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峰顶,一时寂然无声,只有灵儿低低悲泣,随风传荡。
成沐恩木然转身,仰目张望,只见天边明月西垂,群星隐淡。这一夜,他经历了太多悲喜忧欢,又在般若心法中观得万物生灭,沧桑变幻,一时觉得世事如梦,万缘如尘。
耳畔,传来紫衣少年的话语,“大师佛法精深,神通更臻化境,一身修为震古烁今,难道也无办法让我师妹醒来?”
只听老僧叹道:“因果定数,纵是神仙,也无可逆转,除非……”
“除非如何?”成沐恩心头一震,竟似于无尽黑暗中终见一线曙光,急忙转身,却见紫衣少年已经冲至老僧身前,双眸放光,浑身微颤。
“他对若娉竟如此情深。”成沐恩暗暗感慨,不禁一时生出同悲之意,对少年印象有了改观。
智增老僧长叹道:“除非仙亟临世,再塑形身。”
“什么?”紫衣少年闻声惊退,久久呆立不语,低头望着怀中白狐,眼中渐渐已有绝望之意。
“仙亟,仙亟又是何物?”成沐恩见到少年脸若死灰,心中也涌起不祥之兆,却仍不死心的问道。
智增老僧看了他一眼,宣了一声佛号,叹道:“成小施主非我道中人,自是不知缘由。此事说来话长,牵扯到我修真界千年前的一场浩劫,非能和你详述,简而言之,仙亟,对我辈中人来说,如今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什么?”成沐恩闻听也顿时心如死灰,对这些傲啸长空,不食人间烟火的修道中人来说,也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那这个仙亟,怕真也只是一种传说。
“师妹,你曾说过,喜欢在这莅仙台上对月诵经,为兄今日就把你的身影留在的莅仙台上。”少年低头抚摸白狐,神情黯然而语。成沐恩望着白狐,心中悲道“我却早已经把你的身影刻在了心里。”
紫衣少年右手掐诀,朝空一伸,顿时玉皇峰顶,氤氲翻滚,云浪拢聚,竟于半空慢慢形成一个身形,少年俊目微闭,指诀再变,云浪翻滚中那身形渐渐清晰可辨,娇靥如生,成沐恩仰头望去,只见娥眉淡扫,眸若点漆,琼鼻如玉,樱唇欲滴,分明就是一个宛若重生的云若娉,白衣飘飘,衣袂纷飞,仿若凌空而舞。
少年蓦然大喝,右手朝着几丈外的石台一印,那身影急如电光,朝石台飞去,悄然而隐,随后在台下一处石崖上缓缓而现,栩栩如生。
智增老僧淡然叹道:“善哉善哉,小施主这一招印月手,已有龙尊者当年的七分火候了。”
紫衣少年并不答语,凝望怀中白狐道:“好了,师妹,这回你不会再孤单了,有明月长风,又有茂松修竹相伴,你仍是那傲啸岱宗的东狐。”
成沐恩仰望石崖俪影,一时心旌如潮,耳边松涛阵阵,仿佛听到少女嗔道:“可是看得够了”,心头一酸,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紫衣少年朝智增老僧躬身一礼道:“大师慈悲,以无上神通护住师妹元神,龙远在此感谢不尽,却不知我师妹今后如何处之,还望大师慈悲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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