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针见血。
艺术家单独工作,不雇用任何人,没有职业。他们无论创作绘画或者诗词均不是技巧问题,而是灵感问题,没有固定的手段。如果一个人缺乏思想,没有想像力,头脑的思维出现故障,任何人用任何办法都无法拯救他,任何人用任何东西均不能替代他。因此艺术作品是独一无二的,如同创作它的人是独一无二的一样。任何人创作出来的女像柱都无法同莫迪利阿尼创作的女像柱相比。罗伯特·德斯诺斯买到了毕加索的木炭画,却以勃拉克作品的名义出售,那是因为这幅画是他们二人在创作综合立体主义画的伟大时期共同创作的作品。
他们二人同时都在从事研究与探索。未知和疑惑是艺术家的永恒主题。对他们来说永远没有最新创作,因为新的艺术永远在等待着他们去发掘。他们的探索没有任何依靠,永不参考前人的创作成果。成功与新颖只是暂时现象。每次都必须从零开始,这个零就是一个无底深渊,艺术家永远在探索深渊中生活着,一旦深渊到了尽头,就意味着艺术家的新作即将诞生。
《巴黎的盛宴》一书讲述的艺术家们诞生于位于塞纳河右岸蒙马特尔“洗衣船”的画室内,成长于蜂窝街和蒙巴那斯的大街上。该书的写作过程与我1998年发表的小说《祼卧》相互交错,它是对小说《祼卧》中的空白、缺陷和未能揭穿的神秘之处的补充。
我花了几年的时间同时写着这两本书。写一本感觉累了就暂时搁下,换写另外一本。因而一直无法将它们完全区别,也无法将它们彻底分开。它们是一对双胞胎,其区别仅仅在于:一本是小说,另一本是传闻逸事。如果不写《巴黎的盛宴》,就根本不可能写成《祼卧》;没有《祼卧》,也就不可能有《巴黎的盛宴》。来自世界各国的这些艺术家以他们各自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为基础,创造了现代艺术。多年来,我一直留意收集有关素材。我手头的资料之多,他们故事之丰富多彩,在一本书中不可能容纳得下,也无法全部献给读者。他们是一些顽强的、十分了不起的伙伴。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对他们了解愈深,我的心情就愈加激动不已。
我是首先动笔撰写《祼卧》的。第一稿轻而易举地脱稿,真可谓下笔千言,一蹴而就。然而,我发现其中的真实多于虚构。面对有关“洗衣船”和瓦万街人物的资料,我虚构不出其他人物。他们的生活本身就足以构成一部小说。
于是我重新开始。我决定撤去能够使我向城堡进攻的所有扶梯,并将它们转移到别处。我着手同时写两本书。
《祼卧》不借助于时代见证人的资料,而是主要通过虚构,重点描写在那个时代的画室、酒吧和妓院里通常发生的事情。而《巴黎的盛宴》充分采用见证人的记叙和回忆,以讲述者的口吻叙述蒙马特尔和蒙巴那斯文学艺术家们的真实生活与创作。
我不是研究艺术史的专家,而是作家。作家有自己的语言。本书应用的正是我自己的语言,即运用生活在世纪转折时期的真人、真事、真实地点和真实作品的资料创作另一种小说,让世人了解一个真实的时代。
I 蒙马特尔山丘上的无政府主义者(一)“游击队”基地
“游击队”基地蒙马特尔
加莱特圣心大教堂耸立在蒙马特尔山丘顶上。这一神圣的建筑居高临下嘲弄着巴黎。它是神的威力至高无上的实物凭证,是时代的耻辱。
贝那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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