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成人(人造人穿越) > 第三十五章先秦

第三十五章先秦

萧寒左看看,右看看,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他本人对去南海倒是也没有那般迫切,毕竟所有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能量,如果严慕辰真的召南海首领带贡品入京,那么若是在贡品中有足够的能量,他便对南海也没有那么执着。而玉宁很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原本在没有见到萧寒之前,他便决定一定要让姐姐的儿子富贵一生,而见到那个独自坐在山顶一身寂寥的少年后,他更是想要达成萧寒的所有愿望。

在玉宁看来,萧寒只不过是要去看看南海,这么简单的愿望他都不能替萧寒完成,简直是无能至极。萧家对萧寒自然也是宠溺至极的,萧显只是不放心玉宁而已,就算他和萧楚不能陪伴萧寒左右,也可以派人随身保护,关键是,没有合适的原因借口,让圣上应许萧寒去南海。

严慕辰的态度很明显,他是非常看重萧寒的,将他作为国之栋梁来培养器重,这样的人可以下放地方历练,可以去军营磨练,却是绝对不能直接派到民族众多,势力复杂,没有完全在国家掌控之中的南蛮的。也是萧寒之前表现的太过出­色­,让严慕辰对其越来越有好感,随着少年一点点地显露出自己的才华,严慕辰心中的满意程度也越来越高,对其愈加看中,所以是不会同意萧寒穿过蛮夷之地去南海看鲛珠的。

玉宁的笑容略显讥讽,虽然对萧寒状元之位很是自豪,也不否认国家的力量,然而他对所谓朝廷本身却是不屑一顾的,看着旁边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少年,玉宁对这般的僵持已经十分不耐,直接开口道,

“我直接带小寒走,你们可以上报给皇帝,就说小寒是被不明身份的强人掳走,至于怎么抓捕你们都随便。”反正都是抓不到的,这样他就可以带着小寒到处游玩了。

萧显皱起眉头,萧楚则立刻开口反驳,“不可,这样也会对小寒的仕途有碍。”就算玉宁可以护得少年周全,但是如果真如玉宁所说,强人的身份无法查明,过一段时间之后,小寒安然无恙的出现,其他人肯定会对小寒消失这段时间的事情不断盘问,若是有一丝不妥,说不清楚,都会引起怀疑,圣上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信任萧寒,虽有镇南王府做后盾,然而萧寒自己的仕途之路却是不复这般坦荡。

“那些事情都无所谓。”萧寒再次打了个哈欠淡淡地说道,“我对在朝廷任职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地位越高,有些事情的阻碍就越少,但也不是非要如此不可,六号和他曾经还想过若是有位皇帝的身体与他十分契合,便可以找到足够的能量,换一个宿主,这样天下之物尽可取之,而不必如同现在这般束手束脚。然而六号也说了,若是这位皇帝的愿望是国富民强也就罢了,他和六号打好底子后便可将一切都交给皇帝的后裔来打理,若是一统天下,想要做盛世之君流芳千古……他和六号还不如就现在这般自己寻找合适的能量呢,失去自由完全被绑在龙椅上什么的,太可怕了。

听到萧寒的回答,玉宁露出愉悦的笑容,眼中那丝自从萧家出现便没有消退的讥讽之­色­,也消减许多。

萧显却是伸出手指,擦了擦萧寒微微湿润的眼角,“可是累了?”

萧寒点点头,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他便有些疲倦了,所以想要在庄园里好好休息一下,现在看着两方毫不退让的对峙他就更累了,明明他都已经说自己不是那么迫切地想要南海,可以再等一段时间,怎么玉宁都听不进去呢。拉着萧显的手指,萧寒对着玉宁认真地说道“舅舅,真的不用那么着急,南海又不会跑掉,总会有机会去的。”

看着玉宁一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萧寒歪了歪头,想了想,拉着玉宁的衣袖,凑上前在男人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别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听说城郊宛湖景­色­十分优美,过几天你带我去好不好?”

玉宁只觉得脸颊上微带潮湿的柔软一触即离,却也让他的心都化为一片春水,心中一叹,真是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捏了捏少年的鼻梁,玉宁无奈地开口“真是拿你没办法。”即使萧家人不同意,他也有千种方法可以带萧寒离开,可惜,少年自己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毕竟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萧寒开心,算了,宛湖是吗,倒也算是一处美景。

完全没有理会萧家人,玉宁抚了抚少年的发丝,约定游玩的时间后,直接飞身离开,随即几道人形如同幻影般跟在玉宁身后消失。

很明显玉宁对阻挡他带走萧寒的萧家人奉欠半点好感,萧显萧楚两人都很明白这一点,因为他们也一样,对于试图将萧寒带离他们身边的玉宁,完全是十分的戒备与警惕。虽然满足与萧寒留下的选择,但是这样一来,萧楚心中却是愈加觉得委屈的少年,本来想要阻止与玉宁的游玩约定,便也作罢。

下来严格的封口令,只留下几名暗卫保护安全,萧显与萧楚却是留在了庄园内,萧寒已经回到卧室倒头便睡,萧显与萧楚便来到园中,在树下的石桌前相对而坐,

“父亲可知道玉宁的身份?”连朝廷的抓捕都不在意,萧楚对玉宁这种蔑视朝廷的态度很是不满,却也知道能说出这等话语的男人绝对有着不凡的身份。但是他扫遍了脑海里的资料,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与玉宁这个面如君子心如修罗的男人对上。玉宁既然是玉夫人的弟弟,萧显也认出他来,或许也会知道玉家人的真正身份。

谁料萧显却也是摇了摇头,“为父也不知玉宁的身份,玉娘只提过他们玉家也曾是贵族,但后来逐渐落魄,玉宁是玉家唯一的男丁,自然也是唯一的继承人,现在看来,所谓已经是落魄贵族的玉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家族呢。”

萧楚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父亲您当年对玉夫人真是纵容呢。”若是换做其他人,或许连祖坟在哪里都会被查出来,枕边人连出身家世都不清楚,却一直宠爱有加,父亲当真是非常喜欢玉夫人啊。

萧显微微一笑“我自是信任玉娘绝对不会害我,也不会对我所在意的人或事有碍,相爱之人,确认这两点,便什么都不会计较了。现在让我觉得有些担心的倒是小寒……”

萧楚也是轻声一叹,“弟弟他原来根本就没打算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吧。”萧寒的同龄人中,有几个人是真正的淡薄名利的,就算是处事稳重,不急功近利,最后也不过是想要谋定而后动,目的依旧是名利二字。萧寒现在也可谓是名利双收,但归根结底,萧寒现在手中没有实权,也没有建立什么功业,琴棋书画可以让他成为众人推崇的才子,甚至是宗师,但,朝廷上最注重的除了资历便是功业。

向北西进兵只能说是受了萧寒策问的启发,并不能让人完全认可萧寒本身谋策,也就是说,一切都是纸上谈兵,策问的出­色­只能代表萧寒有成为顶级谋臣的潜力,想要达到这个目标还要走很远。

所以萧楚见萧寒完全没有与朝廷内人员接触的意愿,在圣上面前也没有积极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他还以为这是萧寒谨慎打算的结果,而不是完全放弃在朝廷中的上位,毕竟萧寒太年轻,而且因为身世的缘故受到的关注太多,若是再表现得太多积极,对自身也没有利处,反而会引起别人的警惕与猜忌。

没想到萧寒是真的满足与现在的状况,没有任何想要前进的**,难道这也是在谷中生活脱离尘世太久的后果之一,萧楚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萧显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轻声说道“小寒的**太淡薄了。”他很久以前就发现这个问题,萧寒在意的东西太少了,或许对他和萧楚,萧寒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么深厚,对王妃更多的也只有对长辈的尊敬而已。当然比起其他人来说,已经好了许多,萧寒拥有的是对家人的感情,而不是对萧显萧楚本身,萧显非常了解这一点,也无法产生任何不满。因为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他们没有参与到萧寒的生命当中,又如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期望萧寒对他们产生深厚的感情,唯一能做的只是不断地努力而已,爱惜他,宠爱他,以真心换真心。

在意的东西太少,也就代表没有太多牵挂,让萧显感觉,萧寒对萧家还是没有太多的归属感。然而现在萧寒终于提出自己的意愿,想要去看看南海,他们却没有办法达成这个愿望,当真是让两人感到十分内疚的。他们想要给的或许都不是萧寒想要的,富贵荣华,世间奇珍,而萧寒想要的,他们却又无法拿出。萧显心中苦笑一声,抬头对萧楚吩咐道,“多抽出时间陪陪你弟弟,自己家的人不能总让外人带着到处跑。”萧寒是姓萧的,玉宁怎么说也不可能比他们两人跟小寒亲。

萧楚点点头,当然如此,他一见到那个玉宁与小寒之间的亲昵表现,心中就一阵阵的发出警示,明明是他的又­精­致又可爱的弟弟,怎么可以与外人那么近,还要跟他跑到南海那么远的地方,怎么可能。

一觉醒来,已经黄昏时分。

落日将半边天空染成金红­色­,空中金红­色­的云朵飘来荡去,变换出各种形状,很是漂亮。

萧寒洗了把脸,走出房间,坐在树下的萧楚微笑着迎了过来,“睡醒了?不饿吗?”

刚睡醒的萧寒一脸茫然地摸了摸肚子,点点头,诚实地开口,“饿了。王伯呢?”晚餐还没有准备好吗?

“我让他先回去了。”萧楚开口道,伸手拨了拨少年额前凌乱的发丝,“父亲也先走了。”

“也就是庄园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晚饭呢?”萧寒抬起头,一脸我饿了的认真表情,他不会做饭,以前完全是靠营养液过活,从来没有接触过。好像身边应该有暗卫在,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做饭。

萧楚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有准备。”

萧寒跟在萧楚身后,翻过后花园,来到无名山下,树林旁的的一片草地上,篝火已经燃起,上面架着几只野­鸡­野兔,还有一锅菌汤,正在散发着扑鼻的香气。

“厨房里的调料很足,所以味道应该很不错。”萧楚带着萧寒席地而坐,从后面拿出两小坛酒,“尝一尝我的手艺。”

萧寒眨眨眼,这个东西……要怎么吃,直接上手,还是要拿刀,还是其他怎么样,完全没有吃过野味的人造人一号歪歪头,算了,不用管那么多,萧寒拿过几片旁边洗好的树叶,垫在手上从树枝上拿下一只野­鸡­,扯下一只翅膀,抬头看了眼萧楚,见男人没有异常的表现,放下心来,咬了一大口,

“好吃。”味道很不错,没想到萧楚还有这样的手艺,也是,萧楚年少时也曾跟着萧显随军征战,并不是京都中传统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贵族子弟,萧寒觉得,萧显的手艺一定比萧楚还要好,有时间一定要尝尝。

萧楚见萧寒很是喜欢,愉悦地饮了一大口酒,他认为虽然萧寒以前在谷中生活,野味肯定没少吃,但是既没有调料或者说调味品很简陋,怎么可能好吃,正好可以让他露一手,也让萧寒知道他哥哥比那个什么玉宁好多了,至少看玉宁那副君子如玉的德行,就不可能像他这样给动物脱毛开膛破肚,亲自为少年烤东西吃。

将锅下的火撤下,盛了一晚热汤,吹了吹将汤匙放在碗中,递给萧寒,“小心烫。”里面的几种菌类和蔬菜都是可以解腻的,省的吃­肉­太多胃部不适,萧楚考虑得很周全。

放下手中的­鸡­翅,拿起旁边的叶子擦擦手,萧寒接过汤碗,微微吹凉后,小小地喝了一口,味道当真是鲜美,口中立刻清爽许多,而且虽然不再那般油腻,­肉­香的余味却依旧留在口中,与菌类合成一股非常鲜美的味道,让人食欲大增。

见萧寒吃得开心,萧楚喝了几口汤,微微抿­唇­,开口道“小寒以后想要做什么?”

“恩?”萧寒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萧楚微笑道,火光照耀他俊美的面容上,完全没有在他人面前那种冰冷,“有人想要当官,有人想要从军,或是成为令人尊敬的学者大家,小寒呢,想要做什么?”

想了想,萧寒轻声说道“我想要游遍整个世界,我想让我的足迹留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我想要用这双眼睛看遍这世间的一切景­色­。”然后搜集整个世界的能量,让六号可以陪伴自己一直生存下去。保姆机现在为了节省能量,除非他开口否则绝对不出现,当然,他非常喜欢保姆机保持这种沉默的状态。

萧楚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收敛,旋即又轻笑一声“这样啊,真的是十分简单的愿望。”但是……“不需要别人的陪伴是吗?”只是想要自己游遍山川,却不需要他人的随行。

有六号陪着,萧寒心中道,看着萧楚似乎是有些落寡的神情,微微一笑“有人陪着当然很好,但是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自己一个人也会更自由,想去哪里都可以,哥哥不用在意。”

抿抿­唇­,萧楚停止这个让自己非常不舒服的话题,微笑着再次与萧寒闲聊起来,他以前与萧显也去过很多地方,虽然那些风土人情、传说故事讲得不是很有趣,却条理清晰,源流和发展都能介绍的非常清楚,也让萧寒听得十分认真。

吃饱喝足,萧寒与萧楚没有立刻离开,萧楚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两条毯子,一条铺在地上,伸手拉着萧寒躺下,一条盖在两人身上。树林上的天空深邃美丽,星光点点,仿佛近在眼前,伸手便能触及到一半,这边的空地看不到月亮,但只是那条由星星组成的银河,便已经让人目眩神迷,沉醉其中。

萧寒有时觉得或许自己原来的世界,便是天空上银河中的某个星系,不管谁生谁死,都按照自己的规律运转,不受任何意愿的­干­预。而六号却告诉他,他们来到的完全是另外一个空间,或许从平面来看只有一层之隔,实际上,不管相距有多近,绝对不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他们的降临也是因为那次足以毁灭一个星球的爆炸,产生了空间黑洞,才有机会离开。

六号是非常不愿意回到联邦的,因为那便代表着产生智能的它会被直接销毁,萧寒本身对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有可无,但既然六号会有危险,而且他现在也不想只作为工具而存在,所以现在剩下的只是些许的回忆,绝对不会想要回去了。

旁边的萧楚已经有些倦意,睡了一下午的萧寒却是­精­神得很,想了想,少年像萧楚以前所作的那样,勉力环住男人,发现完全抱不住后,放弃地将手放在男人的手臂上,有节奏地缓缓地拍着,就好像模糊的记忆中,有人也会带着慈爱的微笑,哼着轻柔的歌曲,将他搂在怀中,那般的温暖,安心。

月光肆无忌惮地洒下一片银光,衬得人的脸庞光洁如玉,萧楚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伸手握住那只柔软的手,天空中那一道银河倒映在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眸中,­精­致迷幻的景­色­能使任何人都甘愿沉溺其中。

萧寒微微一笑,回握男人的大手,“不睡吗?”

萧楚没有探询心中莫名的悸动代表着什么,或许只是感动于幼弟的体贴,或许是为了这月光下的景­色­太过美丽,惑乱人心,男人只是回以一个微笑,旋即将少年拉入怀中,搂得更紧。萧寒靠着身后结实的胸膛,仰起头,安静地注视着天空,萧楚默默地凝视着少年的侧脸,深邃的眸­色­复杂难明。

作者有话要说:学校最后没有网了,所以一直没有发上来,前两天回家,在车上也没有网,现在回家了,把这段时间的存文都发上来,多多撒花哦~~~看我没有偷懒的份上,每章都要花花哦~~

44第 43 章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地上虽然十分潮湿却并没有太多积水,天­色­还没有晴朗起来,带着几分­阴­沉,空气却十分清新,让渐渐步入夏日的天气一时间凉爽起来。

玉宁本想推迟一下游湖的时间,萧寒却觉得这样的天气最好不过,小船在湖面上悠然地飘过,不用接受太阳的暴晒,垂到湖面上的柳枝还带着夜雨的水气,两岸的树木花草更加的青翠娇艳。船是很常见的游船,几根支柱和遮阳防雨的纱绸撑起一处能供三五人休息的地方,放上一张宽敞舒适的软榻,小几上摆着各式茶点,还有一壶热茶,旁边立着一张古琴,船上更多的地方还是露天的,让人能够视野宽阔地欣赏四周的美景。

因为天气不佳,湖上的游人并不是很多,玉宁行云流水般为萧寒重新泡了一壶好茶,将小几放到船头上,铺上柔软的垫子,两人相对而坐,船游走湖上带起水声潺潺,泛起的白­色­浪花仿佛都要溅上甲板。

萧寒趴在船边,伸手掬了一把湖水,冰凉彻骨,却也清澈至极,虽然湖水很深看不到底,但偶尔也可瞥见几条小鱼摇着尾巴从船两侧游过。

玉宁脸上依旧挂着让人见之心暖的温柔笑容,萧寒一时兴起,突然扬起手中湖水,玉宁反­射­­性­地伸手一挥,气劲形成一堵无形的墙,将水挡了回去,反而溅得少年一身,让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好冷。”萧寒皱着眉头淡淡地说道。

玉宁无奈一笑,连忙站起身,伸手撩起少年微湿的发尾,运转内力,很快就蒸­干­水汽,萧寒有学有样地运起内力,却只是让身体暖和了许多,玉宁失笑一声,将少年搂在怀中,为他将衣服弄­干­,点点萧寒的额头,玉宁宠溺一笑,“你当所有人都有那么深厚的内力吗,更何况你修炼的内力本就是寒属­性­的,不适合做这些。”

所以……自家舅舅的内力很深厚,也很厉害,萧寒进一步地认识到这一点,啊,这些人到底都是怎么修炼的,明明他有六号之前整理好的最佳运行方法,还有晶石的辅助,怎么他的武力值还是那名低,所以还是修炼的时间太短了吧。

【有能量波动,提示,有能量波动。】

萧寒眉头一挑,站在船头眺望远方,【哪里。】

脑海里显示出宛湖的平面图,东边一个红­色­的点点非常醒目,最让他意外的是,那个红点居然是在缓慢移动的,萧寒让玉宁将船开到红点处,将手伸进湖水中,这边的温度没有湖中心那么冷,而且似乎不算深,玉宁在身后开口道“这边的景­色­可没有湖中心好,我们还是回去吧。”

萧寒正想点头,脑海中保姆机的声音响起【剩余的能量不足,程序每天都会自动更新地图和能量显示,就算关闭这些程序,数据库的储存整理也是需要能量的,在这样下去连5%的基本能量都保证不了,保姆机会自动关闭。】

这可不行,萧寒皱起眉头,重新启动的时候六号会被已经有足够能量的保姆机直接消灭,恩,那就没办法了。萧寒活动一□体,玉宁端着一碟糕点从仓内走出,疑惑地看着少年伸手,伸脚,转头做着奇怪的动作,然后转头对他微微一笑开口道“我下去看看。”

恩?没等玉宁反应过来,少年突然间跳入湖水中,玉宁几乎是闪电般出现在萧寒刚才站立的地方,却只看到湖面上溅起的浪花,和逐渐消失的­阴­影,

“这个小混蛋。”咬牙开口,玉宁的君子风范完全被破坏,碟子里的糕点早就喂鱼了,玉宁一挥手,湖面上浮现出几处涟漪,几道黑影迅速地出现在船上,单膝跪地,玉宁自己直接跳下湖,湖水十分清澈,人为的搅动也没有使其太过浑浊,敏锐的五感让玉宁捕捉到了萧寒的身形,少年一开始的游动似乎有些笨拙,后来便熟练起来,如同一条游鱼般在水中自由地穿梭。

萧寒听到身后的水声,却没有停下,直接向地图显示的方向游过去,周围的鱼虾好奇地围在他身边,湖底的一只乌龟大致只有成|人拳头大小,一双黑豆般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小脑袋随着萧寒的动作而转动。直到萧寒直愣愣地向他游来,乌龟转了转头,迟钝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孔,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猛地将四肢缩回壳内,萧寒一手将龟壳抄起,双脚在湖底一蹬,向湖面上游去,他的还没修炼到可以内息的程度,只是气息比常人悠长而已,所以虽然他的动作已经非常迅速,胸口的氧气也剩余不太多了。

萧寒的动作稍一迟缓,腰间便产生一股强大的推力,将他直接推出水面,玉宁收紧握在少年腰间的大手,另一只手直接在湖面上狠狠一拍,接力两人拔身而起,稳稳地落在船上。

萧寒咳嗽几声,还没有停止,一张毯子已经严严实实地将他裹住,一群黑衣人围着两人忙来忙去,玉宁伸手掐了掐少年的脸颊,看着萧寒手中紧握的乌龟,咬牙开口说道,

“你大冷天地跳进湖里,就为了这只乌龟?!你想要不会给我说吗?”就算萧寒想把湖里所有的乌龟都抓出来他也能办到,少年身体比正常人都要虚寒,在加上修炼的是寒属­性­的内力,本就是雪上加霜,应该时刻注意,谁知道这个小子居然­阴­冷的天气里直接跳入冰冷的湖水里,居然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好生气……萧寒眨眨眼,不是说了要下去一趟吗,看着少年无辜的眼神,玉宁真想像其他长辈那样狠狠地抽他一顿,但是一看到少年那张­精­致的小脸,男人心中无奈一叹,就算把自己气爆了可能也下不了手吧。

用同样的方法将两人弄­干­,但是玉宁总觉得湖水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身上十分不舒服,于是小船便迅速地往回游去,一艘大大的画舫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一把将少年抱起,玉宁大步走入船中,内仓里一个大大的浴桶内已经装满热水,玉宁伸手一抖,将裹在毯子中的少年放下,迅速地剥光,扔进浴桶里,热气一激,萧寒坐在浴桶中打了个小小地喷嚏。

玉宁将外衣一扔,迈入浴桶中,伸手用力戳了戳少年的额头,“你就这么着急下水,不就是只乌龟吗,就算想要下水玩也要等天气暖和一些,或者我直接带你去温泉里玩,怎么就那么跳下去了。”

抿抿­唇­,萧寒没有开口,清澈的目光中透出三分迷惑,有那么严重吗,而且不管玉宁同不同意他都是要下水的,总归他在跳下水之前还是跟长辈打了声招呼,为什么这么生气。

玉宁叹了一口气,姐姐去世得早,这个孩子虽然顽强地生存下来,却已经不知道怎样珍惜照顾自己了,就好像是只要活下去就好,病了疼了累了都无关紧要,因为连生存下去都是问题的时候,这些都已经是无关紧要了。怜惜地摸了摸少年的脸颊,两人之间的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一只乌龟小心地探出头来,玉宁微微转眸便对上那双黑豆般的小眼睛。原来萧寒手里一直握着那只乌龟,到了浴桶里才松开,玉宁一手弹了弹乌龟的脑袋,一手捂脸,摇头失笑,真是很久没有人能够让他产生这么的情绪起伏了,还以为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如此牵动他的心绪了。

萧寒认真地清洗身体,乌龟在少年的身边悠闲地游来游去,水面下的四肢意外灵活地划来划去,不断地扑腾着,玉宁微微挑眉,说起来,没听过乌龟能够在这么热的水中存活,而且还活的这么­精­神,萧寒在湖面上也不可能看到湖底的这只乌龟,而且少年入水后的目的非常明确,对周围的东西完全不在意,直接奔着那只乌龟而去……自己的这个外甥也有自己的秘密呢。

地图中,代表能量的红点围着少年不断地移动着,正好吻合乌龟游动的轨迹,看着少年白皙的脖颈,锁骨优美的曲线,水中纤细修长的身体,玉宁没有继续探究,心中轻叹一声,拿起旁边架子上­精­致的小盒,取出里面一些梅­色­的膏状物抹在少年柔软地发丝上,轻轻地揉搓便产生了柔和的泡沫,佯装生气喝道,

“不要乱动,小心进到眼睛里。”

萧寒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任由男人动作,乌龟的爪子在桶壁上不断挠动着,听得人耳根发酸,玉宁直接将它扔进另一边的较深的小桶之中,少年立刻睁开眼睛,玉宁一瞪眼,萧寒又立刻闭上,地图上的红点一直在固定的范围内游动。

男人缓缓站起身,转到少年身后,拿起一旁的小盆,舀起热水,让萧寒仰起头,轻缓地将泡沫冲走,头发被人抚弄着,头皮被一双修长柔软的手指轻重有节地按摩着,非常舒服,萧寒脸上浮现出一丝惬意,浑身都放松下来,因为是仰起头,也没有特意遮掩,所以从玉宁的角度已经将少年都看遍,脖颈上挂着的黑牌,胸前的两个红点,下方还不算成熟十分可爱的小东西,白皙到晶莹的皮肤,流畅的曲线,纤细的腰肢,一切都一览无余,玉宁十分自然地掐了掐少年纤细的腰肢,微微皱起眉头“太瘦了。”

萧寒敏感地小小弹跳一下,睁开眼睛,躲到一旁,“好痒。”

怕痒?玉宁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大手却毫不留情地再次箍住少年的腰肢,不断地摩挲着,萧寒扭动着身体却完全脱离不开,笑得喘不过气来,双手和双脚在男人身上乱推乱蹬,力道玉宁完全忽略不计,反而觉得与少年的接触十分舒服。

萧寒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玉宁停止手上的动作,少年其实很少有笑得这般开怀的时候,那般­精­致的小脸笑得让人心里都开了花,男人,将少年捞出来,用一张新毯子包裹着放到内间的床上,外面传来声响,浴桶等物迅速地被收拾起来,萧寒抱着毯子连忙开口道,“我的小乌龟。”

玉宁摇头一笑,转身向外走去,重新进来的时候,拎着那只已经被擦洗­干­净的乌龟,另一只手端着一碗姜汤,

“把汤喝了。”

萧寒接过,吹了吹热气,一饮而尽,热乎乎的姜汤下肚,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玉宁将乌龟扔到萧寒怀里,换上一套白­色­的寝衣,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将小乌龟弹了个底朝天,看着不断挣扎的小东西,玉宁嗤笑一声,“真是个笨的。”

萧寒将小乌龟翻过来,不断地摆弄着,实际上是在找能量波动的位置,在玉宁看来却是童心未泯的少年正玩得开心,“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就把这只乌龟炖汤喝。”

萧寒认真地点点头,炖吧,等他把能量点找出来,这只乌龟随便炖。脑海里浮现出整只乌龟的立体图像,靠后处一颗珠子正安安静静地待在乌龟腹中,正是他要找到的能量矿石,但是……这个要怎么取出来,恩,将乌龟刨开就可以了吧。保姆机似乎已经等不及了,脑海里的提示声不断地响起,萧寒本想现在就把乌龟刨开,但是看着旁边的玉宁,萧寒心中莫名地觉得不妥,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念六号的存在,与人类相处什么的,还是六号最为­精­通。

保姆机虽然有一堆数据,他却一点也不相信它的结论,因为六号说过,人心最不能用数据推测,否则吃亏的绝对会是他自己。想了想,萧寒躺□,把毯子扔出来,自己钻到被子里,玉宁在一旁轻声一笑,抚了抚少年散发着淡淡梅香的发丝,“想要睡了?”

萧寒点点头,玉宁脱下外衣,也钻进被子里,将少年搂在自己胸前,两人红果果的肌肤亲密接触,少年的皮肤滑­嫩­无比,没有想象中被苦难所磨砺的迹象,连个茧子都没有,光滑细­嫩­,触摸着如玉般的少年,玉宁心中也满是温暖与放松,萧寒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后来才觉得身下这个­肉­垫子实际上也是很舒服的,背靠着男人,萧寒将乌龟与胸口上的黑牌贴在一起,保姆机机械的声音响起,

【可吸收能量,补充能量中……补充完毕,能量剩余21%。】

恩,一下子补充接近10%的能量,那颗珠子很有用啊,将乌龟放在眼前,萧寒想到,要是乌龟和鱼都会说话就好了,可以问一问这些珠子他们怎么吞到肚子里的,或者如果是自己长出来的,那都需要什么条件,能不能人工繁殖,那样自己就会有很多很多珠子可以补充能量了。

这时一只大手将乌龟拎起来,扔下床,龟壳与地上柔软的毯子发出一声闷响,萧寒也没有再理会,反正能量已经吸收完毕,这只乌龟也没什么用了,背上传来轻柔地拍抚,萧寒转过身窝进男人的怀里,闭上眼,进入熟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玉宁没有再出现,只是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为他送来各种珍宝,萧显专门为他开辟了一个宝库,专门放置那些奇珍异宝,不只是玉宁,萧显与萧楚两人也不断地为他的宝库添砖加瓦,里面的有些奇珍连一些世家大族也只是闻其名而已。

萧楚带着萧寒在附近的几处美景之地游览了一番,然后,萧寒便回到以前那种规律的生活,到太学授课,跟着梁红或是屈央几人在京都游玩,参加诗会,寻找好吃的酒家,他甚至还和淳峰研究了一下美酒的酿制方法,把成果连夜送给在尚城的李皓,得到一大堆的特­色­美食作为谢礼。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改变,皇帝召他入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或是谈论诗策,或是弹琴下棋,严慕辰在他的面前也越来越放松,两人之间的相处更像是好友,而非是恪守礼节的君臣。

他也见到了严慕辰那位唯一的大皇子,不过十岁的小豆丁,紧绷着脸,装出一副大人般我可以信任的样子,很是可爱,偶尔他奉召入宫的时候,也会在书房见到正在读书的严良嗣,两人一起等待严慕辰下朝,不知是哪一天,严良嗣突然站到他的面前拿着一本之乎者也的儒家之书,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萧寒接过书本,翻了翻,虽然都是些真知灼见,但叙说的时候太多深奥,并不适合十岁的孩子。萧寒没有多管闲事,用尽量通俗的说法为小皇子解释其中的道理,严良嗣并不是那种聪颖非常的孩子,只是有自己的韧­性­与坚持,一遍听不懂就问第二遍,第二遍不懂就继续问,萧寒讲得口­干­舌燥,最后直接把那本儒书扔到一旁。

这种书并不适合严良嗣这种孩子,反而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混乱,不再明晰,萧寒本来是想让小皇子再找另一本书让他来讲解。严良嗣却以为状元郎已经没有耐心了,有些失落还有些气愤,捡起那本书在皇帝还没有来之前快速离开,这位皇子当真是少见的脾气好,若是换做其他,早就将萧寒治罪狠狠地教训一顿了,新科状元又怎么样,四品文官有怎么样,他可是皇帝的唯一子嗣。

萧寒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回到王府后,与父亲哥哥交流的时候,不经意间说出了这件事,听萧楚分析后才知道,那个转身离开的小皇子不是因为时间到了,而是生气了,并且这个小皇子还是个脾气很好的乖孩子。萧寒还等着南海的贡品呢,这段时间一直在与皇帝好好相处,若是严良嗣告上一状,皇帝对他产生嫌隙,萧寒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受到阻碍,想了想,第二天入宫的时候,萧寒随身带了个小册子。

这一回入宫的时候,他没有见到小皇子,便将册子交给了洪公公,让他转交给严良嗣,本来朝廷官员是不得随意与皇子接触的,但洪公公一直随侍皇帝左右,哪还不清楚圣上对这位爷的重视程度,所以便接下这个差事,转身便将此事禀报给皇帝。

严慕辰倒是不太清楚萧寒什么时候与良嗣这般亲近了,翻了翻册子,里面都是一些短小的故事,本以为是哄孩子的玩意,仔细一看才发现,故事是次要的,后面字体略小的批注才是主要,萧寒以俊秀的笔迹娓娓道来,那些猴子狐狸的如人一般,喜怒哀乐,狡诈心计,对孩子来说最容易理解不过,而对成|人来说,有一些确实是人尽皆知,却仍有几个故事发人深省,给人以启发。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我是二更

45第 44 章

书册的最后一页却是一幅松柏图,笔法苍劲,悬崖上的松柏迎风挺立,针叶凛然,右方却是一番激励之词,潇洒慨然,

“桃李虽艳,何如松苍佰翠之坚贞?梨杏虽甘,何如橙黄橘绿只馨冽?信乎!秾夭不及淡久,早秀不如晚成也。”这是针对严良嗣的劝慰之词,桃李的花朵尽管鲜艳夺目,可是怎么比得上四季苍翠的松柏那么坚贞呢?梨杏的味道尽管香甜甘美,可是怎么比得上硘­乳­僮苁巧⒎⒆诺淡的芳香呢?容易消失的美­色­远不及淡淡的芬芳,少年得志不如大器晚成。

那些聪慧之人便好比艳丽的桃李,而严良嗣便是那坚贞的松柏,只要一直有坚韧挺拔的­精­神,便是大器晚成也总比少年得志,却有昙花一现的好。

严慕辰沉默片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洪公公把册子送了过去,吩咐下面的人不要阻止萧寒与小皇子之间的接触,于是一来二去,萧寒与那个小豆丁倒是也熟悉起来。但是两人之间也只限于几个寓言故事,严良嗣似乎很希望能够与萧寒更亲近一些,然而萧寒对小皇子别扭的亲近毫无所觉,偶尔他懒得动笔的时候,会为小皇子讲几个故事,严慕辰也会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气氛倒是和谐,但萧寒从不涉及皇子的教育问题,就好像他知道那些儒书不适合严良嗣这种孩子的教育,所谓帝王之术的教导也是要因人而异,当年适合严慕辰的,未必就适合严良嗣。

皇家之事他从来不曾开口,朝中的事务除非严慕辰询问,萧寒也从不主动交流,刚开始时严慕辰是赞赏少年这种,不恃宠而骄的态度的,然而后来,严慕辰却发现自己开始有些不满足。不满足于萧寒清雅笑容之下隐晦的疏离,不满足于萧寒对两人关系的止步于前,少年似乎对两人现在这种好友般的关系很是满意,完全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想要进一步获得他的宠信。

萧寒的打算确实如此,南蛮的贡品他只要其中一部分有能量储备的物品,应该不会太多,但毕竟是贡品,父亲与哥哥绝对会为他争取到一部分,剩下的,他想要用一幅字画,或是一首曲子,甚至是一篇有谋略的策论来跟严慕辰换取,这样的话,与圣上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便已经足够,再进一步什么的,萧寒完全没有考虑。萧显与萧楚耳提面命,绝对不能与圣上靠的太近,人都道伴君如伴虎,萧寒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不太擅长,没准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六号在身旁,萧寒在与人相处这一点上,还是决定相信父亲与哥哥的判断。

就这样,夏去秋来,天气慢慢变凉,枫叶红黄,南蛮的使者终于奉召入京,三日后便可到达招待的官邸。

保姆机的能量萧寒按照约定,为它补充到30%后,便不再继续补充能量,现在就等着搜集好超过90%的能量一起输入到保姆机中,到时候就看六号的能耐了。

皇宫

御书房

萧寒坐在一旁,正对着一盘棋局看得入神,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璧白的云子,阳光倾洒在少年­精­致的侧脸上,仿佛为他添上一层温暖的光晕,一只大手拿起黑棋,缓缓落到棋局之上,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一手臭棋,萧寒心中评论道,微微抬眸,严慕辰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

萧寒单手一撑,便要下地行礼,被严慕辰一把托住,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微笑着说道“都说了守清在这里可以不必如此拘礼。”

萧寒微微一笑,却也没有应声,严慕辰心中一叹,微笑着坐□,萧寒坐在他的对面,不紧不慢地将棋盘上的云子都收起来,这时一卷被红­色­丝带捆扎的纸张放到他的眼前,

“看看是什么?”严慕辰笑道。

萧寒接过,抽出丝带缓缓展开,“礼单?”长长的礼单代表南蛮对唐国的恭顺,最让严慕辰满意的不是那些奇珍玩物,而是战马,没错,是南蛮特别驯养的能够在山陵之地自由行走的矮马,绝对是对付深居山林、民族混杂地区的大杀器。南蛮自然也是这些地区之一,将能够对付自己的凶器送到唐国手中,严慕辰相信南蛮现在,暂时,绝对不会有反义。

而面前的少年却也缓缓展开了笑容,南蛮的贡品,终于入京了。不过……只是看见礼单他哪里知道什么东西里含有能量,用地图探测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啊。

抬起头,萧寒轻声问道“东西都清点完毕了吗?”

“内务府正在做。”严慕辰随口说道,拿起一边的热茶抿了一口,微笑道“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直接吩咐内务府送到镇南王府。”他记得少年对南蛮的宝珠玉石很是感兴趣,贡品里这些东西还真不少。

萧寒眼睛一亮,“我能去看看吗?”

果然感兴趣,严慕辰微微一笑,“朕也还没见到,便跟你一起去吧。”

内务府的库房是重兵看守的,一群太监对从未来过的天子的突然驾临诚惶诚恐,几个头头不住地往洪公公哪里瞥,洪公公让其他人继续做事,自己拂尘一挥,与一众侍卫守在库房门外,只有严慕辰与萧寒两人走到库房之中。

连内务府的库房都能进去,洪公公真不知道这位小王爷能够神通广大到什么程度。

内务府的库房虽不是皇宫的宝库,但里面的好东西也不少,但萧寒连个眼神都奉欠,直接奔向那堆有着南蛮蛇鹰标志的贡品。能量地图在脑海中展开,果然,这个地方好几个红点点聚集在一起。萧寒眼中满是愉悦,转身对男人微笑道“真的能随便挑吗?”

严慕辰笑道“朕可是金口玉言。”不过是些玩意,就算是稀奇些,除了赏玩也没什么用处,怎么能比得上少年这般罕有的愉悦的神情。

萧寒想了想说道“我先挑出来,若是有太贵重的,皇上再告诉我。”

严慕辰好笑地点点头。

少年转身便开始在贡品里面挑来挑去,每样东西都会看一遍,挑出来的东西却不是很多,严慕辰知道萧寒当然不是贪财之人,便是镇南王府的财富便以足够惊人,只是对有些稀罕的小玩意很是喜欢,前段时间萧显到处搜集那种在鱼腹中的宝珠,便是为了哄少年开心。他现在也是想让萧寒开心,若是能天天见到这样­精­致的笑脸便好了。

不一会儿,萧寒便将贡品中有能量的物品都挑选出来,不出所料,大都是宝珠之类的东西,装在锦盒中,还有几颗首饰上镶嵌的玉石,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把漆黑的匕首,将那些红点都搬开,地图上才显示出代表匕首的绿­色­光点,保姆机只能探测出里面的确是含有很多能量,却分析不出成分,甚至不清楚这种能量是否可以被吸收。

严慕辰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他,萧寒也没有机会将匕首与黑牌贴近。

“就要这些了?”严慕辰开口道,不过是几盒珠子,首饰,唯一有些意思的,不过是那个饕餮之匕,乃是用南蛮一种名为大地之心的矿石所炼,削铁如泥,传说乾为天,坤为地,厚德载物,包容一切,若是能够使大地之心觉醒便可吞噬一切,所以取名为饕餮。但是这种毫无边际的传说,连南蛮之人也不太相信,所以,所谓饕餮之匕不过是削铁如泥的匕首而已,宫中这种东西数不胜数,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可能是男人的目光在匕首上停留的时间略长,萧寒还以为这种含有未知能量的匕首,是很贵重的东西,但他也不想放手,想了想,萧寒轻声开口道“这把匕首……我为你画幅画像,换取这把匕首可好?”

不对,不能对皇帝称‘你’,萧寒连忙改口道“臣为皇上画一幅画像,皇上将这把匕首赏赐给微臣,可好?”

严慕辰点点下巴,他果然还是更喜欢上一句的称呼,“不用为我画像了,”没有再用‘朕’自称,看着少年微微暗淡下来的目光,男人连忙开口道“将你的画像送给我一幅便可以了。”虽然一幅画像,他只要下旨,就算不将匕首赏赐给少年,难道萧寒就敢不画吗?但严慕辰是绝对不会这般以势压人的,他现在巴不得萧寒跟他再亲近一些,本来都想直接把东西送给他,但是一幅画像,还是萧寒亲手画的,他还是动心了。

自己的画像?也可以,萧寒点点头,画谁都一样,只要让他将匕首带走就可以了。

“多谢皇上,三日后,臣会把画像送入宫中。”

“都说了没有人的地方守清不必如此自称,”严慕辰佯装微恼道“我在守清面前都不端着架子,难道守清便要与我如此守礼疏离吗?”

萧寒张了张嘴,没有办法回答,这便是人类所说的,拿人手短吗,

“是,以后不会了。”

严慕辰这才重新露出微笑,留下少年用过晚膳后,才放少年出宫,而那些东西早就派人送到镇南王府了。萧寒刚刚迈进家门,便吩咐刘管家将东西送到他的房间中,萧显仍旧在书房,而萧楚到现在都没有回府,看来南蛮使者入京,还是让他们多了些事务,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毕竟处地敏感了些,听说这一回入京的却是不是年迈的老首领,而是下一任的继承人,民族的姓名很长,所以这些与外部人接触的南蛮之人都有另外一个名字,而南蛮这位少头领的唐国名字便是——葛峮。

拿到贡品,萧寒便对南蛮使者没有半点兴趣,守着一堆东西,统计能量,满加满算加上保姆机的剩余能量已经有60%,只剩下30%,目标越来越接近,萧寒心中愉悦非常,想了想,将匕首拿在手中,这里的能量应该有百分之二十多左右,含量十分惊人,但是保姆机表示这种能量它无法吸收,或者说吸收的速度太慢,而且在保姆机内部产生不可预知的反应,所以建议放弃,转而寻找其他能量。

洗漱完毕后,萧寒躺在床上,拿着一块蓝­色­晶石开始修炼,不经意间,目光落在桌上的匕首上,想了想,他将内力小心地引导进去,但是没有丝毫反应,歪歪头,萧寒将一丝晶石中的寒气输入到匕首中,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反而不一会儿,一股更为寒凉刺骨的能量转回到他的身体里,萧寒立刻扔下手中的匕首,右手上却已经覆上了一层寒霜,正在颤抖不已。

内力运转到右手腕的时候,触及到那丝冰寒刺骨的能量,运行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如同也被冰冻住了一般,过了不知道多久右手的寒霜才消减下来,然而里面寒凉刺骨的能量却没有消除,将右手放到脸上贴一贴,萧寒打了个寒战,

“啧,好冷。”

【检测能量对身体是否有害。】

【检测中……,不会造成威胁,两日后能量便会自动消散。】

那就是没问题了,将右手举到眼前,活动一下五个指头,很灵活,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但是只要触碰到便会发现温度低得吓人,萧寒不负责任地抓抓手,糟糕了,看来明天不能让人碰到呢,然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钻进被子里,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萧寒走到正厅用早饭,发现萧显与萧楚两人居然都在,萧寒坐下来疑惑地开口,

“哥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楚眉目间有些疲惫,“早上刚回来。”

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累,“那哥哥早点休息。”萧寒用公筷夹了块豆腐放到萧楚碗中,微笑着说道。

萧楚舒心一笑,疲倦的身体似乎也有了些­精­神,也多了几分食欲。

萧寒端起碗,刚刚将一勺汤送进口中,整个人便愣住了,好凉,低头看了看右手的碗……冻住了,里面的汤水都结上了一层薄冰,一旁的萧显立刻站起身,一把握向少年的右手,少年手中的碗掉落在地,冰碴碎落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我是最后的三更~~

46第 45 章

“小寒!”萧楚惊声叫道,一把搂住少年,缓缓输入内力探查,触及到右手中的冰寒后,也不禁打了个冷颤,迅速收回内力。

萧显皱起眉头,这种情况很明显是内力的修炼出了岔子,请太医是没什么太大用处了,萧寒的武功应该是玉娘所授,所以,还是要找那个玉宁吗。

“你的功法可是玉家的?玉宁可会有办法?”萧显开口问道,又触碰了一下少年冰冷的右手,从表面上来看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当真是诡异得很。

萧寒摇摇头,安抚一笑“父亲不用担心,我的功法并非玉家,但是也不会有事情,过两天这些寒气便会自行消散。”

萧楚这一回却不再替萧寒遮掩,直接开口道“父亲,刚入府时,小寒的身上也曾出现过这种寒气,很明显这种功法并不是稳定,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大害,但小寒先天体弱哪里受的住这般冰寒,还需要找到解决办法才可以。”萧家并非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也没有武林传承,只是萧显机缘巧合得到一本高阶秘籍《归元经》,其他武技均是在战场上自创而来,这本《归元经》与其他高阶秘籍相比没有太特别的地方,只是内力最中正不过,除去那些最为偏门诡谲的,不管是什么武技磨合一段时间都能融合在一起,萧显悟­性­奇高,有执掌之权后便搜集各类武技,化为己用,上次玉宁没有直接将萧寒带走,一是因为萧寒本身不愿,二则也是对萧显有所忌惮,那一身地狱血海里创出的功夫,不见血不罢休。

萧显本来便是想让萧寒修炼这本《归元经》,但谁料萧寒已经修炼了一身寒属­性­的内力,并且以他的年龄已经小有成就,这才作罢。不过,祖辈所传,这本《归元经》也可中和那些太过偏激的内力属­性­,而不会产生抵触排斥,从没有族人试过,所以也不知是真是假,萧显也不敢让萧寒修炼。

萧显虽然眉头紧皱,但是神情依旧沉稳,萧楚在一旁搂着怀中的少年,冷峻的眉目间略带担忧。

想了想,萧显轻柔地抚了抚少年的发丝,“就算寒气会自行消散,但若再有下一次又该如何,有隐患就应该尽早消除,不然后患无穷,此事小寒不必多虑,为父会相办法解决。”

萧寒闻言,连忙开口解释道“父亲,儿子身上的寒气并非是内力修炼所致,而是因为一把匕首。”

“匕首?”萧楚疑惑地开口。

“对,”萧寒从怀中掏出那把饕餮之匕,虽然昨晚的实验貌似不太成功,但是萧寒还是发现这把饕餮之匕之中的能量有所变化,保姆机依旧无法吸收,却有股气息在缓缓渗入人体之中,经保姆机鉴定,虽然非常缓慢,但这种气息有改善人类体质的作用,所以萧寒便决定随身携带。“这把饕餮之匕是南蛮的贡品,昨天圣上赏赐给我,昨晚我一时好奇输入了一丝内力,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我感觉没有任何不妥,而且寒气也在缓缓消散,比起昨晚已经好了很多,所以过两天应该就会完全恢复正常,父亲与哥哥不必如此担心。”

少年微笑着劝慰,神情放松,萧显与萧楚却依旧眉头紧皱,南蛮之地素有­精­通巫蛊等奇能异术的人,诡谲的手段十分隐蔽也鲜为人知。既然是贡品便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但这种寒气实在是诡异得很,想了想,萧显决定还是如萧寒所说,过两天再看看。

萧显认真地开口“若是有任何异样,立刻告诉我和你哥哥,绝对不可私自隐瞒。”

“是。”萧寒乖巧地点点头,萧楚拿过他手中的匕首,开口道“这把匕首先放在我这里,明日我会去与那南蛮使者见一面,询问他关于这把匕首的事,你就乖乖待在府里,不要乱走。”

萧寒眨眨眼,好吧,虽然他还想再研究一下匕首里的能量,但是也想听听南蛮关于饕餮之匕的资料,他一手拉住萧楚的袖子,认真地说道“问完了记得要把匕首拿回来。”

“还没玩够吗?”萧楚无奈一笑,“我知道了,若是没有害处一定会还给你。”

萧寒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想亲自听一听有关饕餮之匕的事。”

萧楚看向萧显,两人对视一眼,萧楚点点头“也好,明日我带你去。”

回到房间时,萧寒检查一下床铺,发现有些地方已经有寒霜融化的水汽,他也碰触了其他地方,但可能时间较短,没有什么明显变化,早上起来的时候,对这些也没有太注意,若是知道自己右手的寒气有这等威力,他也会小心一些,便不会被萧显两人发现,徒增是非。

窗前的木桶传来‘咚,咚’的声音,还有酸牙的挠木声,萧寒走到窗边,看着台沿木桶中正在不断试图爬出的小乌龟,脖子伸得老长,黑豆般的小眼睛仿佛透着几分委屈。本来这只没什么用处的乌龟,萧寒是打算直接扔掉的,谁知道他之前的表现让玉宁认为他还是很喜欢这只玩物的,所以便也将这只小乌龟用木桶装着送了过来。

既然说是萧寒喜欢的,下人也便­精­心伺候着,好吃好喝地供着,但是,一直呆在木桶里,活动范围哪及得上广阔的宛湖。萧寒有左手将那只似乎沉了不少的乌龟拎了起来,随意地甩了甩,说起来,普通的乌龟似乎应该也没有这么长的尾巴,一时好奇地用右手按上龟壳,不断划动四肢的小乌龟一瞬间便僵硬了,四只爪子固定成十分滑稽的姿势,一双黑豆般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旋即脖子一挣,竟是又恢复正常了。

萧寒眼睛微睁,抖了抖手上挣扎的更加厉害的小乌龟,不怕热水也不惧冰寒,这只乌龟的品种还真是特别。明明保姆机已经从头到尾巴都检测过,取出能量源的小乌龟身体里没有其他异常,看起来,这个空间还是有很多神奇的东西,连保姆机也无法解释其中的缘由呢。

记录下乌龟的各种数据,让保姆机在它身上做了个标记,萧寒直接松开手,小乌龟啪地一声,落到地上,小眼睛晕乎乎地转了一下,迅速地划动着四肢,往门外跑去,萧寒也没有阻拦,反正有保姆机的坐标在,只要它不爬出京都,就不会找不到它,而很明显,那只乌龟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正如萧寒所料,那只小乌龟以完全不符合自己群种的速度,冲入园内的池塘中,埋在淤泥里,一动不动。

第二天,萧寒右手中的寒气果然消散了许多,至少不是碰到哪里就有寒霜冻结了,萧显与萧楚也松了一口气,昨天晚上两人谨慎地研究了一下这把匕首,除了十分锋利之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看来还是因为萧寒输入内力才会引起什么特别的变化。萧楚昨天便已经把帖子递给南蛮使者下榻的留客庄,用过早膳,他和萧寒带着梁锦还有几名护卫便直接奔向留客庄。

梁锦经常出入王府,所以萧寒与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也熟悉起来,到了留客庄门前,萧寒一抬眸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红衣身影,那个俊美非常,笑得一脸灿烂的男子一见到萧寒便立刻迎了上来,

“小东西,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了你好久。”梁红的表现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其他人,萧楚脸­色­一冷,本就冷峻的面容看起来更是如同寒冰一般,一把将自家弟弟护到身旁,萧楚冷声开口,

“红副手,我家弟弟胆子小,麻烦你离远点。”

梁红好像这才看到其他两人一般,嘿嘿一笑,“世子殿下,大哥,你们也在。”

梁锦在一旁心中默默捂脸,对自己小弟这种抽风的行为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没错,身为暗卫副头领的梁红与梁锦是一对亲兄弟,感情十分要好,只是­性­格差异太大,梁红受不了军队里那种一板一眼的规矩,便加入了训练更加残酷的暗卫。域镇关的那件差事他与文楠办得不错,现在正在兵部继续历练,这次叫他前来也是因为梁红身为暗卫,对这些巫蛊等奇异之术了解更多,萧楚可不会那么简单就相信南蛮使者的说辞,事关萧寒的安全,他自然要保证万无一失。

只是……看着梁红对萧寒那副热情的样子,他怎么心里那么不爽。

萧寒对着梁红微微一笑,“阿红,你来得真早。”平日里他与梁红屈央等人经常出门游玩,所以现在关系还不错。

“那是,守清你的事情,我当然要早点来。”梁红得瑟一笑,刷地一声打开扇子。

萧寒冷冷一笑,“好了,我们进去吧。”

帖子昨天已经递上去了,所以对四人今日的拜访留客庄早有准备,将四人引入正厅之中,倒上热茶,配上南蛮的特­色­小食,下人便去请南蛮使者过来。以萧楚与萧寒两人的身份,南蛮一定会让那位继承人,也就是所谓的葛峮王子亲自接待。

没有等太长时间,萧寒刚刚将一块糕点送到嘴边,保姆机便突然发出警告,萧寒缓缓看向门外,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眼帘,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寒暄之辞,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道身影,依旧是俊美到极致的面容,发丝没有向上次那般披散下来,而是用羽冠束在脑后,黑­色­的羽冠上镶嵌着几颗红­色­的宝石,浓艳至极的血红颜­色­,让人心中不安,一身带有南蛮特­色­的袍服,衬得男人的身形修长有力,气质高贵,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几分常居上位的威严,眉目间带着几分客气的笑意,却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亲近之意。

非常人也,这是萧寒几人的印象,然而萧寒看到的,却是那一身俊美皮囊下,如云雾般不断翻腾的滚滚恶意,被束缚其中,而不断挣扎,咆哮,稍稍放松,便会如同饿虎出栏一般,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吞噬­干­净。

葛峮能感觉到有一双仿佛能看透所有的眼眸在注视着他,不动声­色­地坐到萧楚对面,众人全部落座后,他一眼便看到刚才隐在萧楚身后的少年,那熟悉得­精­致面容,清雅得彷如泉水的通透气质,以及那双让他心脏剧烈跳动,不断叫嚣的眸子。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见面,葛峮嘴角往上勾起,几乎要咧到耳根,露出萧寒熟悉的邪恶笑意。

萧寒紧紧地皱起眉头,上一次他并不认为葛峮有伤害他,那些让萧楚玉宁等人抓狂的行为,他也感觉无所谓,但是那种被彻底压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仿佛要被吞噬的感觉,却让他十分厌恶。而且,葛峮的身体里仿佛集结人类的一切负面情绪,让他感觉非常不适,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可能是葛峮的对手,而且那个南蛮王子的名头也有些棘手,最重要的是萧寒总觉得如果让葛峮真正发怒得话,后果会十分严重,所以,他抿抿­唇­,继续保持沉默。

47第 46 章

萧寒没想着理会葛峮,但是坐在左上首的男人却不时地将目光落到萧寒身上,带着些许的兴味与灼热,梁红几人都是敏锐之人,当然发现了葛峮对下方少年几乎没有掩饰的关注。

萧楚皱起眉头,再一次看到葛峮对萧寒的注目,开口道“葛兄认识在下的弟弟吗?”没有称呼王子殿下,葛峮自己要求如此称呼便好。

葛峮微微一笑“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总觉得小王爷很是面善呢。”

萧楚抿抿­唇­,心中似乎有些不安,梁红却也在葛峮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他将已经放在托盘上的匕首再次拿起,

“所以,如葛兄所说,这把匕首除了那个大地之心的传说以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是吗?”

“没错。”葛峮点点头,接过梁红手中的匕首,“饕餮之匕与其他宝物都是由南蛮圣地保管,据我所知,并没有寒气入体,损害人身的情况。”想了想,葛峮对着萧寒笑道“不知可否让我仔细为小王爷查看一下?”

萧楚沉吟片刻,点点头,料想南蛮使者此次入唐为表忠心,也不敢加害于萧寒。坐在萧寒下方的梁红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臂,萧寒却没有动弹,他一点也不想接近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更不用说让葛峮仔细检查他的右手了。

萧楚有些疑惑地看着萧寒,“小寒?可是有何不妥。”

抿抿­唇­,萧寒抬头与萧楚对视,还是要等离开了再说,他若是将实情道出,萧楚必定会现场发难,没有见过葛峮真面目的人,不会了解他的可怕,萧楚恐怕会将葛峮当做一般武艺高强些的登徒子处理,这般撕破脸皮,他们四人恐怕也不容易走出这留客庄,南蛮使者固然不敢对他们不敬,但是他可不觉得葛峮会顾忌这些,或者说,葛峮不在乎这世间的任何人事,就这一点来说,与萧寒却是又几分相似之处。

只不过,葛峮自身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将这份不在乎表现出来,而萧寒现在则不可以。或许等六号的事情解决,并且补充足够多的能量,让保姆机携带的防护攻击系统修复完毕,他才能在这人间肆意穿行。

就在萧寒妥协,走到葛峮身旁时,葛峮却先一步站起身,微微一笑“是我考虑不周,倒是忘记小王爷身体不适,还是我过去吧。”说着,男人缓缓走到萧寒身边,高大的身形,一丝被压迫的不适,让萧寒不禁皱起眉头。

葛峮目光一闪,却是俯□来,牵起萧寒的右手,一丝冰寒之气顺着两人肌肤相接的地方,侵入葛峮体内,男人眉头一挑,一股雄厚至极的内力猛地将那丝寒气打散,并且直接探入萧寒的右手,驱散其中的寒气,葛峮的内力不似萧寒想象一般的­阴­邪,反而是十分中正的刚阳之气,在体内运行一周天时,全身暖洋洋得,倒是十分舒服。

右手的寒气本已经消散,葛峮却并未松手,反而借身体阻挡他人视线,细细地摩挲揉捏几下,滑­嫩­的感觉让他眸­色­一闪,几乎不愿放手,萧寒却是迅速地抽出,冷冷地看了葛峮一眼。

男人微微一笑,也并未动怒,反而觉得少年发怒时候,平静清澈的双眸泛起点点火气,倒是多了几分生气,葛峮直起身,对萧楚笑道“没事了,我已经将小王爷体内的寒气驱除,可见匕首之中的寒气并非十分顽固,只要时间一过便会消散,或是以阳气稍重的内力都可驱除。”

萧楚点点头,却是对葛峮的内力有了一定了解,这个南蛮王子,练就一身刚阳之气,且内力深厚,也不是易于之辈。萧寒体内的寒气,昨日之时,萧显尚不敢直接以内力驱除寒气,今日虽然寒气已经消散许多,葛峮也是占了阳刚内力的光,但这般轻易地将寒气驱除,也足以让萧楚心中一凛。

梁红与另外一名南蛮圣地的老者细细询问有关饕餮之匕的情况,而梁锦一直沉默不语,却是将一些都看得清楚,那个葛峮看着萧寒的目光,总是闪过几分异­色­,他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能说,南蛮王子葛峮对萧寒格外关注,却不知是好是坏。

寒气既然已经驱散,饕餮之匕梁红也弄清楚不会有什么害处,萧寒一行人便告辞离开,葛峮居然亲自送众人出府,道别时,葛峮对着萧寒微微一笑,却只有萧寒看出其中的意味深长,

“此次相见与小王爷感觉十分投机,希望下次相邀小王爷不要推辞。”

投机个毛,萧寒眉头一挑,他们两个除去目光相对,基本上没有任何交谈,不置可否地转过身,萧寒径自离去,萧楚三人对葛峮微微抱拳,连忙跟了上去。

葛峮看着少年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眼中那份占有的灼热,终于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让人心惊。

这一方,萧楚对萧寒这般无礼的行为却是没有丝毫责怪之意,他了解自己的弟弟,这般行为肯定是那个南蛮王子身上有些不妥,等众人走远后,遥遥已经见不到留客庄,萧楚这才开口,

“那个葛峮,小寒可是见过?”

萧寒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的梁红与梁锦,都是可以信任之人,便轻声开口道“他便是我上次在桃林遇刺后,见到的那个男人。”

桃林遇刺后……萧寒冷峻的面容猛地显出几分杀煞之气,几乎转身就想要召人去留客庄抓人,一旁的梁氏兄弟却并不知道萧寒受辱之事,但听到遇刺二字,便也知道葛峮绝对是敌非友。梁红虽然身为皇家暗卫,但是此事萧显父子瞒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有外人知道。遇刺之后只有萧楚近距离接触过萧寒,其他兵卫都被他阻拦一旁,没有靠近,所以其他人只知萧寒在桃林遇刺,具体详细却是一无所知。

梁红眉头一皱,总是玩世不恭的俊面上终于多了几分认真之­色­,“葛峮曾经派人刺杀守清?这一回南蛮入京难道并非是表示忠心吗?”

“不是刺杀。”萧寒摇摇头,轻声说道“葛峮与那群刺客不是一伙人,他在我受伤之后出现,只是想要与我交【】合而已。”

“咳咳。”梁红被自己的口水一呛,注视着少年依旧不惹尘埃的双眸,想象着少年无助受辱时的表情,体内猛地升起滚滚怒气,“无耻之徒,当真是该杀!”

一旁的梁锦也是满脸杀气,还好此处离街道还有一段距离,周围没有人烟,否则的话,三人这般杀气腾腾满身怒气的样子,不知要吓到多少良民。

萧寒却一把拉住萧楚的手臂,安抚地笑了笑,“此事我们回府再说,哥哥不要生气。”

萧楚心中一叹,反手握住少年的手掌,他到底不是冲动之辈,就算心中立刻便向将葛峮捉回刑部,严刑拷问,另起生死两难,也没有付诸行动。葛峮现在的身份十分敏感,他若真的是南蛮王子,那么,早在几个月前他便已经身在京都,离开南蛮远在千里之外,葛峮绝对有所图谋,而且他出现在时机是在小寒遇刺之后,不能肯定他与那伙刺客无关,这样看来,还是要细细打算才行。

见过葛峮的只有小寒一人,若是那个男人一口否认且反咬一口,给小寒扣上一个心怀不轨,想要挑起战乱的罪名,那便不好了。这件事情,也需要禀报圣上一声才可,只是……萧楚紧握着手中滑­嫩­的手掌,他并不想要让其他人知道小弟曾经受到如此的对待,虽然那个男人没有得手,却也是极大的侮辱,小寒对此事认识不深,所以只是对自己受到压迫而感到不满,然而其他人却不会如此,一想到会有­淫­((邪之徒肆意谈论他的小寒,萧楚心中更是怒气横生。

刚才萧寒告诉梁氏兄弟时,他没来得及阻止,梁锦他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泄露此事,看梁红的样子对小寒也十分关心,若是真为少年着想,应该也会保守秘密,伸手抚了抚少年­精­致乖巧的面容,无论那个葛峮打得是什么主意,他必定不会让他再伤到小寒一根毫毛。

镇南王府

夜明星稀,晚风微凉,萧寒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后,脱下外衣,钻入被窝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萧显与萧楚对他的保护简直到了极致,尤其是萧楚,恨不得将所有刑部的案件都搬到家里,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好在两三天过后,萧楚便认识到他对萧寒造成的困扰,这才略略放松下来,但每日出门,至少有一队的暗卫跟着他,保姆机将所有人的位置都为他标示出来,完全就是一个完美的保护圈,就算是一只苍蝇都近不了身。

但萧寒了解那个男人的可怕,所以对萧楚的行为他也没有任何异议,只是他毕竟还是有些不习惯,所以回到房间这个绝对属于自己的空间,他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闭上双眼,正当萧寒想要进入梦乡时,保姆机一声警示,一道黑影如同瞬移般站在屋内遮住了月光,没等萧寒伸手取出枕下的饕餮之匕,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四周,萧寒立刻屏住呼吸,却丝毫没有用处,朦胧间有一双大手缓缓抚摸着他的脸颊,然后一切都陷入混沌之中。

皇宫

御书房

严慕辰安静地坐在御座之上,手中的奏折半天都没有翻过一页,烦躁地将奏折往案几上一扔,旁边的洪公公十分有眼­色­地倒上一杯清热去火的凉茶,端了上去,前几日圣上镇南王密谈之后,便是这幅烦躁不已的样子,时而还会突然发怒,当真是喜怒无常,这般情况,自登基以来便从来没有发生过,真不知那位王爷带来得是什么消息,这段时间皇帝近身伺候的奴才们,真是吃足了苦头。

南蛮使者在京都已经呆了有十多天,圣上虽然派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却一直没有宣召,今日才下旨,命人三日后让南蛮使者入朝觐见。难道是贡品上得不够,不对呀,圣上看礼单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不满,啧啧,洪公公在心中摇摇头,真是帝心难测。萧家的小王爷只是将那幅画像送上来后便没有再入宫,那幅画像圣上明明很是喜欢,每日都要细细观赏一番,前几日也不再看来,珍之慎之地亲自保管起来。

哎,若是见到那位爷,圣上的心情也不至于这么糟糕,明明好几次圣上都开口让他传召了,却又在最后一刻将他唤回,摸不透啊。

严慕辰可没心情知道自己这位首领太监心里的弯弯道道,一想到萧显报上的消息,他就觉得心中像是有一块大石在压着,葛峮的身份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一想到那个清雅的少年在受伤之时,居然被趁人之危,他心里便十分酸涩,似是疼惜又似是愤怒,那日宿在皇妃处,本来心情还算平稳,谁知看着娇美的容颜,脑海中居然浮现出少年­精­致的面容,一反平日里的清雅淡漠,似怒似嗔,一瞬间,心里有什么炸开了花,严慕辰几乎是狼狈地回到御书房,批了一宿的奏折,第二日便将那幅画像也收了起来。

一直以来都以为是至交好友,是将少年当做栋梁之才培养,所以便是心生新近之意,也属正常,但是,这般的亲近,哪里是朋友之情,君臣之意,往日少年总是一副波澜不惊之­色­,而且琴棋书画样样都胜过严慕辰,所以他实际上心中对萧寒是有几分佩服的,哪里会生出这般亵渎之心,然而,那日镇南王所说,却像是打开了一个盒子,心中的悸动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严慕辰狠狠地灌下一杯凉茶,绝对不可以,不说萧寒的身份,便是少年一身的才华,怎能委身人下,便是以势相逼,恐怕只会毁了两人之间的情谊,也毁了那个清雅通透的少年,非他所愿。

应该只是一时心动,严慕辰安慰自己道,那些美丽的皇妃,他原本也是十分心动的,却没有一个能够让他一直喜爱至今,总会生出几分厌烦之心。不过他应该是绝对不会对少年产生厌烦,但,这般心动,任由时光打磨,也会消逝,与萧寒君臣相得,又如知己相交,岂不也是一段佳话。

深吸一口气,严慕辰觉得心中舒畅一些,低头拿起奏折,半响,洪公公听到御座上那人沉声开口道,

“来人呐,宣萧翰林入宫。”

洪公公低头退下,没有看到严慕辰面上无奈的神­色­。

48第 47 章

像是一阵微风轻然拂过,吹起的发丝有几缕沾在少年­唇­边,被一只大手轻轻拨开,带着茧子的手指揉了揉微粉的­唇­,葛峮将少年抱入怀中,亲昵地在滑腻的皮肤上蹭啊蹭,或是亲亲额头,或是吻上双­唇­,却没有太多的□,只是表达喜爱。

萧寒感觉到略有不适,皱起眉头,缓缓睁开双眼,葛峮俊美至极的面容映入眼帘,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眸子中显现出几分喜悦,

“你醒了。”

萧寒眨眨眼,撑着身下结实的身体,坐了起来,淡淡地瞥了葛峮一眼,环顾四周。只见一片水光潋滟,山­色­空冥,两人端坐在小舟之上,随波逐流,缓缓而行,远目望去,水面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船只,山上满是藤蔓相连的粗大树木,偶有猿啼鸟鸣,竟是一副远离人世的桃源之景。

葛峮见少年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他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捏着萧寒的下巴,让少年转过来面对着他。

“不惊讶吗?”

萧寒轻声开口道“这里是哪里?”

葛峮微微一笑,“自然是我的地方。”

废话,萧寒抿抿­唇­,直接展开脑海中的平面图,此处离京都并不算远,乃是京郊万寿山一处悬崖峭壁之下的大湖,因太过陡峭便是身怀武艺之人也很难上来,而且树木古老而繁茂,盘根错节,也没有什么美景,因此山下这片大湖竟是从没有人发现过。

萧寒自然也猜出这里人迹罕至的原因,心中却觉得葛峮居然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倒也是一种本事,然而最让他惊讶的,却是葛峮的位置上居然也有一个绿­色­的能量点,保姆机头一次在人类的身上发现能量源,是戴了什么东西吧?萧寒猜想着,看起来却像是对着周围的景­色­发呆。

葛峮脸­色­一沉,搂着少年腰间的手突然用力,萧寒这般淡然的样子,让他觉得非常刺眼,这双世间罕有的眸子中,怎么可以不映上自己的身影,手指摩挲着少年的脸颊,男人的目光逐渐变得灼热起来,俯□,狠狠地吻上粉­唇­,舔吻撕咬着。

萧寒眉头一皱,运起全力一掌打了下去,葛峮一把抓住那只手,不断地揉捏着,舌头撬开少年的­唇­齿,勾出里面的小舌肆意缠绵,另一只大手也深入衣襟之中,顺着脊背抚摸着。

迫切的动作,让萧寒有些不适,果然还是实力不够,反抗不了,有些含糊地开口,“唔……轻点。”

葛峮停下动作,认真地看进少年的眼眸中,即使多了几分水­色­,其中的清澈却没有丝毫变化,萧寒喘息着,耳边突然响起低沉磁­性­的笑声,略略抬眸,眼睛上被人轻轻略下一吻,只听上方的人喃喃地说道“……真是个宝贝。”

什么意思?没等萧寒想明白,大开的衣襟已经被男人全部褪下,全身的肌肤都在男人的掌控之中,身上恍惚间升起了一股奇怪的热意,身下的要害之处也被人有技巧地挑弄着,胸前的红点被男人含入口中,萧寒紧紧地握住男人的手臂,被葛峮缓缓压在身下,红果果的肌肤亲昵相接,直到微凉的手指伸入体内,萧寒猛地清醒过来,手指深深地抠入葛峮的皮肤之中,

“疼。”

葛峮的动作微微一顿,手指再次覆上那处小巧的要害,舒服得少年脚趾微微曲起,眼睛也眯了起来,却依旧能看到身上男人那仿佛要将他全部吞噬的眼眸,如深渊般漆黑的双眸似乎有紫­色­的星辰闪烁其中,葛峮从没有如此耐心过,直到身下的少年猛地绷直了脚尖,嘴里溢出一丝呻【】吟,然后才缓缓放松下来,不断地喘息着。

男人的衣衫也已经全部脱下,萧寒轻轻地喘息着,地图上的绿­色­小点没有变化,所以那个能量源是在男人的体内,而不是戴在身上的什么东西。胸口上的黑牌在少年的坚持下没有摘下,贴在男人的肌肤上,感受到的能量与饕餮之匕的能量属­性­是一样的,只能吸收一点点,保姆机也无法预料这般绿­色­的能量会产生什么影响,所以拒绝继续吸收。

感觉到少年似乎有些走神,葛峮在萧寒­精­致的脸庞上印下轻吻,唤回少年的注意力,滑腻的手指再次探入下方,一寸寸地进入,轻轻地按揉,直到少年稍稍适应才伸入第二根,第三根……为什么要这么温柔,葛峮想到,明明只是觉得有趣而已,不是应该顺应心中的欲【】望,直接得到少年吗,但是,感觉着少年青涩却坦然的反应,目光中没有任何恨意或是厌恶,只是在略微不适的时候闪过一丝不满,怎么可以这样自然地躺在他的身下,不惧怕不恐慌。

沉□,一点点地进入到少年的身体,萧寒扬起的脖颈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挑开紧咬的牙关,抚慰的深吻,吞下一声闷哼,直到将萧寒的身体全部填满。

萧寒深深地呼吸,眉头紧紧地皱起,手掌开始推向身上的男人,

“不舒服……出去,”

葛峮微微一笑,身躯憾然不动,一手搂住纤细的腰肢,向上猛地一顶,少年­唇­间溢出一丝【】□,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椎蔓延全身,让他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抬不起来,那一丝刺痛也被掩盖起来,陌生的感觉让萧寒的眸子终于漾出一丝朦胧,推向男人胸膛的手也变为无力的轻抚,却也让上面的人更加的兴奋。

本来平稳行驶的小舟仿佛置身与大海之上,波涛汹涌,一波接着一波,脑海里一片空白,除了身体的感觉,什么都不复存在,这般陌生的感觉让萧寒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恐惧的战栗。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会保持住头脑中的理智,而现在,仿佛所有的思维都已经停止,不受控制的身体,让他有些不安。

葛峮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动作从狂野变得温柔起来,轻柔的一吻印在少年的额头,似乎在抚慰着什么,萧寒心中莫名地一安,然后再次任由葛峮将他带入欲【】海之中,不断沉沦,终于,在一股热流冲入身体的时候,萧寒还是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葛峮搂着少年的身体,满足的喘息着,依旧在不断舔【】弄着萧寒的身体,引起一阵颤栗,却没有再次进入,微笑着将萧寒微皱的眉头缓缓揉开,葛峮从没有过如此满足安宁的时刻。没有血腥的气味,没有恐惧的尖叫声,怀中是少年温热的身体,而不是圣地中满是冰冷滑腻的蛇|­茓­。

要带走他,葛峮从没有如此执着的信念,这个少年是自己的,任何人都无法将两人分开,圣地那几个老家伙已经活不长了,还能控制他到几时?等到他恢复自由,谁管它南蛮会如何,就算唐国与南蛮发生战争又如何,一想到老家伙们豁出­性­命也要守护的南蛮化为灰烬,他心中就充满了快意与兴奋,亲了亲怀中少年的脸颊,葛峮的脸上满是笑意。

到那时他就可以带走萧寒了,现在还不行,再等等,再等等,要有耐心,葛峮努力控制着不断膨胀的占有欲,反正萧寒一定会是他的,至于萧寒想不想跟他走……葛峮不在乎地微微一笑,到时候也由不得他做主,伸手温柔地拂过少年的脸颊,这样的珍宝,就算是毁掉也不能落入他人的手中。

镇南王府

日光轻移,午后的阳光愈加灼热,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使得太阳肆无忌惮地发光发热,床上的人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缓缓睁开双眼,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有些疑惑地想要坐起身,腰间的酸软一下子让他重新瘫回床上,内力在身体里运行一周,似乎缓解了一□体的不适。

被子下赤【】­祼­的身体十分­干­爽,已经被仔细清理过,青红的痕迹依旧鲜明,但是胸口脖颈上的却只残留了几处淡粉的吻痕,只要将发丝拨下便能全部盖住,看来葛峮也不是真正的无所顾忌。床边摆着一套玄­色­的新衣,萧家为他准备的大都是浅­色­的衣衫,所以这身玄­色­的衣服应该是葛峮送来的,桌上摆着一小盆白粥,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嗅着白粥的香气,感觉肚子真的有点饿了,萧寒缓缓穿上衣衫,揉了揉酸软的腰肢,坐到桌前。

椅子上被绑上厚厚的垫子,坐着很是舒服,盛了一小碗白粥,就着清淡可口的小菜,萧寒吃的很饱,似乎也恢复了几分力气,葛峮的技巧不错,他完全没有受伤,只是行走之间略微有些不适,没有太多的疼痛之感。抱着靠垫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萧寒稍稍伸展一下酥麻的身体,恩,原来人类的【交【合就是这样的感觉,很舒服,他并不排斥,但是,葛峮强行将他掳走,而他丝毫没有反抗之力,这样被人钳制的感觉,却让他万分的不满。

葛峮到底是有什么手段才能在戒备如此森严的镇南王府出入自由,还能弄上可口的饭菜,让人费解,要知道镇南王府的戒备程度基本上已经可以与皇宫内院相比,暗处的高手不再少数,想起葛峮眸子闪过的一丝紫­色­,还有身上探测出的绿­色­能量源,萧寒摸摸下巴,那个人类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恩,等到保姆机修复好,一定要给葛峮做一个全身扫描,好好做一番实验,不知道人类身体里的能量源能不能挖出来……

这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萧寒脑海里恐怖至极的想法,

刘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王爷,皇上传您入宫,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停在府外。”

入宫?萧寒站起身,将门打开,“就说我身子不适,今日就不去了。”

刘管家闻言连忙说道“不行啊,小王爷,这可是皇上口谕,您最好还是入宫一趟吧。”王爷和世子都不在府中,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虽说小王爷在府中深受宠爱,但是,这不尊口谕可大可小,皇上虽不会追究萧家的责任,但是王爷若是怪罪下来,他一个小管家可承受不起。见着萧寒看起来行动无碍,刘管家这才提起胆子劝说。

萧寒一挑眉,心中一叹,开口道“外面有轿子?”

“没错,就在外面等着。”刘管家连声说道。

萧寒瞥了他一眼,径自向外走去。

轿夫都是非常有经验的,轿子非常平稳,萧寒单手撑着下巴,挑起帘子看向外面,心中却缓缓升起一丝怒意。自来到这个空间,他虽然已经具有人类的情感,却很少有大的起伏,今次,连番的不顺终于让他体验到人类生气时的感觉了。

缓缓走入御书房,身子的不适让萧寒脸­色­微微苍白,眉头也紧紧皱起,严慕辰见到少年走进房间,所有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萧寒身上,挥退下人,严慕辰从书案后走出,萧寒今次却连请安都没有,直接坐在榻上,捞过一个垫子靠在身后,有些疲倦地微微闭上双眼,那个皇帝不是口口声声说两人是好友吗,就让他看看这个皇帝是怎么对待他的朋友的,有些生气的少年也不再保持人类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了。

严慕辰一愣,却完全没有计较萧寒的失礼,连忙走到榻前,看着少年苍白的肤­色­,心中一紧,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立刻传太医。”

萧寒睁开双眼,眸­色­淡漠,开口道“皇上您一声令下,臣子就算是爬也要爬到皇宫来,哪里还敢劳烦皇上为臣子请太医。”

这是在不满?严慕辰心中失笑,这般的抱怨到也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再是那般的生疏,他叫人去请太医,自己坐到少年身旁,探了探他的额头,微微发热的温度让他也不禁皱起眉头,安抚一笑开口道,

“都说了不要这般自称,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你身子不适就不要生气了。”温柔地哄着,严慕辰心中却没有丝毫不甘愿,甚至怪罪起下人,见到萧寒身子不适居然还让他入宫,派人回传一声,就算再过想念,他哪里会勉强萧寒撑着身体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鸟~~

49第 48 章

有些慵懒地靠在榻上,萧寒有些不适地皱着眉头,一旁的严慕辰好言好语地哄着,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刚见面时那副威慑四方的模样。

洪公公迅速地将御医带了过来,严慕辰立刻让刘太医为萧寒诊治,刘太医倒也沉稳,目光在圣上与萧寒紧握的双手的一瞟,心中便有了数,抬手挽起少年的袖子,一眼便看到纤细手腕上的红痕,严慕辰面­色­一冷,握着少年另一只手,缓缓收紧。目光看向下方跪着的刘太医,这位胡子一把的老头感受到头上冰冷的目光,面­色­不动,就好像萧寒手腕上什么都没有一般,将手指搭上,细细地诊脉。

一旁的洪公公早就低头垂目退了下去,将房门关紧,守在外面,抖抖拂尘,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房间内

萧寒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将严慕辰紧握的手抽出来,盖在­唇­上,眼中也溢出些许水汽,好困,揉揉太阳|­茓­,萧寒心道,这个老头动作好慢,不就是亏损点血气外加睡眠不足,用得着这么慎重吗。

刘太医可不知道萧寒心中的悱恻,实际上,他现在都没太敢睁眼抬头瞅一瞅少年的样子。严慕辰自从看到那处明显被人掐住来的红痕后,便一直紧紧地抿着­唇­,等到太医诊完脉,扯了一大堆,然后斟酌着将药方开好,便亲自带人下去熬药了。

严慕辰这才将少年搂了过来,将手腕贴在自己­唇­上怜惜一吻,“这是怎么弄的?”

一想起那个男人,萧寒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是葛峮。”

严慕辰眼中给闪过一丝寒光,“真是狂徒,竟然如此胆大,你可还有哪里伤到了?”

萧寒摇摇头,“他将我掳走不过是想与我交【】合,倒并未伤到我。”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身旁的男人猛然站起,动作幅度太大连榻上的小几都被他撞翻了。

萧寒略显茫然地看着严慕辰厉声喝退听到声音,想要进来查看情况的侍卫们,男人俊美的面容变得扭曲铁青,周身弥漫着骇人的威压之气,天子一怒,浮尸千里,萧寒这次才切身感受到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他又没受什么伤。

严慕辰看着少年一脸怔忪地看着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发怒吓到萧寒了,稍稍收敛起周身的怒煞之气,轻轻将少年拥在怀中,“抱歉……”

萧寒靠在那人肩上的脑袋点了点,开口道“确实是你不好,我本来就不太舒服,你还现在召我入宫。”

严慕辰心中一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对萧寒的不通世事已经有所了解,但也没有料到萧寒的这般反应,不是怨恨,也没有感到耻辱,就好像是被人无故咬了一口,只是觉得有些不满而已,无奈地摇摇头,“你就不恨那个男人嘛?”他都恨得不得将葛峮抽筋拔骨,碎尸万段。

萧寒看着男人眼中闪过的厉­色­,耸耸肩,“到没有恨的感觉,只是想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已,”歪歪头,萧寒想了想,“你是皇上,帮我杀了他吧。”这句话他本来也想跟父亲和哥哥说的,只是回来之后一直没有见到两人,而且,葛峮现在的身份毕竟还是南蛮使者,所以还是让这个国家的大BOSS直接动手比较快。

虽说没有恨得感情,但是葛峮的行为已经威胁到他的安全了,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相遇,而这一次葛峮将他掳走,虽说只是想要他的身子,但是难保下次不会直接要他的命。在萧寒看来,葛峮就像是以前那些做卧底任务的联邦军人,而他却拆穿了葛峮的身份,虽然不知道葛峮昨晚为什么要跟他做那么亲密的事,也没有立刻灭口,但是最后萧寒肯定葛峮一定会像以前那些任务执行者一样,将他杀掉,因为破坏任务者,不可饶恕!

而且葛峮的能力很诡异,行为也太肆无忌惮,只要葛峮想要杀他,以萧寒现在的实力很难保护自己,所以,当然还是先下手为强。

听完萧寒的话,严慕辰抚了抚少年的长发,目光在他脖颈上一块淡淡的红印上停留片刻,压下心中暴虐的怒气,嘴角冷冷地勾起,

“当然,我一定会让他死无全尸!”

一个小小的南蛮,不过是因为刚登基不久,不想频发战事而已。西北两地捷报连连,西戎已经归顺,北狄也已经有和谈的意向,唐国大军立刻就要班师回朝,严慕辰在萧寒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目光深邃非常,人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他怀中的这个蓝颜,也是不为多让。

更何况不说他对萧寒的情谊,便是葛峮本身的行为,也是叛国不忠,罪大恶极。他是不会让萧寒出来作证的,就如同萧楚的想法一样,他怎么能让其他人恶心的目光落在心心向念的少年身上,严慕辰心中冷冷一笑,没有证据便不能抓人了吗,他可是大唐天子,在这个国家,他就是王法!

萧寒可不知道抱着自己的男人心里都在打算着什么,再次揉了揉眼睛,萧寒推开严慕辰,往后缩了缩,拽过一旁的毯子往身上一盖,直接躺在榻上想要补眠。

严慕辰也好脾气地为少年掖了掖被子,伸手蹭了蹭萧寒的脸颊,微微一笑“睡吧,晚膳的时候叫你。”

萧寒回了个微笑,点点头,便再次进入沉睡之中,严慕辰在一旁看了看少年安宁的睡颜,悄然起身,毫无声息地离开御书房,洪公公见严慕辰走出来,立刻迎了上来,瞟了眼圣上面无表情的俊颜,心中一咯噔,果然,严慕辰淡淡地说了一句,“召邛亲王和镇南王,文郡王入宫。”

洪公公立刻恭敬地低□“是,奴才这就去办。”动作比平时更加利落,这位爷声音越平淡就说明心中怒气越盛,不太平喽。

留客庄

葛峮慵懒地坐在首位,一手撑着下巴,黑中带紫的目光中满是愉悦,如同一只吃饱喝足的猛兽,收敛了一身的血腥气,心满意足地卧在那里。

然而,下面的人却不敢有少松懈怠慢,恭敬地垂首立在那里,等候指示。

半响,葛峮的目光才移到下方,眉头一挑,开口道“所以,那些老家伙们是让我刺杀唐皇?”嗤笑一声,葛峮眉目间满是嘲讽,“他们是不是太老了,脑袋不好使了。就算唐皇死了又如何,南蛮难道有那个实力吞下唐国,也不怕被撑死。”

对葛峮的讽刺下面的人完全不敢有丝毫不满,为首一名老者拱手道“王子殿下,大长老吩咐下来的任务,属下等哪里敢质疑,而且我南国也并非如此不自量力,只等唐国一乱,燕国便会大军压境,攻破域镇关,与我南**队汇合,一起攻入京都,倒时,只要将唐国江南之地纳入掌中便可,其余的都会由燕国接管。”

葛峮失笑一声,对那群窝在所谓圣地的老不死的天真想法,完全不能理解,更让他费解的是,南国上下无论首领还是百姓,都对圣地之人的决断深信不疑,因为圣地便是所有南国之人的信仰,是不是只有他才知道,所谓的圣地长老,不过是一群活的太长却还想要活的更久的疯子。什么南国,什么百姓,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能够利用的工具而已。

“就算唐皇死了,还有他弟弟惠公侯,还有邛亲王。军权牢牢把握在镇南王手里,只要两王将严寥冉推上王位,军权不乱,那些清流文臣唯邛亲王马首是瞻,更何况还有文郡王等一众能臣辅佐,你以为唐国能乱到哪里去?而且与燕国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南蛮与域镇关相连,你怎么知道燕国攻破域镇关之时,不会顺便吞下南蛮。”眼睛微微眯起,葛峮继续开口道“你当真以为一个小小的南蛮能够与燕国抗衡不成,更何况就算这些天真的计谋可以奏效,还有齐国在一旁虎视眈眈,最后我们与唐国鹬蚌相争,齐国渔翁得利怎么办?”一群利益熏心,贪婪不足的家伙。

下方之人完全没有听进去,老者再次开口“您不会不知道咱们圣地的手段,十长老们能通鬼神,更能驱使虎豹蛇虫,圣子殿下实在是多虑了。”

没等老者话音落下,葛峮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怒啸一声“我说过不要那么称呼我!”周身的恶意喷薄而出,碎裂的声音充斥耳边,血雨洒下,一团­肉­泥摊在老者原本站立的地方。

其他人立刻缩在墙边,寒噤无声,虽然这种场面只要在葛峮身边,便应习惯,但每次见到,依旧会让人心生恐惧,战栗不已。明明就是圣地的圣子,但是只要一听到这个称呼,葛峮就会发狂,刚才那个老者毕竟不是一直呆在葛峮身旁,虽说对此事有所听闻,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觉得自己是大长老派出的人,葛峮再怎么样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可惜了,他对葛峮的恣意妄为还是不够了解。

深吸一口气,葛峮的俊颜缓缓恢复平静,瞥了眼下方甚至有些已经开始哆嗦的众人,平静地开口“既然你们如此愚蠢,我也不再多说,大长老的任务我会完成,之后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要再来烦我。”站起身,葛峮转身向屋内走去,淡淡的声音飘来,

“把那堆垃圾处理一下。”

“是。”众人连忙应道,眼睛都不敢抬一下,久久才敢直起身体。

50第 49 章

秋日的天气越加凉爽,几场大雨下过,更添了几分凉意,当第一片雪花飘落的时候,人们才发觉,原来竟然已经是十一月份,临近寒冬了,于是百姓们便开始往地窖里储存食物,在大缸里腌上各种蔬菜,用来过冬,那些大户人家也不例外,就算有钱便可从江南之地运来蔬菜,但那些蔬菜叶子都已经变得蔫巴巴的,一点都不新鲜,而且数量毕竟不多。

萧寒却觉得很是新鲜,下人们将蔬菜下缸,放入大粒咸盐的时候他还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了好久,自从萧显与萧楚两人得知那日发生的事情后,他周围的暗卫又多了一队,而他也搬到了萧楚的房间与哥哥合住,睡觉的时候被搂在男人怀中,洗澡的时候,都只隔着一道屏风。萧楚心中已经满是自责与心疼,一想到萧寒居然在府中被人掳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受如此侮辱,他简直就像派人直接将葛峮拿回刑部,让他受尽折磨然后剁成­肉­泥去喂狗。

那些什么南蛮使者也一个不能放过,等圣上下了旨,他直接挥军南下平了那蛮夷之地。

萧寒却有些呆不住了,倒并非是因为萧楚跟得太紧,而是京都虽大,能够拿到手的能量源却不多,地图上的剩下的红点有哪个不是在深宫贵宅之中,而且就算费尽心思弄到手,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正好南蛮使者的贡品已经弄到手,如他预料一般,南海一带果然是能量源十分丰富的地方,所以他现在对离开京都终于多了几分迫切。

严慕辰之前便召见葛峮一­干­人等,不算热情也不算冷淡地提了一句,南蛮地处偏远,好不容易来了京都便多玩几天,葛峮当场一口便答应下来,且一呆就是月余。这让一些大臣有些不满,南蛮土地虽广,但人口并不算多,只不过民族众多,民风彪悍,五岁孩儿亦可上山捕猎,而且特产丰富,且临近南海,负责晒盐造盐,所以唐国才会派人经常查看其中情况,然而说白了,就算南蛮之人自称南国,却也不是什么大城,人口的数量也限制了军队的规模,就算那些蛮夷之人能以一当百,若不是现今情况复杂,可谓内忧外患,南蛮之地哪里会受到这般重视。

怪只怪葛峮应对圣上的时候,虽然腰是弯下去了,目光中也透出一分恭敬之­色­,但葛峮到底是肆意惯了,那份傲气不知不觉不便流露出来,朝堂上的人哪个是傻子,圣上客气的挽留,葛峮大言不惭一口便应下仿佛理所当然一般,自然让群臣心中略有不满。

但谁也没傻到表现出来,葛峮在京都游玩的时候,自然有人愿意担任向导,毕竟是圣上开口留下来的,尤其是那些急功近利了,有点端倪就能往上冲,所以葛峮在京都的日子虽比不上在南蛮十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还算滋润。

如今转眼间便到了十一月份,葛峮一行人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几位大臣试探地在早朝上提了几句,严慕辰却也没有让他们离开,说是愿意留就留着,等着新年过后再走也不迟。于是当今圣上便成了宽厚仁慈之君,而葛峮一行便是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在一众高官中自然没什么好名声,然而下面的官员却不太清楚,更何况有时像梁红文楠等皇上身边的近人,也会带着葛峮参加一些聚会,所以在众人眼中,圣上对南蛮使者还是蛮看中的,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这段时间,萧寒被护得很紧,萧楚更是随身紧随,葛峮虽心中想念,却一直都没能再见到少年,而且他也一直在准备刺杀唐皇之事,倒也没有去­骚­扰萧寒。不然,就算有萧楚跟随,他的手段依旧可以偷入王府,与萧寒亲近,上一次萧寒顺从的态度,让葛峮以为萧寒对他也是有几分欢喜的,心中十分喜悦,哪知道这边萧寒转首便向唐国最大的BOSS要求,取他­性­命。

葛峮还在这边想象将少年带回南蛮,一起杀掉十长老,继承首领之位,从此两情相悦,相厮相守的情形。

天气愈加寒冷,几场大雪下来,天地之间都是白茫茫一片,树木上的花叶早已凋落,却又裹上一层银白­色­的冰花,十分美丽,更有寒梅怒放,添得几分生机勃勃。

萧寒抱着手炉,萧楚为他套上一层层­精­美御寒的冬衣,最后还披上了一套雪白的貂裘,毛茸茸的帽子戴在头上,只露出­精­致的小脸,而且因为天气太冷,白皙的脸颊冻得通红,眼睛微微眯着,睫毛上沾着几片雪花,严慕辰看着裹得圆滚滚的萧寒缓缓走来,就好像是个雪团滴溜溜地滚过来一般,不禁失笑一声,上前几步,拉起少年走回房间中。

亲自将萧寒身上的貂裘脱下,抖了抖雪水,一旁的小宫女连忙接了过来,严慕辰拿起毛巾擦了擦少年被雪微微沾湿的额发,亲昵地捏了捏少年红润的小脸“瞧你穿的,跟粽子似的,那么怕冷吗?”

萧寒撇撇嘴,“还不是你派来的那个刘太医,他说我是早产儿,体质又偏寒,所以冬天一定要注意保暖,一入冬,父亲就让人给我做了一屋子的冬衣,哥哥每天都给我套上一层一层的,不像粽子就怪了。”

严慕辰眼中满是笑意,萧家那对父子对这个小儿子可是疼宠至极,京都内人尽皆知,不过萧楚一向是冷面示人,而萧显更不用说了,一身的威严煞气,眼睛微睁,便能让一些朝中高官都胆战心惊,谁知道在家中原来竟是一副老妈子模样,叮嘱少年多穿点衣服什么的,当真是有趣。

萧寒发现最近与皇帝的相处越来越随便,严慕辰的动作也越来越亲昵,于是他提起要求的时候也愈加理直气壮,反正最后他也会回报男人的,他画的那几幅画就挂在御书房中,只是他那张自画像不知道严慕辰放到哪里去了,不过他也不在意,送给谁就是谁的,严慕辰就是撕了烧了他也不在乎。

靠在榻上,喝着当今圣上为他泡的热茶,萧寒惬意地眯起眼睛,旋即想起了什么,将茶杯放到桌上,认真地看着严慕辰开口道,

“为什么还不杀了他?”上次他与葛峮交【】合的时候,在他身上做了标记,所以他经常可以在地图上看到葛峮围着他转圈圈,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就好像从不同角度能把他看出花来一般。

而萧寒周围那些暗卫居然完全没有察觉,萧寒对葛峮的藏匿能力佩服至极,若不男人的威胁­性­太大,他都想留着葛峮的­性­命,等将那种神秘的手段学会再杀掉他。若是有了葛峮的能力,他便可深入深宫贵宅,轻松地获取能量,反正只要将黑牌贴在能量源上,便可将能量吸收,而大多数类似于宝珠的能量源,表面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对那些宝珠拥有者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萧寒用手指弹一弹衣袖,心中一叹,真是可惜了,要是保姆机争气一点,能把葛峮身体里的绿­色­能量吸收过来有多好,哼,要是六号在一定会有办法,呆板机器保姆机什么的,最没用了。

对萧寒红果果的嫌弃,保姆机已经无法做出反应,因为所剩下的能量并不充足,它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吝啬的穷人,一个铜板都要掰成两个花,一点能量都不想浪费。虽说就算没有能量,保姆机也不过是沉睡而不是毁灭,但保姆机对能量的执着就好像最核心最顽固的程序,永远都不会改变,更多的能量,能更充分地发挥自己的作用,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保姆机的野心吧,虽然只是智能机器,但它也是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这边,严慕辰听到少年的询问,微微一笑,“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杀了严慕辰算什么,总要找个理由斩草除根才行。”让一时怒气冲昏头脑可不是他的­性­格,葛峮的表现说明他们对唐国有所图谋,所以,他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南蛮是否真正要叛出唐国,还是有心人要挑起战乱,还有若是南蛮真的决定叛出,他的凭仗是什么,与他国有勾结,还是……与唐国内部有勾结。

萧寒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是他心急了,将一缕发丝绕在手指上转着圈圈,萧寒看向窗外,雪依旧再飘然而落,花园中一片银装素裹,鲜艳的红梅怒放在一片银­色­之中,更是艳丽非常。抿抿­唇­,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了,明明昨天屈央还给他送来了随园主人也就是惠公侯的请帖,哥哥却还是不让他去,很简单,因为葛峮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他会参加梅园的诗画宴会,居然也搞到了一张请帖。

抿抿­唇­,萧寒心中满腹的不满,那个葛峮真是­阴­魂不散,歪歪头,萧寒看向一旁正温柔注视着他的男人,沉吟片刻,开口道“你是不是不能经常出宫?”

严慕辰点点头,“年少时倒还经常出去,现在已经很少能够出宫门了。”

“那认识你的人应该不多吧,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怎么样?”萧寒打着商量,“西城随园里的梅花都开了,你弟弟也给我送了请帖,但是葛峮也在,哥哥不让我去,你陪我去怎么样?”皇帝身边的暗卫个个都是高手,而且认识严慕辰的人应该不多,就算认出来了,事先没有人知道皇帝会来,所以不会有什么刺杀的准备,更何况还是惠公侯的地盘,严寥冉是不会让皇帝在他的地方出事的。

“陪我去吧,听说在赏梅宴上,惠公侯还准备了一个宝物,会送给表现最为出­色­的才子。”萧寒拉住严慕辰的袖子认真地凑近劝说道,“去看看吧,一定比批奏折有意思多了。”因为地图上的红点一般都是静止不动的,所以一大早他就看到一个红点从侯府向随园移动,十分明显,这样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定是严寥冉准备的礼物。

严慕辰却是第一次看到少年类似于撒娇的样子,抓着自己袖子的小手轻摇,清澈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你,男人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哪里还会提出反对意见,至于御案上的奏折……严慕辰表示,熬夜什么的,太简单了,还是陪自己的心上人更重要。

微微一笑,严慕辰揉揉少年的发丝,点点头“好,我陪你去。”

萧寒­精­致的小脸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都弯成一双月牙,看得严慕辰心中一热,将少年搂到怀里,微笑着说道“你看我都答应你的要求,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一下。”

“好,你要什么?”萧寒立刻点点头,还是一幅画吗。

严慕辰嘴角勾起,点点自己的下­唇­,轻声开口道“亲我一下。”

恩,对,亲吻是可以表示感谢的,萧寒凑上前去,贴上男人的双­唇­,严慕辰眼中眸­色­一闪,伸出舌头舔舐着少年柔­嫩­的粉­唇­,稍稍离开一下,“来,张开一下。”

萧寒略略启­唇­,舌头立刻滑入口中,严慕辰深深地亲吻着怀中的少年,急切而渴望,几乎想要将怀中的这个人吞到肚子里去,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良久,当男人离开时,萧寒气息不稳地喘息着,舔舔有些红肿的双­唇­,拉着严慕辰的衣袖催促道“亲完了,我们快走。”

本来心满意足的严慕辰无奈一叹,“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好了,不要那么着急,我出宫总要安排一下。稍等一会儿就好。”

萧寒乖巧地点点头,有这个大BOSS在,他也不担心迟到会怎么样,坐在榻上,看着严慕辰快速地安排出宫事宜,忙来忙去,拿起案几上的小点,悠闲地品尝着。一个时辰过后,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完毕,严慕辰带着一众隐藏在暗处的护卫,带着萧寒从偏门走出皇宫。

萧寒穿着严慕辰亲自为他挑选的冬衣,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柔软又十分保暖,外面依旧披着雪白的貂裘,却丝毫没有感到寒冷,寒风起,衣袂轻扬,男人立刻将少年搂到一旁,挡住风雪,不知是谁递来一把紫­色­的油纸伞,严慕辰快速地撑起,也遮住了一部分风雪。

路上的行人明显变少,街边的小摊也都移到遮风避雪的拐角处,来到西城后,周围结伴而行的学子儒生们越来越多,也有几抬小轿四位轿夫在雪中轻巧地走着,看来此次赏梅宴也有几位贵人出席,旁边的儒生们眼中更添了几分热切。转眼间,随园便都到了,这处建筑并非特意修建得高贵典雅,而是与周围的风景融合为一体,一眼便能看到从墙上深处的墨梅枝桠,十分美丽。

与其他学子一样递上请帖,走进院内,绕过大大的石头屏风,满眼的梅花,各­色­绽放,红的,粉的,黄的,墨­色­,让人眼花缭乱。到底是进了院子,基本上感觉不到凛冽的寒风,雪好像也渐渐停了。

两人出­色­的外形及时披着貂裘也十分引人注意,严慕辰一身的气质自不用说,萧寒也参加了多次的诗酒之宴,加上在太学任职,认识他的学子也不少。随着仆人的带领穿过梅园,来到一处亭榭,里面宾客正在谈笑风生,看出来众人很是放松,所以严寥冉和其他贵客应该还没有出现。

中间摆放着大大的火炉,每个小几旁边也有­精­致的暖炉,桌上的酒菜都是热腾腾的,凉了便有下人放到旁边的暖炉上在加热一番,萧寒两人被安排在十分靠前的位置,这里最暖和,周围的美姬也最漂亮,染着凤仙汁的纤细手指熟练地摆弄着温酒的瓷器,落座时,萧寒旁边的侍女还娇羞地看了严慕辰一眼,比起年岁略小的萧寒,还是俊美威严的严慕辰更受青睐。

似乎也是得到了消息,严慕辰两人刚刚落座,内间的惠公侯便走了出来,严寥冉与严慕辰面容有五分相似,都是十分俊美,个头似乎也差不多,只是严寥冉的身上多了几分儒雅的气息,带笑的面容看起来十分舒服,目光与严慕辰对视的时候,萧寒清楚地看到严寥冉眼中快速闪过的一丝无奈。

严慕辰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手中的酒杯,略略示意,严寥冉轻轻一瞪,旋即微笑着落座。萧寒挑挑眉,看来这两兄弟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严寥冉身后还有几个人,听旁边的窃窃私语,似乎都是高官名流,萧寒也认得几位翰林大学士,在文学或是书画上都有很深的造诣。

当严寥冉走到首位上时,下方所有的学子正要站起身行礼,却被严寥冉伸手压下,微微一笑,这位儒雅的男人缓缓说道,

“今次是赏梅之宴,那些繁缛的礼节就不要带到这里了,众位随意便可。”

严慕辰可是就坐在下面,他可不敢让这位皇兄行礼。

51第50章

西城的随园在京都很有名,并非只是因为惠公侯别庄的缘故,其中的梅花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整个随园只种梅花,各种品类,各种颜­色­,一般直供那些王公贵族们赏玩,向这样邀请各个层面的儒生学子还是很少见的,这种赏梅宴可能也就三年才会举办一次,而因为前些年的多位之争,距离上一次的举办已经有五六年了。

宴会之上,刚开始众人还有些放不开,而后,见首位的惠公侯还有几位大学士都谈笑风生,没有拘泥于礼数,下方的学子们便也不再正襟危坐,轻声交谈起来。

萧寒坐在前排,自然也少不了跟周围人的寒暄,好在当歌舞声起的时候,屈央和淳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与他右方的儒生交换了一下座位,帮他挡走了许多想要与他攀交情的人。

屈央坏坏一笑,“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我还以为会浪费一张请帖。”

一旁的淳峰却没有像以前那般配合着调侃萧寒,反而将目光移到少年身旁,那个俊美威仪的男人身上,看起来好眼熟……突然间,淳峰的瞳孔一缩,端着酒杯的手一个哆嗦,里面的酒水泼出一小部分溅到他的手指上。

“怎么了这是?”屈央转过头疑惑地问道。

淳峰­干­咳几声,若无其事地开口“没什么,酒杯有些烫,温的时间太长了。”

屈央皱皱眉,拿起温酒器里的酒杯,喃喃地说道“不烫啊,温度正好。”

淳峰翻了个白眼“我皮薄,不行吗?”旋即有些虚心地看向严慕辰,小小地点头示意一下,心中在打鼓,面­色­却已经恢复正常。他早就听说当今圣上对萧寒十分欣赏,父亲对他和萧寒的交好也十分支持,现在看来,圣上与萧寒的关系比他们预料中还要好。

萧寒看淳峰的神­色­也知道是认出严慕辰的身份了,此次出宫,严慕辰的脸上并没有做任何易容,一来认识他的人太少,二来穿着龙袍的皇帝和现在身着常服的俊美男子,一个气质的改变就会有很大的差别,不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而淳峰作为礼部尚书淳衣的儿子,崇文阁的博士,举办祭祀的时候是面见过好几次皇帝的,而且现在离得比较近,所以认出来也不稀奇,便是上首的几个士大夫,也只有那位德高望重的徐学士认出了严慕辰,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微微行礼,旋即不动声­色­地惠公侯交换了一下眼­色­,继续与周围人谈笑风生。

外面的雪既然已经停了,便有人开始向亭外走去赏梅,梅雪交映,竞相绽放,寒风吹过,树枝微动,抖落下来的不知是雪还是梅花的花瓣,扑鼻的清香,闻起来便十分醉人。萧寒也不禁站起身来,走到一颗墨梅的树下,小心地将一根树杈移到自己眼前,仔细地研究着上面的梅花,低头轻轻一嗅,淡淡的幽香带着一股清冽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抬起头来,萧寒一眼便对上了严慕辰更加灼热的目光,少年歪歪头,开口道“你很喜欢墨梅?”

严慕辰缓缓走上前,站到少年的背后,伸手同样按住那根树枝,从前面看去,便好像严慕辰将萧寒拥在怀中一般,严慕辰微微一笑,轻声应道“确实很喜欢……”嘴上这般说着,目光却一直看着萧寒­精­致的侧脸,对着墨梅一眼都没有多看,旁边有人过来,他这才后退两步,收起眼中的灼热,将手搭在萧寒肩上,一副知己好友的模样。

诗画的比试似乎已经开始,不断地有佳作传上让大学士们品评,诗词写得好的,还会有人高声吟诵,获得一片赞誉之声。

正当宴会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环佩鸣响,一声娇嗔从梅园中传来,

“皇兄举办赏梅宴,怎么也不请我来,不知道小妹对皇兄园中的梅花觊觎已久了吗?”

几声娇笑声配合着响起,唐国唯一的公主青芸聘聘婷婷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众衣着华美,头戴金玉的美丽贵女。各­色­的美女婀娜多姿都走过来,带起一阵香风,当真是风吹仙袂飘瑶举,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如面柳如眉。青芸公主的美貌自不用说,一身华美之气,凤眉微挑,艳压群芳,身后的贵女们也不为多让,温柔的冷傲的娇俏的,让亭内外的学子们看傻了眼。

唐国对女子的态度十分宽容,历史上也曾有过女子当官的情况,所以青芸一众王侯贵女们的举动倒也没有人会横加指责,更何况青芸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女儿,聪颖美丽,自小便备受宠爱,严寥冉对这个妹妹也是宠溺有加。只见严寥冉无奈地站起身,微笑着说道“小妹你不是说最讨厌一身酸腐之气的书生了吗,皇兄本想着这次赏梅宴过后便将随园让出来,让你随便玩乐呢。”

“真的?”青芸立刻欢笑出声,“那便谢谢皇兄了,反正这次我来也来了,还带着我的姐妹们,皇兄不会让我们一群弱女子白跑一趟吧,诶呀,小妹我现在就有些腿酸了……”

严寥冉宠溺地点点青芸的额头,“你啊,从小就最有­精­力,这么点路就能把你累到?”说是这么说,严寥冉还是吩咐下人,立刻为众位贵女们准备席位,自己则让青芸坐到身旁,以便照料。

青芸与略下方的大学士们微微见礼,便饶有兴致地看着传上来的诗画作品,她只是讨厌有些酸生的满嘴之乎者也,有皇室的熏陶,对好的诗画也是非常欣赏的。惠公侯的下人们非常有效率,青芸一幅画还没有欣赏完,下面的格局已经安排完毕,男子已经全部安排到左席,女子们与之相对而坐,因女子畏寒,所以中间的火炉烧得更旺了,右方也多加了几个暖炉,侍女又为贵女们递上了­精­致的手炉,席上的饭菜也多上了几分甜点,很是细心。

有了这群美丽的女子,学子们的兴致便更加高昂,席间坐着的人已经不多,都到亭外赏梅吟诗,贵女们聚成几堆,娇笑打闹,说着悄悄话,娇羞地对着旁边的学子们指指点点。此次宴会上大都是太学的学生,还有在京都有些才名的寒门子弟,当然也有像淳峰这样的高官子弟,好好一场才子大会,青芸这么一搅和,到有了几分相亲宴的味道。

上首的三位大学士相识一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他们到这里只是来品评诗画,品尝美酒佳肴的,下方这些男男女女的交往,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一切都由惠公侯兄妹两人做主。

青芸放下手中的画,不经意间,便看到墨梅树下,正与少年低声说话的男人,俊美的脸庞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青芸脸­色­却是一僵,十分不雅地揉揉眼睛,张了张嘴,一把拉住严寥冉的袖子,

“他……”

“嘘……”严寥冉摇摇头,眼中却也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就知道这个调皮的小妹最怕大皇兄了,他刚才也是故意没有提醒,让青芸自己发现才能让她足够惊喜不是。

青芸果然非常‘惊喜’,嘴­唇­微抖,用袖子挡住哭丧的脸,冲着严寥冉狠狠一瞪,“你怎么不告诉我大哥在这!”不然给她是个胆子也不敢直接带人闯入赏梅宴,“完了,完了,回宫一定会挨罚的。都是你的错!!”青芸咬牙切齿地低声批判道。

“是,是,都是我的错。”严寥冉文雅一笑“小妹还是想着回宫后怎么解释吧。”

青芸一挑眉,在严寥冉胳膊上狠狠一掐,自己却放下袖子,若无其事地微笑着,严寥冉眼角一抖,­干­咳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借着饮酒的动作咧咧嘴,真疼,小妹下手越来越狠了。

“你原来还有妹妹。”萧寒开口道,好像郑江他们跟他说过,只不过他当时没有放在心上。

“恩,青芸一向很调皮,小时候她可是皇宫一霸,上房揭瓦,无恶不作。”严慕辰微笑道。

萧寒点点头,继续在梅园中漫步。

严慕辰温柔地开口道“守清怎么不作首诗?”

萧寒歪歪头,微笑道“再等等,先看看其他人的诗画。”他这次要赢得十拿九稳才行。

青芸在上方忐忑了一会儿,便破罐子破摔,又挺起胸膛,反正都已经确定会挨罚了,现在自然也要玩个够本,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微笑着开口“这赏梅宴的才子评选,每年都是由学士们说了算,今年还是来点不一样的吧。”

“哦?”徐学士摸摸胡子,微微一笑,他在宫中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太傅,教过这位调皮的公主,所以说话也更随意一些,“公主又想怎么玩了?”

“怎么能是玩呢?”青芸眨眨眼,“这不是让宴会更热闹一些嘛,这次赏梅宴的才子便由我们姐妹投花评选吧,我们姐妹中也有很多才女啊,才女选才子,这次才合适嘛。”

徐学士不禁哈哈大笑,“好好,才女选才子,老夫得了清闲,没什么意见。”

严寥冉再次无奈地摇摇头,见三位学士都想在一旁看热闹,便也再次公布了新的规则。每位学子都可展示自己的才华,琴棋书画样样皆可,由贵女们投花选择自己中意的作品,得花最多的一位,便是最后的赢家,得到惠公侯赏赐的宝物。

此语一出,学子们更是议论纷纷,神­色­却更是兴奋,若是最后不只赢得奖品,更赢得美人心,岂不是两全其美,那些贵女们能够与公主在一起称姐妹,哪个不是家世显赫,或是才满京都,若是娶得这样的女子,当真是鸿运当头了。

屈央此时拽着淳峰也来到了萧寒身边,这一回他才注意到萧寒身后高大俊美的男人,不禁开口问道,

“诶?这位是守清新交的朋友,还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萧寒一愣,转过头看向严慕辰,后退一步,示意他自己介绍。

严慕辰微微一笑,屈央的画痴之名他也早有耳闻,更何况还是郑江也就是严江的好友,他略略拱手,“在下郑晨。”

只有名字?屈央微微皱眉,但跟郑江相处久了,也知道轻重,见严慕辰没有透露自己身份的意思,便也没有深究,敷衍地拱拱手,便再次拉着萧寒说起话来,看的淳峰在一旁直冒冷汗,连忙有礼地开口道“在下这位朋友平日里便不拘小节,只与书画打交道,还望郑公子不要见外。”

“哪里。”严慕辰不在意地挥挥手,继续看着身旁的少年。

屈央扯着萧寒的袖子连声说道“守清怎么还不作诗,要不画幅画来也可以啊,不然这梅花郎君的名头岂不是落到别人头上。”

梅花郎君,这是什么俗到底的称呼,萧寒微微皱起眉头,“以梅为题,无论诗画我都已经作过了。”

屈央知道萧寒说的是他们刚见面时的那副扇子,“但是那副扇子已经被阿江拿走了,你现在再画一幅便是了,不然你堂堂状元郎,居然被别人压在下面,这可说不过去。有些人想要找你麻烦,正愁没有借口呢。”萧显在京都虽然势大,却也远远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在武将中十分有威望,文臣中却并非如此了,更何况萧楚的刑部本就是得罪人的地方,如今萧家除了过文采过人的小王爷,总有人想要来压一压的。

萧寒挑挑眉,还没等开口,一旁的一位儒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面容俊秀,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屑与挑衅,

“这不是萧翰林嘛,怎么窝在这个角落里,怎么,看不上其他人的作品吗?”

屈央翻翻白眼,“你看,就跟你说嘛。”

淳峰冷冷一挑眉,“呦,这不是冯凯嘛,我还以为你去参军了呢,当初不知是谁说自己以后武能安邦,文能定国的,请问你现在是有官身了,还是参军了?”

冯凯面­色­一红,“你也不过是崇文阁一个小小的博士,除了编书还能做什么。”旋即有些得意地开口道“我参加完明年的科举,父亲便会让我进吏部,到时候没准萧翰林的调动都会掌握在我的手里呢。”

淳峰面­色­一冷,“冯凯,不要太得意忘形。”掌握四品官员的调动,这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冯凯哼哼一声,也知道自己牛皮吹得有点大,一旁的严慕辰早已经面如寒霜,萧寒却没有什么反应,上下打量冯凯一番,看得他浑身发毛,旋即开口道“你叫冯凯?”

“没错。”

“­干­什么的?”萧寒皱眉问道。

冯凯神­色­一滞,屈央在一旁捂着嘴,笑出了声,严慕辰失笑地摇摇头,心中的怒气倒也没了,看着冯凯更像是跳梁小丑了。

“萧寒,你不要太嚣张,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好诗来。”冯凯撂下一句狠话,便甩袖离开。

萧寒有些茫然,“我嚣张什么了?”

本来已经直起身的屈央,再次笑得弯下腰来,淳峰在一旁无奈地摇头,冯凯过来挑衅当真是愚蠢的举动,萧寒压根大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挑衅什么。

萧寒眨眨眼,最后看向还算正常的严慕辰,“这都是怎么了?”

“没事,”严慕辰微笑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转向一旁的淳峰,开口问道“这个冯凯……是冯尚书的儿子。”

淳峰点点头“冯凯是吏部尚书的小儿子,虽是庶子但因为他母亲比较受宠的缘故,也很受重视。”

“那怎么没送进宫?”屈央挑挑眉Сhā嘴道,贵族子弟若想在朝廷任职,要么参加科举,要么受到贵人的赏识,直接分配职务,要么就是送入宫中做侍郎或是护卫,也就是所谓的入郎署,三年期满后,这些人便成为补吏,何处需要人,便从这里面挑。

当然他们那些高官长辈在其中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但为了避嫌,最开始的时候,关系较近的长辈与小辈不会在同一部门任职,也就是说,作为礼部尚书儿子的冯凯,不太可能被分到吏部任职。

“冯凯的­性­子你们也见到了,在宫里说不定要得罪多少人。”淳峰耸耸肩,他们这些高官的子弟,就算有人不对付,也是自小相识,都清楚对方的底细。“冯尚书想要将冯凯安排到吏部,说不定也是想要放在自己眼皮地下看着,省得他闹事。”旁边有严慕辰在听,淳峰也不想让冯凯惹事,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冯凯除了嘴皮子欠,脾气暴躁,头脑简单,容易被人利用,眼高手低,总是用眼角看人……等等缺点,也没什么坏心,从来不做那等背后伤人的事。

严慕辰自然也知道淳峰是在为冯凯开脱,心中有数。

“他为何对我不满?”萧寒疑惑地问道,他明显地感觉到冯凯对他有敌意,好在不是恶意,不然他直接就会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淳峰无奈地开口“他的­性­格容易得罪人,李家的李绅刻意接近,倒是与冯凯关系不错。”

所以,这是为友人出气,萧寒挑挑眉,这样说来,冯凯倒是也有些可取之处。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熟悉磁­性­的声音,萧寒皱眉转头,只见葛峮一脸微笑地站在梅树下,快步走了过来,“我听说你推掉请帖了,还以为见不到你。”葛峮接了请帖后才听说萧寒推掉了这次宴会,所以来得便迟了一些,反正惠公侯也不会怪罪,谁知一进梅园便看到站在墨梅树下的少年,虽然旁边的人比较碍眼,但是看到萧寒微笑的侧脸,葛峮便觉得心中一热。

这般温柔的葛峮却让萧寒浑身起­鸡­皮疙瘩,没等男人接近,他便躲到严慕辰身后,看出萧寒的躲避,屈央与淳峰也上前一步,站在严慕辰身旁。葛峮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几乎立刻就要发作,却在看清楚严慕辰的长相时,强行压了下来,一旁的淳峰与屈央却被葛峮瞬间爆发的气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严慕辰微微一笑“在下郑晨,葛峮王子好久不见。”

“郑公子有礼。”葛峮也同样扯出一丝微笑,回礼。

“虽然天气寒冷,但人太多也有些挤,不知葛峮王子可否去其他地方赏梅,行个方便。”严慕辰依旧是满脸微笑,话中的意味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葛峮略略挑眉,“郑公子既然这么说,小王也不好碍事,”旋即他看向后方的萧寒,对上那双他最喜欢的眸子温柔一笑“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以后总会有时间与守清好好相处的。”轻轻一拱手,葛峮悠然地转身离开,临走时的目光,让萧寒不禁眉头紧蹙。

“这个王子身上怎么好像有股邪气?”屈央迟疑地开口道。

萧寒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不用管他。”有严慕辰在,表面上葛峮也不会轻举妄动,带着这个大BOSS过来实在是太明智了。被人当成看门狗护身犬的严慕辰紧紧地守在萧寒身旁,那个葛峮的确不是简单的货­色­,要尽快解决掉才行。

此时,其他学子们的作品都已经呈上去了,屈央也作了首中规中矩的诗,众人回到亭中落座,对面的女子们正聚在一起,传看着众人的作品,上方的青芸挑了挑眉,看向下方的学子们,

“今次请来的才子们有二十五人,怎么诗画却只有二十四个,不知是那位学子没有作品呈上,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时间不够,没有做出来?”

冯凯眼睛一转,拱手开口道“公主,只有今年新科状元萧寒没有作品呈上,可能是这梅园中的景­色­太眉,萧寒在庄园内一时看花了眼,反倒没有时间作诗作画了。”

严慕辰见冯凯当面给萧寒难看,眼中寒光微闪,上首的惠公侯与青芸公主看得仔细,知道自己的皇兄大人与萧寒交好,这个冯凯怕是撞到枪口上了。坐在下面的葛峮眼中一闪,那一瞬间看向冯凯的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

青芸不懂声­色­地看向下方,这才仔细地打量着萧寒,发现这位的面容当真是­精­致,一身通透风雅的气质看着也着实舒服,不禁微笑着开口道“不知这位萧家的小公子为何没有作品呈上?”

萧寒站起身,微微一笑“在下最近并没有作诗作画的意趣,恐怕那些敷衍的作品会让人有些失望,不过在下的琴艺最近有所长进,不如便为诸位抚琴一曲吧。”

萧寒的书画作品,三位大学士早就见识过,更不用说亲眼见到萧寒作画的徐学士,严寥冉与青芸对萧寒的那首雪梅也早有耳闻,此时已经看过二十多个诗画,眼睛都看累了,听得萧寒要抚琴,倒也来了兴致,京中都说玉穹公子诗书画策是一绝,却从不知道萧寒还会抚琴。

青芸立刻开口道“这样也好,来人,为萧公子找一把好琴。”

严寥冉对青芸的举动哭笑不得,明明他才是主人好不好,挥手让人下去取琴,他对这位被皇兄看重的少年倒是也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下方的贵女们也在窃窃私语,萧寒的长相凤仪自然是一流,而他玉穹公子的名头,新科状元,四品翰林,太学学正,镇南王小王爷的一连串头衔,也十分吸引人,此时便有女子娇羞地不住往萧寒身上瞥,看的严慕辰心中直冒火。

冯凯已经坐下,盯着萧寒的目光中有些得意,看得淳峰心中直翻白眼,怪不得冯尚书总是将冯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样愚蠢的­性­子,真是被人当枪使也属活该。

下人很快便摆上琴案,将古琴小心翼翼地放上,萧寒的手指轻轻一拨,声音低沉,毫无杂音,确实是好琴,严慕辰却在一旁看着少年搭在琴身上的修长手指,黑­色­的纹理衬得少年的手指愈发的白皙纤细,让人不禁想要握在手中。旋即,严慕辰一想到萧寒是要给其他人弹琴听,心中更是不满起来,葛峮却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萧寒端坐在琴案后,双手轻柔地放在琴上,露出白皙的手腕。

手腕轻抬,猛然一落,琴声突然响起,声音激昂,如同军号响起,响彻旷野,两手交替着拨弦,便好像一支准备战斗的军队,满是煞气,步伐一致,正快速地逼近,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到千万只刀戟正对着自己,胸中满是寒意,旋即乐曲骤然一变,激烈错杂的音符在旷野中跳跃,耳边似乎听到将士们的厉声杀喊,温热的血液溅到身上脸上,断臂残肢漫天飞舞落下。

刀戟相接的刺耳鸣声,砍到人身的撕裂之声,众人仿佛置身与战场地狱之中,浑身都浸泡在黏腻腻的鲜血之中,旋即,鼓声响起,由低沉变为高昂,仿佛连人的心脏都要震荡出来,即将胜利的军队迅速地重整队形,一声震天的鼓声,仿若雷鸣,所有将士齐声厉喝一声,“杀!!”,铺天盖地的煞气血腥气扑面而来,如同一只巨大的血狼张着血盆大口,将面前的一切全部吞噬。

萧寒的双手一按,琴声骤然停止,还没有缓过神的人还在那里瑟瑟发抖,摊在一旁,有些胆­色­的也只能勉强位置坐立的姿势,嘴­唇­发白,都用着惊惧的目光看着中间的少年,这么一个看起来儒雅纤细,如同清泉般风雅的少年,小小的身躯,怎么会奏出这么可怕的乐曲。

上首的严家兄妹还有三位学士,刚才也都沉浸在乐曲之中,严寥冉与三位学士眼中满是惊奇与欣赏,而青芸却还是被吓到了,看着萧寒的目光又几分躲闪。严慕辰的目光中却满是自豪与爱意,虽然隐藏得很深,却被葛峮一眼看个正着,葛峮心中的喜悦立刻消减了许多,这般血腥的曲子很符合他的口味,本来还在欣喜与萧寒的兴致相投,谁知道,却发现严慕辰居然也在窥伺他的少年,葛峮垂下头,死死地压制住眼中的恶意与杀气,现在还不行,时机太仓促,还不能刺杀,再等等,再等等。

上方的青芸已经回过神来,看着场中端坐的少年久久不语,旋即突然开口道,“赏梅宴不是以梅为题吗,这种曲子应该不太合适吧。”

52第51章

萧寒听闻青芸的问话,手中的动作一顿,旋即抬头看向前方坐在主位上的几人,

“虽说是赏梅宴,但是,侯爷事先并没有说明所表演的才艺一定要与梅花有关。”至少他没有听到这句话。

青芸撅撅嘴,“赏梅宴,赏梅宴,自然是要与梅有关,以往每次都是如此,京都所有人都知道。”

“真抱歉,我就不知道。”萧寒淡淡地说道,屈央似乎跟他说过,此次的赢家是梅花郎君,让他以梅花为诗为画,但从头到尾,这次赏梅宴也没有一个人说所作的诗画一定要与梅花有关,若是能看到其他人的作品也罢,他也能猜到此次赏梅宴的规则,而且最后青芸公主的到来又改变了规则,不再局限与诗画,琴棋书画四艺皆可……难道下棋还能下出梅花棋吗。

好吧,他承认,刚才抚琴的时候就是忘记了应该以梅花为题,在皇宫里面习惯了,想弹什么就弹什么,无论是严慕辰还是小皇子在他抚琴的时候都会静静聆听,从来不会有所异议,只要手指放在琴弦之上,便可随心而作,不需考虑太多,完全忘记了这次是命题作琴,是他考虑不周。

被刚才曲子有些吓到的青芸闻言,心中更是不满,指着下方的萧寒娇喝一声,

“你狡辩。”

“好吧,是我狡辩。”萧寒淡淡地承认道,但事先没有说清楚这项规则,他们也有责任。看着仍有些气愤的小姑娘,萧寒突然间露出一丝微笑,周身淡漠的气质柔和了一些,他虽与当今圣上交好,却也不想得罪皇室中人,尤其是这位似乎非常得宠的皇帝的亲妹妹,知己好友哪里比得过血脉相连,

“公主莫要生气,下官来京都不足一年,确实不知道这项规矩,还望不要见怪。”

见到少年­精­致的笑脸,青芸的连猛地一红,旋即转过脸,小声说道,

“哼,不知者不罪,本公主宽宏大量那就饶过你这次。”

下方的冯凯笑容满面地站起身,大声说道“萧翰林的琴艺虽然出­色­,但是与今次赏梅的主题不符,所以应该排为最末。”

萧寒眼中的神­色­一冷,一曲下来他原本以为胜券在握,毕竟严慕辰曾经说过他的琴艺哪怕宫中的琴师也无法媲美,皇帝的品味他还是很相信的,但先是青芸公主提醒他今次的赏梅宴是要以梅花为题,现在冯凯又出来落井下石,他就是想要赢得一块能量源而已,怎么那么多找茬的。

严慕辰此时终于开口,他缓缓站起身,环视四周,微笑着开口“学生以为,既然青芸公主已经说了,此次评选是才女选才子,我们说了都不算,那便让对面的各家小姐们投花选择吧。”

“此法甚好,很公平。”淳峰立刻搭声道。

“没错,最后还是投花选择吧。”屈央附议。

“小王也认为应该如此。”葛峮不紧不慢地开口,刚才青芸脸上的红晕他看得很清楚,即使明白那不过是一时被皮相所迷,并非是青芸真的对萧寒心动,他的心中却依旧十分不爽。

冯凯心中一急,萧寒的琴艺有目共睹,虽说他认为女子可能不太喜欢这种激昂血腥的曲子,但也不排除有意外发生,谁知他还没有继续开口,上方的严寥冉已经直接拍板,

“好,还是按照青芸刚才定下的规矩,让各家小姐投花作选。”既然皇兄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也没什么意见,反正规则不规则也是他说了算,而萧寒的琴艺也确实不错,他也不介意在中间做好人。

萧寒点点头,对着这样的结果也比较满意,直接回到原位落座,看着对面聚在一堆的美女们,目光沉静安宁,就好像引起一场争论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一般。

青芸娇笑一声开口道“姐妹们,都商量好了吗,下面可就要投花了。”

下方一位温柔美丽的女子大大方方地上前一步,微微一礼“禀公主,我们都准备好了。”她手中拿着一枝红梅,身后的众位贵女手中各有一枝梅花,都是她们自己挑选的品类颜­色­,此时正不住地向对面的学子们看去。

“好,那便开始吧。”

下方应了一声,女子们聘聘婷婷地走过来,将手中的梅花放到学子的席位前,这些女子或娇羞或大方各有各的美丽,衣袂飘然,裙带微扬,手拿各­色­梅花,倒也是一幅不错的景­色­。

不过,萧寒所弹的曲子虽然震撼人心,却不符合这些女子的口味,放到他席前的梅花并不算多,一位娇羞的女子手拿墨梅,来到萧寒的席前,刚想投到花盘中,一抬眸却对上萧寒安宁清澈的眸子,脸上刷地一红,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踩到身后的衣摆上,一个趔趄便要摔倒。

严慕辰脸­色­一黑,却见到萧寒安静地坐在原地,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少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依旧是那般安宁沉静的目光,倒下的少女却是一点欣赏的感觉都没有了,脸上满是羞愤与怒气,眼见得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严慕辰眼眸一闪,站起身走上前去将少女扶了起来,微笑地接过少女手中的墨梅,开口道,

“多谢姑娘,还是小心一点好。”

没有看到这一幕的人,还以为少女是想要给严慕辰投花的时候摔倒,萧寒与严慕辰离得那样近,这样想倒也合情合理。

有人解围,少女当然会顺着台阶下,严慕辰高大英俊的面容也很招人喜欢,感激而娇羞地颔首微微一礼,少女不着痕迹地瞪了萧寒一眼,婀娜多姿地走了回去。

严慕辰拿着墨梅随手扔到自己席前的花盘中,再次坐了下来,旁边的萧寒还在低头安静地喝酒,对刚才少女与严慕辰的举动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根本不在意严慕辰与少女的亲昵,这样一想,严慕辰的脸又黑了。

投花完毕,最后的赢家是一位陌生的学子,衣着简单,透着些许朴素,听到青芸公主宣布他是今年的梅花郎君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悦与惊讶,似乎还有一丝欣慰。

旁边的屈央点点头,“他的画不错。”

淳峰转过头,“你认识?”

“恩,他是刚到京都入太学府的周林,尚城寒门,跟李皓是同乡,我看过他的画。”屈央随口说道,“挺有潜力的,就是比不上守清。”旋即屈央瞪着眼睛对萧寒开口道“让你画幅画,你不画,弹什么琴,知道对面都是些贵女,你还不弹一些清幽悠然的曲子,笨死了。”

第一次被人说笨的萧寒眨眨眼,“我弹得挺好的,”他也有些困惑,“她们看不出我的琴技吗?”

“厄……”屈央挠挠头,“是挺好的,但是,就好像是一盘红烧­肉­,所有人都觉得厨师做的很用心,选­肉­上等,刀工一流,调味恰当,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爱吃­肉­,所以即使知道厨师的厨艺很­棒­,也不会觉得这盘红烧­肉­很好吃。”

萧寒点点头,大致有些明白了,六号那时就批判过他,不懂怜香惜玉,不懂与女人相处,现在看来,的确是非常正确,不能把女人当成男人看,这两样是不同的物种。

淳峰在一旁看得直乐,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严寥冉已经让人将赏赐端了过来,掀开红布,原来竟是一座红珊瑚,虽然只有成|人的两个巴掌大小,但是通体晶莹,红得剔透,在阳光下仿佛各个结节处都在反­射­光芒,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再是海中的物种,倒是如同用红宝石雕琢出来的一般,十分漂亮。

萧寒眼睁睁地看着地图上的红点点被送到周林的位置上,抿抿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严慕辰自然看出萧寒的喜欢,安抚地微微一笑“你若是喜欢,宫中的珊瑚你随便挑,还有比这种水晶红珊瑚还好的。”

萧寒转过头,“真的?”

严慕辰点点头“自然不会骗你,你也没有说过你喜欢珊瑚树,不然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萧寒皱皱眉,宫殿中珊瑚的摆设自然有很多,他也见过不少,但是,只有这一种他发现含有能量,他认真地对严慕辰开口道“我只要这一种,恩,像是玉石一样的。”

“好,回去以后,库房里的水晶珊瑚都给你。”严慕辰宠溺地微笑道。

萧寒也不禁露出一个笑容,“谢谢。”这个皇帝朋友真的很不错,他会找机会报答他的。

梅花郎君已经选出,众人自然要告辞离开,淳峰最近一直在崇文馆工作,得到空闲,被屈央拉着不知道去哪里玩了,萧寒着急回宫挑选珊瑚,这一回便没有跟去。有严慕辰看着,葛峮临走时也只能投过来几个眼神,萧寒一个都没有回应,男人也没有生气,宠溺地笑一笑,就好像看到一只闹别扭的宠物,转身离开。

让萧寒心中更是决定,一定要尽早除掉这个像是虫子一样黏在身上的男人。

大学士们已经先一步离开,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严慕辰为萧寒披上白­色­的貂裘,顺着回廊,来到随园的内院,穿过一小片红梅树林,便来到内宅的正厅中,眼见得严寥冉与青芸已经等在那里,萧寒识趣地后退一步,两人从并肩而行变为一前一后,严慕辰眉头微皱,心中不满,却知道萧寒这样的举动才是正确的。

跨进正厅,严寥冉与青芸连忙上前见礼,萧寒更是往旁边退了退,然后躬身行礼,青芸直起身便上前一步抱住严慕辰的胳膊,撒娇地开口

“大皇兄,好久不见,青芸很想你。”

“想我?”严慕辰挑挑眉,“我还以为你不想回宫了,在外面玩得很高兴呢。”在自家兄弟姐妹面前,他从来不会自称为‘朕’。

青芸闻言,便知道严慕辰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谄媚的笑容立刻收敛许多,

“就知道大皇兄是明君。”

“好了,不用讨好我了,你先回宫吧,我还有事跟你二皇兄说。”

青芸撅撅嘴,却没有胆量反驳,临走时迁怒地看了萧寒一眼,为什么这个少年可以留下,本公主却要被撵回宫。目送着青芸离开,严寥冉也觉得皇帝对萧寒太过信任了。

53第52章

身为皇上,每日的举动都会被人像是拿着放大镜一般盯着,所以,严慕辰对萧寒的欣赏宠信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严寥冉自然也多有耳闻,只是他素日忙于公务,为了避嫌也很少与其他重臣交往,萧寒虽是四品却无法上朝,只有那日殿试的时候见过一面,当时只觉得是一位天纵之才,他对萧寒倒也没什么恶感。

>

>只是,萧寒的年岁不大,无法让人倚重,严慕辰现在就这般宠信他,反而会让萧寒恃宠而骄,而且皇帝为萧寒安排的职位太过清闲,严寥冉他认为现在萧寒最需要的应该是磨练,不是在朝堂之上,那样最后不过是成为一个权臣或是清流,宗师,朝中不缺这样的人。应该将萧寒下方到地方去,他年岁小,熬得住,就算十年后回京也不过才二十多岁,而这十年足够萧寒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栋梁之臣。

>

>严寥冉看着萧寒微微一笑,“马上就要到新年了,萧翰林过年后便是十六岁了吧”

>

>萧寒微微一礼“劳侯爷挂念,确实如此。”

>

>“确实是少年英才,不过既是少年便也不必学那些老臣一般,如此恭谨,还是要有些冲劲才行。”严寥冉微笑着说道“虽说萧翰林与萧王爷相认不久,但是少年人便应该有自己的建树,以萧翰林的才华难道就不想建立不世功业,留名青史吗?”

>

>“承蒙皇上与侯爷厚爱,萧寒自当为国效力。”

>

>严寥冉对萧寒的回答很满意,点点头,已经坐在上首的严慕辰微微皱眉,他的皇弟这番话的意思,便是想让他多多磨练萧寒,而不是将他拘在京都,只学会如何做官,被一众老官油磨平了少年的热血。

>

>但是一想到要将萧寒下方到地方,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同意,在没有察觉出自己的心思之前,他也曾做过与严寥冉一般的打算,然而现在……严慕辰心中苦笑一声,他舍得不得。

>

>严寥冉的提议确实是在为国着想,对他的建议,严慕辰也会多加思量。

>

>他对自己的皇弟其实感觉很复杂,如今严寥冉为了避嫌,很多事务都已经不再出头,而严慕辰深知自家皇弟的能耐,一方面想要用他,一方面又不得不提防,也很是矛盾。

>

>一来两人曾经争夺皇位,即使他现在已经坐稳了那张龙椅,内心深处也存留一丝戒备,二来严寥冉是他唯一的亲弟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即便总是争先争强,到底是一母同胞,感情很深,争夺皇位之时,有邛亲王做缓和,两人从来没有结下死仇。在严氏族人眼中,没有什么比唐国更重要,严寥冉也不例外,所以,只要是与唐国有­干­系的事务,他对严寥冉都很信任。

>

>然而这一次……即使知道严寥冉的提议十分合理,他却完全听不进去,微微抬手,打断了严寥冉与萧寒的谈话,严慕辰微微一笑,

>

>“关于萧翰林的安排,等年后再说吧,皇弟也说了,萧王爷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小儿子,还是让他们一家人多相聚一段时间吧。”

>

>严寥冉自然不再多说。

>

>萧寒可以看出两人这是在讨论自己的工作安排,却产生了分歧,一个想要将自己留在京都,一个想要让他到地方多加磨练,从萧寒的角度,他更喜欢严寥冉的提议,当然,不是在一个地方呆上好几年,萧寒依旧觉得最适合他的职位便是,巡察使。

>

>在随园用过晚膳,严慕辰被护送回宫,并派人将萧寒也送回王府。

>

>萧楚已经在府内等待多时,京都的消息传得还是挺快的,在萧楚看来,他的弟弟从来都是最优秀的,今日在赏梅宴上却小小的失利一下,萧寒觉得小寒一定会有些失落,所以要好好安慰一下。

>

>萧寒一进屋,便看到萧楚微笑地看着他,迎了上来,萧寒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自己这位大哥住在一起,同吃同睡,感觉也愈加深厚,总是冷峻非常的男人面对他时却总是带着一丝温柔与纵容,似乎无论他做任何事情都会得到萧楚的包容与支持,所以在萧楚面前,萧寒也越来越放松,不知不觉中,其实也透露出一丝自己的本­性­,也就是对其他人类的漠视,但在萧楚看来,这只是因为小弟一直在谷中生活,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所以对尘世众人态度冷漠一些,也属正常。

>

>萧寒对男人微微一笑,

>

>“大哥。”

>

>萧楚面­色­一柔,拉着萧寒坐在自己身旁,萧寒这才看到桌上盖着红布的摆件,有些好奇地开口,

>

>“这是什么?”

>

>萧楚微微一笑,“自然是你喜欢的东西,”将红布扯下,一座玛瑙雕成的梅树呈现在眼前,成­色­上等,栩栩如生,连梅花中的细蕊都雕刻得非常清晰,玛瑙的质地还是比较软的,所以能够将其雕刻得这般­精­细,足见雕刻师的手艺,这般的玛瑙摆件,绝对是千金难求。

>

>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寻到这个梅花摆件,可见萧楚的心意,虽然在其中没有察觉到能量源的反应,但是萧寒还是很高兴地收下了萧楚的礼物,毕竟玛瑙这种东西他在联邦从来没有看到过,让保姆机好好分析一下,存到数据库中也算是任务的一部分。

>

>两人现在住在同一间房,所以萧寒直接将玛瑙梅树摆在房间中,没有拿回自己的房间或是摆到库房中。虽然是两人同住,但是一点都不挤,萧楚的房间一直都很大,当然,床也够大,但是萧显还是派人将旁边的房间打通,就怕委屈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至于等萧寒搬回自己的房间后,萧楚独自一人住在如此大的房间,会不会显得空荡,萧显和萧楚两人都表示不会介意,萧寒现在住着舒服才最重要。

>

>晚上休息的时候,萧寒习惯­性­地将手脚都窝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因为已经搜集了很多的资料,保姆机现在正在整合功法,希望可以解决掉晶石中的寒气对萧寒身体的影响,并一起改善萧寒的寒­性­体质,内力运行方式的改动毕竟不能一蹴而就。如今已是冬日,萧寒更加畏寒,所以萧楚晚上总会将他圈在怀里,反正以少年的身量,这样的姿势两人睡得倒也很是舒服,萧寒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一上【】床就往萧楚那里钻,自己的棉被直接挤到边上,没有任何作用。

>

>萧楚轻轻地抚着少年的发丝,心中满是柔软,当真是恨不得将这世间的一切美好都送到萧寒面前,只为换得少年的一个笑容,这种倾尽全力想要让一个人高兴的感觉,萧楚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以往的那些冷漠与冰寒,面对着萧寒便只剩下眼底深深的温柔。最早便是他将萧寒认出来的,现在想想,当真是十分庆幸,没有退缩,也没有错过,不然,萧寒绝对不会这么快回到王府,而他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将少年呵护在怀中。

>

>想要伤害到萧寒的那些人,萧楚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周身却依旧散发出柔和的气息,没有惊醒萧寒。他们的计划已经加快了脚步,留客庄现在正处在严密的监视之下,对于南蛮的那些特殊手段,圣上特意请来了大国寺的惠安大师,惠安的师傅也就是大国寺上一届的方丈曾经说过,南蛮的圣地有十长老,能驾驭蛇类等动物为自己所用,并且还有一套蛊惑人心的功法,能够将人制成傀儡,即使让这些傀儡弑父杀妻,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

>而能够修炼这种蛊惑之术的却只有圣地选出的圣子,如果说葛峮能够将萧寒从戒备森严的镇南王府掳走,用的便是这种手段,那么,葛峮很可能便是这一届的圣子,为了保护身份而借用王子之名。

>

>知道葛峮的身份贵重,严慕辰与萧家便已有了新的计划,如今便可静待时机的到来,在年前,一定会有一个结果,不然,萧寒在京都的第一个新年还要有葛峮如鲠在喉,岂不是十分扫兴。微微一笑,萧楚在萧寒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伤害他最爱的弟弟,总要付出代价的……

>

>&&&&&&&

>

>清晨

>

>萧寒捧着暖炉,坐在花园的亭内,因为亭内也烧着火炉,所以即使在凛冽的寒冬,萧寒依旧感觉十分温暖,园内的花池已经结冰了,光滑如镜,但下方好似还能看到还有活物在动,萧寒眨眨眼,总觉得似乎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黑豆小眼睛。

>

>正想着,冰面上传来敲打的声音,然后咔嚓一声,冰面破了一个小洞,熟悉的乌□伸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查看一下,巴楞巴楞地爬了出来。

>

>萧寒蛮有兴致地将手中的暖炉放下,从亭中走了出来,这只乌龟居然还没有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悍的龟龟,好像在什么环境中都能生存,正站在河边,一只大手突然将乌龟抓了起来,小乌龟惊恐地睁着黑豆眼,四肢不断地在半空中划来划去。

>

>“这是乌龟到也是异数,怪不得你当初那么喜欢。”玉宁一脸温柔地笑着,随手将乌龟扔到亭内,小乌龟在地上打了个转,似乎是感到了温暖,没有继续往外跑,而是找了个空隙,安静地趴在那里。

54第53章

许久未见,少年的身条似乎抽高了一些,冬日里裹得圆滚滚的,配着­精­致的小脸,让玉宁脸上的笑容愈加温柔,为萧寒拢拢衣衫,玉宁轻声微笑道,

>

>“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

>“有。”萧寒诚实地点点头,一手拉住玉宁的袖子,微微一笑,

>

>“舅舅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

>

>玉宁眼中闪过一丝暗沉,旋即若无其事地微笑道,

>

>“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很麻烦,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外面的风似乎更冷了些,玉宁反手握住少年的手,走入暖亭中,将手炉放在萧寒怀中,地上的乌龟扒楞扒楞萧寒的鞋子,似乎是想让他挪个地方,结果却把小爪子挂到了上面,萧寒弯□,将小乌龟拎起来,扔到石桌上,石桌被下方的火炉烘得暖呼呼的,小乌龟趴在上面很是舒服的样子,两只黑豆眼都惬意地眯了起来。

>

>弹了弹乌龟壳,萧寒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玉宁,开口道“你现在来倒也不迟,有件事想让舅舅帮忙呢。”

>

>“什么事?”玉宁温柔地笑道。

>

>“帮我杀一个人。”萧寒淡淡地说道,将一块糕点摞到小乌龟还算平坦的龟壳上。

>

>“他欺负你了?”玉宁嘴角的弧度消失了,肃然道。

>

>萧寒抿抿­唇­,葛峮当然欺负他了,不就是仗着自己武功高还会惑心之术吗,但葛峮的武功一定比不上他的舅舅玉宁,只要事先提防他的惑心之术,加上玉宁强大的实力,一定可以让那个葛峮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萧寒边说边往龟壳上摞糕点,没有注意到玉宁神­色­的变化。

>

>&&&&&&

>

>树林中

>

>冬日的严寒,使得所有的树木都已经凋零,唯有松木依旧挺立如秀,墨绿­色­的针叶被雪花覆盖,只露出细长的尖部,下面一片白雪皑皑,只有动物偶尔经过留下一串印记。

>

>“教主,江南渠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势力,财神殿所属的商行已经被挤掉一部分生意,而六大青楼,也有两家退出了与我们上罗教青衣殿的联盟。”一位身着蓝衣的男子恭敬地说道。

>

>昱泉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渠城靠近南蛮,本就是我们势力最薄弱的地方,有人在江南下手,不足为奇,他们可有什么名号?”

>

>“他们的商行都挂着瑞兽麒麟的族徽,自称为玉氏,属下等几番调查,没有任何线索。”蓝衣男子的声音透出一丝惭愧。

>

>“不必了,这种突然出现的家族,还有自己的族徽,既然完全查不到线索,那便应该是当年四大隐世家族之一,确切来说,应该是四大家族中最后一个露面的,薛、文、林三家早就已经复出,我还想着这最后一个会是哪家,原来是姓玉的。”昱泉微微一笑,笑意中满是趣味,

>

>“薛家的势力主要在齐国,文家的势力在西北,燕国和唐国都有分支,不过最后在战乱时投靠了当时的朝廷,现在我们唐国的文郡王便是其后裔,林家本来与玉家一样,几百年都没有显露势力,后来却出了镇南关林家这一支,如今也只有林启这一根独苗,这样算来,隐世家族已有两家都属于我唐国,就是不知这玉家是不是要将主要势力建立在唐国。”

>

>所谓隐世家族,原本并不止这四家,传闻那些隐世的大家族原是汉朝十分鼎盛的世家大族,后汉朝分裂战乱,隐世家族与其他势力互相争战争夺权利,最后却落得两败俱伤,让魏国得了便宜建立了晋朝,几大家族彼此之间也有争战,但最后都达成一致,为了休养生息,使得已经子嗣凋零的家族不再衰落下去,几大家族选择了隐居。

>

>光­阴­如梭,到了最后也只剩下四家,但这四家都已经舍弃了原来的姓氏,所以他们没有主动出现,绝对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姓氏的家族,但族徽都保留下来,不会改变。

>

>蓝衣人也就是修罗殿的江南管事苗栋,拱手问道“教主,我们可要调集人手与玉家……”

>

>“不用,”昱泉抬手阻止道,“江南的势力繁杂,玉家的动作绝对已经惊动了其他势力,我们修罗殿不要出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渠城而已,不值得为此与一个决意复出的隐世家族作对,继续查探,渠城应该只是玉家的一次小小试探,我倒要看看这隐藏了几百年的家族势力能有多强。”

>

>“是。”苗栋抱拳应声。

>

>昱泉拢了拢身上的黑­色­披肩,随手一挥,“先下去吧,快到新年了,我就一直在京都待着了,江南的事务你全权负责便可。”

>

>苗栋躬身一应,迅速地消失在昱泉的视线之中。

>

>昱泉微微皱起眉头,发现虽然有内力护体,但是刚从江南回来,感受到北方寒冷的天气还是有些不适应,眼中又闪过一丝笑意,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道那个少年怎么样了,虽然修罗殿没有再接到萧家的单子,但是,萧寒依旧遭遇到了刺杀,好在受伤不重。这就去看看他好了,原本在上罗教的势力范围巡视时,也总是想着要是把萧寒带出来一起在各地的美景中把酒言欢,该有多么畅快,哪里像周围的人,一个个胆小如鼠。

>

>昱泉却不想想,他一个不满的眼神瞟过去,那些教众没有吓死都算好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这位主子­阴­晴不定的­性­子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对他一身的凶煞之气视而不见。

>

>&&&&&&&

>

>这边,萧寒叙述完毕,一抬头便见到了玉宁熟悉的反应,萧寒微微皱眉,立刻开口道,

>

>“不要弄坏我的暖亭。”

>

>已经暴怒非常的玉宁气息一滞,缓缓收敛,已经飘扬而起的发丝轻盈地落下,无奈地看了萧寒一眼,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少年的额头,

>

>“真是不懂轻重的孩子。”

>

>萧寒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这大冷天的,他可不要感受玉宁身上的寒煞之气,这里的人怎么那么喜欢飚杀气。

>

>玉宁坐到萧寒身旁,抚了抚少年的发丝,“你想让舅舅做什么?直接杀了他吧。”

>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