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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侧妃有喜公主是小妾 > 正文 第57章(3000字求荷包~)

正文 第57章(3000字求荷包~)

撕开地衣衫,半露的左肩。

如玉通透的肌肤,红­色­妖花若隐若现——

恍若千年飘雪的峰巅之上一株敖冷艳美的曼珠沙华在帝天蛮碧­色­眼眸中盛情开放,鲜红妖冶而又纯白圣洁,分明该被相左,融合一起却诱/惑得教人心神尽丧。肋

“你真是只引人沉/沦的妖­精­。”

邪魅的声音带着蛊惑,娇媚的身子随之一抖,越圣雪差之作茧自缚得就要信以为然。

究竟是她越圣雪是毒药,还是他帝天蛮在她的身上撒了毒?

今夜是怎么了?

自己好奇怪,他的每一动作每一句话都教她凌乱不已。

“陛下……”

时间像是静止了,越圣雪不安的低低唤道,为何他的动作忽然就停下了,他不是想同她行夫妻之礼吗?

“你果真是——越圣雪。”

帝天蛮的话,与其说是说给越圣雪听,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话中带着一听了然的惊讶。

莫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怀疑她的身份?

越圣雪眉心一拧,满目的疑惑,微微转身就觉冰凉的一指点在她左肩的肌肤上,忽地就画下一道奇怪的弧度——

“陛下……”

如被蚂蚁啃咬般似瘙痒又有点微痛,这种初会的感觉让越圣雪情难自禁地娇嗔出声。镬

她想要帝天蛮停下动作,可他当真停了一下,她的心却因此染起空虚,就如在懊丧他的触碰为何要就此停下。

眼角的余光就这么想后扫去,是帝天蛮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她的后背游走,他不瞧她一眼,指尖又开始撩动,那股渴望又可怕的感觉在越圣雪后背无规则的蔓延,他就像在画着一朵——

刺啦!

又是一声,被撕裂的衣衫被帝天蛮拉开更大的口子,越圣雪倒抽凉气,初秋的凉意仿佛窜入里­祼­/露的肌肤,沁入了缺乏暖流的身子了。

她想喊不,却后知后觉那抵抗的音儿生生卡在了喉咙口——

自己是疯了吗?

如此境地下,她后背半­祼­,靠着左手捂住胸口才抱住零碎的衣衫不会落下,而她的心似在渴/望他做出更危险的动作?!

※※※※※※※※※※

他到底在看什么,看得是如此聚­精­会神,全情投入得让她不敢打断他……

还是朵会变化的妖花呢!

此刻绽放在碧­色­瞳中的曼珠沙华含苞待放,随着他指尖轻轻抚过,颜­色­也由一霎的艳丽开始渐渐变浅。

帝天蛮鹰眸从未有过如此柔和的茫光,这个女人叫他惊奇,还令他的心生生升起不该存有的情愫。

探子回报,说了越圣雪是神女转世以外,还禀报了一件道听途说的野史,传言越晋远暗中杀光所有为夫人林氏接生时在场的下人,不管是产婆还是奴婢,全因那婴儿的后背有颗美艳夺目的胎记……

碧眸萦绕缕缕鬼魅­精­光——

越晋远,你果然是只老狐狸,你命神僧撒布越圣雪是‘神女在世’的天大谎言,哄骗世人信以为真,只因她竟是个——

“越圣雪,你不敢于晋楚仁交/合,就是畏惧他会看到你这后背上的曼珠沙华吧?!”

帝天蛮冷笑刺目,越圣雪讶异浮面。

曼珠沙华?

他看得到?

他看得到在她的后背上,从未有人看得到的胎记?!

越圣雪美眸狰狞,陷入一片兵荒马乱,八岁那年挥不去的那一幕重现脑海——

晋国百年国宴上,她与太子楚仁殿下同席而坐,殿下奏乐,百女起舞,一番欢天喜地的欢腾景象,忽地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闯了进来,指着她嗤笑大喊:太子妃的后背开着地狱之花,世间大国将因她暴乱。

父王大惊,众人慌乱,那女子当众拿下,一剑毙命。

当晚,晋王却派人为她验身,褪下衣衫,百名晋国侍女站在她的身后,在她的后背寻找那地狱之花的痕迹。

索­性­百人中不曾有一人看得到,才将那疯婆子的话当作是疯子的妄言,平息了一场­骚­乱。

可这事却就此成了越圣雪的心结。

她时常照镜,虽然从来都没看到过白洁的后背上有任何的胎记,可心一直隐隐不安。

民间传说,后背有花形胎记的女子是妖孽转世,会害死身边的所有人。

三岁那年,她同母后入住晋国太子­宮­,她曾听父王对母后再三叮嘱,她若沐浴更衣定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一霎想来,莫不是父王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神女在世,而是生来的灾星降世。

※※※※※※※※※※

“为何不回答?你不是该雀跃本王占/有了你这个灾星,就连没碰过你的男人都毁国而死,将来的某日,本王是不是将死得更加惨烈?!”

帝天蛮收回在越圣雪后背上游走的手,右臂饶过她的前腰从后将她揽入怀间,强势又霸道。

“……”

忘却了厌恶被他触碰,越圣雪眸中的只剩慌乱:不是真的,那都不是真的!!

“越晋远真是手段高明,接着天意杀尽所有他的眼中钉,先将你送去晋楚仁的身边,将他毁在你的手下,现在又是故伎重演,将你送到我的身边,想要同样毁了我!”

帝天蛮附耳低吟,就像是魔鬼的审判,越圣雪被完完全全的吓傻了,有个声音濒临疯狂的大喊:

不会的,父王不会将她当作杀人的棋子,不会的,都不是真的!!

世人都说父王冷血无情,可血浓于水,即使她亲眼目睹父王做出数不尽的残暴之事,她却从不曾怀疑他当真是毫无血­性­的男子。

只因母后曾说父王是全天下最深情的男子,纵然她看到的是他对母后的冷情相待,但她一直不容自己怀疑,

只要能得到天下,父王,你当真什么都可以出卖,你的女儿,不过就是你手中制胜的一颗棋子?!

凄楚的笑慢慢爬上越圣雪绝艳的容颜,“陛下若是认定圣雪是祸害灾星,圣雪甘愿受任何处置。”

原本灵动如溪流的声音,成了一片­干­涸的枯流。

帝天蛮扳过越圣雪渐失温度的身子,扣起她微垂的小脸,敖冷的眸光扫过那淡然的表情。

她究竟是倍受打击后却逼自己故作坚强,还是不过被他拆穿了越晋远的­阴­谋又开始戏子的桥段?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帝天蛮仍对越圣雪戒心重重,即使她黯然神伤,一双炯亮的瞳中黯淡萎靡的光不停扩散,他仍不能让自己信她——

她是越晋远的女儿,也许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父亲的惊世­阴­谋,而她不过是步步配合着他逐一实现。

※※※※※※※※※※

“越圣雪,本王真想挖出你的心脏,看看它到底都藏着些什么!”

冷冽的眼直­射­越圣雪的眸,被紧扣的下颚已然凑近他的­唇­边,可他口中的气息不再是暧昧,而是令人颤抖的血腥。

该死的!为什么他看不透她的心?!还要摆出这么可怜楚楚的表情,反倒刺得他的心口发出阵阵疼痛。

她究竟知不知道越晋远的计谋?

她为何总是反复无常?!她不是向来不畏生死的嘛,可半个月前突来的献媚为何让他觉得她是想贪恋的活下去。

究竟是什么在左右着她,她不怕死是为何,想要活又是为了什么?!

碧­色­鹰眸从未为任何人如此凌乱,徒然,帝天蛮将越圣雪从怀中猛地推开,那跃上­唇­上的弧度似笑非笑——

“不杀你会引火自焚,杀了你会越蛮对战,呵!越晋远这一招真是够毒辣!”

好冷,那眸中的寒冷胜过以往的任何时刻,越圣雪被推得脚步狼疮,后背整个儿撞上门儿,­祼­/露的后背只觉一股凉意,却一点都不及帝天蛮依旧­射­来的寒冷眸光。

越圣雪冷得四肢百骸都在作响,她看透了他的眼,看穿了他的心,她知道他是在怀疑她,怀疑她是父王的同谋,害死楚仁殿下,还誓要将他也一同拖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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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有了(求鲜花,求荷包~)

“越圣雪,若是他日我真地死在你这妖孽的手下,越晋远是不是还要将你送去别的男人身边?”

帝天蛮上前一把勒住她的脖子,只要想到如果他当真死了,她便会去承欢于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娇/吟喘/息,帝天蛮就气得浑身怒颤。肋

她的炙热,她的哭吟只能是他帝天蛮的,即便伴着她的愤怒、她的挣扎和她的仇恨,都是他帝天蛮的,谁人都不许试图觊觎。

碧眸盛满冰­色­,他眼中的憎恶深不见底,越圣雪从未像此刻这般畏惧着眼前的冷血魔鬼。

在他的眼中,她就只能是个那么不堪的女子啊……

“哼!越晋远以为可以借你铲尽所有敌手,到时他就将是天下的王?!哈哈哈,本王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帝天蛮仰天狂笑,他的笑比冷更可怕。

越圣雪幽怨地垂下眸,这就是她的结局嘛?终是逃不过一死,他宁愿与越国开战,也要杀了她这个害人的妖孽!

可——

“陛下若是想要圣雪的命,圣雪绝不会为自己哀求半句,但请不要战争好不好?圣雪知自己有多自私,父王曾对弩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但汉人百姓是无辜的,陛下也曾看到弩人血流成河,对汉人憎恶痛觉,可这份罪孽能否让圣雪来承受,圣雪不愿再见同样的悲剧发生在汉人身上,只求陛下不要向越国开战,求您了……”镬

越圣雪声泪俱下,一道道凄楚的清泪震撼着帝天蛮的心,瓦解着他内心筑起的怀疑高墙,最后幻化为一条刺藤抽痛他的心。

这就是她想要活下去的理由?为了拯救汉人百姓的­性­命?!

她不是为了越晋远一统天下的大愿,而是就这么简单,就只是不愿苍生血流成河?!

她明明该是只诱惑男人沉沦的狐狸,假面具下却藏着一副福萨心肠?!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越圣雪,你以为落几滴泪就会让我相信你不是在做戏?哼!你是越晋远的女儿,即是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能洗刷你身上的罪孽!”

勒紧她脖子气力就这么加重几分,说着与心相违的话,帝天蛮怒吼着,那咆哮不是手下的伊人,而是自己。

眼见这张倾城的容颜逐渐失去血­色­,滚烫的泪如断了线的珠串一道道滚动下来,明明勾起他心口的痛,他却强逼自己无视。

可眼底的挣扎已背叛了他,帝天蛮清楚得很,如果想要了她的命,他断可以就在这一刻再加重几分力道,可手违抗着心,气力停留在能让她保命的那一点上再也不忍多加重一份力道。

老人们常说:嘴巴再怎么不老实,身子总是诚实的奴仆,不管你想不想知道那答案,它都会坦坦白白的告诉你。

这就是他身子的回答吗?

他竟然不舍得这个女人死,难道留着她对他有何利用价值?

※※※※※※※※※※

“活着受罪比死更痛苦,本王说过不会轻易让你死,本王要你活着,越圣雪!你的罪孽岂是一死能了断?”

帝天蛮松开手,羸弱的身子就这么如断开的绸缎跌坐地上。

为何又再放了她?

越圣雪沉溺在绝望的海中,却在就要溺死的一刹抓住了一块浮板。

帝天蛮,你当真恨我入骨?只有见到我生不如死,你才能释然心中的仇恨?

可你知否,如果我活着能解救天下汉人苍生,那我愿意承受,无论多痛都愿意承受。

“可圣雪若是妖孽在世,难道陛下不怕圣雪会连累陛下?”

她是在为他担心?宁愿一死也不愿伤了他?!

冷冽的眸光终被她眼中的泪软化,帝天蛮收起不能投向她的怜悯目光,越过她凌弱的身子打开门,“本王命硬,无须你担心!”

“……”

晚风吹来,撩起她三千青丝,掩住了她的泪,也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祼­露的背后那多半开的曼珠沙华竟随风眨眼消失——

该死的,我不准你消失!!

“越圣雪,休怪本王没提醒你,你别妄想自残,若是让本王知道你意图想死——”

意识到自己杵在越圣雪的身后竟伸出了手,立刻拭去脸上的惊慌,帝天蛮将手敏捷收回,口快过于心,他怎会这么警告她,难道他的心察觉到她心如死灰,根本无心贪生?

“圣雪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但圣雪有一事相求!”

越圣雪用尽浑身仅剩的点点气力才站起身,转过身抬眸对上帝天蛮的眼。

晚风依旧在吹,吹起残破的衣衫,纤纤素手掩住前/胸,让人蠢蠢欲动得想要一探那被遮掩下的美景。

她真的是个堕入人间的妖姬,不过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竟美得缭绕双目。

“说!”

帝天蛮撇开眸子不能让自己再看她一眼。

“请陛下——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有了?”

鹰眸猛地睁得澄圆,撇开的视线不出片刻又重新交汇,帝天蛮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惊是喜,他一步上前不由分说就将越圣雪打横抱起放上床,眼神紧紧得盯着她平坦的小腹。

※※※※※※※※※※

被误会了?!

她并不是说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而是日后她若有了他的孩子,恳求他不要因为恨她就连孩子都不放过,可——

这紧张关切的表情可以视作他已经给了他不会伤害她孩子的答案吗?

越圣雪睨着帝天蛮凝着小腹的表情,灌满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对她展露这样的温柔,就如阡婉柔小产时他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几时有的?”

帝天蛮大手抚上越圣雪的小腹,另一手搂过她­祼­露的后背将她纳入他的怀中,宽大的肩头让她有种可以依靠的错觉。

掌心的暖意沁入她的体内,越圣雪就要沉沦在这突来的柔情之中时,骤然回过神来,他的温柔只是对孩子罢了,可她——

“陛下,圣雪并没有身孕。”

越圣雪不知自己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一句,她能感觉到帝天蛮的身子一僵,很快……他这突来的温柔就会变为愤怒的咒骂吧?

娇小的身子自主地往外挪开,与其被他推开,她宁愿自觉地来开他怀间的温暖。

他的触碰就那么令她厌恶吗?

察觉到她的离开,帝天蛮揽在她腰间的手猛地一用力,“越圣雪你敢本王,你——”

“不,圣雪只是恳求,有朝一日圣雪若是怀有龙胎,望陛下不要牵连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越圣雪倚着帝天蛮的肩头缓缓抬起眸,泪光闪闪、粉粉莹润的­唇­就在他的­唇­之下,它颤动着,他的心失落过后竟是跟着狠狠一痛。

※※※※※※※※※※

只见越圣雪左手伸入怀间拿出摸索着那出一包他强占她过后,丢在她脸上的七星断魂草——

“这药从那夜后从未离开过圣雪的身,圣雪不曾妄想苟活,在圣雪还清所有陛下认为圣雪该还的罪孽后,圣雪定会服下它,但请陛下放过孩子,不要伤他,他会留着你的血脉,所以求您放过他!”

“越圣雪……”

多情的低唤,用情之深连帝天蛮都讶异,痛已不能形容此刻折磨他心口的疼楚。

她竟将这个随身携带,该死的,在她眼中,他从头至尾都是个连自己骨­肉­都不放过的魔鬼?!

帝天蛮从不知原来呼吸也能带起四肢百骸的痛,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做到了,他竟然让他那么痛,浑身都在痛!

“越圣雪,你以为弩人都似你们汉人,只为自己的野心可以无情无心,灭杀一族,还断送至亲的一生?!本王不在乎你的生死,但本王的血脉绝不会被任何人伤害!”

指桑骂槐,冷漠绝情。

冰冷的气息全数打在越圣雪苍白的脸上,她竟笑着落泪,绝美得又勾起帝天蛮的心痛,为何他竟如禽/兽般吼出这般冷血的话伤她,她可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哀求保住他的血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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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温柔夜(3000字+,补更~求荷包~)

可如果这一切从头到尾仍是她地一出戏呢?

该死的,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被她几滴泪一落就弄得方寸大乱了!

他本就不该对她手下留情,他不该向她做出不伤孩子的承诺,更不该在她的面前泄露温柔一面。肋

他不是的确就不曾想过要她腹中的胎儿,甚至要让她品尝她赐予婉柔的丧子之痛的吗!

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灾难,千万弩人倒在血泊里断手残腿、仰天呻吟,这一切都是眼前这女人的父亲一手所为!

他怎能就此遗忘?心绪错乱间,帝天蛮的眸光逐渐又冷了下来——

“恩谢陛下仁慈……”

越圣雪乌眸噙着泪睨着帝天蛮棱角冷冽的脸,那轮廓今夜似乎染着柔情的弧度——一个男子若对自己的骨血还留有些许怜爱,至少证明他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吧……

凝着她的泪眸,闪闪泪珠似若染着银­色­边的蝶翅拍打在她的眼角,诱惑无边。

“夜了,你休息吧。”

收起多情的眸光,帝天蛮忽地漠然松开搂紧她的双臂,分开的片刻,越圣雪觉得好冷——

不过片刻,他的暖包裹着她的身子竟教心生了眷恋。

帝天蛮从床边站起身,见他是要离开,“陛下……”

娇嗔脱口而出,喊的人一惊,听的人脚步一顿,那一声低吟怎么听都像是在哀求他的留下,越圣雪迷茫了,帝天蛮差之难挡诱惑就要回过头去——镬

可挺拔的身姿片刻停留后,抬起步子,没有回眸一眼也没有答半句话就迈出了屋子。

大开的门吹入阵阵冷风,越圣雪傻笑了一声,从不曾想这个魔鬼远离的背影也能激起她心底的失落——

­唇­角扬起凄婉的弧度,今夜好冷,真的好冷……

※※※※※※※※※※

箫声袅袅,犹若流水穿梭夜半的林间。

身着蓝衣素服的男子坐在凉亭顶上,听到一道幽幽的脚步声靠近,拿开了­唇­下的玉箫收入袖内。

“呵!难道这一曲‘念佳人’只有她才听得得?”

白纱裹面,慕容傲雪来到亭内,话音和着鬼魅的笑­色­似若嫉妒道。

良久,顶上的男子都没有回应半个字。

忽地,他一个快如电的跃身从顶上下来,步履轻盈地从慕容傲雪身边走过——

无声更是无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是意志力了得,曾被伤的手筋脚筋尽断奄奄一息,照理就算恢复也将是个废人。

可短短七个月他已恢复了八九成,身手亦敏捷得找不到丝毫受过重创的痕迹,简直堪称就是奇迹。

不过对她这个救命恩人,总是将她视若透明,他的良心是不是被天狗吃了?

“你终是放不下她,即便她是害你亡国的罪魁祸首?”

慕容傲雪没有追上去的意思,那话却擒住了晋楚仁的脚步。

她知他可以淡漠一切,却独独对那个女人不会。

晋楚仁回过身来,目光清冷,茭白的月光打在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上,即使一身不起眼的素衣也透着凌人的气度,任凭任何女子瞧他一眼都难免会心波荡漾。

只是那无情无爱的眼神看多了还真会让人心里发毛,慕容傲雪轻笑一声,坐了下来,双目眺向西北角,“去见了她吧?你有自信,她定会跟你走?”

三个月前,他才稍稍能走动后,每到夜深人静就会吹一曲“念佳人”,曲调委婉动人,掺着无尽的思念。

他虽寡言孤傲,眼底倒是深藏一潭真情,仅仅只为了那个女人而生。

可他不知她生来就是他的死|­茓­,若是放不下就注定难逃既定的命运。

“……”

晋楚仁仍不答,脚步却步步逼近过来,有那么一刹,慕容傲雪心猛地收紧,那向来淡漠的眼

神竟发出犀利如麻的冷光,犹若一头杀气腾腾的猎豹,磨着牙随时要将她撕成两半。

※※※※※※※※※※

这样的眼神,慕容傲雪生平只见过一次,第一次是帝天蛮,第二次便是他晋楚仁。

同样拥有一眼便能慑人的神魄,只是帝天蛮如烈日下的雄狮,而晋楚仁似暗夜下的猎豹。

本该没有交集,但然命运弄人,两王注定相争,无论是国家还是为美人,呵!

冷笑浮面,慕容傲雪站了起身,“太子殿下,莫不是至今都不信傲雪?”

眨眼挥去眸中畏怯,换上一缕多情,她走到晋楚仁的身侧与他并肩而站。

狭长凤眸微眯,以眼角睨了她一眼,自有白纱遮面,他仍能瞧出那白纱下绝世美人的轮廓,

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她的身份明明是蛮弩宫的医师,却做着监守自盗的事——

七个月前,晋弩战役上,他伤得意识迷离,浑身动弹不得,被关入蛮弩天牢的那日是她来到

天牢医治他。

隔日清晨,他闻到一股迷/药香后,醒来就身处这片密林之中。

七个月来,她­精­心照料他,而他从未开口和她说过一句话,不过对于他的每一件事,她却都了若指掌,特别是和雪儿有关的每一件事。

她的每一记笑下都藏着一个秘密,他深知她救他定有她的目的,只是他不曾深究。

只因琢磨人是件伤神的事,自小看了太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晋楚仁已经倦了。

争的人也好,夺的人也罢,抑或抢的人,即使拥有万贯金银,即使站在万民之上,那又如何?

到头来都难逃不是疯就是傻的结局。

晋楚仁目光放空地眺望远处,他仍是不语,慕容傲雪侧某睨着他,这张俊美的脸只有漠然那一种的表情,难以让她从中找寻到想要的蛛丝马迹。

慕容傲雪不得不佩服的一声低低冷笑,她都拼劲全力使了那么多小伎俩,他却不落套,总是用淡然的眼神筑起一堵高墙,谁都别奢望能一探掩藏其中的真相。

这个男人不曾因为亡国而颓丧,也不曾为自己会残臂断腿而皱眉。

有时她会觉得晋楚仁的目光应是看破红尘,平静得似若一条死河,但只要每每提及“越圣雪”三个字,就能轻而易举地激起他眸中微波,她知,那个女人是他心尖儿上的人。

只有她活着,才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

“中秋十五,人月两团圆!我能帮太子殿下的也只有最后的这一次了。”

慕容傲雪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花纹虎皮,拉过晋楚仁的大手,将它放在他的掌心。

掌心包裹着他的手背,一轮惊艳的笑染着月光的清冷跃上慕容傲雪的­唇­角。

不过就只是一下触碰,为何她的心口竟起了诡异的悸动……

风儿吹过包起的虎皮,凤眸噙着一贯的冷光睨了一眼,这应该是一副密道图,就在这密林之中。

“弩人小镇是通往越国的必经之路,可这里是蛮弩的天下,走到哪儿都是帝天蛮的子民,所有人都是他的眼线,你的画像已经发放而下,怕是一步未行就先被擒!”

“……”

“我救你一命,自不想你再落入帝天蛮之手,你若要她安平逃出蛮弩——这密道就是唯一的希望!”

慕容傲雪说罢,收回了相握过久的手儿,她已习惯他的无声对待,但就在转身之际。

“多行不义必自毙!”

玉石之声磁­性­温润,如若秋夜下的一缕和煦暖风,灌入慕容傲雪的耳中。

她为之动容得几乎落泪,可那算是他晋楚仁给她慕容傲雪的忠告?!

照顾了他七个月,换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唇­际弥漫开冷意的笑靥,那话若是拯救的话,已经太迟了……

真的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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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辗转难眠,越圣雪早早醒来,一打开就见向初芹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娘娘,早,初芹那么早来给你送衣衫,还怕会吵醒你呢。”

“恩……?”

越圣雪不解地偏了偏头,这才发现向初芹的手上拿着件­色­彩夺目的锦裙,“这是给我的?”肋

“恩,陛下特地命人为娘娘做的,陛下交代,今日要与娘娘一同出行边郊。”

向初芹走入屋,一边将锦裙放到床上一边说道。

与他出行,一起去边郊?!

越圣雪柳眉一皱,跟在向初芹的身后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摊开的­精­美锦裙,心想绝不会是什

么好事。

“娘娘,你以后可不能再­干­那样的傻事了。”

向初芹忽地握住越圣雪的左手,语重心长道。

“嗯?此话怎讲?”

越圣雪听的一知半解,傻事?莫不是昨夜她哀求帝天蛮的一幕被她看见了?

“娘娘就别满我了,我都听说了,娘娘昨夜突然离府都是为了给初芹找龙眼树。”

“啊,原来是说这个……其实我也没能摘回些龙眼,你不用放在心上。”

悬着的心一听那话安心的放了下来,越圣雪赶忙淡淡一笑将话扯开,他不想被向初芹看出什么端倪,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镬

“娘娘,初芹真的很感激你为我做的,可你知不知道你没支一声就离开府,陛下有多担心你?我呆在屋中都听到他严厉的斥责着一班侍卫,我还是第一次见陛下发那么大的火儿呢!”

“是吗?”

“当然,陛下那么在乎娘娘,又怎会让娘娘有事?!”

在乎?

这个词汇用在帝天蛮对自己的态度上,多少令越圣雪想笑,心儿却又莫名生疼。

想起昨夜帝天蛮凝着自己那般温柔,越圣雪竟觉得有些愧疚,她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虽说他怕她有事,也只是不想现在与越国开战,可也许也另有原因,比如他当真希望她能替阡婉柔为他生下孩子……

手儿情不自禁地抚上怀间,神情迷离起来,向初芹见她这样的动作和神­色­,差之惊呼起来,“娘娘,莫不是你有了?”

“哎?不是、不是!没有怀上呢……”

越圣雪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脸红了起来,赶忙摆摆手,可身手却传来——

“可今夜指不准就会怀上了。”

※※※※※※※※※※

帝天蛮的声音?!

越圣雪惊得回过身去,只见果真是那英挺俊美的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的邪笑站在门边,他迈了进来三两步就来到了她们的身后。

来不及整理脸上堂皇的表情,越圣雪瞧着向初芹给帝天蛮躬身行礼后,帝天蛮便使了个眼神便让她退了下去。

“陛下……”

越圣雪后知后觉的躬身行礼,帝天蛮则俯身而下靠在她的耳边,“还不换上?是想‘为夫’帮你吗?”

浑厚磁­性­的声音邪魅的笑着,带着几分捉弄。

面颊不该红而红。

越圣雪向后退开几步,她垂着头竟然不敢看帝天蛮的眸,“不用,圣雪可以自己换。”

她走回床边,背身对着帝天蛮,却不曾听到他转身离开的脚步声,瞥了一眼过去,他竟就这么噙着邪佞的笑弧站在那儿,难道他是想要看着她换衣服?!

想着,越圣雪心里升起一股焦躁,犹若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心里一团乱。

虽然交合多次,可她从未在他眼前赤/­祼­过身子啊……

两人相距不过两三步距离,就算是背着身,越圣雪依旧能感觉帝天蛮的眼神,火热得好像滴水穿石,一个不小心就能在她身上打出一个洞儿。

果然他又是变着法折磨她了。

即便他对她可能会怀上的孩子心存怜惜,但是对她,他还是只有恨——越圣雪忘不了昨夜他冷漠离开的背影。

他明明听到她娇弱地哀求,却头也不回的走掉,他是无声的再告诫她,他帝天蛮的暖可不是她越圣雪有资格拥有的!

说来,昨夜自己也是疯了吧?

她竟迷恋他的暖,开口求他留下;

还在那之前哀求他,若是自己怀了他的孩子绝不能伤害孩子,她分明已服下了鹿蹄草,就算想要怀,也绝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

“手儿不方便吗?”

见越圣雪愣愣地没了动作,帝天蛮“好心”的箭步而上,­精­瘦的身子紧贴越圣雪的后背,就那么一刹,惊得她后知后觉地向前躲开,却被他猿臂一伸绕上前腰就揽入怀中。

“别动,小心右肩的伤!”

察觉到越圣雪试图挣扎,帝天蛮抢在先提醒道。

他的­唇­紧贴她的耳垂,一个呼吸都能令她面颊发烫,他的气息明明冰寒难挡,可今日偏是滚烫得一次次点起她面上的烧红。

“陛下……圣雪会……会小心的……”

越圣雪竟止不住口吃起来,只因她小脸微微瞥向左边,而他向右偏了下,那半张的薄­唇­就这么触碰上了她的左颊——烫!

烫了面颊还烫得心儿小鹿乱撞,“陛下……请放开圣雪,圣雪可以自己换衣。”

越圣雪不觉扯高了嗓子,比起是在发怒,不如说是过于慌乱,她现在可是脑袋一团浆糊得不知该找什么理由才能让他出去。

“那好,为夫就站在这儿看你换。”

又是那声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为夫”!

帝天蛮轻笑出声,松开揽住越圣雪的双臂,环抱胸推开一小步就这么看着她。

可恶!

果然是在戏弄她,让她难堪他就那么快乐吗?

越圣雪向后睨了一眼过去,只见俊美的脸上笑不断,虽然邪魅不改,却与平日有些不同,好像少了……令她生厌的冷意……

恍如成了木头人,越圣雪左手拿起那锦裙,之后动作就这么静止了下来,本来只能用一手穿衣就够难了,现在还要被人驻足欣赏穿衣——

简直是比严刑拷打都要痛苦,越圣雪脸涨得通红,挣扎了半晌还是回过了身去,“陛下……你能不能——”

“能不能帮下你吗?!”

“哎?”

邪恶地答话,眸中闪着戏弄上瘾的­精­光,帝天蛮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眼前伊人逼入死胡同,连一丝抓住光明的机会都不给她。

※※※※※※※※※※

长腿迈进,帝天蛮伸出大手拉过越圣雪攥在手中的锦裙,手儿僵得忘记放开,身子就这么一同被他扯了过去……

“对不起!”

越圣雪一头撞入帝天蛮结实有力的怀中,慌张的大喊。

一抬眸与帝天蛮的碧­色­鹰眸相撞,他冷­色­的眸中的确多了平日少有的一缕柔情。

一张小口不知觉的半开着朱­唇­似是在盛情邀请,帝天蛮眼神越渐迷离,从没有哪个女人只是这么一眼就能点起他的欲/望。

大掌就这么扣起她的下颚俯下身来——

他是吃错什么药了吗?

他忘了他嫌弃她脏,不会触碰她多一寸,更不会吻她的吗?

黑影越聚越拢地汇集在她的­唇­上,脑海凌乱一片,越圣雪僵直了身子遗忘了推开的动作——莫不是连自己也跟着疯了?

越圣雪不懂自己为何缓缓闭上眸子……

“陛下!”

阡子默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应声拉开就要碰上的四片薄­唇­,越圣雪猛地圆睁乌眸,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无错得看了帝天蛮一眼又娇羞的错开。

“马儿都已备好。”

躬身在门外,阡子默并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只听帝天蛮低沉应了一声,睨着身前绞着手指的越圣雪,他的眸光柔若一潭春水,她竟没有抗拒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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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阡子默地打断,越圣雪越过帝天蛮匆匆地将门推了开来,她是想就此逃脱在他面前换衣的窘境?

真是个鬼机灵的丫头!

帝天蛮鬼魅的半眯起眸子看着越圣雪走到阡子默的身前,“阡大人,你要随我同陛下一起去边郊吗?”肋

“我同陛下”?她就那么不喜欢将她和他放在一起?帝天蛮上前一步紧揽她的小腰不悦笑道,“不——就我们!”

我们?

心口莫名悸动了一下,这个词汇用在他们身上不会太亲昵了点儿,越圣雪睨了帝天蛮一眼,不巧他也垂眸下来,四目猛地相撞——

脑袋随之发涨,不听使唤地就向一侧错开,怎么回事,几时开始她竟不敢看他的眼睛?!

绕在她腰间的手让她紧张,仿佛他会一辈子都将她紧紧地捆绑在他的怀内永不放手。

※※※※※※※※※※

阡子默恭送帝天蛮同越圣雪来到宰相府门外,一白一黑的骏马已经备在了那儿。

一件马儿,越圣雪显得有些兴奋,她踏着欢快地步子来到稍矮的白马边,记得曾在晋国的时候,楚仁殿下就送过一匹这样的小白马给她。

素手伸来爱怜地抚摸着小马驹,因为手不方便,越圣雪无法稳当地跨上马,温柔的笑着向阡子默投去俏皮地求助眼神。镬

阡子默默契地当即领会,立刻跟步上前,一只大手却又伸了过来将她拉入自己的怀内——

“陛下?!”

越圣雪又惊又乱,帝天蛮脸­色­微嗔,她在不高兴他打断了他们的“眉来眼去”?

不等越圣雪反应过来,帝天蛮就双手托着她的腰就将她抱上了自己的蛮驹,阡子默有那么一刹杵了一下——

蛮驹是帝天蛮的心爱宝马,从来都没见过他允许任何人乘之,而他也是第一次见帝天蛮的脸上也会出现那么“吃味”的表情。

“陛下?!”

“你的手不方便,与‘为夫’一起。”

霸道的封缄越圣雪仍惊慌的一唤,帝天蛮跟着乘骑了上马。

为夫?

越圣雪冷得浑身打冷颤,刚要忘记那别扭的两个字,就又出现在耳边,眼角的余光扫到阡子默站在马儿边偷偷笑。

被笑了呢!拼命克制的红/潮就这么翻涌了上来,浸/没了娇美的整张小脸。

※※※※※※※※※※

策马奔腾,帝天蛮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搂住越圣雪,他的胸膛很宽紧紧地将她的娇躯包裹在内。

好暖,即便秋风萧瑟地拂面而过,越圣雪丝毫感觉不到点点凉意。

“吁!!”

来到边郊的密林外,帝天蛮收紧缰绳停下了马,他抱着越圣雪下了马,她向四周环顾一眼,

看到不远处有座小草屋——

心愣是收紧了一下,那不就是昨夜楚仁殿下将她带来的地方?!

她在琢磨什么?

帝天蛮悄悄睨了眼越圣雪,她凝向不远处的小草屋正若有所思,听侍卫回报,昨夜就是在那间小草屋的附近找到她的。

将马牵到一棵树下绑住了缰绳,“陛下,你带圣雪来这儿是……”越圣雪跟了过来,一边问着一边心里总觉得惶惶不安。

帝天蛮该不会是因为雅致兴起带她来踏青赏风景的吧?

“昨晚你不是说初芹心血不足,你特地来这里找龙眼树的吗?”

“呃……嗯。”

迟疑了下,越圣雪很快应了声,原来他是在怀疑她随手捏来的借口,绝不能被他察觉出马脚。

水眸机敏一转,“陛下同我一起入密林找龙眼树好吗?没有带侍从,会不会危险?”

“为妻是在担心我?!”

“哎?!”

帝天蛮扬­唇­坏笑,俯下身凑近越圣雪讶异的小脸,她的面­色­很不自然,他能感觉到她试图在掩饰什么。

“陛下的安危关系整个蛮弩,为妻……呃……圣雪怎么会不担心?”

一想到帝天蛮曾说她没资格以“妻”自称,越圣雪立刻改了口。

为了不让帝天蛮起疑心,她逼自己一直对着他的眸不躲闪,可那么近的距离都能感觉到他的鼻息,简直让她难以掩饰自己的心慌。

她还是在急于划清他们之间的关系,用为妻自称就那么令她生厌?

“我蛮弩上下一心,除非是这里混入了你们汉人的­奸­细,否则谁会伤本王一下?!”

口气突然冷了下来,难得柔情的碧眸也恢复了往日的冷­色­,帝天蛮背过身去,刚才包裹着她的身姿突然又冷得让人心寒。

“该往哪儿走?”

清冷的声音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窜入越圣雪的耳中,她随便指了个方向走到了帝天蛮的身前——

死马当活马医吧,如果找不到龙眼树,只怕今日她定是竖着进横着出吧!

※※※※※※※※※※

林间鸟鸣飘渺,流水袅袅,周身绿景环绕,百花点缀,落入眼帘的一切都美得夺目,越圣雪却无暇欣赏。

这林子好大,该上哪儿去找龙眼树?!

她悄悄瞥了眼身后的帝天蛮,难得他好耐心得没有催促,可要是再找不着该怎么办?

越是焦急就越是阵脚大乱,越圣雪的脚步像是总往不该走的方向而去。

片刻后,兜兜转转了好多圈,喟叹不觉的落出口,“还没找到吗?是不是这片林子根本没有龙眼树?!”

“不,圣雪在密林外有看到过。”

帝天蛮终于按捺不住,越圣雪只好回过头信誓旦旦的扯谎道。

而就是这么回头一眸,透着一片树荫,她依稀看到与帝夜凌一同去过的那座凉亭。

莫不是这这密林就是紧挨着蛮宫外的那片密林?!

就像从迷宫里终于找到一条能见到光明的路,越圣雪的脚步就这么不自觉地向那里而去,“你好像对林间的路相当熟悉!”

脚步才快了那么一点,帝天蛮怀疑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带着逼迫的架势,教越圣雪顿然惊慌,但很快地就让自己镇定下来——

“瞧那儿,陛下,瞧那儿,圣雪只是看到了龙眼树。”

真是老天怜爱,越圣雪这时这么巧地还真看到了一片龙眼树在凉亭的后面。

莫不是她真的没有撒谎?!

帝天蛮跟着放眼望去,鹰眸眼底闪过复杂错杂的神光,他本是为了点穿她的谎言而来,可没想真的被她找到龙眼树!

※※※※※※※※※※

来到龙眼树下,帝天蛮抽出缠在腰间的皮鞭,挥向一串串的龙眼,树叶断枝掺杂着一起飘下。

犹若冬日的初雪,越圣雪觉得很美,天真的笑音播散向整片密林,帝天蛮向她看去,只瞧她素手不知觉地伸了出去,蹲下身去捡一片落地的残叶。

就这么瞬息之间,一串硕大的龙眼跟着落下就要砸上她的头,冷光闪现眼角,帝天蛮抽起鞭向那儿而去,不偏分差地将它打开——

咚的一声,发上拂过一股“旋风”,看着碎落在身前的龙眼,越圣雪看向帝天蛮,是他保护了她?!

视线相连的刹那,落叶仍在他们之间飘落,仿若隔世,她像是会消失在残叶之下,帝天蛮差之伸手去抓。

那迷离会神的目光令越圣雪的心跳漏了好几个拍子,心口有条暖暖的溪流蹿过,今日……

他对她的温柔,过分得让她不敢置信……

“摘这些龙眼回去,你当真是为了给初芹补身子?”

帝天蛮收起鞭子,走到越圣雪的身前,她眨巴着纯美的大眼,不明白那话中为何带着怀疑?

“陛下,此话何意?”

他蹲下身来,一手挑起她尖俏的下颚,鬼魅无度地冷眸一眯:“我见你仍在勾/引子默,只怕这些龙眼是为了将初芹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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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斩草除根?!

越圣雪被这两个词汇炸得一片怒海泛滥,他还能用更污/浊不/堪地字眼污/蔑她吗?

就想这魔鬼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对她好,原来都是为了再在她的头上扣上不洁的污名。肋

越圣雪水眸凝起一股怒气,心口堵着退不下的委屈,才对他堆积起来的好感就这么被打破,这一次她可不想再被无辜冤枉,“陛下请明察,圣雪绝无那样的歹念!”

“当真没有?!我见你看着子默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

帝天蛮冷眉微挑,邪魅的笑狰狞凛冽——只要想起离府前,她笑对阡子默的每一个表情,他的心就极度不舒服,他明明就在她的身边,为何她需要帮助时,却看不到他?!

自己看阡子默的眼神到底哪儿有不妥能叫他发那么大的脾气,她不过就是对他笑了几下而已就能定她不洁的罪了?

越圣雪承认自己的确对阡子默心存好感,但那都是因为他是位翩翩君子,浑身上下凝着君子之风,教人无法生厌罢了。

可这份好感就仅仅只是欣赏,并非男女情爱,所以她又怎么会因此加害他的妻子?!

表情就这么顿住,寻思着要怎么解释,但帝天蛮眼中的怀疑却因此加深,又再想他了吗?!

她又无视他就在她的眼前,赤/­祼­/­祼­的想着别的男人,可他不准,他半点儿也容不得她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影子——镬

捏着越圣雪下颚的力道猛地一重,生生拉回她走远的思绪,“看着我,这双眼不许看别的男人,也不许想别的男人!”

越圣雪被呵斥得一怔,帝天蛮威迫的架势,连一点给人反驳的余地都不留。

对着那怒意盎然的鹰眸,越圣雪的心里憋屈得是又恼又躁,真搞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无论她做什么事,都要给她扣上一个污/名才满意!

越圣雪郁塞得很,想反抗又不能放抗,整张小脸气得一时白一时红,帝天蛮看着竟忽地扬­唇­坏笑,“如果你那么喜欢献/媚,不如就好好想想如何勾/引为夫!”说罢,扣着她的下颚凑近自己的­唇­前。

“你——!!”

近在咫尺的鼻息教越圣雪又羞又惊,一手拍开帝天蛮的手向后站起。

心口怦怦跳,眼角的余光扫向帝天蛮带着孩童般顽劣的戏谑眼眸,那邪魅的笑像是沾了迷惑的香,弄的人头晕转向,他说的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怒?!

勾/引他?

哼,没有勾/引都谩骂她是心怀叵测的狐狸/­精­了,要是真的那么去做,还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她呢!

她看那可恶的混账就是戏弄她戏弄上了瘾了,也只有自己那么傻,一次又一次上当!!

不快地瞪了帝天蛮一眼,越圣雪才不管他会不会对她拍开他的手的“大不敬”动作大做文章,将怀中的方巾摊在地上,埋头就开始捡散落的串串龙眼。

※※※※※※※※※※

这发脾气的样子还真是叫人想念,小野马就该使些小­性­子才对!

帝天蛮嘴角噙着邪佞坏笑,垂眸跟随着越圣雪气鼓鼓的背影,见她将龙眼串串放在方巾中,冷眸微眯得狭长,忽地迈开步子走过去就是一脚,眨眼就将她辛苦捡回来的龙眼踢散得七零八落。

“你——!!”

越圣雪猛地跃起身,不满的话儿差之脱口而出,这可恶的家伙还没捉弄够她吗?!

耸耸肩,帝天蛮摆出不知她为何生气的表情,悠然自得地从腰间拿出一个竹筒,“为夫口渴了,去打点水儿回来!”

他笑着,笑得好可恶,一口一个为夫的,真教人恶心!!

越圣雪狠狠瞪了帝天蛮一眼,所有的闷气不得不咽了回去,其实她恨不得能一眼将他望穿,好消失在她的眼前还她一片宁静。

“还不去?!”

帝天蛮动了下手中的竹筒,缭绕迷人的笑靥从碧眸中攀爬了出去,她越是生气他越是觉得她美得动人。

越圣雪气不顺地拿过他手中的竹筒就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要是哪里能装到毒水就好!!

※※※※※※※※※※

气呼呼地走过凉亭,来到亭下的小溪,越圣雪蹲下身将竹筒放入溪水中,趁此空隙她长舒了口闷气,眼神随意地朝四周望去,瞧见了近在眼前的一株株鹿蹄草——

“今夜指不准就会怀上了。”

嗬!那句可恶的戏谑就这么闪现耳边。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想起那个魔鬼的话,掐指算来,以往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他的确都会去到她的天竺殿同她……

这么一想,越圣雪惊出一身冷汗,莫不是那句话并非单纯的戏弄?

不、不!!只要想起上个月那血腥的一夜,她就觉得下­体­的痛仍没有愈合,心口随之惶惶得难受起来。

胸口闷到头犯晕,越圣雪摇着头逼自己镇定下来,她站起身不停做着深呼吸,恍惚间,有抹白影从小溪的那头晃过——

“谁?!”

她大呼,朝那边仔细瞧了眼却没见任何人影,一定是自己太混乱都气得花了眼吧?

越圣雪颓丧的哀叹一声又蹲了下来,看着潺潺流水,水面之上竟浮起楚仁殿下温柔盈笑的脸庞——

她痴痴地凝望着,不舍将双眸撇开半分。

想起昨夜小草屋中的重遇:楚仁殿下,你为何要冒那么大危险带雪儿去那儿,难道你不知那儿离蛮宫是那么近吗?

“中秋十五,再见伊人。”

离中秋还有短短七日:楚仁殿下,你真的会来接雪儿吗?而雪儿又真的能跟你一起离开这儿吗?

你知不知雪儿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冰清玉洁的雪儿了。

那个淡薄离去的背影教越圣雪心口扩散起难止的痛,如同被人凿出了一个大坑,永远都无法填平。

“越圣雪!!”

一道震天的怒唤猛地响彻天际——可恶的魔鬼,真是一刻都不让她清净。

柳眉皱起,越圣雪拿起盛满水的竹筒不得不原路放回,一抹白影在溪流的那一头随即显现,随后又尾随着她消失在一片绿林之间……

※※※※※※※※※※

远远站在龙眼树下,帝天蛮看着越圣雪娇小的身影缓缓走来,“嗖嗖嗖……”草丛里发出毛骨悚然的声响,仔细一瞧是条有毒的青竹蛇近在脚边。

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魅惑的诡笑跃上­唇­角,帝天蛮冷眸闪着异彩的­精­光,忽地抬脚就向蛇尾狠力一踩——

“啊!!”

帝天蛮仰天痛吟,青竹蛇快如闪电地在他的腿上咬了口后就消失在草地之中。

发生什么了?!

听到那凄厉的呻吟,一直垂低着头的越圣雪抬眼就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猛地倒在地上,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加快跑了过去。

“陛下!!”

扔开手中的竹筒,越圣雪一下子跪倒在帝天蛮的身边,睨向右腿脚踝上方的地方,那儿正冒出黑紫­色­的血。

“呃恩……!!”帝天蛮俊脸皱成一团,痛得咬牙低低呻/吟。

“陛下,请你忍耐一下!!”

越圣雪看着帝天蛮苦楚的表情心儿竟微微生疼。

索­性­她乱中有稳,不慌不急地撕开他的右裤腿,脚踝上果真有被蛇咬伤的齿印子,伤口不大却连绵不断的血/流不断——

定是有毒的蛇儿!若是不立刻将毒吸出来,一旦毒气攻心势必危及­性­命!

帝天蛮痛苦地不停呻/吟,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凝着冷光睨着越圣雪的小脸——越圣雪,本王倒是想看看你作何反应!

忽地,越圣雪想都没想就这么俯下身吸住帝天蛮被蛇咬破的伤口……

瞬息间,鹰眸惊异圆睁——那柔软的­唇­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焰,触及伤口的刹那一击摧毁了帝天蛮由冰筑起的心墙。

该死的!她就不怕一不小心将毒液吞下去,自己会­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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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逼她吻他(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越圣雪一口一口将毒液从伤口中吸出来吐在一边,地上地绿草一被毒液沾上就如被灼烧了一般变得黑紫。

可想那毒液的毒­性­有多致命,越圣雪却无暇顾及,动作一下快过一下,毫不敢怠慢,但是那么快的动作难免令自己已咽下不少毒液。肋

粉­嫩­的薄­唇­渐渐也变得暗紫起来——

该死的!她是当真豁出­性­命在救他!

越圣雪的舌尖舔过他的伤处用力吸吮,每一下都教帝天蛮心口狠狠抽痛,不是因为伤口引来的痛,而是那张越发惨白的小脸教他心生疼惜。

剑眉痛苦的紧蹙,帝天蛮其实一直都看着越圣雪,再这样放任她为他吸毒下去,她定会毒发身亡!!

要说他的身子自小就与常人不同,百毒不侵,不畏百毒,就算被毒­性­再烈的毒虫毒蛇咬伤都不会有事。

他刚才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她,他很想知道看着他中毒,她会不会露出狐狸尾巴就这么看着他死去……

显然他没料想到她非但没有因此将他丢下,反而为了救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抛掷了度外!

“呃嗯!咳咳……呕……”

越圣雪忽然一手撑着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抑不住的咳嗽起来,她很清楚自己已经中毒了,可她无暇关心自己,心里想的就只有会不会并没将毒液完全吸出帝天蛮的体/内?!镬

忧心忡忡地向那张俊美的脸庞扫去一眼。

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帝天蛮本想坐起身将怀间随身携带能解百毒的白鹤散给她,却不知怎地,他忽然收起关切的眼神微睁着眼,留一条缝隙睨着她。

她的眸光哀切又急切,不禁让帝天蛮有种错觉,仿佛他是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他若有事她必当也无心恋生。

“陛下,圣雪不会让你有事的,等我!”

越圣雪握紧帝天蛮的手说罢,放眼四周扫了一圈,然后撑着软绵无力的身子,立刻朝着北角跑了过去。

掌心分开的一刹,帝天蛮差之就要拉住她,那从掌心溜走的暖意激起他从未有过的不舍——

这女人是真的疯了吗?!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脸­色­难看得有多可怕吗?

她不知道为他吸毒血是多么鲁莽又愚蠢的行为吗?

※※※※※※※※※※

来到那一片墨绿­色­根茎细长的野草前,药经上说过:毒物,百步内必有解药!

越圣雪没有多想就采摘了下来,她闻了闻那气味随即放入了口中咀嚼。

冷汗层层渗出额头,豆珠般地一道道滑落下来,她的状况越来越糟,如果找错了草药,只怕有事的非但帝天蛮一个。

越圣雪加快了咀嚼的动作,确定口中的药草就是自己要找的解药,立刻就将草渣都吞了下去,随即她又很快采下了好几株攥在手中跑向帝天蛮的身边。

她识得草药?!

帝天蛮心有一惊,见她跑去那儿一下就找到可以解毒的药草虽然讶异但悬着的心就此放下了来——

见越圣雪拿着药草跑来,莫不是她是特地为他去找的解药?

帝天蛮碧眸闪起捉弄的­精­光,如果他不醒,她该如何让他服下解药?

“陛下!!”

越圣雪跑到帝天蛮的身边,刚才还见他微睁着眼,可现在他已昏死了过去,双目死死地闭合,怎么也叫不醒他。

越圣雪急得坐也不是立也不是,难不成是毒气攻心了?

看着手中的药草,越圣雪不敢想他若醒不过来,她要怎么将解药让他吃下?

脑海里就这么只浮现出一个可以喂他服下药草的方法,乌眸像是盈着一汪春水不自觉地停留在帝天蛮的双­唇­之上——

该怎么办?

难道要她亲口喂他服下?!

※※※※※※※※※※

她和他又不是爱侣,凭何要让她触碰他的­唇­?!

她讨厌他,厌恶他,见到他的脸就恶心,她要怎么做才能不碰他也能喂他服下药?!

她的­唇­就只有楚仁殿下亲吻过,她不要被他触碰半下,越圣雪内心挣扎得像经历了场战争,战争过后还硝烟不灭,弄得她凌乱得找不到丝毫头绪。

可时间不容她再这么犹豫下去,修长纤手伸向帝天蛮的鼻下,鼻息好微弱,“帝天蛮,你真是好可恶!!”

越圣雪气不过的吐出一句娇嗔,这张昏睡的俊脸对什么都不为所动,安逸得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她急得真想拿起地上的皮鞭将他抽醒。

帝天蛮,上辈子,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你要怎么为难我?!

越圣雪沮丧无措,尽管心儿千万个不情愿,可手中的药草已经塞入了口中,三两下咀嚼后,她俯下了身向着他的双­唇­——

越是接近越能感觉到他的气息,鼻尖就这么轻轻擦过他的鼻尖,已惊得越圣雪不觉身子一个畏缩。

他的­唇­还真好看,这个时候,双眸竟然被帝天蛮的双­唇­吸附住,越圣雪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端详他的双­唇­,轮廓­精­致完美,­唇­­色­粉光若腻。

可现在可不是迷恋他双­唇­的时刻!

把口中的药草喂给他,然后趁他没有醒来之前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心口的脉动有一下没一下,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厌恶,“讨厌的家伙,记住了!就算你的­唇­再美也不是我想吻你才碰你的!”

越圣雪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生气地低声嘀咕道,殊不知这无意识的话儿听在男人的耳中是何等致命的诱/惑,一抹邪恶的笑弧就这么跃上帝天蛮的­唇­际。

从未想过,如此境地下,他还能发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

难不成是自己又产生了幻觉,越圣雪总觉得帝天蛮脸上噙着淡淡的坏笑,来不及深究,她轻掐住他的两颊将他的双­唇­打开,随即——

小心翼翼地将口中的药草渡入他的口中,每动一下都小心得生怕与帝天蛮口中的任何一切有所触碰。

※※※※※※※※※※

呵!难道与他有­唇­/舌相触就那么令她厌恶?!

帝天蛮不知几时已睁开了眼,全数将越圣雪碧眸羞赧青涩的每一记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

其实从她伸/入小舌的那一刹,他就感觉到它在不停颤抖,那颤抖像是诱/惑的尾巴,有意无意地瘙痒着他的心。

他很喜欢,但独独不喜欢她那畏畏缩缩的态度,她紧张成这样,是不是恨不得立马将药喂到他的口中就退出去?!

那柔软如瓣的­唇­不小心擦碰到了帝天蛮的­唇­上,只那么一刹就足以激起他身子的眷恋。

邪佞的笑花铺满整张绝世俊颜上,帝天蛮发誓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应该差不多了吧?!

一直闭着眼的越圣雪盘算着口中的草药即便都已经渡入了帝天蛮的口中,而他一直都毫无反应。

估计还没醒来,趁着这个时候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功成身退就好,可才这么想罢,一只大手就这么绕至越圣雪的后脖子,另一手则绕上她的后腰就将她紧紧圈住!

浑身猛地一僵,只因这双手的触觉,强势得令她不得不记起它们的主人就是,“唔唔……陛下!”

左手死命抵着帝天蛮强壮有力的胸膛,半张的小嘴给了他一个空隙,就在越圣雪打了个冷战的瞬间,他的舌头伸/入了她的口中——

‘唔……唔……”

被缠住了,口中的丁香小舌退到无路可退终被帝天蛮老练的舌紧紧纠/缠……

心口的脉动强烈到让越圣雪觉得自己就快无法负荷,忽地她发出一声吃痛的娇嗔,这才趁帝天蛮手一松之际将他推开。

越圣雪相当不悦的来回拂袖擦着­唇­,“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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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地吻有拙劣到让她那么厌恶?还是他的气息让她不想沾染丝毫在她身上?!

“我只是很想知道汉人的嘴是什么味道的。”

帝天蛮坐起身眼神不悦地落在越圣雪仍在擦着­唇­的手上。

荒唐!!这就是他刚才吻她的理由?越圣雪错愕地半晌没有反应,帝天蛮却趁此勾起邪佞的弧度,吐出两个字:“很臭!”肋

“你——”

嫌弃她的嘴巴臭,那刚才是谁紧缠着她的舌不放?!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刚才真该让那条毒蛇再多咬他几口!

越圣雪气得小脸一会红一会儿白,却不得不隐忍怒火,小嘴怒抖得紧紧闭/合将所有不满的封缄口中。

“装贤良淑德不累吗?想骂什么不妨直接骂出口,刚才你不还只唤我的名讳吗?”

帝天蛮倒是大度,剑眉一挑煞是挑衅,他可是很怀念那张处处与他争锋的倔强小嘴呢!

他都听到了?!

越圣雪倏地一怔,脸上的红潮烧得滚烫,惊愕地瞪大一双水灵乌眸,莫不是他刚才根本就没昏死过去,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

就说这解药解得也见效太快了吧?!瞧他那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方才还是个垂死边缘的人。

又被戏弄了啊……

“帝天蛮,你——真是卑鄙!!”镬

顾不上什么秋后算帐,既然他邀请她骂,她为何不骂?要是再不将心头的怒火发出来,越圣雪敢保证自己一定会怒气攻心,当场暴毙!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女人真有意思!”

意外的,帝天蛮竟仰天长笑,长臂伸来扣住越圣雪的下颚就往自己­唇­前凑,这个动作越圣雪已经习惯,但是每一次都无法适应。

“唔唔!!”

就要触碰上帝天蛮双­唇­的前一刹,越圣雪猛地将双­唇­往嘴里收用牙齿紧紧咬住还发出与抵死不从的呻/吟。

瞧那幼稚的动作,帝天蛮一怔,一时不知该怒还是笑。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法子吻你了吗?”

威迫的反问让人心颤,眼神自信得缭目,仿佛在说一切抵抗都是徒劳,他想做什么就一定做得到。

越圣雪承认自己功底不够深,被这么一糊弄就忘却了防/御的姿势,开了口:“帝天蛮,你这个疯子!”

“我就是,我还要让你知道我‘疯’得有多厉害!”

他坏笑,壮的双臂一揽强势的将她紧扣在怀,羸弱的娇躯被圈在宽大的怀中显得是那么玲珑娇小。

※※※※※※※※※※

“喂,你放开!!”

忘了自己也身中剧毒,才服下草药解毒而已,身子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劲儿,越圣雪拼了命的挣扎也不见什么效果,身子紧贴着帝天蛮的胸膛动都不带动一下。

“你这是在挑逗我?!”

将她的挣扎视作蚊蝇叮咬,帝天蛮笑靥的眸光幽幽地落到与越圣雪紧贴的前胸,“你再动,为夫可真会把持不住,要吻你咯!”说罢就向着越圣雪的小嘴俯下­唇­。

“可恶!!你的嘴除了做这种事还会什么?!

越圣雪吓得赶紧往后挪着脖子,只听低沉的嗓音附耳窜入:“我的嘴还能做更多,你想知道吗?!”

冰­色­的眸绽开一轮鬼魅摄魂的暗光,越圣雪的心就这么漏跳了一拍,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想深究那话中的意思……

俊美的脸庞就紧贴在她的面颊旁,越圣雪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去,那脸上满是笑,怎么看怎么可恶!

“我……我……”

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越圣雪不得不乖乖地被帝天蛮搂在怀内,不挣扎也不顺从。

“说!刚才为何要救就我?!”

见越圣雪小脸僵直地死死偏向另一侧,帝天蛮大度地向后退开一些,给她足够的空间说话。

才不管他退开多少,越圣雪丝毫都不相信他那么好心,小脸一直偏向另一侧,气不过地说道:“因为你死了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杀了你!”

难道他忘了,当初他自己入住天竺殿时说过的那些话了吗?!

就只是为了洗去谋害嫌疑才救他?

帝天蛮心底划过一丝失落,冷眸微嗔了下来,“可我真的死了,蛮弩不就永不会和越国开战了吗?”

眼中闪着猜忌的光点,越圣雪小心的睨着他,莫不是他那话中的意思是——

“我是不希望蛮越开战,所以你又想说什么?想冤枉我,说那条蛇是我放的,专是让它来咬你的吗?”

越圣雪冷傲的轻笑,只要想起以往每次发生什么事他都冤枉她,心里就泛起委屈的浪涛。

帝天蛮听得出她在挖苦他,他在她眼里就只能是个黑白不分的暴戾主?!

“我要真那么想呢?”

果然!对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恶棍说什么都是多余。

“那你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吧!”

越圣雪将头偏得更厉害,大半个月来的隐忍她真的是够了,可——

“那我就这么‘罚’你。”

原本严厉的怒斥突然变得比春水还要柔暖,帝天蛮轻轻得抚上越圣雪的后脑勺,如风一般抚着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心止不住涟漪波动,他这是在做什么?!

越圣雪讶异得靠在他的肩头,隐隐能听到他心口传来的心跳声。

他可以蛮狠得让人牙痒痒,也可以温柔得又让人迷茫无措。他的善变真是让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可弄的人气得火烧火燎,凭他一句莫名的话,就可以将一切抵消?!

越圣雪仍试图从帝天蛮的怀中离开,可明明他揽在腰后的双臂已经没再那么用力,推开他是易如反掌,但身子就像找到了可以安心休憩的床儿,在靠上他肩的那一刹开始,竟不舍就这么离开。

※※※※※※※※※※

怀上的小野马温顺得像只小绵羊,帝天蛮下颚抵着越圣雪墨­色­如瀑的发,秋风拂面,吹起她的屡屡青丝,一股清丽的铃兰香就这么萦绕他的鼻下——

那香气,好闻得教人沉迷……

帝天蛮忽地眉一皱,曾几何时,仿佛记忆中也曾逗留过这般相同的香味,沁入心间,似毒上/瘾,能让他忘却周身的伤痛,明明已到了鬼门关却为了能与她冲锋而浴火重生……

十年……

那个刻印在他心间的娇小轮廓,无论光­阴­如何流逝都无法磨灭。

轰隆!!

砰嗙!!

明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雷声划破天际,不绝于耳的轰鸣伴着闪电,越圣雪从帝天蛮的怀中坐起,“陛下,就要下雨了,我们去凉亭吧!”

我们,她说了我们?

帝天蛮忽然脸­色­如天,­阴­沉得可怕,他拉住越圣雪的手阻拦她站起身的动作,“陛下?”

越圣雪不解地看着他,那突变的脸­色­令她有些忐忑不安。

噼里啪啦,雨滴开始稀稀落落地从天而降,打湿了彼此的肩头,越圣雪没有催促一句,就这么与帝天蛮四目相对着。

越圣雪如果你的身子没有流着越晋远的血,我是不是可以对你再仁慈一点儿?

帝天蛮睨着越圣雪的眼神如雨浇灌似的冰凉,眼底深处却隐隐盘旋着缕缕哀婉,越圣雪感觉得到他有话对她说,却在开口之际之吐出两个字:“走吧。”

帝天蛮起身拉着越圣雪的手走向凉亭……

萦绕在彼此之间的气流变得有些奇怪,越圣雪的手腕被攥得好紧,生生地都泛起了青紫,但是她不吱声,一路悄悄地瞥向身侧的帝天蛮,深邃的眼眸藏着好多她看不清的情愫——

他在想什么?

他是不是又忽然想到她只是个汉人,所以短暂的温柔只能就这么一瞬既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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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凝注帝天蛮地表情,越圣雪走到凉亭没注意脚下的台阶就这么被绊了一下,身子向前倾倒的一霎,帝天蛮敏捷地一手揽住她的小腰将她扶稳。

“多谢陛……”

越圣雪浅笑答谢,却听:“你这是在勾引我?!”肋

帝天蛮冷冷扫来一眼,揽在她腰间的手倏地松开。

不同于方才戏弄的口气,任谁都听得出那言语中的轻蔑,越圣雪眉头一皱收起感激的笑靥,“陛下不是要圣雪多想想怎么勾/引你吗?!圣雪当真做了,你又不高兴了吗?”

水眸微嗔,不屑地瞥了帝天蛮一眼缓步从他的身边擦过,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远眺天际。

看着左腕青紫的勒痕,越圣雪斥责自己的记­性­怎么就那么不长进!

无论怎样,在他帝天蛮的眼中,她越圣雪就只是个不齿的女子罢了,即便偶尔他会温柔的待她,那也不过是挖了陷阱等她跳进来好狠狠的羞辱她。

她总是如此傲慢,就连负气的背影都盛气凌人。

帝天蛮细细睨着越圣雪的背影,雨水打湿的她的脸侧,顺着下颚滑落肩头,半湿的衣衫紧贴肌肤,掩藏在其下曼妙身段若隐若现。

视线越发火热,即使暴雨连天,狂风肆虐都无法吹熄他体内的火焰。

早就听闻越晋远有个自出世就美貌惊人的女儿,诸多大国相继流传着有关于她的美人传奇——镬

三岁时已有美人标志;

五岁时出落得亭亭玉立;

十岁,晋国百年国宴上,身着金­色­冠服,幽幽倾城一笑,惹来诸多皇孙贵族心生爱慕,晋国因她内乱,各地君王都想从晋楚仁的手上将她夺下占为己有。

呵……越圣雪,究竟曾有多少男人为你痴狂,而你的眼中又只深藏着哪一个?

帝天蛮来到那抹俏丽背影的身后坐下,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陛下?!”越圣雪惊得张开檀香小口,没想黑影拢来转瞬便擒住她的­唇­,蛇的舌窜入她的口,“既是勾/引就要好好勾/引到底!”

强势的吻胜似狂野的飓风,席卷着越圣雪口中的一切,连碴儿都不剩一点儿。

只要想到曾有数不尽的男人觊觎着她的美,帝天蛮就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将她所有的美都刻入自己的血骨。

“唔唔……”

被吻得好难受,越圣雪不过小声一记低吟却立刻引来帝天蛮更为霸道的吸允,仿佛要将她的呼吸一块吸走也不会罢休。

“嗯……呃……”

气息紊乱,真的就要窒息了,越圣雪发现自己想要喊一声“恶心”都成了痴想。

曾经楚仁殿下只是轻轻吻过她的­唇­,他却是将舌伸/入她的口,不仅抹去楚仁殿下留下的温情,也沾污了她仅剩纯洁之地。

※※※※※※※※※※

越吻就越停不下独/占的欲望,一个吻就能激荡起浑身的颤栗。

四片薄­唇­摩擦,口中双舌纠缠,碰撞滑动,节奏快得发出潺潺“水声”。

从未有任何女人能带给帝天蛮如此心神动魄的震撼,越圣雪却在他的怀中挣扎越发激烈起来——楚仁殿下,楚仁殿下……

越圣雪一遍遍心念着这个名字,仿佛是在向天求助,请求她深爱的人能在此刻将她从这个魔鬼的怀中解救而来。

她的身子不停抖瑟,不是因为被他吻得投入而是因为厌恶……

帝天蛮感觉得到越圣雪口中那条不配合、一直僵直的小舌,他微微睁开眼就见她一直皱着眉,眉宇间紧蹙的竟是痛苦。

被他拥吻就令她那么不甘不快吗?

那痛苦中隐含着痛彻心扉的忧伤,她又再想着为另一个男人守身如玉了吗?!

越圣雪所有抵抗的反应都在触怒着帝天蛮,该死的!!不许在这个时候想他以外的男人……

“呃嗯!!唔唔……不……唔唔……”

加深的吻如一群猛兽袭来,逼得越圣雪头晕目眩,才睁开的眼又苦楚地紧闭,滑/入她吼间的舌简直是要夺走她的­性­命。

痛!!

不仅是被吻得肿/起的­唇­、口中被撕咬舔舐的舌,还有他大举压下越来越紧的拥抱,右肩好痛——痛得骨头撕咬再度断开!!

“嘤……唔唔……不……痛……”

越圣雪只能微动的左手忽地攥紧帝天蛮的衣襟,口中微弱的突出零落的几个字,她是真的要被他折磨死了,放过她!放过她,好不好……

帝天蛮微睁的眸看到的仍是越圣雪满面的苦楚,只是那份苦楚与方才有些略略不同,她的额上冒出细细的冷汗,不是因为挣扎而是……

视线滑落她的右肩,帝天蛮这才察觉到自己抱着她的力道有多可怕,忽地,他不舍地松开口中的侵/占,“咳咳……咳咳咳……”

断开的拥吻让越圣雪终于能再呼吸,她咳嗽着粗喘着,心口的跳动依旧时重时轻,时时刻刻提醒着越圣雪方才发生的那一出噩梦。

“越圣雪,记住了,你只能看着我,这双眼只能有我一个人。”

忽地,帝天蛮扣起越圣雪的下颚,不由她闪动的思绪飘向别处。

有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越圣雪生生的杵了——只看他?明明那么冷漠的口吻为何言语竟是如此煽情,就如爱侣的恳求……

可恶,什么爱侣……

她究竟要愚蠢到何等地步,难道被这个善变的魔鬼耍弄的还不够吗?

越圣雪看不透帝天蛮深邃眼眸中的忧伤,也摸不透他言语深/处的情愫。

她只知道刚才如果他仍没有放开她,那现在兴许她已是他怀中的一具死尸。

※※※※※※※※※※

她恨他,从未有像这一刻般的恨入心骨。

他夺走了她最珍贵的吻,就连她唯一能为楚仁殿下保留的纯洁都被他无情污浊了。

愤慨,不满。

所有仇视的情愫都融合在她那双秋水剪瞳中,帝天蛮能睨着出那眼中磨不去的刺心悲恸,那份痛苦简直比被他掠夺她处/子身时更甚。

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越圣雪,为何我说的话,你总是听不入耳?!

扣紧她下颚的手将她拉至自己的­唇­前,帝天蛮鹰眸嗔­色­如刃,恨不得切断她眼中对另一个男人所有情丝,“他没占有过你,可他吻过你,对不对?”

“是!楚仁殿下吻过我,因为他深深地爱着我!”

被看透了心?

呵,越圣雪敖冷的笑,可她不在乎,她就是被楚仁殿下吻过,又怎样!

那眼中的恨是在斥责他污浊了她的纯洁,还弄脏了他不该占有的真情吗?!

“该死!!”

低咒一声帝天蛮吻住越圣雪的­唇­,蚕食过方才的狂野,雨声吞灭了那声声凄楚的呜咽——

她承认被那个男人吻过,她为何要认!

湿凉的舌一下深过一下的刺入她的吼间,强烈的侵占要让她记住他给她的痛。

还要在她的灵魂上凿出一个洞,刻下他帝天蛮的名字。

帝天蛮,你究竟要伤我到如何的体无完肤?就算我的身脏了,你也休想污浊我的心、我的灵魂!!

越圣雪口中不再挣扎,任凭帝天蛮的舌又一次深/入吼间,贝齿却趁此狠狠咬下——

“呃!!”

低沉的一声呻/吟,帝天蛮猛地推开越圣雪,随即又一把攥住她的衣襟,“越圣雪,我要把你的心挖­干­净,将晋楚仁三个字挖的一粒渣都不剩!”

血自­唇­角潺潺滚落,痛的不是他的舌而是他的心,她咬了他,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忠/贞不渝地顽抗到底!!

“想要挖就拿去挖好了,掏空了我的五脏六腑,也不会有你帝天蛮三个字!”

越圣雪眼中的恨只有徒增没有消弱,她无声的一遍遍咒骂他,他不是明明嫌弃她脏不会碰她,可现在他这是在出尔反尔的做什么!

好一张伶牙俐齿,他是嫌恶她,但是即是恨,她也是他的女人,即是他的女人,他就不许她的女人身上仍留着别的男人的气息——可怕的黑影就这么又向越圣雪袭去,将她压倒在长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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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林间,雨水浇灌深蓝­色­地身影,水珠拍打在俊美不凡的脸上,像是一道道清泪滑过脸颊。

白纱拂面,慕容傲雪脚步轻盈无声,幽幽地来到晋楚仁身后。

“心……很痛吗?”

睨了眼那黯然无光的凤眸,她明知故问。肋

若非看错,此刻映入这双绝美眸子的正是对面凉亭中那一对火热纠缠的男女身影——

慕容傲雪冷冷嗤笑,那越圣雪真是倔强不改,不听她好言相劝,怕是又说了什么触怒帝天蛮的话,竟惹得他光天化日之下撕下她的亵裤强行要了她……

“……”

任凭雨水模糊自己的视线,晋楚仁收起刺痛双眸的视线,冷漠得仿佛毫不在乎,慕容傲雪则看透他平静底下的勃然大怒。

为什么不冲杀过去,心爱的人当着自己的面儿被另一个男人强压身下,他不为越圣雪的泪所动,也该为自己的尊严搏杀,不是吗?

晋楚仁的淡然教慕容傲雪始料未及,他不该是只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如此冷静的反应定是在强忍锥心之痛。

“中秋十五,再见伊人……看来这拿定的注意,太子殿下,你是不得不变了?”

嗤笑中噙着睿智的挑衅。

“……”

凤眸如豹,时而幽雅时而犀利,瞥向慕容傲雪的目光却仅仅只有一种——淡漠。镬

晋楚仁自始至终都不为所动,半声都没应一下,杵立在这儿他已知她的目的,她先前故意在林间兜兜转转,就只是为了引他来到这儿亲眼目睹那一幕。

很好!如她所愿,他的心痛了,痛得犹若一把刀子片片割着他的心、他的­肉­,还被一双手生生勒住脖子又不能反抗!

※※※※※※※※※※

可恶!为何不发怒!!

晋楚仁,难道越圣雪不是你心尖儿上的此生最爱吗?

慕容傲雪愤然得浑身微颤,此等良机她是绝不允许就这么措手而过,可又要开口激将他时,那猛然而来的冷眸震慑得她的话音生生淹覆在喉间。

莫不是他看透了她是故意将他引诱来这儿?!心不由的虚慌一颤,慕容傲雪偏过头不看晋楚仁的眼。

其实怪只能怪他自己,谁让他从清早起就暗中跟踪她,而她那么巧看见帝天蛮同越圣雪来到林间,不然她也不会想到此计来折磨他。

哼,晋楚仁,亲眼目睹了那一刹那,我就不信你的心不痛!!

她以白纱示人,那白纱下掩藏的又何止是她的容貌,晋楚仁冷眼扫过慕容傲雪恼怒到扭曲的轮廓,“仇恨污浊人心,请你好自为之。”

淡漠的声音字字珠玑,窜入慕容傲雪耳中的刹那,她惊愕地旋过身,只见晋楚仁已从她身边走过没入林间。

慌乱填满泉水玲珑的眸,他看透了她满是恨意的心?

呵!晋楚仁你当自己是圣者吗?

可我慕容傲雪才不是需要忏悔的罪人,需要忏悔的人绝不是我,我所作的一切都只是在讨回被人亏欠的东西。

“瞎子,你被她迷得连心都盲了!你瞧不见她背叛了你吗?难道你还想冒着生命危险带她离开吗?”

冲着晋楚仁的背影怒骂震天,直到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在天际,讶异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慕容傲雪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她究竟是为何要如此动怒,他不过就是个与她无关的男人,她当初救了他,只是为了让他再死一次!

※※※※※※※※※※

“唔唔……呃嗯!!”

凉亭中,清丽的空气中弥漫起血腥的味道,暴雨淹没了越圣雪的仰天痛/吟,下/体蔓延开来的痛吞噬着她所有的感知……

侵蚀在她身子上的魔鬼索要不够,一遍遍地折磨着她徘徊在生死之间,直到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才暂短地遗忘了痛楚……

“越圣雪?!”

察觉到身下的娇躯忽然冷冷地没了反应,没有呻/吟也没有挣扎,帝天蛮拍着越圣雪煞白的小脸,冰­色­眼瞳向下游移至两人交/合之处——

|­乳­/白的液/体混杂着腥红血丝涌了出来,触目惊醒得教帝天蛮惊觉自己是对越圣雪做了何等残暴不仁的事儿。

­阴­空一直飘着雨,帝天蛮褪下自己的长袍包裹住越圣雪,随即将她抱入怀中走出密林。

策马奔驰,不出半个时辰便回到了宰相府。

向初芹撑着伞正要出门却见淋湿了一身的帝天蛮抱着越圣雪从马上下来,“陛下,娘娘这是……?!”

她下/体的亵/裤被撕烂,由裙褂遮掩的双/腿半露,那摸样俨然就是被人强/占了?!

莫不是……

向初芹疑心的睨了眼帝天蛮,只见他双眉紧蹙,没有回应她的话,就像根本就没听见她说了什么,脚步不停迈入府中,她一路跟在他的身边为他们撑伞。

“初芹,快去备点儿热水来!”

踢开屋门,帝天蛮才将越圣雪安放到床上,就急急地令道,向初芹还是第一次见帝天蛮如此紧张一个女子,她连声应道就跑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端来热水放在床头,“陛下,让我来为娘娘更衣吧?”

越圣雪周身半湿,脸­色­煞白,向初芹凝着脚步不舍离开,“不用,你退……”帝天蛮正要拒绝,阡子默迈着匆忙的脚步来到屋外,“陛下!”

他喊道迈步进来,帝天蛮立刻掀起被子为越圣雪盖住,他不容别的男人看到她凌乱的摸样。

阡子默一怔,察觉帝天蛮看过来的眼神凶狠,立刻收回投向床上的眼神。

“有何事?”

帝天蛮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似乎隔断他的视线还不够,连脚步都不容他再靠近床半分。

阡子默睨了向初芹一眼似是有所顾虑,附耳对帝天蛮小声地说了什么后,帝天蛮脸­色­一变,“初芹,好生照顾娘娘,为她更衣,若是她不舒服就去找傲雪过来给她看看。”

“是。”

恭敬的应了声,向初芹看着帝天蛮跟着阡子默走出屋,不觉脚步跟随了到了门口,一直远眺他们的身影消失眼帘才回到屋中。

究竟是发生了何时,他们如此匆忙的离开?

她表情凝重地坐回床边,绞­干­方巾为越圣雪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与薄汗,眼神就这么向下而去,她轻轻掀开被褥,那腿间的污浊即使被雨水淋湿仍有比占/有的痕迹……

莫不是帝天蛮所为?

想起帝天蛮离开前凝着越圣雪错杂深邃的眼神,向初芹若有所思起了什么……

※※※※※※※※※※

“若尘捎来的消息究竟说了什么?”

帝天蛮才迈入宰相府地下密室就急急问道,阡子默察觉到他的焦急比起快点知道若尘捎来的消息更想快点回到越圣雪的身边。

虽然他为她盖上被褥的速度很快,可他还是隐约看到了越圣雪衣衫不整的样子,他们出府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尘一个月前终于被越晋远提拔为近身侍卫,并派遣他到楚国送书信,他悄悄看过信上的内容,书信乃是一封邀约,越国国宴在即,越晋远盛邀楚王赴宴。”

阡子默有条不紊地答道。

若尘乃是帝天蛮五年前送去越国安Сhā在越国朝廷里的内应,因为越晋远向来狡猾多疑,去了多年也只爬上越军副将的位置,迟迟不能靠近越晋远的身边。

一个前忽然调升?越晋远是放下了对若尘的怀疑?

帝天蛮蹙眉凝神,片刻后道:“楚国不是向来保持中立,不与任何他国邦交的吗?!”

“是,不过听说几个月前楚王驾崩,年轻太子登基后对他国的邀请都来之不拒,大有与邻国建立帮教结成同盟之意。”

帝天蛮眉头锁得更深,楚国是十年前唯一没有参与杀戮蛮弩的汉人大国,他本不想与他为敌,但他倘若同越晋远乌合结盟,那就不得不另当别论了。

“新楚王名讳为何?”

“楚王·楚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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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云……

帝天蛮对这个名字略有耳闻,听说此人相当聪明,睿智过人,能文亦能武,十多岁时就掌握了楚国兵权。

是众多皇子中地佼佼者。

要说楚国多年来保持中立,可也不是他不挑衅别人,别人就会放过他,他若没有­精­良的军队,又怎么可能抵御得了野心勃勃的外敌。肋

十多年来,楚国之所以一番太平盛世不受外界侵扰,可想楚流云是个多么善用心术,执军有道的帝王之才。

“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越晋远定是想拉拢出楚流云,因为就地理位置而言,晋国、越国、楚国呈三国鼎立,我蛮弩虽攻打下晋国,可至今七个月过去都并未真正入主晋国,晋国内反抗势力不小,各地郡王冥顽不灵不向蛮弩低头,若是齐结起来兵力也不小,蛮弩与他们对战有弊无利。加之

如果越国同楚国此时联手起兵,对蛮弩来说更是内忧外患。”

阡子默冷静的分析道。

帝天蛮深锁的眉头依旧愁云迷雾,走到刻着腾龙的檀木椅前坐下。

“那你的意思是,先越晋远一步与楚国建立友好邦交?一来可以以防他与越国联手对我蛮弩不利,二来也可拖延时间平定内乱?”

“是,子默正是此意。”

阡子默跟走到帝天蛮的身前,他凝重地表情并不亚于他。镬

身为蛮弩宰相,他亦身兼蛮军军师一职,善用兵法的他,怎会不知一边同各地势力不小的郡王纠缠,同时又与楚越联手的军队抗衡将对蛮弩都不利。

“缓一缓再定……”

沉默片刻,帝天蛮站起身来,深锁的眉头似乎拨开迷雾见月明,只是阡子默却不懂为何他不是立马派人去楚国议和。

帝天蛮看出他的疑虑,“若尘才刚当上越晋远的近身侍卫,不难说他让他送信只是为了试探他,若是蛮弩这个时候就与楚国接触,未免引起越晋远的疑心,到时非但打草惊蛇还会陷若尘于不义。”

“陛下果然深谋远虑,是子默疏忽了越晋远的心计。”

帝天蛮虽然在外人的眼中是残暴嗜血的王,但阡子默心里清楚,他是一个多情重义的热血男儿。

从不拿臣子的­性­命开玩笑。

“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派人前去楚国打探,若是楚流云当真赴宴,到时再下定夺。楚国多年来闭关锁国,虽然近日流传出很多楚国野心四起的传闻,但一切都是道听途说,以此下判断未免太过草率。”

“是。”

帝天蛮深信楚国定是实力菲薄,与其多一个强大的敌人,的确是多一个强大的盟友更好。

可一切现在就定下尚太早。

他与阡子默又说了几句,确定无其他紧要事就抬步走上阶梯,应是要离开密室。

“陛下,你已经验证了越圣雪的身份了吗?”

一句话就打住了帝天蛮的脚步,他微微侧过眸,眼角的冷光锋锐如刀,“唤她娘娘。”

阡子默止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像是逾越了某种界限,他没料想到帝天蛮会如此不悦他直呼越圣雪的名字。

“是,子默会谨记。”

帝天蛮抬步继续迈进离开的步伐,直到身影消失于密室门外,阡子默也没有听到他对他那个问题的回答……

※※※※※※※※※※

屋内,向初芹刚为越圣雪擦­干­身子换上睡袍时,紧闭的双眸终于睁了开来。

“娘娘……娘娘……”

“这里是哪里?”

乌眸眸光恍惚地看向两边,越圣雪脸­色­犹白,她像是没有认出向初芹,神情相当紧张,她试图坐起身,刚要动右手才想起右肩的伤,再一看身周熟悉的屋内摆设。

“宰相府?”

她自言自语地低念,向初芹立刻应声,“是的,娘娘。陛下将你带回来,你感觉有没有好些,你的额头有些烫,我这就给你去找慕容医师过来……”

向初芹说着就站起身,越圣雪伸出左手立刻拉住她。

“给我备水来,我要沐浴!!”

向初芹一怔,越圣雪眼中噙着泪,紧张的神­色­只让人看出两个字——嫌恶。

是在嫌恶那留在她身子里的痕迹吗?

向初芹没有多问,却也不能就这么答应,“娘娘不如跟初芹去沐浴房,初芹为你洗,你的手不方便要是伤着了可是大是小。”

“快带我去!”

越圣雪咬着牙靠着左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下­体­立刻传来一阵阵刺痛。

强忍在眼眶里的泪就这么落下。

眼前是凉亭里被帝天蛮肮脏羞/辱的一幕幕,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做出如此残忍无道的事。

她要洗掉,洗掉那魔鬼留在她身上的污浊,可恶!!真可恶!!

来到沐浴房,坐入放慢温水的浴桶中,越圣雪根本就不需要向初芹的帮忙,拿起放在浴桶外的瓢一下下的将水从头浇灌下去——

不要!!不要将他的任何东西遗留在她的身上。

“娘娘,温水已经用完了,你可不能用冷水!”

向初芹都来不及烧水,备好的水都被越圣雪给用完了,只剩一桶冰冷的水,可越圣雪丝毫不在乎,她像是用再多水也洗刷不­干­净自己一样的不停浇灌着自己。

“不要管我,水不够用了,你再多盛一点过来。”

“可是冷水。”

“冷水也无妨,快!”

她明明都冷得浑身在缠了,为何还要这么折磨自己?向初芹于心不忍,躲过越圣雪手中的瓢将她紧紧拥入再怀。

“娘娘,你冷静点儿,你的身子会被整坏的……若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吧,哭出来……”

※※※※※※※※※※

“唔唔……唔唔……初芹……初芹……”

满腹的委屈一刻发泄而出,越圣雪紧搂着向初芹,呜咽抽泣,“娘娘,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了……”

向初芹抚着越圣雪的发,终究是一方大国捧在万民掌心的娇贵公主,受了那样的羞辱必当无法承受。

从越圣雪褪下所有的衣衫开始,向初芹其实已经猜测出事情的一二,那白洁的脖颈之上到处是红紫­色­的吻/痕,若非帝天蛮抱了她,又怎么会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

只是为何会要的那么凶?!

麋鹿般的清澈眼眸微微起了些诡异不同的神光,“娘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和初芹说说呢?”

人通常在情绪崩溃的前提下会丧失防御能力,向初芹有目的­性­的问道,可怀中的越圣雪哭声渐小,她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吗?

“娘娘……娘娘?”

向初芹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越圣雪是忽然晕厥了过去,正想暗自发力将她从浴桶中抱出时,帝天蛮破门而入,“越圣雪!!”

他越过向初芹就见浴桶中没了知觉的越圣雪,“陛下,娘娘坚持用冷水沐浴所以晕了过去。”

向初芹收回双手,佯装被惊吓到的样子。

该死的,用冷水沐浴?!

越圣雪,你就那么厌恶我吗?

帝天蛮一把将越圣雪将她从浴桶里打横抱了出来,拿过浴巾将她严实的包裹起来,然后将她抱回了房。

向初芹一路跟从,“还不快去找傲雪来!!”

帝天蛮猛地呵斥,向初芹吓得脚步停在屋门外——帝天蛮那揪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既然狠心地对越圣雪施下虐刑,为何又一副那么在乎她的样子?

“是……初芹这就去。”

心有疑惑,脚步却不敢忧虑,向初芹应声后就起步朝府外跑。

“该死的,越圣雪,你就那么憎恶与我交/合?!”

帝天蛮握起越圣雪的小手,冰冷得让他心口颤抖,他看穿她洗浴的目的,所以心口是那么怒海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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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如果你不是如此三番四次地顶撞本王,本王也不会这样待你。

帝天蛮绞­干­方巾为越圣雪拭去额上的薄汗,她的冷汗像是出不停似地,才擦拭去又冒了出来……

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果然很烫!肋

尽管用外袍紧紧包裹着她,但仍旧让她受了凉……

“嘤……唔……唔……”

越圣雪忽地眼皮挣扎,嘤咛着似要醒来,帝天蛮紧张地就是一声低唤:“越圣雪?!”

“你——!!”

一听那低沉的声音,越圣雪骤然眼一睁,就像见了鬼一样惊恐地瞪着帝天蛮,发现他的手竟握着她的左手,立刻嫌恶地眉一皱抽了回来。

掌心落空的一霎,帝天蛮担忧的眉宇间盛起遮掩不了的怒意。

连她的手,他帝天蛮都没有资格碰?!

“你出去……”

帝天蛮还未发怒,越圣雪竟撑着软绵无力的身子坐起身,全神戒备地冷冷吐出三个字。

就只是三个字,威力却不小,帝天蛮奋力压制的怒火直往脑门上冲,“越圣雪,你在使什么­性­子?你知不知道你受了风寒,正在发烧。”

“呵!”

帝天蛮担忧的一句竟换来的越圣雪冷然的嗤笑,“陛下这是在担心圣雪吗?圣雪为何会受凉,为何会发烧?呵!这不是陛下期许的吗?”镬

谁要他的假好心,她不稀罕!

她这是在说他故意让她受伤,让她病倒?!那嗤笑就像望不到底的海,一下又一下戳着帝天蛮的,有点痛又有点怒,讽刺的是还有点眼熟,因为他不就时常用那种笑待她的吗?!

只是,原来被嗤笑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

相当的不好!

“你给我躺下!”

顾及越圣雪身子虚弱,帝天蛮不与她斗嘴,俯下身按住她的双肩,正要用力按她躺下,却觉她奋力抵抗,还伸出左手就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仿佛多对他说一个字都会令她恶心,越圣雪愤愤地瞪着帝天蛮,只要肌肤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她就会想起在凉亭里被他粗/暴强/占的噩梦。

“你躺下,我就不碰你!”

越圣雪一怔,帝天蛮强忍怒火下的让步令她乌眸睁得澄圆,他算是真心忏悔自己施下的罪行了吗?!

不!她不信,他的善变她再也受不住。

越圣雪头一偏,那动作分明是连他的声音她都要拒绝的意思,那皱在一起的小脸上,表情已连用悲痛形容都不足够。

帝天蛮为之气结,他碰她,她不要,怎么连他只动口说,她也不想听了吗?!

※※※※※※※※※※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越圣雪头一直朝里偏着,连一眼都不看帝天蛮。

她明知自己这样是不该,这样做分明是与帝天蛮在­鸡­蛋碰石头,可心里的伤痛令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而他已经将她逼出了绝境。

“越圣雪,你要再这么坐着,本王就抱你抱到逼出你体内的寒气,让你热汗不尽!!”

“无耻!!帝天蛮,你就只能活得那么不齿吗?!”

帝天蛮的威逼终于教越圣雪不得不做出反应,她回避的视线死死地对上帝天蛮的双瞳,这双冷­色­的眼从来都没有人­性­二字。

即使把她伤成这样,他还想要对她再做一次那种不堪的事儿!

“不齿?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是行使丈夫的权利。”

本想忍下一直在窜的怒火,可帝天蛮真是被激怒了,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小女人就算一个字也不说,哪怕是一个顽劣的眼神过来都能挑起他的不冷静——

要知道身为帝王,决不能轻易就被人挑起怒气,怒火会冲淡理智是致命的大忌。

“呵!”

越圣雪又是一声触怒帝天蛮的冷笑,好一句丈夫的权利,“陛下,难道忘了,你说过圣雪只是你的奴,根本没有资格做你的妻吗?”

乌眸都萦上冷冽的笑,她口中吐出的气息冷得帝天蛮仿佛身处冰天雪地。

她向来倔强向来顶撞,可独独这一次他感觉到她是豁出一切与他抗争到底。

为了什么?

就为了那个男人?

“是!楚仁殿下吻过我,因为他深深地爱着我!”

只要想起她怒吼的那句话,帝天蛮就像头脱了缰绳的野马,想要就这么将她压倒独占身/下。

“该死!!越圣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帝天蛮猛地紧抓越圣雪的左臂,五指像是一瞬没入她的肌肤,痛!!痛得越圣雪紧咬着牙,死都不让卑微的呻/吟落出口中。

“……”

就这么倔吗?都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了?

“本王想要你是奴就是奴,本王想要你是妻就是妻!”

抓着她左臂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哼!就算骨头断了,她也不认输,“出尔反尔,卑鄙无耻,你这种人渣又何资格当一国之君!”

“我是人渣,那你方才为何还要救我,为何不让我就那么死了,如你所愿!”

“是,我真不该对你这种冷血无情的魔鬼起怜悯,真该让那条毒蛇咬死——唔唔”

她对他心有怜悯?

帝天蛮心一颤,即使就只是眨眼之间,他看到越圣雪眼中染起的那抹委屈,勾得他的心口一痛,不容她再说半个字,帝天蛮捧起越圣雪的小脸擒住她的­唇­——

※※※※※※※※※※

“唔唔……”

越圣雪自然是挣扎,他不要他的舌在窜入她的口中留下他的恶臭,只是……

没有……

惊慌过后,越圣雪忽然停下挣扎的动作,帝天蛮并没有伸入舌头,他就只是吻着她的­唇­,就好像只是为了不让她说话……

又如同是在……哀求她,不要再说令他生气的言语……

哀求?!

如此自负无情的人又怎么会卑微地向她一个视为奴的女子示弱?!

帝天蛮你的善变真是让人难辨真假,可我不信,再也不信!!

想起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前一刻还温柔如水,下一次就能将她伤得体无完肤,越圣雪不许自己再对他有任何期许,她的身好痛,心也好痛,不要再这么折磨她,她受不起、受不起!

感觉到越圣雪安静下来,帝天蛮磨着她的­唇­,舌尖沿着她紧闭的­唇­隙舔过,“唔嗯!唔!!”

越圣雪立刻发出抗拒的娇/吟,帝天蛮随即收回舌,他竟生怕她厌恶那么乖乖的配合?

苦笑勾起在­唇­角,帝天蛮却仍旧不舍松开她的­唇­。

强健有力的双臂圈住羸弱的娇躯,这小嘴就像涂了蜜一样让他流连忘返,仿佛就这么一辈子不松开都可以……

“呵呵……看来傲雪来得不是时候,娘娘可不似病了呀!”

忽然,屋中出现了灵动的妙音,带着戏谑和嬉笑,弄得帝天蛮倏地松开越圣雪的­唇­,两人怔怔的四目相视,越圣雪面颊滚烫烧红,帝天蛮快如电的起身背过身去。

慕容傲雪笑着迈步进来坐到越圣雪的身边,向初芹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

眼角的余光能扫到帝天蛮的面­色­也是尴尬的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就是夫­妇­之间的小吵小闹?向初芹看不明白,她怎么都没料想到才离府不多久回来,看似憎恶着彼此的两人竟然那么恩爱有加的紧拥热吻……

“听向姑娘说娘娘受了风寒,小脸可真是很红呢,不过娘娘的脸红,应该不仅仅是因为风寒吧?!”

慕容傲雪不改玩笑的口吻,炯亮的眸满是笑靥,深处却藏着一把冷刀。

明明在凉亭里被那么粗暴的占有,刚才向初芹来找她,她就预料到越圣雪应是被帝天蛮欺凌得下/体留红,但是万万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第一幕竟是两人如火炙热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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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慕容傲雪逗弄地话,越圣雪只是淡淡扯开一抹弧度,不算是笑的笑。

视线往帝天蛮那儿投去一眼,然后收了回来,不过一记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映在慕容傲雪和向初芹的眼中却别有一番意味。肋

越圣雪冷淡的表情和刚才温情的一幕一点儿都不相称,也许真相并非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吧……

慕容傲雪也不再打趣,为越圣雪诊了诊脉,却准她是受了风寒便交待向初芹去药铺买药。

“只是小小风寒,不用那么大动­干­戈,我见院子里种了紫苏叶,用那个加些姜片熬一下就可以。”

不愿给向初芹添麻烦,越圣雪此话一出,却是令屋内的三个人都是一惊,只是两个女人并未像帝天蛮一样将惊讶写到脸上。

“既然娘娘说没事,你们就先都退出去吧……”

帝天蛮旋过身来到床边,明明是对慕容傲雪和向初芹说的话,眼睛却直直地看着越圣雪。

分明不想与他四目相视,却因为他的出声,眼睛不由自主的与他对视,越圣雪不想被慕容傲雪和向初芹看出些什么而没有立刻撇开头,待她们遵从的出了屋子后,立刻又将头偏向床里不看帝天蛮。

“你识得医术?”

帝天蛮的话音冷冷地盘旋在越圣雪的耳边,她轻轻地应声,轻到她以为帝天蛮应该听不见,可他听见了,而且听的很震惊。镬

“难怪你会知道龙眼滋补心血不足……”

似若褒奖的话实则是在嘲弄,帝天蛮脸­色­微嗔,这个小女人的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每发现一个都教他惊奇,然后惊奇过后是不可言喻的不安——越圣雪,你究竟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

“我累了,想要小憩一会儿……”

身侧有道过分炙热的视线,仿佛要在她的浑身上下点起嗜杀的火焰。

越圣雪感到极度不自在,说着躺下了身子,娇躯往里一侧彻底阻断与帝天蛮的联系,她的心怦怦跳,也许她不该就着暴露自己懂得医术的事儿。

帝天蛮停着脚步并没有就此离开。

眼神忧郁,表情萧瑟,心里吹着一股凉风,比秋风更惆怅。

呵!几时开始,他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扭捏得更个女人似的?!

还是第一次尝到被女人拒绝的滋味,对,从没有女人愿意这么做……

纵然蛮宫三十多个侧妃也许有些并非心甘情愿的嫁过来,但终究每一个都对他情迷难拔,个个都

想博得他的欢心,取代婉柔的位置,唯独她不同,她将他视作瘟疫,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被他碰一下。

“越圣雪,别想着逃避,本王会让你看清现实是什么。”

心徒然一抖,越圣雪掩在被褥中的身子随之一僵。

他这是放下警告不许她在他面前扮清高,这一次她的拒绝他忍了,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

走在宰相府的长廊之上,慕容傲雪与帝天蛮并肩同行,自他从屋中出来,她就跟从在了他的身侧,像是有着默契一般,帝天蛮也没有赶她离开的意思。

“看来陛下一点点的忘却仇恨,忘了千千万的弩人死在汉人刀下,忘了她就是那个杀戮主儿的女儿……”

慕容傲雪突来的话打断了帝天蛮继续迈进的步伐,他侧眸打在她的脸上,眸光冰冷得泛起慑人的寒光。

他在不悦,是不是也说明她戳到了他的软肋?

女人的直觉总是敏锐得可怕,第一眼见越圣雪,慕容傲雪就知此等娇­色­的女子,不管是矗立万人之上的君王还是普通不过的凡夫俗子都难逃沉迷其中……

“你想提醒本王什么?以为本王善忘得会为了一个女子将许你的承诺抛之九霄云外?”

帝天蛮嗔­色­渐深,他扫着慕容傲雪的眸,冷光一直摄入她的眼底,此刻他有种她和越圣雪很像的错觉。

不仅因为这双眼,还有她向来敢问敢说的­性­子。

慕容傲雪掩着嘴一笑,自然地撇开相汇的视线,这男人的眼眸还是一如五年前的犀利,那种眼神看多了可是会止不住心里打颤,本想将他一军的,结果反被他逼入死角。

“看来并没有忘记答应过傲雪什么,不过傲雪真的很担心,陛下会……不、忍。”

不忍二字说的特别诡异,像是无惧惊恐地在触怒帝天蛮。

老实说若非念及五年前,她的妙手回春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只怕以她大不敬的的态度早已人头落地。

“本王记不得杀过多少汉人,却记得很清楚,杀任何一个都不曾不忍,以前不、现在不、将来也定是不!”

勾起­唇­角,慕容傲雪扬着满意的笑,“那若有一日,傲雪改变主意,不要越晋远的首级,而是越圣雪的呢?”

时间仿佛眨眼静止,向初芹从院子里采了紫苏叶后正巧走过长廊,她讶异地水眸圆睁,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慕容傲雪说了什么。

此刻帝天蛮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此刻夕阳西下,骄阳的红光勾勒在那挺拔的背影上仿佛镀出一层盛怒的火焰。

他顿住了,刚才她的每一问都刁钻毒辣,但惟独和越圣雪有关的这一句教他卸下了游刃有余的面具。

慕容傲雪转过身去一步跃入帝天蛮的身前,“傲雪曾听师傅说过一句话:对不该用情的人用情只会两败俱伤。不知对陛下是否受用?”

大掌紧握成拳,帝天蛮鹰眸冷鸷,眸底似在刹那间长出无数冰刺,触目惊心得要将每一根毒刺都刺入身前的人儿。

然而那身影却渐行渐远,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

一个多时辰后,向初芹端着煮好的药汤给越圣雪送来。

“娘娘,起来喝药了……”

“嗯……”

见越圣雪朝里躺着,向初芹轻轻低唤,没想她立刻应了声就坐了起来,难道她一直都没有睡着?

越圣雪用左手拿过药碗,手儿有点发颤。

“娘娘,只靠左手很不方便……刚才为何你不让慕容医师再为娘娘你看看右肩的伤?听说她医术高超,这右肩的伤照理应该好了一大半才是。”

握着药碗的手一抖,越圣雪垂下眸不让眼中的讶异落入向初芹的眼帘。

她喝了口汤药淡淡道:“不用……不用慕容医师添麻烦,这伤迟早会好的。”

说罢又再继续喝着药汤。

其实越圣雪知道慕容傲雪为自己涂抹在伤处的药有别于其他医师的用药,七日前她就能感觉到右肩的伤势恢复得比常理来得快。

她悄悄动过右手,能上几分力,右肩也不会因此作痛,但是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好了一大半。

她想以此用作拖延和帝天蛮交/合的借口,但是可惜,无情的现实证明即便她残了双腿双臂,那个魔鬼也不会施舍半分怜悯,他若想要只要粗野的扯下她的亵/裤即可……

眼角又闪起点点泪光,越圣雪加快喝药汤的速度,用滚烫的知觉烧去不该有的软弱,“娘娘,你慢一点儿,这汤药很烫!”

向初芹伸手夺着越圣雪手中的碗,但是夺下的一刹她已经将药汤都喝了下去,故作无事的还扬起一笑。

越圣雪,你坚强的笑后究竟藏了多少痛楚?

向初芹将碗放在床头,她起初以为越圣雪只是个单纯的丫头,但是现在看来她并非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单纯。

她的笑很迷人,就像心地善良的仙子,总是一笑倾城得麻痹了人的防卫,看不透那底处掩藏的是伤还是­阴­谋。

“娘娘,别怪我为陛下说情,陛下兴许心急了一点儿,但是初芹以为陛下定是想要你尽早怀上身孕。”

向初芹语重心长的说着,双手握住越圣雪的小手,她怔怔的看着她,她看出帝天蛮强/要了她?

可此话真正的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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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圣雪保持缄默,即使她想知道向初芹那话是什么意思,她也不问,坐靠在床头,微微仰着头闭上眼眸一脸地疲惫。

向初芹睨了她一眼,多少有点惊慌,她竟那么泰然自若,就像她一点都不关心能不能怀上帝天蛮的孩子。肋

身为越国和亲而来的公主,不是更应该为了缓和越蛮的关系,怀上帝天蛮的孩子,好就此捆住他的心,以防越蛮冲突吗?

“娘娘,你千万别和陛下怄气,你想那蛮宫中除了皇后娘娘时有喜讯传来,可其他三十多位侧妃娘娘,为何嫁入宫中多年都没有一人传来喜讯?难道是陛下从未临幸过她们,还是她们的身子有碍生不出?”

向初芹此话一出,越圣雪睁开了紧闭的双目,她看向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从没有妃子传来喜讯……

娜娜也曾说过相同的话,那时她不曾上心也没深究过,甚至一度以为凭他对阡婉柔的专情,或许他只与她有床底关系,可现在听向初芹这么一说。

帝天蛮绝不可能就只有阡婉柔一个女人,所以出生帝王家,她自然知道帝王的女人不孕只有两个可能,其一:从未被临幸,其二:便是被事后下药。

只怕那些妃子不孕的可能都是后者……

由此可见帝天蛮是有心不让那些女人怀上他的孩子,这样更能证明他很爱阡婉柔,除了她为他生下的孩子之外,其他女人的孩子都容不得他的眼。镬

“慕容医师配的药天下无二,那些侧妃娘娘都是服下慕容医师的避胎药才没一个能怀上孩子,但是初芹打赌,陛下一定没给娘娘你吃过任何慕容医师给的避胎药吧?”

向初芹从越圣雪若有所思的表情里睨出端倪,凭她的聪慧,定是从她的话中想明白了不少东西。

然而越圣雪愁容不解的眉头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消去愁意,反倒是更多了不少忧虑。

“……”

越圣雪仍是不语,所以向初芹有些急了。

要攻破这座孤城真的好难,她不回应,她一个劲儿的说,岂不是会露出不必要的马脚?

向初芹寻思着如果借势打开越圣雪的话匣子,总觉得也许并不是帝天蛮无心让她有孕,而问题是出在她的身上,是她根本就不稀罕怀上帝天蛮的孩子……

“娘娘,男人有时会因为太爱而­干­出一些傻事,但是初芹看得出陛下对你和其他妃子不同,甚至与皇后娘娘都不同,你不知道陛下抱着你回府的时候有多紧张你,那种有心而发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

什么表情真的是装不出来的?

越圣雪心冷冷的笑,帝天蛮那张脸孔在她眼中什么表情都可以伪装,“紧张”二字用在他对她的身上,简直就是个讽刺的笑话。

“是陛下让你来游说我的吗?他那么想要孩子的话,我又能阻拦得了他什么?”

越圣雪忽然开口,带着克制的愤慨,那似笑亦怒的眼神怔了向初芹一下,难道她好心劝慰的话反而起了反效果?

※※※※※※※※※※

“娘娘,你别误会,初芹不是……”

“不用说了,我好累……让我休息吧……”

越圣雪强势的一句话加之冷冽的一眸,生生截断了向初芹的话儿,解释就是掩饰,那殷切的奉劝已然加深了越圣雪忽然惊觉的一个怀疑——

“越圣雪,你以为弩人都似你们汉人,只为自己的野心可以无情无心,灭杀一族,还断送至亲的一生?!本王不在乎你的生死,但本王的血脉绝不会被任何人伤害!”

帝天蛮,你重情重义的说出那席话,听时我信你,甚至心生感激,然而为何只是短暂的一夜,我却已不再相信?

越圣雪眸底悬着挥不去的悲恸,就凭帝天蛮说变就变的心,她已心凉得不敢相信他说过的每一句,即使是承诺,也都毫无说服力……

他的冷酷、他的无情、他的怒骂、他的暴行已经挖空了她的心,挖空了她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好感,也挖空了她对他的信任……

越圣雪认定帝天蛮越是想让她怀上孩子,就越是为了报复她——他根本就不会要她的孩子,他要的就是让她品尝和阡婉柔一样的丧子之痛。

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认定她是在为帝天蛮游说?可她不是,她是为了……

向初芹不甘就这么被越圣雪误会,站起身试图为自己开脱,“娘——”

不想听她多说一个字,越圣雪不等第二个“娘”字落出就躺下了身子就往里一侧,无声的“逐客令”颁下,向初芹进退两难得愕然收声——

这一步棋,是她走得太心急,乱了全盘的阵脚……

“那娘娘好生休息,是初芹多嘴了,对不起……”

不想惹来越圣雪更多的不满,向初芹以退为进,佯装知错的口吻说罢,走出了屋子,听到关门声,越圣雪才转过身来缓缓坐了起来。

她拿出怀间那包七星断肠草,凄楚一笑:帝天蛮,就算有朝一日我定是逃不过这命运,我也不会让你拖着我的孩子一起下地府。

※※※※※※※※※※

凤寰宫内,噼里啪啦碎物声不绝于耳,“娘娘,我的娘娘,你这又是怎么了?!”

纱玛婆婆端着滋补药汤走了进来,赶紧将药汤放在桌上,跑上前阻拦正举着花瓶要砸的阡婉柔,

这大半个月来,她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

早上醒来哪个奴婢不顺她的心就会被罚,小则掌嘴,大则大板伺候。

她知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越圣雪所致,陛下将她带出去的那么久,皇后娘娘的心情就坏了那么久。

“放开我,纱玛婆婆你也想被掌嘴吗?”

“娘娘,我的好娘娘,就算你要掌老奴的嘴,老奴也认了,可在那之前,老奴要求你喝下滋补药汤。”

纱玛婆婆看了眼桌上的药汤,阡婉柔推开她,狠狠地将手中的花瓶砸在地上,硕大的碎片飞溅而起,她恼怒地冲向桌边却不想脚踩碎片,“呃嗯!!”

划开好大一条口子,血涌了出来,吓坏了纱玛婆婆,她上前拉住阡婉柔的手,却阻拦不了她怒气冲冲地步伐,拖着她一起来到桌边,阡婉柔手一伸将桌上的药汤一章拍落——

砰!!磅!!

滚烫的汤水撒了一地,纱玛婆婆看着心可是痛死了,天未亮她就起身开始熬,那可是足足熬了整整两个时辰啊……

“娘娘,你可以砸了所有东西,独独不可以浪费着药啊!”

那可是慕容傲雪开下的养身怀胎良药。

阡婉柔冷笑,“我不信那个女人,她给我开的药一定没安好心,上次我明明照着她的话每天喝她

的药养身,怀上是怀上了,可怎么被那该死的妖­精­轻轻一推就那么没了龙胎!定是她在药里做了文章,我不信,不会再信!”

冷笑变为大吼,阡婉柔承认自己身子弱,即使是别的医师也说她怀胎不易,但是自从三年前服用慕容傲雪的养胎药后,她怀上能怀上,但是每一次都特别容易滑落。

“娘娘,你别心急,你不能因此怀疑慕容医师,慕容医师她医术高超,她下的药定不会错,那次是意外,是那该死的汉人害你没了龙胎,绝不是慕容医师的药无效啊……”

“不听不听不听!!!我看是那个女人对陛下暗生情愫,所以假扮好心给我养胎,实则是为了让我一次次的落胎,她定是想害得我无法再生育——“

“皇后娘娘这么冤枉傲雪,就不怕陛下听到定傲雪的罪,若是害傲雪枉死,皇后娘娘你就不怕遭报应?!”

慕容傲雪的声音?

“慕容医师,你可别介意皇后娘娘的话儿。”

沙马婆婆赶紧打圆场,阡婉柔张牙舞爪的神­色­僵在脸上,回身之际,竟见慕容傲雪踏着幽幽的步子缓步来到她的身前……

※※※※※※※※※※

盛气凌人的眼神就如在不屑挑衅,阡婉柔睨出慕容傲雪的眼中有笑,那笑像刺一般的扎眼。

怎么她那话儿是在警告她这个皇后不许胡乱多言?!

“慕容医师又何须多虑?陛下即便听到又怎么舍得杀了你?”

眉一挑,阡婉柔口气带刺,俨然是个嫉妒的­妇­人。

其实她向来都讨厌慕容傲雪,她看不惯她仗着五年前救过陛下一命,就弄得整个蛮宫好像是她的天下,对她这个皇后说话总是有欠恭敬。

“皇后娘娘这话就说的不多了,皇上最疼的是娘娘,最爱的也是娘娘,娘娘若是有什么闪失,陛下怎么会放过伤了娘娘的人?”

慕容傲雪笑音潺潺,一双如水秋眸弯起月牙儿的弧度,好看得让人不得不自卑。

“是吗?那这样……慕容医师不如就坐下恶人,让本宫有个什么闪失,看看陛下会不会将你的人头砍下来!”

“好啊,那傲雪开一处毒药,娘娘有胆喝吗?”

“你——!!”

阡婉柔气得浑身都在颤,这女人简直就是斗胆包天。

慕容傲雪媚眼奚笑,看来她这个皇后对她这个医师相当的不满,可惜……她是讨厌她也好,憎恶她也罢,她慕容傲雪一点儿都不在乎。

就算是被她说中了,她有心在她的药中动手脚让你容易滑胎又怎样?!

气氛如绷在弓上的箭,两个人明里暗里的强强对峙。

纱玛婆婆看着情势对阡婉柔不利,怎么都是她处在了下风,所以故意大呼一声:“娘娘你脚底受伤快来床上坐下,慕容医师,请你赶快给娘娘包扎一下。”

慕容傲雪一眼朝下看去,阡婉柔脚底留着一滩腥红,难道是气得连痛觉都没了?

其实她从方才就知道她受了伤,只是她乐意多流血,她又为何要阻拦呢?

纱玛婆婆将阡婉柔扶到了床边,应该说是死扯硬拉才将她拉了过来,“纱玛婆婆为什么让那个女人为我包扎,我才不稀罕她的施舍。”

“娘娘,不管怎么说,慕容医师都是陛下的恩人,你该知道陛下向来偏袒她,与她交恶对娘娘有弊无利啊……”

两人小声的悉悉索索,慕容傲雪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要说那阡婉柔究竟是凭何吸引帝天蛮?

她分明容貌平庸,心胸还狭隘得容不得半粒沙,竟能稳坐皇后之位,还被帝天蛮捧在掌心呵护,简直是个可笑的奇迹。

不过好在她头脑简单,总算还有点儿利用的价值……

※※※※※※※※※※

“管他有利无利,陛下反正都留恋宫外无意返了。”

阡婉柔自暴自弃地一ρi股坐下,只见慕容傲雪跟步上来,她一袭不变的白衣,头裹白纱,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下她竟觉得她和那个越圣雪出奇的相似。

她很想伸手扯开那碍眼的白纱,看看那白纱下,她到底拥有何等绮年玉貌的容貌。

阡婉柔向来憎恶美人,只要是能令她感到威胁的女子,她都一定要铲除。

“娘娘,眼中钉­肉­中刺,拔掉才能一劳永逸,不是吗?”

慕容傲雪的话让阡婉柔猛地一怔,慕容傲雪却表情淡然,她在床前坐下为她包扎脚底的伤口,淡淡地继续道:“既然有人迷恋得陛下流连忘返,为何娘娘不将那人连根拔起?”

此话一出就连纱玛婆婆都投来惊诧的视线——难道慕容傲雪是在暗示让皇后娘娘将越圣雪暗中除掉?

“娘娘……你知不知道近日我都在宫外照顾雪妃娘娘?”

“她怎么了?”

“她被陛下弄得断骨,听闻陛下一直怀疑她和亲而来的目的,娘娘……你觉得她会不会是为了营救被俘的晋国太子而来,要知道她和亲之前,可是晋国太子妃。”

慕容傲雪的话令阡婉柔相当震惊。

那越圣雪竟然曾经是晋国太子妃?那她岂不是可能早已并非完璧之身……

陛下若是碰了她必当知晓这个。

阡婉柔凝神灌注,她记得从越圣雪的天竺殿搜出银瓶毒药的时候,一起找到的那个锦香袋,上面绣的就是“楚雪同心,至死不渝”。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指的晋楚仁吧……

“若是娘娘手中有相关的佐证,陛下一定能就此定她的罪。”

“是吗?可惜陛下现在都不回宫,就算我有也无法交给他吧。”

阡婉柔倒也没慕容傲雪想的那么笨,还留着一个心眼儿,口气听上去还对她有点防备。

“难道娘娘还担心,娘娘的一个口信唤不回陛下回宫?陛下出宫在外可是为了国家大事,据我所知,他带着那汉人公主只是怕将她留在宫中会给她机会打探到什么对蛮弩不利的口风。”

慕容傲雪的说辞相当有说服力,阡婉柔直觉她的嫉妒是白白付诸流水了……

这大半个月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她一直以为陛下是迷恋上了那个妖女,将她带出宫寻欢作乐,原来都是自己想错了……

“沙马婆婆,立刻派人到宰相府传口谕,就说我不舒服,望陛下尽快回宫。”

“是。”

听阡婉柔终究落入了自己的圈套,慕容傲雪眸底狡黠的­精­光闪烁,满意的悄然诡笑,为她包扎好脚底伤后,就起身离开……

※※※※※※※※※※

入夜,宰相府。

听到屋门发出咔呲咔呲的声响,越圣雪坐起身闻到一股紫苏叶姜汤的味道,定情一瞧竟然是帝天蛮亲自端了进来,银盘上还有清淡的稀粥。

他怎么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入她的屋子?

越圣雪露出嫌恶的神­色­作势就又躺了下去,“你若敢躺下去,我就抱你起来,亲自喂你吃下去。”

还没躺下就听帝天蛮一声警告劈过来——口气没点柔情蜜意,言语却是宠溺至极。

越圣雪止不住心一抖,却不管他是在威胁还是恐吓,全将他的话视作耳旁风,羸弱的小身子就这么躺了下去,只可惜肚子竟不争气地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可恶!

越圣雪用力的拧了下小腹,身后立刻拢来一道高大的黑影,“掐坏了那里,我可不答应!”声如鬼魅,磁­性­缭人。

什么叫做掐坏了这里?

她的小腹,她想怎么掐都与他无关!

越圣雪愤愤难平,帝天蛮一双手臂却趁此窜入她的背后将她打横抱起,“喂,你放下我!!”

她惊得大呼,她讨厌靠在他的怀中,无奈想要使劲,却发现浑身软绵,烧还未退,从早儿又没进食,动一下她都觉得头晕目眩。

“安静点儿,先把姜汤喝了。”

帝天蛮抱着越圣雪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双脚落地的刹那越圣雪就起身从他怀中逃走,无奈那只万恶的手臂紧揽住她的小腰死死地将她压坐在他的双腿上——

可恶!!

这算是什么姿势?她坐在他的双腿上,头靠着他的肩膀,紧贴的地方还能感觉到他的……

“帝天蛮,你这只厚脸皮的猪!快放开我!!”

她竟敢骂他是猪!!

帝天蛮脸­色­微嗔,一手扣起她的下颚凑近他的­唇­前,“我是猪,那你就是猪婆。”

“不要脸!”

越圣雪满脸涨的通红,她可不是羞而是恼,这男人怎么就和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

“现在就骂本王不要脸,本王等下还要做更不要脸的事,倒时你又该骂什么?”

帝天蛮邪魅佞笑,搂在越圣雪腰间的大手不安分地向上游走。

越圣雪只觉腋下一阵战栗,他的指尖俨然触碰到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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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越圣雪因为他手上地动作小脸僵得就像块难看的猪肝,帝天蛮故意手再往里挪一点儿,在那软绵绵的地方重重一按!

胸下立刻窜起一股如麻似电的火热,越圣雪伸手抓上帝天蛮不老实的大手,“帝天蛮,你要敢再碰我一下,我就——”肋

“就怎么样?”

“咬舌自尽——唔唔!!”

小嘴半张,才刚放下警告,帝天蛮鬼魅盈笑,趁势灵舌滑入越圣雪的口中,寻觅到她口中的小舌就是一咬。

“呃嗯!!”

舌头上传来似痛非痛的疼,越圣雪猛地推着帝天蛮,他倒是不反抗的顺势退了出来,“怎么样,死了没?!”

邪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气得越圣雪红了双眼,不知是羞得想哭,还是恼得想哭,“你——无耻!”

憋了半晌也只骂出一句没点新意的话,只瞧帝天蛮脸上的笑更加的厚颜无耻起来。

越圣雪扭过头,左手紧紧地握成拳,她分明就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但为何只要和野蛮人在一起,就会随时被他挑怒,还愤愤不可遏制。

红烛晃动,美妙的光影打在越圣雪完美无缺的侧脸,打在那双俏丽水润的漂亮乌眸上,美得就如盛载着一汪春水,荡起层层诱/惑水影。

帝天蛮管不住自己的手,就这么扣着越圣雪的下颚扳过她的脸,这双眼不可以忤逆他,和他在一起,她就该这么看着她,不管她情愿还是不情愿。镬

为何要这么看着她?

越圣雪被帝天蛮不语的瞧着,心里莫名地迭起不安的涟漪,红烛的光影仿佛在这双碧­色­鹰眸中闪烁,时而温婉时而冷冽——

他­唇­角点着没有消去的笑意,可只要想起他总是冷冰冰的口气,她便分不清他的喜怒。笑眼弯弯,帝天蛮忽地冷眸闪着轻佻的笑光,“我的脸很好看吗?!”

愣了刹那,越圣雪只觉脸上瞬间热得滚烫,“疯子!!”可恶!!她竟看着他的脸看到入了神?

只听帝天蛮轻巧的一声冷笑,“骂得好……反正本王等下就要做疯子才会做的事。”

说罢,仍在越圣雪腋下的手大举压上,包裹着圆润的浑圆一捏,“呃嗯!!”越圣雪抑制不住呻/吟喊出口,本能的仰头闭上眸,那一番娇弱的摸样简直让帝天蛮欲­火­迸发。

拇指与食指很快找到那凸起的花蕊,猛地一阵揉捏,“唔唔!帝……帝……”

手上的动作快到带起一阵阵战栗窜在越圣雪的体/内,像是爬满了啃咬她四肢百骸的蚂蚁,她无力得连拉开他的动作都做不到……

※※※※※※※※※※

越圣雪你真是磨人的妖­精­,帝天蛮眼底欲­火­燃烧,从没有女人能单凭一个皱眉的表情就激起他想要的冲动。

另一手顺着她的腰际滑向她的腿/间,他指腹划过的地方像被点起了一把把火焰,烧的越圣雪摇头哭吟:“不要,好痛!”

小手倏地紧攥帝天蛮的衣襟,小脸靠着他的胸膛低低喘息,那一番娇媚的摸样胜过任何刻意的挑/逗,帝天蛮下身一紧,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想要她。

“不要,就乖乖喝姜汤!”

强忍下欲/火,帝天蛮喉咙­干­涸得吞了口口水,声音低沉沙哑,隐约可见那份的辛苦有多折磨人。

­唇­边感觉到汤碗的冰凉,越圣雪疲乏地睁开眼,是他将姜汤放到了她的­唇­前,瞳中仍有倔强的芒光,越圣雪睨了帝天蛮一眼,生生将抗拒的话咽下口。

她还被他抱在怀里,要是一个不顺他的心,那他刚才停下的动作必当又会继续。

咕嘟咕嘟……

越圣雪乖乖的将姜汤都喝了下去,随后帝天蛮拿起清粥,“吃下……”

简答的两个字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反正都喝下了姜汤再吃点清粥也无碍,越圣雪乖乖地一口口吃下去。

她就像个三岁的娃儿被母亲喂食一样,想来还有点可笑儿,她竟觉得此刻的他好温柔。

哼!他的好心一定藏着什么企图,见帝天蛮将碗筷都放在桌上,越圣雪立马小声道:“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软下来的口气怎么听都是在请求,可帝天蛮听得出她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顺从。

他没有应声,搂在腰间的手还是万年不动的搂在那儿,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她。

越圣雪被看得不自在,头一动就立刻被帝天蛮大手扣着下颚,“不许逃。”

强势的让人透不过气,气氛却因这一句变得暧/昧不清,越圣雪被迫与他视线相连,隐隐地她感觉到,那三个字指的并不是不准她挪开视线那么简单。

就连着窝在他怀内的身子他更是不允许她逃吧……

“陛下……”

越圣雪娇嗔的喊了一声,他到底想怎么样?被他这么看着,简直比强要她更折磨她。

冷瞳中的眸光变幻莫测,似是有些微怒——

他都顺从了她的请求不碰她,难道就这么看着她,她都不许吗?

帝天蛮忽地将越圣雪抱了起来,起身朝向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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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逃不过他地禽/兽对待吗?!

后背贴上身下被褥的一霎,越圣雪为自己默哀,她头向里偏去,眸光游离,眼前晃动的都是楚仁殿下的身影……

她从小寄居晋国,与楚仁殿下朝夕相对整整十个春秋,即使成为他的太子妃,他依旧温柔呵护,相敬如宾。肋

可同样是万人之上的骄子,为何帝天蛮与他这般天差地别。

她虽是他的妻,他有权占有她,可他不懂她的心,除了施加她痛苦,折磨她为乐,就是永无止尽的兽/欲凌/辱。

“你很不想这里留下我的种?”

帝天蛮坐在床边,修长的食指指尖在越圣雪的小腹上来回画圈——不要碰她!!

即使是这样的触碰都能勾起她十万分的嫌恶她扭过头,投给帝天蛮“明知故问”的一眼——是,她不想,死都不想要他的种!!

“哼!那你想要谁的种,晋楚仁?”

看透她反抗的眸光,帝天蛮双臂扣在她的身两侧,挺拔的身子猛地俯下。

两人的鼻尖抵着鼻尖,­唇­就这么相差分毫,他的鼻息染着愤怒,强势的扑打在她的脸上,越圣雪眸光晃动的紧,浑身因为这过分相近的距离而僵直起来。

“何必那么紧张,本王想做,难道你还拦得住吗?”

蔑视的嗤笑,越圣雪怒然一瞪,“男人只会用力量胜过女人,那叫‘不齿”!”

“弱­肉­强食,这叫天命!”

“……”

怒骂骤然来,悄然去,床内静谧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越圣雪自嘲一笑,她竟忘了和这个男人用人的语言根本无法沟通。

该死的,为何她总是学不乖?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敢摆出这般清高的姿态,瞧瞧这身子分明畏怯得在抖瑟,为何这眼就不能跟着乖乖屈服!

“本王看到这双眼在想本王以外的男人。”

两指轻轻掐住越圣雪的双颊,她一怔,“何必摆出这么惊讶的表情,看来本王的警告,你都只是当做了耳旁风!”

说罢,帝天蛮就擒住了越圣雪的­唇­,是不是只要闭上眼就看不到她反抗的摸样了……

“唔唔……”

越圣雪死死咬着牙关,帝天蛮猛烈顶开,他的舌暴躁如蟒蛇,窜入她的口中咬住那不停躲闪的丁香小舌就是连绵不绝的纠缠。

※※※※※※※※※※

“不许逃,越圣雪!!”

被吻得七荤八素间,口中被肆虐得只剩痛觉,越圣雪恍惚间能听见耳边帝天蛮的冷怒——既是逃,她又躲得过他的棱辱吗?

“唔唔……嗯嗯……”

苦楚的娇吟不绝于耳,两具身躯随着挣扎与抵抗强烈摩擦,下/体被强压而下的欲/火又死灰复燃——

越圣雪,休怪本王无情,是你自个儿三番四次的惹怒本王!!

一手顺着越圣雪扭动的身子向下探去——

“唔唔……不……”

“陛下!!”

越圣雪奋力呼救,屋外突来一道陌生的男声,帝天蛮停留在她双/腿/间的手儿不得不停下动作。

“何事?”

低沉的一吼,不难听出帝天蛮的不悦,“陛下,微臣接到皇后娘娘的口谕,皇后娘娘近日身子欠恙,望陛下速归蛮宫。”

“婉柔病了?”

帝天蛮立刻跃下床,打开屋门,侍卫摸样的黑衣男子躬身站在那儿,他抬起头点头之际,眼角的余光扫到屋内一片凌乱的床上,有个只穿着睡袍的人儿躺在那儿,隐约可见她倾城娇羞的容颜——

眼底就这么浮起贪婪的­色­/欲。

“再看,本王就挖出你的眼珠子!”

帝天蛮勃然大怒,黑衣男子吓得跪地请罪,“陛下息怒,为臣知错。”

“退下。”

帝天蛮说罢转过身去,“那皇后娘娘那儿……”黑衣男子抬头慌张的问。

只见冷­色­月光打在帝天蛮挺拔的背影上,锋锐得像是一轮冷剑,他嗔着眸子投来一眸就吓得黑衣男子垂下头恭敬行礼后,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下。

听到帝天蛮的脚步声又迈了回来,越圣雪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手下意识地拉起被褥掩着身子,“不许本王看,倒是乐意让别的男人看?!”

那动作触怒着帝天蛮的神经,该死的,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美有多引/诱男人的犯罪?!

她却不防任何男人,偏偏防着他这个丈夫,不容觊觎她的美­色­半分。

只要想起刚才那侍卫失了魂般的盯着她,帝天蛮就怒发冲冠,恨不得杀尽天下的男人。

※※※※※※※※※※

“陛下不回宫吗?皇后娘娘正等着你呢。”

越圣雪岔开话题,眼中含着隐隐的笑意——怎么,她这是在庆幸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帝天蛮冷笑逼近,故意道:“你在意?”

什么在意?那口气就像在说她是在吃醋?!

“才不……”

越圣雪不假思索就吐出两个字——还真是立场坚定,帝天蛮眉宇狞起,除了不悦便是冷怒,“越圣雪,你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好耐­性­显然一点点的被越圣雪的倔强消弱殆尽,帝天蛮单腿压上床板,她畏缩地向后一挪。

就这么小小空间里,她逃得了一时,还能逃得了一世吗?

帝天蛮直直地盯着越圣雪的眼,强势的眸光恨不得穿透她的眼底,她的耳听不懂他的话,她的心生来就是反抗他的吗

“不知!”

心慌慌却管不住自个儿倔强的嘴儿,又是简单的两个字儿落出越圣雪的小口,彻底挖空了帝天蛮的隐忍。

“好!那本王这就让你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要让你发出除了认错之外的……声音!!”

鬼魅嗜人,帝天蛮犹若高山的身影砸了下来,越圣雪来不及惊呼也来不及求救……

“啊!!”

满屋春/­色­旖旎,帝天蛮撑开那双紧拢的双/腿,侵/入的一刻,疼楚的痛吟伴着妩/媚的娇吟绕梁三尺。

越圣雪,你的心若是容不得本王,那本王就要让你的身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强烈的抽递教越圣雪一次次品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娇躯不由自主地收缩,教帝天蛮沉溺在欲罢不能的快/感之中。

然而他的耳边仿佛能听到她一遍遍痛彻心扉的的咒骂:“我恨你,帝天蛮……我恨你,帝天蛮……我恨你、我恨你……”

恨也无妨,越圣雪,反正你我之间本就不该存在——爱。

※※※※※※※※※※

日上三竿,耀眼的阳光透过纸窗播撒进来,刺目得越圣雪不得不睁开倦怠的双眼,想要坐起身只觉身子痛得像被拆散了架。

视线向腿/间滑去,一片凌乱不堪,嘴角扬起凄楚的弧度。

这身子是洗刷不­干­净了吧?!

一日经历两次毫无血­性­的掠夺,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是不是因为太痛而麻木得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越圣雪左手紧紧攥住衣襟,这上衣,自始至终帝天蛮都未褪去过,无论交合多少次,他都没有解下过——

帝天蛮,既然你那么讨厌与我的身子相触,为何定要偏执地让我怀上你的种?!

只是为了让我尝尽被棱辱的滋味,还是仅仅为了满足你的兽/欲?!

“娘娘,你醒了?”

向初芹推开门走了进来,越圣雪慌张地拉过被褥遮掩腿/间他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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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什么也没看见,单凭越圣雪面上尴尬地脸­色­,向初芹也猜到了一二。

昨夜,这屋子里传出来的男女呻/吟是不绝于耳。

她本以为越圣雪应是和帝天蛮从归于好了,但是清早她同阡子默恭送帝天蛮回宫时,帝天蛮一脸的­阴­沉,对于越圣雪只是淡淡的交待了一句要他们看好她,就如她只是个囚/犯一般。肋

向初芹将端来的洗脸盆放到床边,“娘娘,洗漱下吧……”

“放着吧……”

越圣雪轻轻应了声,她看了向初芹一眼,那眼神让人察觉到她的焦虑,似乎有人在屋里让她非常不自在。

“辰儿到时辰喂/­奶­了,我先出去,娘娘若是有事,便来我的屋子找我……”

“好……”

向初芹识趣地走了出去,从昨夜被越圣雪误会她帮帝天蛮游说后,她对她的态度就不如往日那么亲昵了。

脚步来到拐角处,向初芹耳尖地听到有道放轻的脚步声从屋中走了出来,她一步躲入拐角,悄悄探出头,只见是越圣雪拿着衣衫朝向浴房的方向走去。

拖着疲乏的身子,越圣雪快步来到浴房,立刻脱去浑身染着帝天蛮气息的衣衫,她走到水缸旁,以指尖碰了下水,很冷,比昨夜向初芹端来的冷水都更要冰寒。

只是,腿/间缓缓流下的白/液教她浑身冷战四起,一股恶心冲上喉间,也不顾冷水刺骨,越圣雪拿起水瓢舀起冷水就往身子上浇灌。镬

她的右手竟能动?!

透着没有关紧的门缝儿,向初芹看着她用右手抚去身上的污垢,惊诧地双眼圆睁。

果然慕容傲雪的药已见效,可她却在刻意掩饰……

“公主!圣雪公主!!”

走廊上忽然由远处传来一道明朗的叫唤,一声响过一声,屋内的越圣雪一怔,屋外的向初芹也一惊。

“娜娜?是娜娜吗?!”

越圣雪认出了那声音,披上衣服,心急地推开浴房的木门,“公主!!”

孩子般的兴奋大喊,娜娜一见越圣雪的身影,就从走廊的那一头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入她的怀中,“公主,娜娜好想你……这些天,你好吗?”

“我很好,你怎么能出宫来?!”

就像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越圣雪也紧紧娜娜,“是陛下特许我出宫来宰相府照顾娘娘。”

娜娜笑脸盈盈,天真无暇眨巴着大眼,越圣雪疑心地皱起眉,“他会那儿好心?!”

“公主是在说陛下?”

娜娜不解地呶呶嘴,忽地贼贼坏笑起来:“公主,告诉你件特逗的事,陛下一回宫就先来的天竺殿,他交代的时候,纱玛婆婆就跟在后面,你猜怎么着?她一听陛下那么紧张你,气得那老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像这样——呵呵呵……”

娜娜说着模仿起来,小脸不停地抖啊抖的,逗得越圣雪难掩笑声,轻轻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小丫头,跟个孩子似的!”

“谁让那个纱玛婆婆那么坏!公主,你知不知道昨天她和皇后娘娘又来了天竺殿,将天竺殿翻得乱七八糟,还不讲理地把你的珠宝都没收了过去,我阻拦她们,她们就把我推在地上,你瞧,你瞧——这儿都青了。”

※※※※※※※※※※

挽起袖子,越圣雪只见娜娜的右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手儿拂过那道道伤处,“小笨蛋,那些东西才不重要!以后我不在,她要是来闹事,你就让她闹,怎么可以让自己受伤呢!”

心疼的眼神,宠溺的口吻,娜娜感动的眼眶湿了,她笑着,纤细的双臂紧紧揽在她的腰间,“公主,你真好……娜娜要一辈子都在你的身边……”

“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难道你不嫁人了?”

“不嫁不嫁,没有人会像公主一样疼我了。”

“傻丫头。”

娜娜乐呵呵地笑着,越圣雪心里有着说不上的悸动,她曾以为来到蛮弩,一辈子都不会有人会在乎她的生死,可这小丫头却对她那么忠心。

要说刚才还怀疑帝天蛮会不会是派她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的。

歉意地垂下眼,越圣雪不懂自己为何会变得那么多疑,想来应该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吧……

“对了,公主,陛下说你伤了手,重不重?是右手还是左手,快让我瞧瞧。”

娜娜忽然松开越圣雪,说着就将手伸了过来,越圣雪这才想起自己右肩的手,她堂皇地张望了四周将娜娜拉入浴房,Сhā上门梢。

“公主,你这是……?”

娜娜不解地眨着大眼,越圣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我伤的是右肩,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一大半,可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呀,公主?”

“好娜娜,别问为什么,帮我保守秘密就好,嗯?”

“嗯。”

※※※※※※※※※※

凤寰宫

阡婉柔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镜中上了浓妆的自己,昨夜她还忐忑不安的怕帝天蛮会不会来,结果一早就接到帝天蛮回宫的消息,所以她可是在这张脸上下了不少功夫。

“很漂亮……很漂亮……”

她像麻醉自己一样地念着,殊不知帝天蛮的脚步已经停留在她的身后,他垂眸看着镜中的她,看到的却是越圣雪绝美的脸庞。

“贱/­妇­!”

一声呵斥吓坏了阡婉柔,她回过身来慌张地躬身行礼,难道陛下知道她使诈骗他回来的?!

“婉柔不知陛下已来……还望陛下……”

“快起身,小心身子,本王听你是受了风寒?”

帝天蛮赶忙扶起阡婉柔,收起眼中的冷漠,换上不少柔情的笑意,阡婉柔一时糊涂了,她刚才是听错了吗?

帝天蛮扶着阡婉柔来到床边坐下,大手握住她微微抖的手儿,“现在好些了没?手怎么有些凉……”

“陛下还担心婉柔的身子吗?”

阡婉柔娇嗔地呶呶嘴,帝天蛮听出她的不高兴,大手揽过肩将她搂入怀中,“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妻,本王当然担心。”

心头一喜,阡婉柔靠着帝天蛮的胸口,小手娇滴滴地搂在他的腰间,“还以为陛下忘了婉柔才是你的妻……自从那汉人进了宫,陛下就只宠着她,都不理我了……”

“胡说!”

“如果是胡说,那陛下就留下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搂在腰间的手缠上帝天蛮的脖子,他自然知道她是在索欢。

只是阡婉柔凑近的小脸上有股浓浓的胭脂味,帝天蛮只觉刺鼻的难受,他竟就这么想到越圣雪身上清丽的铃兰香,还想起昨夜在她的身子里失了控……

他会不会要的太凶?

她的风寒还未退,会不会病得更厉害?!

该死的,为什么他在乎她的生死,帝天蛮想得心烦意乱,大手就这么拉开阡婉柔的手儿。

挺拔的身子从床边站了起来,阡婉柔只觉一阵空虚,她跟过去从后保住帝天蛮,就像现在不抱着他就会永远失去他。

“陛下,不要婉柔,好不好?已经三个月了,婉柔好好地养着身子,难道陛下不再需要婉柔为陛下诞下子嗣了吗?”

委屈的口气听得帝天蛮心生不舍,双手覆上了她的手,阡婉柔感觉到他是想要拉开她——

“陛下,你知不知道,上次婉柔给你的那个香袋,是那个汉人与晋国太子的定情物?”

帝天蛮身子一紧,“你从哪儿听到的?”

阡婉柔眸一转,慕容傲雪说的果然都是真的,陛下早已知道那越圣雪同晋国太子的事儿。

“她嫁陛下为妻,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婉柔真是替陛下不平,她随身都将那香袋带着,足以可见她一定深爱着那个男人,陛下,婉柔好担心,她和亲而来还有其他的目的,兴许是想暗中救出那晋国太子……”

冷眸忽地­阴­霾,帝天蛮眉目狰狞,脑海里满是越圣雪信誓旦旦地说晋楚仁爱她的那句话。

猛然拉开阡婉柔的双手,正当她以为帝天蛮仍要拒绝她的时候,他却是打横将她抱上了床,窗纱随即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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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寰宫

入夜,冉冉升起地月光特别迷人,映照在阡婉柔的眼中好似日上三竿的阳光一般明媚无边……

她坐在梳妆台前只穿着白衣睡袍,一边竖着发一边脸上的笑都没有间歇过。

“娘娘,喝点白糖燕窝吧……”肋

纱玛婆婆端着炖品放到桌上,阡婉柔放下木梳子,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坐下,拿起汤勺一口接着一口,“看来娘娘今日胃口特别好,是不是午后累坏了?!”

纱玛婆婆问得别有用意的问,阡婉柔笑得妖媚撩人,娇滴滴道:“纱玛婆婆别笑我了……”

其实比起什么名贵的补品,女人最需要的滋润就是男人,午后她的确是累坏了,因为帝天蛮抱了她整整一个午后。

都说小别胜新欢,果然不假——

七年夫妻,交合无数次,但帝天蛮还是第一次像午后那般炙热的拥抱她,就像怎么都要不够似的。

果然慕容傲雪跟她说的那些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只怕帝天蛮当真就没碰过越圣雪,若是真的带着她出宫是为了寻欢,他又怎么可能一回来就这么饥渴地要她要不停?

一手抚上小腹,阡婉柔自满的笑靥迎面,若是上天怜爱,这肚子里应该又留下了龙种了吧……

“娘娘,这下可以放心了吧,那个越圣雪根本不足为惧,陛下一听你病了就赶忙回来,一回来还……呵呵……总之,我的好娘娘,你注定是这蛮宫的一宫之后。”镬

“当然!除了我之外,难道那个越圣雪有资格成为皇后吗?”

阡婉柔傲慢的说罢,狠力的一拍桌,眼中的­精­光可怕得吓人。

不过话说回来,帝天蛮的拥抱的确让她放下了悬着多日的心,但只要想起帝天蛮似乎还挺在意越圣雪同晋国太子的关系,她的心就又止不住纠结起来。

“娘娘说的是,这顶后冠,除了娘娘,谁人都没有资格戴——不过我们还是得防着那个越圣雪,要是有什么法子能将她连根拔起,咱们才能安心呢!”

“可昨日我们去天主殿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这些珠宝外,也没别的什么收获……”

阡婉柔说着扬手抬起,手腕上带着一只通透的翡翠镯子,“不过那贱/人还真不愧是公主,这嫁妆少说也该值几万两吧。”

尖酸刻薄的说着,阡婉柔的­唇­角弥漫起小人的­奸­笑,扬手又仔细端倪着腕上的桌子,要说他一直在帝天蛮的面前装勤俭,所以真正值钱像样的珠宝并没有多少件儿。

“娘娘,这些珠宝虽然没什么含义,但是如若我们在其中的一些上刻上‘楚雪’二字,不就又可以栽赃是那越圣雪和晋楚仁的定情物了吗?”

“那些珠宝都那么名贵,要是刻上名字岂不是可惜了?何况同样的伎俩会不会没效?”

阡婉柔问着,眼底浮起贪婪的芒光,想想一件珠宝就值几万两,昨日从天竺殿里抢来的少说也有十多件,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

要她就这么白白吐出去,她可不答应。

“也是,不过那贱/人现在在宫外,要想栽赃什么还真不容易,啊,对了……娘娘,你知不知道那贱/人的确是手受了伤,一早我去恭迎陛下时,可他先去天竺殿,我尾随其后正听见陛下交待那个叫娜娜的小丫头去宰相府照顾那贱/人呢。”

“人既然是陛下伤的,陛下为什么还要那么关心她?”

阡婉柔立刻收回手,一副不悦的样子盯着纱玛婆婆,“说的就是啊,老奴也想不通。所以当务之急,定要想个适合的法子去掉她!”

贼眸一转划出一道歹毒的­精­光,纱玛婆婆俯下身附耳对阡婉柔小声说了什么,随即就见她­唇­角咧开­阴­冷的笑弧,“纱玛婆婆你可真坏,那小丫头不过忠心护主,昨天不小心推了你一下,你就要借刀杀人得弄死她?”

阡婉柔故意坏笑道,说来昨日她们去天竺殿抢夺,那个小丫头可是奋力保护着那贱人的东西不让她们碰。

纱玛婆婆一惊,莫不是她刚才和阡婉柔说的计谋不讨她的欢心?

她的计谋就是派人出宫弄死娜娜,再陷害是越圣雪杀了娜娜,因为娜娜知道越圣雪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其中就包括她和晋国太子间的“亲密往事”。

难道是娘娘大发善心,觉得她这计谋恶毒了?

“纱玛婆婆瞧你紧张的?难道你还怕我不喜欢?!我也是恨透了那个小丫头,三番四次和我作对,她那么想对那个贱/人忠心,就让她下了地狱陪她一起做鬼好了!”

阡婉柔笑了,笑得猖狂,纱玛婆婆也笑了,跟着一起狂癫……

※※※※※※※※※※

瑄璟宫

宫内琴音环绕,音律很美,却悠扬凄婉,既是不懂的人只怕也听得出琴音里的伤悲,像是在思念着什么人,而这份思念已然是相思成灾……

“这是殿下的新曲儿吗?”

一道高昂灵动的声音落在耳边,没有点灯的屋内,帝夜凌没有停下手中拨弄琴弦的动作,甚至都没有抬一下眼,迟了半晌见她不走才幽幽道:“慕容医师,那么晚而来有何事?”

“殿下今夜怎么那么见外,竟唤傲雪为慕容医师?!”

娇嗔的斥责着,那话儿怎么听都有些暧昧不清。

慕容傲雪从帝夜凌的身边走过,那向着某处的脚步声听得让帝夜凌很是不安,他回过身看去,只见慕容傲雪走到床边就这么俯下身去,他一下子控制不住的猛然大喝——

“傲雪,别碰那个!!”

背对着帝夜凌,慕容傲雪嘴角一勾,瞧他紧张的,这东西定是与那个女人有关吧?

想着,她一把抓起放在床头的那副卷起的画卷,诡笑就这么浮面而生,随后举起那画儿就给放了下来——

借着茭亮的月光,能瞧见画上是位绝­色­的美人,一头如瀑的黑发缕缕倾斜肩头,映合着粉­色­的衣裙,玲珑有致的曲线,透出少女独有的美,在秋日红枫下,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

“傲雪!!”

眼前晃动的美画惹怒了帝夜凌,他奋力的滚着轮椅冲过来,伸手抓住那画儿就是一扯,刹那画儿被一撕为二。

帝夜凌紧紧地攥着另一半,画中的美人儿因此扭曲得已看不清容貌。

“可惜了……画的那么美,殿下,你怎么舍得亲手毁掉?”

慕容傲雪一眼看透这画儿就是帝夜凌亲手所画的,又看了眼扔在她手上的另一半,那右上角上清晰的写着三个字:恋佳人。

“刚才殿下弹得小曲儿,莫不是也叫‘恋佳人’……”

慕容傲雪简直在挑战帝夜凌的脾气,他圆睁着墨眸冷冷地瞪过去,“出去!!”

“傲雪是要出去,不过傲雪得先为殿下针灸后才能出去。”

“慕容傲雪!!”

帝夜凌大吼着,另一手猛地扯过慕容傲雪手中另一半的画儿,这画儿是他画的,但是他不愿被任何人看见,若是定要被旁人看到,那他就宁愿亲手毁掉!

“蛮弩上上下下有万千的病人都等着你,你又何须只在意夜凌一个?!”

帝夜凌并没有对慕容傲雪暴力相向,他强抑着自己的恼怒,只想快点赶她走,今夜他不想见人也不想说话,他只想把自己关在黑暗里什么都不去想有……

“殿下是想放弃针灸,难道你不想站起来了吗?”

整整大半个月,他又颓丧得不再接受她的治疗,慕容傲雪知帝夜凌忽然放弃的理由,那全是因为一个女人,那画上的女人——

“能站起来又如何?”

将手中攥成团的画儿猛地扔开,重重打在墙上坠落地上的一霎,帝夜凌的心也跟着一起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他还针灸做什么?

与越圣雪密林一别后,他的生活就成了灰­色­的,她不再来,那畏怯逃开的背影却深深烙印在心里,每时每刻,伴着呼吸都在刺痛他的心。

“能站起来自当能做很多——你想的,或者你不敢想的!!”

慕容傲雪煞有魄力的视线直­射­帝夜凌的眼,擒住他的心。

他闻声愣住,眸光闪着疑惑,她这话究竟是在暗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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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夜凌就这么凝着慕容傲雪,她眼中地笑意已然褪去,他知道她不是在和他说笑,而那话中有话的话太过危险,他深知那是自己不该好奇的!

“我什么都没有在想……你请回吧!”

帝夜凌收回眼神,推着轮椅背身向越圣雪退到桌边——肋

他不可以让自己去听,不可以让自己弥足深陷,谁都不要给他希望的曙光,谁都不要告诉他,他心中的渴望是可以成真的……

那脸上遮掩着痛苦,掩藏着真心的表情真是好难看!

为何他的嘴就不能再老实一点?!

慕容傲雪一步步跟过去,如果他不愿承认,那她就破开他的心让他自己好好看看,里面究竟藏着谁!

“情爱已在心中滋芽,殿下忍得将它埋没在灰土中死亡吗?”

“……”

“我曾对殿下说过,要骗人的话,可得先骗住自己的心——只是当真骗得住,又会不会太可悲了?”

“……”

“殿下的心明明就爱着——”

“住口!!够了,都够了!!什么情,什么爱,我不懂,什么都不懂,别再说了,走,给我走!!”

一句句将帝夜凌逼入死角,他猛然暴躁大怒,一掌拍落桌沿将整只名贵木桌都打得腾空而起,他听不得那个名字,听不得……一个字儿都听不得!镬

“砰咚”一声,腾空的木桌坠在地上一断为二,“该死的,该死的!!”

一双紧握的拳头也如木桌坠落一般砸在自己的双腿上,很痛却及不上从心口弥散而出的痛,

帝夜凌完美的俊脸上写满狰狞与痛苦,他恋上了不该恋的人,以他的身份一辈子都不该有觊觎歹念的人……

可为什么他越是想抹去,就越是烙印更深,甚至连心都在反抗他……

分明并没见过几次,可是情爱无由,他就是爱了,而且爱得扎根连心,若是要停歇下这份爱,那他的心跳与呼吸也会随之停止……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又或者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心,只是他在逃避,在害怕,害怕有人点破他的心思,一旦点破,他连躲在角落里爱她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想着,慕容傲雪竟觉得帝夜凌有几分可怜。

明明与帝天蛮是亲生手足,无论容貌和身份都不在他之下,可是命运往往就是那么弄人,一双残腿改写了太多太多也许原本能属于他的!

“殿下身为男人都只会逃避,那要身为女子的那个她又怎样面对残酷人生?!生在帝王家明里光鲜,暗下却是徒有悲伤,身为女子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生大事也必须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殿下,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她,比你现在更痛苦,而她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将她救出水生火热之中的人……”

※※※※※※※※※※

“高高在上的公主……”

“救她与水深火热之中?”

“她当真需要吗?”

帝夜凌双手紧攥着渐渐有了痛觉的双腿,那口吻透着深不见底的颓丧与萧瑟,可不难听出他的心已开始动摇——

她真的和他一样是身不由已吗?

白纱下诡笑刺目,慕容傲雪脑海里浮起晋楚仁深情对月吹箫的身影,眸光渐渐冷冽。

呵……

一个吹箫,一个弹琴……

越圣雪,难道你生来就是为了让天下女子倾尽嫉妒的?

“胆小鬼是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殿下你该像个乞丐一样躲在暗处爱她,你若不想人生就这么在颓丧不甘中消磨殆尽,就应‘站起来’争夺自己想要的。”

“站起来?!一个乞丐既是能站,双腿也已没了‘站’的资格,只能永无天日的跪在别人乞讨不是吗?”

帝夜凌悲戚地嗤笑,慕容傲雪形容的好,十年来,他的确就是个软弱无能的乞丐,想要的爱只能等人家的施舍。

“可殿下甘愿做一个乞丐吗?天命若不如人愿,那人心不是更不该降服?!殿下就这么畏缩了,她又该等谁去救她?殿下有没有想过,兴许殿下心里的那个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不能和殿下一起,才会为了不给殿下惹来杀生之祸,而先划清了界限!”

“雪儿是为了我才冷情地拒绝我?”

帝夜凌浑身激荡地一怔,双手攀上慕容傲雪的双臂紧紧握起——

他从没有想过越圣雪的离开是因为害怕伤害他,他怎么能忘记皇兄是个怎样的男人,任凭再强大的人处在他的跟前都会畏怯,何况她只是一个弱小女子……

“殿下,为何不自己去问问她?她现在就在宰相府,你知不知道,她的右肩骨生生被陛下折断,就在与你密林一别后的那一日……”

“什么?!雪儿现在怎样了,她好不好?”

“她在等可以将她从魔鬼手中救出去的那个英雄……”

慕容傲雪的话像是上了麻醉的毒针,扎在帝夜凌的耳中,毒入他的心间,弥散至他的四肢百骸。

他听到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在仇恨的低怒:帝天蛮,你是魔鬼,你不配拥有我的女神,你伤害了她,所以你该死、该死!

呵……瞧那双纯然见底的墨眸也染起了杀意,慕容傲雪一手抚上帝夜凌俊美不凡的脸庞,眸中泄露狡黠的暗光。

男人的心呢,只要为女人起了贪恋,只怕亲生手足都可以嗜杀。

※※※※※※※※※※

贪恋的确是会让人忘记恩情——

帝夜凌从小都敬爱身为兄长的帝天蛮,他虽只比他长三岁,但在他的眼中他就是长兄为父,父母过世得早,是他一手将他抚养长大,从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暴乱而起之际只因没能保护好他让他被汉人打断双腿,自责得生生落泪,说要用他的腿换回他的腿。

这一切帝夜凌从未忘记过,所以帝天蛮说的每一句他亦从不会违抗,既是让他死他都会遵从,然而这一刻他已经爱得心智全无……

“那我该怎么做,傲雪,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出雪儿?!”

“呆在她的身边,哪儿也不要去,在她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你就在她的身边,一直在,永不离……”

慕容傲雪俯下身,透着白纱,柔如棉的­唇­轻吻了下帝夜凌的额,她口中飘着一股教人沉迷的香,深深催眠着帝夜凌的心……

当她直起身的时候,帝夜凌果然眸光四散,口中默默念着越圣雪三个字,就推着轮椅朝向通向密林的暗道而去——

薄­唇­扬起夺目妖娆的笑弧,慕容傲雪捡起地上被撕成两半的画儿,将被帝夜凌捏得皱皱的一半铺平,与另一半一同拼合放到床上。

这幅惊天地泣鬼神的美画就这么被毁了多么可惜,若是被另一个男人见到它,才能物有所值……

翦水秋眸美艳动人,推开窗望向天上明月,仅仅只是缺了半轮圆弧,六日后……

“人月两团圆……”

“呵,天上明月与我争,到时金秋独缺圆。”

翦水泛起层层血浪,今夜月­色­深深映出慕容傲雪眼中的恨——她有心的安排一切,只是为了埋葬一个女人。

脸上的白纱顺着芊芊素手一扯从脸颊上滑落,月光的绝美冷光生生勾勒出半张惊世艳俗的花颜月貌——与越圣雪有着十分的相似。

而另一半……竟是触目惊心的道道红痕犹如成千上万的毒蛇攀爬其上,恶心得指尖轻轻触碰都揪痛慕容傲雪的心。

­干­涸的眼中落出一道冷如剑的清泪——“呜哇……呜哇……啊恩!!”

十五前,圣殿里凄厉的婴孩哭啼声又作痛得回荡耳边,大火吞噬着躺在殿正中的两个女婴,而她就是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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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暴君施虐·醋海狂澜(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蛮宫御书房中,帝天蛮已经连着三日三夜批阅奏折,他地面­色­有些疲惫,他合起最后一张奏折,靠着龙椅闭目养神,才拧了几下眉心,就听有人走了进来。

“陛下……”

阡子默不忍打扰,轻声一唤。肋

“查到了吗?”

闻声,帝天蛮立刻将身子坐正,双眉一簇,神情相当严肃——三日前,他交代了阡子默加派多人手去调查晋楚仁的下落。

听得出那口气有多迫切,阡子默迟疑了片刻后答道:“没有,各城各边界都没有查到晋楚仁的下落。”

“那他莫不是凭空消失了?!”

一掌拍在桌上,帝天蛮一脸怒气横生——

七个月前,那男人明明伤得手脚筋尽断连动弹一下都不得,可不出一日竟消失天牢无人知。

原本他对他的生死毫不关心,不过就是只断壁残腿的蝼蚁,即使真让他逃出蛮弩,一只丧家犬而已不足为惧!

但——

“她嫁陛下为妻,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婉柔真是替陛下不平,她随身都将那香袋带着,足以可见她一定深爱着那个男人……”

三日来,即使全身投入批阅国事,但只要一停下,他就会想起婉柔的那席话。

而只要一想起,他就会因此心烦大乱,那张总是触怒他的倔强小脸会跟着不停在眼前晃,晃动的影像中就有她信誓旦旦的说那个男人爱她的那一幕……镬

据探子回报,她曾同那个男人朝夕相对整整十个春秋,所以婉柔的猜测未必是假,她和亲而来并不是为了什么天下汉人苍生,而仅仅是为了那个男人。

哼!休想,她休息痴人做梦得以为她可以救走他,他要让她死了那条心,要让她亲眼瞧见那男人的尸首吊挂在城门之上!!

“晋楚仁逃出宫应是用了迷|药,但就他当时的伤势来说很难逃过七日,兴许已经死在出逃的半路上。”

“兴许?猜测就是你能给本王的结果?!”

又一掌拍在桌上,怒气仿佛震得整张长桌都在抖颤。

帝天蛮从不喜欢不确定的答案,阡子默单腿半跪在地:“为臣知错!为臣定派人再仔仔细细地搜查所有通向关外的城关之道。”

“不!给本王颁令下去,谁若手刃晋楚仁,便得赏黄金万两!本王七日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王要将他的尸首悬挂在城门之上以告慰万千弩人天灵。”

阡子默一怔,得赏黄金万两?!

帝天蛮从不是乱用国库财权的人,他亦对晋国太子的态度向来不屑,即便他逃出宫,他都从未上过心,但这一次,那架势是非要见到他的尸首才肯罢休,究竟是出何原由?

“还不退下,立刻颁令下去?”

见阡子默愣在那儿不动,帝天蛮暴躁一喝,“是!”收回神,阡子默立刻起身向外匆忙跑去,不想迎面撞上一个神­色­慌张的小侍卫。

“陛下,夜凌殿下不见了!”

整个御书房静了下来……

※※※※※※※※※※

“这话是什么意思?”

帝天蛮跃起身逼了过来,那小侍卫吓得浑身直哆嗦。

“回禀陛下,据给瑄璟宫送饭的奴婢们说,饭菜已经放了三天都无人问津,夜凌殿下向来不中意奴婢们擅自入内,所以今日几个奴婢因为实在担心,不得不斗胆进了殿内一瞧,结果看到夜凌殿的寝屋里大乱,而夜凌殿下已不见了踪……”

“影”字未出,不等小侍卫说完,帝天蛮的身影已经跃出了御书房。

“奴婢给陛下请安!!”

“奴婢给陛下请安!!”

一见帝天蛮来到瑄璟宫,十多个围在寝屋外的小侍女小侍卫立刻跪地行宫礼,帝天蛮越过她们步入屋内,屋正中桌子被一摔为二,弩琴横倒在旁边。

乍看似是盗贼闯入,但仔细再瞧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打斗的痕迹,夜凌从小随他练武,即是双腿不便就算遇上坏上也不可能那么不济得就被轻易抓住。

帝天蛮冷眸­阴­霾,一一扫过屋内的每个角落,不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他察觉到床上放着什么东西,快步走了过去。

一幅画?

一幅被撕成两半儿的画儿,这画上一同被撕成两半儿的人儿——帝天蛮视线由画下至上,那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渐渐有股强烈的熟悉的感觉……

“越圣……雪?!”

直到看到画的正上方,那张绝食绝艳的小脸教帝天蛮不用眨眼功夫就认出了她,怒火就这么冲上脑门。

帝天蛮就像要将画中人生吞活剥似地,看这画的手法定是夜凌亲手所出,他是几时迷恋上那只该死的狐狸­精­的?!

眼前闪现起越圣雪嫁入宫不多久后,他曾在屋外见过他们共弹一支曲,身影相纠缠的摸样。

越圣雪,你好大的胆子!

本王再三警告你不许靠近夜凌,你竟背着本王一直和夜凌来往,莫不是为了救出晋楚仁,你不惜牺牲美­色­得想从夜凌的口中套出一些风声?!

越想越恼怒,越想越怒火不可收,帝天蛮忽地朝向仍跪在门外的侍女们吼去:“谁是最后一个见到夜凌殿下的?!”

※※※※※※※※※※

小侍女小侍卫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应声——

夜凌殿下向来都不喜欢他们进入殿内,就连附近都不允许侍卫靠近,特别是这大半个月来,夜凌殿下比起往日脾气更加暴躁,他们光是送饭来都被他呵斥过很多次。

见谁都不说话,帝天蛮更是恼怒不已,“一群废物!夜凌殿下要是有什么闪失,本王就要你们的脑袋做下葬品!!”

“不要啊!!陛下,请饶命请饶命!!”

一群小侍卫小侍女吓得铁青了脸,跪倒在地一阵哭喊,“陛下,请冷静!”阡子默也跟了过来,一群奴婢立刻拽着他的裤腿求他为他们向帝天蛮求情。

今日陛下究竟是怎么了?他一向爱民如子,即使对奴婢也从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做威胁。

“你们先下去!”

“是。”

一群奴婢心生感激地叩拜阡子默后快步退了下去,帝天蛮拂袖一个背身,阡子默来到他的身后,刚想要问什么,视线就被床上的那幅画儿吸引了过去。

他走到床边,见到那床上的画儿他也是一惊。

讶异中夹杂着无意识的迷恋,帝天蛮回过眸瞧见阡子默越发痴迷的目光,脚步立刻冲了过来,一把攥起床上的画像不出片刻就撕成了无数片——

该死的,光是别的男人看着她的画像,他就恼怒得无法容忍!

阡子默并没有在意帝天蛮骤然暴怒的样子,或者说他是沉浸在震惊中而没有注意到帝天蛮的暴走,那幅画儿怎么看都是夜凌殿下的手笔美错,可那画上的人儿——

难道……夜凌殿下是对雪妃她……

想着,阡子默心里窜起猛烈的不安,无意识地开口低念:“莫不是去了宰相府?”宰相府?!

那无心的话音虽很低,却被帝天蛮听得一清二楚,简答几个字就勾得盛烧在他心间的怒火更加狂烈。

对!瑄璟宫内有一条他特别为夜凌开辟的密道,他定是从那条密道里离开了蛮宫!

“陛下,你去哪儿?!”

眼角的余光扫到帝天蛮一闪而过的身影,阡子默这才回过神来,他迅速跟在帝天蛮的身后,走入了一条深长的密道。

快步如飞地通过密道,低头便见通向密林的小道上清晰的轮椅碾过的痕迹,齿关咬得声声作响,帝天蛮每走一步对越圣雪就更加的恨入心骨。

贱­妇­,你究竟对夜凌做了什么,竟能迷惑得他为你出逃蛮宫!

一路跟走到车轮印记消失在密林之外,帝天蛮冷眸中已堆满嗜杀猩红,立刻吩咐阡子默备来马来后,怒然挥鞭直奔宰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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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夜难眠·怀孕反应(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宰相府

屋中,越圣雪坐在桌边扶手托腮等娜娜端来洗漱水,等着等着明明才起身却打起了瞌睡,“公主?”娜娜不一会儿就端着洗漱水进屋,可直到放到床边,越圣雪都没听到她地那一声唤。

娜娜觉得奇怪,脚步立刻来到她的身侧,拍拍她的肩,“公主,是不是昨夜没睡好吗?”肋

“嗯?!”

微微一惊,越圣雪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娜娜,一点儿都没明白她那句话的意思,“昨夜睡得挺好,洗漱水打来了?”

“嗯。”

娜娜点点头,手儿指向床边,越圣雪起身就走了过去。

公主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她自己很容易疲惫吗?娜娜看着她,表情像是在寻思着什么,说来这三日来,她可是一直容易犯瞌睡呢。

越圣雪双手浸入温水中绞着布巾,一点儿都没在意身后的娜娜,她对有着十分的信任,只有她和自己两个人的时候,她就会让渐渐恢复的右手帮着做一些锻炼力道的事儿。

“啊!公主,我知道了!”

忽然娜娜天真的眼瞳里灵光一现,她喊着快步靠了过去,越圣雪放下就要绞­干­的布巾,纳闷地抬眸投去一眼,“知道什么?”

“公主,这些天你明明一直在犯困,可你一点儿都不自知,有了身孕的女子都容易嗜睡,公主,你说你会不会是有了?”镬

越圣雪还浸湿在水盆中的双手生生一抖,“瞎说!”

微微勃怒的二字立刻抹去娜娜脸上大大的欣喜,“御医都这么说,以前皇后娘娘怀上龙胎时就特别容易犯困,也许公主现在就是——”

娜娜好心解释,越圣雪逐渐煞白的脸­色­忽然一沉,“不会的!”见娜娜还要反驳,越圣雪索­性­严厉呵斥:“我说没有怀上就没有怀上!”

语调止不住的吊高,娜娜多少有些被吓到!

这还是第一次公主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可是与其说是冲她发火,不如是冲……陛下?

“公主,难道不希望怀上龙胎?”

娜娜单纯一问,越圣雪本能地愣了一下——如她所说,她的确是不希望,而且是很不希望!!

只是,这事很难一言而尽,越圣雪看着眼神期许的娜娜,最后还是别过脸去,“水凉了,再重新打一盆来……”

交待道,越圣雪转身走向桌边。

“嗯,瞧我笨手笨脚的,一定是方才凉水加多了。公主,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换。”

娜娜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俏皮地吐吐舌端着水盆就出了屋,她虽然单纯但并不傻,她能感觉得出公主试图隐瞒她什么,只是她不想再为难追问。

既然那是她选择忠诚追随的主儿,她就会听从她所有的意愿,就如她不曾和任何人说过,她右肩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

※※※※※※※※※※

索­性­娜娜什么都没有再问,不善谎言的越圣雪松了口气,只觉身子的确有些疲惫的发沉,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容易犯困?回想一下,这三天来,她似乎真的入夜难眠,醒来便时不时打瞌睡,只是瞌睡时的记忆总是模模糊糊,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瞌睡了……

难道少了那个男人在身边,反而更令她疲惫?

又或者说……

越圣雪想着什么,右手在小腹上来回摩挲了几圈,眉宇间的惆怅因此加重了又加重。

其实,她也曾对孕­妇­容易嗜睡的事儿有所耳闻,所以难不成这里……真的留下了他的骨血?

掐指算来,每个月他们都有交合,何况上个月他要得那么凶,几乎可以以此掠夺她的­性­命。

柳眉皱得越发难看,这个讨厌的怀疑是越想越让越圣雪心慌。

别说当真是有了那个男人的血脉,现在光是想起那张可恶的脸都她恶心不已……

他离府回宫的三日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如置天国,差点都让她遗忘了自己曾在他身下承受的那些羞辱。

不过想来,明明就有服下鹿蹄草,一年内都不应怀得上,可万一有个闪失,毕竟被帝天蛮弄断肩膀的第二日她都没来得及连续服用鹿蹄草,若是就因为断了那一天就药效失半的话——

庸人自扰必自毙,越圣雪实在不能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果断地挽起衣袖为自己诊脉——

她全身贯入地听,听着铿锵有力的跳动,直到娜娜端着洗漱水又走回屋前,只瞧那张铺满­阴­云密布的娇美容颜倏地豁然开朗,“没有,果真是没有!”

越圣雪兴奋地按着手腕念道,声音不轻也不响,娜娜正巧就这么听到了。

莫不是公主懂医术?

惊愕于越圣雪为自己诊脉的动作,娜娜端着水并未急着进屋。

在她眼中,公主虽然是个温柔体贴,心地善良的人儿,可她亦是曾被万千百姓捧在掌心里的宠儿,那样的宠儿不都应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个有九个半都是不学无术的。

“公主,洗漱水打来了。”

片刻后,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娜娜端着洗漱水走了进来,越圣雪收回飘远的思绪跟走到床边洗漱,就像逃过了一场劫难,娜娜见她擦着脸时,面上都盈着笑——

莫不是,公主当真半丁点儿都不想要陛下的血脉?

“对了,娜娜……我吩咐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

越圣雪忽然一问,拉着娜娜的手坐到了床边——三日前她才来宰相府时,公主就交代她找半只绣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行字的香袋。

只是,“对不起,公主,我找遍整个浴房,仔细找过宰相府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生怕越圣雪失望,娜娜摇着头小手紧紧抓着她的手。

※※※※※※※※※※

“傻丫头,不用怪自己,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丢的……”

越圣雪轻抚着娜娜歉意到微微发抖的手儿,说着从床边站起,眼中的惋惜和不在意的言语却是大相径庭。

那日被帝天蛮生生逼迫剪断楚仁殿下送她的锦香袋,她的心随之破裂,可一直攥在她手中的另一半,她却悄悄地藏在了近身衣中。

若非三日前被他粗暴占有,她也不会失魂落地在浴房中褪去所有衣衫用凉水浇灌自己,直到晕了过去,醒来已回到屋中,之后再去找便不见了衣衫的踪影,夹杂在衣衫中的香袋也一同消失了……

当真掉了,她自是会再伤一次心,可最怕的是若被帝天蛮知道她一直藏着楚仁殿下的香袋,就连剪坏了都依旧存着,他定会……

只是设想一下,越圣雪就觉得身子与心都在痛,她真的不敢去想帝天蛮会怎么惩罚她折磨她……

“娘娘,用早膳了。”

越发神伤不能自拔的时候,向初芹端着两碗清粥进来,娜娜立刻走过来帮手将碗从木盘子上放到桌上。

待可以拿回空置的木盘子,向初芹看了越圣雪一眼,她的面­色­有些白,“娘娘,刚才初芹不是无心偷听,但是娘娘你是不是在什么东西?”

被这么一问,心口猛地一抖。

越圣雪表情上毫无变化,眼底却起了浓郁的戒备,只要想起向初芹一直为帝天蛮说情,希望她能怀上他的孩子后,她就再不敢和她太过亲昵。

“没有,没什么东西要找,谢谢你做了早膳,其实这些事都可以交给娜娜去做。”

越圣雪走过来,扯开几许淡笑,看似温柔,向初芹却很清楚这是请她退下的委婉之词,可是她没有挪动脚步,而是伸手自腰间拿出了什么,拉过越圣雪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上——

“娘娘,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七星断肠草?!”

娜娜抢在越圣雪之前惊呼了起来,她跑了过来,眼神不禁心疼的凝着震惊满目的越圣雪。

“这是那日为娘娘收拾浴房衣衫的时候捡到的。”

向初芹不失时机地Сhā话道,光是看娜娜紧张的摸样,她就猜这包东西定有什么玄机,果然——

“公主,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这包毒药待在身上,难道陛——唔唔……”

娜娜失控地哭吟,越圣雪睨了向初芹一眼,在那“陛下”二字落出口前,不得不立刻捂住了她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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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公主,为什么你不让娜娜说话,娜娜在担心你呀!

娜娜眼角泪光闪闪,看得越圣雪一阵揪心,那双小手紧紧地覆着她地手儿想要拉开她,她知道她是在心疼她,可向初芹就在身边……

亲爱的娜娜,我不能让她知道那药包的来历,求你别再说半个字了,好吗?

越圣雪眼神纠结地凝着娜娜,难道公主是在避讳阡夫人?

心领神会的娜娜忽地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越圣雪将捂着她嘴的手收了回来,随即又镇定地从她的手中将药包拿了回来,噙着淡笑看着向初芹:“这是我的,谢谢你,初芹……”

警戒亦疏离的口吻,向初芹看得出她们眼神交流的异常,也猜到了那药包定是与帝天蛮有关,只是七星断肠草……那不是一种相当烈­性­的毒药,一旦服下必当一命呜呼的吗?

“既是娘娘的东西就好,娘娘好生收好,那我先出去了……”

向初芹说着与越圣雪微微躬身行礼后走了出去,待她才走出没几步,回眸眼角的余光就扫到娜娜一脸焦急地跑到门边将门紧紧地合上。

停下脚步,向初芹并未退回去,而是从腰间拿出了半只绣得­精­美绝伦的香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越圣雪,其实这残缺的香袋才是你真正想要找的东西吧?镬

麋鹿般青涩的双眸浮起诡异的暗光,她一直都在找越圣雪的软肋,只怕现在就已握在了她的手中——

很显然这两行字里的女子定是越圣雪,只是那男子却定非帝天蛮……

※※※※※※※※※※

屋内,娜娜关了上门就拉着越圣雪走到床边坐下,“公主,难道陛下还没收回成令?他当真要你怀上龙胎时服下这嗜命的毒药?”

一双小手紧抓越圣雪的左手,娜娜紧紧凝着她的眼瞳。

那血腥的一夜,帝天蛮占有越圣雪时怒吼的每一句,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没想过公主会真的将那毒药随身携带,也没想过陛下说出的那话亦是当真的。

扯出安慰一笑,越圣雪抬起右手抚着娜娜的小脸,多想就这么抹去她脸上为她的担忧、还有为她的心疼。

那个魔鬼的心思她猜不透,也不屑猜!

她能做的就只是避免让自己陷入困局,“我的好娜娜,别难过,好不好?陛下怎样想的我不知,但我的确害怕他会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

“若真是那样,那陛下为何还要娶公主呢?”

单纯如娜娜,她真的不懂,公主善良亦温柔,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品貌兼恶的皇后娘娘。

“你是弩人,你该知道弩人和汉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陛下恨汉人,更恨我,试想一个令他憎恶的人,他又怎会在乎她的生死?”

越圣雪的口气染着无尽的无奈,见娜娜眼中噙着泪,便将她搂入怀中,就像姐姐护着妹妹,不忍看她伤心落泪。

还是呜咽了起来,娜娜一靠在越圣雪暖意的怀中,打转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的刷刷落下。

她忽然觉得这美得绝­色­倾城的俏人儿好可怜,不得宠不说,就连­性­命都随时受到威胁。

“公主,不是有句话叫‘冤冤相报何时了’?虽然汉人对弩人犯下可怕的错,但杀了弩人的又并非是公主你,你那么善良,那日为了护我而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为何陛下就是看不到你的好?”

是啊!为什么他看不到呢!

凝着娜娜眨着无辜的大眼,越圣雪眼底唯有浮起无奈,活在这世上岂会完美得什么疑惑都有满意的答案?

“他看不到,一辈子都看不到,因为他对我不会有爱,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

这么说着,越圣雪心口处竟是不可言喻的钻心刺痛,那最后一个字生生卡在喉间,像是只要不说话来也许还有一点点的期冀——

期冀?为何她会想到这个词儿,她又不稀罕他会爱上她,她的心里,不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都只有楚仁殿下而已,就如他的心从来都只有那个阡婉柔已……

只是一想到那女子的名字,心口的痛竟更痛得不能自抑——晃动在越圣雪眼前的是帝天蛮一听侍卫禀报阡婉柔身子欠央,他就紧张万分的神­色­已……

回宫的三日,他定是夜夜抱着那个女人,与抱她不同,定是温柔的、深情的、小心翼翼的……

“可恶!!”

越圣雪一手攥着掌心下的被褥狠狠攥住,只因下­体­又传来他临走前“恩赐”的痛,既然不爱她,为何还要这么折磨她……

“公主,快松手,这样会伤着自己的……”

娜娜察觉到越圣雪正用还未完全好的右手攥着,轻抚着她的手背让她松开手,而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道可怕的惊呼——

※※※※※※※※※※

“越圣雪!!越圣雪!!”

“帝天蛮?”

越圣雪不敢置信自己耳朵听到了谁的声音,娜娜也是一脸的讶异之­色­,她先从床边站起,走到门前还差几步,帝天蛮就已粗野地一脚踢门而入,“陛下!!”

速度快得娜娜都拦不住,帝天蛮冲到床边,“啪”清脆的一声,重如山地挥落在越圣雪的面颊上,“贱人!”

火辣辣的痛扩散至全身,越圣雪怔怔地捂着面颊,一巴掌一声辱骂,除了强行占有她之外,这是他另一种羞辱她人格的暴行开始了?!

“陛下,公主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欺凌她?”

那白璧无瑕的脸上无道深红的印记看得娜娜心痛得泪落不停,跑了过来挡在越圣雪的身前,她不畏惧帝天蛮眼中的冷锐犀利,可越圣雪却好怕——

她怕娜娜受波及,她不要娜娜为了护她危及­性­命不保,“出去!”越圣雪忽地低斥一声,娜娜讶异地侧眸看着她,“公主?”

“出去!”

又是一声,越圣雪索­性­站起身拽住娜娜的胳臂,一路拖走到门边将她推了出去,这情景就如几个月前,她第一次被陛下……

“公主,不要、让娜娜保护你!!”

娜娜哭喊着拍打着门,但越圣雪已将门从里锁上,强逼自己忘记脸上的痛,她镇定地一步步又走到床前——

帝天蛮一脸­阴­霾地正等着她,瞧那张天香国­色­的小脸,即使未施粉戴,那朴实无华的美亦能一刹摄人心魄,不过三日未见,她好像变得更明艳动人了……

所以这也难怪夜凌会被她迷惑得心神全无。

爆发的仇恨吞噬了不该有的欲望,帝天蛮步步逼近过来,每靠近越圣雪一步,她都感觉到拂面而过的冷风——

仿佛身处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他的怒气如冰得冻结着她浑身的血脉,只需轻轻一捏就能将她断成两半。

“回答我,你把夜凌藏哪儿了!!”

蛮狠地一把捏起越圣雪的下巴,如同初始的每一次,力道大得足以折磨她的下颚骨,“夜凌殿下不是在宫中吗?”

为什么要问她那么莫名其妙的话儿!

越圣雪痛得狞着眉大喊,下颚上立刻传来“不许对他大声叫”的痛,“呃嗯!”一声无意的呻吟带着撩人无度的娇媚,帝天蛮眼中浮起蔑视地轻笑,“越圣雪!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伎俩吗?”

“我没有!!”

“还敢否认!在男人的面前装娇弱,就是为了博取他们的怜惜,怎么着,以前百/试不/爽就以为本王也会同那些男人一样吗?”

羞辱的词儿字字钻入耳中,下颚上又是一阵痛不可言的疼,强忍的泪渐渐打湿眼眶——

那些男人?

他又是在无赖她什么?

在他眼里她到底是不堪到何等地步的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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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献上今日第二更!

蛮蛮又开始虐雪儿了,大家联合起来抗议他的霸道,留言板等着大家的怒火燃烧!

留言、留言,小兔渴望的留言!!稍后还有两更,要是不给留言,小兔就耍无赖不更咯!(*__*)嘻嘻……

正文 强势拥吻·不准想我以外的男人(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用这么不屈地眼神顶撞他,她是想说她很冤枉吗?!

“越圣雪,本王会让你知道本王和那些男人不同在哪里?!”

吼着,帝天蛮另一手猛然抓住越圣雪的右手臂,用力之大痛得她仰头呻/吟,他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竟然没有吊着纱布,“怎么了,右肩的伤好了?”肋

轻蔑的说着,抓紧的手儿却松了开来,连带扣着下颚的手一甩,帝天蛮就像扔开一条脏了手的破抹布一般,越圣雪被推得仓惶向后退了好几步,微微俯着身捂着被他拧痛的右臂:“我的伤好与不好,对陛下来说有何悬差?”

倔强的口气里夹杂着对他的嘲笑,她是想说她不过才起身还没来得及吊上纱布?

帝天蛮冷眸扫过越圣雪只穿单薄睡袍的玲珑娇躯,她的胸口随着气愤的低喘起起伏伏、诱/人的曲线若隐若现——小腹就这么骤然一紧。

该死的!他竟在此时想要她!

碧­色­眼眸冷然瞥向另一侧,三日三夜批阅奏折都不能让他忘却抱着她时的炙热,就连抱着婉柔,他想的都是这羸弱俏丽的娇躯……

“公主、公主!!应娜娜一声,应娜娜一声!!”

屋内突然的安静吓得仍守在门外的娜娜狂乱地拍着门儿,帝天蛮投去一眼冷眸倏然微嗔下来,越圣雪见他似要抬步过去,立刻挡在了他的身前,“不要伤害娜娜,她是无辜的!”镬

帝天蛮嗤鼻冷笑,“越圣雪,本王真是小瞧了你,你可以迷得男人为你出逃失踪,还可以迷得女人为你甘愿挡死!”

出逃失踪?

越圣雪不解地双眉一簇,刚才他质问她将夜凌殿下藏在了哪儿,现在又说……

莫不是……忽然,那日在密林中被帝夜凌抱住的一幕闪现越圣雪的眼前,那随之不安晃动的眼神立刻惹来帝天蛮的不满——

她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想别的男人!

一手掐住越圣雪的两腮,帝天蛮抬起她垂低的脸蛋,“在想谁?晋楚仁,还是夜凌,或者是本王不在的三日里又勾/搭上了别的什么男人?!”

帝天蛮蔑视的羞辱揪得越圣雪的心口痛得似要开裂,只听他又厉­色­喝道:“越圣雪,到底有多少男人臣服在你的脚下?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逃不过你的诱/惑,因为你生来就是只为祸众生的妖­精­!!”

比起­肉­体上的痛楚,帝天蛮口中的每一句侮辱都更教越圣雪生不如死——

忽地,她扬起一抹足以与他­唇­角上的冷笑媲美的冷笑:“圣雪若是真的能诱惑天下男人为之臣服,为何偏偏陛下却从不受迷惑呢?难道陛下不是男人?!”

※※※※※※※※※※

掐着她双腮的手就这么一使劲儿,越圣雪痛得整张小脸都扭曲了——瞧瞧这张惊世的容颜,为何连狰狞的时候都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这张倔强的小嘴,为何总是不听话的忤逆他!

越圣雪,是你逼我对你施虐,这份苦儿是你自找的!!

帝天蛮掐着越圣雪的双腮将她逼上墙边,冷眸深邃的眼底旋起暧昧不清的亵笑:“本王会让你知道本王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整个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面,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直入身子,可令越圣雪瑟瑟发抖的却不是这股寒意,而是他的警告,还有——

帝天蛮双臂按在越圣雪的身两侧将她圈扣在他的怀中,高大的身子如猛兽扑食般袭来,“夜凌殿下是不是擅自离宫了?!”

越圣雪侧头惊呼,双肩畏缩得像是要把自己融入身后的那堵墙中,帝天蛮的薄­唇­就这儿停止在她的­唇­前——

挫败勾起一抹自嘲的嗤笑,她又拒绝了他,帝天蛮很清楚越圣雪就是在故意躲避他的吻……

“你终于承认夜凌的失踪和你有关了?说!夜凌去了哪儿,你诱/惑他出宫究竟目的何在?!”

他怒吼着,冷冽的气息直扑她的双颊。

越圣雪以为她从不畏惧这个男人,但此时此刻,她连凝着他双眸的勇气都没有,她处在了下风,只要他以武力制约她,她就毫无还手之力。

她害怕他离她这么近,身子多次被他施下虐/刑,仿佛已不由自主畏惧他的靠近,因为会痛,每一次都好痛!!

为什么不将他的­唇­挪开?

他的气息时轻时重地拂过她的双­唇­,越圣雪抖瑟着,说话已然成了负担,“我没有……我没有……诱/惑……夜凌殿下……离宫!”

脖子像僵住了一般,越圣雪就这么偏着头断断续续地否认道。

他的触碰就这么令她恶心?!

帝天蛮眉心一拧,一手扳过她的小脸,两人的双­唇­就这么轻轻擦过。

越圣雪浑身一怔,浑身颤栗而起,他没有吻她,可也没有放开掐着她下颚的手,她的­唇­就这么被他的­唇­贴/合着……

“不承认是吗?本王自有让你承认的法子……”

鹰眸闪着鬼魅的魔光,帝天蛮每说一个字,相贴的­唇­面上都传来奇异的瘙/痒,像只羽毛­骚­/弄着越圣雪心——

似吻又不似吻,越圣雪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十指里像是爬满了成千上万的残虫在啃食着她。

更可怕的是他的舌尖蠢/蠢欲/动地自他的­唇­中吐出顶着她紧闭的双­唇­缝隙舔舐而过……

他是故意在逗/弄她,不,是在羞辱她!

“唔唔……”

越圣雪嘤咛着扭动着脑袋,她只想逃开这种比痛更可怕的虐刑,但然掐住她下颚的手纹丝不动,他就是玩/上了瘾,她能瞧见他眼底绽开的诡笑——

他胜利了,他证明了他是怎样无耻卑鄙的男人,她赢不过他,赢不过!!

乌眸不甘睁得澄圆,越圣雪却不能说半个字,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若是一开口,他的舌就会滑入她的口中——

就如她好心用草药救他,他却趁此轻/薄她。

不懂感恩,肮脏龌龊的小人!!

越圣雪用眼神千万遍地咒骂着帝天蛮,他读得懂她反抗的眼神,可这隐忍的表情实在“可爱”……

这身子早就是他的了,为何还要做这么无用的抵抗?!

“欲擒故/纵吗?因为你没设想到夜凌当真为你疯狂为你离宫,所以现在向本王摇尾乞怜,想要‘将功补过’?!”

帝天蛮狠力地摩挲着越圣雪的­唇­,明明是含糊不清的字儿,为何越圣雪听得却是一清二楚——

就算是疯了,她也不会对他欲擒故纵,就算是傻了,她也不会对他献媚!!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对夜凌殿下做/过,我不知道夜凌殿下为何会——唔唔……”

越圣雪终是沉不住气开了口,可就这么片刻刹那,帝天蛮趁势长舌滑入了她的口中——

滑过她僵直的丁香小舌,越圣雪这才原来他的那席话纯粹是在激将她……张开口……

可恶的男人,可恶的魔鬼!!

看到了!

她看到他得逞时眼角扬起的亵笑。

“唔唔……呃嗯……陛……嗯……”

口中被翻搅得兵荒马乱,越圣雪跟不上帝天蛮强势掠夺的节奏。

鼻间情不禁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嘤咛,殊不知那听起来有多撩/人,勾得帝天蛮身子更紧地贴/合着她,口中肆虐甜盈的舌更加猖狂地侵蚀着——

沉沦与沉溺似乎只有着一线之差,越圣雪被吻得七荤八素,脑海晕乎乎得只剩一片灰烬,可她仍有的理智决不允许自己选择其中的任何一种。

紧贴的身子让她越发感觉到他下/体的渴望,即使仍不动男女情爱,可她已经懵懵懂懂的知晓,这是个危险的讯号,再不推开他,他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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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美人哭吟·蚕食血­肉­(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垂低地双手就这么奋力地钻入他紧贴她身的缝隙中试图推开他,可双手还未使上一丁点儿的力,帝天蛮忽然松开了她的­唇­,就连身子也向后退开少许,只是那冷冽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右手之上——

被看穿了吗?!肋

帝天蛮凝满狐疑的眼神教越圣雪心慌得右手僵住,收不回也发不上力,就像被点了|­茓­一样,浑身绷得好紧,就连视线都心虚地一点点向下沉去……

果然她又撒了谎,她真是装得好像,三日前还一副轻碰一下都痛楚不已的摸样,明明早已动弹自如了。

“越圣雪,收起你的狡辩,给本王记清楚!若是夜凌有何闪失,本王就割下你身上的一块块血­肉­喂食百兽!”

怒吼震得心儿猛颤,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越圣雪忽然抑不住心中的委屈,既是不信为何还要逼她解释?!

那根本就不是单纯的警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当真的,这双冷血的眸子里连对她丁点儿的怜悯都找不到,若是夜凌殿下真的有什么事,她一定是第一个陪葬品。

“呵呵……呵呵呵……”

就这么失笑开来,笑容凄楚笑声悲凉,不禁揪痛人心,帝天蛮冷鸷的表情转瞬抹去冰寒的外衣,凝着越圣雪的眼中怀疑却没有一起被冲走,“装疯吗?本王不会信——”镬

“不会信我吗?!”

越圣雪笑着抢过帝天蛮的话,倔强里带着无尽的灰暗,碧瞳因此一怔,只听:“从我嫁给陛下的那一天开始,陛下就已经判了圣雪有罪,不是吗?”

乌眸闪着越渐绝望黯淡的光,一句话包含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

明明该为此更加狠毒的咒骂,帝天蛮却因此心生不该有的怜惜,这双炯亮的眸子不该露出这么抑郁消沉的暗光。

为何还要摆出不舍的表情?!

只是错觉吧,只是自己看错了吧?

越圣雪笑着,一直笑着,笑着不去看帝天蛮的脸庞,笑到脸上找不到笑的痕迹,可嘴角上那抹苦涩的弧度仍在,一直在……

“陛下,陛下!!请开门,收到天弩寺的消息——夜凌找到了!!”

门外忽然传来阡子默焦急又高兴的声音,两双绝美的眸子猛地对视而上,彼此都瞧见对方眼底浮起错杂的光——

帝天蛮先断开了相连的视线,快步跑到门边将门打开,“夜凌怎么会在天弩寺?!”

“每年中秋陛下都会在天弩寺设宴与民同乐,夜凌殿下想要出宫走走就去了那儿,他和住持聊得甚欢,一住就住了三日,说要过了中秋才回宫!”

“……”

对比阡子默脸上放心的笑,帝天蛮脸上却是抹不去的­阴­霾,听到身后靠过来的脚步声,他竟是无颜回过身,他竟不敢看她的眼——

夜凌只是去了天弩寺,他却不分就里地错怪了她?!

她的眼中会不会有泪,想着帝天蛮的心口关不住猛地冒出来的抽痛。

“娘娘……”

阡子默向帝天蛮身后的越圣雪微微躬身行礼,他能看到她故作平静的表情里藏着对帝天蛮的恨——

回想瑄璟宫里的那幅画,阡子默不难猜到刚才陛下定是又误会了她……

※※※※※※※※※※

“夜凌殿下现在好吗?他无事吗?”

越圣雪越过沉默的帝天蛮来到阡子默的跟前,听着她那么关切夜凌的口气,帝天蛮愣是将她的话打断,“不用你假好心!夜凌怎样都与你无关!”

“怎会无关?陛下不是说夜凌若是有何闪失,陛下就要割下圣雪身上的一块块血­肉­喂食百兽吗?”

“陛下!!”

阡子默惊呼了起来,可想而知这可怕的惩罚有多慑人,就连旁观者都吓得面­色­铁青。

帝天蛮恼怒却无言可对,他知道她是在指桑骂槐,咒骂他凭空污蔑,夜凌明明就不是因为她的诱惑而离宫,可……

那幅画,那幅绝美到让人一眼刻入心底的画儿是该作何解释?!

帝天蛮忽地拽住越圣雪的右手腕,“走,一起去天弩寺,既是夜凌擦破一点儿的皮,本王也一样要你体无完肤!”

“陛下,雪妃娘娘是无辜的!”

“陛下,求你放了公主吧……”

阡子默开口求情,一直被他掩在身后的娜娜也忽然跪地哀求,公主的肩伤才刚刚好而已,被这么蛮力地拉扯着,若是又伤着了该怎么办?

还是不信她,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说她与帝夜凌无关,只要他帝天蛮乐意诬陷,她越圣雪就根本就逃不开——

“好啊!一起去,既是夜凌殿下毫发无损,只要夜凌殿下要圣雪体无完肤,圣雪也甘愿为他体无完肤!!”

总是在不该倔强的时候倔强,越圣雪的反击令阡子默和娜娜都被怔得咋舌,谁都来不及Сhā上一句话,帝天蛮拽着她的手就将她从屋中拖了出来,不顾她痛得眉目狰狞,一路将她拖走到府门外。

越圣雪,你真是够胆,当着臣子和奴婢的面儿让本王颜面无存,什么叫做夜凌让你体无完肤,你就甘愿体无完肤?

你来的自信,你认定夜凌不舍伤你,因为你们之间果真“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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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处子沐浴·妩媚娇躯(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同坐蛮驹之上,越圣雪被迫被帝天蛮揽在怀中,他快马加鞭,蛮驹奔跑苍劲,很快就将身后紧随地阡子默甩开。

来到西南角的天弩山下,抬眼是恍若连着天的石阶,石阶之上满是朝拜的弩人,乍一眼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儿。肋

画面壮观得令人震惊,越圣雪看得震惊,丝毫没注意身后的帝天蛮已下了马,直到他大喝一声,“下来!”

回神而回眸,越圣雪不禁看了眼望离地高高的脚下,又看了眼没有伸手扶她的帝天蛮——

指望他有君子之风绝对是奢望!

越圣雪收起求助的眼神,左手紧抓着缰绳小心翼翼地抬腿跃马而下,只是双脚还没站稳,帝天蛮就不耐烦地又拉过她的右手腕,“跟我来!”

“喂,你能不能轻一点!”

实在忍不住腕上传来的痛,越圣雪左手拉住帝天蛮的手,非但没能让他慢下脚步,那手掌又是一发力,就像扣在腕上的铁链子,又沉又牢。

帝天蛮长腿迈开一步越圣雪便需三步才能追上,一路被拖到石阶前,她已是气喘吁吁,“喂,帝天……蛮,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越圣雪喘得上气不接不下气的喊,不等帝天蛮反应,正在石阶上一步一叩首的百姓们纷纷投来奇异的目光。

时间像是就此停留,越圣雪只觉数不清的视线汇聚在她与帝天蛮的身上,直到有一个百姓认出帝天蛮向他跪地叩拜后,所有石阶上的百姓都齐齐跪地朝他叩拜。

场面浩大,喊声雷动震天。

“陛下,万福!”

“陛下,万福!”

脚步没有就此停下,帝天蛮拽着越圣雪一格格的石阶走上去,几乎每走一步跪在地上的百姓们都在重复那句“陛下,万福!”

内心有股不可言喻的震撼,越圣雪虽后悔自己方才不该直接唤帝天蛮的名讳,但由此可见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简直足于与天神媲美。

瞧瞧百姓对他那万般簇拥的态度,单凭一个跪地叩首,越圣雪就能看出弩人百姓有多么齐心协力、誓死效忠着帝天蛮。

同样是君王,为何父王在越国百姓的心目中连帝天蛮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越圣雪忘却了腕上传来的痛,身子任由帝天蛮拽着不停向上,只因思绪飘回到了两年前——

那时自己初回越国,她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来到都城市井,无论走在大道还是小巷中,比比皆的都是百姓对父王的不满。

他们说他残暴、冷血,只为达成一统天下的野心,一年三次征兵,强逼百姓参军,已不知让多少年轻人就这么死在沙场上,而多少母亲因此泪流成河。

※※※※※※※※※※

“不许停下!走!”

身子累了自然本能地停下,帝天蛮察觉越圣雪走了神,以为她又是在想别的男人,拽着她的手腕拖着她不得不麻木的抬起步子跟上他。

好不容易终于迈上最后一格台阶,放眼望去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今个儿究竟是什么日子,朝拜的百姓竟有那么多?!

“陛下,万福!”

如同走过石阶时的浩大场面又在上演,走在深长走廊上的百姓统统回首跪地叩拜。

越圣雪这才注意到走廊尽头那座宏伟的红瓦褐顶的天弩寺,忽然有种走不到尽头的错觉,双脚沉重得死死定在原地一点儿都不想再走半步路,可——

“走!”

帝天蛮一道勒令下来,击碎了越圣雪再简单不过的奢望,拖着疲累的身子不得不跟着他朝天弩寺挺进。

要命的是终于千辛万苦的踏足寺庙正殿,前来迎驾的小和尚们却说帝夜凌同主持大师正在风清阁楼。

帝天蛮自是拖着越圣雪越过正殿,又走了一段深不见底九曲十八弯的路之后来到一座空中楼阁下。

越圣雪实在喘得无法负荷,一ρi股沉下身子,懒在原地,“不走了……我……我再也……走不动了,你要就这么割……我的­肉­就割吧!

像个闹别扭又在撒娇的小无赖,越圣雪喘息的声音听上去少了不少锐气,却平添甚多娇气的可爱。

被紧拽的手儿忽然就这么被松了开来,那话终于打动了他的心,肯让他放过她了?!

越圣雪抬起眸投去感激的一眼,却不想“格外开恩”的帝天蛮竟是俯下身子猛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入了楼阁之中,“喂!野蛮人、大坏蛋、快放下我、放下我!!我自己会走,会走!”

像是怕帝天蛮听不懂她的反抗,四方回旋的木梯子绕满越圣雪娇嗔的抗议,帝天蛮嗤之以鼻的瞪了她一眸,如她所愿立刻将她放了下来。

憋屈地呶呶嘴,越圣雪吃不准帝天蛮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可即使身子再怎么拖不动半步,可比起被他抱住,她宁愿不能走也要走!

留给帝天蛮一个倔强挺拔的背影,越圣雪越过他“趾高气昂”地靠着扶手拖起沉重的双脚向上迈进。

邪鬼绝魅的笑不适时宜地爬上帝天蛮的­唇­角,他到底该拿这倔强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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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的心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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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美人不许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脚踝上像拖着一条沉重如山地锁链,越圣雪迈上最后一格台阶终是来到顶端楼台,迎面吹来阵阵秋风,缓缓消去体表冒上来的热。

她如释重负地喘息着,只听不远处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如同棋子碰撞着棋盘,侧眸看去,果然见帝夜凌正与一位老者在下黑白棋。肋

两人静静不语,手上的动作一缓一急,越圣雪放低脚步走了过去,没有出声打扰,老者执黑棋,帝夜凌执白棋,乍一眼黑棋多过白棋。

看似棋局输赢已定,并无悬念,老者带着破竹之势将帝夜凌逼入绝路,可帝夜凌­唇­角噙着淡淡的笑,突然摆下白子来了个峰回路转,绝地重生。

越圣雪一怔,只见老者依旧我行我素随之摆下黑子,“大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呀!”

就这么心急的一喊,打乱了整个棋盘的宁静,老者与帝夜凌齐齐看向她,只听身后传来低沉的一道斥责:“谁许你对大师不恭不敬?!”

她哪有不恭不敬?!

她只是惋惜老者这一招走得过于心切,越圣雪懒得回头和冷血魔鬼解释,扬起薄­唇­噙着歉意的笑对老者有礼躬身,“圣雪并非有意打断,只是一子错下,全盘皆输。”

“越圣雪!!”

帝天蛮又是呵斥一声,一手抓起她的手腕,痛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死丫头,就知道自找苦吃,无视他的警告,竟对住持大师变本加厉的口没遮拦!镬

“呵呵……陛下勿怒,别怪这小丫头,她说的没错,是老衲心急了,瞧瞧这棋局——”

老者倒是大度,脸上还噙着爽朗的笑,一点儿都瞧不出丝毫怒意。

待帝夜凌放下最后一颗白子后,两人双双取出棋盘上的死棋,果然明明多出很多的黑棋竟有一大半是死棋不为作书,所以这盘是帝夜凌白子为胜。

只瞧越圣雪盛气凌人地向帝天蛮做了个鬼脸,以表她的不满。

死丫头,竟然还会黑白棋,帝天蛮好心吃了瘪,紧抓她的手就是不放,还故意用力捏了下。

“唔唔!!”

越圣雪痛得小声嘤咛,老者看着他们斗气的样子忽地咧嘴大笑,笑声爽朗洞天,越圣雪被笑得不好意思,这才注意到老者笑起来好像一座开心的尼罗佛。

圆圆的脑袋,胖胖的身子,怎么看都亲切得让人不得不喜欢,就这么听着那笑声,越圣雪也被感染笑出了声,笑声清脆如莺,煞是惹得人爱。

“老衲法号乐天,小丫头你叫什么?”

“小女名曰越圣雪。”

乐天大师与越圣雪说话之际,一直未语的帝夜凌,眼神落在帝天蛮握着越圣雪手腕的手上,眸光是那般的寂寥不甘。

※※※※※※※※※※

帝天蛮也察觉到了帝夜凌顿然冷下的视线,兄弟间的情似在微妙的改变……

“越姑娘,既然识得黑白棋,不如和老衲下一盘?”

乐天大师开口邀约,实则是为越圣雪解围,她那纤细如柴的手腕可是被帝天蛮都捏出了紫青。

越圣雪点头应允,帝天蛮不得不放开了她的手,帝夜凌推着轮椅让座,她则搬过脚边的小方凳坐下。

棋局开始,乐天大师依旧执黑棋,越圣雪则执白棋,帝天蛮站在棋盘前始终黑着脸,这一刻

他就像成了多余的透明人,冷眼投向“依偎”在越圣雪身边观棋的帝夜凌——

夜凌……究竟是这妖孽引诱你擅自离宫,还是你暗自迷恋成灾?

那幅美人图总是浮起在帝天蛮的脑海,他不是傻子,他断不会信夜凌只是因为想要共庆中秋才来的这里——

十年来,自从他腿残之后,就不再喜欢与人共处,又怎么会平白的来凑这热闹……

棋局不缓不急,越圣雪从开局就被乐天大师强势制压,仿佛是故意放水让乐天大师赢,可谁料走至后半局,越圣雪气若破竹,白子顿然攻占整张棋盘。

两个只看美人的男人都情不禁被棋局吸引,棋局终局,竟当真又是乐天大师输了。

“哈哈哈……哈哈哈……”

输了反而大笑,乐天大师摸摸光溜溜的脑袋,“小丫头,你可真是聪慧过人,还以为你会让让老衲,原来是引诱老衲放下心,趁势将老衲翁瓮中捉鳖。”

越圣雪掩嘴莞尔一笑,这大师说话真有意思,竟然大度地将自己别做是鳖……

“棋盘之上,谦让对局之人才是对对局人的大不敬。”

说着,越圣雪笑盈盈地和乐天大师对视一眼,随即又抹去眼中的笑意看了帝天蛮一眼——

不失调皮亦是挑衅。

死丫头,以为有乐天大师在,他就不敢惩罚她了吗?

帝天蛮皮笑­肉­不笑,冷眼瞪着越圣雪,虽是恨意的你一来我一去,可帝夜凌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皇兄既是恨她,为何还要霸占着站在她身边的位置。

双拳不自觉地握紧,帝夜凌不甘非常的不甘……

※※※※※※※※※※

“越姑娘说的是,老衲就是喜欢越姑娘这样的直­性­子——所谓棋局如人生,一招错全盘皆输,越姑娘走下每一步定是毫无悔意。”

忽然乐天大师说的话很是深奥,越圣雪听得似懂非懂,她的确从无悔自己的决定,只是那些决定当真都是正确的吗?

眼角的余光又不知觉的飘向帝天蛮,就连他脸上冷冰的面­色­也随之错愕,“圣雪从不后悔,可人生并不能如同棋局一般……重来……”

口吻参杂着令人为之扼腕的无奈,帝天蛮的心口因越圣雪的这句话狠狠痛了一下——她的意思是她被怕无奈嫁给他,她虽不悔,但人生可以重来,她定不会投入他怀!

“哈哈哈……人生若能重来又能改变得了什么——所谓缘分天注定,不论是良缘还是孽缘,彼此手上的红线不断,七世都难断。”

乐天大师乐呵呵地说着站起身,眼神落满笑靥地扫过帝天蛮与越圣雪的手腕,仿佛他们的腕上就绑着一条隐形的红绳。

越圣雪仿佛真的因此感觉到手上绑着什么,小孩子气地将手掩到背后。

乐天大师淡淡一笑,收起视线向着天际望去,“越姑娘,你瞧这天大地大,鸟儿多自由可以到处飞翔,可无论飞去哪儿,终是躲不了这片天,不是吗?”

“大师为何说如此悲观的话?鸟儿向往自由,虽逃不过天,可想飞去哪儿都成。”

越圣雪起身跟步过来,乐天大师摇摇头,“非也、非也……自由与禁锢,良缘与孽缘,看似相差十万八千里,可人心一把秤,你若认为它是自由,它既是禁锢也是自由,你若认为它是良缘,它既是孽缘也是良缘。”

心莫名地被触动,激起一股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越圣雪不再反驳,若是她的心境能练就到乐天大师的地步,是不是也能错以为自己并非身处“囚笼”中,也能将帝天蛮赐予的痛都视为“宠爱”呢……

­唇­角上浮起的笑染着些许凄楚的味道,越圣雪朝楼阁下看去,从这儿看,可以将整座偌大的寺庙看得一清二楚,前来朝拜的百姓似乎越来越多——

“大师,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朝拜的人潮这般络绎不绝?”

“今日是弩人的女儿节。”

“何为女儿节?”

“女儿节,所有女子都会为所爱的人禁食,也会携家带子地来寺庙祈福——弩人口口相传着一个传说:古时候,丈夫们出战沙场,女子们为心爱的人能平安归来,就禁食以示虔诚,为他们祈福积德。”

“那女子在今日一整天都不能吃一点东西?”

“是,就连滴水都不能碰!”

“好伟大。”

越圣雪不禁感叹,乐天大师笑曰:“的确,所以千百年来,弩人孝敬母亲,尊重女子,视母亲为生命之源,视女子为掌心之宝。”

“那若是有男子‘嗜妻杀子’是不是定会遭到天谴?”

乌眸­精­锐一转,此话一出,帝天蛮面­色­僵直,世间万物仿佛都因他的怒气一瞬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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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变得相当尴尬,她这是仗着乐天大师在借题发挥?!

帝天蛮忍无可忍作势逼近过去,却见乐天大师当下投来狐疑一眼,脚步立刻警觉地收住,就连脸上地怒意都收敛了起来。

“男子若是‘嗜妻杀子’,岂止该遭天谴,如此丧失人­性­,罪应当诛!陛下,你说是吗?”肋

乐天大师摸摸挂在脖子上的佛珠,出其不意地问向帝天蛮,帝天蛮尴尬地笑了笑,立马将越圣雪拉到另一边,压着声音低沉的警告,“越圣雪,你要是再敢胡言妄语,本王就——”

“就怎么?杀了我吗?没听见乐天大师说了,弩人男子都不可以欺凌女子!”

越圣雪虽也是小声却理直气壮,老实说她真是一点都料想不到,原来弩人是如此尊重女子,视女子为瑰宝,只是她遇见的男人却——

“那是对弩人女子,你是吗?”

果然,他就是死也不认!

“但我是你的妻!”越圣雪可是急了,小脚竟娇嗔地一跺,“你是我的奴!”帝天蛮眼中倒是起了捉弄的­精­光。

“无赖!”

“我就是,你能拿本王怎么样?”

“……”

两人就这么正吵得兴起,一个小和尚匆匆忙忙地从楼下跑了上来,一路唤着乐天大师的名讳。镬

“为何如此惊慌,发生了什么事?!”

乐天大师眉一蹙迎了过去,小和尚快步来到他的身边,踮起脚附耳对他说了什么。

“真的来不了了?”

乐天大师问着,表情有那么片刻非常的凝重,小和尚确定的点点头。

就站在旁边的帝夜凌听得一知半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欺凌弱小女子,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王就欺凌你,还不许你逃不许你躲!”

越圣雪同帝天蛮越吵越凶,怎么听都像是小孩子在拌嘴,完全没注意旁人向他们投去奇异的目光。

乐天大师瞅着他们乐呵呵地笑起来,向小和尚交待道一切照旧后,小和尚立刻就又跑下了搂。

帝夜凌是看得更加不解,只见乐天大师缓步向越圣雪、帝天蛮走去:“小夫妻拌嘴是好事,吵吵闹闹白头到老!”

忽地,吵杂的争执立刻停止,越圣雪与帝天蛮对视一眼,双双气鼓鼓的别过头去,心里暗念:谁要和你白头到老!

※※※※※※※※※※

“越姑娘,老衲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越姑娘能否一伸援手?”

气氛忽地有点严肃,乐天大师抹去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越圣雪察觉情势微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大师不妨直说,圣雪若是帮得上必当会帮。”

“老衲希望越姑娘能做今日祭祀的‘祈福灵童’。”

“她不可以!!”

越圣雪都还没来得及理解那个请求,帝天蛮就冷怒着脸当下为她谢绝掉。

越圣雪惊愕地看着他,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近人情地回绝乐天大师!

“为何?雪妃娘娘是最佳的人选。”

乐天大师倒也是不屈,这一问也没什么,只是那忽然改变的称呼令帝天蛮同帝夜凌都是一怔——

原来大师早知越圣雪就是那和亲而来的公主?

可既然知道又怎么能让她做祈福灵童,祈福灵童一向都只有处子才能担当啊!

“瞧她这一身睡袍,仪容不整,哪有资格做‘祈福灵童’!”

帝天蛮一把揪在越圣雪小腹之上,扯着她的睡袍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越圣雪被那怪力吓得

生怕睡袍就这么被他扯开,不得不乖乖地一头撞入他的怀中——

“讨厌鬼!!还不都是你硬拉我出来,我才会穿成这样。”

娇嗔地捶拍着帝天蛮的心口,越圣雪满面娇红,乐天大师看着又笑了起来,“陛下可真是小气,不让雪妃娘娘当‘祈愿灵童’还用这个理由,就算娘娘穿得衣冠整齐不也一样要换上一身祈愿素服?”

明知乐天大师是在激将自己,帝天蛮却难掩不快,一甩手将越圣雪推开,“谁稀罕她,她要当,就让她当!”

越圣雪仓惶地身子一倒,索­性­乐天大师及时出手将她扶正。

他就只知道欺负她,越圣雪难过地瞪了帝天蛮一眼,负气道:“我当然要当!乐天大师,我答应你做‘祈愿灵童’。”

只听帝天蛮冷哼一声,越圣雪知道他是在不满她的擅自决定,可答应就是答应了,已不能反悔。

莫不是雪儿从未和皇兄圆房?

看着一切发生,帝夜凌忽然有了这样的奢望,只因乐天大师向来灵力强,算卦准,他亦知道“祈愿灵童”多年来只有处子才能担当,何况与越圣雪见面的几次,她都是披着发而非将发盘起……

一会儿后,越圣雪遵从乐天大师的旨意先下了楼阁,几个女侍者已经恭候在那儿,“越姑娘,跟着她们去就成。”

乐天大师的声音从楼台之前传了下来,越圣雪抬眸点点头,眼角的余光却扫到帝天蛮用一副诅咒她的眼神恼怒地瞪着她。

哼!你不让我做,我偏是要做!

越圣雪收回视线,跟走在女侍者们身后,可随着越走越远,她的心开始忐忑不安,想来,她都还不知道“祈愿灵童”究竟是要做什么的呢。

一路脚步焦灼,直到来到西北角的一座寺殿。

“请问,我该做什么?”

直到跟走入寺殿深处,一座偌大的浴池映入,越圣雪再也按耐不住地问道,瞧那池水上浮着飘渺的水汽,四周垂挂着半透明的白­色­纱帘,这里气氛圣神,可又有点诡异。

为首的侍者恭敬地半跪在地,道:“灵童仙子,请你脱去衣衫。”

“哎?!”

※※※※※※※※※※

楼台上

帝天蛮虽赌气地将俊脸别开,可那冷冽的眼角余光可是一直目送到越圣雪的身影消失入寺殿之后。

“看来陛下已经放下仇恨,老衲一直期许着弩人能接纳汉人,将一切仇恨化为飘烟,随风而去。”

乐天大师不改亲和的笑,他还是第一次从帝天蛮冷峻的脸上看到他对一个女子全神倾注的情意。

将仇恨化为飘烟随风而去?

这是何等可笑的笑话,帝天蛮冷冽的眸光向帝夜凌扫去一眼,“本王不会为了那个女人放下任何一切,汉人用剑和刀犯下的错就该用血和­肉­来偿还!”

说罢,帝天蛮拂袖而去……

寺殿内

越圣雪站在浴池边踌躇不定,她是不是听错了,竟然让她脱下衣衫?!

就算站在她身后的都是女子,可她也不习惯在陌生的人面前光身赤­祼­,何况她背后的胎记以让她养成不能让人窥觊的习惯。

“为何定要褪去衣衫?”

挣扎了多时,越圣雪终是问了,侍者们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灵童姑娘,‘祈愿灵童’是在女儿节为百姓祈福的仙子,由她放飞承载着万民祈福的祈愿鸽,所以不论她的身与心都需经过圣水池的洗礼。”

圣水池的洗礼?

侍者的解释并没有让越圣雪全然理解,可她很清楚近在脚下的浴池,一定就是圣水池,而她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脱下衣衫浸泡其中的洗礼之术。

“那麻烦你们先退下,好吗?”

这是越圣雪退让的最后底线,侍者们面面相觑不免又是一惊,不过将一套素朴恭敬地放在浴池边,她们都遵从的退了下去。

哗啦!待闲杂的身影都消失于眼帘中,睡袍同肚兜几乎同时顺着越圣雪细­嫩­的肌肤滑落地上……

抬起纤纤玉腿迈入浴池之中,忽然身后的白纱微微飘起,一道蓝袍身影渐行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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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影如烟,飘渺无声,池水中地美人儿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既是它能穿纱而过,就要来到她的身后……

越圣雪整个身子都浸泡在圣水池中,以手掌当瓢,舀起冰凉的圣水自肩头浇灌而下,明明水温是这么冰寒,体内却冒着截然相反的热……肋

无论在越国还是晋国的寺庙中也有类似的圣水地,只是她从不信,她甚至不信这世上有神灵,人们朝拜神灵是因为他们渴望庇护,而渴望庇护是因为他们陷入了绝望与无助却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们。

越圣雪从不期冀依靠虚无的神灵为自己带来希望,命运是握在自己手心里的,无论怎么做都只能依靠自己。

然而浸泡在这圣水池中,盈满整个身子的热让她感到不可言喻的安逸,仿佛能洗去内心所有的疲惫让她能自由的呼吸。

坚强的心因此动摇,水儿似是会说话,清澈的声音萦绕她的耳边轻轻地告诉她:若是她信这个世上有神灵,那她只需虔诚的祈福,神灵便会帮她摆脱困境……

真的可以吗?

如果她祈求逃离那魔鬼的身边,神灵也办得到吗……

渐渐地,越圣雪让自己的身子更深的往池子里沉,过了肩没过头,真正的将整个身子都浸入了水中,她屏住呼吸享受圣水中的安逸。

只是不多久,她就听到“踢踏……踢踏……”的颤动,越来越靠近,越来越强烈,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灵魂——

是自己的心跳,还是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哗啦!!

越圣雪忽地从水下一跃而起,如瀑的黑发在半空中画下完美的弧度,紧贴整个后背仿若一件黑袍将身子严密的包裹起来。

波动的水面在纤细如柳的腰间上上下下的波动,隐约可见诱人的股沟……

那道颤动的声音静了下来,身子却越发紧绷——

不是自己的心跳,一定是不是自己的心跳,越圣雪默默的念着,只觉有道灼热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背后,上上下下的沿着她的轮廓将她扫过了千万遍……

即使双耳浸入水中也能听到的颤动,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能办到?

越圣雪骤然旋过身很去,只见那碧­色­鹰眸的男人站在那儿,冷冽的眼神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就只是看着她的……她的——

通透明净的水珠顺着长发划过玲珑挺翘的前胸,缕缕黑发若隐若现的遮掩着粉­色­花蕊,越圣雪垂眸看着此刻的自己,一股潮红如猛兽吞噬整张俏丽的小脸……

“帝天蛮,你不知羞耻!!”

哗啦一声,越圣雪掩着胸坐入水中,溅起腾空四溢的水花。

“身子都是我的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看的吗?”

帝天蛮不屑地扬­唇­诡笑,越圣雪倒抽口凉气,浑身冷战四起,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让人厌恶,“窥觊女子洗澡,是你不要脸!!”

※※※※※※※※※※

越骂越像是在打情骂俏,越圣雪脸红到不能再红,帝天蛮­唇­角上的诡笑猖狂的弥漫开来,“祈愿的时辰就要到了,好好洗,可别脏了这一滩圣水!”

“你——!!”

越圣雪身子一抖,气冲冲地站起来,见帝天蛮坏笑着看向她赤/­祼­的身子,又猛地缩了回来——

水花又再猛烈四溅,可恶的男人,他想说的是她的身子只会脏了这圣水池?!

瞧她那焦灼不安又气恼羞涩的样子,帝天蛮竟迈开长腿就这么踏入圣水池中,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帝天蛮,你出去!!”

“好心提醒”并不能阻拦帝天蛮停下脚步,“你穿着衣衫就进来,你会弄脏这圣水池,出去,快点出去!!”

帝天蛮紧追不舍的步伐像只手紧紧揪住越圣雪的心跳,半湿的健壮胸膛像堵铁墙在向她逼近,若是被他压上,她定是会被碾成碎片——

“那我褪去衣衫就可以……了吗?”

什么?!

帝天蛮俊美的脸上铺满鬼魅的邪笑,他当真在解开自己的衣衫,水珠在古铜­色­的肌肤上游走,看得人心惶惶,一双乌眸惊愕地瞪得澄圆,他要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越圣雪呼吸越来越急促,回眸看了眼自己的身后,她已经从池中间就要退到池边了,没有退路再让她退了……

完蛋了,这样下去就算不被他碾死,她都要窒息而亡了!!

“啪!”

“嗬!!不要!!”

掺着水声,帝天蛮双掌按在池边,双臂紧紧将越圣雪圈在他的怀中,娇嗔的惊呼震天,“灵童姑娘,你怎么了?”

殿外的女侍者们喊着跑了过来,越圣雪眼中升起一抹希望,帝天蛮冷眸微嗔向后吼道:“不许进来!!统统给我退下!!”

几道女子的身影就这么动弹不得地呆立在纱帘之后,她们听出那是帝天蛮的声音,所以谁敢违抗一国之君的命令……

身影立刻齐刷刷的退了下去,就如希望在一点点的远离。

越圣雪绝望地张开口:“不要走……”明明是在呼救,声音却像是卡在了喉咙口,帝天蛮俯身逼过来,嗤笑一声:“喊得再响一点,她们才听得到啊!”

※※※※※※※※※※

越圣雪气恼得胸口起起伏伏,过分相近的距离吸引着帝天蛮视线向下,他真想拨开那挡在胸前的缕缕黑发,他见过不少女人的­祼­/身,却没有一个能美过眼下的这一娇躯——

“不许看!!”

不知几时松开的双手警觉地又环胸抱起,越圣雪小脸涨红到脑袋犯晕.

“还说你不会‘欲擒故纵’?瞧这妩媚的娇态,就连乐天大师都逃不过你的勾/人伎俩,你有何资格做‘祈愿灵童’,你只会污浊了百姓的祈愿,亵/渎神灵的圣明!!”

毒辣的斥责如雷电道道劈下,帝天蛮将­唇­贴着越圣雪的­唇­角,他的气息络绎不绝地吞吐在她的双­唇­四周。

都来不及为自己辩驳,越圣雪不得不将头使劲地偏向一侧,即便她知道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刻,可身子的本能就在抗拒着他的迫近。

“帝天蛮,你想怎么污蔑我都好,但你瞧瞧,现在是谁在佛门清净地亵/渎神灵?!”

“呵!”

­唇­角邪魅地高高扬起,帝天蛮双臂猛地绕过越圣雪后腰将她抱个满怀,整个身子被迫紧贴他的胸膛,若非她抱着胸的双臂阻隔,她与他就是赤/­祼­相贴……

“帝天蛮,不要!!这里不可以!!”

越圣雪失了魂的大喊,身子是怎么了,好像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在迫近——好热,热的她好乱,该怎么办,怎么办……

帝天蛮缓缓俯下身,双­唇­来到她的左耳边,碎吻零零星星地吻落她的左耳廓,冰寒的气息随即窜入她的耳中:“怎么?以为我会在这里‘要’了你?”

轻佻地一问,他这是在挑衅!

“帝天蛮!!”

越圣雪猛地向左侧过头,殊不知他的双­唇­仍停留在那儿,自己的双­唇­就这么轻轻擦过他的两片薄­唇­——

越圣雪整个人都杵了,心跳乱到没了次序,只能傻傻地凝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唇­面上的温度很暖,暖得让帝天蛮想要更多——

环住她后腰的双手不知几时来到她的胸前将她抱着胸的双手拉开,随即扣住她的双腕拉到她的后腰牢牢桎梏。

动作快到越圣雪迟缓得竟没有察觉,只是当彼此的胸膛毫无阻隔的相贴——

体表的滚/烫猛然拉回她游离的思绪,“不要……不要!!帝天蛮!!”

“你要是敢动一下的话,我现在就要了你!”

时间就此停留,紧绷的下­体­骤然压住越圣雪水下的腿/间,那份热不是水温而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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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动地话,你也不可以‘动’!”

越圣雪娇弱的气息吐在帝天蛮的脖颈之间,小脸红得如同一只粉­嫩­的苹果,那单纯的口吻像个天真的孩子——

越圣雪,你总是让我迷惑?出自这张小嘴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肋

帝天蛮眼神落在她微红的右肩伤处,这伤应该还没有完全好,但她的确骗了他……

为何总是要在他对她放下芥蒂之时就会发现她的谎言——

如果她不对他撒谎的话,也许他能将她当做善良的女子,如果她不对他欺瞒,即使她是越晋远的女儿,也许他也能逼自己慢慢遗忘……

帝天蛮忘不了越圣雪那一夜她舍自己的­性­命不顾,为保日后将要怀上的孩子而求他不要伤害;

他更忘不了她第二次不顾自己的­性­命是为他吸出蛇毒,他的心被她动摇了……

动摇到,做了太多不该对她做的温柔事,任她责骂没有惩罚她,夜半怕她肚饿而端着清粥和药汤亲自给她喂食——

他当真是想要原谅她,可最后得来的结果却是她的抵死不从,还让他开始怀疑她口中的每一句都可能是谎言!

帝天蛮倏地松开扣紧越圣雪双腕的双手,突来的自由反而令越圣雪迷茫——

她的双手该放在哪儿?镬

不动,还是推开他,他说了她若是动,他就会……

帝天蛮静观着越圣雪错杂的眸光,双手缓缓抚上她的双颊——好烫!烫得让他有种她并不反感他亲近的感觉……

“是!楚仁殿下吻过我,因为他深深地爱着我!”

或许只是错觉!

只要想起凉亭里她冲他那么坚定吼出的那句话,帝天蛮逐渐温情的眼神就会骤然冰冷……

为何要这么看着她?!

越圣雪的眼神就像被帝天蛮的眼神擒住的猎物不能妄自动弹,她读不懂他眼瞳中的神光,那

神光却似有魔力,一点点的侵蚀着她的心、迷乱着她的心……

他就像从不知道她的长相一般,仿佛要一遍遍地看着她,将她烙印入他的心底,就此封印……

“陛……陛下……祈愿的时间应该就要到了,请放我换上素服……”

浑身被看得时而滚烫时而冰寒,越圣雪心颤着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

“……”

帝天蛮没有回应,仍旧这么看着她,但片刻后,他捧着她小脸的双手松了开来,身子也向后退让开了几步。

越圣雪向着放着素服的左边走去,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从后将她紧抱,“陛下!!”

抑不住一声惊呼,越圣雪吓得面­色­眨眼由红到白,他还是不会放过她吗?!

若是在这儿交合,她真的宁愿一死!

※※※※※※※※※※

“不许出错!千百年来,弩人女子都会在女儿节上寺庙祈福,将自己的祈愿写在字条上绑在祈愿鸽的脚上,由‘祈愿灵童’放飞,向着天际祈求神灵圆满她们的祈愿。”

就只是好心提醒她不能出错?

越圣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她顺从地应了声,但是帝天蛮拥抱着她的双臂却没有松开,时间如水流逝。

也许不过就是眨了几下眼的功夫,可越圣雪觉得冗长的好似已流走了几十年……几百年……

“陛……陛下……”

越圣雪嘤嘤声的低唤,他紧拥的热度让她眼前逐渐一片模糊,不知几时水温不再冰冷而是越来越热,热得氤氲飘渺,她都要看不清素服放在哪儿了……

“陛……陛下……”

又是低唤,比起方才多了些焦灼和紧张,帝天蛮感觉得到拥抱着的娇躯僵硬得好似一座雕漆。

她就这么不乐意被他多抱一会儿?

还是……

碧眸魅惑地一转,即使娇躯僵硬可他亦能感觉到她浑身滚烫,也许并不是只有厌恶吧?

帝天蛮回想越圣雪每一次倔强的反抗她,她从没有怕过他,就算他折断她的肩,强占她的身,她都从没屈服过……

“灵童姑娘,你是否已换上祈……愿素服了?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祈愿时辰就……要到了。”

纱帘外传来一道话音抖颤的询问,越圣雪听得出那是为首的那个女侍者,她也猜得出她抖颤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帝天蛮就在这儿。

“陛下。”

这一次,越圣雪半侧过头去,她娇嗔的提醒,帝天蛮垂眸看着这张微红的小脸,柔弱的眼神,融合着万千柔情,妩媚的娇态让人无法抗拒。

双臂终是“听从”地慢慢松开——

越圣雪借此才能大口喘息,她迈开步子向着左侧的池边而去,还没走过几步,小手就不自觉地抚上心口,因为这里的跳动好快,若是不按住的话她真怕自己会就这么晕厥在这儿池水之中。

有朵曼妙的曼珠沙华在帝天蛮碧­色­鹰眸中盛然绽放,周遭朦胧的氤氲之下,它盛开在越圣雪纯白的肌肤之上,美……

美得蛊惑人心,似是没有解药的毒,毒苗已经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

顾不上帝天蛮仍在圣水池中看着自己,越圣雪摸索到池边的素服后就一跃坐上池边,她有意识地背过身去,拿过素服正要穿上身的时候,她又回头看去——

透过眼前米飘渺的氤氲,那道雄伟高大的身影已经从浴水之中消失了踪影,莫名地她的心竟又丝落空的感觉。

“灵童姑娘……灵……童姑娘……”

纱帘外,半跪在地的女侍者听里面没有动静,不安地又喊了几声。

走神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越圣雪快快地穿上素服,套上一双足衣,踏着小碎步快快跑去,她捋开纱帘,“好了,我好了。”

女侍者听是越圣雪的声音,倏地松了口气,抬起眸见越圣雪面­色­微红,喘息还有点急,松懈下来的表情不觉又紧张起来。

方才她来催促她时,可是听见了浴池内传来陛下的呵斥,就连殿外等候的其他侍者都听见了,而她更是隔着纱帘隐约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也半身浸在浴水之中。

莫非陛下和这临时安排的灵童姑娘,关系非比寻常?

之前听闻早先定下的祈愿灵童病了,她们这般侍者可是一阵大乱,之后没多久乐天大师就找到了这位姑娘——

仔细端倪她的五官,这­精­美的容颜何止用绝­色­来形容……

“请问,现在该做些什么?”

被瞧得很不自在,越圣雪看出侍者晃动的眼神在思量着什么,她的面­色­也有些微红,莫不是刚才帝天蛮就这么赤/­祼­半身地从这里走了出去吧?

“灵童姑娘,请跟我往这边走……”

侍者一怔,收回不该多想的杂念,扯开一抹消去尴尬的笑,站起身来指引着越圣雪一同走出殿外——

走出殿外,等候在外面的几个侍者脚步齐齐地跟到了越圣雪的身后,一行人就这么朝着天弩寺正殿而去。

一路上偶尔有些零零星星的朝拜百姓看到了越圣雪,他们无一不发出相同的惊叹,双目似是被吸附住了一般,紧紧尾随着被侍者围绕的她……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于正殿内,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一传十、十传百,“那姑娘是谁?长得好美……”

“是啊是啊,美得好像从天而降的仙子,瞧她穿着祈愿素服,难道是祈愿灵童?!”

“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美的祈愿灵童,要是由她放飞我许下祈愿的祈愿鸽,我的祈愿,神灵一定会答应……”

“娘亲……娘亲,那个姐姐是不是真的仙子,她会带着我们的愿望飞上天庭告诉神灵,对不对?”

不论男女,就连几岁的小娃儿都拉着娘亲的手儿爽朗的笑不停,一眼就喜爱上了越圣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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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走入正殿之中,迎面感觉到一股严肃地氛围,偌大深长的殿内,左右两侧从头至尾站着两排长长的列队。

左男右女,身穿和指引着她的侍者们一同的衣衫。

他们半跪在地,随着她走过的步伐,愤愤垂眸躬身庄重地向她行礼,就如在迎接高贵的女王。肋

越圣雪才稍稍放松下来的心情就这么又紧张了起来,脚步变得不觉沉重,那一头……她听到正殿的那一头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那是百姓的迎接吗?

那声音的震动震得整座正殿都在颤抖似的,越圣雪双手不住地抖瑟起来,不知是因为从未经过而震撼,还是因为心虚,心虚自己不是弩人,是有罪的汉人,而不知的弩人百姓竟为她而欢呼……

冷静……冷静,越圣雪,你要冷静!

紧握着双拳,越圣雪强制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

脚步就这么来到了尽头,一座搭建­精­美的高台映入眼帘,越圣雪不觉抬高头仰望,那高台高地似要耸入云端,煞是宏伟。

“灵童姑娘,请这边走……那里,你只要上到高台,就能在小住持的指引放飞祈愿鸽。”

为首的女侍者指了指高台之上的一位小师傅,他正往她这儿看来,有礼微微躬身向她行礼,越圣雪也扬­唇­微微一笑。镬

“好美……”

“好美……”

身后两排男女中竟因越圣雪的那一笑,情不禁地发出好多道异口同声的赞叹。

越圣雪并没有察觉,倒是跟在她之后的侍者们严厉地回眸看去,所有人都垂低下头生怕被瞧出是自己关不住口喊出了赞叹。

“灵童姑娘,时辰就要到了,请往那边上去吧。”

“是。”

随着为首侍者的指引,越圣雪脚下的步子不容停缓,顺着连向高台的楼梯一格格向上走去。

此时跟在她之前和之后的侍者都悄然退下,当她的身影一点点显现在高台之上,不过才半露那张惊世娇容,台下就传来震响连天的欢呼。

“灵童仙子!!灵童仙子!!”

“灵童仙子!!灵童仙子!!”

高台下的百姓齐齐喊着节奏相同的口号,越圣雪脚步站定在高台之上,就此再也挪不开一步。

那一片壮观的人山人海,就如望不见底儿的素­色­的海洋,密密麻麻的人群占尽了所有的空隙。

越圣雪陷入了绝望的迷茫之中,她不是从未见过这般壮观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被万民欢呼敬仰——

只是眼下的民众是弩人,父王曾对这些弩人百姓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而自己也脱不了背负着数不尽血债的关系。

素服下的双腿无助地开始打颤,自责的清泪则在眼眶里打转,她后悔答应乐天大师担当“祈愿灵童”。

她明白为何那一刻,帝天蛮如此暴怒地为她拒绝,因为她毫无资格,她怎有资格让弩人百姓对她簇拥欢呼?

越圣雪否认了自己,台下依旧传来阵阵不断的欢呼,可听在她的耳中竟是模糊得一个字儿都听不清。

眼神变得凌乱涣散,漫无目的地不知在看哪儿……

※※※※※※※※※※

忽地,矗立在人们最前排的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儿闯入她的眼眸,冷­色­眸光犹若猎鹰将她涣散的眸光凝聚入那双无神的乌眸之中。

帝天蛮……

帝天蛮……

越圣雪颤动着­唇­,无助地低念着他的名,一遍又一遍,那哀怜的眼神仿佛求救,求他赶快上台将她带走。

可冷眸依旧冰冷无情,他不动,一动也不动地就站在那儿,他看着她,用最冷最漠然的眼神看着她。

她没有忘记他从圣水池离开前的警告,他不许她做错任何事,所以她不能做错任何事……

突然,越圣雪觉得这世上就只有她和帝天蛮两个人,她觉得自己漂浮在深海之中就要沉溺,他虽远远地望着他,可只需他一个眼神,就如一块能让她保住­性­命的浮板出现在了她的手边。

帝天蛮,你是不是在对我说:既然你知道你有罪,就该偿还你的错过?!

越圣雪冷艳绝美的笑了起来,如果她现在做的事是在为弩人积善德,那她就该不负众望的去完成。

虽然罪不可赦的罪孽不能就此偿还,可她该这么做,必须这么做。

这么想着,越圣雪约束的罪责之心豁然开朗起来,­唇­角上的笑越发自然,而台下是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好美!灵童仙子好美,真的好像从天而降的仙子啊!!”

“真是个大美人,简直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

哼!

听着人们向往痴迷的赞叹,人群中有道灵动的冷哼,那个子不高身形纤细的男子面容娇媚惊艳,乍一眼得更像个玲珑绝­色­的女孩。

只听站在他身边的小厮刻薄的坏笑:“这些弩人还真是小题大做,那女子的美怎么能和公主你比——”

“嗯?!”

“公主”二字一出,那“男子”立刻不悦地蹙眉给了小厮一记冷瞪,吓得他立刻乖乖闭上了嘴。

“记住了,叫我‘巴图公子!”

巴图尔玛娇嗔地低声说道,小厮连连点头,“是、是、是……”

身为与蛮弩相邻的游牧大族·西厥的大公主,巴图尔玛一直向往来蛮弩走一趟,因为……微紫的眼瞳闪着爱慕的光芒情不自禁地朝向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看去……

“呵呵……巴图公子,你要见的人就是那蛮弩大帝·帝天蛮吧……”

“多嘴!”

被小厮说了一句,巴图尔玛发怒的口气与方才有着细微的不同,不同在于她的脸庞浮起多多红云——

小厮说的没错,三年前,帝天蛮应邀来她西厥参加百兽宴,她不过躲在帐外想要确认父王不在好溜出去玩,结果无意的一眼,让她看到了那俊美非凡、气度傲人的帝天蛮。

就此她无法将他忘怀,那时她才刚满十四,她暗自对自己只要满及笄之年她就一定要嫁给他。

奈何孤傲的父王放不下颜面,只因多年来,谁人都知帝天蛮后宫的那些妃子大半都是作为“贡品”送给他的。

她们的父亲都是些小国的君王,为求帝天蛮庇护才不得不送女儿以求和平。

可父王自认是一方大国的王,若非帝天蛮亲自来提亲,他是绝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当做进贡似的送来这里。

所以等了三年,她再也耐不住冗长的等待,来到蛮弩,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定要让帝天蛮爱上她!

脚步就这么一点点向着帝天蛮而去,巴图尔玛的眼神自信得坚不可摧……谁人都不能阻挡……

※※※※※※※※※※

高台之上

从震撼中醒来的越圣雪由小主持的引领来到长笼旁,长笼中放着成百上千的祈愿鸽,灰白相间的小鸽子腿上都帮着两条字卷。

那就是百姓们纷纷下下的祈愿吧……

“灵童姑娘,来……请你将它们一只只放飞向天际,并在心中默念为百姓向神灵祈愿,愿她们的心愿都得以实现。”

“是……”

越圣雪走到长笼旁,小主持为她将长笼的笼门打开,一双纤纤细­嫩­白洁的素手伸出长笼之中,台下百姓竟心疼地一起惊呼起来,生怕越圣雪会伤了手儿。

就连笼中的鸽子都好像知道越圣雪是放飞它们,让它们重获自由的仙子,一个个都毫不抗拒她的触碰,任由她抓出牢笼,随即飞翔天际——

越来越多的祈愿个自越圣雪的双手中飞向蓝天,她笑着,笑得甜美如莺,台下的百姓欢呼不止,俨然将她当做了百世难遇的女神。

眼神盈着欣慰的笑靥,就这么又再与台下的帝天蛮相汇,他在看着她,好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忽然……心口一股暖流划过,越圣雪觉得那碧­色­的眸光不再那么冷冽,甚至还有点……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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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地祈愿鸽飞翔着,越圣雪耳边的是络绎不绝的高呼,百姓们热情高涨,男男女女手握着手——

蛮弩不愧为重情重义的民族,女子可为男子禁食,男子将女子捧在掌心视为瑰宝……

时间就像在不知觉间溜走,当越圣雪以虔诚的心放飞最后一只祈愿鸽——肋

“灵童仙子,万福!!”

“灵童仙子,万福!!”

忽地,高台下所有的百姓一同朝越圣雪跪地叩拜,难以言喻的震撼令越圣雪止不住热泪盈眶,道道清泪就这么涌落白洁无瑕的面颊……

美人盈笑落泪,如此绝景又掀起台下百姓们的欢呼……

乐天大师来到帝天蛮的身边,欣慰地赞许道:“越姑娘她做得很好。”

“她不是处子……”

帝天蛮淡淡吐出几个字,生冷又漠然,冷冽的双目却一直注视着高台上喜极而泣的美伊人。

“心纯洁胜过身纯洁,她是特别的女子——陛下……听听这百姓的欢呼,她会是这蛮弩的后,众人仰慕的女神。”

毫无波动的冷面忽地一狰狞,帝天蛮猛地回过头,紧蹙的眉宇既是诧然抑或惊愕,她将是这蛮弩的后?

不,她将是这蛮弩一辈子的奴!

乐天大师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念珠,拍拍帝天蛮的肩,笑意染着抚慰的暖意,“用爱疗伤恨,恨才能从心间彻底根治。”镬

帝天蛮一怔,冰封的心地仿佛被人硬闯了进来,还窥觊了他的内心。

他双眸睁得澄圆厌恶极了乐天大师方才说的每一句——都说那女子是妖女,果然不错,就连乐天大师这样的出家人都被她迷惑了!

“她可是汉人!”

帝天蛮负气冷然道,可无论是口吻还是执拗的表情,都让乐天大师看出他是在逃避者什么。

那双深邃的眼瞳,分明如此冷锐亦睿智,可有时它的主人也会迷糊得看不清自己的眼底究竟藏着什么。

乐天大师意味深长的笑道:“陛下……自己的心自己最清楚,若是为了无谓的旁言伤了最爱的人,倒时痛的可是自己。”

“大师……!!”

帝天蛮低低吼道,他不喜欢那话中隐含的暗示,就好像在说那个女人是他帝天蛮心中……

“人之所以会怒是因为他在乎,既是在乎若非恨就是爱……”

乐天大师处之泰然的话儿如惊涛的骇浪向帝天蛮气势汹涌的袭过来,打断了他不愿再想下去的思绪。

只听耳边百姓的欢呼又一次高涨惊呼,乐天大师眉目张开惊异地指着天际,“陛下,快瞧!!天上的祈愿鸽又飞回来了!!”

※※※※※※※※※※

什么?!

漫天重获自由的祈愿鸽竟又飞回到越圣雪的身边,齐刷刷地围绕着她的身周一只只落下,就如神灵降旨,似要接回遗失人间的天庭仙子。

景象壮观得百姓们叹为观止,叩拜掀起一阵阵停不下的人浪——

“灵童仙子,万福!!”

“灵童仙子,万福!!”

越圣雪,你究竟生来拥有何等的魔力,竟然连动物都为你所臣服?!

帝天蛮不敢置信地放眼四周,惊呼的百姓,异常的群鸽——“她会是这蛮弩的后,众人仰慕的女神。”

乐天大师的话再一次萦绕他的耳边,莫不是她真的将是……

这是怎么回事?!

台上的越圣雪惊异地动弹不得,眼看祈愿鸽一只只安静得落在她的脚边,那拼凑起来的图形好像在哪儿看过。

只听身边的小主持忽然又惊又喜地兴奋大呼:“灵童仙子万福!!祈愿鸽在灵童现在身边画出我大蛮的地形图,神灵降旨,我大蛮将一统天下!!”

蛮弩的地形图?!

越圣雪一怔,乌眸猛然圆睁,恍然想起,她曾在父王的御书房里看到挂在墙上的一幅水墨画。

她一直觉得那画上的图形弯弯曲曲的很诡异,现在看来,莫不是父王一直心心念念着攻打蛮弩,早已将它的地形图画得如此­精­准。

“灵童仙子,万福!!”

“灵童仙子,万福!!”

一听小主持的高呼,台下的百姓更是­骚­乱得不能抑制,他们岂止将越圣雪当做“祈愿灵童”,简直将她当做了不可亵渎的女神!

人群开始潮涌般向高台下紧密得涌过去,有的百姓更是失了控地想要冲上高台——

越圣雪,你究竟是霍乱人间的妖女还是恩赐人间的神女?!

帝天蛮再也按耐不住,见越圣雪被震动的高台吓得花容失­色­,立刻向着高台跑去。

只是相差半步之遥,好不容易越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他身后的巴图尔玛就这么扑了个空。

该死的!!

她恼火地朝着高台上的越圣雪咒骂一声,那个女人到底算什么,这群弩人就像都疯了一般簇拥着她。

“巴图公子,小心啊!!”

小厮张开双臂挡在巴图尔玛的身周,生怕那些躁动的百姓伤到她,可巴图尔玛一点都不在乎身子会否受伤,双眸死死地紧盯着高台上的越圣雪——

只因帝天蛮来到她的身后,他们四眸相视,就只是那么一记错杂的眼神,激起了巴图尔玛瞳中无尽的嫉妒。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女人定和帝天蛮关系匪浅。

※※※※※※※※※※

“巴图公子,小心啊!!”

挡在巴图尔玛身侧的小厮被躁动的弩人百姓推得前仰后翻,可她护着的巴图尔玛却是纹丝不动的!

在哪儿见过……

巴图尔玛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越圣雪,那­精­致的面容似曾相识,一定在哪儿见过……

“皇姐,你听说了没?就连越国那样的大国都将女儿下嫁蛮弩去了呢!”

“就是那‘越圣雪’,晋国百年国宴上,教所有男人都暗自较劲的第一美人!”

“嘿嘿,皇姐,我瞧那女子长得真国­色­天香,水灵标致,要是嫁给帝天蛮,只怕帝天蛮早晚会被她收去了心,皇姐,你要是再没行动的话……”

“该死的!!”

巴图尔玛忽然恼怒一喝,曾经在听闻越国公主下嫁蛮弩时,几个善妒的小皇妹就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得落井下石。

原来就是这个越圣雪!

她还以为她长得有多销魂惊艳,不过就是比常人漂亮一点罢了!

嫉妒如同爆发的洪流,冲击着巴图尔玛妒火燃烧的心,她紫眸一周,骤然想到了什么,一抹诡笑跃上­唇­角,她抬手指向高台,“她是汉人!!越国公主·越圣雪!!”

突然——

一片死寂,躁动的人们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先前还崇拜爱慕的眼神变为了憎恶愤恨地仇视。

越圣雪忽地茫然自失,脚步一乱向后一退,一刹那,停留脚边的祈愿鸽们纷纷受了惊,乌压压地飞了起来,“啊!!”

越圣雪惊慌地用双臂挡着脸,双腿骤然无力地直往下沉,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姿如雷电奔向她的身后,健壮的手臂绕过她的后腰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大喝——

“是谁信口胡言!!给本王拿下,鞭刑伺候!!”

帝天蛮怒然一吼,震响天际,眼神直直地朝巴图尔玛而去。

台下的百姓顿然惊愕,纷纷顺着视线看向巴图尔玛,她正得意的笑,而他们的眼神如同穷凶极恶的野狼。

“竟敢出言侮辱灵童仙子,将他拿下!”

“拿下!!”

“拿下!!”

一呼百应,百姓们奴吼着,一鼓作气地涌了过来,小厮见情势不对,“公主,快逃啊!!”她拉起她的手就往混乱的人群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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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片混乱,只见两个书生摸样地男子被一群百姓追着跑入了密林之中。

帝天蛮扫了一眼周遭,倏地将越圣雪打横抱起,“陛下?!”身子猛地腾空,越圣雪惊慌地小手紧抓他的衣襟,只瞧他垂眸投来严厉一眼,似乎在对她说不许说话!肋

越圣雪静静的合上了小口,帝天蛮向高台下走去,脚步苍劲地一直走着,自一条隐秘的暗道来到寺庙内恭迎王族下榻的上客堂。

一脚踢开一间寮房的大门,帝天蛮来到床边俯下身将怀中的越圣雪放下,而当他松开臂要起身时,越圣雪环着他脖颈的双臂却一直没有松开。

灵动的乌眸闪着泪花,她像是无声的哀求他不要放开她,帝天蛮能感觉到这羸弱的娇躯在颤抖,颤得是这么的厉害。

“知道怕了吗?”

冷漠的气息扑向越圣雪煞白的小脸,她没有应声也没有点头,眼神里写满了歉疚,她真的好怕……

方才若不是他替她解围,她真的怕那些百姓会冲上高台用那一双双手生生掐死她。

越圣雪……你也知道怕了吗?

帝天蛮睨着那双含着泪,泪中又含着愧疚的乌眸,心口有些隐隐作痛。

可他不该为她的泪所动,就算她泪流尽也不能偿还她父王对弩人施下的那一笔笔血债!镬

冷眸忽地抹去所有的温情,冷冷地看了眼她始终没有松开的双臂道:“松开!”

越圣雪双臂一抖,她看着帝天蛮冰­色­的眼,畏怯得一点点将手臂松开收回,动作慢地她才一动,帝天蛮骤然握住她的双臂。

两人都是一惊,越圣雪怔怔地看着帝天蛮,他在堂皇?

是自己看错,还是她当真看到那双只会对她冷然的眼中竟有着微妙的疼惜……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帝天蛮知道自己堂皇的眼神泄露了不该泄露的情愫,可他不能让身下的这小女人有任何多余的奢望。

忽地,握紧她双臂的双手决绝地将它们拉开,只不过眨眼的功夫,越圣雪心中泛起的一丝暖意就这么被这动物无情的摧毁。

他只是厌恶她碰他啊……

他就那么讨厌她的触碰……

被按在床褥上的双臂好无力,越圣雪觉得整个身子都好冷,冷得她比站在高台上都颤抖得厉害。

见帝天蛮嫌恶地立刻从床边站起,越圣雪将绝美的小脸识趣的自己向里侧去,他不用那么急着离开,若是他不想看见她的脸,她可以自己避开。

滴答!

儒珠晶莹的泪落在枕上,细微到也许连自己都听不见,可背身站着的帝天蛮却听见了,心口还因此像被只手狠狠地拧住,让他除却痛,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

滴答!

滴答!

不停落下的泪仿佛在枕上敲打出一曲叫人心疼的泪歌,挺拔的身姿再也从容不了,帝天蛮终是旋过了身。

一脚跨回床边坐下,­精­壮的身子不缓不急地俯下,预料不及的黑影猛然拢来,越圣雪错愕地一回眸,她的鼻尖侧过他的鼻尖,他的头一偏,迷人的薄­唇­就这么吻上她落满泪的面颊——

“陛下?!”

零星的碎吻在面颊上蔓延开来,顺着她的泪痕一下……又一下……

他的­唇­是如此灼热,滚烫得能融化她被冰雪封盖的心儿,可——

“你以为你的几滴泪就能救赎你们汉人身上的罪孽?”

一句话,冰冷得她四肢百骸都在打颤,越圣雪茫然地凝着帝天蛮的眼,忽地,他伸手将她拉坐起来,“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容她拒绝,越圣雪拖着虚软的身子随帝天蛮走出了寮房,一路跟着他,并没有走很远,可脚步却是如斯沉重。

当她被他拖到一座写着“清斋堂”三个字的地方,她的双脚还没有踏进去,就见大门大开的堂中摆着几十排的灵位牌……

“进来!”

低呵一声,帝天蛮拽着越圣雪跨入堂内,脚步在这么再也迈不动了,越圣雪倏地跪倒在地,向着那几十排灵位牌叩拜谢罪。

帝天蛮半张的口本想告诉她,这里放着的灵牌就是十年前死于那场血腥战乱中的无辜弩人百姓。

可碧眸凝着一下下向着灵牌叩拜的越圣雪,她用力的叩拜着,不顾自己的额上已磨破了血……

越圣雪,你已经知道这里的亡者都是死在你父王手下的无辜亡灵了吗?!

“砰!砰!砰!”

有力的一下又一下,越圣雪控制不住自己不停的叩拜,愧疚已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境,此刻她若不这样做,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这里放置的灵位牌何止她眼前的那几十排,整整三面墙都放满了啊,数不尽,也看不尽……

她从未像这一刻这样深知父王给蛮弩带来的伤害,这些都是丧命于父王手下的血债啊……

※※※※※※※※※※

看着越圣雪叩拜到额上鲜血横流,寂静的斋堂内响起怒然的二字:“够了!”

呵斥并没能让越圣雪停下自虐的动作,帝天蛮不得不曲腿半跪,两手拽住越圣雪的双臂不让她的头再敲击冷硬的地砖。

她抽泣着,抬起泪水溢满的小脸,“不要……阻拦我……”

鲜血混着泪水划过­精­致绝伦的脸侧,帝天蛮心口猛地收紧,痛、痛的他管不住双手将她搂入怀中,“即使你磕破了头也不能让亡者返生,也不能洗刷­干­净你身上的罪孽,所以本王要你用一辈子来还!”

怀中的娇躯就这么一抖,一辈子……

一辈子来还……

身上的罪孽……罪孽……

越圣雪炯亮的乌眸顿然暗失光彩,樱桃小口半开失魂地一直念着那一个个将她的心魄狠狠撕碎的字眼……

自己是不是很卑鄙?

帝天蛮搂在越圣雪腰间的手臂悄然用力再用力地将她搂紧,他已明明感觉她被强烈的负罪感压得愧疚不已,他却利用此在她身上套上更沉的枷锁。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借此再也不让她离开。

她无法再离开……

“记住了,若想安平的在中秋后离开天弩寺,这三日,你都不准对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帝天蛮附耳对越圣雪发出警告,她的心好冷,她的身好冷,为什么他的拥抱不再如方才那样的炙热?

越圣雪靠在帝天蛮的肩头,容颜憔悴眸光空洞,就像一只徒有呼吸的布娃娃……

好累……好倦……

能不能让她睡一会儿……

就这么一直沉入不要醒来的国度……

“越圣雪?越圣雪?越圣雪?!!”

感觉怀内的小身子一点点向下滑,帝天蛮一声紧张过一声地叫唤着,他拍着满面血迹斑斑,面­色­煞白如纸的小脸,可她没有反应,连一丁点儿都没有……

猛地,帝天蛮将她腾空抱了起来,快步跑回寮房。

将她放上床,他从怀间拿出慕容傲雪给他的止血丸含在口中,随即将药丸渡入越圣雪的吼间令她无意识地吞下……

※※※※※※※※※※

越圣雪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床边没有任何人,额上有点痛,伸手一模发现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

“笃笃笃!”

有人在屋外扣着门。

“谁?”

越圣雪掀起该在身上的薄被,起身走到门边,屋外来人并没有自报家门,可倒映在门上半坐的身影已给了越圣雪答案——

“夜凌殿下……”

“雪儿!你额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皇兄为难了你?!”

帝夜凌一见越圣雪额上包着纱布,立刻激动地一手按在轮椅扶手上,好让另一手能勾到那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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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按着扶手地手臂用力到不停抖颤,两侧的轮椅因此前后滚动随时都可能因为帝夜凌控力不好而翻到——

当他的另一手艰难地指尖轻轻触碰到越圣雪的下颚,她的心痛得像被绞了起来。

“殿下,我没事!!”肋

终是不舍他冒险,越圣雪猛地蹲下身来,拉住他的手贴在面颊上,一道泪自眼眶落出划过他的手背陨落地上。

好心痛,帝夜凌是这么不舍她的泪,另一手立刻伸去为她拭去泪水。

轻柔的动作又再感动越圣雪的,除了娜娜以外,他是唯一一个在乎她的人。

既然他与她的关系,她不该与他这般亲昵,一点都不该,可……

握着帝夜凌的手儿紧紧地不能放开,他掌心的温度让越圣雪眷恋,眼前晃动的是那望不到尽

头的灵位牌,她明明是个罪孽深重的汉人,可他身为弩人为什么从未骂过她一次也从未打过她一下?!

瞧这双可怜的残腿也是被汉人打断的呀!

——

“即使你磕破了头也不能让亡者返生,也不能洗刷­干­净你身上的罪孽,所以你只能用你的一辈子来还!”

帝天蛮的话儿如带刺的藤条鞭打着越圣雪的心儿,她一手抚在帝夜凌的膝头,垂着眸歉疚地低念:“殿下,你不该对雪儿这么好,雪儿是罪人……雪儿是……”镬

“不是!你从不是!!”

帝夜凌激动了起来,焦急之下一手扳起她的下颚,身子随之俯下——嗬?!!

越圣雪倒抽口凉气,只见帝夜凌的俊脸就要碰上她的­唇­,身子就这么往后一退。

“不可以帝夜凌一愣,他并不是想要轻薄她,他只是不想看着她一副罪人的摸样,可这抗拒的三个字生生揪痛了他的心。

如果他当真是想要吻她的话,那这就是她的回答了,不是吗?

“雪儿,你嫁给皇兄幸福吗?”

帝夜凌问着,有点唐突,越圣雪眸中写满了诧异二字,对上他真诚无比的眼神,半张的小口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起密林中他紧搂住她的一幕,她并非傻子,她隐约感觉到他对她有着异于对兄嫂的情愫,而她绝不能让危险的情愫有滋长的可能。

“我……”

“我……”

越圣雪松开抚着帝夜凌膝头的双手,站起身来向后退开一步,眼神迷离,“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下半句……

“能陪我去庭院走走吗?”

帝夜凌突然又岔开话题,就如刚才的那个问题并不是落出他的口一般。

凝着他请求的双眼,越圣雪悄然扫了四周一眼,像是不安谁会突然出现,可最后仍不忍拒绝道:“好……”

※※※※※※※※※※

走过一条小径就是一座偌大的庭院,庭院有小桥有流水还有漂亮的假山和凉亭。

越圣雪为帝夜凌推着轮椅沿着小桥流水走,走到尽头,帝夜凌让她坐在旁边的石椅上,“雪儿,我以前和你说过,我是被汉人所救,你知道她是怎样救下我的吗?”

夜­色­衬着月光银亮茭白,打在那张俊美的脸上似是张开了一张朦胧的纱,很美……

与帝天蛮冷漠的俊美不同,他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是如此的温柔,甚至有着无尽的宠溺。

“她为你的双腿疗伤,是不是?”

越圣雪答道,只见帝夜凌笑着摇摇头,扬起的眼角像条月牙儿,看得人不禁入迷。

“是她的一包糖糕……”

手儿一抖,眼神一晃,越圣雪掩饰不了讶异的神­色­,那就在她眼前张动的双­唇­说了什么?

“殿下怎么会被一包糖糕所救,雪儿听不明白……”

“那时战后民不聊生,既是有些弩人没有被杀死,可也因为没有粮食吃很多都饿死了,我那时也饿得奄奄一息,但是有个小女孩,走到我跟前,她笑着给我一袋糖糕,一点儿都不嫌弃我浑身污浊……我从没见过那样甜盈的笑,好似能融化开所有的仇恨,就因为有她的糖糕,我才能活到今天……”

帝夜凌激动的说着,时不时话音发颤,笑眼里盛满的是永世难忘的感激。

真的是他……

真的是他……

越圣雪比他更加激动,乌眸里盈满泪,与方才伤心痛哭不同,这一次是因喜悦而泣,她一直都想知道那日所救的弩人是生是死。

姻缘真是奇妙,原来他竟一直在她身边,他还好好的活着,因为她的一包糖糕,好好的安平的活着。

没有死,真好……

没有死,真好……

抽泣着,越圣雪泪水怎么都落不停,可她的哭声却勾痛了帝夜凌的心,“怎么了,雪儿?”

他说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了吗?

一手伸了过去,越圣雪有意识地躲开,自己擦拭着泪,“没什么!雪儿只是太高兴了,真是感谢上苍幸好有那心善的女孩救了你。”

她没有说出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因为她不能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知道。

她不能让他因此更加的弥足深陷,不论她是否承认,她的确已是帝天蛮的女人,也不论她爱不爱他、或是她幸不幸福,她都已没有资格再让第二个男人靠近她……

※※※※※※※※※※

但心里的那个呢?!

越圣雪猛地想起晋楚仁,想起他留下的那行字,中秋……还有三日,楚仁殿下,你真的会来接雪儿吗?

“呵呵……真是个傻丫头!”

被拒绝替她抹去眼泪的手抚上了她的发,帝夜凌就像逗弄着小妹妹一般挠着越圣雪的发,“雪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更加的感谢那个小女孩了。”

“为什么?”

越圣雪回过神来,情不禁地问。

“因为她让我遇到了你。”

“……”

温情的话包裹着煽情的外衣,越圣雪的心莫名躁动,她凝着帝夜凌绝非逗弄的眼神。

倏地站起来身,还是不可以!!

就算心儿为之动容,可她不能让这危险的感情靠近她,越圣雪避讳地背过走开,帝夜凌落空的手就这么一阵空虚,见她的身影就要消失于黑影之中,推着轮椅立刻追上去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儿,“雪儿,不要走。”

脚步不得不停下,越圣雪旋过身去,一手抚上帝夜凌紧抓她的手,知道她是要拉开他,帝夜凌抓得更紧,“雪儿,我喜欢你。”

浑身一颤,越圣雪不敢置信自己双耳听到的。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心里的默念猛地跃然­唇­上,越圣雪狠心地仍是将帝夜凌的手拉开,“雪儿,与其偷偷摸摸,正大光明才不会造人话柄!你不要怕,若是皇兄为难你,我会以­性­命保护你!”

帝夜凌骤然怒吼,眼中的冷锐抹去了往昔的纯真。

听这话的意思,他突然离宫来到天弩寺真的是因为……她?

“殿下,雪儿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见,也请你当做什么也没有说过。”

决然地画下分隔线,越圣雪背过身抬步就要走。

“皇兄爱的是那阡婉柔,无论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她在皇兄心里的地位,雪儿,你不要畏惧不要害怕,既是苍天戏弄了你,让你嫁给皇兄,可我才是那个会爱你一生一世的男人!”

帝夜凌是豁出去了,将所有藏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他离宫的目的就只有这个——

他想见她,想要她知道,她知不知道当他今日在楼阁上见到她时,他有多开心?

心口就这么绞了起来,分不清是痛还是什么,越圣雪咬着­唇­——

“他爱谁与我无关。”

留下七个字,抑着心口怪异的“痒’,俏丽玲珑的身影消失于月­色­之下。

只见不远处的树下有道­精­锐的冷光:他爱谁与她无关?!

冷光泛着杀意,转瞬后,一抹挺拔的黑影也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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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爱地是那阡婉柔,无论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她在皇兄心里的地位。”

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越圣雪快步跑着,脑海里怎么都挥不去帝夜凌的声音,吵杂得教她不得不捂住耳朵,“他爱谁都好,与我无关!!”肋

一脚跨入屋门转身合门而上,就连门梢也一起锁上了,越圣雪气恼的一个转身,却见帝天蛮竟就站在她的身前,“陛下?”

她吓得倒抽口凉气,帝天蛮逼近一步,她整个后背僵直地都贴在门儿上,他双臂忽然拍在门上,门儿像易碎的脆枝发出卡兹卡兹的声响。

“去哪儿了?”

如同质问的四个字窜入耳中,越圣雪眼中只有惊魂未定的堂皇,暗黑的屋中,这张逼近的俊脸比白日更可怕。

隐约几率微弱的月光打在着棱角有致的轮廓上更锋利得像一把匕首,生生抵在了越圣雪的吼间。

“我……我刚去庭院散散步……”她晃动着眼神不安道。

“就你自己?”

帝天蛮剑眉一挑,那说话的口气无疑是在怀疑。

那双冷然的眸光上下扫着越圣雪不停躲闪着他注视的乌眸,她被看得心虚地手心冒出了冷汗——

不要避开他的视线,不可以避开他的视线!!

越圣雪知道自己的谎言漏洞百出,首先她就犯了不该逃避他注视的大忌,所以她忽地提起勇气对视上帝天蛮的眼睛,“是和夜凌殿下。”镬

与其编骗不了人的谎言,不如就像帝夜凌说的那样,正大光明反而不会遭人话柄。

她承认了?

果然,如实的回答反倒令帝天蛮意外一愣,眼神由怀疑变为狐疑,扣起越圣雪没有躲闪的小脸,紧紧凝视着她的双眸,誓要从她的表情里眼神里找出她在想着什么­阴­谋诡异的痕迹。

“他找你做什么?”

“夜凌殿下觉得有点闷,所以找我陪他散散步。”

轻描淡写的说着,说得是那样自然,让帝天蛮都抓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悦地剑眉一皱,方才在庭院,他无意撞见她与夜凌在一起,他只听见夜凌和她说他爱的是婉柔,而她却恼怒地与他撇清关系,竟说他爱谁,都与她无关!

该死的!

她就连一点儿争宠的意思都没有?她就那么希望他拥着别的女人,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离她远远的,让她可以和心里所想的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

一双碧­色­的眸子一点点染上烧烫的腥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什么?!

致命的薄­唇­逼至越圣雪的­唇­前,强势得威迫教她就这么一瞬间内竟然想不起来才在耳边响起的那句话。

帝天蛮睨着越圣雪三魂散了七魄的表情,忽地咧开­唇­勾起邪魅撩人的弧度,一手扣起她的下颚更加的凑近自己,“想要撒谎就说得更逼真一点……”

是魔鬼的低吟,明明想要抗拒却又惶然沉沦……

帝天蛮擒住越圣雪的­唇­,不费吹灰之力就撬开她没来得及紧闭的小口,灵舌卷着那退缩的小舌,“唔唔!!”

娇媚的呻吟从相贴的鼻尖下流溢而出,如同天下最好的催|情剂,帝天蛮双臂绕至越圣雪的身后用力一揽,让彼此的身体贴合得毫无缝隙……

※※※※※※※※※※

强势的,不容喘息的……

这就是帝天蛮占有女人的方式。

“唔呃……嗯……!!”

无论在多次,越圣雪都不知如何配合他的掠夺,每一次每一下,他都在她的口中肆意掠夺,霸道的夺走她的呼吸,还生生扼制着她的心跳……

吻着,缠着,磨着……

她的舌、她的­唇­、她的齿都是他的,帝天蛮疯狂得摩挲着越圣雪的双­唇­,灵舌纠缠着她的小舌不停打圈,偶尔沿着她的齿关划过,如同电流刺激着越圣雪浑身打颤——

该死的!

她的­唇­为什么似糖诱人,很甜……甜得让人停不下索求,像条狐狸­精­的尾巴,摇晃着诱惑着人细细品,慢慢品,怎么品都不够……

只要想到方才他在没有撞见她同夜凌之前,他们就相伴在一起,而他们相伴在一起时,夜凌也许就做着如同他现在对她做的事。

帝天蛮就狂躁得定不下来。

“唔唔!!唔唔!!”

越圣雪痛苦地脑袋晃动,口中的吸允和撕咬强烈得都不容她呼吸一下,可她只要一动,帝天蛮就一手按在她的脑后不让她动!

会窒息的,会就这样死掉了!!

可比起死,为何她的心那么痛却好像并不是因为就要死了……

——

“该死的女人!因为是你害婉柔骨­肉­分离,所以我要你代她受那份苦,我要你永不能忘记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痛!!”

曾经帝天蛮的那一句刺骨冰寒的咒骂震响耳边,越圣雪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帝天蛮猛地推开,“帝天蛮,你喜欢的是阡婉柔,你不该吻我,你不可以对我做这种事!!”

骤然分离的双­唇­教帝天蛮口中一阵空虚,然而看着越圣雪喘息不定的样子,他恍然回过神来,莫不是方才他差之错手杀了她?!

可她对他吼着什么?她不是在指责他霸道的吻,而是——

“你……在意?”

嗬!心就这么漏跳了一拍,对着帝天蛮妖娆魅惑的冷眸,越圣雪半张着答不上话的小嘴,她看到他眼中有戏弄她的­精­光,他是在笑她?

笑她没有资格在意吗?

“我在意又怎么样?”

就这么,止不住堵着心口的那口闷气,越圣雪觉得嘴巴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吼了起来。

他明明就说过爱那个女人,而且所有的人都说他爱那个女人,所以他为什么要吻她?有什么权利吻她!

“不能怎样。”

简洁的答复不失帝王的霸气,听在越圣雪的耳中就只是不讲理的霸道,“你不觉得她若是知

道的话会伤心吗?”

“我说过,我要用你的身偿还婉柔体会的痛,我要你代替她生下我的子嗣。”

果然是那样!

不用那么一次次的提醒她,她记得很清楚,记得很牢很牢!!

“所以你只可以占有我,不可以吻我!”

越圣雪执拗的喊着,帝天蛮又再迫近她的­唇­前,生生再次夺走她自由呼吸的权利,“什么时候开始,你有权对本王发号指令?怎么了?因为这吻是留给那个男人的?呵!”

蔑视的冷问后还鄙夷的讪笑,瞬间击溃了越圣雪敖冷的自尊。

好委屈,心里有着吐不尽说不上的委屈……

※※※※※※※※※※

蛮不讲理的恶棍!!

她就是为了楚仁殿下不愿再让他玷污又怎样?!

“像你这种冷酷无情的人懂得爱吗?”

不答反问,越圣雪柔弱的眼神渐渐变得如同往日一般的倔强,小嘴­唇­角竟还扬起触怒着帝天蛮的弧度——

她真是傻,其实对于那个男人,她除了知晓他是蛮孥的王,他的名字叫做“帝天蛮”以外,她根本就对他一无所知,她一点都不了解,可她也不稀罕知道!

她竟大刺刺地嘲笑他?

“那言下之意,你——懂?”

整张俊脸扭曲了起来,不屑地质问,那字字都是咬牙切齿地念出,越圣雪只是清冷的笑,每笑一下都是对帝天蛮的挑衅。

“我懂——我懂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说的是相当的自信,帝天蛮心口蓦然窜起一股手机火——

该死的,果然是个不忠的女人!她不爱他是吗?!

好,他会让她知道她也不可以爱上别的男人!帝天蛮双手抓住越圣雪的衣襟就是一扯——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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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襟大开,纯白无暇地玉质肌肤就像从未被人踏足的雪地,暴露在帝天蛮一双冰­色­妖冶的眼中……

很美,美得生生吸附着双眸,仿若被点了|­茓­一般不能挪开——

“不要!!”

越圣雪一双纤细小手紧抓起衣襟,美景就这么消失在帝天蛮的眼前,她的双手颤抖着,眼眸微微垂低,胸口起起伏伏,喘息不定……肋

娇羞的摸样就如从未经历过床弟之事的处子……

她从不知这样的动作只会让男人更加想要!

帝天蛮两手抓住她的双腕猛地拉开,随即高高举起压在门上以单手桎梏,“帝天蛮,不要!!”越圣雪慌乱地求救。

衣襟再次大开,露出艳红­色­的小肚兜,映衬着白洁的肌肤更明艳动人。

胸口的起伏是那么厉害,帝天蛮一点点的俯下身,动作缓慢得越圣雪彻底乱了呼吸,“帝天蛮,求你不要这样……”

带着颤抖的哭吟,倔强的口气不知几时开始被帝天蛮强势的动作软化,

“不可以怎样?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吻你的­唇­,但是可以占有你的身……”

俊脸停留在她的玉颈前,碧­色­冷眸闪着鬼魅撩人的冷光,越圣雪整张俏丽的小脸都被惊恐之­色­吞噬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是要他占有她,不是的!!镬

“其实你也不只有厌恶的感觉吧?瞧瞧这纯白的颜­色­都‘变了­色­’了呢……”

帝天蛮修长的指尖沿着肚兜的外廓来回摩挲,越圣雪垂眸只见自己的肤­色­竟随他指尖掠过的地方一点点浮起红潮,成了一片嫣红……

果然,她应该不只是嫌恶他的触碰!

只是她的嘴太不老实……

修长的手指摩挲上她的­唇­,每一下都带起诡异的瘙痒,越圣雪觉得心口好热,热得她双眼模糊,脑袋里昏暗一片,“唔唔……帝……帝天……”

手指不停的摩挲就如故意在戏弄她,“怎么了?想要拒绝的话就应该‘喊’得再坚定一点!”

嗬?!

越圣雪猛地一阵震颤,帝天蛮摩挲着­唇­的手掌猛地向下,一掌包裹住她的浑/圆,毫不留情地揉捏打转。

陌生的触感引起体内狂澜不止,热……热得包着纱布的额头好痛,因为渗出了薄汗划过了伤口……

“呜呜……唔嗯……不……帝天蛮……求你……呃嗯!!”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她只要一开口就更邪恶的加快动作,一排贝齿深深地刻入下­唇­,越圣雪好难受,难以言喻的难受。

又热又冷,浑身烧得滚烫又不停地在哆嗦。

※※※※※※※※※※

如此娇媚之态诱/人得作弄上瘾,他舍不得放开,即使她紧蹙的眉宇间夹杂着对他的憎恶,他也不想放开——

帝天蛮细细地睨着越圣雪的每一个表情,不论是含羞的,还是痛恶的,都是属于他的,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美艳娇人的千资百/媚落入别的男人的眼……他不许!!

手掌不再满足于隔衫索/要,顺着肚兜的边沿如蛇窜入里面,挺翘的花蕊顶着他的掌心,滚烫得轻轻一记摩擦就教帝天蛮下­体­猛地一紧。

“越圣雪,你是在诱/惑我,是你……”

大掌不停揉捏着一对骄人丰盈,“唔嗯!!”陌生的情潮撞击着越圣雪的心,眼角就这么噙起了泪,她听不懂他的话,一个字儿都听不懂!

“呼呼……呼呼……嗯……呃……唔……”

越圣雪小口一张一合不停地喘着气,他的揉捏时而重时而轻,可每一下都令她双腿虚软——

就要站不住了……若不是他一手仍桎梏着她的双臂,越圣雪觉得自己就要被拖入深不见底的地狱了……

帝天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羞/辱我,欺/凌我,玩/弄我……

被帝天蛮折断右肩的那一日零碎地闪现在越圣雪模糊的双眼前,只觉一股无尽的苦楚袭上心头,他是想要看见她落泪,还是要听到她求饶才能停下?!

“呜……呜嗯!!”

越圣雪双­唇­微颤,却可怜楚楚地翕动着终究一个字儿都发不出,连求饶都没法完整的吐出口。

丝毫没有察觉怀中美伊人的痛楚,帝天蛮揉着挺立的花蕊猛地一捏,“呃嗯!!”羸弱的娇躯本能地弓起,仰天高吟。

碧­色­冷眸染上欲/望的芒光,热火如潮又倏然冷冽如冰,凝着越圣雪绯红的小脸无力地抵在他的肩头——

那一双睁不开的乌眸、那一张半开喘息的小口,无一不在挑/逗着帝天蛮索/要更多………

※※※※※※※※※※

大手不留情面地忽地扯下那条艳红的肚兜,一对饱满的丰盈就这么暴露于尘,好冷!!

冷得越圣雪靠在帝天蛮的怀中抖索不断。

喘息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陛下……放过圣雪……放过我……“

抽泣着,越圣雪紧贴着帝天蛮的小脸上落满泪水,湿凉的泪液浸入帝天蛮的衣衫,渗入他的心口,滴答滴答像连绵不断的小雨打在了他的心上。

有那么一刹那的心软,帝天蛮温柔的一手绕至她的后背顺着她的发安抚着她。

可温情的眼神一点点又冷然下来,只要想起她每一次示弱的时候都会改口叫他陛下,而之后总是学不乖的一次又一次的触怒他——

越圣雪,你的招式我已经看腻了!

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我要你深深地“记住”我,记住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不可改变的!!

“唔唔……嗯……”

赤­祼­的娇躯被猛地拉开,整个后背贴在冰冷地门板上,越圣雪就像被人从头浇灌了一桶冰水,冷得她游离的神智醒了一大半——

眼睁睁看着帝天蛮俯下身吻上她的……“呃嗯!!”以口含住那挺立的花蕊,帝天蛮的舌如蛇缠绕,打转着撕磨着,一波波情潮从脚底心冲了上来——

亦是温润又是湿凉的触觉教越圣雪难以承受,仰头再也平复不了喘息……

即使交/合再多次,她从未在他面前赤­祼­过身子,每一次她能感觉到的就只有下­体­传来的痛,而这一次——

好怪……

好乱……

好热……

好凉……

似痛非痛,似哭又似甜……错杂的感觉轮番在她的体内涌现,甚至彼此交缠着得在折磨着她……

瞧这张烧得滚烫的小脸,帝天蛮一边挑逗着口中的粉­色­果实,一边睨着越圣雪又再陷入迷离的娇颜,邪魅的鹰眸中狡黠的­精­光盘旋回闪——

他知道怎样的吻能让女人为之臣服,再倔强的小烈马也不能例外。

其实吻分很多种,不一定定要落在­唇­上,既然她不喜欢他吻她,那他的­唇­就落在她的颈项,她的锁骨,她美好的丰盈之上……

当然还有更多……地方……帝天蛮一手抚在越圣雪的腰间一点点地向下探去,“越圣雪,你想求饶的话就要趁现在了,不然等一下我会让你欲生不能死!!”

嗬!!

浑身一记抽搐,越圣雪猛地双/腿一拢,“不……陛下……不……呃嗯!!”

混乱!惊恐地睁大眼眸,即使身子差之陷入错乱的麻木之中,越圣雪仍畏惧他触碰那里。

会痛,每一次他都会让她好痛!

哀求的眸光配上示弱的娇羞,纯美的身子配上生涩的反应。

帝天蛮竟顺从地收回了被越圣雪拒绝的手,抚上她下颚的轮廓微微一抬,“那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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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傻傻地看着帝天蛮,他地­唇­角噙着邪美的诡笑,难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自食其言?!

白洁的贝齿死咬着­唇­,越圣雪就是说不出“可以”二字。

好美,真的好美……

就连生气的样子都如此惊心动魄!肋

笑眸撩人,越圣雪的抵死不似乎早就在帝天蛮的预料之中,他根本就没有期许她会如他所愿的回答,即使她当真答了,他也不会如她所愿不再碰她。

呵!

­唇­角眨眼扬得更高,勾勒出炫目缭绕的弧度,帝天蛮忽然松开桎梏着越圣雪双手的手儿,没了支撑,无力的身子就这么突然往下一沉——

他是放过她了?!

越圣雪心儿惶惶,怎么想都觉得没底数,一双健壮有力的臂膀就在这时一只绕过她的后背一只绕过她的臀下就将她打横抱起。

“帝……陛……”

小嘴一时错乱得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抱着自己的男人,果然他绝不会对她仁慈!

一双重获自由的小手因被桎梏太久而使不上力,好不容易抓住了帝天蛮的衣襟,却是除了颤抖不定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越圣雪,我能不能将你的颤抖当做是对我的“邀请”?!

帝天蛮俊脸之上的表情看似毫无变化,眼底却燃起因为越圣雪畏怯抖瑟而迸发的怒火。镬

她颤抖得越是厉害就等同在说她讨厌他的触碰,不是吗?

帝天蛮脚步不急也不缓,来到床边将越圣雪放到床上,她的小手攥着他的衣襟没有放开,甚至攥得更紧,抖得更快。

这动作熟悉得让帝天蛮想起午后,他将她从高台上抱回来时,她也如同现在这样,只是她眼中的惊恐却已不同……

那时她依赖着他,而现在她则是在畏惧着他。

“不松开的话,我现在要了你。”

话才一落出口,越圣雪颤抖的双手就松了开来,可帝天蛮却是抓住她的双腕扣在被褥上,高大的身子猛然压下,他的­唇­在她的脖颈之间撕咬——

“呃嗯!!卑鄙!!”

越圣雪惊愕地大喊,只听他撕咬着她的间隙,低沉的话音是那么狡猾:“我只是让你松开,可没说过你松开了,我不会碰你。”

“无耻!!”

“果真还是不老实呢,本王的决定果然是对的,你的眼泪不值得本王相信,你的心不懂臣服本王,所以本王现在要‘慢慢教’你……教你学会一个女人、一个妻子该对丈夫做的事儿……”

※※※※※※※※※※

帝天蛮笑着,笑得邪佞,笑得迷人,笑得越圣雪胆战心惊,不敢去听从他口中落出的每一个字儿——

一个女人、一个妻子该对丈夫做的事儿

她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不要知道,不要!!

脑海中浮现往昔种种可怕的回忆,越圣雪闭着眸催眠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可周身猛然一阵冷意袭来——

“帝天蛮!!”

小嘴止不住惊呼,她睁开眼看见的竟是帝天蛮大刺刺地将她身上的衣衫全然解开,她就这么赤/­祼­/­祼­地躺在他的身下……

“你好美……”

嗬?!

鬼魅的三个字瞬息抚平了越圣雪激动的心绪。

那前额修长的发遮挡住帝天蛮半张俊美的脸庞,冷然的左瞳中竟染着一抹令人不可抗拒的温情,他托起她的小手,双­唇­落在她的手背……

动作温柔得教心儿激荡的一跳,越圣雪怔怔地凝着帝天蛮的眸子,有种错觉在迷惑着她,她忘了反抗,甚至以为自己与他是两情相悦,她是心甘情愿地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亲吻任他占有。

扫过越圣雪陷入错杂混乱的娇容,帝天蛮冷眸放空暗光四起,所有女人都逃不过他的征服,她也不例外。

­精­壮的身子全然俯下,紧紧贴合越圣雪纯白的躯体,碎吻自她的手背一路吻上手臂……肩头……锁骨……

直至胸前,舌尖舔过挺/立的花蕊,过分的刺激撞击着越圣雪游走的三魂七魄,令她猛然惊醒过来——“帝天蛮,不要了!!”

本能地双手抵着帝天蛮的双肩,这才发现原来她的双手早就被他松开了……?

“呵!”

帝天蛮嗤鼻一笑,越圣雪羞愧得都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她真是个傻瓜,明明可以动弹了却任他轻薄,他一定以为她就是在欲擒故纵,

就如他一直怀疑的那样,她在他的眼里就是那样不堪的女人!!

委屈的泪就这么打湿了眼角,帝天蛮竟倏然吻了上去,“不许哭……”冷怒扩散在越圣雪耳边,下一刹,“这张容颜太美,不适合……哭……”

心又被魔鬼的低吟给撩起了不该有的颤动——

越圣雪难得清醒过来的思绪又要被帝天蛮给拨乱了,他的话鬼魅蛊惑,像迷乱心智的迷迭香,她不能再听,也绝不能让自己相信。

※※※※※※※※※※

小手反抗地一直抵在他的双肩下,越圣雪奋力地使着劲儿,可压着她的身躯却是纹丝不动。

忽地……

帝天蛮邪鬼的勾起­唇­直起身坐起,乌眸怔怔地凝着他,越看那­唇­角上的笑越觉得那不是笑,那是魔鬼的吞噬……

帝天蛮正解开自己的衣衫,动作很慢,慢到足以细细品味身下美人儿因此惊慌与无错的每一个神情。

她是这样的美……

美得脑海中除了美字之外再也无法思考别的,当帝天蛮褪去外袍露出古铜­色­健硕的躯体,碧­色­的眼眸扫向身下那纯洁的“美景”,纯白的肌肤上已经起了不少红­色­印记,那些都是属于他的记号——

而这些还不足够,他要留下记号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解开腰间蓝­色­的腰带,越圣雪看着帝天蛮将它抽了出来,整个身子都僵直得不能动弹,“帝……帝……你……你……”

还能动的小口不争气地连句完整的话儿都说不上来,脑袋里乱哄哄的一片,越圣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又该说什么。

只身只穿着一件长裤,帝天蛮趁此又再俯下身来,放大再眼瞳里的俊脸笑得鬼魅,笑得威慑着她的心,“想说什么就现在说,等一下本王可不会再让你有‘说话’的机会……”

娇躯一抖,只觉帝天蛮整个身子压在她的身子上,两人的肌肤赤­祼­着紧紧贴合,他咬着她的耳垂:“除了呻吟……”

好烫!!

红潮在体内迅猛流窜,被他贴合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点起了火苗,他只要微动一下就燃烧了起来,“呃嗯!”

一道呻吟破口而出,就如帝天蛮所说的一样,越圣雪羞愧得立刻双手捂住嘴,一双大手却将它们拉开——

“你……唔唔!!”

越圣雪惊得半弓起身,还来不及完整的发出“你”字的音儿,就被帝天蛮以吻封缄了口,双手被他高高桎梏,他是在用什么东西绕在她的手间?

一条方才从腰间抽出的蓝­色­腰带在帝天蛮的手上用作捆绑越圣雪一双手的工具,他将它们桎梏在床头牢牢地系上死结。

“唔……呜呜……嗯!!”

松开越圣雪的双­唇­,她顾不上惊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被他打乱的呼吸,手一动才惊觉双手被束缚住一下都没能动了,羞红的小脸就这么刹那煞白如纸——

“帝——唔唔!!”

张开了口,没来得及咬字清楚地吐出一个字,帝天蛮就再次封住了越圣雪的口,“不许说话,本王说过你没有机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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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施虐·她不该在他的身下说……(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吻着……磨着……吸允着……摩擦着……

粉­色­如樱地双­唇­被帝天蛮吻得红肿起来,过来半晌他才松开了她的­唇­,越圣雪半睁开眸子却仍是一片昏暗……

她喘息着,只觉耳边是乱哄哄的耳鸣……

她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影像,乌眸一点点的放空,目中无光侧向一侧。

帝天蛮被欲­火­攀上的双眸没有错漏越圣雪每一个陷入神智游离的神情,­唇­角扬起染着笑,邪佞魅惑的笑。

一双手臂就这么绕至她的后腰紧紧地拦住她的身子,让这娇躯更紧更近的贴着他。

身下的美伊人依旧没有反抗,帝天蛮就这么贴着她的身子一磨,男­性­的欲/火抵在一双白洁的腿/间,只听肿起的小嘴不能自抑的发出撩/人无度的娇吟。

紧绷的下/体因此越发灼热——

他要她……

情yu的眸荡漾着一滩情深秋水,帝天蛮坐起身双手顺着越圣雪的柳腰一路向下,他见过很多的女子的身子,独独只有她,美得像一座通透的玉雕。

十指指腹传来滑如凝脂的温润,越圣雪,你果真是只磨人的妖­精­……

忽地一双手掌绕至她的腿后猛然向上撑开,“呃嗯!!”越圣雪发出一道呻/吟,只是身子感到微痛的本能的反应。

那一双放空的乌眸还是依旧暗淡无光,胸口煞是急促的起起伏伏,她根本就还没能从刚才那激烈的吻中镇定下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此时此刻正……

美……

如同胸前丰/盈的颜­色­,帝天蛮俯下身一点点埋首于那一双白洁的腿/间,他从未仔细瞧过她的身子,他从未想过包裹在衣衫下的这句娇躯竟美到如斯地步……

在圣水池里初见这诱/人的身子,他就差之把持不住,那时氤氲模糊着他的视线,而现在他要看个清楚,再好好地“细细品味”——

舌尖就这么划过占有过无数次的圣女地,湿凉的刺激惊得越圣雪整个身子半弓起来,“呃嗯!!”

颤栗袭向四肢百骸,比有别于方才任何一次的触碰,越圣雪游离的神智全数被揪扯了回来,“唔唔……不……不!!”

俏丽的小脸满是慌乱的神­色­,越圣雪拼了命地摇着头,好羞耻!

她看见了……看见了自己张开着双/腿,而帝天蛮……

舌尖上的动作并没有就此停下,只听鬼魅的身影从下幽幽的传来:“我说过——不、许、说、话!”

说罢,舌尖肆虐地重演方才翻搅在越圣雪口中的那一“吻”,“唔唔……唔……啊!!”越圣雪高吟着,下­体­受不住那样的索要,双腿下意识地想要紧拢,奈何有双有力的臂膀按着她,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

哭了,清泪无助地涌落眼角,道道打在凉意的枕上……

越圣雪呻吟着……哭喊着……却怎么都不能唤起帝天蛮丝毫的怜悯,她真是宁愿陷入无尽的昏暗里也不远恢复意识……

因为意识回来,五感也都跟着回来,身子里满溢着教她羞辱的浪潮,比痛更可怕,一下就足以令她彻底崩溃!

“唔嗯……帝……帝天蛮——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

越圣雪终于喊出了心中的憎恶,身下索要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腿间……帝天蛮缓缓抬起身双臂按在越圣雪的身侧向着她的­唇­俯下,“我不做,你又会爱上我吗?”

怎样都料想不到帝天蛮会这样的反问。

越圣雪傻了神地睨着他冷鸷的双眸,时间像是随着她的沉默而静止,明明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为何她会答不上来?

眼神就这么逃避的四处躲藏却怎么也逃不过迫在­唇­下的他的嘴,“这个时候都在欲擒故纵?越圣雪,我真是小瞧你了!”

嗤笑无情地打在耳边,“我没有!!”越圣雪才一张开,帝天蛮就擒住她的双­唇­,长舌顶开她的口,如蛇窜入纠缠着她的小舌狠狠撕咬!

“唔唔!!”越圣雪难过得摆动着脑袋,帝天蛮一手按住她的后脖颈,“为什么躲?这是你的味道……”

猛地羞辱如潮冲上脑门,越圣雪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对着帝天蛮口中翻搅的舌就是一咬,血腥的味道一瞬绽开,“恶心!帝天蛮,你好无耻!!”

“我再无耻也不及你,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心却一点儿都不­干­净!这里一直就藏着那个‘晋楚仁’!”

帝天蛮勃然盛怒,愤然的口气里夹杂着自个儿都不知的嫉妒。

舌被咬破,­唇­角缓缓落下一道殷红的血,抬手一抹,看着越圣雪的目光更冷更寒……

被死死盯住的身子无助的哆嗦,他已经毁尽了楚仁殿下留给她的所有一切,她的定情香袋、她的身都已被他弄得残破不堪……

现在就连她的心,他都要霸占,都不许她留给楚仁殿下小小的一方净土吗?

“是,这里藏着楚仁殿下,一点都没有你帝天蛮!我爱他,你听着我爱的人是他——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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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带孕侍寝·我有了你的骨血(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爱,是吧?那本王就挖出他地尸首悬挂在城门之上让你爱个够!”

帝天蛮俊颜狰狞,仿若嗜血的地狱魔君,他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任谁都逃不过黄泉之路。

黑瞳骤然一紧,面­色­随之煞白,整张容颜之上铺满惊恐二字——尸首?楚仁殿下的尸首难道,肋

楚仁殿下又被帝天蛮擒获,已经死在他的手下?

“怎么了,不舍得吗?”

心口好痛!

看着越圣雪刹那没了血­色­的脸,帝天蛮的心口狠狠地痛起来——该死的,她在乎那个男人,就

算那个男人“死”了,她仍一心向着他。

他究竟凭何发怒?对她做尽残忍的事,他究竟凭何怒?!

越圣雪凝着帝天蛮扭曲的脸庞,忽地一声低低的冷笑,“我舍得与不舍得又能改变什么?”

眼神是那样的幽怨,帝天蛮只觉她是在无声咒骂,咒骂他害得她和心爱的人不能相守在一起。

“改变,你还想要改变什么?!下地狱和他作对亡魂鸳鸯吗?!”

气急败坏地吼,时至今日她仍想着和他在一起吗?

帝天蛮觉得喉间好苦,比饮下一杯烈酒还要苦,这该死的女人就从来没将自己当做是他帝天蛮

的妻。

“那要陛下‘舍得’赐圣雪一死,圣雪才能如愿以偿啊!”镬

黯然无光的乌眸转瞬犀利如麻,直直地对上那双被怒火攻占的冷眸,楚仁殿下不可能已死在他

的手下,他那样呵斥不过是吓唬她的!

不舍,她竟敢说他不舍她死?!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如此自负?!

帝天蛮大掌绕至越圣雪的后脖子,五指没入她的发中就是收紧一攥,他要让她知道他对她丝毫

的怜惜都没有!

“呃嗯!!”

痛!!头皮就像要被撕裂了一般,越圣雪被迫仰着头高声痛吟。

“你以为本王不会吗?”

“不……不会!!你一定……不会!!”

喘着粗气,忍着痛,越圣雪双眉苦楚的狞着,死死瞪向帝天蛮,“我……的身上不是……背负

着万千弩人……的罪孽吗?陛下……‘舍得’那么轻易……就让我死吗?”

原来她说的“不舍”是因为她深知他对她的折磨还远远不够?!

帝天蛮就这儿陷入一片茫然自失中,他本以为她说的不舍是她以为他爱恋上了她……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再冲她大吼大怒了?

越圣雪凝着那张逐渐抹去狰狞的俊脸,心却是越发的不安……

※※※※※※※※※※

“雪儿!”

就在这时,帝夜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越圣雪止不住浑身一抖,帝天蛮涣散的眼神倏然冷光重现,不悦地凝了她一眼向门边看去,只见门窗上倒映着一轮半坐的身影……

“雪儿!”

“雪儿!”

听不到屋内的回应,门外的声音越发焦急,帝夜凌拍起了门,“雪儿,你在不在屋里?听见的话应我一声,好不好!”

“啪啪啪,雪儿!”

“啪啪啪,雪儿!”

门儿被拍的不停震动,每一下都震得越圣雪的心也跟着猛烈颤动。

夜凌殿下,求你不要再拍了,不要再喊了!

苦楚地紧闭双眸,越圣雪绝­色­的小脸上堆满怎么也退不去的羞愧,她不敢让自己睁开眼,她害怕垂眸就看见自己仍以不堪的摸样躺在帝天蛮的身下。

雪儿?呵……叫的可是真亲昵!

一双­阴­鸷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越圣雪每一个羞愧的神情一点点的冷去——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夫妻之间做夫妻之事就让她这么羞耻?

越圣雪,你就这么不想被夜凌知道是吗?

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地步——帝天蛮冷眸一嗔蓦然俯下身去,当冰冷地双­唇­触碰上白洁的玉颈,羸弱的娇躯止不住猛烈一抖,一声娇吟破口而出——

“唔恩!”

什么声音?!

屋外的帝夜凌推着轮椅紧贴门板,他听到屋里有声音,雪儿一定在,为什么不应声呢?!

“雪儿,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对不起……对不起……方才我不该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就对你说那些话……”

帝夜凌狂乱的拍打着门,帝天蛮眼中的­阴­霾犹若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夜凌究竟对她说了什么?他们又在庭院里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撕咬着越圣雪玉颈的双­唇­猛然如狂风肆虐地从脖颈往下蔓延,满腔的愤怒化为道道深红的印记,­唇­与舌不错漏凝脂细­嫩­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下舔舐,帝天蛮都能感觉到身下娇躯为之不住的颤动。

“忍得难受就喊出声来……”

鬼魅的声音窜入越圣雪的耳中,她还来不及反应,挺立的粉­色­果实就被帝天蛮吞入口中,“嗯……呃嗯”

拼死地强忍还是不能阻止呻/吟小声地从鼻间流溢出来,只听门外又是一阵焦躁的拍打,“雪儿,雪儿,你在里面对不对?回答我,回答我!!”

一双乌眸无助地微微睁开眼,闪动着委屈地泪看着那晃动的门,就像要被帝夜凌瞧破了一般——不要!不要进来!!不要被看到!!

※※※※※※※※※※

呃嗯!!

下/体又再传来那教人羞辱的挑逗,越圣雪死咬着­唇­,不容自己再发出半点呻/吟。

­淫­/靡的气味萦绕整间屋子,帝天蛮埋首于白洁的双/腿之/间,如野兽般啃咬,他从未好好的品尝过她的“美好”,今夜他要尝尽所有,在她的每一处都留下他的记号。

羸弱的娇躯抖得越发厉害,帝天蛮忽然停下索要的动作,双­唇­来到被越圣雪咬得青紫的­唇­边,伸出舌舔过她的那一排贝齿,“嗬!帝天蛮,你——”

“敢出声了吗?喊得再大声一点啊,让夜凌也听听这声音有多撩人!”

帝天蛮邪魅的笑着,笑得越圣雪愕然收声,她看向门边,她刚才分明喊得那么大声,门外却是一片寂静。

被听见了?

夜凌殿下一定是听见了……

越圣雪那满面的惊慌触怒着帝天蛮猛地撑开她的双/腿,欲­火­灼热的烧烫着腿心,越圣雪猛地弓起身:“帝天蛮,你要是敢进来,我就让你的孩子下黄泉!”

赫然,怒喊的娇音冲上屋梁,屋内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帝天蛮怔怔地收住动作,她喊了什么?眼神惊愕不已地落向越圣雪平坦的小腹之上,迟迟才吐出三个字:“你……有了?”

心一抖,越圣雪不容自己的眼神晃动,“是……这小腹中有了你的骨血,你若是敢强占我的话,我就咬舌自缢,拖着他一同下地狱!”

说罢,越圣雪作势紧闭着嘴让帝天蛮错以为她真的在咬舌自缢,“你敢!!”大掌掐住那白­嫩­的双颊,迫使她张着口。

“你要是敢自尽,我就铲平整个越国来祭奠我儿子!”

“……”

越圣雪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帝天蛮盛怒的摸样有别于以往的任何一次,他是当真在乎这个孩子?

见她吃痛也不喊一声,帝天蛮眼神落在掐住她双颊的手上,心被这么被激起一抹怜惜,大手倏然一送,挺拔的身躯自床上一跃而下。

帝天蛮一手拉起薄被为越圣雪盖上,随即捡起地上的衣衫穿上身。

“陛下……?”

越圣雪迷茫地看着帝天蛮,他已背过身去走到了门边,“乖乖躺着,哪儿都不许去!”说罢,将门一推,谁知帝夜凌竟就这么坐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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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孽啊!!今天的留言是那个惨淡啊,惨淡得小兔清泪横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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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夜半鬼吹灯(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略过帝天蛮地身侧,帝夜凌的视线直­射­屋内,他看到床上躺着个人儿,而那人儿瞧见了他立刻小鹿惊慌地将小脸扭向床里。

雪儿……?

帝夜凌惘然受挫,惊异与惶恐席卷而来,只听“砰!”的一声,帝天蛮旋过身将门合上还从外一并锁了起来。肋

娇俏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眼帘之中。

为何如此残忍,难道他连看她一眼的权利都没有吗?帝夜凌愤恨地抬起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向来柔和的眼神锐利得似同一把冷剑,恨不得直Сhā帝天蛮的心脏。

心为之一怔,猛烈地如同一堵高墙崩塌决裂,这还是不是他疼爱不已的亲弟弟?

帝天蛮迎上那双眸,俊脸似若平静,内心已是波澜大起,从小到大夜凌都从不曾用这般嗜血的眼神看人,而他现在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如父兄长……

若非,他当真是对那个女人动了真情……帝天蛮碧眸一嗔,什么话也没说就从帝夜凌的身边走过。

“皇兄,你爱雪儿吗?!”

突来的一问夹杂着无尽的痛恶和不甘。

帝天蛮停下了脚步,片刻后,“不准再叫她‘雪儿’!”低沉的声音扩散在寂静的夜下,似若狂怒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嫉妒。

※※※※※※※※※※镬

屋外的对话,一个不漏的灌入越圣雪的耳中,心口的跳动是如此紊乱无序,那个男人不爱她,而爱她的男人却亲耳听到她遭受那个男人棱辱的种种……

时间就这么在错乱中流走,越圣雪思绪飘零,直到听到屋外传来一道耳熟的女音,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又乱了……

门儿被推了开来,一抹白­色­的身影跟走在帝天蛮之后迈入屋内,“雪妃娘娘。”

灵动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慕容傲雪走到床边谦卑的一躬身随即坐了下来,越圣雪怔怔地看着她愣了好半晌才低低应了声“嗯”。

眼角的余光不由得看向站在床尾旁的帝天蛮,那双碧­色­冰冷的眼在监视着她,他在怀疑她!

他怀疑她说有了身孕是在骗他,所以他才会找来慕容傲雪来验明真身。

“恭喜你娘娘,你有喜了!”

什么?!

寂静无声的屋内,慕容傲雪一道喜悦之音教越圣雪与帝天蛮四眸相对,彼此都是愕然一诧。

越圣雪错然地垂眸看向被慕容傲雪握住的右手,她怎么会被她把着脉却浑然不知?

不,重点不是这个,她刚才说她有喜了?!

仍盖在被褥内的左手抚上的平坦的小腹,表情错杂凌乱,她明明并没有……

“应该才怀上不出一个月,喜脉有些弱,但的确是怀了上。”

慕容傲雪又再肯定的补上一句,说是身子略微往前倾斜了一些,就这么刚刚好遮挡住了帝天蛮看向越圣雪的视线,没有让他瞧见越圣雪脸上那不该出现的一抹讶异。

她是有心这么做的?

越圣雪疑惑地凝着慕容傲雪,只见她坦然自若的笑着站起身背过身去看向帝天蛮,威严的脸上并没有喜悦的表情。

似是凝注又似放空的凝着床上的人儿,她……没有撒谎?!

帝天蛮此时此刻的心情五味杂全,他分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恼怒,脑海里像是被狂风暴雨席卷走了一切而不能思考。

当越圣雪说有了他的骨血的一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冲上心头,他出于本能的不准她伤害腹中的血脉,然而当他跃下床的一刻开始,毫无理由的,他就是怀疑她是在撒谎。

因为他看穿她厌恶他触碰她,所以她会极尽所能的、或是所不能都用来拒绝她,包括孩子……

只是他不曾料想到她是真的……有了……

※※※※※※※※※※

屋内四下一片寂静,全然没有一点迎接新生儿的喜悦,慕容傲雪处在两人的中间,她静静地等着帝天蛮开口,只是良久之后,帝天蛮竟一个字也没有留下,旋过身拂袖而去——

越圣雪的心竟因此跟着跌入暗黑无尽的深渊,他带慕容傲雪来就是为了验证她是在撒谎,可事实反而破灭了他的期许,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怒然离去说的就是他不要这个孩子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越圣雪坐起身口吻淡淡地问向慕容傲雪——

她根本就没有怀上身孕,在帝天蛮夺门而出之后,她还悄悄地又为自己把了一次脉,脉象上没有呈现半点喜脉的现象,慕容傲雪方才说的一切也都是谎言。

薄被自肩头缓缓滑下落出半­祼­的身子,慕容傲雪水眸看着那白洁的肌肤上数不尽的红­色­印记,可以想象在这张床上帝天蛮是如何掠夺这具美艳撩人的娇躯的。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走到门边将门儿掩上,“娘娘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说的人比问的人还要淡定自若,简单一句话击溃了一大半越圣雪眼中的怀疑。

这个女子总是神秘莫测,她的言行皆不按常理出牌。

越圣雪其实从见到慕容傲雪的第一眼开始就对她有所保留,即使她三番四次对她说过旁人都不敢说的话,她仍没有放下对她的怀疑。

而这一刻,她看着她眸中的却只有感激。

“慕容姑娘,我……”

越圣雪神情动容,慕容傲雪快步走了回来坐在床边握住她微颤的双手,“娘娘无需言谢,傲雪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毕竟纸包不住火,娘娘日后可得倍加小心……”

靠着她的肩头,越圣雪轻轻点头,殊不知一轮月­色­打在慕容傲雪的白纱之上竟发出摄人的寒光。

越圣雪,我帮你欺骗帝天蛮,只是为了“这出戏”更加­精­彩罢了……

※※※※※※※※※※

慕容傲雪并没有久留,一会儿就离开了。

屋内只剩越圣雪一个人,桌上留着一盏烛火,她下了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衫,正穿上身的时候,一股疾风穿门而入,烛火突然灭了,只听“嗖”的一声——

身子本能地猫下腰,仿佛什么东西自她的脸颊轻轻擦过,直Сhā入墙壁之上。

有那么一刹,越圣雪惊恐得浑身打颤,因为她以为这是帝天蛮派人来暗杀她。

可借着月光,她缓缓站起身走进墙边,其上只是多了一封镖书,她拔出飞镖拿下上面的那张白­色­字条摊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山下见。”

默念着字条上简单的三行字,越圣雪面­色­一喜,脑海里猛地迸出四个字——楚仁殿下!

果然帝天蛮冲她呵斥的那些都是在吓唬她。

楚仁殿下仍安然无恙,他来找她了,却是整整提前了三日?

想着,越圣雪不禁有点疑惑,可她没有时间深究,看了眼穿上的凌乱衣衫,她摸索着走到衣柜前,索­性­从里面翻找出一件素衣,穿上身后跑出了屋子。

殊不知一抹娇俏的身影一直躲在不远处的暗角中,那女子一袭黑衣只露出一双如鹿清纯的眼……

※※※※※※※※※※

越圣雪脚步利索地跑着,虽然对天弩寺内的小道并不十分熟悉,可她的记­性­相当好,依着帝天蛮今日带她走过的路,只要走下长长的石阶她就能到山下,可……

走到石阶必须走过正殿前的高台,而夜半时分那里竟好不热闹,一堆堆的篝火旺盛燃烧,很多僧人都围在高台前在搭建着什么,甚至还有很多百姓也帮着他们一起搬抬。

越圣雪躲在一边细细睨了几眼,有不少面孔在午后的祈愿典上都有见过……

她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过去,一旦被他们瞧见了她,一定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脚步踌躇之际,一只大掌就这么从暗黑中从后揽住了越圣雪的柳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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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是谁的喘息乱了她心弦(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放开——!!”

来不及惊呼,越圣雪就被那人捂住了嘴,当他地掌心贴上她双­唇­的刹那,身子却倏然停下了挣扎,先前的惊恐竟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感觉……

那人一手揽在她的腰间,捂住她嘴的另一手松了开来,一点都不畏惧她会再度惊叫,掠过肩头,双臂就这么紧紧收拢了起来。肋

整个高大的身躯包裹着她,用力得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身子里,温柔得又像在呵护一件珍爱的宝物……

他的脸贴在她的脸侧,温润的气息时重时轻,他一字未语,越圣雪却听见他在低诉对她的思念。

浑身的毛孔奇异的张开,这个尘世上,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能带给她这种感觉——

“楚……”

“雪,不要说话!”

晋楚仁厉­色­轻呵,是他,果真是他!!

一股热潮直冲越圣雪的心头,眼角就这么被泪打湿了。

娇小的身子旋了过去,双臂如小蛇般绕至晋楚仁的后背紧紧缠绕,这宽厚怀抱的温度教她想念又眷恋。

哽咽着,抽泣着……

羸弱的小身子在晋楚仁的怀中不停抖颤,越圣雪有好多话和他说,可每每张开口声音却卡在喉间,因为他要她不要说话,所以她听话的忍着不说。镬

“灵童姑娘!!灵童姑娘!!”

“灵童姑娘!!灵童姑娘!!”

忽然,正殿前传来一道有一道高亢的大呼,越圣雪躲在晋楚仁的怀中望去,只见许多的僧人和百姓举着火­棒­都在找她?

“楚?”

她抬眸对上晋楚仁垂低的双瞳,晃动的眼神闪着焦促与不安。

“嘘……不要出声。”

晋楚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将她打横抱起,脚步轻盈地退入黑影之中,向着深不见底的林间跑去……

※※※※※※※※※※

正殿前,帝天蛮一脸­阴­霾的站在两排僧人中间,火光打在那俊美的脸上显得更为可怕,“分

头去找,绝不能错落天弩寺的每一个角落!”

他大喝一声,一群人应声后四散跑开。

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起拳,额上青筋暴起,眼底显现的竟是截然相反的忧心……

想起方才回到屋中不见越圣雪的身影却见地上有只锐利的飞镖,帝天蛮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碾过。

怒目向着天,他恨不得将苍天凿开一个洞,该死的!

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他的女人掳走!

他找遍整个上客堂都不见她半个影子,若非是被人掳走了,他真的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越圣雪,本王决不允许你有事!!”

吼着,帝天蛮脚步苍劲地迈向石阶,却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跑了上来的阡子默,他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娜娜。

“陛下。”

“陛下。”

两人双双停下脚步向帝天蛮躬身行礼,他冷眼扫了过去,剑眉狐疑地一蹙,明明早上的时候

他们就跟在他的身后,没理由弄到如此深更半夜才跑上来的——

再仔细一瞧,发现娜娜身穿的衣服和早上的不同,她一手抚着另一手,手臂上像是受了什么伤。

察觉帝天蛮的视线,娜娜有意识的将身子往阡子默的身后挪,阡子默则目光忧心地望向石阶下,“陛下,今日的祈愿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见僧人们都在找‘祈愿灵童’”。

说起来,他方才同娜娜上山的一路上就见一群僧人兴匆匆地边喊边跑,不难听出是祈愿灵童不见了。

“你们从山下来,有没有见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不答反问,帝天蛮冷锐的眸子倏然一紧,兴许她并不是被人掳走……

阡子默和娜娜互看了一眼双双摇了摇头,一双冷冽的鹰眸就这么回头看向包裹着整座寺庙的

林子,眼底泛起一抹摄人冷光,也许他想的真的没错!

“去上客堂等着,若是雪儿回来了,半步都不容她离开!”

“雪儿”二字是说的那么自然流露。

帝天蛮厉­色­交待道后,身影眨眼跑向了林间,留下阡子默同娜娜都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不敢相信他真的说出了那“雪儿”二字……

※※※※※※※※※※

跑着……不停跑着……一直跑到了林间深处,耳边不再听得到任何的呼叫。

一片青葱树荫下,晋楚仁将越圣雪放了下来,一双环在他脖颈之上的小手怎么都不舍松开,

“雪……”

凤眸如豹,只对心爱的温柔。

越圣雪对着晋楚仁柔如一潭春水的双目,整个身子都像要融化于他的怀内,她不舍放开、不

要再放开!

万千的思念化作紧紧的拥抱,“楚仁殿下,请不要让雪儿放开,让我好好地看看你……好不

好?”

越圣雪执拗地哀求,想要拉开她的双手就这么打住在半空之中,晋楚仁为之动容,眼神哀婉难却,其实……若是可以他也想一辈子就这么紧抱着她再也不放手。

一双纤纤素手抚上晋楚仁棱角有致的脸阔,他任凭越圣雪抚着,细细地来来又回回。

指腹磨过那柔滑的面颊,像是怎么也抚摸不够似的,贪恋地一遍又一遍,因为这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是这么的不真实,她怕放开他就又会消失在她的眼前……

越圣雪眼中一点点凝满疼惜的泪光,晋楚仁看着心口狠狠地一下痛过一下,忽然拉住她的手深深的吻着她的掌心——

好烫!

烫得浑身热血沸腾,烫得热泪盈眶,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悲伤。

越圣雪环住晋楚仁的腰又将身子嵌入了他的怀中,“楚仁殿下,你好傻,为何要冒这样的危险来找雪儿?”

“那镖书并不是我给你的。”

温润如玉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就好像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越圣雪却不能因此平静,“不是你的,那怎么会……”

“雪,你不知你的身边藏了多少可怕的影子……”

“影子?”

越圣雪乌眸圆睁,心底被晋楚仁的话撩起一波波惊悚的涟漪,恍然忆起那字条上的笔迹,的确不是楚仁殿下的。

“傻瓜,你不能因我乱了心智……”

看透越圣雪恍然大悟的神情,晋楚仁大手捧起她的小脸,瞧这憔悴的面­色­,呆在那个男人的身边,究竟让她吃了多少苦?

雨夜中,凉亭里她被帝天蛮无情占有的那一幕碎裂的闪现在晋楚仁的眼前,修长的五指就这么一抖,另一手揽上她的腰间将她纳入怀中。

晋楚仁满面的苦楚,内心一遍遍咒骂着自己禽/兽不/如,那一日他分明可以将她救走,但……

雪,请原谅我的不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拥抱越发用力,表情越加痛苦,内心藏着的是一言难尽的隐衷……

他是这么爱她,爱到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来换取怀中她的“重生”,真的,如果可以他愿意用­性­命交换她失去的最珍贵的一切……

越圣雪被紧抱得呼吸都开始困难,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痛苦,甚至宁愿就这么靠在他的怀中死去,但然她缓缓闭上眼眸时——

身子忽然畏惧的颤抖起来,只听悉悉索索的树枝摇曳声中还夹杂着常人听不见的脚步声。

“他来了。”

“他来了。”

简单三个字透着无尽的惊恐,越圣雪倏然像个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娃娃,猛地推开晋楚仁,”楚仁殿下,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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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为我收尸!(3000字+,月票,小兔要月票!!)

素白地小手就这么自晋楚仁的掌心脱开,一刹,晋楚仁猛地一把抓住越圣雪的手儿一拽,羸弱的身子就这么撞入他的怀中。

一双手臂紧紧将她揽住,彼此紧贴的心口感应着对方狂烈的跳动!

噗通!噗通!!肋

像是融合在了一起,越圣雪靠在晋楚仁的怀中,揽在后背的小手紧攥着他的衣衫,彼此紧紧拥抱的力道都在诉说着他们的难分难舍。

泪一道道如雨打湿他的肩头,她终是先下了“狠心”轻推开他,只是分开的刹那身子竟骤然冰冷得可怕。

“楚仁殿下,看着雪儿——你说不要雪儿为你心乱,所以雪儿也不要你因我而乱。”

话音颤抖着,一双含着泪的水眸牵动着晋楚仁错杂的心,他懂她的意思,她要他逃,在那个男人看见他之前将她一个人丢弃在这儿……

可——

“不!!”

晋楚仁激动的双手抓住越圣雪的双肩,他知道自己该隐忍到最后,一切的成败就在三日后的中秋,可这一刻他钻心的痛,双手怎么都放不开了。

谁想,越圣雪忽地踮起脚单手环上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时间静止了。

风声停下了。

连枝叶也不再摇曳了……

“雪……?”镬

四片薄­唇­抵着,凤眸愕然圆睁,晋楚仁仿佛听见那道他宠爱了十年的柔声娇音在他­唇­前说:我心向你,一世不变。

泪润湿了绝美的眼眶,脑海里乍现两年前的那个夏夜,那是她临别晋国回越的前一夜,他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入睡,听着她甜盈的鼾吟,悄悄俯下身偷偷地吻了她……

“雪……”

双手更放不开了,越圣雪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决断地扯开他的手将他远远推开,他一个箭步就又要靠过来,只听:“不许再动半步,除非殿下想为雪儿收尸!”

越圣雪一脸决然,晋楚仁不得不收紧脚步,那双坚定的乌眸中没有丝毫说笑的痕迹,她是当真的……

原来在爱的人面前转过身是如此的痛彻心扉,而看着爱的人渐行渐远也是骨­肉­绞痛。

晋楚仁回旋过身快步消失在林间深处,越圣雪听着身后越发靠近的脚步声,忽地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根尖锐的小树枝就往自己的手背上划开一道血口——

另一手用力按在血口旁让血流得更快,她边走边让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形成一条弯曲的线,随即跌坐地上利齿咬开衣袖,一副与人厮打过摸样……

※※※※※※※※※※

“越圣雪!!”

帝天蛮一吼冲天,在相距不过十步的地方猛地健步如飞地冲了过来,一把抱起那映入双瞳伏在地上的娇弱身影。

“陛……陛下……”

越圣雪靠在帝天蛮的肩头,佯装虚弱的低喘着。

帝天蛮一下就注意到她手臂在流血,立马咬破自己的衣袖立刻为她包扎起来,“呃嗯!”越圣雪痛得一呻/吟,他的心口跟着猛地一紧,竟是那么的痛。

“忍一下,回去再说。”

不容迟缓,一只手臂绕至娇躯的臀下,帝天蛮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搂紧我。”

“嗯……”

强势得容不得人拒绝,可口气却是温柔得叫人震撼连天,越圣雪遵从地一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宽厚的怀中,她竟有种被疼惜的错局。

他满面的忧心、满眸的心疼都是为了她吗?

回到屋中,帝天蛮将越圣雪放倒在床上,随即端来一盆清水、拿来白洁的纱布亲自为她处理伤口,“陛下,我可以自己来。”

越圣雪才伸出手,帝天蛮就是不悦的一喝,“别动!”

言语是向来的霸道,口气却是不改的温柔,越圣雪收回手眼神是那样的迷离,她凝着帝天蛮细致为自己包扎的每一个神情……

眼前这个深情的男人还是不是不多久前在这张床上棱辱自己的那个魔鬼……?

“告诉我,是谁夜半闯入屋子将你掳走?”一边为越圣雪缠着纱布,帝天蛮一边开口问道。

“我……”

“不许错漏一个字!”

帝天蛮瞳中泛着­精­锐的冷光,越圣雪小心儿就这么一抖,她知道他正在盛怒之中,也知道自己装作受伤的样子已让他深信她的消失是遭人掳劫。

“那人一袭黑衣包裹着脸,我并没能看清她的面容——那时我从床上下来,看着地上的残衣,就从衣柜里找出这身素衣穿上,就在我走到桌边的时候,一只飞镖从我身边滑过,我一惊从墙边拔出那只飞镖,谁然立刻就闻到一股迷香,人就这么开始犯晕,来人闯了进来将我拽走。迷迷糊糊地跟她跑在林间,我只觉她是个女子,兴许尚有一线挣脱的可能,便趁迷香渐散之时与她撕扯起来……她用利器划伤了我的手臂却忽然转身逃走,不多久陛下你就来了……”

※※※※※※※※※※

编制着一个不能失误的谎言,越圣雪说的相当镇定,但是双眸一直垂着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她是那么畏惧看着帝天蛮的双眼,更加害怕他会再次让她他的眼再说一遍!

“没事……本王定不会放过那个伤了你的人!”

没想,帝天蛮猿臂一伸搂过她的后颈将她靠入他的怀中,有那么一刹,越圣雪愧疚得想要落泪,他是如此的温柔,而她却撒了谎……

仿佛有条因他的温柔而生的暖流流淌在越圣雪的心间,好暖好暖……

“你好好休憩下,我已派人去请慕容傲雪回来。”

“我没事的,陛下……”

越圣雪一手搭在帝天蛮的心口,从他的怀中抬起眸,“可你没事,那腹中的孩子呢?本王可不准因你伤了孩子!”

孩子……

温柔的声音多了一丝责备,竟与方才的感觉完全变了味。

原来都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越圣雪茫然失措,另一手抚上腰间,苦涩一笑,难怪他会如此反常,善待她不过都是为了保住她腹中的他的骨血。

碧眸凝着那苦涩的笑,心口又生生的绞痛起来。

帝天蛮自当知道越圣雪在伤心着什么,可他不容自己去安抚她,他在乎她的确就仅仅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罢了。

这么想着,心口竟痛得更厉害起来,他忽然收回双臂,从床边站起旋过身去。

决不能让自己因那张诱人心疼的容颜而弥足深陷,帝天蛮逼自己不去看越圣雪的脸,而心为什么就是仍在痛,痛得像望不到尽头的海……

凝着他冷漠的背影,越圣雪苦笑的轮廓深了几许,忽然脑海里蹦出这么个可笑的念头——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而她当真遭遇不测,他会不会冷漠地越过她的尸首,任她的残尸被林间的野禽吞噬呢……

屋内四下无声,渐渐陷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待慕容傲雪来了之后,帝天蛮一直背着身对着她们,他只问了句孩子是否平安无事,慕容傲雪答孩子无事,他便再次拂袖而去……

※※※※※※※※※※

“娘娘,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怎么傲雪才一转身你就出事了?”

听帝天蛮的脚步声果真渐行渐远,慕容傲雪收起自己的医袋,佯装关切地问着越圣雪。

头靠着床头,越圣雪一脸的疲惫,缓缓合上了眼,慕容傲雪有点心焦的刚想催促,就见她双­唇­翕动着似要说什么,可就在这时——

咔嚓!

门儿突然被人猛地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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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帝天蛮的首级!(3000字+,荷包,小兔求荷包啦!!)

“公主!公主!!”

娜娜焦急地跑到床边,在慕容傲雪地身前坐下,一手抚上越圣雪的脸,“公主,你怎么了?

是不是病了?”

慕容傲雪从床边站起,眼中划过一抹郁塞,若没有这个小丫头打扰,她定能听到越圣雪告诉她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肋

她直觉是和晋楚仁有关,可晋楚仁又怎么会舍得伤她?

慕容傲雪想不明白,思绪因此凌乱。

说来这几日晋楚仁的行踪诡秘,她若是悄悄尾随,必定不出几里路就被他甩了。

他伤势的恢复显然超脱了她的预想,慕容傲雪甚至怀疑晋楚仁一直都在装,他那了得的轻功不是恢复了七八成,而是十成十,甚至更上了一层楼。

“我没事,娜娜……别为我担心……”

越圣雪一手覆过娜娜的小手安抚道,可娜娜听着一点儿都不能放心,瞧瞧她那被白纱布包裹着的手臂,右肩的伤才好,怎么又给弄伤了呢。

“公主……”

“小傻瓜,真的没事。”

见娜娜又想问什么,越圣雪柔美的一笑,可那眼神却让娜娜觉得她是故意让她不要再出声,因为……

娜娜眼角余光扫向身侧,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站在那儿,她认出那人是慕容傲雪,立刻从床边站了起来来到她身边欠身行礼,“慕容医师。”镬

慕容傲雪笑了笑,“无需多礼,现在雪妃娘娘有了身孕,你要好生照顾……”

身孕?

娜娜讶异地回眸看向越圣雪,照顾公主的这几日分明没见公主有任何有喜的反应……

只听慕容傲雪继续道:“不早了,娘娘早些歇息,傲雪先退下了。”

越圣雪浅笑点了下头,慕容傲雪就迈步离开了屋子。

“公主……”

她一走,娜娜就又跑到了床边,才想问什么,越圣雪一指伸来点在她的­唇­上做着噤声的动作,“嘘……她还没走远……”

越圣雪小声到只有她和娜娜能听到的说。

娜娜回眸朝门看去,的确在最后一扇门窗上倒映着半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她走了过去将门推开,“慕容医师?”

躲在墙边的慕容傲雪一怔,一脸毫无防备的惊慌。

娜娜投来的狐疑眼神上上下下的扫着,她尴尬的扬起一笑,“我好像忘拿了我的医袋!”

她随口扯出个借口,娜娜却指着她的白衣袖口,“慕容医师应该带着了吧!”

慕容傲雪低头一瞧,医袋封口的长绳竟滑出了袖口,“呵呵……呵呵……瞧我这个记­性­,收在衣袖里怎么给忘了……”

­干­笑几声,慕容傲雪与娜娜对视一眼,随即旋过身快步消失在走道的尽头,一路上心里却暗骂——

该死的,那小丫头怎么会那么机敏,知道她就躲在屋外想要偷听她和越圣雪的对话!

※※※※※※※※※※

确定慕容傲雪真的远远离开,娜娜才关上了门从里还上了门梢,她来到床边坐下,就听越圣雪问:“她真的走了?”

“是的,公主。你现在可以告诉娜娜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你有了身孕是怎么回事呀?”

娜娜心焦地握住越圣雪的双手。

越圣雪她犹豫了一下,想起楚仁殿下对她说的那句“你不知你的身边藏了多少可怕的影子。”

悄然喟叹了一声,睨了娜娜一眼并没有将遭遇晋楚仁的事说出来。

不是因为怀疑,而是这些事若是让这单纯的孩子知道了反而是给她添了祸端。

“娜娜……什么也别问,我的确是有了身孕,所以受了点轻伤,陛下有些担心便传来慕容姑娘为我诊了诊脉。”

“骗人!瞧瞧这额上的伤,还有这手上的,我才不信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娜娜执拗地和孩子一般,生气地捋起越圣雪的额头,真切的眼神里浮起被怀疑的忧伤——暂且不论公主是不是真的有了,她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

越圣雪心生歉疚,想要安抚却忽然心一抖,这额上的伤——

若不是娜娜现在提醒,她差之都给忘了,刚才她收到镖书,匆忙换上素衣的时候,生怕被楚

仁殿下看到自己额上受伤才故意将包裹着的纱布给拆了。

视线朝衣柜脚边看去,那里还有她拆下的纱布,刚才自己扯谎是被女贼掳劫时,帝天蛮会不会因此察觉到她是在撒谎?

这么想着,惊­色­如潮猛兽席卷了越圣雪整张小脸,“公主,那纱布……”

娜娜被越圣雪骤然煞白的脸­色­吓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衣柜脚边有条染血的纱布。

“娜娜,快把那纱布拿过来。”

“是。”

口气严肃,娜娜应了声就快步跑去将纱布拿了过来,越圣雪两手攥着纱布,双眉纠结地蹙着,是要重新包起来?

可现在才包起来只怕是画蛇添足,只会让自己的谎言露出马脚——

“公主,娜娜能有什么为你做的吗?”

看着越圣雪焦促不安的神­色­,娜娜更担心了,双手抓起她的双手,她却拉开她的手,用力之大没有发现娜娜因此吃痛得表情狰狞,一手赶紧捂着另一手。

越圣雪将紧攥手心的纱布就这么放在床头,如果帝天蛮问起,她就说换素衣之前先换下了纱布想要更换的。

打定主意,越圣雪的心定下了不少,可再看向娜娜的时候,只听她口中嘤咛,一手紧紧捂着另一手。

“怎么了,娜娜?”

“我……没事……”

娜娜苦楚地吐出几个字,越圣雪一点儿都不信,轻柔得拉过她捂着的那一条胳膊,撩起她的衣袖一看,其上竟也包着厚厚的纱布,伤处混合着血­色­中心却是乌紫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

“公主……娜娜真的没事……”

强忍着痛,娜娜试图将手臂收回来,谁想越圣雪却紧拽着不放,她闻到一股药味,那不是一

般敷伤口的药味,而是——

托起娜娜的手凑近鼻下细细地闻,不出片刻心疼的一记高呼:“你是中了毒?!!”

娜娜惊异不已,公主怎么光凭一闻就知道了?

“公主,我……”

娜娜仍旧一脸的为难,越圣雪则然大喝,吓唬道:“快告诉我!!若是有所隐瞒,我这就让陛下赶你走!”

“不不,公主,你不要不要娜娜,早上娜娜和阡大人追在你和陛下之后,却在半路上被人暗中偷袭中了毒镖!”

“怎么会有人偷袭你?娜娜,你可别跟公主隐瞒实情!”

简直不可置信,一个常年住在深宫的小丫头与人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平白惹来这么大的仇杀?

娜娜急得摇头,真的怕越圣雪会不要她。

“娜娜没有撒谎,公主请相信娜娜!阡大人说蛮弩这几个月来了不少外族的人,阡大人说有可能是对他不利的人想要暗算他却误伤了我。”

“外族的人?”

“是啊,这些年来,蛮弩到处征战,虽然收复了许多大小国和土地,自当同时也结下了不少仇怨,阡大人是宰相兼军师,仇家自然很多。”

娜娜说着,越圣雪思绪是随之飘远……

为何她隐隐的觉得不安,总觉得这事定与她有关?

想起父王御书房里的那一副蛮弩地形图,若真的是外族人暗算想要阡子默,那会不会是父王派来的杀手……

而真的是的话,那接下去的目标不就是——帝天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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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同床共枕·美人的体香(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

明月当空,庭院流水潺潺,假山凉亭中,帝天蛮拿起酒壶仰头豪饮,一口见底。

砰地一声,又一只空酒壶清脆落地,碎片敲打在遍地的空壶上发出一道道刺耳的声响。

阡子默自假山下而来,英姿勃勃的身影停在凉亭口,扫了石桌上石椅边满是横倒竖歪的酒壶,“陛下,是否有什么愁心的事?”肋

只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帝天蛮没有答,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只酒壶摇了摇,是空的就随手一扔,然后又抓起一只摇了摇,是空的便又一扔。

反复的动作做了好几回,终于抓到了一瓶还有酒的酒壶,打开又一饮而尽。

“这些真的是上好的女儿红吗?”

帝天蛮豪迈扔开那酒壶,绝魅的碧眸凝想当空明月,­唇­角微扬勾起比月还美的弧度,“为何一点都不醉人呢?”

“陛下向来千杯不醉,若是陛下心不愿醉,又有什么酒能让你醉呢。”

“呵!”

轻笑出声,分不清是苦还是冷,子默果然是明眼人,一眼就看穿他是在借酒浇愁。

帝天蛮­唇­角的笑渐渐消去,他从石椅上起身来到长椅上坐下,单腿曲起一手搭在膝头,身子慵懒地靠着背后的凉亭柱,眼神放空地似若看着穿梭在假山间的小溪流水……

这摸样颓废得伴着憔悴。镬

即使面临一场恶战,即使面临下一刻就会死在沙场上,阡子默都从没见过如此这般的神情在帝天蛮的脸上停留过。

“是不是醉了就可以犯错?”

良久,帝天蛮忽然眼神迷离地对上阡子默,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眸光是那样的彷徨、那样的无措。

阡子默内心有股说不上来的震撼,帝天蛮做事向来他说一就不许别人说二,他说的话就是王法,他决定的事不能也要能。

所以这么一个决断的男人怎么会问出那样的问题,就像在乞求别人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答案,那他才敢去犯他想要犯的那个错。

“那个错与雪妃娘娘有关吗?”

阡子默斗胆一问,帝天蛮眼神晃了一下,似在挣扎着什么,沉默了半晌后将视线又垂向了山间的小溪,“弩人是不能爱上汉人的……”

时间就这么好似被冰封了一般,阡子默只觉耳里一阵轰鸣,迟迟不能从帝天蛮说出的那句话中反应过来。

因为他不能深想,也不敢深究,“陛下……”焦躁地开了口,却听帝天蛮又道:“她怀了我的骨血……”

※※※※※※※※※※

“她腹中的血脉,我该留还是该断?”

帝天蛮问得是那样的忧伤,若是有心加害,为何连半点杀意都听不出来?

阡子默半张的口紧紧地合了起来,这似乎是有生之年以来第一个让他开不了口回答的问题。

帝天蛮见他不答又问:“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在万千百姓面前许下的那个承诺?”

阡子默就像陷在了沉默里怎么也出不来,他当然记得他曾在万千百姓面前许下的承诺——

十年来,他是万民心中独一无二的王,他们遵从他,敬佩他。

可在知晓他将要迎娶汉人公主时民愤四起,不满身为帝王的他竟然忘记了国恨家仇,所以他曾在城门之上对万千百姓许下承诺,有朝一日,他定要将汉人公主的尸首悬挂在城门之上,血祭枉死的弩人天灵!

“龙胎流着弩人的血,自当该留。”

“……”

沉默以对,阡子默的回答似乎并非帝天蛮所求的答案,他从长椅上站了起身,幽幽地迈开步子,身子有点晃,脚步却很稳。

“陛下。”

当帝天蛮走过身边的时候,阡子默握住了他的手臂,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口,帝天蛮的表情也从期待着变为了一潭死水,“这世上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对不对?”

嗤鼻一笑,不是笑他而是笑自己,帝天蛮拉开阡子默的手就从他的身边走出凉亭,一步步渐行渐远……

※※※※※※※※※※

屋中,越圣雪一脸的忧心忡忡,如果自己担心的事是真的,那帝天蛮的­性­命就岌岌可危。

想到他可能岌岌可危,她的心竟跟着有点痛……

“公主,你还是不信娜娜说的吗?”

娜娜的出生打断了越圣雪游走过久的思绪,她摇了摇头,“小傻瓜……我只是心疼你受了伤,若不是呆在我的身边也不会连累你受伤。”

“才不是公主的错……既是死,娜娜也甘愿一辈子留在公主的身边,真的真的!”

生怕越圣雪不信似的,娜娜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也不顾那么用力自己手上的伤口有多么的痛。

越圣雪一手来回轻抚着娜娜的伤处,“小傻姑,不要乱用力,这样的毒伤口,养不好就会裂开——乖,夜已深了,你先回屋歇息吧。”

“娜娜能留在这里陪公主吗?”

娜娜才不舍地问道,就听门儿咔嚓的响了,回头一瞧竟是帝天蛮站在了门边,“陛下。”

娜娜一惊立刻从床上跃起身向他躬身行礼,“退下。”

威严凛然的二字一出,娜娜总有千万个不舍也不得不遵从,她仍旧不放心地回眸看了眼越圣雪,见她点点头示意让她放心,才迈开了步子。

她们之间的那一言一行,一个眼神都让帝天蛮看着很不舒服,就像是他看不懂的暗号一般。

娜娜脚步不敢怠慢走过帝天蛮的身边时又再恭敬地欠身行了礼,然后为他们带上了门。

门关起的一刹,越圣雪的心莫名地一颤,只见帝天蛮的面­色­和眼神都­阴­沉得很吓人,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扫向床头的纱布——不会是猜透她的谎言,回来兴师问罪的吧?

“陛下,那么晚了有何事?”

越圣雪镇定地问道,掀起薄被从床上下来走到帝天蛮的跟前,只见他似笑非笑吐出四个字:“同床共枕!”

一身的酒气逼人,越圣雪下意识地抬手掩着鼻,帝天蛮以为她在拒绝他,一手拽住她的胳臂就往自己怀里拉,“你是我妻子,我是你夫君,夫妻就该同床共枕,不是吗?”

明明醉是醉了,说话倒是挺溜!

越圣雪白了他一眼,使劲地拉开他紧紧钳制的手,“你以为拉开我就能逃得了吗?”帝天蛮不悦得握地更紧。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她只是见他醉了想要扶他上床休息,“你不是要同床共枕吗?不上床怎么共枕啊?!”

越圣雪理直气壮地顶过去,偏不巧直直地对着帝天蛮的眸,微眯的眸子像是在笑,自个儿的小脸竟就这么红了起来。

可恶,喝醉的可不是她,怎么说胡话的却是她!

听她这么一说帝天蛮倒是先松开了手,越圣雪见他站着身子却摇摇晃晃的,大人不记小人过一把扶住他将他扶到床边坐下。

不过一个转身就听他“噗通”倒在了床里,高大挺拔的身躯呈大字型的躺着。

越圣雪无奈叹了口气,就像个温柔的妻子般为他脱去鞋子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身子摆正,给他垫好枕头,再一手拉起薄被为他盖上。

刚想转身为他去打点水来洗面,帝天蛮竟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床里扯,“帝天蛮!!”

越圣雪一个心惊又直呼了他的名讳,整个身子就这么俯卧着压在他了的身上,耳朵不偏不倚得贴在他的心口——

噗通!噗通!

铿锵有力的跳动震着耳膜,她竟觉得这样的感觉好得奇妙。

想起父王可能派了杀手来索要他的­性­命,而他也许真的会因此丧命,她的心却并没有一丝喜悦……

明明……他明明就是个毁了她清白,也许将来还会杀了她的大恶魔,可为何呢,为何她就是不想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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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共眠一夜·吻着她的心跳入眠(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陪我同床共枕……”

低沉地声音幽幽地从上传来,越圣雪抬起身:“那你还不放开我?要我这么趴在你的身上‘同床共枕’吗?”看了眼紧紧缠在腰后的双手娇嗔道。

“呵,那你可以把我的身当做床,我的胸膛当做头枕。”肋

帝天蛮俊眉一挑,扬­唇­坏笑得可恶,越圣雪朝他努努嘴,面颊竟莫名地泛起一阵红潮——

今个儿是怎么了,那么“能说会道”的却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快放开啦,要是伤着腹中的孩子,你可别怪我!”

灵眸一转,越圣雪拿着孩子作要挟,帝天蛮半眯着眸子,迷醉的眼神滑向她的小腹,不一会儿还真乖乖地松开了手。

果然他的反常都只是关心他自己的血脉。

越圣雪心有失落,从床边站起身,拿过梳妆台旁的水盆朝门边走,“去哪儿?!”帝天蛮叫住她。

“给你打水洗面。”

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越圣雪气鼓鼓地说罢见他没再有意义快步迈出了屋。

不一会儿后她端着半满的水盆走回到床边,帝天蛮的眼自始至终地都尾随着她,原来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即便是一眨眼都是如此漫长。

越圣雪将水盆放在床头,绞­干­方巾为他擦着微红的俊脸,一定是喝了很多吧,一个呼吸都能闻到浓烈的酒味。镬

湿凉的布巾掠过面上每一寸的肌肤,细细地轻柔地,帝天蛮闭着眸子竟然很是享受这样的感觉。

仿佛还能瞧见越圣雪正噙着温婉贤惠的笑脸,呵,他一定是醉了吧……

她怎么可能对他展露笑脸,不过他亦从未想过贵为公主的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照顾起人来却细心得像极了普通的­妇­人。

帝天蛮听到越圣雪绞着布巾的水声,悄悄地趁此睁开眼,那张娇美的小脸上的确没有笑意但也并没有恨意。

嘴角就这么满足的扬了起来,见她转过身后立刻又紧闭上了眼,顽皮得就像个孩子。

握着布巾,越圣雪为帝天蛮擦拭满是薄汗的脖颈,一点都没察觉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褪不去的坏笑。

皮肤上一阵冰凉,皮肤下喉咙却­干­得像是烈火在烧,帝天蛮忽然拉着衣襟,双眉紧皱。

“水……水……”

听他喊得难受,越圣雪立刻放下布巾为他倒来一杯茶水,还扶着他坐起身喂他喝了下去。

“好点了没?”

帝天蛮没有答,虚软着身子半坐靠着床头,面­色­半红半白的,“不能喝就不该喝那么多,真是自找罪受!”

越圣雪像个爱唠叨地妻子一样不自觉地嘀咕道,正要从床边走开,帝天蛮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去哪儿?”

不改的霸道却包裹着一丝眷恋,“去给你做‘醒酒汤’啊,快放开,我可不要和一身酒味的人——同床共枕!”

两人四目相对……

帝天蛮笑了,越圣雪脸红了。

甩开他的手就这么跑出了屋子,心口的跳动是怎么了,噗通噗通得乱了节奏……

※※※※※※※※※※

靠着床头等了很久,帝天蛮终是按捺不住掀被下床,“快躺下,是不是想喝水?”那么巧,

越圣雪这时端着一只小碗走了进来,“喝这个吧,能缓解体热。”

将手中的小碗递到他的手上,一股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帝天蛮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碗中绿油油的汤汁,“这是什么?”

“怕是毒药,不敢喝吗?”

越圣雪不高兴的嘟高了小嘴,这是什么口吻,好像她要害他似的!

真是好心没好报,这可是她亲手搅碎了园地里摘回来的芹菜,再用纱布挤出里面的汁儿,弄得双手可是又红又肿的。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敢喝。”

帝天蛮邪笑着突然改了口,眼中闪着捉弄人的­精­光,举起腕儿一饮而尽。

那双魅人的眼一直紧紧地瞅着身前的越圣雪,看得她莫名心慌,伸手接过他的空碗却忽地被他抓住手腕——

“帝天蛮,你做什么?”

空碗砰咚一声落在地上,两道缠在一起的身影双双倒入床里,“这样才能帮我‘消去体热’。”

动作快得越圣雪无法抗拒,帝天蛮贴着她的耳垂低吟着撩人心动的话儿,炙热的胸膛紧贴着整个娇小的身子,烧得她不觉冒起冷汗。

“帝天蛮,你可别乱来,会伤着孩子的。”

担心他兽/­性­又起,越圣雪大呼道,搂在她柳腰上的大手就这么用力将她扳了过来,扣住她的下颚,双目不得不与帝天蛮对视而上。

“就这么抱着你也能伤着他?他可是我的儿子,才不会那么脆弱。”

冷眉一挑,那自负的口气怎么听都让人窝火!

越圣雪想要反驳什么,却担心张开口就会碰上他的­唇­——也罢!如果真的就只是这么单纯的着的话,那她忍一忍倒也无妨……

※※※※※※※※※※

时间溜走得是那么慢,他们处在一起时除了争吵还是争吵,还从来没有如现在这么平和,静静地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甚至心跳声。

越圣雪窝在帝天蛮的怀中,即使紧闭着双眸却始终毫无睡意,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发,一手绕过她脖子搂着她,一手搭在她的腰间,拥抱的力道并不重火热的暖意却紧紧包裹着身子,烧得人好热,想逃却又不舍推开。

越圣雪觉得头晕晕的,她越来越不对劲了……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轻若蚊蝇的声音从相贴的怀中传来,帝天蛮略微一怔,闻着她发间传来的铃兰香,低头落下一吻:“你在关心我?”

“臭美!”

越圣雪轻轻地捶了帝天蛮一下,心口却是那么不老实的跳动起来。

今夜是怎么了,连自己都这么奇怪,为什么要好奇那样的问题,他是醉是醒也好,是愁是喜也罢,怎样都与她无关,不是吗?!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呢?”

“因为我?”

越圣雪刚想不听不闻之时却管不住好奇的心抬起了头。

帝天蛮就这么凝住她的眼,随即缓缓俯下身,她以为他是想吻她而一躲,冷眸划过一丝失落,帝天蛮只是滑过她的肩头窝入她娇小的怀中。

“帝天蛮……?”

越圣雪一时愣得反应不过来,他这是做什么?像个受了伤的孩子,窝在母亲的怀里寻求安抚似的。

“……”

帝天蛮不语,静静地以耳贴着越圣雪的心口,噗通噗通!那心儿的跳动很乱很急,听着却让人倍感安心,她还活着,这一刻她还活着……

“如果你生下孩子的那日就是你的死祭,你还愿意为我生下他吗?”

周身的毛孔猛然张开,冷得越圣雪止不住哆嗦了一下——他是想要杀了她?

沉默了良久,越圣雪抬起一双芊芊素手淡然地抚上帝天蛮的发,“只要你不会伤害这个孩子,也不会挑起越蛮之战,那我的这条命,你拿去就好。”

一刹那,帝天蛮心口裂开的痛,她愿意给,可他……

“我若是不舍,该怎么办?”

时间蓦然静止。

越圣雪浑身抖得比方才更为猛烈,一张美颜惊得花容失­色­,双手就这么捧起帝天蛮的脸,“说清楚,你不舍什么?”

“呼……呼……呼……”

只听帝天蛮打着轻鼾,双目紧合,睡着了……

心口郁塞得像被一块大石死死压着,越圣雪眸光错杂地睨着帝天蛮的睡容——

帝天蛮,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为何要这么缭乱我的心扉,既是要杀我又何来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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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寰宫内,一早就­阴­沉冷鸷得慑人。

阡婉柔坐在正殿之上,身前跪着一侍卫摸样地男子,那男子双拳紧握,面­色­相当的紧张。

“本宫交代你去做的事,办成了没?”

阡婉柔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声音低冷地问道。肋

男子心一惊,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迟疑了片刻后微颤地吐出三个字,“失手了……”

“混账!!”

骂道,阡婉柔一个甩手将手中的茶杯砸在那男子的面上,额头被划开一道血口,殷红的血混着滚烫的茶水顺着额边滑落,痛得男子咬牙强忍,他不敢抬手止住血口当即朝着阡婉柔不停磕头——

“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饶命!!小的这次失手全因阡大人在场,阡大人出手打偏了我­射­向那小丫头的毒镖,小的想要再下手时,阡大人一直保护在她的身边,小的生怕会误伤阡大人,所以不得不收手。”

“哥哥?”

阡婉柔柳眉狰狞地蹙起,这事怎么又是哥哥掺和上了,若是被他知道她派人杀了娜娜是为了栽赃越圣雪的话……

“阡大人有没有看见你的脸?”阡婉柔一把拽起那男子的衣襟。

“没有!小的是在茶楼屋檐上下的手,那时那小丫头坐在阡大人的马后,一起往天弩寺的方向赶去……”镬

“天弩寺?!阡大人怎么会带着那个小丫头去天弩寺的?陛下不是去了宰相府吗?”

阡婉柔一甩手面­色­­阴­沉得走到男子的身后,昨日听闻陛下突然离宫,只怕定是因为那越圣雪,可越圣雪不是在宰相府吗?

“昨日是女儿节,天弩寺上有万民祈愿典。”

“陛下去了那儿?!”

阡婉柔回旋几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射­来的冰冷眸光犹若一把冷剑想要将人一剑毙命。

男子抬起头才对视了一眼就吓得又垂下了头,“是,听百姓说,陛下是带着一个女子上的山,好像那女子还做了‘祈愿灵童’,她美得就像天仙下凡,百姓都围着她欢呼不已……”

美得像天仙下凡?!

阡婉柔双拳紧握,线长的指甲没入掌心中,该死的!

“那女人叫什么?!”她一喝,涂着鲜红口脂的嘴像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看着教人心惊­肉­跳。

男子畏怯地摇着头:“小的不知……小的不知……不过听百姓们说,祈愿典上有人捣乱,冲着高台乱喊那个女子是汉人,百姓哗然大怒差之冲上高台伤了那女子,陛下因此龙威大发,护着那女子派下十数个侍卫追踪那两个捣乱的人。”

汉人?

“呵呵呵……”阡婉柔忽然­阴­冷的笑起来,如同得了失心疯——耳朵听到的每一句都扎得她的心口好痛。

不用再深究那个女人叫什么,除了越圣雪,还会有谁能让陛下如此在意?

陛下出宫果然是为了她!

阡婉柔整张脸孔都因嫉妒而扭曲起来,三日来和帝天蛮的欢好让她差之忘了还有越圣雪这号人,不过现在看来只有彻底将她连根拔除才能一劳永逸。

“本宫再给你两日的时间,中秋之前要不了那笑丫头的命,本宫就要你的人头来填数!”

收起脸上的笑意,阡婉柔眼眸慑人的­精­光,男子吓得跪地叩首:“是,小的遵旨!小的一定办到!”

说罢,男子快步跑出了凤寰宫。

纱玛婆婆正好走了进来与他擦肩而过,“娘娘怎么样了,事儿办成了吗?”

阡婉柔没有应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纱玛婆婆扫过地上的血迹和茶杯碎片,不用问也该知道答案了。

“娘娘消消气……”

纱玛婆婆抚着阡婉柔的背为她顺顺气,她倒是没先前那么的气,像是在想着什么,忽然问道:“纱玛婆婆,‘祈愿灵童’是不是历来都只有处子担当?”

“是。娘娘为何忽然问这个?”

纱玛婆婆不解地看着她,只见她­唇­角浮起点点笑意,“纱玛婆婆,那个贱人昨日做了‘祈愿灵童’,你说……陛下会不会从来就都没碰过她?!”

“当真?”

纱玛婆婆惊愕得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瞧她那么大反应,阡婉柔心头一喜,想起阡子默曾经说过帝天蛮只是将越圣雪当做质子——

“一切属实,所以纱玛婆婆你说陛下对她的那么‘呵护’会不会就只是为了利用她,毕竟现在蛮弩和越国开战的话,形势并不利……”

纱玛婆婆想了想,“虽然这样说来倒也有可能,毕竟陛下向来憎恶汉人,不过……娘娘你可忘了那贱人生得有多娇俏,听闻以前迷倒了不少男人——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绝不能手软,只有斩草除根,娘娘你头上的后冠才能以保万全呢。”

“呵……那是当然。”

阡婉柔笑里藏着一把刀,眼中的杀意从未褪去……

※※※※※※※※※※

天弩寺,上客堂。

越圣雪怀中拥着熟睡的帝天蛮,自个儿一夜难眠,脑海里挥不去的是他说出的那“不舍”二字,她不想去想却一直在想,想到心累,想到晨曦之时才被袭来的倦意带入了梦乡……

“公主、公主?!”

朦朦胧胧中,越圣雪听到有人在叫她,她睁开眼,有些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娜娜的轮廓,“我这是……在哪儿?”

一时恍惚,越圣雪说着胡话,揉着眸子坐起了身,“公主,你怎么了,这是你和陛下住的寮房啊……”

娜娜不觉忧心,坐到她的身前说道。

越圣雪听着自然而然地侧眸朝身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半张床莫名勾起她的心阵阵空虚,恍然想起昨夜的种种,郁塞着心口的那“不舍”二字又冒了出来开始折磨她。

究竟是她做了一场梦,还是那不过只是他的醉话……

“陛下去哪儿了?”

越圣雪一手轻握住娜娜的手儿,那难掩迫切的眼神教娜娜被微微怔住——公主从来都不在乎陛下在不在身边的,今日为何那么在意……

一双清澈的眸子不由得看向她平坦的小腹,莫不是公主昨夜说有了身孕当真是真的怀上了?

“今早陛下和阡大人出了天弩寺,不知去了哪儿……”

娜娜说着,口吻很柔,生怕会伤着越圣雪似的。

“今早?现在几时许了?”

越圣雪问着望向了窗外,阳光明媚得很是刺眼,只听娜娜说:“未时刚过入申时了。”

“我怎么会睡了那么久?”

越圣雪无心地冒出这么一句,娜娜的视线又落向她的小腹,“公主,因为你有了身孕,所以才会嗜睡的啊……”

羸弱的娇躯微微一抖,越圣雪扯开一抹淡到几乎没有痕迹的笑,“也许吧……”

额上泛起了细细的薄汗,她差点都忘了自己是有孕在身的人,一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帝天蛮,你说的“不舍”应该只是因为这个孩子吧……

想着,心就这么微微痛了一下,越圣雪无意识地低叹了一声,掀开薄被下床,娜娜立刻蹲坐下来为她穿上足衣。

“公主,是不是因为陛下外出都没有和你交待一声而不高兴?”

娜娜问着,因为她看到越圣雪的眼中凝结着浓浓的忧郁。

越圣雪却没有答,想想若是帝天蛮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和她交待,那会是何等奇怪的场面。

他们虽是夫妻,却无情无爱,若非命运弄人,他们本该只是一对陌生人罢了……

“公主,你知不知道今早慕容医师又来过,她说想为你把把脉,给你开点安胎药,但是陛下见你睡着就不许她来打扰,那口气好霸道但是说话时的表情却好温柔,所以公主,你不要不高兴了,娜娜看得出陛下是喜欢上你了……”

喜欢上了她?

越圣雪想起昨夜紧搂着熟睡的他,他温润的气息就都吐在她的胸前,还有他那些不正紧的调侃——真的吗?他真的有可能让自己喜欢上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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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了片刻,越圣雪终是无奈一笑。

为何她要去想那样地事呢,昨夜帝天蛮可是亲口对她说了生下孩子的日子就是她的死祭,难道她还该有所期冀吗?

他们一个是汉是弩,命中注定就只能有“恨”。肋

“娜娜,我有些肚饿了,给我煮点稀粥吧……”

抛开那些恼人的问题,越圣雪披上外衣从床边站起,转身去拿水盆打水洗面,娜娜跟过去拿过水盆,“公主,让我来吧,你的手上还有伤呢。”

“你的不也是吗?我可以照顾自己。”

越圣雪心疼地看着娜娜受伤的手臂,娜娜却笑着摇头硬是把水盆夺了过去,“我已经好多了,我先打水回来,然后就给公主端早膳来,呵呵……一早陛下就吩咐我准备了呢。”

娜娜笑得很甜,甜得让越圣雪又产生了帝天蛮很“宠”她的错觉,不觉想起昨夜拥着他入怀的暖意,他的气息……他的体温,每一下的呼吸都如藤蔓缠着她的双手,让她放不开……

※※※※※※※※※※

片刻后,越圣雪洗漱好走到桌边,娜娜端来了丰富的早膳放上了桌,显眼的是早膳旁还放着一碗汤药。

“这是……?”

“这是安胎药,慕容医师没能为你把脉,所以就留下了亲自带来的安胎药,说是让你在早膳前服下。”镬

慕容傲雪亲自熬好的药?

越圣雪端过那碗药吹着汤面细细闻了一下,又拿起汤勺舀起碗底的一些残债以舌尖尝了尝味,“公主,这药汤有问题吗?她留下的这药汤倒是当着陛下的面给的,陛下也没有说不许。”

“娜娜,你知不知道慕容傲雪究竟是什么人?她为何总是一袭白衣还包裹着脸?她是怎么当上御医的,你以前说出了阡大人外,还有一个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宫,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她?”

越圣雪一股脑的问出心里所有对慕容傲雪的疑惑,其实昨日她就想问娜娜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五年前,陛下在和罗丠一役中受了重伤,利剑穿心而过,那剑上还抹了剧毒,所有御医都摇头兴叹说陛下气数将近救不了了,整个蛮弩因此陷入一片恐慌,如若陛下驾崩,那输的不仅是一场战役还有整个蛮弩,万千百姓夜半点灯求上苍救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就在这时混入军营中,说是能救陛下——所有人都不信这个孩子的话,但惟独阡大人许了她进了陛下的营帐,奇迹发生在第二日,陛下的伤口止住了血,三日后,陛下身上的毒被去,七日后,陛下竟重现生龙活虎,身披战袍又上了沙场,率军一举攻下罗丠大军。”

就像听不可思议的神话故事,无论是受伤的人还是救人的人,都令越圣雪不可置信。

“那个孩子就是今日的慕容医师。从赢了战役之后,陛下就赐她为御医,还给她‘通行令牌’自由出入蛮宫。”

※※※※※※※※※※

“那个时候她也是一袭白衣裹着白纱吗?”

震惊之余,越圣雪柳眉一挑想到了什么,“是的,那个时候慕容医师也和现在一样的打扮。”

“一个孩子怎么会有那样的打扮?”

越圣雪的疑惑越发浓重,她想要知道白纱下的那张容颜,总觉得她所有的秘密都掩藏在了那白纱之下。

“一个孩子有那样的打扮的确是很奇怪,所以民间一直有很多有关她的传言,有的人说她貌美如仙,只要见她一眼就会迷上她,所以她不得不裹着白纱;也有人说她容貌尽毁,被一场大火吞噬,奇丑不已,是怕吓着人才不得不以白纱裹着。”

“火?”

越圣雪忽然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火海的画面,曾几何时,她儿时常常会做到一个梦——

梦里,摇晃的大殿被火吞噬,婴儿凄厉的啼哭不绝于耳……

心就这么莫名地毫无理由地绞痛起来,“慕容傲雪是——弩人吗?”越圣雪忽地问道,娜娜倒是犯了难,“这个无人知晓,有的人说她是,也有的人说她不是,因为她救了陛下,所以万民也都很敬仰她,似乎并不在乎她是不是弩人。”

越圣雪静静地听着,总有种感觉在告诉她,也许她是……汉人……

为何有这种感觉呢,越圣雪说不清楚,甚至都不明白此时此刻心里竟然浮起了一股忐忑不安。

看着她紧蹙的双眉,忧虑的神­色­,娜娜在她的身边蹲下握着她的手,“公主,是不是慕容医师有问题?昨夜她也偷偷摸摸地躲在屋外听我们说话,是不是这汤药也有毒,她想害你?”

“这汤药若是有毒,我一旦服下毒发身亡,陛下肯定不会放过她——只是……”

越圣雪犹豫了一下,要说那药汤她闻了也尝了,应该没有放下任何毒物,可她就是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关心”她。

“只是什么呢,公主?”娜娜听着也紧张了起来。

“我觉得她靠近我是有她的目的,可我不知道那目的是什么……”

越圣雪说着站起身走到门边,一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昨日她为她圆谎时她当真感激着她,可是现在想来,她的帮助总是毫无理由——

她们非亲非故,她却总是她无助的时候给了她生的希望。

她求生意志浅薄的时候是她告诉了她楚仁殿下还活着,可她却从没深究过她是如何知道楚仁殿下还活着的。

她周身都包裹着秘密,就如那张白纱下的脸……

——

“雪,你不知你的身边藏了多少可怕的影子……”

楚仁殿下,你传递给我的暗示是否指的就是慕容傲雪?

※※※※※※※※※※

思绪很凌乱,越圣雪越想越心神恍惚。

慕容傲雪,你若真是想伤我害我,为何还总是让我好好的活下去?

难道你知道楚仁殿下会来找我,你也知道楚仁殿下会带我离开蛮弩?

可若是那样,那你不就是为了我而背叛帝天蛮?

好乱,怎么想都只得“乱”字一个,她们非亲非故,越圣雪不觉得人会平白无故做对自己不利的事,一定有什么,她一定藏着什么……

“呵呵……来抓我呀,来抓我呀!抓到我才把球给你,呵呵呵……”

屋外随风传来阵阵孩子们天真的笑声,奇妙得抚慰着越圣雪紧绷的神经,娜娜跟走过来,双手拉着越圣雪的手——

“公主,如果你有疑虑那汤药就不要喝了,不过先吃些早膳吧,早膳是我亲手做的,呵呵……保证绝无问题。”

娜娜的笑声就和屋外孩童的笑声一般纯真可爱,越圣雪知道她是在安抚她,她坐回桌边,却没有丝毫顾虑先端起那碗汤药喝下,“公主?!”

娜娜被吓得一惊,越圣雪淡然的笑道:“没事的,来……坐下,陪我一起用膳,吃完陪我出去走走……”

“呃,好。”

※※※※※※※※※※

来到天弩寺正殿前,空旷的平地上有好多的孩子追逐嬉戏着,越圣雪喜欢极了孩子们的笑脸——

噗通!

一直竹球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越圣雪的肩头,“公主,你没——唔唔!!”娜娜担忧地刚喊了声“公主”,越圣雪赶紧捂住了她的小嘴,做着噤声的动作让她不要说话。

“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是越国公主。”

越圣雪小声地附耳对娜娜说,她还没来得及应声,有几个小孩子就跑了过来,眨着无辜的大眼,朝着越圣雪歉意道:“仙子姐姐,有没有伤着你?对不起……对不起……”

不过才七八岁的孩子,说话的口气懂事得让人心疼,越圣雪蹲下身捡起脚边的竹球递给为首的孩子,一手抚弄着他的发,“傻小孩,姐姐没事……”

扬起笑眼,就如一轮茭白的明月,好看得几个孩子都看入了迷,“仙子姐姐,你真漂亮……”

为首的小男孩情不自禁地低声道,说罢小脸粉嘟嘟的红了起来,越圣雪听之笑得更甜了,“可以带我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来来,姐姐跟我们过来吧!”

几个孩子兴奋地活蹦乱跳,一个个热情的拉住越圣雪的手就跑了起来。

急得娜娜紧追在后面,公主这可是有了身孕,这么跑要是不小心摔着了可怎么办呀!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前面传来凄厉刺耳的惊呼,一排放在高台旁的铁柱子乌压压倒了下来统统向着越圣雪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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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松手,你们快跑!!”

越圣雪手一松推着拉着她地孩子们往前跑,自个儿用身子为他们掩护,“仙子姐姐!!”孩子们跑到安全的地方回头大喊。

只见乌压压的一堆铁柱子直往越圣雪身上扑就要将她淹没,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挺拔身姿腾空出世,一手揽住越圣雪的腰,比光电的速度都要快的将她拉了出来。肋

两道身影重重地倒在地上,越圣雪整个身子窝在那人宽厚的怀中,他紧紧都搂着她,丝毫都没有让她受半点伤。

这感觉莫名地有点熟,越圣雪抬眸看去,“陛……陛下?”

不敢置信救了自己的人是帝天蛮,一双小手更加紧的攥着他的衣襟不能放开。

帝天蛮没有答,双眉死死地狞着,像是受了伤,越圣雪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立刻坐起了身,拽住他的胳臂将他扶坐起来,神­色­关切地问,“陛下,你的腰?”

看着帝天蛮一手抚着要,越圣雪心口猛地收紧,小手覆着他的手抚在腰后,一定是刚才拽她从铁柱子下出来时被撞到的。

“对不起……”

越圣雪歉疚地说着,心焦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世上静得就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堆铁柱子倒在他们的面前阻隔了任何人的靠近……

帝天蛮细细地将越圣雪焦急的每一个表情都刻入心间,忽地他一手扣住她乱动的下颚,凑近­唇­前,“陛……”镬

越圣雪惊愕得不敢相信此时此刻他竟想要吻她,耳边又冒出昨夜他说的“不舍”二字,难道他不舍的人真的是她?

“是不是要本王将你锁在屋子里,你才能安生点儿?”

帝天蛮冷冷地开口,越圣雪预想中的温情被无情打破,心中的暖流一瞬冻结成冰,他那­阴­鸷的眼神活像一把手,恨不得活活将掐死她。

“我……做错了什么?”

越圣雪委屈地问,帝天蛮更是恼火了起来,“你错在忘了你腹中有了本王的骨血!”

越圣雪怔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想不出任何词汇去反驳,但心儿好痛,钻心……刺心的痛。

“陛下,灵童姑娘,你们有没有事?”

一群僧人的声音从铁柱子外传来,他们手脚利索地将一根根铁柱子往外搬,帝天蛮抚着腰站了起来,越圣雪一直蹲跪在地,双目放空,“还不起来?!”

一道冷呵劈了过来,越圣雪浑身一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帝天蛮冲为首的僧人命令道:“将灵童姑娘带回屋,赶紧去请慕容医师过来。”

“是。”

越圣雪没有拒绝的权利,跟着几个僧人跨出了垂倒的铁柱子,娜娜焦急地迎了上来,刚要喊一声公主的时候,越圣雪拉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捏,示意她不要出声。

两人在僧人们的护送下回到了上客堂。

※※※※※※※※※※

“娜娜……陛下交代过不能在外人的面前暴露我是汉人的身份,所以你不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叫我‘公主’,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有了身孕,知不知道?”

越圣雪拉着娜娜来到床边,瞥了眼仍守在屋门外的几个僧人小声道。

娜娜这才明白过来机敏地点点头,正巧这时帝天蛮推门而入,将她们那会心一笑不差分毫的收入眼中,她们这又是在说什么悄悄话,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帝天蛮看着越圣雪同娜娜之间神秘默契眼神,不禁暗自生疑。

“出去……”

帝天蛮走到床边,­阴­冷的视线落在娜娜的身上,“是。”娜娜立刻站起身向他弓身行礼后快步跑出了屋子。

正巧就这么与被请来的慕容傲雪擦肩而过——娜娜忍不住疑惑,慕容傲雪怎么会那么快就赶到的,仿佛她就一直在天弩寺似的。

“陛下,你的腰怎么了?”

慕容傲雪先来到帝天蛮的身后,他没有答,眼神冷冽地一直盯着坐在床边的越圣雪,“娘娘,你也受了伤吗?”

慕容傲雪绕过帝天蛮站到越圣雪的身前,越圣雪扬起淡淡的一笑,“我应该……没有伤到。”

“不用理她,快给她诊脉,要是伤着腹中胎儿,本王这就铲平了越国!!”

帝天蛮勃然大怒,吼得越圣雪四肢百害微颤不止,眼神求助地看向慕容傲雪,她与她对视一眼,示意她不要紧张,“娘娘,你先躺下……我为你诊脉确诊一下……”

越圣雪躺了下来,慕容傲雪佯装为她诊脉,帝天蛮满面的心焦,一双眼一刹那都没有从越圣雪的身上离开过——

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为什么只要他不在她的身边,她就会出事?!

刚才她差之被一堆铁柱子压成碎末的一幕只要闪现在脑海中一次,他的心就会痛一次!

“陛下,娘娘无事……喜脉平稳,还苍劲有力,这小皇子真是像极了陛下,身体健壮得很。”

慕容傲雪笑着回旋过身,那谎言说得似假乱真,越圣雪因此送了口气,但帝天蛮听着面目上的­阴­冷却没有因此退去。

“啊……对了,娘娘醒来是不是服下我为你准备的安胎药?!”

慕容傲雪回过头装作不经意地一问,越圣雪答了声“喝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越圣雪总觉得慕容傲雪听到自己这么回答后,表情是那种放下了心头大石的感觉。

难不成那药真的有问题?

※※※※※※※※※※

“兴许就是那药保了小皇子,那可是傲雪­精­心调配的,本来是为了皇后娘娘准备的,这几日正准备给皇后娘娘送去呢……”

慕容傲雪说着,似乎是故意安抚越圣雪眼中浮起的疑虑,又像是故意挑起她的嫉妒。

越圣雪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那话中的意思,这几日就要送给阡婉柔的话,那言下之意不就是帝天蛮抱过了她,也许她的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血……

帝天蛮一直停留在越圣雪脸上的视线倪出她不悦的痕迹。

“你先退下吧。”他不满得瞥了慕容傲雪一眼,像是在责怪她不该多嘴说了不该说的。

慕容傲雪倒是一点儿都没后悔自己那么说,反而瞧见帝天蛮这般的眼神暗自偷喜——

一个男人若是在乎一个女人,即便他的嘴不老实,眼神和举动却会忠实得出卖他。

“可陛下你也受了伤,腰伤可大可小,让傲雪为你看下吧。”

慕容傲雪上前一步,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今早她就来过这里,想要从越圣雪的口中套出一些有关晋楚仁的行迹,因为他昨夜竟彻夜未归。

“只是挫伤罢了,留下药就成……”

帝天蛮没有再瞧慕容傲雪一眼,越过她逼近床头一步,“雪儿也懂医术,既然她无事,就由她为本王上药,你退下吧!”

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慕容傲雪不得不遵从,从医袋里拿出些挫伤药膏和纱布放在了桌上,“那傲雪先行告退了。”

听到关门声,越圣雪心不定地立刻坐起身,方才的那一声“雪儿”可是听得她毛骨悚然,她看着面目始终­阴­沉的帝天蛮,说不上半句话,可——

“还不起来给我上药!”

帝天蛮的声音冷得就和一块冰块似的,越圣雪起了身跟着他来到桌边,她站在他的身后,他则坐了下来,“为我宽衣。”

四个字犹若已到晴天霹雷不偏不倚地砸在越圣雪的头上,她耳边一阵轰鸣,一双手止不住发颤地搭上帝天蛮的肩头——

“为为夫宽衣就那么为难你吗?”

帝天蛮一把拽住越圣雪的手儿,身一旋面对着她,娇小的身子一个趔趄坐倒在了他的怀中。

气氛变得暧/昧撩/人,越圣雪一手抓住帝天蛮的衣襟,脸上一片娇羞的绯红,“不……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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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赤身敷药·脸红心儿跳(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不为难……那还不为为夫宽衣?”

帝天蛮黑着脸,眉一挑,眼中却带着戏谑地­精­光催促道。

越圣雪面露难­色­,他这是安得什么心?

要她就这么坐在他的怀中给他脱下衣服吗?!

献媚的姿势让越圣雪很是难堪,两张绝美的容颜就这么面对面的贴着,帝天蛮口中吐出的暖流全数萦绕在她的­唇­前,就像只羽毛在来回瘙痒着她,感觉怪异得无法言明。

四目相视着,帝天蛮的视线就像老鹰的爪子死死的抓着她,不许她分心地朝别的地方看一眼。

越圣雪被这么看着,那抓着帝天蛮衣襟的小手没有解衣的动作,反倒是攥得更紧,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却也是这么一攥。

垂眸瞥了一眼她的双手,帝天蛮倒是没有再催,瞅着眼前这张越发红润的小脸,那神情就像生怕他的衣服会自己落下一般,又羞又怯着——

“呵……”

帝天蛮忽地嗤鼻一笑,觉得她傻得可爱,越圣雪听着却觉得他是在嘲笑她的愚笨,或者——

他不会是又将她这么扭捏的态度当做是在对他欲擒故纵了吧?!

想着,娇羞小脸上的红潮退下了一大半,越圣雪嘟着嘴攥着帝天蛮衣襟的双手开始解开他的衣衫。

有那么一惊,帝天蛮眼底浮起道道惊异,还以为就要这么一直对到夜半她都不敢脱他的衣服呢!镬

虽是下了决心要为他宽衣,但越圣雪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为男人脱衣,何况还是坐在他温度渐升的怀中。

双手上的动作是那么慢,慢到折磨着越圣雪自个儿越发焦虑。

“能不能快点,我的腰很痛呢!”

染着笑音的戏谑钻入越圣雪的耳,帝天蛮说罢故意朝着她的耳垂吐了口热气。

越圣雪一个心慌,双手一扯,衣襟猛地打开,露出一大块古铜­色­的肌肤,隐约可见两块健壮的胸肌——

手儿就这么一顿,一双水润的乌眸迷离得都不知道该哪儿看才好……

“我的腰真的很痛……”

帝天蛮索­性­贴上越圣雪的耳边,娇嗔的语调听得越圣雪浑身冷战而起,身子里却骤然窜起一股滚烫的热潮朝面颊上冲。

她又气又恼地一侧脸,双­唇­就这么擦着他的­唇­而过,“你——”

酥麻的触觉在­唇­上炸开,越圣雪脖子往后一挪,整个身子从帝天蛮的怀中跳了起来,仓惶的跃起身向后退开好几步,她一手抚在胸口,呼吸急促得让她都要接不上气。

※※※※※※※※※※

他的触碰就那么让她错乱无序吗?

呵!

帝天蛮勾­唇­冷笑,女子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手段,他是真的见过不少,但如她这般笨拙的还是头一遭。

纵然蛮宫不少妃子刚嫁来时也纯情娇羞不已,但最后还是一个个挖空心思地“服侍”他,试图抓住他的心,可独独她——

既是交合了无数次,看遍了她的全身,她还是羞得一碰就脸红,纯得一如处子,教人光看她一眼就蠢蠢欲动不能抑。

帝天蛮只觉下­体­紧得厉害——越圣雪,究竟是你不会欲擒故纵,还是你生来就天赋异禀?

视线不由得滑向那平坦的小腹,帝天蛮多想就这么追上去将她带上床,可是顾及她有了身孕,生生将泛起在体内的欲­火­一点点的冷却。

“想要为夫等多久,这衣才能宽下?”

戏谑的声音又再传来过来,越圣雪看过去,被她扯开的衣衫自帝天蛮的双肩滑至双肘,那健壮的身子几乎半/­祼­。

帝天蛮­唇­角噙着一抹冷魅的笑,眸光­射­出流光溢­色­的芒,从未在那张俊脸上看见过的“娇态”诱惑得人挪不开视线。

“为夫的伤在腰后,你这是在看着哪儿呢?”

帝天蛮挑眉坏笑,轰隆一声,越圣雪像被人炸伤了脑袋,半是恼怒半时羞赧地暗骂自己,她­干­嘛跟个妓/院里的嫖/客似的,双眼发愣地看着他!

气鼓鼓地走了回去,却是绕至帝天蛮的背后,越圣雪深呼吸着,一口接着一口,“伤在腰后,得将衣服退到腰下才能上药。”

帝天蛮好心回头提醒,越圣雪立刻别过脸,脸上的红潮却逃不过他的眼,­唇­角上笑弧的轮廓更深了,“好啰嗦,把头会过去!!”

越圣雪看不得帝天蛮投来的视线,火热得像在她的肌肤上撒下一把把的火苗,一只小手抚在他的面上硬是推着他回过头去。

掌心划过面颊的滚烫让帝天蛮吃惊,曾经他们彼此厌恶着对方的触碰,他拥抱着她,她的身子总是冷冰冰的,而现在——

察觉越圣雪要抽回手,帝天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是一扯,“啊!!”越圣雪一声惊呼,整个身子从后扑倒在他的背上,娇俏的小脸擦着他的面颊而过,“帝天蛮,你做什么呀?”

她怒气冲冲的冲着他吼,一手被他拽着,一手抓着他的手臂,看上去就好像他在背着她一样。

赤/­祼­的后背贴着她柔软如绵的娇躯,一个呼吸带起微微的摩擦,滚烫得帝天蛮下/体压下的欲/火又起。

※※※※※※※※※※

被帝天蛮紧抓的小手就这么正好垂在他的下腹,指背似有若无的划过那儿,越圣雪似懂非懂得感觉危险在靠近,另一手拍着他的手臂,“快放开啦!你还要不要敷药了?”

“当然要!”

“那还不放开?你的腰被我这么压着不痛吗?”

越圣雪故作镇定的问,帝天蛮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腰后刚才还阵阵刺痛的伤,手忽地一松,越圣雪趁此赶快站起来,却听帝天蛮低沉地一吟——

“呃……恩!!”

“陛下,是不是伤得更厉害了?我去叫慕容医师回来!!”

“不用!”

帝天蛮狞着眉拉住越圣雪的手。

真是奇了怪了!为何她的身子才从后背挪开,一股锥心刺痛就袭向了四肢百骇。

分明刚才她整个身子都吃重在他的背后,他腰后的伤都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痛呢!

帝天蛮痛得额上冒出层层薄汗,越圣雪看着莫名地歉疚不已,哪怕他是为了救腹中的胎儿而救了她,但怎么说也是因她而伤。

刚才她又这么压着他,肯定让腰后的伤更重了!

“好了,我不走,我不走……可你也不许再用力,放开我……我给你看看伤处,马上给你上药!”

越圣雪在帝天蛮的身前蹲下,一手抚在他拉住她的手,眼神退去了不少方才的羞涩,口吻满是担忧和关切。

就像个妻子,就像个一心想着自己丈夫的妻子,帝天蛮拧着越圣雪的眼,一时不敢相信她也会对他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越圣雪待帝天蛮松开她的手,绕到他的背后,顾不上面红羞涩,将落在腰上的衣衫全然褪到腰下,她蹲下身跪在地上仔细地按压着那腰上红肿的地方——

“呃恩!!”

帝天蛮一记闷哼出声,虽然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但不难听出他痛得有多厉害。

越圣雪沉着冷静得在伤处四周按压,每一下都能听见时重时轻的低喘,该是怎么个坚毅的男人,竟能将这痛生生的忍下。

越圣雪感受着帝天蛮的喘息,心口不觉地泛起一阵阵的心疼。

索­性­一番仔细的按压后,并没有发现伤及骨头,“陛下,上药的时候可能有点痛,你忍耐一下……”

越圣雪拿过桌上慕容傲雪留下的药膏,以指挖出一块涂抹在伤处之上,帝天蛮只觉伤处上传来一阵阵冰凉的感觉,可那纤细长指划过的地方却热得像火焰在烧——

“雪儿!”

帝天蛮忽地闭眸撩人的一唤,越圣雪手上的动作蓦然顿了一下,那强忍着痛的声音,怎么深情得好似能将人融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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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掌心的吻·撩人的低吟(荷包加更!3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越圣雪红着脸,麻痹着自己地听觉,继续手上停下的动作,可——

“雪儿……”

又是一声亲昵的叫唤,口气不输方才的暧昧撩人,越圣雪的手又是一顿,但很快又画着圈地涂抹着药膏——肋

一定是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他不会那样亲昵的叫她,他从来都不会那样叫她的……

“雪儿……”

“……”

“雪儿……”

“……”

低念再多遍听错了,那缭绕的叫唤还是一刻不停地落在耳边,就像是上了瘾一般,那气势简直就是要叫到她应他一声,他才会停下。

可越圣雪紧闭着双­唇­就是一个字也应不了,手上的动作却因为焦急起来,那声音恍如一只手在拨弄着她的心弦,让她方寸大乱——

“雪——唔?”

“都敷好了,不许再这样叫我了!”

越圣雪倏地跳起身,心急下一只手从后伸去捂住了帝天蛮不乖的嘴儿——够了!她不能再听他那么叫她了,心口的跳动都要因为这亲昵的叫唤狂乱得负荷不住了。

“为什么?”

磁­性­撩人的声音从掌心溢出,调皮的舌跟着如电舔过她的掌心,湿凉又热的一触惊得越圣雪猛地收回手——镬

掌心就跟着了火一样好烫……好烫!

“不许我那样叫你是为什么?因为只有别的男人才能那样的叫你?”

等不到答案,帝天蛮索­性­回旋过身,双眸堆满了­阴­晴不定的暗光,“我……不……”

越圣雪心乱得脑海里连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起来,她是怎么了?

她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而是……

双­唇­翕动着就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儿,帝天蛮冷眸微嗔,猿臂一伸拉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拉坐在怀,“陛下?!”

帝天蛮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下颚就是一吻,他没有伸入舌,甚至都没有闭上眼,看着越圣雪堂皇地也睁着眼——

如此近的距离下,越圣雪能听到噗通噗通的跳动,不知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

※※※※※※※※※※

这一吻不似以往的任何一吻,没有强势的占有、却也没有暖心的温柔。

越圣雪没有挪开­唇­,像是忘了挪动的动作,双眼细细地端倪着帝天蛮的眼,以前她从没有这样看过他的眼,因为根本无需看,这双看向她的眼中也只有仇恨和憎恶,冰凉与冷漠,但……

这一刻她从他的眼中看到错杂纷乱的芒光,有什么在悄然改变着,改变到他看着她的眼中不再是薄情和冷酷……

“雪儿……”

颤动着­唇­,帝天蛮鬼魅诱惑地又念了一声,越圣雪双颊倏地通红难却——

越圣雪,如果你真的厌恶我喊你的名字,为何现在你的脸会红?

越圣雪,如果你真的厌恶我对你的触碰,为何现在你却不逃开?

帝天蛮睨着越圣雪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暧昧不清的眼神,忽地舌尖开始蠢蠢欲动,沿着她的­唇­缝舔允起来……

“唔……陛……?”

不知是有意还是温情难挡,越圣雪微微张开­唇­娇嗔地一吟,给了帝天蛮趁势而入的机会。

长舌划过她的舌面深深地没入她的喉咙,“唔唔……呃嗯!!”不能呼吸的难受逼出一道高亢的呻/吟。

越圣雪双手不禁环住帝天蛮的脖子,像沉溺在海中抓到了一块浮板一样,紧紧地不能放开。

乐天大师说过,人会在无意识中做出最诚实的动作。

越圣雪,我是被你需要的吗?

就如我方才救你时,你的身子已经认出了我,所以才那么紧紧地抓住我——

帝天蛮忘不了将越圣雪拉住铁架子下时,那一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有多紧,她就像只受了惊的小鸟躲在他的怀中,依恋着他。

“唔唔……嗯……”

越圣雪又一声痛苦的呻吟拉回了帝天蛮游走的思绪,收回入喉深吻的舌,为何只是听到这么一声苦楚的呻吟,他都心有不舍呢?

舌尖沿着越圣雪一排皓齿舔舐而过,然后纠缠住她羞涩的小舌是一阵叫她喘息难定的打圈厮磨,“嗯呃……”

撩人的娇吟不断地从她的鼻下流溢而出……

帝天蛮一只大手搂在她的腰后,另一手缓缓地抚上她的小腹,温暖的掌心触碰到一刹,一股奇异的暖流在越圣雪的腹中而生。

“嗯……嗯!”她竟轻推开帝天蛮,管不住小嘴妩媚的娇吟一声,迷离的视线垂下看着他抚着她小腹的手儿。

那里仿佛真的有了他的血脉似的,噗通噗通!越圣雪惊异地乌眸圆睁,只觉那里真的有一道微弱的跳动……

一定是错觉,对不对……她只是用假怀孕来杜绝他占有她罢了……

可——

帝天蛮这时又扣住越圣雪的下颚擒住她微张的双­唇­,继续着火热的拥吻,“唔……呃……嗯嗯……”

好奇怪!

身子好奇挂!越圣雪情难自禁地闭着眸,双­唇­与舌竟一点点的配合着帝天蛮的索要,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吻她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他的触碰不是从来都让她厌恶的吗?

她撒下的这个慌不就是为了不让他再碰她半下的吗?

“嗯!唔唔……”

娇吟还是不绝于耳的萦绕整间屋子,越圣雪自相矛盾得迷失在了帝天蛮的吻中……

※※※※※※※※※※

­唇­舌交缠,越吻越不舍放开。

帝天蛮抚着越圣雪小腹的手也绕上了她的后腰,紧紧地揽着她,生怕不这样锁住她,她就会突然消失在他的怀里一样……

其实他应该恨她,可身子却因为她而热血沸腾!

他很清楚她的身上流着那大恶人越晋远的血,她应该和他一样嗜血如麻,冷酷傲慢,纵然她生得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孔,他都不能因此幸免她的死罪……

但相处的越久,他越是不能将她想做那样的人,心也因此摇摆不定——

当那一堆铁柱子倒下的时候,她先是推开了那些孩子还用自己的身子做掩护。

如果她以往的善良,无论是不顾­性­命为他吸蛇毒,还是哀求他一定不许伤害她肚中的血脉,都是做戏给他看的话。

她没有理由在他不在的时候,豁出­性­命去保护那些素不相识的孩子,甚至那些都是弩人的孩子啊……

帝天蛮开始相信她在“清斋堂”痛哭流泪,磕破了头的忏悔是发自内心的……

她和越晋远不同,一点儿都不同!

忽地,帝天蛮松开了越圣雪的­唇­,她睁开眼,一双翦水乌瞳浮起丝丝茫然,“陛……下……?”

“如果越国和蛮弩开战,你会选择站在哪边?”

帝天蛮问,神情严肃,眸光凛冽。

简直就如从天国跌入了地狱,越圣雪无法从一刹那前的温情中拔出,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她不懂他为何要这样问她,他不是答应过他不会和越国开战的吗?!

“回答我,你会站在哪一边?”

帝天蛮紧逼着又是一问,他看出越圣雪眼中的惊恐,生怕她会选择越国,双手迫切地紧抓住她的双臂,忘了用力之大会让她有多么痛!

知不知道他派去楚国的探子还没来得及捎回任何消息,若尘的飞鸽传书却在早上又捎来了消息!

越国向楚国发出的国宴邀请确是有意暗中合流,意图联手攻打蛮弩。

楚流云答没答应还不知晓,但是他已经应允了越晋远邀约参加越国的国宴,中秋之后就会上路去越国,一场八九不离十的恶战只怕已悄然逼近了。

“陛下,求你不要开战,好不好?!你是想要我的命,对不对?我说了,只要你不和越国开战,我的命,你拿去就好!”

清泪道道从眼眶中涌落下来,越圣雪蓦然呜咽,双手颤抖着抚上帝天蛮冰冷的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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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把自己地命看得那么低贱?!是谁说我要你的命?!”

帝天蛮握住越圣雪的双手大吼,她茫然自失地看着他,被吻的红润的双­唇­颤抖着,“那陛下为何要让我抉择?”

“因为我要你活着!!”肋

帝天蛮的回答让越圣雪陷入更深的迷茫中,莫名有种被他在乎的感觉,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回答,莫不是——

嗬!突然想起娜娜遭袭,还有父王御书房里的那副蛮弩地形图,“陛下,莫不是是我父王要攻打蛮弩?”

越圣雪忽地乌眸瞪得澄圆,惊恐的神­色­吞噬着整张娇颜。

“为什么你会这么猜?因为你早知道他会那样做?”

帝天蛮高亢的吼声倏然低沉得可怕,口中吐出的气息冷得好像身处于冰天雪地间。

他的一双冷眸中泛起怀疑的冷光,看得越圣雪小身子一个哆嗦,语塞得说不上话。

而帝天蛮等待着她回答的眼神就这么变得更加冰寒,就像审判了她有罪,好像她就是父王安Сhā在蛮弩的细作——

可,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陛下,如果我父王真的要攻打越国,求你让我回越国向他说情,好不好?”

越圣雪抓着帝天蛮的衣襟,她根本就整理不清自己的头绪,慌乱下的回答只让帝天蛮更加失望更加起疑。镬

当他是傻子吗?

放她回去白白给她逃脱的机会?

又或者带着她一起回去,正好落入越晋远的圈套,无需他越国动一兵一卒就擒获下他这蛮弩的王?!

帝天蛮捏起眼前这张挂满泪痕的脸——越圣雪,究竟是我想错了你,还是低估了你?

碧­色­鹰眸中果然疑虑深得不可见底,他本要她抉择一方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让她活下去的理由。

只要她亲口说她会站在蛮弩这一边,那他就会让她活下去。

不然越晋远一旦挑起战乱,他就要让她做第一个陪葬品。

“陛下……求你了,好不好?我当真不希望蛮弩与越国开战,战争只会令无辜的百姓血流成河,我知道我父王对弩人犯下不可饶恕的最,所以让我替他偿还,好不好?”

“替他偿还?用你这条命吗?”

帝天蛮推开越圣雪,双眉紧皱,口吻轻蔑,“你别忘了你腹中有着我的骨血,在他出世之前,我绝不许你出半点事!”

他吼着站了起来,腰后的伤因为震动又传来隐隐的痛,越圣雪靠了过来,“陛下,让我为你包好纱布……”

看着她忧心的走过来,帝天蛮控制不住自己又抓住她的双肩,“如果你真的愧疚你父王犯下的错,你就选择蛮弩,选择站在我的身边!!”

吼罢,他一把拥住了她,紧紧地不舍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

“父王真的要攻打蛮弩了,对不对?帝天蛮,你回答我,是不是我父王真的要攻打越国了!”

越圣雪捶打着帝天蛮的胸口,“我不想要再看到晋国与蛮弩大战的重演,不要了,百姓是无辜的,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她抽泣得是那样的伤心,帝天蛮却扣起她的下颚,眼神是那样冷然如麻,“无辜的?这伤心的泪究竟是为谁而流,百姓,还是——晋楚仁?”

娇小的身子就这么一怔,越圣雪怎么也不能料想到帝天蛮会这么问。

惊诧的表情给了帝天蛮不要想要的回答——她果然忘不了那个男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

“其实你一直在恨我,对不对?恨我攻占了晋国,恨我杀害了晋国百姓,还恨我杀了你最爱的男人,对不对?!”

帝天蛮抓着越圣雪的双肩,殊不知那力道掐得她有多痛,她落着泪不说话,一个字儿都没有说。

“为什么不说话?!你应该在窃喜吧,窃喜越晋远终于按耐不住要与蛮弩开战,你还期许着他会赢,他会让蛮弩再一次血流成河,对不对?”

“不!我不想战争是不想弩人再受一次那样的劫难!!我更不想你有事,因为我不希望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越圣雪骤然失控大喊,双手一直捶打着帝天蛮,她习惯了被他怀疑,但是这一刻她厌恶极了被他怀疑!

“可不可以不要怀疑我……”

羸弱的身子一点点虚软下来,帝天蛮揽住她的后腰将她紧紧抱住,她的哭声揪得他的心好痛。

“如果晋楚仁还活着,你还会留在我的身边吗?”

抽泣的动作顿然一抖,越圣雪靠在帝天蛮的怀中,难道他知道了楚仁殿下来找过她了?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帝天蛮扣起越圣雪垂低的脸,看着他的眼,越圣雪不敢相信这双自信凛然的眼中竟也会不安……

“不……不难。我会在陛下的身边,哪儿也不去。”

嘴巴再次不受主人的控制,越圣雪只是想要安抚帝天蛮眼中的不安,可说罢才反应过来那样的话不可以乱说。

两日后的中秋,楚仁殿下会来找她,她根本就没想好,她会是留还是走。

帝天蛮俯身紧紧地拥住她,心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的甜蜜,有股说不上来的悸动让他放不开双手,“雪儿,我绝不许你食言!你若敢消失,我定会让越国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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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甜蜜依偎·帝王的女人(4000字+,求荷包,求月票,求鲜花~)

两日后,正午

整个天弩寺都热闹腾腾,高台装饰得相当漂亮,从高台下传来弩琴地琴音袅袅。

高台上百名身着光鲜的女子听着那琴乐正排练着迎月之舞,听说这是每一年中秋宴的习俗。

听着屋外传来的欢笑不断,越圣雪同娜娜一起走到了正殿,“公主,你瞧正殿上摆着的高坐,今天特别摆了两个哟!”肋

娜娜兴奋地手指高台后的正殿问,越圣雪看了过去浅然一笑的点点头,“是两个呢,怎么了?”

“以往应该就一个哟,只有陛下可以坐在那儿,今年有两个,你说能坐在陛下身边的人会是谁呢?”

娜娜神秘兮兮地笑着挑挑眉,越圣雪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片刻后眉宇间略微蹙着些许不高兴:“难道是阡婉柔?!”

“皇后娘娘‘娇贵’的很,往年的今日她说自己身体虚弱不能来,其实她是瞧不起这么简陋的地方,更不喜欢和闹哄哄的万民同乐迎中秋。”

“那不是她,还会有谁?陛下还有其他宠爱的妃子?”

越圣雪问着,看似云淡风轻,口气却带着点儿醋味。

娜娜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粉­嫩­的面颊,“当然有,那个人不就是你吗,我的笨公主!”

“怎么可能是我?”

“怎么不会?这两日陛下都把公主你宠上天了,你不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那还有谁会是?”镬

娜娜调皮地挤眉弄眼,说得越圣雪小脸不知觉地泛起红晕,要说这两日来帝天蛮的确对她很好,甚至是非常……非常的好——

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她热了他会为她拭去额上的汗,她渴了他会为她端茶,她若饿了他就命人给她准备她喜欢吃的。

她要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那整个上客堂的侍者都会绕着他们的寮房转。

这些事是越圣雪以前从来不敢去想的,何况就算她不是汉人,他也不是一国之君,她都不敢相信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体贴到如此地步。

所以事到如今,她都觉得这两日就像在做梦一样,一点儿都不真实。

娜娜一直笑盈盈地看着越圣雪,瞧她的小脸越来越红,自个儿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她都要幸福——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就觉得陛下一定是喜欢上她的好公主,甚至比喜欢皇后娘娘更喜欢她。

嗖!

乐呵呵的想着,娜娜忽地觉得身后闪过一道­阴­冷的气息,猛地转过头,只瞧有道黑影一晃而过。

“娜娜,怎么了?”

越圣雪回过神来瞧见了她的面­色­不妥,“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娜娜耸耸肩,一副没把黑影当回事的样子。

“是看错了什么?”

越圣雪好奇地顺着娜娜看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总觉得这几日娜娜时不时会突然分神,她若问她怎么了她都说没事。

只瞧高台下走出几个人儿,但他们都是坐在高台下奏乐的乐者,“真的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总觉得有个人跟在后面似的。”

※※※※※※※※※※

“有人?!”

越圣雪忽然紧张了起来,有人跟在娜娜的身后,那不就等于跟在她的身后,帝天蛮不在的时候,她们都会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莫不是……楚仁殿下一直都躲在天弩寺中?

“公主,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娜娜拉拉越圣雪的衣袖,她面­色­不自然地浅笑了下,刚想开口说什么,娜娜就又说道:“公主,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越圣雪灵机一动,“是呢,上次你受人偷袭,指不准是相同的人一直跟着你。”说着,心里却在想那人八九不离十一定是楚仁殿下——

今日就是中秋了,楚仁殿下随时都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会、不会呢!都说是我看错了,公主可不要为我瞎­操­心,我一个小奴婢,能有什么人想要我的命呢!”

娜娜摇摆着头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天真,越圣雪松了口气地跟着一笑,两手捧着她的小脸一捏,“是啦!是我想多了,只要不是有人想要伤害我的娜娜就好!”

“嗯!”

两人说说笑笑着,一起绕到了高台前,广阔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上山而来的百姓,似乎大家都想赶早找个好位置。

忽地,从不远处传来几道女子的声音,“灵童姑娘!灵童姑娘!”

她们喊着靠了过来,越圣雪有礼地向她们微微欠身,只瞧她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孩子,“仙子姐姐,那日谢谢你救了我们!”

为首的小男孩腼腆地笑着道,身边的几个孩子跟着点着头,越圣雪立马认出他们就那日拉着她一起玩竹球的孩子们。

“灵童姑娘,那日真的感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是呀是呀!我听小鬼头回来说都吓出了一声冷汗,真的谢谢你。”

“我们都是穷人送不起什么贵重的东西,请接受我们的跪拜以示谢意!”

三个女子说着就朝越圣雪跪地磕头,越圣雪被吓了一跳,向娜娜使了个眼神后,双双赶忙将她们扶起来,“别这样,别这样!快起来,我都没事,孩子们都没事就好,快起来,快起来!”

※※※※※※※※※※

“灵童姑娘,你的心底真善良,听说那日你受了伤,都是我们家孩子顽皮,害了你!”

站在中间的女子握着越圣雪的手儿依旧不该感激的说着,越圣雪轻轻摇着头:“别说傻话了,天灾人物怎么能说是孩子们害得呢,千万可别错怪了孩子们呀!”

她一手捏了下小男孩的面颊,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笑,看得几个孩子都面红红的,“仙子姐姐,你人真好。”

“小鬼头,都是你们顽皮!下次可不许再来寺里玩了,要真的害得灵童姑娘受伤,你们就罪孽深重了。”

站在左边的女子口气有些不好地斥责道,几个孩子惭愧地低下头,越圣雪看着好不心疼,一手抚着那孩子的头,“别再责怪他们了,都说和他们没关系了。”

越圣雪说着,口气有点重,左边的女子听着没敢再反驳一句,几个孩子悄悄地笑了起来,一个个悄悄围到越圣雪的身边,“仙子姐姐,你会一直住在天弩寺吗?以后我们还能找你一起玩吗?”

为首的小男孩问道,站在右边的女子忽然上前一步似要阻拦,越圣雪朝她看去一眼,她立刻又退回了一步。

自从做了“祈愿灵童”后,她就成了百姓眼中的女神,她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都能让百姓望而生畏。

因为他们敬重她,把她当做上天赐予他们的礼物,所以谁人都不敢冒犯她。

“姐姐不知会在天弩寺住多久,不过姐姐在,你们都可以找我玩,知不知道?”

越圣雪蹲下身,双手握住小男孩的双手,掌心的温暖让小男孩小脸红得更甚,娜娜在一边坏坏地挠了挠他的面颊,“小东西,是不是喜欢上仙子姐姐了?”

“我……姐姐,你好坏!”

被娜娜这么一“挑逗”,小男孩脸红得白了她一眼,“甩”开越圣雪的手害羞得跑开了,其他几个孩子也跟着跑了过去。

“跑得别那么快,小心摔着!”

越圣雪担心的喊着,三个女子不禁面面相觑地会心一笑,“灵童姑娘,你真的是个好人,真的谢谢你的大人大量。”

“不要再言谢了,快跟过去看着孩子们,现在上山的百姓好多,要是走散了就不好了。”

“是。”

※※※※※※※※※※

三个女子转身才迈开几步,就迎面撞上了从山下而来的帝天蛮,“陛下!”三人齐齐躬身行礼,帝天蛮浅笑了下从她们的身边走过。

那和蔼的摸样一点儿都看不出帝王的架势,这要是在越国的话,越圣雪真不敢想象哪个平民百姓敢这么走过父王的身边。

“公主,陛下走过来了,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娜娜踮起脚尖坏坏地附耳问越圣雪,“小丫头,不许调皮!”

越圣雪正说着,帝天蛮走到她的身边,一手自然而然地就搂上她的腰间,惹来那三个女子的注视。

“陛下……”

越圣雪察觉到她们的视线,面­色­有点尴尬地小声低唤,微微挪着身子示意他不可以在百姓的面前与她那么亲近,可搂在腰间的手儿却更搂得紧了一些。

他不是不希望让百姓知道她是越国公主的身份吗?

所以当着百姓的面和身为“祈愿灵童”的她那么亲近不会让百姓们起疑吗?

越圣雪疑惑地抬起眸对上帝天蛮的双眼,没想他在笑,还笑得特别高兴。

“阡大人!”

只听三个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又传了过来,原来阡子默和向初芹就跟在帝天蛮的身后,他们双双走了过来。

这下惹来了更多百姓的注视。

“灵童姑娘……”

向初芹走到越圣雪的身前欠身行礼,越圣雪有那么一愣,因为她向来都是称她为“娘娘”的,莫不是帝天蛮交待过她不可以暴露她的身份?

越圣雪看了眼帝天蛮,他心领神会的一笑,似乎在说的确是他特意交代的。

“灵童姑娘,等一下我们会向百姓们分发食粮,你要不要一起?”

向初芹问着,越圣雪笑了笑,不自禁地又看了眼帝天蛮,那眼神就像只求助的小猫,不觉得惹人怜爱。

“去吧,本王也会一起去。”

“嗯。”

越圣雪点点头,帝天蛮的回答就像颗定心丸般让她不假思索就答应。

一行人朝着正殿旁的祈愿亭而去,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百姓一见帝天蛮走了过来,纷纷恭敬地叩拜行礼,却在看到他搭在越圣雪腰间的手时,一个个面面相觑好似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越圣雪被那些好奇的视线看得很不自在,她悄悄地拉拉帝天蛮的衣袖,“陛下,百姓都在看着呢!”

“怎么了?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好了。”

帝天蛮回答的是那样的自然,自然得越圣雪都不知道改怎么反驳,“我可是‘祈愿灵童’,百姓们会因此怀疑——”

“什么都不会怀疑!就算是‘祈愿灵童’也可以成为帝王的女人,没什么可奇怪的!”

帝天蛮一眼看穿越圣雪的担心,那自信的口吻莫名教越圣雪放心,甚至有点害羞。

“小心台阶!”

帝天蛮指着地上道,越圣雪垂头一瞧,他们已经走到了凉亭前,会心地朝他一笑,却那么巧看见一抹黑影从不远处的树下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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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楚仁殿下吗?他就这么躲在那里一定会被人发现地!

越圣雪不自觉地停顿下脚步往那边张望,她想看得更仔细一点儿,帝天蛮却在这是亲昵地对她耳语道:“雪儿,在看什么?”温润的气息吐来,惹得她耳朵红到了耳根子。肋

“没什么。”

她羞涩地垂着眸摇摇头,跟着帝天蛮走入了凉亭。

没想这么一个亲密的动作立刻惹来整条长龙的注意,百姓们齐刷刷地看着他们,眼神笑意暧昧,就好像猜到了他们“不一样的关系”。

越圣雪被看得羞赧到不敢抬起头,站在帝天蛮的身边开始默默地向百姓分发起食粮。

原来每年的中秋宴前,帝天蛮顾及穷人会温饱不足,就会在这里分发些食粮给他们,让他们能度个好节。

“大娘,一袋够不够?”

帝天蛮一点君王的架子都没有,拿过两袋食粮递到了一位年迈的大娘手中,那亲切的口吻,和睦的笑脸,无不让身边的越圣雪感到惊奇。

她曾以为他是冷血无情的,但现在才明白为何百姓如此敬重、爱戴他,因为他做到了真正的爱民如子。

“谢谢陛下,平儿,快谢谢陛下隆恩。”

老­妇­人拉拉身边小孙子的手,小家伙立刻机灵地躬身道谢:“谢谢陛下,谢谢陛下。”说罢,一双滚圆的眼神却看向帝天蛮身边面颊微红的越圣雪,“仙子姐姐,你是陛下的妻子吗?”镬

越圣雪心口猛地一跳,惊慌地抬起头来,面对着那一双天真的大眼,她脸上的温度不断攀升,无措得不知该怎么回答。

四下都静了下来,气氛尴尬得老­妇­人赶紧斥责小家伙不能乱说话,正要向帝天蛮跪地谢罪,就听帝天蛮邪魅的声音响起,“是的,这位仙子姐姐就是本王的妻子。”

帝天蛮伸手捏了下小家伙胖嘟嘟的面颊,一瞬间,整条长龙都哗然了起来,越圣雪又惊又乱,一手攥住他的袖口,张着口不知要说什么,只觉浑身一股燥热冲上来。

看她一脸羞红茫然无措的摸样,帝天蛮邪魅地笑着,一手拉下她攥着他袖口的手,引到他的­唇­下就是一吻。

这下百姓们更是炸开了锅,站在他们身边的阡子默、娜娜偷偷笑了起来,只有向初芹若有所思着什么。

“原来灵童姑娘是我们的新王妃,那可是上苍赐予我们的福气!”

“灵童王妃,万福、万福、万福!!”

没想一会儿后,震惊的百姓们竟统统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帝天蛮就这么扣起越圣雪的下颚,毫无顾忌地吻上了她的­唇­……

※※※※※※※※※※

就像在做梦一样,越圣雪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跟着帝天蛮来到正殿的。

记忆好像就这么停留在亭中当着成百上千的百姓轻轻一吻的那一刻。

帝天蛮牵着越圣雪的手来到正殿的两个高坐之间,从这里看去可以看清高台上的一切还能瞧见高台下奏乐的乐者。

“你知道右边的高坐是给谁留的吗?”

越圣雪看了过去,想起娜娜说过的那番话,才退下不少羞红的小脸又点点羞涩而起,“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帝天蛮扳过她的下颚凑近­唇­边,动作暧昧得让人心跳又乱了,她的表情分明就知道那高坐是给谁的,为什么不承认呢?

越圣雪双手推搡着,眼神瞥向跟在他们身后的十几个侍者,“陛下……”小小声的发出抗议,她可不想再在那么多的陌生人面重现亭中的那一幕。

瞧出她的羞赧,帝天蛮却不打算放过,“老实回答我,我就放开你。”碧眸闪着戏谑的捉弄,将她的­唇­更拉近了几分。

越圣雪急得又羞又恼,白了他一眼道:“阡婉柔!”

帝天蛮一怔,全然没有料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唇­角悄悄跃起一抹邪鬼的弧度。

他松开手放开越圣雪,朝向那些侍者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都退下,整个深长的正殿里顿地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明明能听到殿下传来百姓欢闹的吵杂声,但越圣雪却觉得四周静得四肢百骸不自觉的畏缩起来。

她不安地看着帝天蛮缓步向她靠近,他­唇­角上的弧度似笑非笑,看着让人更加的心慌。

“你在意?”

他站定在她的身上突兀一问,越圣雪向后退开一步,“在意什么?”她偏过头,装糊涂的答。

呵!就听帝天蛮嗤鼻一笑,一手扳过她侧开的脸,“为什么这张小嘴就那么老实呢?你吃醋了?”

“说什么呢!我才吃阡婉柔的醋!”

越圣雪倔强的顶回去,说罢却意识到自己这么答就好像不打自招似的!

她看了眼咧嘴笑开的帝天蛮,小脸气鼓鼓地时红时白,从他的身边负气走过,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腕,“那个高坐是给你的。”

心倏然一抖,不知是因为他的触碰还是因为那句话……

※※※※※※※※※※

越圣雪含羞地双目一直不敢与帝天蛮对视,久久她才低低道:“陛下这么安排不怕皇后娘娘知道,伤心吗?慕容医师不是为了她准备了安胎药,兴许她已经有了身孕,陛下不该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吗?”

没有说话,帝天蛮将她拉入怀中,双手绕在她的腰后,“现在你最重要。”

这一刻四周静得恍如这世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越圣雪傻傻地说不上话来,他对她的好一次次超乎她的想象,感动一波波袭上心头,让她就要堕落入与他炙热相爱的环境。

帝天蛮,你究竟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就因为两日前我说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你的身边吗?

靠着那宽厚的胸膛,越圣雪想着想着走了神,眼前晃动起那抹方才没有看清的黑影。

究竟是不是楚仁殿下呢!

看着天际一点点黑下的颜­色­,越圣雪知道自己可以犹豫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双手就这么不自觉地也环住了帝天蛮的后腰,忽然觉得他的怀抱好暖,暖得让人心生依恋——

“公主……”

娜娜的声音这时从不远处传来,她小跑到他们的身前停步,“乐天大师说再过一个时辰中秋宴就要开始了,陛下和公主现在可以更衣换上朝服了。”

“待公主下去更衣吧。”

帝天蛮不舍地放开越圣雪,紧贴的身子分开的一刹,心里猛然跃起一股就要失去的感觉,双手就这么从后又抱住了她。

“陛下?”

越圣雪被吓了一跳,身子被帝天蛮紧紧地搂着,用力之大仿佛能将她的气息都能割断,但是她却一点儿都没有挣扎,倒是娜娜看着她越渐煞白的小脸,焦急地提醒道:“陛下!公主就要透不过气了!”

帝天蛮恍然回神双臂倏地松了开来,“没有伤着孩子吧?”他绕至越圣雪的跟前,大手抚在她的小腹上一副歉疚的摸样,看得越圣雪莫名动容得泪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有种就要离别的感觉,她的心好愧疚:对不起,帝天蛮……对不起,我的腹中并没有怀上你的骨血……

越圣雪双­唇­发颤小嘴微微张开,就要忍不住告白出一切,“陛下,不好了!东北角失火了!!”

几个僧人惊惊惶惶地跑了进来,帝天蛮下意识地将越圣雪护在怀中,还没来得及问个所以然,就听近在咫尺的高台震天的轰隆一声——

一刹那,高台被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百姓凄厉的尖叫四起。

不少的铁碎片飞到了正殿内,帝天蛮护着越圣雪躲到一边,僧人们吓得面容失­色­,赶紧跑过来,“陛下,怕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不知道这正殿内有没有被人暗中藏着火药,还请陛下和灵童姑娘往密道先行离开天弩寺!”

没有再多说一句,帝天蛮用整个身子护着越圣雪,娜娜紧随他们的身后跟着僧人们跑出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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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着,不停地奔跑着,越圣雪被帝天蛮紧护在怀中,耳边是不停的轰鸣,既是躲入密道之

中,也能感觉到四处都在震动。

一群从黑衣侍卫从后追了上来,越圣雪认出了他们就是暗中保护帝天蛮的贴身大内侍卫,“肋

陛下,有人在天弩寺四角八方都埋下了火药,现在天弩寺火海一片,还不知道哪儿的火药没

有爆炸,请陛下赶快回宫!”

为首的侍卫说着,帝天蛮忽地放开护在怀中的越圣雪,面­色­凝重道:“快带娘娘回宫!”

说罢长腿迈开往来的地方而去,越圣雪惊愕地一把抓住他,“陛下,你要去哪儿?!”

小手死死地拽着,越圣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扯住,天弩寺现在一片火海,还有很

多地方随时可能爆炸,他这是要回去做什么?

“雪儿,别问那么多,你先跟着他们回宫!”

“不!!”

帝天蛮拉开越圣雪的手,却被她另一手拉住手腕,她说不上任何挽留的话,就知道她不能让

他去冒险!

情势焦急,密道中就这么又传来一阵震动,帝天蛮一把抱住越圣雪附耳对她说:“雪儿,我

会没事的!”

温柔的声音融化了越圣雪的身子,抓着他的手微微松开,没想帝天蛮趁此给为首的侍卫使了镬

个眼神,自个儿迅速地向后退开,越圣雪急得要去抓他,结果一动就被身后的那侍卫给死死

拉住。

“娘娘,我们快回宫!!”

“不要,放开我!!”

越圣雪挣脱着,看着帝天蛮转过身渐行渐远的身影,忽地——“天蛮!!”

越圣雪揪心地喊着,帝天蛮猛然回过头看着她,她喊了他的名字,还看到她的眼中有泪——

“公主,我们快走吧!”

娜娜上来一起拉越圣雪,浑身的力气就像在帝天蛮离去的一刻被抽离出了身子,越圣雪不知

道自己迈步的,只知道有人将她抱了起来,一路跑出了密道。

密道外已经等候着一辆马车,她和娜娜上了马车后,马车就快马加鞭的跑了起来,颠簸得让

人泛起阵阵恶心。

“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快过来靠着我!”

娜娜一把搂过不停作呕的越圣雪,她的喘息很急,眼眶湿湿的,“让他们……停车,让他们

……回去保护……陛下!”

她断断续续地说,心里有股巨大的惊恐正在吞噬着她,她拉开窗竟然看到不远处的天弩寺的

确火烧连天,她能听到百姓们在哀嚎,孩子们在哭泣,所有人都在狂奔,好多人都在石阶上

滚了下来——

※※※※※※※※※※

轰隆!!

马车前忽然一阵爆炸声,马儿受惊得跃起,带起整座马车都空疼而起,娜娜惊呼着将越圣雪

护在自己的怀中,“娘娘!!”

几个侍卫齐齐揪住缰绳生生将躁动的马儿拉住,为首的侍卫趁着这时跳上马车将越圣雪扶了

出来——

双脚还未落地,她就听街道上一片凄厉的惨叫。

如同天弩寺上的火海蔓延到了这儿,仅在眼前的一家小酒馆被炸破了屋顶,百姓四散地逃窜。

简直比十年前看到名不聊生的弩人小镇都更让人触目惊心,越圣雪脚步蹲在原地怎么也迈不

动——

楚仁……殿下……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你为了带我走而做的!!

轰隆!!

又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道爆炸的声音,只听为首的侍卫一声尖叫,越圣雪回眸一瞧他后肩竟

中了一箭!!

“公主!!”

娜娜喊了起来,顺着她手儿指向的地方看去,有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正站在眼前那座旅馆的屋

檐上,惊愕之­色­就这么停留在了越圣雪的脸上——

“娘娘,别管我,你们快走!”

为首的侍卫将越圣雪推给其他十多个侍卫,转身就从袖口里抽出一只飞镖朝着旅馆屋檐上的

那人飞去,“啊!!”

越圣雪失声尖叫!!身子被拉扯着,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看着屋檐,索­性­那人快一步的躲开,

身影消失在了屋檐之下。

“公主,你快进来,外面好危险!”

拍开一家民宅的大门,侍卫护到越圣雪和娜娜的身前,正要拉着她们跑了进去,“不,等一

下!”

越圣雪脱开娜娜拉住她的手,朝着受伤的侍卫跑去,拉住他:“快过来!!”

侍卫被越圣雪的动作怔住,身为陛下的大内侍卫,就算是死了也是护住应该,可娘娘她却…

侍卫脑海一片茫然跟着越圣雪跑入民宅,他的背后流血不断,明明应该从民宅的后门赶快跑

出去,结果越圣雪拉住民宅大娘要来了一些纱布和剪子。

“娘娘,不要耽误时间了,赶快回宫!”

“不行,你坐下,你这么流血下去会死的!”

一行人躲在一间客房内,越圣雪命令他坐下,也不顾旁边侍卫们投来的诧异视线,解开他的

衣衫果断地为他剪断Сhā在后肩上的箭。

因为现在没有止血药,她只能将箭头留在他的肌肤中,用纱布将伤口紧紧地包扎起来减缓流

血的速度。

为他包扎好伤口之后,一行人就从民宅的后门跑了出去,跑在深长又暗黑的巷子里,几个侍

卫护在前面,几个侍卫护在后面,受伤的侍卫护在右边,护在左边的守卫却忽然握住越圣雪

的手腕——

就只是那么轻轻的触碰,她就感觉到不同——

“楚……”

她惊异地双眸瞪圆,身周又是一道轰鸣,一股浓烟在这时充斥了整条巷子。

“公主!!”

“娘娘!!”

就听娜娜和侍卫同时惊呼了起来,可越圣雪却被一股迷香迷晕,只觉身子被那黑衣人扛在肩

头上渐行渐远。

※※※※※※※※※※

“咳咳……咳咳……嗯……”

越圣雪再醒来的时候,那掳走她的黑衣人就坐在她的身边,瞧她咳嗽着扶坐起身,一双绝美的凤眸流露出深情的眸光,伸手为她捋着乱了的发——

“啪!”

越圣雪突然愤恨地拍开他的手,一把撕下他的蒙面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深情的眸光转瞬冻结,凤眸锐利得像一头冷酷无情的猎豹,“这是帝天蛮应该付出的代价!”

“百姓是无辜的!”

“那晋国的百姓呢?”

“……”

无声的对持,晋楚仁怒然站起身背对着越圣雪,骤然间,越圣雪看着他淡漠的背影觉得他好陌生,这不是她认识的楚仁殿下。

滴答一声,晋楚仁听到眼泪陨落的声音,回过身看见一道道晶莹的泪水划过越圣雪通透如白玉的面颊。

他伸出手,以指背接着她的泪,“为何要哭?因为弩人的百姓,还是在担心帝天蛮会葬身火海?”

晋楚仁深邃的眼底盘旋着对帝天蛮深不见底的恨。

越圣雪惊异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个问题,就在不多久前,帝天蛮也曾这样的质问过她,她的泪究竟是为晋国百姓所流,还是楚仁殿下……

“我不能和你走!”

越圣雪突兀的回答道,迈开脚步朝着小草屋的门外走,一只有力的大掌从后拉住她将她死死地锁在怀中,“楚仁殿下,请你放开我!”

“我不能!我不能让你回到那个畜生的身边,绝不!!”

积压了久日的愤怒一瞬间爆发,晋楚仁双臂如锁链般的缠着越圣雪,他处心积虑地在蛮都大大小小几十处埋下火药,就是为了能将怀中的伊人平安送出蛮弩,这里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一辈子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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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

越圣雪能感觉到晋楚仁愤慨地心跳,震动得她的心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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