算着什么的程诺,和他交换了个眼神,冷笑着低喃:“手脚可真够利落的,哼!”

“的确,但百密总会有一疏,盯着这条线查下去!”这次,他们不用再等会不会有奇迹,只要顺藤摸瓜……

病房里——

被这个很萌很可爱的小正太抱着,萧瑜没觉得哪儿幸福,只觉得那声“小鱼鱼”差点恶心的让她吐死。难不成,他们以前就是这么相处的?萧瑜表示质疑,但还是手下不留情的把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给推了开,刚想开口凶他,却见他抽噎起来,眼见着就要哭。那真叫个我见犹怜,愣是把萧瑜到了嗓子眼的话都给也了回去,转即成了一句无奈的叹息,仿佛大姐姐在开导小弟弟!

“那个,黎昼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小鱼鱼,我恋爱了!”

看着他湿漉漉的忠犬似的眼睛,萧瑜心里头又颤了下,下意识的差点问他,是男朋友?庆幸的是,她还没问出口,就听他说:“半年多了,但我女朋友,她,她被我给抓­奸­了!”

天雷滚来,萧瑜顿时觉得上空是一片璀璨。

接着,她听到了一个比雷雨更狗血的故事。小正太的女朋友是个御姐型的,嗯,非常符合漫画常理。只是……怎么听他说的,这御姐和景致非常相似呢?不过,他的恋爱就和苦情剧似的,先是他和那个女友的邂逅,在加拿大的一家咖啡厅里,女友被男人甩了,然后抱着他啃,宣称从此以后,这个就是她男朋友,把她男人给轰走了。接着,两人慢慢接触,到从尴尬的朋友,变成了恋人。只是黎昼家里不同意,因为这个女生没背景,说门不当户不对,婚姻不会幸福长久。也许因此,女生大受打击,有一天,他约女友出去玩,但女友说有事情,在准备考试,就没来。所以他就单独出门了,但没想到的是,在他们相遇的咖啡厅里,他看见女友和她的前男友在一起,而起看起来非常的亲昵!于是乎,他怒了,虽然长得正太,但他的脾气可不小,上去就质问女友……就当他怒吼着“你敢做,怎么不敢认!是不是私会旧情人,被小爷我抓­奸­当场,觉得羞愧、无地自容了!”但他女朋友也火了,不仅不解释,还骂他,最后还让他去死……如此一来,小正太的恋情就此僵局,而他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回国了,作为Y大心理学系的交换生。

听着那天雷翻滚的故事,萧瑜庆幸只是狗血的悲情剧,还没发展到五雷轰顶、天地不容的伦理剧。所以,她就开始“知心姐姐”般的爱的教育。“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女朋友是因为在乎你,才会那么在乎你的那些气话?就比如现在,你和我在一起,被你女朋友看见了,她会怎么想?”

黎昼垂着头,沉默了。

萧瑜看着他,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继续说:“你再想想,如果不是在乎,她何必和你起争执,又何必和你大闹一场?如果是我,早就把你一把推开,就此说清楚,和你一刀两断闪人了,还用得着浪费口舌的和你吵架吗?!”端起杯子,萧瑜抿了抿水,滋润了嗓子,微咳了两声,继续道:“还有,这件事你也有错,不该太过武断,至少你要先问清楚,听听她的说法,也就不会是这种结果了,小弟弟!”

坏笑着,萧瑜拍了拍黎昼的肩膀,故作长者的模样,郑重的看着他,感叹了句,“小弟弟,你终归是年少轻狂啊!”

她还故意咬重“小弟弟”三个字,噎的刚抬起头的黎昼直瞪眼睛,低叫:“本大爷比你大,小鱼鱼!”

他似乎知道,萧瑜很讨厌这个称呼,也学着萧瑜的口吻,一字一顿的咬着,脸上的笑得意地欠抽,话语里也夹杂了一丝轻快。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萧瑜这个魔虎摸了小正太的脑袋一把,语重心长的说:“姐知道,你这是内心正太,外表浮华,看似妖孽,实质幼稚。”话音刚落,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景致捧着果盘走来,似乎心情愉悦,扬扬眉梢睨着被萧瑜的四字真言忽的一愣一愣的黎昼,笑道:“瑜,你这口气和我哥似的,就连那前半句都一样的,呵呵!”

“诶,怎么,景扬也说过?”萧瑜好奇的问了句,但她并没有忽略,黎昼眼中的怪异,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尤其在景致低头也看向黎昼时,两人目光交错的瞬间,飞快的闪过许多来不及捕捉的东西,但直觉告诉她,那眼神绝对不是对待她时的模样,里头多了层惆怅,染了几分悲伤与凄凉……却还带着点点期冀,像是在乞求什么。

这是……­奸­情!

“可不是,进来的时候慕寒还在外头打趣他呢,说他是外表浮华,内心正太,除了顺序颠倒,别的和你说的那个一样!”

的确一样,不过,景扬真的只有这个感觉吗?

“嘁,你就损我吧!”黎昼垂眸似乎在掩饰什么,很快他拿起身边的一份文件夹,站了起来。朝萧瑜点点头说,“小鱼鱼,我这还有事儿,今天就不陪你了,明儿我再来看你!”

“呵呵,你忙你的,我这儿有景致这个大闲人陪着呢!对了,等回学校,我和景致在款待你。”说完,朝他摆摆手,示意再见,但他的目光却飞快的移向了景致。景致却连头也没太,在削着苹果,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然后继续和苹果抗争。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美好,但萧瑜却注意到了,景致拿着苹果的手似乎在关门的刹那轻轻的,颤了下。

病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但这种宁静是一种很大的张力,似乎有些压抑。许久,果然不出所料,景致还是没沉住气,抬眼看向正嚼着车厘子,一节绿­色­的根茎垂在她­唇­角,微微晃着。

深吸口气,景致似乎还在用平静来掩饰自己,但她却不知道,就是这份平静让她看起来与平日里的那个她大为不同了。

“瑜,我去了这么久,你们再说什么好笑的?”

伸手,景致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萧瑜,萧瑜接过,非常自然的扔下一句,“没什么,就说了说他的恋情,他的女朋友。”说完,她就移开了视线,但余光却一直黏在景致脸上,关注着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果不其然,她的脸­色­未变,眸光却闪了闪,一丝讶异划过眼底,转即有归为平静,浮上一层欣慰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情绪夹在其中。

“呵呵,这小子又曝光他过去那些臭名昭著的恋情了啊!”

听景致的语气,似乎知道似的,笑的也很开心。萧瑜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试探的将正太的御姐女友的种种和景致说了一遍,但没想到,景致的眼神却变了,每当她往相遇、相知、相许的层面多说一分,景致的眼神就更着变沉、变冷,渐渐浮起失望,涌动汹涌的难以遏制的波涛。直到她把他女友的事儿说完了,景致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始终低着头,似乎在考虑别的什么。好半天,她突然抬起头,看着和没事人似得啃着苹果的萧瑜,牵动嘴角的说了句话,“他一直都没女朋友,所以,才被他父母送回来的。说是不喜欢外国的……”

“什么!”和着刚刚听到的,那是搞笑剧?萧瑜惊到了,连带着剩下的大半个苹果也从松了下的手指间滚落,一路滚下床,滑到景致的脚边,晃了晃,才稳住。

再抬眼,她一眼就捕捉到了景致的眸光,以及她嘴角牵动的那抹勉强的弧度,四个字从心中划过——强颜欢笑。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很强烈。

就好像刚才,每当黎昼看向景致时,她都会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诡异,仿佛……仿佛都各自藏着一个不能说的辛密。

难道说,这两人是……恋人,曾经的?可她的记忆中,除了黎昼在走之前,亲过景致的额头,还被她嫌弃了一番,就再没别的举动了。不过,也不是没有两人地下恋从未公开过的可能,只是,那种感觉并非旧爱,而是掺杂了太多情愫的,让人看不明白的纠结的几乎扭曲的感情。

“他……骗我?”挑眉,萧瑜试探的问了句。

景致摇了摇头,重新拿了个苹果削皮,切片,动作比之前那个熟练多了,而且还尝试着给她削了只可爱的兔子,用银叉Сhā着递给萧瑜。见她拿着,她抬眸凝视着萧瑜,看着她依旧清澈如水的双眸,才仿佛释然的说:“应该不会。”顿了下,她再抬头看向她,嘴角牵扯着如刚才一般,勉强且无力的稍显疲惫的笑容,低声呢喃,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她听的。

“也许,他只是骗了我而已,呵呵!”

轻笑声落入萧瑜的耳中,却令她的心猛地颤了下,那一秒,她仿佛听见什么下坠,摔出一道裂痕的声音。僵了下,她飞快的对上景致的眸子,只觉那眸光微微有些清冷了,不似平日里的火热。

看来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但她不说,萧瑜也不问,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拿起那瓣兔子苹果,诱人的模样极为讨喜。只是某人功力不佳,这兔子的耳朵,呵呵,一长一短,瞧着倒挺逗趣的。

“景致,诶,我说你是不是准备当闲气良母了。瞧这兔子切的,多符合儿童幻想的心态,左耳长右耳短,难道是传说中的奇异兔兔,比如……一只千里耳,嗯?”

打趣的话傲然景致飞快回神,拿起盘子里的红提就朝她砸去,没好气的哼道:“要死了,就知道损我!我和你说,有的吃就不错了,要见好的,让你家程诺去学,他可是出了名的彪悍,那脑袋,好用的都不像人!”

“嗤嗤”,萧瑜挡开红提,看着心情似乎好转的景致,又朝门外看了眼,心中一暖,眉眼扬起笑说:“是啊是啊,我好幸福啊,有个万能男朋友。以后啊,我后半辈子有人养了!”

“是啦是啦,知道你幸福。不过,先把你幸福的笑收起来吧,我看着扎眼!”景致嗔笑的说着,垂眸的瞬间掩去一抹莫名的苦涩。想想,自己正觉得难受呢,可她倒好,想着法的得瑟,让她不舒服。不平的心态让景致摇晃了下,越想越不是滋味,她就抄起盘子里的红提,又朝萧瑜身上丢去,还非常坦然的说:“我承认,我就是嫉妒了,嫉妒了!你丫有了程诺就不关心我了,好歹我是你姐妹!”

“哎呦,景致,你要谋杀啊,我这回死脑震荡,不能乱晃我啊!”萧瑜扶着晕的她直想吐的脑袋,睨着罪魁祸首的景致,在看看床上、地上滚落的红提,心里瑟缩了下,想着,还好她丢来的只是红提,如果换了西瓜,啧啧,她今儿就得去上帝哪儿报到了。

还算有良心的景致立刻松手,握着萧瑜的手,焦急的问她,“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吗?萧瑜,你被吓我,我……要不,我给你叫医生去吧,咱们检查下,以免情况加重了什么的!”

说着,景致就要走,但萧瑜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摆,“我没事,就是……你别晃我,你一晃,我是真晕!”

“好好好,我不碰你,我先扶你躺下。”景致现在心里头只有她,这唯一一个可以什么心事都说给她听,除了……除了那件事事外,再无保留的与她分享的唯一的朋友。

“不用,我就这样就成。”停了停,萧瑜不落痕迹的幽幽的叹了口气,掀起眼帘再看向她时,转换了话题说:“对了,程诺他们还在外头吗?”

“没,好像去了三哥哪儿,我刚刚从他门口经过,看见慕寒在里头。”稍顿,景致见她微白的脸­色­渐渐好了些,稍稍安心的起身收拾被她弄乱的病房,捡起一颗颗的红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儿,突然笑了起来还抬头望着萧瑜,淡淡的说:“诶,想不到那个气场强大到周围三尺之内不会有胆寒的生物存在的程诺,居然对你那么上心。知道吗,你这门口现在被他安放了四五个保镖,每两扇窗户中间,还有门两边都安放了一个,那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头住的是神马国家级的元首呢!”

“啊?”

萧瑜超外头张望,似乎就和景致说的那样,从里头并看不到他们。心头不知怎么渗出一丝不太舒服的感觉,并不是因为程诺的关心,也不是因为那群保镖碍事,只是,她仿佛又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就像是即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而现在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程诺的做法只是把这场暴风雨的破坏力降低。

难怪他这一天都守着她,她让他去上班,他就推脱“夫人生病,为夫哪有心思上班?当然要跟随左右,小心照顾,为夫才能安心!”

虽然这话说的她都脸红,但她这心里还是甜甜的。可现在一想,甜味骤然变的苦涩起来。

“嘿,你还不信是吧,来,我开门让他们进来给你看看。”景致见萧瑜眼中浮起一丝疑惑,但她并不知道那疑惑是因为萧瑜的担忧,就作势朝门口走去,伸手刚拧开门,拉开一条小缝,只听一声女人娇柔的声音传入室内,听着还挺有气势。

“你,还有你,我告诉你们,我是程诺最好的朋友,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和你们没完!”

“对不起小姐,我们少夫人在休息,程少走时有交代,谁都不许进去。”沉稳浑厚的男声传入,声音平和,没有高音或低音,就仿佛是个机器在复述着主人交代的话。萧瑜想,就选现在发生什么灾难­性­的重大事件,他也会仿佛平心情好的机械的说:“小姐,请随我们去安全的地方躲避”,而不是“灾难了,要死了,地球崩溃了,我们快跑吧”这样后头再跟上一连串的感叹号的典型咆哮马。

“少夫人?对,我就是来看你们少夫人的!”

“程少说,谁都不准……”话音未落,高大的男人面­色­依旧沉稳,但警惕的余光却看见了病房门开出一条缝,景致熟悉的眉眼刚好可以从门缝里看见。男人话锋一转,不理会那女人,朝景致说了句,“景小姐,是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哦,没什么。”景致抬眼看向那娇花似的,却浑身透着股子­精­明­干­练之气的女子,眸光忽然就沉了下来,漆黑如墨,叫人看不出到底藏了什么,却能感觉到她周身燃起的旺盛的怒火。“是你!”

这女人怎么会来?!

“景……”

“致”字还没叫出口,只听门“哐当”一声巨响,就被景致给重重的关上了。等她转过身,脸上那份凝重的神情却让萧瑜眼底的笑意彻底掩饰起来,不禁问了句,“她是谁?你认得?!”

“嗯。”

“谁啊,能让我们景大小姐脸­色­大变?”有点意思。

“一个不相­干­的人,萧瑜,她和程诺的关系不怎么样,你别乱猜。”她不这么说,萧瑜还不猜呢,这样说了,她反而要猜一猜了。对了,那女人刚刚还说,自己是程诺最好的朋友。最好,呵呵,在程诺好朋友的妹妹面前,说着话,的确讽刺。

“叩叩叩——”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似乎很急切,又非常的嚣张。虽然门是隔音的,但她这个敲法,大概铜墙铁壁也隔不住吧。

萧瑜转念一想,就对景致说:“开门吧,让外头那些人别拦了。既然是好朋友,我当然要见一见,一面人家说我小气!”

如果由着这女人在外头这么闹,明儿报纸上指不定还要编排她,索­性­就­干­脆点,见面再说!

“呃,真要见?”景致眼神有些慌乱,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乌溜溜的眸子转了转,似乎在想着什么方法可以拦住萧瑜,让她不要见那女人。

但萧瑜依旧坚持,景致无奈只好开门,斜着眼睛你这那女人,用比她还要嚣张的态度,低斥,“喂,你敲门敲得手不疼,我们听着都心烦了,还要不要人休息了!真是的,多少年都改不了你那身臭毛病,还不快进来,在外头,给我们丢人!”

听景致这口气,萧瑜特别想笑,但还是忍了。心说,景致,你也太臭屁了吧,瞧着似乎咱们比那位……姐姐,小了挺多岁的,可你教训人家和训闺女似的!

“哼,你也一样,几十年如一日的没礼貌!”

“抱歉,我只有十八,是十几年,没有——几、十、年!”景致仗着这一优势,不用仰望女人的高度,而是低头看了眼她脚上蹬着的十三厘米左右的高跟鞋,心里小声嘀咕了句,“乖乖,纯属凶器。”

“哼,我不是来和你拌嘴的,我是来见程少夫人的!”

不知是不是这女人有意的,还是萧瑜太过敏感,她总觉得那“程少夫人”四个字听起来极具嘲讽。

“哟,瞧瞧,这就是我们程少宝贝的不得了的程少夫人啊!啧啧,长的还是人比花娇,我见犹怜,就是这脑袋上的纱布有碍瞻观。”女人直径走到萧瑜面前,也没自我介绍,张口就评价萧瑜。

但萧瑜也不赖,洋溢着比她灿烂的笑容,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小女人的光晕,皎皎如玉的笑着说:“多谢夸奖,等这层纱布取下来,就名副其实了。”

她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丝毫不惧怕她咄咄逼人的其实,与她话语中的尖酸。可她并不怎么喜欢这女人,或许她和她气场不和,又或许,她刚刚在门外那种颐指气使的嚣张态度让她极度不屑吧。虽说这女人长的很有韵味,尤其是眉眼间的风情,一般人还真模仿不来。而且那张脸是标准的瓜子脸,长眉弯弯,睫毛因为刷了睫毛膏贴着假睫毛的关系,看不出本质如何,但那双眼睛倒是被她描绘的极为传神,大地­色­的眼影整个提亮了她的眼神,让她的衍生看起来更为又魄力。整张脸都是­精­心描绘过的,艳丽不失气势,到显出一种OL的­干­练­精­明。

这女人……是来­干­嘛的,示威还是探病?

“哦,我还没自我介绍吧!”

萧瑜没说话,扬了下眉梢,示意她继续。

“我是程诺的朋友,顾妍。”在没有萧瑜的时候,她会这样自我介绍,我是程诺唯一的女­性­朋友,顾妍。

“萧瑜,程诺的女朋友。”萧瑜看着她伸出的手,眯起眼睛淡淡的回了句,无形中的气场渐渐张开,逼向女人。

缓缓伸出手,却在刚要和她交握时突然收回,本来在她身上的目光突然调开,转向刚刚打开的门,轻轻唤了声,“诺!”

看见顾妍,程诺的脚步顿了下,但听见萧瑜唤他,有立刻换上了笑颜,朝她走去,手上拿着一个保温桶。“这是妈刚刚叫人送来的,说是让我盯着她的宝贝儿媳­妇­把它喝­干­净。”放下保温桶,他拿出碗勺,正开着保温桶盖时,头也没回的冷淡的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呃……听哥哥说,你女朋友病了,我就来……看看。”斟酌的说着,顾妍有转回头看向萧瑜,嘴角一勾,眉眼间闪过一抹不明的情愫,因为太快,而没有被捕捉到。但一旁的景致看清了,那是蔑意,刚想开口帮腔,却被萧瑜捉住了手,轻轻按了下。抬眸,萧瑜递给景致一弯笑意,皎皎的媚眼闪烁着一层深意,似乎在说,要不要一起看场好戏,嗯?

“哦,回去帮我谢谢你哥哥,他有心了。”程诺把程妈妈的爱心汤舀出来,送到萧瑜面前,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又看了眼被萧瑜握着手的景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阿致,你哥哥在岑念那边,让你过去一趟,他找你!”

“呃,我哥也来了?”见程诺点头,本来想看好戏的景致只能在心中哀叹,伸手反握了下萧瑜,似乎再给她打气,“瑜,既然程诺来了,我就不陪你了。看着你们两甜蜜蜜的样子,我这心里泛酸,胃里冒泡,你还是饶了我吧!就先走了,呵呵,明儿再来陪你!”

“嗤嗤”,萧瑜低笑着,扬手朝她扔了个苹果,“呐,借花献佛,帮我带给三哥,祝他今儿就能平安出院了!”

“你这礼物,也忒轻了点,而且,还是我的!”接住圆溜溜的贵妃苹果,景致嘀咕了句,转身出门。

“礼轻情意重,嘁。”萧瑜小声回了句,却看眼前靠近的人影嘴角牵动了笑意。接着,耳边又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情意重哦,有多重?”

“没对你重!”萧瑜哪敢说个不字,赶紧老实的回答。两人温馨调笑,似乎忽略了床尾那个女人的存在。

就在萧瑜喝着程妈妈的爱心汤时,在程诺吹凉勺里汤水的时候,萧瑜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去,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不过,这歉意下藏着的是深深的考量。她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喜欢的理由,不止因为都是同­性­中优秀的哪一类,还因为她可以感觉得到,这女人目光中对程诺隐而不发的热切。

不得不说,只觉告诉她,这女人藏得很深。

“呵呵,瞧,诺一见到萧瑜妹妹,就把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难怪人人都说,这美­色­迷人呢!”

丫的,存心挑衅是吧,美­色­迷人,其实是想说她萧瑜以­色­侍人吧!

“顾小姐说笑了,论迷人美­色­,我这不施粉黛的狼狈模样,自然是不能和顾小姐你­精­致的妆容比的。”

第一局,完胜。

萧瑜低头继续喝汤,听着顾妍一个劲的介绍自己和程诺,说这两人一起长大的种种,极为自然的表现出她与程诺的亲密关系,似乎想引起什么,还时不时的打量萧瑜几眼,见她突然皱眉,顾妍的声音也顿了下。

“太烫了!”萧瑜吹了口气,泛红的嘴­唇­似乎真是被烫到了,程诺心疼的递给她一杯冷水,“是我不小心,再给你冷会儿。”

顾妍的指甲差点掐到­肉­里去,瞧着这两人亲昵浓情的模样,她咬了咬牙,却还是笑着说:“哎呀,萧瑜妹妹,你也太不小心了!”稍顿,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件事儿,赶忙朝他们俩抱歉的笑着,但程诺一直背对着她,看不到她任何的一丝一毫,或者说是完全忽视了。

“对了,萧瑜妹妹,都忘了恭喜你们了,听我哥哥说,你们俩确定关系了!我看你们处的也不错,怎么样啊,没和家里商量商量,准备什么时候发帖子,办事儿?”原本还想要怎么接应萧瑜的话,去安慰她一番时,她突然听萧瑜淡淡的说了句,“嗯,快了吧,反正我们已经把结婚提上议程了,这也是……长辈们的意思,相信顾小姐很快也会收到请帖,到时候,请务必赏光啊!”

眉眼间闪过一丝狡黠,却被程诺看见了。嘴角上翘的弧度又深了些,这小丫头,也会吃醋了!

------题外话------

【小剧场】

女王瑜(火爆脾气上来了):妈,你说我,我哪儿吃醋了!

某妃(腹诽,你丫全身上下都是酸味,离老远就闻见了,不信你去问问亲们,还有谁不知道的!)

女王瑜(见娘亲沉默,就理直气壮的转向程诺,得瑟):瞧见没,妈都不承认!

程诺(腹黑):哦,是吗,那我们就去做点别的,让她彻底承认吧!(话音落,乘着女王瑜怔忪的空挡,他抬手抱起女王,去了卧室……【亲们,这里脑补,以后文补,咳】)

某妃(继续小黑屋,装作神马都不知道,神马都不知道……)

077:晚安,我的爱(甜蜜)

初次交锋,萧瑜好歹完胜两局,却依旧小心的提防着顾妍,似乎天生和她不对盘,两看相厌,但都将那份厌恶藏的很深,并未曝露。两人相对打着太极,渐渐的萧瑜完全占领上风,但以顾妍好强的个­性­,她怎么会接受这样的结局,这不话锋一转,转到了萧瑜的“弱点”上。

“说真的,我真羡慕你,萧瑜妹妹。”

一口一个妹妹,叫个没玩了是吧!

你丫当这古代啊,叫声妹妹本小姐我难道就成小老婆了?哼,那可是重婚罪,要让她知道了,第一个去当良好公民,还会奉公执法的一纸诉状递上去,把那种渣类老公告上法庭,顺道离婚!

萧瑜微微挑眉,示意她继续。

顾妍的眸光这次毫不掩饰那种暧昧,朝程诺的背影看去,眼底泛上一丝不明的情愫。“羡慕你又程妈妈那样的婆婆啊,要知道,程妈妈那样没有架子,有学识有修养的大家闺秀现在可是难见到了。我以前去程家玩,程妈妈对我就和对女儿一样,所以我说我羡慕你,程妈妈对你也一定像对女儿那样吧!”

对女儿?萧瑜想了想,可脑海里都是那个狐狸般的恩师顾敏之的影子,还真没想到哪儿对她和对女儿一样,就在喝完程诺送到她­唇­边的最后一勺汤后,任由他擦了擦­唇­瓣,这才抬头对顾妍摇了摇头。

顾妍的眼睛在她摇头的瞬间闪了闪,似乎有些得意,可萧瑜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把她快要飘上云端的心直接扯了下来,那感觉就和从云端被人给踹了下去,一跤摔倒地面,还顺坡滚到了坑里是一个样子。

“唔……我想对待媳­妇­和女儿应该是两种概念,你说呢,顾小姐!”

皎洁的眸子闪烁着灵动的光,病态的脸蛋即使苍白的有些透明,却依旧带着她特有的风情,叫人只看一眼就不会忘记她的存在感。这样的女人太过梦幻,就像是花瓶里的花,永远需要别人小心保护,稍有不慎就会败落。但就是这样的女人,却让她一心仰慕的男人死心塌地,为之做了从来没去尝试过的事儿,让她记得的有些发疯了。顾妍眼中的萧瑜实在没有一丁点的好处,尤其是她所听闻的,那个见不得光的背景,更让她想不通,程诺为何放弃那么多千金闺秀,而选择这个……这个私生女!

不过,就是这么个在顾妍眼中除了脸蛋长得漂亮一点,其他都“一无是处”的女人,却总是能轻描淡写的把她噎的死死地。而她那单纯善良的样子,更是让她看着就恼火,判断不出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萧瑜自信,她的伪装虽然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要骗过顾妍,还是能混过去的。

又是片刻沉默,就在萧瑜以为顾妍会识趣的离开,让她可以好好睡觉时,突然听到顾妍开场白似的娇柔的笑声。

“呵呵,萧瑜妹妹,你可真会开玩笑,这媳­妇­和女儿是两样,但又是一样。我想程妈妈一定会对你很‘满意的’,至于外头的那些传闻,你也不要在意,程家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家庭,而且他们并不太介意出身门第。你,也不要太在意,万事放宽心,病也能好得快一点!”

好一句不要太在意,这不明显是在提醒她,让她在意自己的身份吗!萧瑜不禁冷笑,想来她这个“私生女”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就是不知道,等哪天把这个“私”的内幕解开,外头又会闹成什么样呢?!

似乎,还真的挺期待的!

“多谢顾小姐关心,不过,既然你都说是传闻了,我又何必在意?真实的情况,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你说是吧!再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的是非黑白,身份与否,还轮不到外人来议论。就算那些是真的,只要程诺不介意,我就不会介意……”萧瑜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止住了。只见她转眼深深的看着程诺,眸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情意,与坚定不移的信念。就这么望着,四目相触,同样在心底偷笑着,好一会儿她敢在顾妍说话前,又抢先开口。“诺,你介意吗?”

执手,不知是在做戏,还是真实感情,那双眸子里在那个瞬间流转了太多的情愫,而落入程诺眼底的最深的一抹记忆,是她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浓浓情意。

“从不!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该偷笑了。”他看中的小宝贝儿怎么会嫌弃呢,不过这个顾妍一向横知道分寸,今天这话说的是否有些过头了!

摸了摸萧瑜的脑袋,程诺转身,眼神依旧是淡淡的,看着顾妍,没了方才他看着萧瑜时的那种温柔。“顾妍,回去和你哥说,我最近要忙婚事,那个案子我会交给景扬跟进,以后你也直接找景扬商议。还有,你嫂子身体现在还不大好,医生嘱咐她要她多休息,你就不要在这打扰她了。”

一句“嫂子”划清了他们之间的界限,而那个委婉的不要打扰,就等同最好的逐客令。这些,还都是看在顾妍兄长的面子上,不然,她别说能说那些话,就这病房,她都别想踏足半步。

“你……你赶我走?还……嫂子!”难道他不只是玩玩,而是动了真心!

“不是赶你走,只是不想让我的未婚妻得不到很好的休息,也算是谨遵医嘱了。”稍顿,他毫无感情的眸光就那么轻飘飘的从她脸上划过,又转向了萧瑜的方向,从那个侧面看去,眉眼间尽是舒展开的难以掩盖的温柔,但他对她说话的声音,却异常冷淡。“你哥哥是我朋友,你叫我一声‘诺哥’,就等于是我妹妹。而瑜儿是我的未婚妻,也自然就是你的嫂子。”

顾妍的脸­色­几经变化,掐在手心里的指甲叩的掌心里的­嫩­­肉­生疼生疼的。深吸口气,她转即又换上自以为最完美的笑容,对着程诺留给她的侧影,低笑。“呵呵,既然是嫂子,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喜帖。如果可以,请我当伴娘吧,还能省我一份红包钱!”

“这个还要问你嫂子。”朝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程诺送她走到门口,却在开门前,叫住背影绷得直直的,不知此刻在想着什么的顾妍,语调依旧清冷的说:“顾妍,你的优点就是细心谨慎,且知进退。这些都好好揣着,别再丢了!”

听这话像是在褒奖,其实落在顾妍耳中,那就是警告。警告她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不懂进退得宜的道理,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儿,徒惹人不高兴。同时暗示她,如果再有下次,就不会仅仅只是让她走那么简单了。

“诺哥,我最听你的话了。”说完,她仿佛没事人似的朝程诺摆了摆手,就开门离开。但就在她带上房门时,听到里头传来程诺很轻却沉稳的脚步声,一句略带宠溺的话也随之传出。

“宝贝儿,别总皱着眉头。生气了?”

顾妍想着,能让萧瑜生气,那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但她算得到开头,算不到结尾,没想到萧瑜小姐居然再为难的是……“诺,我突然想起来,周末要去见程­奶­­奶­,我这个样子……诶,好难看啊!”

“不论怎样的你,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瑜儿!”

深情几许的声音,是她最期待的,却始终不是对自己。

“咣当——”一声巨响,顾妍重重的带上门,再也不去看病房内亲昵的两人,使劲踏着高跟鞋,转身离开,在病房的走道里留下一连串“嗒嗒”的声响,似乎在宣泄愤怒。她不平,为什么那个身份低贱的女人可以得到程诺的温柔,可以得到程家人的关爱,而她做得再好,也得不到他对萧瑜十分之一的关切与温柔!她更恨,恨萧瑜对她的不屑一顾,恨萧瑜仿佛从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轻狂模样,更恨萧瑜得到了她怎么努力都争不去来的身份,即使她挑衅,暗示,警告,她都只用淡淡的三言两语,就将她击倒……

越想,心里就越难受,直到她走出医院时,顾妍已经有了番计较。她拨通了兄长的手机,“喂,哥,帮我个忙,这次的案子我要程诺来打,只要他来打!绝不换人!”

……

在医院观察了两天,萧瑜脑内的血块在药物的控制下,慢慢被吸收掉了。至于脑震荡的症状也没有加重,脑袋上的伤口恢复的也很好,医生特地把缠绕的绷带取下来,换上了较为轻松的一方小纱布,四边用胶布粘住,防止纱布掉下来。

就在这一天的傍晚,萧瑜出院了,但并没有回家,而是被程诺直接带回了他的公寓。萧瑜一个劲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就是去他家住几天,权当住酒店吧,而且还是有帅哥服务的酒店,嗯,还不错!

对与这个公寓,萧瑜可以说是轻车驾熟了,但在她踏进客厅的瞬间,却怔住了。入眼的还是那个柔软舒适的沙发,只是在沙发的旁边多出一个半圆形球体状的沙发,那种沙发叫星球沙发,要从外国订购都不一定能买到的,他却因为某天她随口的一句话,帮她给弄来了。

“程诺,你……”

“呵呵,你可别先夸我,去卧室瞧瞧,我选的东西都核不核你的心意。”

看着程诺温柔内敛的笑,萧瑜不由得好奇,这里头难道还有什么大变化?情不自禁,她加快脚步,踏入卧室门。偌大的卧室像是被人施了魔法,冷­色­调的壁纸换成了浅紫­色­的温暖,配上原本冷­色­的衣柜、写字台,就像她和程诺,是一种和谐的温馨。但他所说的惊喜应该不是壁纸的变化,而是多出的一面穿衣镜,以及显眼处摆放着的结合现代流线设计与古雅特­色­的|­乳­白­色­梳妆台。

但她还注意到了一点,“那个,程诺,沙发呢?!”

没沙发,她睡哪儿!

“呵呵,撤了。”程诺走来,站在萧瑜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笑道:“怎么样,还喜欢吗?”

冷­色­与暖­色­的结合,全由慕寒参谋摆放。

“喜欢是喜欢,可是……”萧瑜从来不知道,程诺居然那么了解她,了解到连她的喜好、款式、甚至是设计师都知道。走进卧室,她抚摸着梳妆台上摆放着的一套新的护肤品,牌子是她常用的,摆放的地方也是她所习惯的左边。而最让她在意的是梳妆台镜子下方的设计师名章,有些好奇,他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呢?

“怎么了?”见她看着名章出神,程诺忽然有种小学生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感觉,期待她的笑容,期待她说喜欢,但在她什么都没说时居然会有些紧张。心说,如果慕寒那小子在这里摆他一道,他铁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照顾他!

“没,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转过脸,一阵风从背后吹拂而过,萧瑜伸手掠过耳边的碎发,朝他扬起嘴角。“程诺,我突然觉得自己什么做的都不够好,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你。不如,你和我说说你喜欢什么,还有……”

“这些你都不用知道”,程诺的指尖轻轻压着萧瑜的­唇­,温和的眸­色­中浮上一层不自知的宠溺。理了理她的丝发,程诺扶着她在床畔坐下,眼神依旧专注,专注的仿佛要把她吸到那幽深的眸里,将她淹没。“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而你要了解的不是我喜欢什么,是你的丈夫会有多爱你!”

他爱她,所以可以迁就,即使他最讨厌这些粉­嫩­­嫩­的颜­色­,但现在看在眼中就和她的颜­色­一样,诱人可爱,充斥着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温雅暖意。

丈夫……萧瑜一个激灵的回过神,慌忙的推开程诺,朝床边坐了坐,故作一本正经的将目光瞥向原本放沙发的地方,“那个……为什么把沙发撤了,我睡哪啊!”

瞧着她害羞的小模样,程诺拍了拍床,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当然是这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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